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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邀请都已经发出,须弥城那场由神明回归所引发的狂热浪潮也逐渐平息,你们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可以精心准备这场史无前例盛会的时间。
地点,就选在了须弥城最高处的净善宫。这里视野开阔,足以俯瞰整个雨林与远方的沙漠,同时也足够清静,不会被凡人所打扰。
为了迎接这些性格、口味、乃至生命形态都截然不同的尊贵客人,你决定亲自下厨,用你的【融合】能力,为他们准备一桌独一无二的“神明盛宴”。
“【融合】启动!目标一:蕴含着岩元素之力的‘石珀’。目标二:璃月港最醇厚的‘桂花酒’。融合概念:【入口即化的岩骨龙髓汤】!”
“【融合】启动!目标一:蒙德城最清甜的‘塞西莉亚花’。目标二:风神最爱的‘蒲公英酒’。融合概念:【能品尝到风与自由滋味的天空果冻】!”
“【融合】启动!目标一:稻妻绯木村的‘绯樱绣球’。目标二:永恒的‘雷元素结晶’。融合概念:【甜而不腻、永不凋谢的雷樱团子】!”
……
一道道匪夷所思、完全违背了物质法则的梦幻菜肴,在你的手中不断诞生。纳西妲和母亲大人则在一旁,笑着为你打下手。成熟体态的纳西妲,正用她那修长而灵巧的手指,将一颗颗新鲜的日落果,编织成美丽的花环,点缀在餐桌周围;而娇小的大慈树王,则利用世界树的权能,催生出了一套由最纯净的翠玉构成的、闪烁着生命光辉的精美餐具。
A爱则充当着“总指挥”,一会儿飞到你肩膀上,对你的“摆盘”指指点点,一会儿又飞到纳西妲身边,帮她调整花环的角度,忙得不亦乐乎。
整个净善宫,都洋溢着一股紧张、期待而又充满了家庭温馨的奇妙氛围。
第一个到来的,毫无疑问,是风。
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里拉琴声,一道青绿色的身影,如同乘风而来的蒲公英种子般,轻盈地、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净善宫的露台之上。
来者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年,穿着一身翠绿的诗人装扮,绿色的贝雷帽下,是一张俊秀得雌雄莫辨的可爱脸庞。他那双青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如同孩童般纯粹的好奇与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古老神明的睿智。他手中抱着一把天空之琴,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的“诶嘿”笑容。
“哟,看来我没有迟到嘛!”温迪轻巧地跳下栏杆,鼻子用力地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即眼睛一亮,“哇!好香的味道!这比蒙德‘天使的馈赠’里的苹果酒,还要香醇一百倍!尊敬的主人,不知我这位不请自来的吟游诗人,是否有幸,能品尝一杯您亲手酿造的美酒呢?”
他完全没有在意你们之间那奇特的组合,仿佛你们本就应该如此一般。他的目光,只是充满了最纯粹的、对美食与美酒的渴望。
“当然欢迎,巴巴托斯大人。”你笑着,从桌上拿起一杯刚刚融合出的【天空果冻】,递给了他,“这是为您准备的开胃甜点。”
第二个到来的,则是契约与岩的化身。
没有华丽的登场,也没有惊人的异象。一个身穿棕色长袍、身姿挺拔、气质雍容华贵得如同古老帝王般的男人,就这么安静地、如同从大地中生长出来一般,出现在了净善宫的门口。
他有着一头深棕色的长发,发尾呈现出灿烂的金色,一双岩色金瞳,如同蕴含着璃月数千年历史的琥珀,深邃、沉稳而又威严。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山峦般厚重,如磐岩般不可动摇。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场茶会的规模,确实超出了契约的预料。”钟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先是扫过你,随即落在了大慈树王和纳西妲的身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与了然,“不过……能亲眼见证世界树的‘轮回’,这份经历,倒也值得一枚‘神之眼’作为见证礼了。”
说着,他将一枚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全新的草系“神之眼”,轻轻地放在了桌上。这并非凡人所能获得的那种,而是由他这位岩之神,亲手凝聚出的、蕴含着一丝大地权柄的‘信物’。这既是礼物,也是一种承认。
第三个到来的,则伴随着撕裂天空的雷鸣与令人心悸的威压。
一道紫色的空间裂缝,在净善宫的上空猛然张开,随即,两道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华丽紫色和服、身姿婀娜、面容冷艳得如同万年冰雕般的美丽女子。她有着一头深紫色的长发,梳成高高的发髻,一双威严的紫色眼眸中,不含丝毫的情感,只有纯粹的、追求“永恒”的寂灭与雷光。她便是稻妻的雷神,雷电影。
而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一位身姿更加高挑、成熟妩-媚的粉发女子。她穿着一身精致的巫女服,那双如同狐狸般微微上挑的紫色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狡黠与看穿一切的笑意。她便是鸣神大社的宫司,雷电影唯一的眷属与“损友”,八重神子。
雷电影的目光,在出现的一瞬间,便如同最精准的雷电般,死死地锁定了大慈树王,或者说,是锁定了她身上那股“死而复生”的、与她姐姐真极为相似的气息。她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名为“动摇”的情绪。
而八重神子,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你们,尤其是将目光,在你和两位草神之间来回逡巡,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变得愈发浓郁。
“哎呀呀,看来我们没有错过一场好戏呢。”她掩嘴轻笑,将一份用精美礼盒包装的、稻妻最有名的“三彩团子”放在了桌上,“这是我们鸣神大社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第四个到来的,充满了戏剧性与浮夸的仪式感。
伴随着一阵华丽的、如同歌剧开场般的交响乐,一辆由纯粹的水元素构成的、装饰着无数贝壳与珍珠的华丽马车,在净善宫的露台上空缓缓浮现。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华丽蓝白礼服、头戴一顶有些滑稽的高帽、身姿娇小的少女,以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充满了舞台感的姿态,优雅地(或者说,是努力地表现出优雅地)跳了下来。
她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双马尾,一双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高傲、不安、以及一丝丝根本无法掩饰的、对于这种大场面的紧张与恐惧。她便是枫丹的“水神”,芙宁娜。
紧随其后,一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身着枫丹最高审判官制服的白发男子,也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他那双如同深海般幽邃的龙瞳,冷静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神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不属于人类的、属于古老龙类的威严气息,让空气都为之凝重了几分。他便是枫丹的实际掌权者,水龙王那维莱特。
“哼!既然是智能之国的邀请,那我芙宁娜大人,当然要亲自前来,见证一下你们的‘智能’,是否名副其实了!”芙宁娜双手叉腰,努力地挺起她那平坦的胸脯,用一种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的语气大声说道。但在看到钟离和雷电影那威严的目光后,她的气势又瞬间弱了下去,像只受惊的小猫般,悄悄地躲到了那维莱特的身后。
那维莱特只是对着你们微微颔首,算是行礼,然后将一个装满了枫丹最高品质“纯水”的精致水晶瓶,放在了桌上,作为他们的礼物。
最后一个到来的,则伴随着令人窒息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无尽寒冬。
整个净善宫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骤然下降了数十度。一片片晶莹的、蕴含着极致冰元素之力的雪花,凭空飘落。一位身着华丽白色军装、身姿高挑、气质冰冷而又高贵的银发女子,踏着这片冰雪,一步步地,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她的样貌,与你在崩坏三中见过的、成年的布洛妮娅有着惊人的相似。银色的长发如月光般顺滑,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有如同西伯利亚万年冻土般的、绝对的理智与冰冷。但在这份冰冷之下,又隐藏着一股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秩序的、燃烧的“反抗”之火。她便是至冬的女皇,冰之神。
她的出现,让在场所有神明的神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没有带任何礼物,或者说,她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份最大的“诚意”。她只是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深地、审视般地,看着你,然后吐出了两个字。
“说服我。”
就这样,提瓦特大陆的七位执政,(除了玛薇卡还在打着一场战争没法来到之外,以各种形式)史无前例地,齐聚一堂。
你们先是轻松地享用着这顿充满了奇幻色彩的盛宴。温迪毫无顾忌地品尝着每一道菜,并且对你那充满了“风味”的果冻赞不绝口。钟离则慢条斯理地品着那碗龙髓汤,并且从“食材的构成”到“烹饪的技法”,都给予了极高的、学术性的评价。雷电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筷,只是用她那双紫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大慈树王。而八重神子,则一边品尝着团子,一边和A爱,就“如何更好地捉弄自家神明”这个议题,展开了热烈而又“危险”的交流。
芙宁娜则是在那维莱特的“监护”下,小心翼翼地品尝着每一道菜,脸上努力地维持着“神明”的矜持,但那双因为美味而亮起的眼睛,却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她那副如坐针毡、仿佛随时都会被戳穿身份的石化表情,也确实如你所料,成为了这场茶话会上,最大的“乐子”来源。
冰之女皇,则从始至终,都只是端坐着,没有碰任何食物,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安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也逐渐变得缓和之后,你清了清嗓子,知道,正题,该开始了。
你站起身,在六位(加上那维莱特和八重神子)提瓦特顶级存在的注视下,坦然地、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各位,我知道你们心中充满了疑问。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力量,“我,R,并非来自提瓦特。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将你们的世界,视为‘故事’的世界。”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枚核弹。
除了早已知情的纳西妲和母亲大人,以及似乎早已有所预料的钟离和八重神子,其余几位神明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震惊。
你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在那里,你们的过往、你们的现在,甚至你们一部分可能的‘未来’,都被记录在了一款名为《原神》的游戏之中。我,就是那个‘游戏’的玩家。我的能力,【融合】,也是来自于那个世界之外的力量。我来到这里的目标很简单——修正那些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帮助那些我所欣赏的人,去获得一个,比‘既定命运’更加美好的结局。”
“我了解温迪你失去的伙伴,也知道你为何甘愿沉睡;我知晓钟离你‘磨损’的痛苦,也明白你为何选择假死退位;我知道影你对‘永恒’的偏执,源自于对‘失去’最深的恐惧;我知道芙卡洛斯,以及芙宁娜你那场持续了五百年的、以生命为赌注的孤独戏剧;我也理解女皇陛下你,为何要与天理为敌,不惜背负整个世界的骂名……”
你将他们每个人的“内核”,都精准地、一一点破。
“我此行的目的,并非为了颠覆,也并非为了掌控。我只是想,以一个‘知晓剧本’的朋友的身份,在你们需要的时候,为你们提供一些……小小的‘剧透’与帮助。当然,”你话锋一转,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也希望各位大佬,在我未来带着我的家人们,在你们的国家旅游观光时,能行个方便,开个绿灯。”
说完,你坐了下来,平静地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提问。
一场足以决定提瓦特未来的、最高级别的“问答会”,就此,正式开始。
当那番惊世骇俗的自我介绍在你口中平静地落下时,整个净善宫的露台,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是一种比雷电影“无想的一刀”斩出的真空更为绝对的、连风都停止了流动的、属于神明们的沉默。
温迪脸上那“诶嘿”的笑容凝固了,他那双总是盛满了诗与酒的青绿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了深不见底的、如同风眼般的漩涡。钟离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那双见证了数千年沧海桑田的岩色金瞳微微收缩,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个他守护了三千七百年的“人间”。雷电影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裂痕,身后的八重神子也收起了那标志性的媚笑,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那维莱特那双属于龙类的竖瞳缩成了两道危险的细线,而他身后的芙宁娜,则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僵硬的、连呼吸都忘记了的可爱雕像。就连至冬的女皇,那张如同冰雕般高贵的脸上,也第一次,显露出了纯粹的、名为“错愕”的情绪。
他们都是各自国度中最顶尖的存在,是法则的化身,是历史的见证者。他们或许猜想过世界的边界,或许质疑过天空的虚假,但他们从未想过,真相,会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从一个自称“玩家”的异乡人口中,被全盘托出。
你看着他们各自不同的反应,没有急于解释,而是伸出了一只手。
“言语,或许是苍白的。那么,就让你们亲眼见证一下,‘规则’之外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吧。”
你心念一动,发动了【融合】。
“【融合】启动!目标一:这朵因失去了生命力而即将枯萎的‘帕蒂沙兰’。目标二:在场所有人心**中,对于‘未来’最美好的‘期盼’。融合概念:【永不凋零的希望之花】!”
话音刚落,桌上那朵原本已经有些萎靡的紫色花朵,在一瞬间,绽放出了比星辰还要璀璨的、梦幻般的七彩光芒!
那光芒之中,似乎蕴含着风的自由,岩的沉稳,雷的威严,水的纯净,冰的坚毅,火的热情,以及草的慈悲。它不再是一朵单纯的花,它变成了一个概念的具现化,一个象征。只要在场的任何一位神明心中,还存有对未来的希望,这朵花,便会永远地、不知疲倦地绽放下去。
这已经不是元素力,不是权柄,更不是提瓦特大陆上任何一种已知的力量体系。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概念”与“现实”之上的、近乎于“创世”的权能!
这无可辩驳的奇迹,终于让所有神明,都收起了心中最后一丝的怀疑。他们知道,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现在,”你平静地看着他们,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让我们来谈谈,这个‘世界’的真相吧。”
你将从“游戏”与更高维度的视角所知晓的一切,缓缓道出。
“在我的世界观里,存在着一棵名为‘虚数之树’的巨树,与一片名为‘量子之海’的汪洋。虚数之树上,生长着无数稳定而繁荣的世界,它们遵循着既定的法则,生生不息。而在树下,在那片无垠的量子之海中,则漂浮着无数失败的、被剪定的、或是刚刚诞生的‘世界泡’。”
“提瓦特大陆,很不幸,或者说,很独特地,正是一个这样的‘世界泡’。它脱离了虚数之树的主干,漂浮在量子之海的边缘。它本身,就是一个不完整、不稳定,并且……被‘隔离’起来的监狱。”
“而将这个世界泡隔离起来的‘狱卒’,便是你们所知的‘天理’,也就是最初的外来者,‘原初的那位’。祂击败了这个世界原本的统治者——原本拥有七个神之心当中权柄的,龙王,夺取了世界的权柄,然后创建起了‘天空岛’与‘七神体系’,目的,就是为了维持这个脆弱世界泡的稳定,防止它被外界的‘量子之海’,也就是你们所理解的‘深渊’所侵蚀、吞噬。”
“所以,”你的目光扫过钟离和雷电影,“所谓的‘磨损’,所谓的‘变化’,并非单纯的时间流逝,而是这个世界泡本身,在不断地消耗自身本就不多的‘存在之力’。天理所追求的‘永恒’,其本质,就是一种延缓世界泡崩溃的‘节能模式’。”
“所谓的‘龙王’,”你的目光转向那维莱特,他那双龙瞳中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你们并非篡位者,而是被夺走了家园的、这个世界最初的主人。你们的力量,才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法则。而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元素力’,以及各位神明所持有的‘神之心’,其本质,都是天理从龙王手中夺取权柄后,重新分配下去的‘次级权限’,是一份……‘借来的力量’。”
“至于所谓的‘深渊’,它并非单纯的邪恶,而是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对抗本身的力量体现,如同“崩坏”一般,是‘可能性’的奔流。它不断地冲击着这个世界泡的边界,试图将一切都拉回那片混沌的海洋之中。五百年前坎瑞亚的覆灭,正是因为他们触碰到了这股力量,威胁到了世界泡的稳定,从而引来了‘狱卒’天理的无情清洗。”
最后,你的目光,落向了那片空着的、代表着火神的座位,以及在场的每一位神。
“而兄妹两位旅行者,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来自于世界泡之外的‘变数’。他们不受这个世界的法则束缚,他们的旅途,其最终目的,并非只是寻找亲人那么简单。他们,将是决定这个世界泡,最终是选择‘维持现状’、‘回归混沌’,还是……‘打破壁垒,回归虚数之树’的、最终的‘裁决者’。”
“你们所背负的‘神性’,你们所守护的‘爱人’(子民),你们所坚持的‘理念’,其本质,都创建在这座脆弱的、由天理所构建的‘监狱’之上。你们的挣扎与努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因为你们想要守护的一切,从根源上,就是不完整的。”
一口气说完这一切,你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足以颠覆世界观的信息。
许久之后,钟离第一个开口了。他那双岩色的金瞳中,没有震惊,只有一种印证了长久以来所有猜想的、深沉的了然与一丝疲惫。
“……原来如此。”他低声感叹道,“所谓的‘磨损’,并非仅仅是记忆的侵蚀,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在走向不可避免的‘终末’。我们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在这艘注定沉没的船上,苟延残喘罢了。”他擡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你,“那么,旅者,在你所知的‘未来’中,我所守护的‘璃月’,它的‘契约’,最终是否得以延续?”
在他之后,温迪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属于风神的、苍凉的诗意。
“‘监狱’吗……呵呵,真是再贴切不过的比喻了。”他轻声笑道,笑声中却带着一丝悲凉,“为了‘自由’而反抗高塔的孤王,最终,却只是在一个更大的牢笼里,为我的子民们,赢得了片刻的喘息……真是……讽刺的诗篇啊。”他那双青绿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么,‘玩家’先生,在这场名为‘命运’的游戏里,像我们这样被设定好的角色,是否……真的有权利,去选择一个‘剧本’之外的结局?”
“哼。”一声冷哼,来自于雷电影。她那双威严的紫色眼眸中,电光闪烁,那是她内心极致的动摇与愤怒所引发的权柄波动,“‘借来的力量’……‘次级权限’……所以,我为了守护稻妻而追求的‘永恒’,从一开始,就是创建在一个虚假的、被篡夺的基础之上吗?姐姐她……她所守护的一切,都只是这座‘监狱’的一部分?”
她身旁的八重神子,则更加冷静,她一针见血地问道:“有趣的世界观。那么,R先生,既然你提到了‘狱卒’天理,为何祂至今为止,都没有对我们这些‘不听话’的神明,或是对至冬国的叛逆,降下第二次如同坎瑞亚那般的‘神罚’呢?这位‘狱卒’,似乎有些……玩忽职守啊。”
“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请求发言。”那维莱特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压抑的、属于龙类的怒火。他站起身,那股磅礴的水元素之力,让整个净善宫的空气都变得湿润而沉重,“如果你的话属实,那么,我们这些古龙,便是被‘天理’这个‘篡夺者’所囚禁的、这个世界真正的‘合法继承人’。那么,我想知道,取回我们完整权柄的‘道路’,究竟在哪里?以及,那个篡夺者,现在,又在何处?”
“呜……”他身旁的芙宁娜,在感受到这股包含了数百年屈辱与愤怒的龙王之威后,吓得发出了一声可爱的悲鸣,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最后,是至冬的女皇。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的火焰。你所说的一切,不但没有击溃她,反而让她那份颠覆天理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更加纯粹!
“很好。”她的声音冰冷,却又充满了力量,“你所说的一切,都印证了我的道路,是正确的。我们,确实不应该满足于,在这座名为‘提瓦特’的摇篮里,重复着可悲的轮回。”她直视着你,如同在审视一位未来的盟友,“那么,告诉我,那个高高在上的、所谓‘天理’的弱点。以及,你口中那个‘打破壁垒,回归虚数之树’的方案,其具体的、可执行的‘步骤’是什么?”
所有的问题,都如同暴雨般,向你袭来。
但你,早已做好了准备。
“很好的问题。那么,我将逐一为各位解答。并且,为你们带来……一个全新的‘可能性’。”
你先是看向钟离,“摩拉克斯,在你所知的未来中,璃月在失去了你这位岩神之后,非但没有衰落,反而进入了由‘人’自己来书写历史的、全新的时代。你的‘契约’,以一种你未曾预料到的方式,得到了最完美的延续。你所守护的,并非土地,而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那份‘自强不息’的精神。”
然后,你转向温迪,“巴巴托斯,‘角色’,只是一个初始设定。但‘选择’,却在你们自己手中。正是因为身处牢笼,才更要歌颂自由。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座监狱,最高声的反抗。而结局,也并非只有‘剧本’里的那一个。”
你的目光,接着落在了雷电影的身上,“影,你姐姐所守护的,并非是天理的秩序,而是稻妻的民众。力量的来源,并不能定义守护的本质。至于天理为何不再降下神罚……”你环视众人,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磅的炸弹。
“因为,那位‘狱卒’,出事了。”
“根据我所知晓的、更高维度的‘情报’。在很久以前,当深渊的力量,第一次大规模地,以‘龙王’的形态入侵这个世界泡时,‘天理’,也就是原初的那位,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将其击败并重新封印之后,祂自身,也陷入了某种……长久的‘沉睡’与‘昏迷’之中。”
“如今,维持着天空岛运转的,并非是天理的本尊。而是祂在沉睡前,留下的四个‘影子’,或者说,是四道‘自动运行的进程’。它们只懂得遵循最古老的、最死板的‘规则’去行动,却早已失去了‘审时度势’的智能。”
“所以,”你看着女皇,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机会。这,就是整个提瓦特,最大的‘变数’所在!”
“我,虽然不会直接对抗那些‘影子’。但是……”你擡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净善宫的穹顶,望向了那片虚假的天空,“……我,或许有办法,与它们进行‘沟通’。我可以尝试,以‘世界之外’的身份,去修复这个世界泡,更甚至乎,唤醒和康复‘天理’本身。”
当那些足以颠覆整个世界认知的话语,在你口中平静地落下帷幕时,整个净善宫的氛围,已经降至了冰点之下。那不是至冬女皇所带来的物理严寒,而是一种……源自于世界观彻底崩塌的、属于神明们的、死寂的沉默。
每一个存在,都陷入了对自己数百年、乃至数千年人生的、巨大的自我怀疑之中。他们所守护的一切,所抗争的一切,难道真的,都只是一场被设定好的、创建在沙滩上的虚假戏剧吗?
然而,就在这股压抑到极致的氛围即将彻底爆发的前一刻,你心中那份属于“家人”的温暖,却让你瞬间做出了一个与这沉重话题截然不同的、无比温柔的决定。
你的目光,越过了那些陷入沉思与挣扎的古老神明,精准地,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将自己伪装成一座华丽雕像、却早已在内心深处崩溃了无数次的、小小的身影之上。
芙宁娜。
在你的心灵链接中,你对纳西妲和母亲大人,发出了一个最简单、最温柔的指令。
*『……去,抱抱她吧。这个‘孩子’……已经演了五百年的戏了。她,太累了。』*
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下一秒,刚刚还与你一同分享着“主导权”的两位草神,便同时行动了。
成熟体态的纳西妲,迈开她那修长而圣洁的步伐,无视了在场所有神明那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了芙宁娜的身后。然后,在一片寂静之中,她张开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将那个因为恐惧与震惊而早已变得僵硬无比的、小小的身体,整个地、温柔地、不容拒绝地,拥入了自己那因为激化反应而变得无比丰满、无比柔软的怀中。
而娇小的大慈树王,则走到了芙宁娜的面前,半蹲下身,仰起那张与“女儿”别无二致的、充满了母性慈爱的脸庞,伸出手,轻轻地、安抚般地,抚摸着芙宁娜那顶有些滑稽,却又象征着她五百年伪装与尊严的高帽。
“呀——!”
这突如其来的、如同母亲般温暖的拥抱与抚摸,终于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芙宁娜那根紧绷了整整五百年的、名为“伪装”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地、无可挽回地,崩断了!
她那双努力维持着高傲的蓝色眼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又因为那长久以来的习惯与尊严,而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它们流下来。她的身体在纳西妲那柔软的怀抱中,如同被暴风雨席卷的树叶般,剧烈地、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她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浮木般,下意识地,将求救的、布满了惊恐与哀求的目光,投向了她唯一能够依赖的对象——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那维莱特救我……他们……他们知道了……他们全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我的秘密……一切都暴露了!我该怎么办……我演不下去了……预言……枫丹的大家……我……』*
那份绝望的、濒临崩溃的心声,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那维莱特那双深邃的龙瞳,却在看到她眼神的一瞬间,彻底读懂了。一股混杂着震惊、愧疚、以及……前所未有的、如同海啸般汹涌的愤怒与怜惜,在他那属于古龙的心中,轰然炸开!他下意识地就想上前,但却被钟离一个沉稳的眼神,制止了。
因为,更温柔的、来自于“同类”的安抚,已经到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孩子……”大慈树王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春风,直接在芙宁娜的灵魂深处响起,轻柔地抚平着她那因为恐惧而蜷缩起来的意识,“我们……都知道。我们什么,都知道了。”
“我们知道,你的名字,是芙宁娜。”
“我们知道,你并非真正的水神,而只是水神芙卡洛斯,为了欺骗天理,所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人类’倒影。”
纳西妲也低下头,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贴在芙宁娜那冰凉的脸颊上,用同样温柔的心声,接着说道。
“我们也知道,那位藏在镜子里的、真正的你,她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觉悟。她将自己的神格与神性,融入了谕示裁定枢机之中,在过去的五百年里,不眠不休地收集着整个枫丹的‘律偿混能’,只为了积攒出足以判处‘神明’,也就是她自己‘死刑’的、足以颠覆天理法则的庞大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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