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月見里第五章 千雪篇(落)(下),第1小节

小说:月見里 2025-11-14 13:58 5hhhhh 5180 ℃

月見里家宅邸 - 悠真卧室

夕阳的余晖,带着一天将尽的温柔与倦意,穿过窗边那盆绿萝略显稀疏的叶片,在病房般寂静的卧室里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房间的陈设依稀保留着过去的轮廓——那熟悉书桌的一角,那贴满便签的软木板,那本翻到一半的科幻小说还静静躺在床头柜上。

然而,更多冰冷的、闪烁着指示灯的外来者——维持生命的仪器、悬挂的输液袋、整齐码放的药盒——如同无声的守卫,也如同残酷的提醒,宣告着这里早已不是少年梦想的港湾,而是一个与沉睡抗争的战场。

美艳依旧却难掩疲惫的月見里明里,正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

她微微倾身,纤细的手指正轻柔地、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悠真盖在胸口的薄毯边缘,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精密的艺术品。她的侧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柔和而脆弱,眼底深处沉淀着浓得化不开的关切、无法言说的悲伤,以及一位母亲永不熄灭的、对儿子苏醒的灼热期盼。那风韵的身体,在经年累月的守护下,也显露出支撑重担的疲态。

“明里阿姨,”

一个轻柔却带着坚定力量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白河千雪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门口,她穿着素雅的米白色针织衫和长裙,手中捧着一杯温水,

“下面……我来吧。”

她的目光落在明里略显单薄的背影上,带着心疼与分担的恳切。

明里闻声,整理薄毯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门口那个清丽的身影——这个本该是她儿媳的女孩,这个为了守护沉睡的儿子而放弃了璀璨星途、甘愿留在平凡校园里的女孩。

为了不让这份沉重的等待束缚住千雪的翅膀,明里坚持让她只称呼自己为“阿姨”。这份刻意的距离感,是明里能给予的、最后的、带着苦涩的温柔。

“小千雪……”

明里站起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那笑容在她美艳却难掩倦容的脸上绽开,如同风中摇曳的花。

“那就……麻烦你了。”

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但那如凝脂般的脸颊上,似乎掠过一抹极其浅淡、转瞬即逝的、难以言喻的神秘“绯红”。

那红晕并非羞涩,倒像某种极力压抑的情绪波动,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激流,快得让人抓不住痕迹。

“好的,明里阿姨。”

千雪温顺地应着,将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随即坐到了明里刚才的位置——那张被体温焐热的扶手椅上。

她伸出双手,如同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轻柔而坚定地握住了悠真那只露在薄毯外、带着输液针头、略显苍白却依旧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指尖微凉。

明里没有再停留,她深深地、充满无限怜爱地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儿子和床边守护的千雪,然后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境般,步履轻缓地走向门口。

门轴发出极轻微的“咔哒”一声,如同一声叹息,将一室的寂静与陪伴,温柔地关在了门内。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了。

夕阳的金辉一点点褪去,暮色如同温柔的薄纱,缓缓笼罩下来。

床头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时间刻度。

千雪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悠真沉睡的容颜——

那曾经充满温柔笑意的唇角,此刻平静地抿着;

那曾闪烁着智慧光芒、镜片后的眼眸,此刻紧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

那曾经温暖红润的脸颊,如今带着病态的苍白,却依旧有着让她心动的轮廓。

“亲爱的……”

千雪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与祈求。

她一只手紧握着悠真微凉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渡给他;另一只手则无比轻柔地抬起,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抚上他微凉的脸颊,沿着眉骨、颧骨,一路摩挲到下颌,动作温柔得如同触碰最珍贵的琉璃。

“你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的哽咽,强迫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轻松的调子,仿佛在分享一个寻常的午后趣闻:

“悠真,你知道吗?樱今天又跑来找我了。”

她的嘴角努力向上弯起一个弧度,试图营造出笑意,

“她啊,气鼓鼓的,一进门就跟我抱怨,说她刚和男朋友分手了。”

千雪顿了顿,模仿着樱那夸张的语气,

“她说那个家伙,一点都不温柔体贴,连她最喜欢的画展日期都能记错!真是的……”

说到这里,千雪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真实的、属于凛的忿忿不平,仿佛也被好友的情绪感染了。

但随即,她的语调一转,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目光温柔地落在悠真沉睡的脸上:

“然后樱就说啊——”

千雪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一点,带着点娇嗔的控诉,

“‘这都怪悠真那个笨蛋!’ 她说,就是因为你当初对我太好了,太温柔体贴了,把她找男朋友的标准都拔高到珠穆朗玛峰去了!害得她现在看谁都觉得差点意思!”

千雪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想象着樱说这话时跳脚的模样,

“她让我转告你,让你‘立刻、马上’醒过来给她道歉!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

然而,那强装的笑意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只维持了短短一瞬。

当“醒过来”三个字说出口,巨大的、冰冷的现实感瞬间攫住了千雪的心脏。

那强撑的轻松面具瞬间碎裂,一股尖锐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直抵眼眶!她的声音骤然哽咽,如同被粗糙的砂纸磨过,破碎不堪:

“所以……悠真……”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眼泪却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大颗大颗地、滚烫地滴落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也砸在悠真微凉的脸颊上。

“你快点……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她哽咽着,带着哭腔的哀求,

“然后……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樱,好好‘气气’她!报……报当初她在学校里老是开我们玩笑的仇!好不好?”

她试图用“报仇”的玩笑来掩饰内心的绝望与渴望,但汹涌的泪水早已出卖了一切。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慌忙用袖子胡乱擦去,生怕错过悠真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她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悠真放在胸口的另一只手,肩膀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平复了一些,重新抬起头。

脸上泪痕未干,她却再次努力地弯起嘴角,仿佛刚才的崩溃从未发生。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湿毛巾,极其轻柔地擦拭着悠真脸上被她泪水沾湿的地方,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还有啊,悠真,”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维持着平稳,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关于过去的秘密笑话,

“今天在学校……我终于碰到一个……一个画画水平能和你一较高下的学生了……”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悠真的眉毛,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一丝苦涩的调侃,

“那抽象的线条,那狂野的用色……简直……简直是你的灵魂画友转世呢……”

暮色往去,房间里只剩下监护仪的“嘀嗒”声,和少女低低的、时而欢笑时而哽咽的絮语,在寂静中编织成一张温柔的网,试图网住那沉睡的灵魂,将它从无边的黑暗中,轻轻唤醒。

月見里家宅邸 - 悠真卧室

千雪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手里端着一杯刚换好的温水。

她习惯性地先看向床上沉睡的身影,目光温柔而专注。

然而,下一秒,她的视线却被床边的景象吸引了——

月見里明里,那位风姿绰约的熟妇,此刻竟上半身‘深深’地伏在悠真的床边。

她的侧脸紧贴着洁白的床单,一头如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着,遮住了大半边脸,肩膀似乎在微微耸动。

“明里阿姨?”

千雪的心猛地一紧,声音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连忙快步上前,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那伏在床上的身影如同受惊的蝶翼般猛地一颤!

明里迅速抬起头,动作带着一种被撞破秘密的慌乱。

她用手背仓促地擦拭了一下脸颊,试图掩饰什么。然而,当她转过脸来——

千雪瞬间屏住了呼吸。

明里那张保养得宜、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竟染满了‘浓艳欲滴的绯红’!

那红晕如同上好的胭脂,从白皙的脖颈一路蔓延到耳根,甚至眼尾都带着旖旎的霞色。

这非同寻常的、带着强烈生理反应色彩的红晕,与她那双此刻还‘氤氲着水汽、眼尾泛红的美眸’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泪水冲刷过的痕迹清晰可见,几缕湿润的发丝黏在泛红的颊边,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反而在那份成熟风韵之上,更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脆弱的勾人媚态。

这份媚态并非刻意,却因此刻的混乱与脆弱而显得格外真实,极具冲击力。

“啊!没……没什么!”

明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甚至有些变调,她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那笑容在如此绯红的脸庞和湿润的眼眸衬托下,显得格外勉强和心虚。

她避开千雪探究的目光,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衣襟和头发。

“明里阿姨,你确定真的没事吗?”

千雪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那份异常的绯红和掩饰不住的慌乱太过醒目。她走近一步,目光担忧地在明里脸上逡巡,

“是不是照顾悠真太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明里的额头试试温度。

“没,真的没什么不舒服!”

明里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否认,声音拔高了一瞬。

像是为了逃避千雪的目光和询问,又像是急需一个支撑点,她突然张开双臂,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猛地将千雪拉进了怀里!

一股独属于成熟女性的、混合着高级香水与淡淡体香的馥郁气息瞬间将千雪包裹。那怀抱温暖、柔软,带着一种成熟女性特有的包容力,却也传递着怀中身躯微微的颤抖。

“只是……只是……”

明里的声音闷闷地从千雪头顶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以抑制的哽咽,

“只是刚才……突然想起了悠真小时候的事……想起他第一次摇摇晃晃扑进我怀里叫‘妈妈’……想起他发烧时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的小模样……”

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千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汲取一丝力量。

“想着想着……就……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随着话语,滚烫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浸湿了千雪肩颈处的衣料,留下灼热的湿痕。

千雪的心被这汹涌的悲伤和那份异常的绯红撕扯着。

她压下心头的疑虑,回抱住明里颤抖的身体,动作轻柔却坚定,像安慰一个无助的孩子。

“明里阿姨,”

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力量,如同涓涓暖流,

“别难过,悠真他……一定会醒来的。他一直那么坚强,我们都在等他,他一定能感觉到。”

“嗯……”

明里在千雪怀里低低地应了一声,更像是一声无助的呜咽。

她的泪水流得更凶了,仿佛要将所有积压的担忧、恐惧、以及对儿子深沉的、无法言说的思念都通过这泪水宣泄出来。

千雪的衣领处,那深色的湿痕不断扩大。

过了许久,明里的哭泣才渐渐平息下来,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缓缓松开千雪。

她后退一步,胡乱地用袖子擦拭着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和脸颊上未干的泪痕,那份惊心动魄的绯红似乎也随着泪水的流泻而褪去了一些,但眼尾的嫣红和微微浮肿的眼皮依旧清晰可见。

她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尽管那笑容在哭红的双眼映衬下,显得格外脆弱和令人怜爱。

“小千雪,”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后面……就拜托你了。”

她指了指床上的悠真,目光中充满了托付的意味。

“我……我去做晚饭了。”

她顿了顿,试图让语气轻松一点,

“今天……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鲑鱼和舞茸菇哦。”

“谢谢明里阿姨。”

千雪连忙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自从悠真昏迷被接回家中疗养,为了能时刻呼唤他、陪伴他,千雪几乎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

她的母亲白河静香——明里最亲密的闺蜜,以及弟弟白河千夏,自然也加入了这份守护的行列。再加上月見里莉子,这五个被悠真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人,每晚都围坐在月見里家的餐桌旁,分享着简单的晚餐。那温馨的灯光、食物的香气、以及彼此低声的交谈,成为这漫长等待中不可或缺的慰藉,让这个临时的“家”充满了真实的温度。他们如同一家人,用日常的烟火气,对抗着命运的阴霾。

明里最后深深地、充满无限眷恋地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儿子,才转身,脚步略显虚浮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当门锁“咔哒”一声合拢,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嘀嗒”声和阳光移动的轨迹。

千雪重新坐回悠真床边的椅子上,习惯性地握住他微凉的手。她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单人聊天”,声音轻柔,讲述着白天的琐碎。

只是,她的目光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飞快地瞥向某个地方——它的体型却比普通的要大上整整一圈。

千雪的目光停留的瞬间,脸颊便会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朵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甚至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仿佛被那灼伤了一般。

为了维持悠真长期卧床、身体机能无恙的治疗辅助工具之一,用以帮助预防某些因长期不动而产生的严重并发症。

然而,其带来的不良反应却是……

咖啡厅

“瀬戸老师,您的提议,我不会接受。”

千雪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在光滑的琉璃面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坐在她对面的瀬戸智也,这位在校园里以风度翩翩、慵懒迷人著称的英语教师,脸上的招牌式微笑第一次出现了实质性的‘裂痕’。

他正优雅地端起一杯精致的骨瓷拿铁杯,修长的手指在杯柄上停顿了一瞬。那抹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掌控感的慵懒笑意僵在了嘴角,眼神中惯有的、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探究光芒,瞬间被一层清晰的‘错愕’覆盖,随即,一丝被冒犯的、强压下去的‘不悦’如同墨滴入水,迅速在眼底晕染开来。

他习惯了成为目光的焦点,习惯了年轻女性或羞涩或崇拜的注视,尤其是当他有意无意地展示自己的“优势”——无可挑剔的外表、优渥的家境、成熟师长的光环时。

这种毫不拖泥带水、不带丝毫温度、甚至缺乏基本社交辞令的拒绝,完全超出了他的剧本,让他精心构筑的自信堡垒出现了一道刺眼的裂缝。

拒绝来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没有羞涩,没有慌乱,甚至没有多余的歉意。就是一句冰冷的、斩钉截铁的陈述。

仿佛只是在拒绝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

他沉默了两秒,试图找回场子,嘴角重新勾起,但那笑意已不复之前的从容,显得有些僵硬:

“哦?这么干脆?可以问问原因吗?是我哪里不够好,还是白河老师心里…已经有在意的人了?”

他试图用略带调侃的语气掩饰自己的难堪,眼神却锐利地盯着千雪,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动摇或破绽。

“我结婚了。我是有丈夫的女人。”

千雪的回答依旧平静,甚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那声音没有波澜,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冰湖,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更加凛冽的寒气。

她的目光直视着瀬戸智也,那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万载不化的寒冰在沉淀。

“什么?!”

瀬戸智也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伪装彻底碎裂,只剩下纯粹的惊愕。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身体都微微前倾,

“不可能!你……”

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般,猛地扫向千雪那只本该戴着婚戒的左手无名指——那里‘空空如也’,皮肤光洁,没有任何佩戴过戒指的痕迹。

“……你的左手无名指上,根本没有戒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抓到破绽的急切和质疑。

千雪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随着瀬戸智也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她只是微微颔首,动作标准而疏离,如同在进行一场冰冷的谈判。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我疏忽了,没有佩戴戒指,给瀬戸老师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惑和误会。”

这句“道歉”毫无诚意,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陈述事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对方纠缠不休的厌倦。

仿佛在说:问题在我没戴戒指,让你误会了,现在澄清了,请到此为止。

“瀬戸老师,”

千雪不再给瀬戸智也任何反应的时间,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动作流畅而决绝,没有一丝留恋或犹豫,

“谢谢你的咖啡。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我该回去了。”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玻璃和街道,落在了某个遥远而温暖的所在,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易察觉的温度,却更加刺痛了瀬戸智也,

“夫君还在家等我。”

“夫……君?”

瀬戸智也仿佛被这个词烫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追问,还想质疑这个“丈夫”的真实性,还想挽回一点颜面——比如追问她丈夫是谁?为什么从不出现?

但千雪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以及那句“夫君在家等我”所蕴含的、不容置疑的归属感,像一堵无形的冰墙,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站起身,那杯她几乎没碰的冰水在桌上留下清晰的水渍圈。

千雪微微欠身,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上的礼仪示范,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告辞了,瀬戸老师。”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最后一道冰封的界限。

说完,她挺直着纤细却异常坚韧的背脊,目不斜视,如同穿越无人之境般,径直穿过弥漫着咖啡香和低语的咖啡馆。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每一步都透着不容侵犯的决绝。她推开沉重的玻璃门,门楣上的黄铜风铃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叮铃”声,随即,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铃声的余韵很快被咖啡馆内的背景音吞没。

瀬戸智也独自僵坐在卡座里。

脸上那副精心维持的、游刃有余的面具彻底崩解,只剩下被冒犯后的阴沉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挫败感。他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失去温度的拿铁,抿了一口。

冰冷的、过度萃取的苦涩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不适的刺激感,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他盯着千雪消失的门口,眼神复杂难辨,有恼怒,有困惑,有被轻视的屈辱,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兴趣。最终,他扯动嘴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带着玩味和浓浓的挫败,自言自语道:

“……白河千雪……冰做的美人……还真是……人如其名。”

那杯凉透的咖啡,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只剩下冰冷的余渣。

咖啡馆外

千雪快步走出咖啡馆,她几乎是立刻,微不可察地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那冰封般的面容上,紧绷的线条微微松动,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柔软。

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回到那个沉睡的人身边,仿佛只有那里,才是能融化她周身寒冰的唯一暖源。

然而,就在她融入街道的人流,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时——

在咖啡馆斜对面,一条狭窄、光线略显昏暗的小巷入口处,一个身影如同融入了阴影本身,静静地伫立着。

昏暗的房间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挣扎着向上浮起。

千雪感觉到眼皮沉重得如同铅块,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

眼前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模糊的光斑在视网膜上跳动,如同坏掉的旧电视屏幕。头痛欲裂,记忆碎片混乱不堪——只记得最后清晰的画面是推开家门时,后颈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光…

一个微弱的念头在她混沌的脑海中闪过。

再微弱的光,也能划破深深的黑暗…

这近乎本能的求生意志,驱使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沉重的眼睑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这是……?”

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影影绰绰的轮廓,光线昏暗,空气沉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而腥膻’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然而,回应她混沌意识的,并非寂静,而是——

“嗯……嗯……啊……嗯……”

一阵阵清晰无比的、独属于女子的‘欢愉呻吟’。

那声音婉转起伏,时而压抑如呜咽,时而高亢如莺啼,充满了情欲的黏腻和放纵的喘息。

它像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瞬间钻入千雪的耳中,缠绕上她的心脏,然后猛地收紧!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伴随着尖锐的恐惧,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千雪的心脏骤然停跳,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那呻吟声……她认得!那是……

“不!”

一个可怕的预感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她的脑海!

每一个婉转的音符,都像一把迟钝却锋利的小刀,在她毫无防备的身体上,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

痛楚并非来自皮肉,而是源于灵魂深处被猛然撕裂的信任与认知。

模糊的视线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下,如同被强风吹散的迷雾,骤然变得清晰!

她看清了。

就在几步之遥的那张床上——那张她曾无数次坐在旁边,握着悠真手说话的床——一个美艳丰腴的妇人正跨坐在一个身影之上。

那是——

月見里明里!

她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光洁的背上,随着身体的节奏如波浪般起伏。那张平日里雍容华贵、带着成熟风韵的脸庞,此刻染满了情欲的酡红,红唇微张,吐露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她的身体,那具保养得宜、充满丰腴美感的成熟躯体,正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充满了原始渴望的姿势剧烈地蠕动着。饱满的胸脯在激烈的动作下晃动着诱人的弧度,腰肢如蛇般扭动,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一种长久压抑后终于爆发的、近乎癫狂的‘极致享乐’!整个房间似乎都弥漫着她释放出的、滚烫的欲望气息。

“不要……不要——!!!”

千雪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而出,模糊了那不堪入目的景象,滚烫地滑过她的脸颊、脖颈。屈辱、背叛、难以置信的震惊和锥心刺骨的疼痛,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拼命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否定眼前地狱般的现实。

床上的明里似乎被这声嘶喊惊扰,动作微微一顿。

她侧过头,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柔或忧郁的美眸,此刻却蒙着一层情欲的水雾,慵懒地、漫不经心地瞥了千雪一眼。

仅仅是一瞥!

千雪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绯红脸颊上,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惊慌,只有沉醉于情欲巅峰的、赤裸裸的‘享受’!

那份极致的、不顾一切的快乐,像一柄沉重的、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在千雪早已支离破碎的心上!

“明里阿姨……不……!”

千雪想尖叫,想冲上去,想把那个沉浸在欲望中的女人从那具身体上拉开!

然而,就在她试图挣扎起身的瞬间,冰冷的现实如同铁箍般将她牢牢锁住!

她惊恐地低下头——

自己竟一丝不挂!

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阵阵战栗。

更可怕的是,她的手腕、脚踝,甚至腰腹,都被坚韧的、带着特殊韧性的绳索以一种极其专业且充满羞辱意味的方式,牢牢地捆绑在一张坚硬的木质椅子上!绳索深深陷入柔嫩的皮肉,留下刺目的红痕。每一次试图挣扎,绳索都像有生命的蟒蛇般骤然收紧,带来更强烈的束缚感和皮肉的疼痛,让她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越是扑腾,越是被缠绕得窒息、绝望!

“放开我!放开我!!”

千雪疯狂地扭动身体,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绳索勒得更紧,几乎要嵌入骨头。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让她几乎崩溃。

最终,所有的力气都在徒劳的挣扎中耗尽。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布偶,瘫软在冰冷的椅子上,只剩下无法抑制的、汹涌而出的泪水,如同滚烫的溪流,无声地滑过赤裸的肌肤,滴落在椅面和冰冷的地板上。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无声而绝望的抗议。

“不要……不要……”

她的嘶喊变成了破碎的、如同梦呓般的低喃,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沙哑。她紧紧闭上眼睛,试图将自己沉入一片黑暗。

只要看不见,就什么都没发生……只要看不见……

她绝望地用这种可笑的方式逃避着。

然而,听觉却成了最残酷的刑具。

“嗯……啊……哈啊……”

“好……好棒……”

那一声声带着极致欢愉的呻吟、喘息和破碎的句子,如同沾了盐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精准无比地抽打在千雪紧闭的心门上!

每一次婉转的拔高,每一次满足的叹息,都像重锤敲击着深渊,在她灵魂的废墟上激起更深的回响。

她的身体在绳索的束缚下无法动弹,灵魂却在声波的凌迟中痛苦地蜷缩、颤抖。

“千雪姐姐……”

一个如同天籁般甜美、却又带着冰锥般寒意的低语,毫无预兆地贴近了她的耳廓。

千雪猛地睁开泪眼,循声望去。

月見里莉子。

她亭亭玉立在几步之外,如同一个完美的幽灵。

晨光中曾如祝福女神般的绝美容颜,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散发着黑夜死神的冰冷气息。

瓷白的肌肤仿佛在吸收着房间里微弱的光,精致的五官如同最完美的雕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玩味的微笑。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却深不见底,带着洞悉一切的残忍和一丝……欣赏?

“做错事的孩子,就要乖乖接受惩罚哦。”

莉子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让千雪感到刺骨的寒冷。那甜美的语调里,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充满了某种扭曲的愉悦。

“莉子妹妹……为什么?!”

千雪积蓄的悲愤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嘶哑的质问瞬间变得高亢尖锐,响彻整个充斥着情欲气息的房间,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呼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悠真?!对明里阿姨?!”

她无法理解,这精心布置的地狱图景,究竟是为了什么!

莉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危险得令人窒息。

“我?”

她微微歪头,动作纯真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红唇轻启,

“我可什么都没做哦,千雪姐姐。”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投向那张仍在剧烈晃动的床铺。

“什么意思?明明是你……”

千雪激动地想要反驳,目光顺着莉子的视线,再次聚焦到床上那具沉浸在欲望中的美艳胴体——那个她曾视如母亲般敬爱、此刻却做着最不堪之事的女人。

一个可怕的、荒谬绝伦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钻入她的脑海!

“不会的……不可能……明里阿姨……她不会……她怎么能……”

千雪的声音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从尖锐的质问迅速衰弱下去,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最后彻底失声。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明里那迷醉的、充满享受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一丝被强迫的痕迹,只有全然的沉溺和主动索求的疯狂!

事实,如同一盆夹杂着冰块的冷水,将她最后一丝侥幸浇得透心凉。

她不得不承认。

她无言地注视着,泪水无声奔涌,心却沉入了比深渊更寒冷的冰窟。

莉子如同优雅的猫,悄无声息地走近,带着那股清冷又危险的香气。

她俯下身,红唇几乎贴着千雪的耳垂,声音甜腻如最上等的蜂蜜,却淬着致命的毒液:

“女人啊……是种多么美丽又多么脆弱的生物。”

她的指尖,带着冰凉的触感,轻轻拂过千雪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如同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

“就像捧在手中的琉璃花瓶,晶莹剔透,惹人怜爱。可是呢……”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

“只要手一松,它就会坠落,摔得粉身碎骨。或者,稍稍用力一捏……”

她的指尖在千雪滑嫩的肌肤上微微施加压力,

“它也会在瞬间化为齑粉。”

莉子直起身,目光投向床上那具忘我扭动的躯体,眼神中充满了奇异的、带着“笑意”的怜悯和嘲弄:

小说相关章节:月見里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