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些里芙都知道的，她特意叮嘱我带你一起来，让你不要拘谨。”我拉起克罗瑞娜的手，驱散她的紧张，“完全不用精致正式的打扮，会给里芙压力啦，现在这样也是里芙希望的。”

“里芙姐姐想见我，是为什么？”克罗瑞娜仔细询问。

“她想感谢你哦。”

“感谢我？”克罗瑞娜语气里带着些惊讶，“不不不，我一直在接受大家的帮助，没什么需要感谢我的……唔~”

我捏了捏克罗瑞娜的嘴唇，柔嫩的唇瓣弹性十足。她眨了眨眼睛，确定我没有开玩笑。

“不要担心，你见了太多里芙坚冰一样的广告宣传形象，有些先入为主了。”摸了摸克罗瑞娜的脑袋，柔顺的发丝从指缝划过，安抚着她的情绪，“马上你就要看到她坚冰融化后的模样，温暖的像包裹身体的温泉水。”

“里芙姐姐知道你这样描述她吗？”

“上次抱她的时候在耳边小声说的。”

“她是什么反应？会害羞吗？”克罗瑞娜歪着头，举着我的手看了看恒约戒指。

“她抱得更紧了，各种意义上。”

克罗瑞娜锤了锤我的腰，一路走到深处的房间，依次验证生物信息，我们走进专属里芙的疗养室。里芙躺在胶囊一样的体检舱里，正眨巴着眼朝门口张望，见到我们便露出了微笑。

爱莉薇娅在查看数据，见我们进来，点头致意：“里芙女士的各项指标都很完美，从身体到精神状态。唔，心跳有些加快，是小鹿乱撞的信号，呃，老夫老妻应该这样形容吗？”

“当然可以，里芙比热恋时更加黏我了。”

“呜啊，那我不打扰了，更详细的数据分析完毕后会发送给你。”爱莉薇娅收起数据模块，三步并两步离开房间，到门边突然回身对我眨了眨眼，“分析员可以大胆一点哦~”

爱莉薇娅一溜烟跑开了。走近体检舱，外壁自动折叠，靠背缓缓抬起。我扶着她的腰，示意她调整舒服的姿势。

“分析员、克罗瑞娜，早上好。”里芙的声音漾开清晨的懒散，明亮一天的精神，“昨晚休息的好吗，这么早过来有影响到你们吗？”

“嗯，我想想，大概是有影响吧。”我笑着回应，拉过克罗瑞娜，作势要躺在里芙身边，“要在孩子妈妈身边补一会儿觉才好。”

里芙移了移身子，给肚子前留出空间，向我们伸出双手：“亲爱的，和克罗瑞娜，你们一起来听听宝宝，在和你们打招呼呢。”轻轻贴住里芙的肚子，凝神屏气激发听觉，仿佛贴着孩子的胸口听胎心跳动。直起身，把里芙搂进怀中，她侧枕在我的胸上，呼吸舒缓平和，是完全放松的状态。

“宝宝在动哎，踢踢打打，里芙姐姐是什么感觉？”克罗瑞娜好奇到星星眼。

“很轻微，像雪花飘落。”里芙一边解释一边回想，悄悄拉过我一只手压在她的屁股下，柔软的臀肉陷进指缝，包裹住手掌。

克罗瑞娜端详着里芙的脸，忽地扯起衣角半掩面颊，害羞地说：“分析员诓我，里芙姐姐清水芙蓉无雕饰，根本没有什么压力，反而是我要顶着素面朝天和姐姐硬碰硬。”

“没有啦，确实是我告诉亲爱的要你们直接赶来的，因为我觉得，大家都穿着常服，略有些不修边幅，更有我想象里家的感觉。”

里芙明亮的眸子紧盯克罗瑞娜，她正坐带着认真，像是被老师面批作业的学生。

“不用拘谨啦，克罗瑞娜。”看到克罗瑞娜严肃的神情，反倒是里芙紧张起来，她轻轻挪了挪身子，动着屁股按压我的手掌，希望我打破僵局。

里芙耿直地应对这样的场面，她想要酝酿亲和温馨的场景差临门一脚，求我的样子笨拙得可爱。

我向克罗瑞娜伸出手，把她拉进怀里，一左一右倚靠在我的身上，克罗瑞娜小心翼翼地拉着衬衫一角遮住真空的下身，此地无银的神情让里芙几乎绷不住笑容。

“按照我的经验，就算有琴诺和莫尔索分担，克罗瑞娜恐怕到明天才能恢复。”里芙视线扫过克罗瑞娜的胸口，透过衬衫寻找我留下的痕迹，“图一时爽意而贪多，就是凯茜娅也下不来床的。”

里芙轻咬我的胳膊，舌尖戳弄皮肤，朝克罗瑞娜笑了笑，说道：“虽然大家经常互相提醒要节制自控，但是都忍不住。”

“我、我应该可以做到控制自己的，大概……”克罗瑞娜把脸埋在我的臂弯里，声音嗡嗡地传出来。

“遵循你的本心，克罗瑞娜。”里芙拉过我的手夹在腿跟，泛滥的花液打湿掌心，“多备一些水随时补充，否则醒来以后嗓子火燎燎的，甚至会沙哑。”

“嗓子会沙哑？”克罗瑞娜发现了里芙的小动作，假装没有看见，“应该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吧？”

“声音沙哑了，叫起来不好听，而且亲爱的会心疼。”里芙一板一眼地回答。

“是我考虑不周了，谢谢里芙姐姐指点。”克罗瑞娜微微欠身行礼，被里芙重新按倒在我的胸口，“分析员很温柔，昨晚莫尔索姐姐脱力以后，分析员抱着她温存了许久，直到她缓过来。”

“是，也不是，亲爱的会考虑到所有，是春风化雨还是暴风骤雨，都会是最好的体验。”里芙吻上我的面颊，弹嫩的嘴唇含住耳垂。

“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啦，如果你们迫不及待地推倒我，我当然会给予最热烈的回应。”刮了刮里芙的鼻子，她闭上眼，我撩开她的刘海吻着额头。细密的发丝触碰我的鼻子，玩心大起，吹了吹她的刘海

“本来已经蓬头垢面，亲爱的再胡闹，就更不好看了。”纤指点在我的唇上，里芙扯了扯身上洁白的体检服，“帮我梳妆更衣，好吗？”

我牵着里芙的手，将柔软握在掌心，无数荣誉与胜利离不开这双纤细。站在镜前，亭亭玉立的洁白夺走了我的眼睛。

“真美，里芙，有你在我身边，我们没有什么做不到。”站在里芙身后把她环抱在胸口，掌心稍稍用力托住孕肚，怀中的人儿陶醉地闭上双眼。

“有一种不真实感，恍惚中仿佛我还像刚恒约时一样贪恋与你的欢愉，而实际上我已经是一位准妈妈，我跟着你的步伐向前，一刻也没有停留。”

“累就倚靠我，里芙，不需要勉强哦。”摸着里芙的脑袋，她呜呜地唤着。

“真是的，亲爱的又把我当小女孩……”

“没事啦，这独一无二的美我要记录下来，里芙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见我拿起终端预备拍照，里芙突然记起她的准备，打开收纳盒，应该是先前我在后勤部定制的孕妇装。

“都是全新哦，爱莉薇娅昨晚刚带来，后勤部的姑娘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选出了这么多套，都是不一样的风格。”把克罗瑞娜也拉到身边，“亲爱的，为我们各自选一件吧~”

克罗瑞娜涨红了脸，羞怯地低着头，忽而抬头看到我和里芙的笑脸，她拍了拍面颊。

“我会努力的，在下个排卵期，一定可以……唔！”

感动无可复加，我的确被克罗瑞娜坚毅的握拳感动了，但是必须承认，看着她咬唇表决心的神情我还是笑了出来。我一把将克罗瑞娜拉进怀里，她气鼓鼓却又带着些羞怯，还有勇气决心耗散的失神。

“谢谢你，克罗瑞娜，我很期待。”

“嗯唔……我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了，没有准备好就说大话。”

“完全不会，有决心就全力去做到。”里芙偷偷收起笑容，扮演着前辈的严肃模样，“亲爱的、还有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克罗瑞娜点点头，假装被孕妇装吸引，不去看我和里芙，实则神游天外了。

“里芙，这件睡裙克罗瑞娜穿如何，深领配滑动肩带，侧边开叉，而且有棉质内衬柔软弹性。”

我拉着克罗瑞娜来到镜子前，解开她身上的衬衫露出乳白无暇的娇躯，手指划过她的肌肤，为她换上这身蕾丝孕妇睡裙。里芙观察完略作思考，朝我点了点头。

“酒红色配上克罗瑞娜的金发，妩媚中带着甜蜜，亲爱的眼光真好。虽然是我的尺寸，这蕾丝材质弹力很好哦，而且，现在略微大些，以后可未必。”

“是因为怀孕了胸部会变大吗？”克罗瑞娜接过话说。

里芙愣了愣，笑着看了看我，解释道：“并没有说到那么远，等到克罗瑞娜渴求亲爱的灌溉的时候，现在你的修身款衣服大概率胸臀要穿不进了。”

“唔~我、我会注意身材的。”

“这方面可以去问问芬妮，她会告诉你的。”

“好的，谢谢里芙姐姐。”克罗瑞娜感谢道，“芬妮姐姐说，她要充分准备，有很多知识和经验想要传授给我。”

里芙抱了抱肚子，依偎在我的怀中笑着说：“亲爱的一直在和我记录从备孕到怀孕期间的准备和心得，等到生产与恢复结束，如果克罗瑞娜愿意，我和亲爱的一起手把手教会你。”

“当然没问题！老师们传授的知识，我一定完全学会。”

重新套上衬衫，克罗瑞娜这一身打扮让我颇有既视感。里芙看到我的神情，微笑着，和我想到了同一处：“凯茜娅刚刚与亲爱的恒约的那些天，她屈指可数的几次走出你的房间就是这样的「穿搭」，按照她自己的描述，现在回想有点后怕那样持续的高潮和脱力了。”

“如果时光倒流再回到当时呢？凯茜娅还会这样吧。”我一边随口问着一边在孕妇装里挑选。

“因为她是真正的小女孩，亲爱的。”里芙微笑着，接过我选出的一身套装。

里芙脱下体检装，肌肤因为日常的呵护饱满有光泽，侧过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孕肚画出曲线是她嘴角的上扬。

“里芙姐姐的身材好棒，我有些差远了。”克罗瑞娜抱着胸比较。

“身材没有标准答案，克罗瑞娜，属于自己的就是最好的，芙提雅对这些道理理解很深刻。”

克罗瑞娜郑重地表示赞同。

“前扣的哺乳文胸，和高腰的蕾丝底裤，孕期产后都可以穿。”里芙比照着镜子，“腹部宽松，侧边镂空，很有感觉呢~”

里芙丢下衣服，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在床上时她的花穴已经泛滥，此刻勃起的乳尖更是压抑下的期待。

“等我恢复好，我也要缠着你，时时刻刻我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那现在呢？”我从身后环抱住里芙，托住两朵雪团捏着峰尖，乳汁沥沥。

“我想要你品尝此刻我融化的甜。”

椒乳在我的掌心变换着形状，捏压乳尖的兴奋直抵脊背，惹得贴着我的腰臀战栗。面若红云，檀口微张，唇齿间的娇吟像清晨的朝霞在风的做弄下留下雨的预告，是不同于平时说话的沉稳，身在我的怀中，却看到里芙的心与我交融着高扬。

“原本已经被我培养到那么敏感，因为怀孕，胸也鼓胀，阴户也充血，里芙真是一碰就化开。”

推着里芙回到镜前，迷离的眼神也能够看清自己的媚态，里芙扭过头本能要逃避，我握住她的下巴亲吻颈后，另一只手划过饱满的曲线按住花核。

激流打在镜子上，沿着镜面留下。轻轻托起孕肚，娇喘的人儿在怀中轻轻地颤，再次扭过头来索吻，这一次我覆上她的唇。

香舌轻触我的舌尖，见我稍有回应，里芙迫不及待地吮吸，她在掠夺，在霸占，在声明，她想渗入我的身体，奉献她的炽热。

轻捻花核，充血的穴口像撒娇嘟起的小嘴，双指并拢顺滑进入，花液沿着手指淅沥沥地坠到地面。紧窄的肉壁层叠地绞吮我的指节，推着手指向外。转过指身，挑按膣肉，里芙抱住我的手，固住我的手顶向更深处。拇指反扣花蒂，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唇，夹住柔嫩的小舌。

“自己揉胸，里芙。”

“唔……嗯唔~”

痉挛的双腿夹紧我的小臂，颤抖的身体酝酿着冲上云霄的快感，轻掐阴蒂，里芙无法控制地捏住雪顶，喷溅的乳汁覆上白嫩的手掌，与此同时，绞紧的肉穴里肆溢的花液横流，汇入我的掌心。

扶着里芙侧坐在我的腿边，扒着我的腰埋进裆里呜呜地喘着气，我轻柔地抚着她的脑袋和后颈，等着她归于平静。

“手被你弄湿了，里芙。”我把手伸到里芙面前，展示她的泛滥。

慢慢抬起埋在我腰间的小脸，红润的面颊上是擦不去的情欲。

“抹在你的身上，亲爱的，我要抹在你的身上，让她们看一遍又一遍我属于你的痕迹。”

里芙拉着我的手按在腹肌上涂抹，大胆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咳~咳~”克罗瑞娜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来，她端着茶托走过来，杯子里是温开水。

“分析员，里芙姐姐，补充一下水分，润润嗓子。”

“怎么只有两杯，你自己的呢？”我故意问。

“我、我没有，嗯，我没有出那么多水……”克罗瑞娜小声说。

里芙红着脸把克罗瑞娜拉到身边，两人一起侧坐在我的腿间。

“里芙姐姐你不用在意我，我，呃……”

面对里芙的直视，克罗瑞娜语塞起来，嗫嚅道：“吃一点就好……”

里芙解开我的裤腰，拉起克罗瑞娜的手隔着布料握住棒身，微笑着垂眸。

克罗瑞娜抬起头，迎上我鼓励的目光，继而看到里芙微妙的笑容，一把扯开我的裤子，跃起含住已然勃起的肉棒，塞满的嘴巴含含糊糊发出声音。

“我要唔……吃、吃嗯……第一口呜、呜……”

里芙枕在我的大腿上，侧过头看着克罗瑞娜咋咋呼呼的动作，眉眼含笑，慢慢地抚着她的背，轻轻拍打。

“小心呛着，别着急，一步步来，不然亲爱的还没舒服，自己却先累了。”

拼着勇气和冲劲，克罗瑞娜吞含龟头，顺着经脉舔舐，棒身倚在面颊上颤抖地拍打。嘟着嘴嘬吸铃口，先走液全部被卷进口中，克罗瑞娜舔舔嘴唇，品味着努力的成果。

“把心中所想牢牢抓在手中以后才能放松，克罗瑞娜。”

里芙扶着肉棒莞尔一笑，檀口大张调整舌位，卷曲的舌面化作甬道控制吞咽的方向，微微仰起脑袋，肉棒顺势深入足有过半，熟练地用喉肉抵住龟头，稍稍鼓起的喉咙反复吞咽，绞紧龟头。

“咕啾……咕啾……咕啾……嗯噜……”

几日不曾含精，里芙已无法忍受，嘴角撑开喉口见堵近乎窒息，舌头本能地上顶却将肉棒夹得更紧，喉咙呜咽着震动让我的腰间发麻快要失控。勉强克制住顶撞的冲动，里芙却抱紧我的腰把肉棒向更深处顶进，敏感的龟头被喉咙包裹到紧缚，我的背脊也开始发麻，克罗瑞娜俯下腰身交换着含住卵蛋，指尖按压着精管根部，感受着喷薄前的蓄势。

见我受到双重刺激，里芙撩起一缕秀发系在肉棒根，缚住精关延时爆发。里芙感受到我扶着她的后脑，动作更加大胆起来，随着喉咙吞咽的节奏前后摆动脑袋，握着肉棒根的发丝快速撸动，力道加大速度渐渐加快。

“嗯噗……嗯噗噗噗……！啵！”

刺激到极线，白浊冲开里芙设置的关卡激射而出，早就被我训练好的条件反射下，里芙放松舌头抱紧我的腰，调整喉管和食道，吞咽浓精的同时，喉肉蠕动得更加激烈，加剧着爽感蔓延全身。慢慢地吐出肉棒，精液射在舌面上，里芙舌头卷过龟头稍微清理，张开嘴开心地展示吞咽完毕的口腔。

“终于是解馋，明明只有几天，已经急到「抢食」了。”里芙带着歉意看向克罗瑞娜，只见她直勾勾地盯着马眼上残留的一滴精，咽着口水。

随着余韵残精逐渐凝结将要坠下，克罗瑞娜仰起脸伸长舌头接住这让她魂牵梦绕的一滴，沿着拉丝向上舔到铃口，我握着她的下巴轻捏面颊，龟头对准檀口径直贯入，克罗瑞娜嫩舌曲卷，嘴唇包裹着棒身徐徐刮净。如同演奏竖笛，克罗瑞娜纤指轻掐冠状沟，舌尖舐过龟头对准铃口吮吸，抽尽精管里的残留。射精后半勃的肉棒抵在她的鼻尖，克罗瑞娜意犹未竟地深呼吸，垂着眸双手捧住棒身，似虔诚的修士感恩垂怜。克罗瑞娜红唇微启似要说话，却最终咽了回去，带着迷茫。

“好了，克罗瑞娜，先起来吧。”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如惊醒般颤了颤身子。

整理完衣服，收拾好房间，帮里芙掖好毯子，看着她呼呼睡去，领着克罗瑞娜向办公室走去。

临近办公室，克罗瑞娜的步子逐渐放缓，直到办公室的大门出现在视野里，她轻轻叫住我。

“分析员，我有些走神，我、我克制不住自己。”克罗瑞娜半步向前，靠在我的胸口，“我自顾自以为，能够在你面前保持克制才是成熟的应该有的样子，我不知……”

“克罗瑞娜。”我直接打断，双手抱住她的肩膀。

“啊，抱歉，分析员，我、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克罗瑞娜·吉诺拉。”我叫出她的全名。

克罗瑞娜怔住了，她痴痴地仰起脸看着我。她有太多疑惑了，全都写在脸上，眼眸里是深深的焦虑。里芙炽热的动作引导了她新的思考。

“一个人胡思乱想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的，克罗瑞娜。”直视她充满焦虑的眼睛，握着她直到平静下来，“没有一尘不变的解答，你有了什么样的想法，就去验证吧。”

推着呆呆的克罗瑞娜进入办公室，露娜已经做好了工作前的准备，清茶轻咖淡淡的香气似有似无，柔和的光线照亮房间，桌旁是她无暇的笑脸。

“主管大人，克罗瑞娜小姐，常服放在沙发上，需要可以换上。”露娜看着我们二人的事后穿着，露出习以为常的微笑，“克罗瑞娜小姐补觉的话，务必盖上毯子保暖。”

克罗瑞娜在沙发上躺下，温暖的氛围让她眼皮上下打架，胡乱拽过毯子护着肚子，呼吸逐渐平稳，沉沉睡去。

“克罗瑞娜小姐的睡眠质量真好，入睡快，睡眠深。”露娜轻触克罗瑞娜的额头，立即得到她的生理数据反馈，“虽然有养成睡懒觉的习惯的趋势，不过更像是主管大人折腾她太狠了，精神很疲惫。”

“并没有折腾她。她把精力消耗在了自我拉扯和内耗上。”小口轻抿香茶，我接过露娜递来的行程安排。

“克罗瑞娜小姐的确思考了很多关于未来的问题，而在她现有的阅历下，处理如此庞大复杂的人际关系实属不易。”露娜习惯性地捏着我的肩，贴着我的后背，“我刚回来的时候，面对您的妻子们也有些局促窘迫。”

露娜抬起我的下巴让我后仰枕在她的胸上，两朵柔软托住我的脑袋，大有包容之势。

“克罗瑞娜小姐会找到答案的，主管大人。”轻柔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那露娜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正在思考主管大人与米拉小姐会面时的穿搭，如你所料，她同意与您在公司的植物培育所一对一非正式会面。”

“她对公司在植物基因上的研究很感兴趣，随着未来世界树和吉诺拉的合作越来越深入，现在主动示好能够在未来夺得先机。”

“主管大人，恕我直言，我觉得此刻米拉小姐比起公司和技术，更在意的是您。”

“你在担心我吗，露娜？”

露娜摇摇头。“没有，我不喜欢您把自己当作棋子和筹码去赌去交换，我只是希望您可以牢牢抓住所有，包括您自己。”

背后的人儿俯下身，发丝拂过我的脸颊，柔软的吻留在我的额头。

“主管大人，任何信息请第一时间告知我，我一直在这里，随时给您反馈。”

世界树公司私立大学，自然科学研究院，植物培育所。

温室外围观光区种植着学生们喜爱的各类植物，划分开的一个个区格里从草本到木本应有尽有，沿着观光览道一路向内，两旁是自然科学研究院全院上下的宝藏，来自大陆各地的学生共同培育着来自家乡的花朵，远隔千里万里的姹紫嫣红开遍这转圜之间。

从菲洛索亚到耶洛沙，从霍尔姆到俱卢，世界树的学生和职员们聚到这里，立足在自身又一起走出去，有余力者更是能在各种各样的领域发光发热，身为前辈总是倍感欣慰甚至愧疚——若思能更早发现这些闪光的种子加以培养，会不会能帮助更多？

穿过长廊走进缓冲区，不再是最外部阳光下的景色，而是模拟出泰坦物质污染后的环境，用以培育灾后植物恢复。世界树公司在泰坦物质污染地区的生态修复工作上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创新出相当多的解决方案，其中最早的切入点之一便是植被。

我不免驻足，灾后植物有坚韧的生命力，与参与重建的工作者们一样令人动容。在一个独立模拟菲洛索亚的环境里，昂扬的古典乐正在行进，这是莱妮娅的项目，想起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忘不了的昙花，如梦幻般祝福着菲洛索亚受灾重建后的发展。同样还有梅莉桑德的课题，她发现与筛选培育的能够抵御极端天气环境的植物，在污染初期的恶劣境况中能够快速稳定土壤容质，为改良土壤争取到极大的空间与时间。

“分析员，分析员~”

压着嗓子的声音唤着我，像是担心吵醒午睡儿童的幼师。寻声望去，嫩芽一样的姑娘站在植物间，单手拎着检测仪器，踮起脚挥手吸引我的注意。

“柯菈，最近工作顺利吗？”

“完全顺利，从野外监测转入温室模拟，工作环境好了很多啦。”柯菈小跑到我的面前，拉着我去看她的工作成果，“分析员看，长势喜人，果然悉心照料会有好结果呢。”

“确实如此，不仅是植物们，我听到莱妮娅播放的乐曲，心情也跟着悦动起来。”

“对吧对吧，以前在学校里只看过相关的论文，也没有实验室复现的机会，现在能近距离和大家交流，参与到前沿理论落地实践，总想着要是能早点进公司就好了~”

“兜兜转转，现在能和柯菈一起工作很幸运呢。”我挠了挠柯菈的下巴，粉嘟嘟的小脸一手掌握，她抱起我的手托着面颊，像小猫一样蹭蹭。

“唔……才不是毫无目标的兜兜转转啦，明明一开始我就以拿到你的奖学金为目标了，毕业的田野调查也依靠你赞助的项目经费。”柯菈扳着指头回忆学习生涯，“前辈们看到我的简历都推荐我进入公司，我就战战兢兢来签协议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柯菈的时候吧，第一感觉的冷傲让人不敢接近。”我笑着挠挠头。

“分析员才不要对我有这种错误的认识！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签字现场，紧张到说不出话……”

“开玩笑啦，毕竟小柯菈说，我是你的园丁，不是吗？”我张开双臂抄起柯菈娇小的身躯，抱着她转了一个圈，贪婪地呼吸着她胸口的香甜。

我想把柯菈放到地上，她四肢立即缠紧，模仿我的动作在我的脖颈和胸口不停地嗅嗅。

“园丁，园丁。”柯菈喃喃地喊。

“我在。”我抱着她，抚摸着她嫩芽色的秀发，柯菈像小猫一样发出唔噜唔噜的喉音。

“园丁，园丁。”絮絮地声音萦绕在耳边。

“怎么了？”

“你的植物需要照顾了，需要阳光和雨露。”柯菈小脸通红，声如蚊呐，“掌心里的花，孕育你的果实才是完整的绚烂。”

柯菈忽地从我怀中跳下，拉下帽檐遮住通红的脸颊，一想到刚刚的大胆发言，脑子一热要晕过去了。

热烈的告白必须有热烈的回应，我把她的小手捏在掌心，柯菈欣喜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培植了几株多肉植物，在宿舍窗台上，如果园丁先生时间，我们一起照料。”

我点点头，情热的红润已经涌上柯菈的耳后根，她借口考勤时间已满，幸福洋溢地跑开了。

“米拉小姐，可以出来了。”我看向植物所深处的阴影，在树丛遮蔽的角落，米拉从我到达之前就藏在这里。

“角落里潮湿又阴暗，下次不要躲在那里了，米拉。”我向米拉伸出手，邀请她进入植物所的核心区，核心区内培育着世界树在植物领域的研究结晶，“我对米拉·吉诺拉有完全的信任，如果有疑问，下次务必直接问我。”

“你是说，我为你留出与下属约会的空间，倒是我的不是喽？”米拉反嗔道。

“原来米拉小姐竟是如此地善解人意，反而是我不解风情了。”我笑着戳穿米拉。

米拉转过身，径直向核心区方向走去，我紧紧跟在她身后。

“分析员。”米拉没有回头。

“什么事？”

“我看到了柯菈小姐的决心和勇气。”

“是我珍视的宝物。”

“一个人的决心和勇气会越用越少的，如果她是孤单一人的话。”

“她们永远可以依靠我，我也离不开她们每一位的扶持。”

“我明白，我都懂。”米拉站定在核心区的暗门前，等待着生物信息扫描。

识别好我们的身份后暗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是一座座培养基台，种植着从未外展的前沿植株。但是米拉并没有被眼前的研究成果吸引，或者说，她的心还停在刚才。

“柯菈小姐面对你的回应，都比克罗瑞娜稳重多了。希望分析员能在心性这方面多锻炼锻炼克罗瑞娜，她是要站在你身边的女人，还像小姑娘一样，很难为你分忧。”

“克罗瑞娜心思缜密，有时候我都认为她多虑了。”我思考着米拉的话外音，“她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觉得她不靠谱了？”

米拉恶狠狠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想看穿我脑中所想。

“她满脑子都是你，日思夜想全是你，写给我的每封信里只讲你”

“克罗瑞娜很纯粹，你应该能理解。”

“她当然纯粹，她是我唯一的外甥女，我看着她长大。”米拉后退两步与我拉开距离，“倚靠你会上瘾，她戒不掉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经历的挑战，无论主动被动。”我向前一步靠近，“米拉，你不会让她独自面对，我也不会。”

“不、不是的。主管，我需要你的保证。”

“我要保证什么？”

“不会再不辞而别。”米拉略显无力，她身后有着巨大叶片的植物感受到她的情绪，降下叶子供她倚靠，“如果要离开，请告诉克罗瑞娜，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会再离开了，米拉。”

米拉怔了怔，微笑着闭上眼睛。

“我有些恍惚，分析员，明明是你为了克罗瑞娜的承诺，我却听得那么开心。”

“米拉，这也是给你的。”

见我微微前倾身体，米拉的眼中闪过挣扎，苦笑道：“初见你时，我只是个小女孩，远没有克罗瑞娜如今的底气。她尚且被你一口吞下，曾经的那个女孩陷得又有多深？”

是米拉在抗拒，在犹豫，她知道我不会放手。

“米拉，把你没来得及对我说的，全都告诉我。”

米拉偏过头，抚摸着实验室植物的叶片。这是泰坦物质污染区常见的改良土壤作物的样本植株，是世界树生物科学领域的研究成果。

“仰视你的女孩，她想和你一起治理污染、治疗疾病、对抗敌人，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这就是未来每一天的日常。”

“你离开后，女孩自顾自带着幸福的冲劲回到吉诺拉，她反复告诉自己应该做什么，无论你在哪里，你们的理想从没有变色。”

“她不想骗自己忘了，不会去假装敌人，更不会扮演熟悉的陌生人。克罗瑞娜的今天就是她的昨天，可现在的她只有更上瘾，更沉迷，更深陷。”

“过去的惯性让她本能拒绝这样的故事再次发生，也许她是在为克罗瑞娜担心，她也是在耍着自己的性子。明明以长辈自居，却倒反天罡任性妄为。”

“和你再一次相见，她自以为可以与你共执棋，她幻想数年，连理结枝御霜雪的美梦终究是醒了，她只是你的一颗棋子。”

“她的心里是羞愧吧，妄图干扰你的棋局，重逢的第一面就在你面前出了糗。”

米拉自嘲地笑了笑，眉眼低垂，失了平日里挥斥方遒的模样。

“抛开虚无缥缈的姓氏、头衔、成就，她靠自己回到了你的身边，她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可以吗？”米拉双手抱紧，声音压抑着颤抖。

我伸出手，指尖轻点，探向她的嘴唇，记忆的深处告诉我，这样的动作在过去只是寻常。她的双手捏住我的指节，指甲轻轻摩挲着我的掌纹，原本低眉的她此刻抬眸，无法再掩饰眼中的迷茫。

“主管大人，是我失态了，我……”

“你太累了，米拉，现在有我在，你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息了。”

我抱着米拉，她没有挣脱，没有颤抖，没有流泪，只有加速的心跳倾诉衷肠。

“只要把时间全部用工作和任务塞满，就可以忘记累，忘记休息，直到忘记自己。”米拉的声音复归平静，“到头来只是在骗我自己，我记得太清晰了，清晰到足够忘记。”

“你应该为自己骄傲，米拉，你没有逃避，你回应了所有对你的期待，也终将得到属于你的期待的回应。”

米拉粲然一笑，交叉双臂，重拾充满玩味的神情。看到她游刃有余的模样，我也放下心来。

“你对我有过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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