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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故事集——■■■■■■,第1小节

小说: 2025-11-12 17:28 5hhhhh 8470 ℃

序:

某君林某,家境贫寒,幸邻家自幼阮氏陪伴。然众生姻缘,皆难逃门当户对之限,林某受尽阮家恶邻众豪强欺辱,或两人恩爱不得幸终?

正文:

阮家围着一圈灰青色的砖墙,把宅院里外的世界分割开来,只有院内有一棵当地人都叫不上来的树,斤斤计较地向墙外伸出了些许枝条,枝条上面还缀着紫黑色的树叶。

林果兴很不喜欢这种树,因为这树的颜色黑黝黝的,总让他感觉好像有一股死气一样,仿佛这树像是底下埋死人的。

这么想着,林果兴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土疙瘩,不停地在阮家的围墙外徘徊。他想把土块扔进阮家里面,但当下定决心时,手中的土块却已经在他来回踱步时就被他捏成了碎土。

“唉……”林果兴叹了口气,正想着今天就此打住,却听见了有人在向他喊叫。

“哎!姓林的,在蛮子家门口干嘛呢?”来者是林果兴的死对头刘黑石,他是个当地的无赖,平常日子里游手好闲,这段时间里不知怎么还想起拉帮结派了。

刘黑石一见到林果兴就开始起哄,他很喜欢拿林果兴取乐:“咋的?又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什么天鹅,最多就是个南方的水鸟吧。”刘黑石的跟班里有个人接了个话茬,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恰恰还有人话说得更加过分,搁那里扯着脖子喊:“我看是想吃那小雏的奶吧!”

在场的人听到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阮家院里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林果兴脸红的厉害,咬牙切齿的看着刘黑石他们。

“不准你们侮辱她……!”

“啊?哈哈哈哈!”刘黑石他们笑得更加厉害了,直拍大腿,拍完大腿继续指着林果兴笑。

“说了又怎样,你还护着他们家了,被赶出来几回了,还不长记性呢?你的‘媳妇’在你被撵出来的时候有出来看过你一次吗?”

林果兴听着刘黑石他们的取笑感到无力,但还是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刘黑石他们。

“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就赶紧让她出来证明一下呗!”刘黑石另一个跟班紧跟着又嘲讽了一句,却让刘黑石打断了。

刘黑石不再发出笑声,但脸上却仍是一副轻蔑的笑容。

刘黑石看着林果兴,阴笑着,却还是用着一个长辈在劝小孩的语气:“林果兴,你说你为啥就是不长记性,咋就是这么贱呢?我就说句难听的,驴子确实能得上了母马,但也只是上得了,让人看到时还是要被笑话的。”

林果兴被刘黑石的话气得发抖,顺着地上拿起来了一块石头,冲着刘黑石他们走了过去。

别看刘黑石跟他那帮跟班天天抱团,但是这么多人看到了林果兴拿块石头直冲冲过来后,就跟帮猢狲一样,立马散开了,刘黑石想往后撤,却被“跟班”们堵在了原地。

林果兴上来拽住了刘黑石的衣领,把刘黑石直接拽得踉踉跄跄,近乎快像拖着一样把他带到了围墙旁。

刘黑石有些后怕,他知道林果兴有一副虎劲,而且力气大得很,

刘黑石平常就是嘴上工夫厉害,但是真的打起架时却怂的厉害,所以今天他才想着叫一些“小弟”过来,就为了给自己壮壮胆。

但是真打起来的时候谁真的管你,真把你当大哥啊?

刘黑石想着挣扎一下,结果林果兴拖拽的力气突然大了一下,把他又拽得差点摔倒在地。看着气冲冲的林果兴,刘黑石一边心里暗骂出来混没一个有义气的,一边只能舔着个脸跟林果兴说好话。

林果兴不相信刘黑石说得好话,甚至听得他更加鄙夷。但他知道刘黑石家里还有个弟弟,要是真把他打坏了,他弟弟就没人照顾了,所以林果兴即使讨厌刘黑石,最后也没有对他下手。

但他同样也没打算放走刘黑石。

“你说她不会出来是吧,那我现在就叫她出来。”

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果兴把石头扔进了围墙里,只听“哐当”一声,在场的人心里也跟着猛地一颤。

竭尽全力劝阻林果兴的刘黑石听到这一声后,直嘟囔林果兴玩过头了。

林果兴也想不到,扔出去的这块石头会怎么改变他的命运。

石头扔进墙里后就像扔到了鸡窝里了一样,宅院里的人瞬间喧腾了起来。

“什么人? !”阮家的长工阿海一下子推开了宅院的大门,紧接着,李管家在众人簇拥下走了出来,神色紧张。

刘黑石的跟班们看到阮家的人后,撒腿就跑,丢下了还在墙边的林果兴和刘黑石。

“撒手,你快撒手啊!”刘黑石使了老劲打林果兴的胳膊,想让林果兴赶紧撒开他。

结果林果兴却像个二愣子一样站在原地,直到两人都被阮家的人架住了胳膊。

林果兴倒是不怎么害怕,却没想明白,为什么这回阮家出来这么多人。

当李管家看到了来者是刘黑石这个无赖和林果兴这小子时,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是你小子啊。”

“姓林的!你怎么又来了?还砸碎了小姐房间的窗户?”

阮家的长工跟家仆们基本上都已经认识了林果兴,所以都没有很用力地架住他,但并非全是因为好心,而是害怕林果兴一股驴性上来让他们摔跟头。

“让我见见阮梅!”林果兴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这小子!找我们家小姐还非得扔石头吗?还是在……”

阿海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管家制止了。

“不弄出点动静,你们连门都不带给我开的。”林果兴心里暗暗地想。

“你们家窗户我会赔,需要干多少天的活我就干多少天,就算这玻璃得我挣一辈子的钱,我也给你们干一辈子来还,但请让我见一下阮梅。”

林果兴眼神倔强地看着李管家,全然不顾一旁被长工们架的脸色苍白好像快要晕厥的刘黑石。

刘黑石看着林果兴那倔样,心里一直嘀咕着林果兴这个祖宗少说点吧。

李管家看着林果兴,叹了一口气,开始苦劝林果兴:“你小子啊,我看就是不为别人着想啊,不说我们,小姐她也有自己的苦,你就不要再打搅小姐了好吗?今天老爷他不在家,我们也不想和你动手,所以你就赶紧回去吧。大家都不想让院子的大门口见血,很晦气懂吗。”

“对啊对啊,赶紧让我回去吧,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让我走吧。”刘黑石都快要跪下来求林果兴啊。

林果兴看了看长工们,又看了看李管家,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旁边的阿海跟刘黑石以为是李管家的“苦口婆心”起了作用,都暗暗松了口气。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众人刚放松没有半会工夫,林果兴突然猛地一挣,将架着自己的长工绊倒后,转身一蹬墙翻进了宅院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轻车熟路。

“哎!哎!这小子跑了!”有个长工看到后大喊了一声,之后赶紧叫着其他长工一起跑回了院子里,把刘黑石撇在了原地,刘黑石看见没有人管他了之后,也赶紧趁此机会溜走了。

“唉……”李管家看着林果兴翻过墙的背影直叹气。

“阮梅!”林果兴刚一翻进围墙就开始呼喊待在闺房里的大小姐。

屋里的阮梅本来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结果突然听到了好久未见的“朋友”的声音。

顺着打破的窗口,阮梅看到了的林果兴,心里面很是惊喜也很是惊慌。

刚刚屋里窗户突然被打破的时候吓了她一大跳,弄得她心里很不安。也让她对此早早就了一些猜测:这个情况要么就是在反应父亲最近心照不宣的什么事情,要么就是……

“阮梅!”林果兴又兴奋的叫了一声阮梅。

“阿兴!你怎么来了?!”阮梅看上去对林果兴又关心又责备。

“阮梅,我有……”

“啊呀!囡儿啊!你没事吧?”

突然一个妇人的声音从房屋更里面传了过来。

“妈!你小心点!”阮梅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林果兴,就转身离开了。

林果兴还没和阮梅把话说明,阮梅就自己走开了。

没过多久,林果兴就看到阮家的长工们手里拿着家伙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林果兴看到后,立马蹲下来握了一把沙土,同时另一只手顺势抄起了院里的扫帚,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死死地盯着想要逼近的长工们。

“你这个臭小子!你想对我家小梅做什么?”阮家的太太也是阮梅的母亲,在阮梅的搀扶下,颠着小脚,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模样相当的滑稽可笑。

“妈!你慢点!”阮梅是天足,从小到大并没有裹上脚,所以走得稳稳当当的,扶着自己连道都不好走的母亲。

阮家太太累得弯了腰,但还是岔着气质问林果兴,“你!你小子!到底想干啥,就不能放了我女儿吗?”

林果兴看着阮梅的母亲,也就是阮家太太,觉得她又好气又好笑。

阮家太太年轻时也明显是个美人,无论是从她岁月磨损过的脸庞来看,还是说仅仅阮梅母亲这一身份就证实了这一点。但无论怎么美貌,最后她就是裹了脚,把自己整成这么一出难堪模样。

当然,林果兴能想到这绝对不是阮家太太自己的意愿。哪个女人会真心愿意裹脚。

一想到这点,林果兴就生怕阮梅也会被她家里逼着裹了脚。

“你、你小子说话啊!”阮家太太有些害怕地看着林果兴,在一旁搀扶着阮太太的阮梅也有些尴尬地和林果兴对视着。

周边的长工看着林果兴却没人敢上去。原来林果兴曾短暂地在阮家做过工,所以那些跟林果兴一起做过工的长工们,都晓得林果兴一个人就顶他们三个人,就算人多势众,也没有人敢先上去。

“那个……妈……还是跟果兴他谈一下吧……”阮梅感觉自己很尴尬。不知道这个局面自己应该怎么应付。

“妈妈,姐姐,是果兴哥哥又来找我们玩了吗?我要去看看果兴哥哥!”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阮家小儿子阮竹,听到了林果兴的声音后,不听家仆的劝告,也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

林果兴看到了阮竹之后心里也软了一下,但是他还是不敢松懈,仍旧死死盯着长工们。

“果兴哥哥跟阿海他们在干什么啊?为啥果兴哥哥在墙边紧紧贴着啊?”阮竹跑过来后好奇的问着姐姐,阮梅看到这僵持的局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弟弟解释。

“林果兴,你赶紧滚!”阿海生气地对林果兴大喊。

“啊?你们在打架吗?怎么可以一起欺负果兴哥哥?我要跟果兴哥哥一伙。”说罢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林果兴身边。

“儿子!你别过去啊!”阮家太太看到后立马急了起来。

“小少爷!别去!”阮家的长工都知道小少爷其实没有危险,但大奶奶急了,他们就不敢一副无所了事的模样了。

长工们和阮太太看到后都想阻止小少爷,但长工们却怕他们一挪位置,林果兴就会马上跑掉,而阮家太太连走路都是问题,就是想阻止,都根本赶不上。

到头来,居然最后谁都没去拦一下。

阮梅看到了这个局面居然还给林果兴松了一口气,至少弟弟在林果兴身边,家里的人就不会对林果兴动粗了,而林果兴本来也不是真的坏人,他又不会伤害弟弟。

阮梅替林果兴松了口气,阮家的长工也知道林果兴心眼其实不坏,并不会真伤害小少爷。但是阮家太太可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阮家太太看小儿子居然也投敌了,最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嚎啕了起来,“你就是看我家老爷和我大儿子都不在家,来欺负我们母女吧!”

“大奶奶,别这样!”

“太太,我们这就把这小子赶出去!”

林果兴虽然知道阮家的太太不像男主人一样精明威严,但是也没想到一家之主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哭了。

这一下子,弄得林果兴也一时不知所措。

“妈妈怎么哭了?”阮竹好奇地看着阮家太太就从林果兴身旁撤了回去。

“妈!”

阮梅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抬头,又看到了不知所措的林果兴。

“哎呀!你个十三点!还在这看什么呀?赶紧走啊!”阮梅满脸焦急地安慰母亲,一边给母亲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带母亲回了到屋里,还勉强腾出来个经历叫着林果兴也赶紧先走。

林果兴见到这个场景也知道不能还原地杵着了,赶紧翻墙走了。

与此同时的山海关外、黑水江旁的那备村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鼓声。

鼓声清响,伴随着铃声和老萨满悠长的吟唱,成了那备村旁的小黑山中,采蘑菇的孩子们唯一能听到的山外面的声音。

林塔娜是孩子们的大姐姐,也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每天散着长发,对谁都笑盈盈的。

上山以后,没了大人盯着,就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就光了脚,踩在湿润的土壤上,漫山遍野地跑,找着蘑菇和野花。

“塔娜!你慢点!”

跟在林塔娜后面的常庆春,焦急地呼喊着自己的小女友,作为队伍里唯二的成年人,他被给予了看管好孩子们的责任。

“塔娜,你都快到成亲的岁数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啊?”常庆春发现了躲在灌木丛附近的塔娜后,总算抹了把汗,像教育自家妹妹一样忍不住的冲苏塔娜唠叨。

“呦!说我小,你就大到哪里去了吗?刚成人就开始训上人家了?”

林塔娜从灌木旁抓了一把枯叶,抓碎后,吹了口气,把碎叶都吹到了常庆春的脸上。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就给我点面子吧……”

常庆春追上了一直和自己躲猫猫的林塔娜后,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护住了她的后脑勺,把林塔娜放倒后,小心翼翼地按在了地上。

“哎呦!”林塔娜倒在地上后,看到了被树林遮住而变得残破的蓝天和白云,以及从白云中溜了出来的太阳。

阳光透过了树叶之间的缝隙,撒在了潮湿的土地和这对情侣的身上。

林塔娜觉得阳光有些晃眼,常庆春就很贴心地帮林塔娜遮了下阳光,也让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琥珀色的眼睛。

“干……干什么啊?还在山上你就想做那个啊?”林塔娜满脸通红地看着自己理想中的小丈夫。“我还小啊,你可不要乱来。”

“噗嗤!”常庆春听到林塔娜的话后忍不住笑了,放开了她。“好,那么我们不做那个,就玩玩别的吧?”

“玩玩哪个?”林塔娜听到了这句话后赶紧坐了起来,脸通红得厉害。

“你看啊,你鞋都已经脱了,就让我挠挠呗。”常庆春有些得意地笑,指了指她那还沾了点泥的小脚。“你看你都光脚跑那么远了,正好我帮你暖暖脚。”

“嗯……”林塔娜脸色通红地把脚伸给了常庆春。“那你轻点啊……”

“嘿嘿。”常庆春接过了自己“媳妇”的小脚丫后,没有着急挠,先把她们放在了手里,帮她们温暖温暖,常庆春感觉自己的手也有些凉了后,把两只小脚丫放在了怀里。

“不用了!脚已经很暖和了!”林塔娜看到常庆春把自己的脚放到了怀里后,变得有些慌张了。

“那我开始了?”

“嗯……”

……

常庆春与林塔娜嬉闹了好久之后,躺在了地上,享受着山林的美景。

萨满鼓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庆春哥,你说神灵对何山叔说了什么呢?”

“不知道啊,别说神灵对何山叔说啥了,就是何山叔唱的神词,我们也听不懂啊……”常庆春若有所思,“或许是跟何山叔说……支持我们成亲?”

“噗嗤!”

“要不咱们有空问问何山叔吧!”

“嗯嗯!”

就在两个人还甜言蜜语时,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你们两个,不要腻歪了,带孩子们回去吧。”声音的主人听上去有些生气,仿佛在怪罪他们脱离队伍自己跑出去,又仿佛在怪罪他们没有跟着一起看好孩子。

两个人听到这个声音后一下子都坐起来了。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林塔娜看着像鬼一样突然出现的林哲,有些尴尬。

“在常大春给你捂脚的时候就在这附近了。”

林塔娜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通红把脸捂到了膝盖里。

那个,老林啊?鼓声好像停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想在山里打会猎,你带着小孩们回去吧?”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等等,你知道山里放猎枪的窖子在哪啊?怎么一直不告诉我?”

“枪到你手上也没用。”林哲说这话时头都没回。

“哎!瞧不起谁呢?”

“算了吧,庆春哥,咱们先带孩子们下山吧。”“哦……”

那备村里,何山用只有历代萨满和村里老人才听得懂的语言,唱着神词,声音悠扬而又凄凉。

“(翻译:神灵啊,饶恕他们的罪行吧,他们已经肥沃了土地,已经养育了鱼苗;神灵啊,宽恕他们的罪孽吧,尸骨已经留在了黑土,鲜血已经洒满了黑水。)”

黑水江仍然奔腾不息的流淌着,黑色的江水就像是关外大地的静脉血。

“终于办完了……”

村民们从江边回到了村子里,每个人额头上都是汗水,只有村长林永青虽表情严肃,但还镇定自若。

“至少……第二次干这种事能下得去手些了……”又一个村民跟其他人说。

刚回到村子里,就有人报信,告诉林永青,县里来的王警长要见他一面。

林永青回到家后,果然遇到了王警长。

“呦,王警长突然光临寒舍,鄙人实在无能,没法好好招待一下啊。”

“行了,双梢子,就别扯这些没用的了。”王警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跟林永青开门见山地说了。“你们,是不是又杀了一批淘金子的?”

“哼哼。”林永青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后笑了笑,邀请王警长跟着自己一起散散步,边散步边说。

“虎头子啊,你现在也是管事的了,应该也理解我为啥这么做。”林永青跟王警长一起走在村子里,一边交谈,一边也没忘了回应村民的招呼。

“这帮人啊,已经觉得我们这里一定能挖出金砂子了,就算解释了也没用了。”林永青向王警长表示了自己的无奈,“要是我们这里真有金子,还轮得到他们吗?怕我们自己都已经先挖光了。”

“所以你们就把人一个不落的都给埋了或者扔进了江里?”王警长冷笑了一下,继续听着林永青的辩驳。

“我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了,若只是挖金子,那么就算去荒地挖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后面已经发展到了要抢房子了。还有,我这回可听了你的话,可没扔到江里,都是给埋了。”

“嗐!”王警长拍了拍林永青的肩,像和自己的老哥们说话一样,“双梢子啊,也帮我点忙好吗?大不了下次再出事我叫人过来行吧,不要再自作主张了好吗?”

说完这句话后,王警长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很多事情也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要是这样的事情再暴露出去,对咱俩都不好,你知道吗?”

“哼,好。”林永青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心里头却仍然不满,不满于他们说到底只是工具,是村人们作为边民。答应当政府看管老毛子动向的眼线和助手,才勉强得到了许多的“特权”。

两个人正巧走到了村西头,赶上了采蘑菇回来的孩子们。

“爸!”林塔娜看到了林永青后高兴的挥了挥手。

“嗯,都回来了吧……林哲呢?”

“哥哥说他在山里再打会猎,可能得下晚儿才能回来了。”

“哦!好!”

孩子们回来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爸爸,村子里之前来的叔叔们呢?”

“他们回老家了啊,他们也有自己的家的……”一个村民有些心虚的回答自己的闺女。

“哦,那小雁儿也要回家找妈妈了!”

王警长看到了这一幕后,忍不住笑了笑。

“真有你的,办事之前还把小孩子都想尽办法支出去了。”

“哼哼……希望孩子们以后不至于像我们这样才能活着吧。”林永青在心里暗暗想。

夕阳摇摇欲坠地将要沉入山峦,用最后的阳光给天空和江水染得一片橙红。

视线回到关里,在一场闹剧落幕后,到了晚上。阮家的老爷阮福昌才带着大儿子回到家里。

回到宅院后家里的佣人赶紧出来伺候阮福昌,给老爷沏了一壶茶。

阮福昌的脸色看着很不好,在阮福昌身边的阮梅觉得父亲一定遇到了什么难处。

“啊呀!老爷啊,你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啊?姓林的那个小子,今天又来闹事了,差一点可就把咱小儿子给抢走了,就是小梅,都差点没让她哄跑了呦。”阮太太却好像没有什么眼力见,阮福昌刚回家就开始诉起了苦。

“是吗?”阮福昌习惯了阮太太说事情总添油加醋,对此并不在意。

“老爷,小儿子差点让抢走了,你咋一点不着急啊?还有小梅也是,怎么还帮着那小子啊?”

“妈!你不要乱说啊!”阮梅实在接受不了妈妈再胡说八道,就打断了她。“爸爸看上去也很累了,让爸爸先歇歇吧。”

阮福昌听到女儿的关心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就跟女儿说说吧。”阮梅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父亲,在一周前,父亲就一直愁眉苦脸的,可在家里就是什么都不说。

阮福昌打心底觉得就是跟女儿说了也没用,但是又不想再瞒着女儿了,最后抿了一口茶之后,还是跟夫人和女儿解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家本想趁着本地旱灾时独占粮食市场,最近大量进货南方大米,进货极多,结果真到了销售时却发现根本无人购买。原来旱灾严重,老百姓自己卖粮食的钱都不够买对等的粮食,导致老百姓宁愿一分钱没有都要守着自己仅有的粮食,更不可能还有钱再去买商家的粮食了。最后阮家的粮食积压卖不出去,可能连收购粮食的本都回不来,只能贱卖给军队,勉强收回来一些本。

阮家自从南方来到中原后,就是靠几次成功的投机以及南北方人的信息差,才从小商小贩发展起来的,这次学着以前再次投机,结果却亏了血本。

“最近关外出现了淘金热,我想到关外参与一下淘金生意,如果这次失败了,咱们家可能就很难再有今天这样的日子了。”阮福昌最后和还不知情的家里人说明了自己的打算。

“这次出山海关,我和你妈妈去就好了,之后的时间里,就由阮松持家,阮梅你正好在家帮着你哥照顾一下小弟吧。”

“爸!我和你一起去!”阮梅态度坚决地对阮福昌说。

阮福昌听到这句话后很意外地看着女儿。

“阮竹还小,但还有哥哥和李叔叔在呢。而且在家也不会吃太多苦,但是爸爸和妈妈都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尤其妈妈赶路还不方便,我不能让妈妈没人照顾着出远门。”

阮福昌看了女儿半晌。

“关外的环境,远比你想象的恶劣。可能去了就是有来无回。你要是担心你母亲,我可以让她留下来,我自己去,但是你……”

“我陪你去,爸!我也不能让你自己受苦!”阮梅神情紧张却又坚决地跟阮福昌说明了自己的意向,让阮福昌又沉默了半晌。

阮福昌起了身,紧紧抱住了女儿。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果兴同样忧心忡忡,他不怕父亲的训斥和挨打,却很害怕母亲的眼泪。

直到天黑,林果兴才回到自己的家。

“妈,我回来了……”林果兴内心忐忑地敲了门。

“哐当”一声门打开了,林妈看到是自己的儿子回来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哎呀!你个熊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林妈赶紧拉着林果兴进了家门。“饿了吧?我跟你爸可一直等你回家吃饭呢。”

“哼,你说他为啥不敢回来?砸别人家窗子时候跟个驴一样,回家后就跟个家雀儿似的了。”林果兴的父亲林勇看上去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老子把你养那么大,结果你就知道去砸别人家的窗户和耍流氓去吗?”

“哎呀……老头子……你就少说点吧……”林妈看到林勇发了火,拉了拉他的胳膊,让他消消气。

但林勇却并不打算就此打住,继续质问自己的大儿子。

“还有,你到底犯啥贱啊?非得去找那小姑娘,人家闺女……人家家长乐意你们交往吗?”

林果兴没有回话,拳头却握得越来越紧。

“我跟你娘就你这么个儿子,就指着你能成器呢!你知道吗?知道我们把多少希望放在了你身上吗?你就天天出去找人家姑娘耍流氓啊?”

“成器!成器!成什么器啊!”林果兴受不了父亲说的话了,竟然当着父亲的面辩驳了起来。“这么多年,我少干什么了吗?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就让自己一个人承受三个人的苦,在别人家里近乎让人当驴一样用!我难道少干活了吗?你让我念书,我也念了,后面甚至为了学费我又给阮家干了好久的工,最后实在没了钱我退了学,我又怎么办?你为什么就是接受不了我就是成不了器!”

林果兴到了今天,终于道出了一肚子苦水。

“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还得养你们二老……不然我这种废物,就不应该再在家里待着……早就应该走了……”

林勇被林果兴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想下炕打林果兴一巴掌,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因为他打心眼里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一句话都没说错,孩子的孝顺和肯干,他是看在心里的,也知道林果兴为了家里没少吃苦,而自己也根本没有什么家产留给他。

“你个熊孩子啊……快给你爸道个歉啊!”林妈起身推了推林果兴,让他给自己父亲赶紧道个歉。

林果兴沉默着站在原地,看着直叹气的父亲,也觉得很愧疚,刚想跪下,却被林勇呵止了。

“你不用道歉,你说得对……”林勇沉默了半晌后,抬起头看了看儿子,若有所思。

“先吃饭吧,吃完饭就赶紧睡吧……”

话毕,林勇不再言语了。

一家子在沉默中吃完了饭。

第二天醒来,林勇把林果兴叫了过来,他有个东西要交给林果兴。

“这个,你一定要保管好!”

林勇给了林果兴一个小木箱,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个好像树皮又好像糙纸的东西,上面还撒了一些石灰。

“爸,这是?”林果兴有些好奇地打开了这张“糙纸”,打开以后发现是一幅画,画的是一条鱼。

“这是你爷离开老家之前,家族的长者给你爷爷的鱼皮画,是咱们家族的象征。”

林勇冲林果兴苦笑了几声,“保管好祂,然后,你准备准备,就走吧,明天就走。”

林果兴听到这句话之后从炕上直接下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爸……你要赶我走啊……”林果兴认为是自己昨天闯了大祸,还顶撞了父亲,所以父亲现在要赶他走了。“爸……我走了……谁照顾你们二老啊……”

林妈听到了屋里的声音,也着急忙慌的从院子回到了屋里。

“老头子,你干什么……你要赶兴儿走吗?!”“我也是为了他着想!”林勇情绪也很激动,这一声大喊,整得林妈也不敢回话了。

林勇失态后,冷静了一下,向林永兴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缘由。

“儿子啊……你肯定很好奇为啥你爹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吧。”林勇从身后的炕琴里拿出了一壶烧酒。

林永兴知道,父亲一般不会把烧酒拿出来,所以父亲这个架势,说让他走是认真的。

林勇看儿子没有吱声,就接着说了下去。“你爷爷当年也只有一个儿子。这即是你爷爷的决定,也是咱们家族的意见。那年,你爷爷当年想要离开老家,到京城去,混出点出息,那时候家族的人都不太支持,最后也没能拦住。后来,家里长者就跟你爷说啊,如果我们家这一支没混出什么出息,那就只生一个儿子保住香火就行,就不要再生其他的孩子到人世间受苦。你爷爷问了大萨满,大萨满也说我们这一支生的孩子要受苦!”

林勇说这话时沉默了,打开了烧酒,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也给林永兴倒了一碗

“这一切是你爸才两岁时的事了,那时候你爷爷看我还小,就想着再过个三年再上路。”

“这段时间里,你奶奶不想离开老家,就跟你爷爷离了!”林勇说这句话时喝了一口酒,喝完后才舒了一口气。

“最后就是,你爷爷,带着你爸啊。进了山海关,来到了这里。别人家都在闯关东,那走得一段路啊,就我们家是反过来走的。”

林果兴听得很认真,等到林勇话停了一会后才喝了一口酒,酒很辣,但是林果兴没啥反应。

林妈也坐在炕上认真的听着。

林勇看着坐在炕上的媳妇,笑了笑接着跟儿子讲“后来我们哪去成京城啊?进了关后,在一个小县就走不下去了,最后就干脆落脚了,我们在这里还收养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姓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家因为揭不开锅闯关东去了,走之前觉得她是个累赘,就想把她给卖了,但那时候谁家都不好过,谁还愿意再家里多一张嘴啊,根本没人愿意买。最后没卖成,就给这还啥都不懂的小姑娘自己扔在老家,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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