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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摇滚,第23小节

小说: 2025-11-11 17:36 5hhhhh 4780 ℃

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虹夏有些含糊不清的呼喊:“姐姐——?你睡了吗?我做了点夜宵……”

“床单!”我指了指那片被我们的体液弄湿的深灰色床单,上面还有一小块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在月光下分外刺眼。

星歌的目光落在上面,呼吸都停滞了一秒。*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样子被看到……绝对不行!*她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我没有时间犹豫,直接走过去,一把将整张床单连同被子一同扯了下来,胡乱地揉成一团,然后迅速打开卧室衣柜的门,将这团“罪证”塞进了最深处的角落里,再用几件挂着的衣服挡住。

做完这一切,虹夏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口。

“快!”我压低声音催促道。

星歌也终于穿好了她的短裤,她赤着脚,手忙脚乱地帮我把掉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来,重新摆回头上。此时的床铺,只剩下光秃秃的床垫。

几乎是在我们刚刚整理完毕,让一切看起来只是“有些凌乱”的瞬间,卧室的门把手被轻轻地转动了。

“姐姐?你怎么把灯关了?”虹夏推开门,探进来一个脑袋。她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马克杯。她看到房间里昏暗的景象,以及站在床边的我和同样赤着脚的姐姐,表情愣了一下,“……陆君?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在干什么?”

星歌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掐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颤抖,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平日里的不耐烦:“你大半夜不睡觉,端着东西上来干嘛?我们在聊明天乐队练习的事情。”

她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试图用身体挡住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拉好拉链的裤子。

#325:伊地知虹夏的突然出现让卧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她端着托盘,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景象,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托盘上是两个印着卡通图案的马克杯,正丝丝缕缕地冒着热气,似乎是热牛奶或者可可之类的饮品。

伊地知星歌的后背挺得笔直,几乎是僵硬的。她双手环在胸前,这个防御性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语气里那份故作的镇定下,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她的话语像是淬了冰的刀子,试图用攻击性来掩盖心虚。

“我看三楼的灯还亮着,就想着你们可能在通宵讨论……就热了牛奶。”虹夏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阳光,她向前走了两步,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那上面只有一盏台灯和几本摇滚杂志。“姐姐你们聊完了吗?明天还要早起练习呢。”

“差不多了。”我平静地接过话头,同时拉好了裤子的拉链,并将T恤的下摆拉平整。“正准备让星歌小姐早点休息。”

“哦……这样啊。”虹夏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到她姐姐身上。她看到星歌依然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牛仔短裤上还有些不自然的褶皱。虹夏的视线顺着姐姐笔直的小腿向上移动,最后停留在她的站姿上。

星歌为了掩饰身体的不适,双腿并得很拢,站得像个接受检阅的士兵。特别是她的腰背部分,有一种非正常的僵直感。因为刚刚被撑开的身体还残留着酸痛和不适,她每做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虹夏歪了歪头,金色的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情,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你的走路姿势……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星歌紧绷的神经上。她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僵硬,环抱着胸口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被……被看出来了?走路姿势?可恶……都是这个混蛋的错……腰好酸……腿也……*

“啰……啰嗦!我有什么好奇怪的!”星歌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声音因为心虚而拔高了八度,听起来格外刺耳,“坐太久了,腿麻了不行吗!你管我怎么走路!”

她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强行迈开脚步,想从床边走到门口去。然而,刚刚被激烈对待过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她刚一抬腿,腿根处就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酸软和刺痛感,让她差点没站稳,身体踉跄了一下。

我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从侧面扶住了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我的手掌接触到她手臂的皮肤,能感觉到那里一片冰凉,而且在细微地颤抖着。

“你看,就是这样,腿都麻了。”我扶着她,语气平淡地对虹夏解释道,“我们为了新歌的细节讨论了很久,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没动。”

虹夏看着我们,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她看着姐姐苍白中透着不正常潮红的脸,又看了看我扶着姐姐手臂的手,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张只剩下光秃秃床垫的床上。虽然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房间里这种奇怪的气氛,还是让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327:我扶着伊地知星歌的手臂,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肌肉的僵硬与细微的颤抖。我的话音刚落,虹夏的目光便从我们接触的地方移开,自然地扫视了一圈这间过于简洁的卧室。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那张只铺着一层薄薄床笠的床垫上,金色的眉毛微微蹙起。

“说起来……”虹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姐姐你的床单呢?今天早上不是刚换过新的吗?”她向前走了半步,小巧的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地抽动了两下,像是在分辨什么气味。“而且,房间里……感觉有点奇怪的味道。”

星歌的身体猛地绷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向我身后缩了半步。*味道?什么味道?难道是……那个的味道?完了……完了……被虹夏闻到了……我的人生要结束了……* 她的脸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惊恐和羞耻像两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在我开口之前,我松开了扶着星歌的手,很自然地走到了床头柜边,拿起了虹夏端来的其中一个马克杯。温热的触感从杯壁传来,我将杯子递到了星歌面前。

“先喝口热牛奶吧,我看你嘴唇都白了。”我的动作很平稳,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仿佛虹夏提出的问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星歌茫然地抬起头,赤红色的眼瞳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恐。她看着我递过来的杯子,机械地伸手接过。温热的杯子捧在冰冷的手心,那股暖意似乎让她找回了一丝神智。

我转过身,面向虹夏,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的微笑。“床单的事……怪我。”我拿起另一个马克杯,对着虹夏稍微举了一下示意,“刚才和星歌小姐讨论得太投入,我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碰倒了,全洒在了床上。床单和被子都湿透了,只好先收起来。”

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墙角那个空着的水杯和一本摊开的杂志,那里确实有几滴水渍,是我们之前混乱中不小心碰倒的。“至于味道……”我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马克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看了看虹夏端来的托盘。“可能是热牛奶的味道和姐姐房间里那种独特的香薰混合在一起了吧。嗯,闻起来确实有点特别。”

我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既回答了床单的问题,也为“奇怪的味道”找到了一个源头。虹夏看着我,又看了看捧着牛奶杯、脸色稍稍恢复的姐姐,脸上的困惑似乎消散了一些。

“诶?是这样吗?”她眨了眨眼,“水洒了吗?那真是太不小心了。要不要我从壁橱里拿备用的出来?”

“不用了!”星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依旧有些尖锐,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颤抖。她捧着马克杯,喝了一小口热牛奶,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让她的身体和情绪都稍微平复了一些。“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说!你赶紧给我回房间睡觉去!”她用命令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一边说一边推着虹夏的后背,试图将她赶出房间,动作因为腿根的酸软而显得有些笨拙和僵硬。

#329:文化祭前夕的周五,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混合着粉笔和旧书本的味道。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教室里人声嘈杂,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单手撑着脸颊,看着窗外操场上正在进行体育课的学生。昨夜的混乱与旖旎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梦,只有身体还残留着一丝疲惫的余韵。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像是椅子被小心翼翼地拉开,又因为用力过猛而与地面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刺啦声。我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出后藤一里此刻的窘迫模样。作为她的后桌同学,这种动静几乎每天早上都会上演。

“那个……早……早上好……” 一个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我转过头,看到后藤一里正抱着她的粉色运动服,身体缩在椅子里,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衣物里。她那双水蓝色的眼睛从发丝的缝隙间偷偷地瞥向我,一接触到我的视线,就像受惊的仓鼠一样立刻垂了下去。她今天穿着学校的夏季制服,白色短袖衬衫的领口系着一个蓝色的领结,下身是深蓝色的百褶裙,裙摆下露出一双穿着黑色过膝袜的纤细小腿。

*啊……跟他说话了……心脏要跳出来了……昨天晚上之后,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才好……根本没办法直视他啊……*

“早上好,后藤同学。”我的声音很平稳,没有透露出多余的情绪。

我的回应似乎给了她一丝勇气,又或者让她更加紧张了。她抱着运动服的手指绞在一起,低着头,小声地继续说道:“昨天……谢谢你……还有,歌词的事情……”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影子便笼罩在了我的课桌前。

“哟。”

我抬起头,看到了山田凉。她穿着一件改动过的男生制服,衬衫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下身的校服裤也被她改成了宽松的款式,裤脚卷到了脚踝以上,脚上踩着一双沾着些许泥点的马丁靴。一头及肩的蓝色短发看起来有些凌乱,几缕发丝不羁地垂在额前。她那双标志性的金色眼瞳正平静地注视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慵懒。她没有背包,手里只拿着一根Pocky巧克力棒,正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

“山田同学。”我朝她点了点头。我和乐队的成员是认识的,虽然和山田凉的交流并不多。

她咬断了嘴里的巧克力棒,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她没有看我身后的后藤一里,仿佛她不存在一样,只是将目光投向我,嘴角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听虹夏说了,你把那家伙的潜力全榨干了。”她的话语里听不出是赞扬还是别的什么,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

“只是做了个翻译。”我回答道。

山田凉的金瞳里闪过一丝微光。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没有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陆君,你觉得贝斯弦应该煮着吃还是烤着吃?”

这个问题让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我身后的后藤一里发出了小声的抽气声,似乎被这个超乎常理的问题吓到了。

我看着她那双认真探究的金色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或许可以试试低温慢煮,可能会有不一样的风味。”

山田凉的咀嚼动作停顿了一下。她看着我,那双金色的眼瞳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似于“找到同类”的奇异光芒。她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答案非常满意。

“不错的想法,下次试试。”说完,她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仿佛刚刚的对话只是一次随机的灵感碰撞。

整个过程中,我身后的后藤一里都处于一种石化状态,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331:`...`

山田凉的身影消失在过道另一头,她回到座位上后,便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旁若无人地翻阅起来,仿佛刚才那段超现实的对话从未发生过。教室里的嘈杂声似乎也因为她那短暂的出现而停滞了片刻,随后又恢复了原样。

我身后的空气中,只剩下后藤一里愈发急促和紊乱的呼吸声。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将脸埋在粉色运动服里的姿势,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仿佛想在现实世界中挖个洞把自己藏进去。*山田同学……和陆君同学……说、说了好奇怪的话……煮贝斯弦什么的……低温慢煮又是什么……感觉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果然和他们格格不入……*

我将视线从山田凉的背影收回,重新转向身后的后藤一里。我没有去评论刚才的对话,只是很自然地接续起被打断之前的话题。

“你刚才说,歌词的事?”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她混乱的思绪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她的肩膀轻轻一颤,过了好几秒,才从运动服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她似乎做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慢慢地抬起头,但视线依旧黏在地板上,不敢看我。她怀里的运动服已经被手指捏得皱巴巴的。

“那个……星歌小姐……发消息给我了……说……说歌词由我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我……我觉得我不行……那么……那么厉害的曲子……我……”

“为什么不行?”我问。

这个问题似乎让她更加慌乱了。她抬起头,水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自我否定,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因为……我只会写一些……很阴暗、很自闭的东西……配不上……配不上那样的曲子……”

*那首曲子……有大家的心血在里面……还有他的……如果被我这种只会抱怨现实的歌词毁掉了……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你昨天弹的吉他独奏,也很阴暗。”我陈述道,“充满了愤怒、不甘和挣扎,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烧掉一样。”

后藤一里的身体僵住了,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可是,”我继续说,“那段独奏却是整首歌的灵魂。”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在轻微地收缩,倒映出我的样子。

“旋律是情绪的语言。歌词,只是把这种语言翻译成文字。没有人比你更懂那段旋律里的情绪。”

话音刚落,上课的预备铃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教室的喧嚣,同学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藤一里还怔怔地看着我,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一位梳着高马尾、看起来很活泼的女生路过我们的座位,笑着拍了拍后藤一里的肩膀。

“小波奇,早上好啊!发什么呆呢?”

后藤一里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立刻触电般地缩回身体,重新变回了那个缩在角落的透明人。

漫长而无趣的课程时间就此开始。时间在粉笔的摩擦声和老师平淡的讲课声中缓缓流逝。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后藤一里一整个上午都坐立不安,椅子偶尔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书页也翻得格外频繁。

终于,午休的铃声解放了所有人。同学们像是归巢的鸟雀,三三两两地拿出便当,或者结伴冲向食堂。

我刚拿出自己的便当盒,身后的椅子又是一阵响动。我转过头,看到后藤一里正把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小心翼翼地,像是在递交什么危险品一样,慢慢地从我们课桌的缝隙间推了过来。

她的脸颊通红,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睛紧紧地闭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这个是……我……我上午……写的……一点点……”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句话,然后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把笔记本又往前推了推。

#333:` & `

#335:`...`

休息室内的空气因后藤一里的阴暗气场而变得粘稠。舞台上另一个乐队的演出接近尾声,激烈的鼓点和观众的欢呼声像潮水一样一阵阵地冲击着薄薄的隔板,与此处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伊地知虹夏的自我鼓劲也渐渐停了下来,她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粉色身影,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担忧。她求助似的看向我,又看了看角落里事不关己的山田凉,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山田凉依旧在慢条斯理地调整着贝斯的音准,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拨动琴弦的指尖却比平时要用力几分。

我迈步走到趴在地上的后藤一里身边,蹲了下来。她那身粉色的运动服此刻皱巴巴的,像是一团被随意丢弃的抹布,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截泛红的后颈。

“后藤同学。”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小小的休息室里却足够清晰。

地上的粉色团块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应,反而缩得更紧了。*不要看我……不要跟我说话……我只是一只湿漉漉的变形虫……马上就要融化在冰冷的地板上了……*

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伸出手,拿起了旁边立着的,属于她的那把吉普森Les Paul Custom。冰凉的琴身入手沉重,我将它横抱在身前,手指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第六弦。

“嗡——”

一声低沉而有力的E弦空弦音在房间里回响起来。这声音盖过了外面嘈杂的欢呼,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让虹夏停止了踱步,让山田凉调音的手指停在了半空。

趴在地上的后藤一里,身体也明显地僵硬了。那是属于她的吉他的声音,是她最熟悉、也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声音。

我调整了一下指法,用指尖在指板上流畅地滑行,一段旋律从我手中流淌而出。那正是她们新歌《那个乐队》里,属于她自己创作的那段,充满了愤怒、不甘与挣扎的吉他独奏。我弹奏得很慢,将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地分解开来,像是在复述一个故事。

我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动,音符一个个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后藤一里埋在地上的脑袋,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她缓缓地,像是慢镜头回放一样,抬起了一点点头,露出了被头发遮挡住的脸。她的眼睛里还带着惊恐和水汽,但此刻,那双水蓝色的瞳孔里,正倒映着我在琴弦上移动的手指。

“这段旋律,是你弹出来的。”我停下弹奏,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陈述事实。“你写的歌词,让这段旋律有了名字和故事。”

我将吉他递到她的面前。

“现在,外面有三百个观众,他们在等着听你的故事。不是我的,不是虹夏的,也不是山田同学的。”

我的目光扫过旁边两人。虹夏正用力地点着头,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和鼓励。山田凉则将自己的贝斯背到了肩上,用一种慵懒却坚定的语气说道:“走了,再不上去,我的出场费就要被扣掉了。”

“……我的……故事?”后藤一里的嘴唇颤抖着,重复着我的话,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没错。”我把吉他更往前送了送,几乎要碰到她的身体,“去告诉他们,《那个乐队》讲的是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吉他,那是她最信赖的伙伴。她又抬头看了看我,看了看虹夏和山田凉。她的呼吸依旧急促,但眼神中那片名为“恐惧”的汪洋,似乎撕开了一道小小的裂口,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把吉他。

几分钟后,“结束乐队”登上了舞台。刺眼的聚光灯从头顶打下,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晃动的荧光棒。后藤一里背着吉他,依旧是那副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头发里的样子,身体僵硬地站在麦克风前。

虹夏深吸一口气,坐在架子鼓后,用鼓棒敲出了强劲有力的倒数节拍。

“One, two, three, four!”

音乐如火山般喷发。贝斯的低吼,鼓点的轰鸣,节奏吉他的扫弦,瞬间点燃了整个体育馆。

当主歌开始时,后藤一里闭着眼睛,几乎是贴着麦克风,用蚊子般的声音唱出了第一句歌词。声音小得几乎要被伴奏淹没。

台下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骚动和议论声。

然而,就在这时,她怀里的吉他发出了一声咆哮。一段激烈而精准的吉他riff毫无征兆地插入进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杂音。那是属于她的声音,是她唯一的武器。

一曲终了,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中时,台下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后藤一里依旧低着头,但她握着吉他拨片的手,已经不再颤抖。

接下来的演出,她的话依旧很少,依旧不敢直视观众。但她的歌声,却一句比一句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有力。她的吉他,更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时而低语,时而嘶吼,将歌曲中的所有情绪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

当最后一首歌,那首《那个乐队》的前奏响起时,整个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而当乐曲进行到那段标志性的吉他独奏时,后藤一里向前迈出了一小步。

她抬起头,迎着刺眼的灯光,手指在琴弦上疯狂地舞动,将积攒了十七年的孤独、不甘与渴望,全部倾注在了这短短几十秒的旋律之中。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缩在角落的社恐少女,而是舞台上唯一的主角。

演出结束,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337:文化祭的喧嚣随着夕阳西下而渐渐平息。橘红色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画布,为校园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结束了后台的庆祝和收拾工作后,我和乐队成员们一起走出了体育馆。后藤一里和山田凉先行结伴离开,伊地知星歌则被几个相熟的Livehouse经营者叫住,讨论着什么。最终,只剩下我和伊地知虹夏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校道上。

空气中还残留着棉花糖的甜味和烤鱿鱼的焦香,远处传来其他社团收拾摊位的零星声响。虹夏走在我身边,手里还抱着她那对擦得锃亮的鼓棒,步伐比平时要轻快许多。她今天穿着那件印有乐队Logo的黄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防晒外套,下身是蓝色的百褶短裙和白色的小腿袜,脚上一双轻便的运动鞋踩在水泥路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她那头标志性的金色长发扎成了一个清爽的侧马尾,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发尾的星星发圈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今天……真是太棒了!”她终于打破了沉默,抬起头看着我,那双赤红色的眼瞳里闪烁着尚未褪去的兴奋光芒,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能有这么完美的演出!特别是小波奇,她居然……她居然抬头看观众了!”

她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鼓棒,像是在指挥一场看不见的交响乐。*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陆君在啊。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走不到这一步。新歌、歌词、还有小波奇……所有最困难的问题,都是他解决的。*

“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我看着她说道。

我的话似乎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停下挥舞的动作,将鼓棒抱在胸前,低下了头,用鞋尖轻轻地踢着地面的一颗小石子。“才不是呢……我知道的,如果没有陆君,我们……”

她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教学楼的拐角,这里很安静,几乎听不到远处的嘈杂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夕阳的光线恰好从她身后照过来,为她金色的发丝和纤细的轮廓勾勒出一圈耀眼的光晕。

“陆君!”她的声音比刚才要响亮许多,也带着一丝不易察awesome的颤抖,“我……我喜欢你!”

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就这样被她清晰地说了出来,在安静的空气中回荡。

*说、说出来了……我居然真的说出来了……怎么办……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啊啊啊,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出这句话后,她整个人仿佛瞬间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脸颊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那双原本直视着我的赤红色眼瞳也慌乱地移开,视线飘忽不定,最后落在了自己的鞋尖上。她抱着鼓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像一只等待审判的受惊小动物。

“从你帮我们完成编曲开始……不,从更早的时候,从你愿意耐心听小波奇那种奇怪的自我介绍开始,我就觉得……陆君是个很厉害、很温柔的人。”她低着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后来,你又帮了我们那么多……解决了那么多我们自己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每一次,你都像……像英雄一样。”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鼓起勇气。

“看着你在练习室里指导我们的样子,看着你为我们的事情认真思考的样子,我就……”她抬起头,眼神里混杂着紧张、羞涩和一种不容错辨的真挚,“我……就忍不住地……越来越在意你。我喜欢你弹吉他的样子,喜欢你认真说话的样子,也喜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她将怀里的鼓棒抱得更紧了,仿佛那能给她带来一些力量。

“所以……请、请和我交往吧!”

说完最后这句请求,她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九十度的标准姿态,将她那梳着侧马尾的金色脑袋完全低了下去,只留给我一个微微颤抖的背影。

#339: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教学楼斑驳的墙壁上。她维持着深深鞠躬的姿势,金色的侧马尾垂落在身前,微微颤动着,显示出主人内心的极度紧张。空气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隐约的喧闹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我向前走了一小步,伸出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虹夏同学,请先站起来。”我的声音平稳,没有波澜。

她的身体在我触碰到的瞬间明显一僵,然后才像一个指令明确的机器人一样,缓缓地、一点点地直起了腰。她抬起头,脸颊依旧是通红的,那双明亮的赤红色眼瞳里充满了忐忑与期待,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我很抱歉。”我看着她的眼睛,将话说得很清楚,“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预想中的答案似乎并没有立刻被她的大脑所理解。她脸上的期待凝固住了,过了好几秒,那双赤瞳里的光芒才像是被风吹灭的烛火,一点点黯淡下去。她抱着鼓棒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了一些,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问为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被……被拒绝了……啊……果然……是我太心急了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我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

“因为,我正在和你姐姐交往。”我补充道,将这个事实平静地陈述出来。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伊地知虹夏脸上的所有表情——失落、迷茫、羞涩——瞬间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的、空白的震惊。她的眼睛猛地睁大,赤红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直直地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的脸上分辨出这句话的真伪。

“……欸?”

一个短促的、充满困惑的音节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

“和……姐姐?”她重复了一遍,像是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的意义,“星歌……姐姐?”

她的视线在我的脸上来回扫动,大脑似乎正在飞速处理这个超出了她认知范围的信息。她那聪明的脑袋里可能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但唯独没有这一种。*姐姐……和陆君?什么时候?怎么会?姐姐她明明……一直都是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骗人的吧?这一定是陆君为了拒绝我找的借口!对!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我平静的眼神告诉她,这不是谎言。

这份认知让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有些苍白。她抱着鼓棒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但是,预想中的泪水并没有出现。

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混乱后,那双赤红色的眼瞳里,某种东西正在重新凝聚。那不是悲伤,也不是怨恨,而是一种……类似于斗志的光芒。

她深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凉气,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似乎在做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几秒钟后,她再次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向我。刚才的脆弱和失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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