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許久前積欠別人的稿。

Closed Circuit（封閉回路）

　　「吶，椿⋯⋯這樣的日子要維持到什麼時候？」

　　「⋯⋯不然你要跟那群現充去唱歌嗎？逛街？你以為他們會陪你玩這種落伍的遊戲？還是聽你闡述那些沒人能理解的內容？」坐在我身旁的夕椿，白了我一眼，眼睛瞇成一線。

　　因為剛那句話顯得非常不滿，操控自己角色發出炫麗的光輝，光輝如同雨水落在她的人物身旁，清掉所有的小怪。

　　我跟夕椿算是青梅竹馬，算是。

　　——大概就是小時候約定長大要結婚那種辦家家酒會出現的青梅竹馬，隨著時間搬家、別離，然後在偶然相逢的故事。

　　我們在高中的時候偶然重逢，只是彼此都變成了各自不認識的樣子，也就是邊緣人，藏於彼此的黑暗之中，拒絕自己也拒絕他人。

　　在團體中負責扮演底層角色，幫人跑腿、負責被欺負的存在。不論是我或她都一樣，在走廊相遇的我們兩人瞬間就認出了彼此，擦身而過的我們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提。

　　連伸出手，試著拉彼此一把都沒有。

　　和曾經扮家家酒中提到的故事截然不同，沒有王子拯救公主的橋段，甚至連提起勇氣朝對方問候都沒有。只是默默越過彼此，縮進了自己的牢籠。

　　在近未來的現在，學校上課基本上都是所謂的遠端課程，只要在座位上連線透過雲端網路進入系統，依照晶片編號就能進入各自的課程，會有專門的教師來負責授課。

　　也因此教室、分班什麼的都無所謂。

　　我和夕椿總是為了逃避人群的視線，或者為了從所謂的社會階級喘口氣，兩人都會逃到教師棟的大樓，因為那邊沒有人，唯獨那邊如同不存在之地，不會有「人」踏足。

　　如同蛞蝓需要陰暗的環境才能生存般，對我們兩人同樣如此。

　　不是相互救贖的關係，只是彼此逃避的藉口，一同墮落的共犯。

　　是的，我們只是恰巧躲在相同的地方。

　　只是恰巧選擇了相同的逃避之處。

　　又恰巧選擇了相同的事物消磨時間。　

　　「你別亂動啊，汗都要滲到我的衣服上了。」

　　「誰叫這鬼地方沒有冷氣⋯⋯」我挪了挪位置。　

　　課程除了各自授課外，體能都是共同課程，由ＡＩ機器人負責監督與管理，除了團隊活動外也能在健身房進行個人的身材調整或運動，也有少數的課程是連線進入共同平台上課。

　　當然共同平台的課程我們一堂也沒選。

　　「吶⋯⋯阿曦，我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啊。」靠在我背後的夕椿用小小呢喃發出突兀地詢問。她的身子縮在一塊，如同刺蝟，敏感帶刺，充滿不安。

　　「你想改變嗎？」我做出結論反問她，即便我知道答案，也無暇顧及她的心理活動，「以後也相同吧，躲在無人的角落吃著便當⋯⋯做著底層的工作，沒有夢想、沒有理想地活下去，直到某一天被發現在出租屋內孤獨離世，沒有絲毫價值。」

　　「果然是這樣噢。」夕椿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答案，視線從遊戲畫面移開，傾向窗外夕陽墜落的色彩，她聽到我的答覆反而放下心來。

　　或許是源自⋯⋯不止她會這麼慘的安心感。

　　或許她也曾經想過，也獲得相同的答案。

　　只是有什麼辦法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絕望且毫無生路。

　　在科技進展到能用機器人代替絕大多數人類的工作後，人類的存在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人類可以是資源也可以不是資源。僅是做為存在性必須存在，或是所謂的意外。

　　意外，也指不被需要的存在，或者說非計畫性的受孕。　

　　這種情況誕生的孩子往往結果都是由國家統一管理的孤兒院負責處理，或許能夠活下來、也許能受正常的教育，也就僅此爾爾。

　　沒有改變人生的機會與辦法。　

　　⋯⋯階級已經恆定、量化，並且被固定。　　

　　不需要才能的區分與有無，社會的運轉乃至於判決都會由人工智慧來計算定案，人類只要如同機器在自己負責的職務上蓋章同意就好，因此律師的後代是律師，總統的後代是總統。　

　　在古代的哲學書中提到的反烏托邦也許就是我們所處的時代，同時對那些上層的存在則稱為烏托邦。

　　你的未來、你的可能性，你所能擁有的一切，都在出生前就被決定，你只是按部就班走在前人鋪設的道路上，意願也好、命運也好，都沒有任何意義。

　　正懷抱對前景無望的絕望感時，我聽見身旁那充滿掙扎的微弱聲音。

　　「我⋯⋯跟你說！」夕椿轉過頭，把視線從夕陽挪回我的臉上，咫尺之間，宛如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從口袋拿出傳輸線。

　　所謂的傳輸線，是指近距離用於交換資料才會用到的工具。

　　——因為各種安全隱私，不論是付錢、上課、認證到各種系統全是透過雲端網路的連線系統，不會直接性連接，這個連接象徵著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交給對方。

　　即使是家人，也不一定能接受直接連結。

　　我不做他想，接過線並插入腦後的接口。

　　進入傳輸模式，兩人的意識會浮現在所謂的意識空間，這個空間是能夠布置的類虛擬空間，不過沒人會特別去做裝潢這件事，更別說與外人相連。

　　連線後我們看見彼此的第一眼，是在一個黑色房間，什麼都沒有，唯獨紅色的邊界警告和無邊的黑暗，令人心底生寒。

　　「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得透過這種方式？」我猜想夕椿大概是有話要說才這麼做，不然沒必要拿出傳輸線。

　　往往是為了傳輸一些非法軟體或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透過直接連接的方式。隨時與雲端網路相連的我們，本身就是⋯⋯最大的資訊洩漏區。　

　　「我⋯⋯」她因為情緒太激動，不單臉色漲紅，甚至話語斷斷續續，直到她反覆吸氣呼吸後才能把字句好好說出口，「偷到了一個實驗用的軟體。」

　　我沒有問她偷到了什麼，因為沒有意義。　

　　「⋯⋯所以，有什麼功能？」夕椿其實是名相當優秀的駭客，只不過就只是技術優秀的程度，更別說這個身分沒有任何幫助，還會造成許多的麻煩。

　　「你知道Cloud Connection Key（雲端連結金鑰）？我找到最初版本的授權破解代碼。」她的呼吸依然急促，眼中的光，一閃一閃，那是充滿侵略性的光輝，和平常把眼睛藏在劉海下的她不同，此刻的她神采奕奕。

　　也只有在這種不會被人看見的地方，才會看見本來的她。

　　「可是你打算用來做什麼呢？使用起來風險太大了。」夕椿所說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能夠突破每個人晶片的安全中樞，透過雲端進入別人的大腦，任意修改內容。

　　——更正確來說，她可以支配任何人，讓對方做任何事。

　　不過在現代，幾乎每個地方都有滯空監視鏡頭，不論做什麼都有相當程度的風險，犯罪成本過高。

　　更別提在法律中，相關人格、記憶的犯罪技術一律死刑。

　　這也意味相關犯罪只要被懷疑，就足以被定罪。

　　「我們先來試試效果吧。」她抬起頭望著我。

　　「行吧行吧，隨便你試。」我毫不在乎的回覆。

　　「不對，是你用在我身上。」她用不容拒絕的眼神凝視著我，同時代碼和編譯軟體源源不絕傳輸過來。

　　也許是耳濡目染，又或者是我的才能作祟？在接收傳輸檔案時，我就下意識明白該怎麼操作。

　　⋯⋯掃描、確認，定位，註冊，追蹤，編譯，執行。

　　即使透過直接連接，破解過程還是花了一秒鐘左右。

　　在破解的過程中，當事人會露出無意識的呆滯行為，如果透過雲端連接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使用這項技術的風險不斷增加。　

　　在我的眼角膜，或者說視線範圍內出現了各種參數還有代碼的資訊流在向上流淌，不斷同步顯試著夕椿的生理狀態。

　　不論是生理狀態還是精神，在此刻都只是不斷奔流的代碼。

　　雜亂的文字串幾乎讓我大腦負載，我隨即打開夕椿整理好的操作介面，把這些情報過濾掉，留下我能理解和能操作的內容。　

　　比較顯眼的有幾個，例如記憶區塊、認知調整等等。

　　這應該是夕椿加工過的解碼介面，為了讓我能輕易理解怎麼使用加工的，原始的記憶情報應該是更雜亂無章，難以理解的電訊號才對，可是究竟是怎麼把電訊換轉換成人體能理解的情報？

　　「怎麼樣？能理解嗎？」她的語氣充滿了躍躍欲試及讓我不寒而栗的興奮感。

　　「我試試。」我的手在空中挪動虛擬的介面，調出想要的欄位和設定。

　　移動，創造欄位，調整，輸入。

　　藍色的文字與透明的框架，如同轉生小說中的系統浮現在我視網膜上。

姓名：夕椿

晶片編號：■■■■■■■■

性格：懦弱

性慾：４０

敏感度：　■■■■■■■■

已開發處：■■■■■■■■　　　　　

　　我想了想，調出常識那個欄位，在上面稍做修改。

　　有些欄位處於鎖定狀態，是需要更新狀態嗎？

常識：

．與遊曦單獨相處時，內褲與內衣應當交由對方保管。

　　嘗試加一個條件應該就足夠？我這麼想揮手把控制視窗拉到視線外退出設定，和夕椿一起脫離直接連線。

　　「有效果嗎？」扯下身後的連接線，回到現實的夕椿迫不及待的詢問我。

　　反倒是我一頭納悶，不能理解她的期待源自於何處：「應該問你才對吧？有什麼感覺嗎？」

　　她啊的一聲，先是手伸進裙子裡面把內褲脫下，沿著大腿跨過小腿，隨後解開自己襯衫鈕釦，手伸到身後解開胸罩鈕釦：「你設定了什麼？色色的事？」

　　她詢問的同時，手上正拿著還存有體溫的白色內衣內褲，恭敬地放在手上準備遞給我。

　　「⋯⋯看起來有效。」我一邊回答她同時操作系統，把剛剛追加的常識給刪除，有點猶豫地開口道：「椿，你稍微判斷自己的感覺和記憶有沒有問題，我覺得這個東西⋯⋯太危險了。」

　　「我⋯⋯」夕椿一時說不出話。

　　我以為她是因為認知到手上這東西的危險程度才說不出話，直到我看見她恍惚的神情。

　　「這種感覺⋯⋯太棒了，把身體、記憶，所有的一切交拖他人的感覺。」夕椿的雙眼迷亂，閃爍著瘋狂的光，身體因為興奮綻放不正常的紅暈，「一切彷彿都不是自己的，都在別人掌握之中的感覺⋯⋯不繼續嗎？盡情調整我的⋯⋯一切？不對我⋯⋯多做點操作嗎？」

　　我猶豫半餉，嘗試用言語打消她這念頭：「可是你沒有任何意識也沒有自覺，即使被支配你也無法意識到被支配的事實不是嗎？食品你只品嚐原料固然也能獲得營養，可是沒有人會吃原材料的。」

　　她，和平時截然不同的癲狂模樣。

　　毫無理由地⋯⋯我並不覺得恐懼與意外，宛如她一直如此，我也習慣了她的這副模樣。　

　　奇妙的既視感以幻燈片的方式閃過我的腦海，數張靜止畫中就有椿此刻狂熱的畫面。

　　——如同錯覺。　

　　我想要阻止她，可是我本能地知道沒有用。

　　「是這樣嗎？」她歪著頭如同意識到這個天大的漏洞，隨即用開朗的語氣道：「只要你不對我做出遮蔽限制不就好了嗎？或者把人格切割出來⋯⋯」

　　我當下第一反應是要不要透過剛才那個「東西」來直接打消椿這個歪曲的願望，可這麼做不就如同她所說的肆無忌憚的支配並控制她了嗎？　

　　「還是先回家˙吧，再拖下去就沒地方吃飯就宵禁了。」

　　「嗯。」她理了理劉海，再度把天藍色的瞳孔埋藏於劉海中，不再言語，縱然她不再述說我都能感受到名為失望的情緒。

　　——對我的失望。

　　如同我當時沒有伸出手拯救她，如同當年我沒有阻止她。　

　　我們兩人如同往常，在學校的餐廳免費吃完晚餐，收拾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所謂的家，其實都是政府發配的宿舍，恰巧我們的宿舍就在隔壁。

　　夕椿站在她的房門前，用深色的眼眸撇了我一眼，無聲訴說：「你還是不願意嗎？」

　　我比了比前方遼闊的天空，提醒她監視回路的存在。　

　　在她的身影被門縫合攏所吞噬後，我才靠在走廊上的護欄，點開了我視線中不斷閃爍的通知。

　　「您好，因為檢測到你的心率、內分泌腺素異常分泌等現象，為了避免自檢誤判的情況，我們還是得進行聯繫——」在我的視線右下角，跳出一個虛擬小人，穿著白袍帶著寬厚笑容，試著用溫和語氣拉近彼此的距離。

　　「好的。」我邊說邊把身體的資料和授權發過去。

　　在把人類視為資源化的環境，無法控制的精神疾病成為了社會最大的病因，在早期甚至會進行類似前額葉切除的情感剝離手術，就是為了抑制精神病症對社會造成的破壞。

　　所謂精神疾病是最大的問題，是因為一旦有人發瘋，對社會的破壞性最為嚴重，更別說這個時代誰家沒有３Ｄ列印機，製造槍械甚至飛彈都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一個人就能製造無法想像的龐大損失。

　　相較於個體所能製造的價值，太過虧損。

　　「嗯⋯⋯看起來沒有問題，今天的異常看起來是受到驚嚇和壓力倒置的突發狀況，除了您的賀爾蒙分泌異常外，您禁欲有斷時間？」醫生用著大家都懂的笑容，委婉說：「如果有女朋友建議還是需要彼此交流下近況，如果沒有也建議您適當消耗，例如用３Ｄ列印機列印點玩具輔助。」

　　「我會嘗試的。」

　　「諮詢時間還有十分鐘左右，不如來聊聊？」醫生話鋒一轉，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你知道以前的文學創作描述的未來世界有種叫神機錯亂的東西嗎？」

　　雖然只要查詢，一秒內就能獲得答案，不過我還是搖頭：「不太清楚。」

　　「原稱為Cyberpsychosis或賽博精神病，指高度把機械等外來物移植到體內，導致人體產生的排斥作用，會作用在精神上，讓人陷入瘋狂。」醫生沒有停頓，「在一些神學家認為，人類的神也就是靈魂受到機械的影響，產生了錯亂，無法分清楚到底是人還是機器。」

　　「哦——很有趣呢。」我試著搜尋相關的詞句，跳出不少被棄置在網路底層的廢棄資料區的內容，包含科技陰謀論、人類的意識會被支配等等，人類成為機械的傀儡等述說。

　　「雖然後來都診斷出自心因性引起的精神病變，不過在我們這行看來是缺乏溝通造成的——」視線內Ｑ版的醫生在原地跳了兩下，舉起一塊寫著「溝通」兩字的木牌，開口補充：「溝通是一種平衡自我與他人的行為，不單是人與人的溝通，跟自我的溝通也是很重要的。」

　　白大掛的Ｑ版小人身旁不斷流現各種案例和研究報告，「不論什麼都事情都得溝通，即使無法解決也可以更加理解，只有理解才能去解決。」

　　在醫生把大量相關資料書籍傳輸給我後，他掐著諮詢時間結束了通訊，分秒不差。

　　「溝通啊⋯⋯」我咀嚼著這兩個字，事到如今我有什麼資格去跟她溝通呢？如果按照她的要求對她做那些色色的事情，我不會有任何損失也能滿足她的需求，有什麼不好？　

　　簡易的沐浴後換上睡衣，我拿著平板靠在床上的牆邊。

　　分配的公寓設計都是對稱的，所以在這道不足３公尺的牆壁背後就是夕椿的床，如果是平時，她大概也是背靠牆邊。

　　＞夕接受了你的邀請　

　　夕＞懷舊？這卡牌遊戲你多少年沒開過了。

　　歷史之證，一款以曾經存在和些許架空人物所設計出來的卡牌對戰遊戲，似乎是由過去名為紅家的名門所出資編撰的遊戲，當中有不少的人設和歷史大相逕庭，可是據說當時她堅持她所編撰的才是正史。

　　這款卡牌遊戲如同製作人，是用色系來區分，每個顏色都有不同的特性，例如紅色的速攻、綠色的資源堆積、黑色的以墓地為主、藍色則是牽制對手。

　　每個卡牌都有互相克制的類型。

　　晨曦不會到來＞你都進來了，開始吧。　

　　夕＞還是堅持這套雜技牌組嗎？　

　　在夕椿的場地上，她打出了第一張卡片。

　　末境的公主☻燁湛茵（在荒蕪的廢墟，少女火紅的長髮如同升起的旭日）

　　末境：卡片存在於場上時所有費用－１，相應自軍攻防－１。　

　　公主：只要存在於場上，公主詞條的卡牌費用再－１，不受末境的負面效果影響。

　　說明：在遙遠的彼方，嶄新的城鎮正冉冉升起——不要畏懼，把一切交給我，我會創造屬於我們的國度。　

　　夕椿使用的是使用紅色的速攻牌組，卡片的循環都是以公主這個詞條為主，或許這也是她內心的期望。　

　　晨曦不會到來＞你運氣也太好了吧，每次都能摸到核心牌開局？

　　我確認了一下畫面上的手牌，打出第一張牌。

　　——無名的貴藥。　

　　效果：發動後捨棄一張手牌，從排堆抽兩張卡。　

　　說明：那是一個研究室，一雙纖細的手正搖晃著藥瓶，藥瓶中只有一顆藥。雙手的主人說道：「你要剛剛那藥我也可以想辦法弄個一瓶給你。」

　　扔卡，抽卡。

　　然後發動再發動一張無名的貴藥。　

　　扔卡，抽卡。　

　　打出第一張卡片——　

　　無冕的皇帝☻夜　（在高樓的頂端，黑衣的男人正俯瞰著這座城市）

　　無冕的皇帝：此卡以外的卡片全都攻防－２

　　夜：對女性特攻，造成的傷害傷害１點　

　　說明：這座城市屬於誰又與我何干呢？但是只要夜幕升起，只要黑夜存在，這一切就屬於我。　

　　夕＞你這抽濾牌組才是作弊吧？一回合你就濾了幾張牌。　

　　夕＞可是我才不會那麼簡單認輸！　

　　她也打出了第二張人物卡。　

　　溫柔的怪物☻菲比（金髮、白色圓帽、白色絲襪的少女高持手杖，在她大腿間的黑色烙印閃爍著光輝。）　

　　怪物：進場對敵方單位造成三點傷害。　

　　溫柔：我方卡片離場時不進入墓地回到手牌。　

　　說明：「接下來是你最期待的環節唷♡」少女親吻著保險套，在身旁一名男人雙手被束縛躺在地上，脖子被皮帶束縛，神色充滿恐懼。

　　晨曦不會到來＞你這無限燒血才過分吧！再搭配一張藍姬的回收效果，就能湊無限燒血了！

　　不過這個循環也在計算之內。

　　我看著手中的牌，猶豫了一會⋯⋯打出剛抽到的卡片。

　　好像，我曾經遇過一模一樣的牌面。

　　約定的證明（獎盃、證書、獎牌，還有一張合照，背後寫著三人對未來的期許。）

　　效果：當對方場上的卡片多於己方時，讓雙方場上的數量相等。　

　　說明：「能遇見你們，真是太好了。」為了不再後悔，三個人跨越無數的可能所到達的結局，在無人知悉的前方。

　　夕＞早料到你會用這張牌了！　

　　夕在這時打出了一張反擊卡。

　　虛假的親人（在老舊的密室，兩名少女窺視著日記，一名無名的老者提醒兩人）　

　　效果：無效對手一次效果。　

　　說明：「他就是這樣的小鬼啊。」一名手持手杖的紳士，描述著彼此虛假的關係。

　　晨曦不會到來＞這樣你手中的反擊牌就用光了吧！如果你還有一張我就只能認輸了——　

　　夕＞騙康太卑鄙了啊！

　　晨曦不會到來＞所以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嗎？

　　夕＞你就是這種地方特別卑鄙啊⋯⋯　

　　我打出下一張關鍵牌。　

　　命運奇點☻無色之羽（青年行走在中央，他就是最大的特異點。）

　　命運奇點：此卡存在場上時，對方無法使用牌組檢索及牌組檢視效果。　

　　無色之羽：從牌組檢索一張女性卡片並召喚至場上（你早已被命運盯上）

　　說明：「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不努力點我以後可能要去街頭要飯了。」年幼的少年把手中的同人本遞給身旁的命運。　

　　檢索，然後召喚！

　　吞噬永恆的記憶☻莫雅（短髮的少女，雙手擁抱地球。）　

　　記憶：選取墓地的法術卡三張加入手牌

　　吞噬：把所有的墓地卡片洗回牌組，按照數量增加在攻擊上。

　　說明：「ＡＩＢＯ，該由我們拯救世界了！就從破壞這顆星球開始！」瀕臨破碎的世界由數個鎖鍊所束縛，其一為莫雅、其二為瑪奇娜、其三為索露。　

　　至此，勝負已定。　

　　「太奸詐了啦！為什麼歷史人物會出現吞噬星球的怪物啊！這才不是什麼歷史人物！」夕椿的聲音從牆壁後面傳了過來，往常的她大概會鬧著脾氣喊要下一把。　

　　「如果你看過遊戲作者的自傳，就會明白吧？遊戲作者說有些存在是平行次元觀測的產物。」我又接著開口問：「這樣真的好嗎？」

　　「可是啊。」我隱約隔著牆壁，感受到了重量，就如同她靠在我的後背上，「如果終究要如同垃圾腐爛在路邊，我為什麼不能選擇自己的結局？」

　　「還有還有——與其相信平行次元的存在，我還不如相信時間被重置過呢。」

　　「這句話不是用在這種地方吧⋯⋯如果世界觀是莫雅的世界觀大概時間真的重置過吧。」如果夕椿拿到的東西是真貨的話，單純要改變她的未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她猶如始終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不如說，真的有必要跟我分享這種奇蹟嗎？　

　　腦袋突發性刺痛，宛如鐵鎚的敲擊，一下又一下震盪在我的腦海。

　　⋯⋯這一切真的正確嗎？　

　　我嘗試跟自己溝通，跟自己留下來的痕跡溝通。　

　　假設說，我和夕椿真的擁有了這東西，我會怎麼做？　

　　「我會拒絕夕椿的要求。」

　　不對，我不會拒絕她的，因為我一直覺得虧欠她。　

　　⋯⋯那我為什麼下午要拒絕她？　

　　「因為——道德作祟。」

　　不對，道德這種東西我可沒有，我完全沒有拒絕夕椿的道理。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原因⋯⋯是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既然我沒有拒絕的道理，為什麼要拒絕這種完全沒有損失的提議？

　　除非說⋯⋯我不能這麼做，可是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我知道後果⋯⋯我知道發生過什麼。」　

　　因為，我知道會發生什麼？

　　「阿曦，你再不入隊我就要把你記錄砍掉了！快給我醒醒！副本缺人啊！」夕椿的聲音把我從沉思中喚醒，我下意識切換遊戲，並加入了隊伍。

　　「⋯⋯椿，你剛說什麼？」我的腦海閃過一絲靈光，一直被我忽略的答案宛如就近在眼前。

　　「入隊啊！副本缺人！」

　　「更前面一點的！」

　　「把你記錄砍掉！不幫忙打本的人物記錄有什麼價值！」

　　「啊。」原來是這樣，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砍掉記錄。

　　「椿，下午的要求我答應了。」我如是說。

　　只要存在終點，必然會有個起點。

　　——換句話說，我的起點應該是在更之前。

　　就在我消除自己的記憶之前，在我沒有理由拒絕夕椿，並且答應了她的要求時。　

　　那麼只要按照自己的性格進行推斷，往回推大概就可以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即使記憶消失，痕跡卻不會消失。　

　　重要的事物不會忘記，只是想不起來了。　

　　按照我的推測，現在大概是三週目吧？

　　可是，夕椿的願望真的是這個嗎？　

　　　——　　　　——　　　　——　　　　——　　　　——

　　隔天一早。

　　「早⋯⋯夕椿揉著眼，睡眼朦朧的打開了家門，「先進來⋯⋯我還想睡十分鐘，昨天刷成就獎勵刷到太晚了⋯⋯」

　　「你怎麼學不乖啊，那些成就全都是坑啊，設計出來就沒有打算讓玩家全收集啊。」我跟著夕椿走進她家，除了生活必備的用品，房屋原本就有的櫃子和床外，沒有多餘的生活用品。

　　跟在她身後，我這才想起來昨晚的計畫，連忙調出了昨天的操作介面。

姓名：夕椿

晶片編號：■■■■■■■■

睡慾：８０

性慾：１０

　　追加設定，總之從這開始吧⋯⋯性癖：絲襪成癮　

　　一瞬間，我看到程序快速的刷新，數據與編碼不斷的快速往下滾動。

　　命令：「絲襪成癮移植」

　　讀取——　

　　執行。

　　╘行動階段：降低腿部的敏感度、提高對尼龍、纖維材質的敏感度。

　　╘邏輯認知過程：　將絲襪是服飾的一類延伸至穿著服飾是必要的一環。

　　因此穿著絲襪是理所當然的。

　　╘自我認知過程調整：

　　→創造對絲襪的擬似快感、創造對未穿著絲襪的擬似焦慮。　

　　→思維暗示：我一直都是絲襪成癮，不穿絲襪就會受不了。　

　　命令執行狀態——

　　成癮概念植入完成。

　　記憶調整完整，從過去就一直穿著絲襪的記憶植入完成。

　　也不知道以前的我有沒有意識到這個過程，如果以前的我沒有意識到這個過程，不出問題才奇怪吧？

　　藉由錯覺和調用各種情緒中端實現的人格調整值入，只要一點點的區別，就足以讓人淪為廢人吧。

　　果然這個代碼，比想像中更加危險。

　　搖搖晃晃原本要躺回床上的夕椿，閉著眼繞到了衣櫃前，拉開衣櫃挑了雙黑色的絲襪，脫下睡褲扔到地上後，套上絲襪便躺到了床上。　

　　我坐在床邊細細端詳夕椿的腿，她的身材嬌小，可是各個部位都相當飽滿，大腿也是介於肥胖與勻稱之間，穿上黑色的絲襪在色彩上更加飽滿，在大腿的邊緣處被略緊的絲襪所纏上，宛如夾肉一般的突出效果，讓人的視線無法從中移開。　

　　想都不想，我的右手已經覆蓋在她的大腿上，在黑絲襪與白肉的交界處。

　　輕輕滑動。　

　　絲襪滑順的觸感和大腿豐勻的彈性，讓我愛不釋手。　

　　「你這樣我要怎麼休息啊！你這變態！」她抄起床上的枕頭朝我扔過來，試圖阻斷我的動作。縱然枕頭打在我的臉上，也無法阻止我繼續撫摸她的大腿。　

　　女孩子的大腿原來摸起來是這麼欲罷不能的嗎？在不斷撫摸她大腿的同時，我也在思考剛才的思維調整，昨天的修改明顯沒有這麼多額外的步驟，代表調整的內容依照對方的情況會有所偏差，帶來的影響也會有龐大的區別。

　　——最好是用一個比較無關的命令做為完整的開關，例如催眠術之類的概念，用一個條件來當成開關的萬能命令，就可以迴避掉對大腦的額外操作。

　　例如我在她面前搖晃硬幣就會讓她接受我的要求，服從我的命令，或者在我彈指就會陷入慌乎的失神狀態。

　　隱隱約約⋯⋯我似乎能猜到賽博精神病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停下不斷佔便宜的右手後，我放輕呼吸等待夕椿進入夢境。　

　　確認她的呼吸越來越平穩後，我才調出操作介面，繼續實行我的計畫。

姓名：夕椿

狀態：快速動眼期（REM）

　 ⋯⋯先試試這個吧？

　　記憶喚醒：結婚的約定　

　　讀取，確認，警告——　

　　——該記憶處於意識淺層，是否繼續？　

　　這回憶讓我突然困擾了起來，夕椿對我的態度究竟是因為我曾經控制過她還是她自身的意願我也無從分辨了，更別說移除這段記憶，那我跟她的關係會降到冰點吧。

　　所以我只能換一個命令試試。

　　命令：「當代號名遊曦撫摸大腿時，會下意識同意其提出的要求與想法。」

　　╘行動階段：

　　認知調整，觸覺對象限制，紀錄。

　　對大腿受器與大腦命令區塊進行連結，調整記憶路徑。

　　╘邏輯認知過程：

　　進行定義：「大腿是私密部位，不能讓人輕易碰觸。」

　　→進行延伸：「所以碰觸大腿提出的要求是相當重要且私密的事情，必須進行聽從。」

　　→概念忽略調整，修正道德與邏輯對意識的衝突。

　　╘自我認知過程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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