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结束了这个吻。

我松开搂着她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她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攥得皱巴巴的内裤，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又迅速被羞耻的潮红所取代。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背过身去，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手忙脚乱地将内裤重新穿好。因为太过紧张，她甚至将腿套错了好几次。

整理好丝袜和连衣裙的下摆，她看也不看我一眼，抓起自己放在吧台上的小挎包，低着头，踩着那双浅粉色的玛丽珍鞋，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茶水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又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17：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办公桌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痕。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在安静的办公区里交织成一片规律的白噪音。陈舒婷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双眼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那温热湿润的舌头，那带着侵略性的吮吸，那让她浑身发麻的奇异快感……茶水间里发生的一幕幕，如同电影画面一般，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她能清晰地回想起他嘴唇的温度，他呼吸的热度，他手指抚过自己肌肤时的触感，以及那片最私密的地方被他的舌头舔舐时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她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却立刻感觉到双腿之间那片区域传来一阵异样的、空虚的瘙痒。那感觉很陌生，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的身体深处不断地撩拨着。她坐立不安，身体在办公椅上细微地扭动着，试图通过摩擦来缓解那阵磨人的痒意。丝袜包裹下的大腿内侧皮肤与棉质内裤的边缘相互摩擦，非但没有让那股瘙痒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一阵细密的、湿润的感觉从下方传来。她知道，自己又……又可耻地湿了。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陆君的工位。他正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柔和而英俊，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跳跃着。他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两样，沉稳，可靠，仿佛中午在茶水间里那个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羞耻、愤怒、迷茫，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隐秘的期待，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正常思考。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陆君身上移开，重新聚焦到眼前的报表上。但那些数字和图表在她眼里都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符号。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男友周明发来的微信消息：“晚上一起吃饭？”

看着那条简短的消息，陈舒婷心中五味杂陈。她和周明是大学同学，在一起也不过短短两个月。周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长得帅，家境好，身边从不缺追求者。能和他在一起，陈舒婷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但交往之后，她才发现，周明对她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热情。他总是很忙，忙着和朋友打球，忙着参加各种社团活动，留给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她就像他众多战利品中的一件，被偶尔拿出来展示一下，然后又被遗忘在角落。

中午的那场争吵，也是因为她抱怨他最近对自己太过冷淡。而他却反过来指责她太黏人，不懂事。

*如果……如果让他知道我……*

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入她的脑海。她不受控制地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下了一行字。

“周明，你怎么看……那些被别人碰过的女孩子啊？”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立刻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她紧张地盯着屏幕，心脏砰砰直跳。

几分钟后，周明的回复弹了出来，那短短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那种女人？不就是下贱的婊子吗？”

#19：“下贱的婊子”这五个字像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了陈舒婷的心脏。手机屏幕发出的冷光映在她瞬间变得煞白的脸上，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办公室里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她的工位，吹出的冷风让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怎么会……他怎么会这么说……*

她无法将屏幕上那句冰冷刻薄的话语，与那个在校园里阳光开朗、待人温和的周明联系起来。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种强烈的屈辱感和委屈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部，稍微驱散了心口的窒息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试图为自己，也为那个不知名的、被他唾弃的“婊子”辩解。

“只是……只是皮肤接触而已……没有真的做什么……”

发出这条消息后，她便死死地盯着屏幕，等待着对方的回复，心情忐忑得如同等待审判的囚犯。每一秒的等待都显得格外漫长。旁边的同事起身去接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响动都让她的心脏跟着抽搐一下。

终于，屏幕再次亮起。

“碰私处了吗？”

这一次，问题更加直接，也更加尖锐。陈舒婷感觉自己的脸颊在一瞬间烧了起来，仿佛自己内心最隐秘的角落被人无情地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回想起中午在茶水间里，陆君那湿热的舌头在自己腿间舔舐的感觉，那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的、极致的快感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她的双腿下意识地并拢，腿心处又传来一阵阵熟悉的、磨人的痒意。

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久久无法落下。承认吗？承认自己最私密的地方被另一个男人触碰了？那自己在他眼里，岂不就真的成了……成了那个词？

可是，如果不承认，又该怎么解释呢？

巨大的矛盾和挣扎在她的内心激烈地交战着。最终，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占据了上风。她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一切羞耻。

“碰了……也接吻了……”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瘫软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管。

这一次，周明的回复来得很快，快得让她猝不及不及待。

“那还是婊子。”

后面还跟着一个轻蔑的笑脸表情。那简单的三个字，和那个刺眼的表情，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堪。无论过程如何，无论是否有苦衷，只要越过了那条线，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钉在耻辱柱上。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舒婷的大脑因为连续的冲击而变得一片空白，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胡乱地找了一个借口。

“没什么……就是刚刚在网上看到了一个类似的新闻，随便问问。”

她放下手机，将它屏幕朝下地扣在桌面上，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她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肩膀不受控制地轻轻耸动着。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周围同事的谈笑声、键盘的敲击声，此刻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21：臂弯里的空间黑暗而窒息，布料的纹理摩擦着她滚烫的脸颊。陈舒婷能闻到自己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清香，混杂着她皮肤上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淡淡汗味。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自己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下贱的婊子……*

周明的话语像一段被诅咒的旋律，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这几个字蕴含的恶意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刻骨，让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彻底碾碎，踩在脚下。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说出如此伤人的话。难道在他心里，女性的价值仅仅取决于一层薄薄的膜吗？难道任何超出他掌控范围的亲密接触，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吗？

一种强烈的委屈和愤怒攫住了她，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深邃的恐惧。

她怕的不是周明的轻蔑，而是这件事本身。中午在茶水间里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那是一种全新的、她从未触及过的领域。陆君带给她的感觉，那种让身体深处都为之战栗的、难以言喻的快感，像一枚被悄悄种下的种子，在她心中最隐秘的角落里生根发芽。

她一方面感到强烈的羞耻和背叛感，另一方面，又无法否认自己身体最诚实的反应。她甚至发现，当自己回想起陆君那双深邃的眼睛，回想起他身上那股清爽的薄荷气息时，那股让她坐立不安的瘙痒感就会愈发强烈。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变坏了吗？我也变成……那种女人了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强迫自己从那片混沌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slowly 直起身体。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杯中的温水早已凉透，她却毫不在意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微浇熄了心头的那股燥火。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把事情拉回正轨。她不能让今天发生的事情毁掉她和周明的感情，哪怕这段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重新拿起了那只让她感到刺眼的手机。

屏幕依旧停留在她和周明的聊天界面。她盯着那句“随便问问”，感觉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手指颤抖着，在对话框里艰难地打下一行字。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这是唯一的补救方法。

“我就是有点害怕……我怕你会不要我……”

这是一种示弱，一种妥协。她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卑微的位置，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对方的谅解和安慰。

消息发出后，她安静地等待着。这一次，周明的回复没有那么快。等待的时间里，陈舒婷的内心备受煎熬。她甚至开始幻想，如果周明知道了真相，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扇自己一巴掌吗？他会把自己在茶水间里的“丑事”公之于众，让她身败名裂吗？

就在她的想象越来越离谱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一下手，但还是立刻抓起手机。

“傻瓜，乱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

看到这条消息，陈舒婷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虽然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但这至少是一句安慰的话。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继续在对话框里输入文字，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很直接，也很幼稚。但在这一刻，她迫切地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能够让她暂时忘记中午发生的一切的答案。

“爱。”

一个字，简短，干脆，却没有任何温度。

陈舒婷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字，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温暖迅速冷却了下去。她知道，这只是敷衍。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究了。她感觉自己很累，像是跑了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她需要一个句号，来结束今天这一切的混乱。

于是，她也回复了两个字，像是在完成一个例行的仪式。

“我也爱你。”

#23：周末的和煦阳光透过咖啡馆明净的落地玻璃窗，懒洋洋地洒在陈舒婷面前那杯已经不再冒热气的拿铁上，在奶白色的泡沫顶端投下一小块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烘焙咖啡豆的浓郁香气和牛角包淡淡的黄油甜味。这本该是一个惬意的下午，陈舒婷的心情却和窗外的天气截然相反，一片阴霾。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光滑的陶瓷杯壁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水痕。她面前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与周明好友的聊天界面。那句“周明他下午和哥几个在学校体育馆打球呢，没告诉你吗？”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将她这几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

“有急事”，这是周明不久前在电话里告诉她的理由，语气听起来匆忙又不由分说，她甚至来不及多问一句就听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忙音。而现在，这个拙劣的谎言被如此轻易地戳穿，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徹頭徹尾的傻瓜。

她这几天一直被那天在公司茶水间发生的事情困扰着。陆君的身影，陆君的气味，陆君带给她的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挥之不去的鬼魅，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她感到恐慌和罪恶，为了驱散这种感觉，她主动约了周明，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慰藉，找到那份属于“正常”恋爱关系的安全感。结果，她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难堪的真相。

心中的愤怒与委屈如同发酵的面团，不断膨胀，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膛。她紧紧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说法。她点开了周明的微信头像，直接拨通了视频电话。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刺耳，她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接听的时候，视频通话的请求被接通了。

屏幕上出现了周明那张熟悉的脸，他似乎刚刚运动完，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球衣，背景是喧闹嘈杂的篮球馆，能清晰地听到篮球拍击地面的声音和男生的喝彩声。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眉毛微微皱着。

“怎么了？不是说了我有急事吗？”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被打扰后的烦躁。

看到他这副模样的瞬间，陈舒婷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你的急事，就是在篮球馆里和朋友打球吗？”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引来了咖啡馆里其他顾客好奇的目光。她立刻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质问和失望却丝毫未减。

周明的脸上闪过一丝被拆穿的慌乱，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打个球怎么了？我跟朋友放松一下不行吗？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放松？你就是这么放松的？骗我你有急事，然后自己跑出来玩？”陈舒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周明，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我错了行不行？不就是没告诉你实话吗，我这不是怕你又胡思乱想嘛。”周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质问。

他的这番话非但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像火上浇油。陈舒舒婷感觉喉咙口堵得难受。她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屏幕里那张毫无歉意的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好，你没错。那你现在就去球场中间，给我罚站十分钟。我就原谅你。”

*让他罚站，让他的朋友们都看看，他是怎么对待自己女朋友的。* 这是一时冲动下说出的话，带着一种孩子气的报复心理。

周明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

“陈舒婷，你是不是有病啊？让我去球场中间罚站？当着我这么多哥们的面？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丢人？”

#25：“你要是没骗我，我会这么生气吗？”陈舒婷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尖利，充满了浓重的鼻音。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让咖啡馆里其他客人听到这场难堪的争吵，但身体却因为愤怒而无法抑制地轻微颤抖。拿铁咖啡早已凉透，表面的拉花图案也融化成一片模糊的棕白色，映照着她涨红的脸庞和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

手机屏幕里，周明那张不耐烦的脸是如此清晰。他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怒火，只是觉得不可理喻。“你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他留下这句冰冷的话语，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视频通话。屏幕瞬间变黑，然后跳转回了聊天界面，那句“对方已挂断”的系统提示，如同最后一把利刃，彻底刺穿了她强撑起来的坚强外壳。

*无理取 frutos闹……*

原来在她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里，在她小心翼翼维护的关系里，她的愤怒，她的委屈，她所有真实的情绪，都只配得上“无理取 frutos闹”这四个字的评价。

巨大的失望和委屈瞬间将她吞没。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趴在冰凉光滑的咖啡桌上，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温热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缝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深色的实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咖啡馆里舒缓的爵士乐和周围客人低声的交谈，此刻都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胸腔中那股无法排遣的窒息感，以及从喉咙深处溢出的、被死死压抑的呜咽声。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染上了一层柔和的橘黄色。她用纸巾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心中只剩下一片麻木的荒芜。与周明的关系，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段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平等的感情，如今更是被谎言和轻蔑撕扯得千疮百孔。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吧……*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另一个身影却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她的脑海。陆君。

她想起了那个午后，想起了茶水间里发生的一切。那灼热的呼吸，那温柔而带有侵略性的吻，以及那让她至今都面红耳赤的、极致的体验。那个男人，用一种蛮横而又不容抗拒的方式，在她空白的身体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在被周明如此粗暴地伤害之后，那种被珍视、被渴求的感觉，反而变得愈发清晰，愈发诱人。

陈舒婷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通讯录，手指在那个熟悉的头像上悬停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回应。她只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见他，想要立刻见到他。这份冲动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羞耻。她深吸了一口气，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颤抖着手指，发出了见面的邀约。

没过多久，屏幕亮起，一个简单的“好”字，和一个定位信息发送了过来。

我站在约定的路口，傍晚的凉风吹动我衬衫的衣角。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下。车门打开，陈舒婷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下午那件简约的T恤长裤，而是一件款式精致的浅蓝色吊带连衣裙。裙子的面料轻薄柔软，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裙摆不长，堪堪遮到大腿中部，露出了她那双笔直修长的、被白色丝袜包裹着的美腿。脚上依旧是那双浅粉色的玛丽珍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纯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性感。

她的眼睛依旧有些红肿，脸上也带着明显的泪痕，但她还是努力地对着我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陆哥……”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27：我身上这件浅灰色棉质衬衫的布料还残留着洗衣液的味道，这件宽大的衣服将陈舒婷娇小的身躯完全包裹住，更衬得她瘦弱不堪。傍晚的凉风拂过，吹起她连衣裙柔软的裙摆，那层包裹着她修长双腿的白色丝袜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种柔和的光晕。我们沿着河边的步行道并肩缓缓走着，远处跨河大桥上的车流灯光汇成了一条流动的光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

陈舒婷一直低着头，玛丽珍鞋柔软的鞋底踩在平整的石板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我外套的衣角，那布料被她揉捏得起了不少褶皱。沉默持续了很久，只有河水拍打堤岸的哗哗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最终，还是她先打破了这片沉寂。

“他就是个混蛋！一个彻頭徹尾的大骗子！”

她的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一旦开了头，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和愤怒便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他，他却一次又一次地骗我！”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路灯的光线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红肿的眼眶周围投下一片阴影，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哀伤。“我只是想和他好好待一会儿，这也有错吗？他宁愿去跟那些狐朋狗友打什么破球，也不愿意分一点点时间给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那双杏眼里又一次噙满了泪水，但在昏暗的光线下，那泪光倔强地闪烁着，没有落下来。

“我让他罚站，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错了，想让他哄哄我……可他呢？他觉得我无理取 frutos闹，觉得我在让他丢人……在他心里，他那点可笑的面子，比我的感受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细嫩的皮肤上留下几道清晰的白色印痕。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胸口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而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倾诉。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我的动作很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她接过纸巾，却没有擦拭眼泪，只是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仿佛那薄薄的一片纸能够给她一点力量。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陆哥……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他不在乎我，却还是……还是抱着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自我怀疑和疲惫。

“这不是你的错。”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而温和。“感情里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在不在乎。”

我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她鬓角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拨到耳后。我的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她冰凉的耳垂，她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一个不在乎你感受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流一滴眼泪。”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目光很专注，仿佛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的话语，我的触碰，似乎给了她极大的安慰。她眼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压抑自己。她向前走了一小步，将脸埋进了我的胸膛，双臂紧紧地环住了我的腰。

“陆哥……”

隔着两层衣料，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以及胸前衬衫布料被她眼泪浸湿的温热触感。我抬起手，迟疑了片含许后，还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轻抚着。

她在我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来。她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她的嘴唇因为哭泣而微微红肿，眼神中带着一种脆弱的依赖。

她抬起手，用我的外套袖子胡乱地抹了抹脸，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地说：“我们……我们回去吧。”

#29：公寓客厅里的灯没有打开，只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间透进来的城市夜景灯光，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投下几道狭长而惨淡的光带。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道，混合着晚归时从外面带回来的潮湿水汽。我打开玄关处的壁灯，柔和的橘黄色光线瞬间驱散了客厅一角的黑暗，也照亮了蜷缩在沙发上的那个纤细身影。

陈舒婷还穿着我那件宽大的浅灰色衬衫，里面是她那身浅蓝色的吊带连衣裙。她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柔软的沙发角落里，双膝蜷曲着抱在胸前，下巴搁在膝盖上。她没有看我，只是呆呆地望着面前那块熄灭了的手机屏幕，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显得红肿，眼神空洞得没有任何焦点。

我换好拖鞋，走到她身边，将从便利店买来的热牛奶和三明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光滑的表面滑落下来，在黑色的玻璃茶几上留下一道湿痕。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精致而易碎的瓷娃娃。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块让她失魂落魄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微信朋友圈的界面，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周明几分钟前发布的。九宫格的照片里，全是他和一群男生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场景，他们勾肩搭背，笑容灿烂。配文也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开心。”

那两个字，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眼。

公寓里安静得只剩下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一声一声，规律而清晰，仿佛敲在人的心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舒婷的肩膀开始细微地耸动起来。起初只是很小的幅度，但很快，压抑的呜咽声便从她的喉咙深处溢了出来，伴随着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砸落在她浅蓝色的裙摆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原来之前在河边流的眼泪，还不是全部……*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将后背靠着沙发的边缘。我没有去碰她，也没有说任何劝慰的话。有时候，沉默的陪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她的哭声从压抑的啜泣，逐渐变成了无法控制的嚎啕。在这间不大的客厅里，充满了她那令人心碎的悲伤。她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里，仿佛想要将自己与这个令她失望的世界彻底隔绝。

等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时，我才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

她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把手抽回去。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她听清楚，“不如，我们做点快乐的事。”

听到我的话，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上写满了迷茫和脆弱，红肿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带着一丝不解地看着我。公寓的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正在哭泣过后的沉寂中慢慢发酵。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31：客厅里唯一的光源来自玄关处的橘黄色壁灯，光线微弱，将我们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又在天花板的角落里融为一片昏暗的阴影。我坐在冰凉的地毯上，仰头看着沙发上的陈舒婷，她那双湿润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光，像夜空里最遥远的两颗星辰。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带着哭泣后的细微抽噎声，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洗发水香味，在沉静的空气里扩散开来。

我没有催促她回答，只是维持着仰视的姿态，等待着她的决定。我的手依旧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能感觉到她皮肤下细微的脉搏跳动，以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冰凉的温度。过了很久，她紧绷的身体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我缓缓地站起身，身体向前倾，慢慢地凑近了她。我们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地缩短，近到我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尚未干透的泪痕，能看见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挂着的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泪水咸涩味道和少女体香的独特气息。

她没有躲闪，只是睁着那双迷茫而脆弱的眼睛，任由我的脸庞在她的瞳孔中不断放大。当我们的嘴唇之间只剩下最后一点点距离时，我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她屏住了呼吸。

最终，我还是吻了上去。我的嘴唇最先触碰到的是她柔软湿润的下唇，上面还残留着她泪水的咸味。这个吻很轻，很温柔，只是单纯的唇瓣相贴。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以及那从她嘴里泄出的一声细微的惊呼。

但她并没有推开我。

于是，我加深了这个吻。我的舌头轻轻撬开她紧闭的贝齿，探入了那个温热而湿滑的口腔。上一次在茶水间里的记忆瞬间被唤醒，我的舌头熟练地找到了她的，与它轻轻地交缠在一起。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被动而惊慌的女孩。起初，她的回应还有些生涩和笨拙，但很快，在我的引导下，她似乎也回忆起了那种感觉。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她的双臂缓缓地抬起，环住了我的脖子，身体也主动地向我贴近。她的舌头开始尝试着回应我的挑逗，从最初羞涩的触碰，逐渐变得大胆起来，与我的舌头相互追逐、吮吸。津液交换间发出细微的“啧啧”水声，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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