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看見，卻能察覺到視線。這種感覺大家都曾有過吧？人類的感知有80%由視覺決定，但視覺卻也並非眼前所見如此單純。除去視覺皮質，仍有其他非視覺皮質在無意識下作用，也就是所謂的盲視。滑手機時感受到視線，抬頭時發現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在看你，就是這種能力的體現。

Ike對視線很敏感。他會在人們光是注視他而尚未開口前便察覺到，友善地詢問「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也會在Luca悄然無息地從背後偷襲他時反過來嚇Luca一跳。比起視訊，他更喜歡只開語音。接吻時他雖不介意視線相交，但總是害羞得先行閉眼。明明閉上眼睛，卻又會因為我熱烈的視線而腦羞成怒，伸手過來矇住我的眼睛後才肯繼續。

這樣的Ike過於可愛，總是讓我忍不住想看更多。

然而，偶而也會踢到鐵板。

◆◆

Ike跪在我腿間給我極致的寵愛，舌尖的流轉配合著我的呼吸，每一次都恰到好處地愛撫著敏感點，吞吐間發出不下於交合的甜膩水聲。

可愛。

漂亮。

性感至極。

這是Ike在日常裡絕對不會露出的表情，我沒有辦法移開我的目光。

Ike對視線何其敏感，在察覺我的注視後便蹙眉，口齒不清地給我投來警告，卻始終沒停下動作。

「不要、一直看啦……！」

「畢竟……機會難得……不看可就虧大了。而且，我想好好記住……我真的不能跟去嗎？兩星期實在太久了……」

「別說、傻話……你還有工作……對吧？乖乖地、在家等著吧？」

Ike輕啄著我的灼熱，用哄孩子的語氣做著最兒童不宜的動作。

「但我會很寂寞的。做為給乖孩子的獎勵……也許我可以拍幾張？還是說錄一段ーー」

「不行！笨蛋。絕對不行。如果你敢做，我會生氣，生很大的氣。不和你做愛，也不和你說話，而且，還要每天給你烤魚子醬吐司。」

「我不會的，我保證。我用生命發誓。」

「太誇張了……不准看。你再看……我就不做了……」

「在這種時候……？同為男人，你捨得讓我受這種苦？」

「誰知道呢……？」

他像是惡作劇般地用力吸吮了一下頂端，卻又在我要忍不住時勒緊了根部不讓我釋放。

這簡直是酷刑！

「Ike！你不能這樣折磨我……！」

Ike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傾身以吻覆了上來，攻城略地的同時又不失溫柔，像一塊最甜的糖化在嘴裡，轉移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與此同時，比口腔更緊緻溫熱的部分在磨蹭後抵在了我的硬挺上，我不禁發出低吟。

Ike那像是要融化般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刺激著我的鼓膜。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我順從地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極致的甜蜜。

◆◆

Ike不在的第八天，愛沒有因為距離而減少。我們照常在通訊軟體上分享日常，他會貼給我當地的風光明媚，而我則回傳英國一貫的糟糕天氣。

『Ike，我想你了。』

睡前，我傳了一張照片挑逗Ike。那張照片經過精挑細選，完美展現我的身材和慾望，就算是最自律的聖職者，也會在看到的瞬間直接濡濕。

照片被秒讀，我守在手機前，期待著Ike傳來「笨蛋」或「變態」的嬌嗔，才好繼續捉弄他。但他沒有。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Ike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他沒看到？不，剛剛有已讀。還是他睡了？

好吧，不意外，反正Ike也不是第一次已讀我了，他總是這樣。

Ike在收到照片後瞬間變臉，腦羞成怒地吼出「Vox！」，氣個半死卻又得維持體面，裝作若無其事來回覆訊息。那矜持自制的樣子光是想像就讓我感到愉悅，我真是愛死他了。

正當我為了自己的惡作劇而樂不可支時，Ike有了動靜。

他沒有回訊息，而是回傳了一張照片，沒有拍到Ike本人，但從背景和擺設可判斷出是飯店的床。

作為Ike這兩週的根據地，照片中充滿了生活感。微微凹陷的床墊上，床單因深深的褶皺而略顯凌亂，眼熟的黑色襯衫像才剛脫下般地帶著溫熱，被隨意地扔在床沿，如一件點綴的裝飾品。是Ike常穿的那個款式，這次他也帶了好幾件以備不時之需。

我推敲著Ike的意思，視線反覆地在床墊、床單和襯衫上巡回。

ーーIke剛剛就在這裡。

穿著這件襯衫，坐在床上，已讀我，揪緊床單，然後在十分鐘後拍下這張照片，傳給我。

當我理解Ike暗示的瞬間，慾望一發不可收拾。

Ike現在一絲不掛，處於高潮後最敏感的狀態，臉色潮紅，呼吸紊亂，渾身散發著饜足的香氣。

但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被慾火灼燒得渾身發疼。我死命盯著照片，一邊想像十分鐘前的Ike，一邊性急地把手伸向下身。

……就在我快要到達頂點時，Ike傳來最後的訊息。

『希望我沒有打擾你。晚安。』

……該死！他絕對是故意的！

我挫敗地重新點開那張照片，Ike的香氣便像一縷幽魂盈繞在我身側。他從背後環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我像是能感受到他的重量和體溫。Ike像個搗蛋的孩子，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向我提問。

ーーVox。你猜。

Ike眨了眨眼，眼裡閃動著狡黠的光，語氣卻極其無辜。Ike的氣息纏繞在頸側，如同一條魅惑的蛇，輕輕對我耳語著。

ーー在我已讀你的期間，發生了什麼？

……也許，什麼都沒發生？

嗯？答案？……我不告訴你！

ーー你猜啊？

看來今天晚上我是睡不好了。

◆◆

『看吶VOX！招待的草莓塔！看起來很可愛，而且超美味，有一大堆草莓和鮮奶油，還加了優格？酸酸甜甜的，感覺連做夢都會想起它……它太令我驚嘆……』

『你喜歡的話，我每天都做給你吃。』

『真的？太棒了！』

最後一天。

Ike的工作已全盤結束，只等明天的班機落地，就會回到我們甜蜜的家。

『Ike，我快不行了。』

『怎麼了？』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我知道。』

『你真冷淡，但我就愛你這樣。難道你沒有半點覺得寂寞嗎？』

『……一點點。你是大人吧？再忍忍，明天我就到家了。』

老實說，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都幾歲的人了，總該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但我等不了了。醒來時沒有任何的吻，一個人面對餐桌吃飯，睡覺時懷裡空蕩蕩的……這份空虛讓我快要發瘋。我多希望Ike現在就在我身邊，我想和他接吻、擁抱、做愛、傾訴愛意，完整地感受Ike的熱度、氣息、聲音，他令我如此眷戀。

『Ike，我真的忍不了了……我寂寞到快要死掉了！』

我再度可憐巴巴地和Ike撒嬌。我已經到極限了，除了向Ike本人尋求慰藉，我別無他法。

Ike秒讀，這次沒回訊息，直接打了過來。他總是這麼心軟。

他會陪我聊一個晚上，直到再不睡他會趕不上隔天的班機。他會為我唱首搖籃曲，並在最後給我一個晚安吻。我想像著那些Ike會做的可愛舉動，接起語音。

「……你想要什麼？」

我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說寂寞了嗎。你想要什麼？」

我的心臟像在Ike手中被猛地捏緊，緊接著開始高速跳動起來。我知道，不管我現在提出任何要求，Ike都會答應，就像出發前他所做的那樣，為我打破原則。

「……我想看看你，聽聽你的聲音。」

Ike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在沉默的最終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緊接著打開了鏡頭。

畫面裡的Ike繃著一張臉坐在床上，身上是他常穿的那件黑色襯衫……更正，只有那件黑色襯杉。

我驚呆了。那個對視線敏感，總是只開語音的Ike為我開了視訊？我連忙跟著打開鏡頭。

「那個，Ike，我確認一下。你知道你開了鏡頭吧？沒關係嗎？」

「……我知道。不喜歡的話，我就關了。」

「我向上帝發誓絕對沒有！謝謝，我很開心，我會把這個畫面永遠珍藏在我腦內的D槽。」

「不需要……！」

我為了Ike給我的特權而喜不自勝，滿心都是被寵溺的歡喜。

Ike抿緊下唇，像是掩飾羞恥般垂下視線。

這是一份默許。他在等我，等我說出我想要什麼。

「這是前幾天拍的那件襯衫？吶，那時，你穿著它，做了什麼？」

「……任君想像。」

「當然，我已經想像過無數次了，就在你『打擾』我後。想像你是用什麼表情，你又是怎麼自己做的。平常你都不讓我踫胸，自己來時會踫嗎？我很好奇。」

「囉嗦……」

Ike瞪我，回嘴的語氣卻綿軟無力，手指順著我的視線，隔著襯衫撫弄胸前的兩點。明明有布料遮擋，我卻像是能看透一樣，想像著襯衫下的乳尖慢慢發紅挺立，直到頂起布料。人的想像力真可怕。

不知是否看穿我的想法，Ike白皙的臉頰開始染上緋紅，微張著嘴喘息著，眼裡開始朧上水氣。

「這件襯衫穿在你身上很好看，但我更喜歡它被脫掉的樣子。」

「……變態。」

Ike的眼神帶著一絲輕蔑，這是他一貫的防衛，他需要透過這種態度來假裝波瀾不驚，但他的手卻順從地滑向領口的扣子。

第一顆，顫動的喉結。

第二顆，剛疼愛過的敏感點若隱若現。

第三顆、第四顆……我知道Ike正在克服他那高於常人的羞恥心，只因為我一句「寂寞」而心軟，為了安撫我而褪下矜持，犧牲奉獻。

我根本無法移開目光。我的眼球乾澀無比，喉嚨像是有一團火在燒。隨著最後一個扣子被解開，襯衫從肩膀滑落，掉在床單上，完美還原了照片上的那一幕。

Ike抬眼向我挑釁，金眸裡卻早已霧氣繚繞，像是要融化。他身上已無絲毫遮蔽，裸露的肌膚泛著紅潮。還能稱得上衣物的，只剩下他那雙性感得要死的魚網手套。

他沒有迴避我的目光，顫抖著將手伸向已抬頭的下身，嚶嚀聲隨著手的節奏斷斷續續地喉間流洩而出。

我興奮不已，急迫地解開褲頭，配合Ike的喘息聲隨之動作。每當他加快速度刺激敏感點，便會不自覺地扭動腰肢，嬌喘連連；而當他放緩力道稍作歇息的同時，也緊扼住我的呼吸，讓我進退兩難。Ike的聲音、表情、眼神，他的一切都讓我沉迷其中，我像是和他融為一體，根本搞不清楚是誰在動作，水聲又是從哪一邊傳來的。

「該死，Ike，你真可愛……給我吧， papi……men of sex……你是最棒的……」

「誇、過頭了……笨、蛋……嗯～～～～！」

在同步攀昇的快感中，Ike猛地一顫，先行一步揚頸，在嬌吟中顫抖著釋放，那煽情的模樣狠狠地烙在我的視網膜上，我根本忍受不住這樣的暴力，隨之而去。我們的視線在急促的喘息聲中緊緊交纏。

Ike的鏡頭在一陣搖晃穩定下來，他倒在枕頭上，汗濕了額頭，全身虛脫，像個下一秒就會被打碎的陶器，酥軟無力。

「……還寂寞嗎？」

緩和下來的Ike第一句話就是關心我。他還在高潮的餘韻中，迷離的眼神裡滿是柔情，連聲音都帶著說不出的甜膩。

「怎麼可能？完全不寂寞，非常滿足！這是我一生的最棒的回憶，我會帶著它進入棺材。」

「……為什麼你總是馬上就說這種話……？別這樣啦……」

Ike瞇起眼，滿足地笑了，他像是終於放下心來般地舒了一口氣。

「……明天就到家了，要當乖孩子……等我……」

Ike的呢喃轉為平穩的呼吸。

他真的是累壞了，不但沒關鏡頭，連道晚安的餘裕都沒有，便進入夢鄉。

「Sure,Daddy……晚安。明天見。」

我隔空給了他一個晚安吻，胸中洋溢著不可言說的甜蜜。

凝視著Ike那天真無邪的睡臉，我確信，今晚一定能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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