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早饭了，世一~”

　　只穿了一条裸体围裙的米歇尔·凯撒一只手拿着煎蛋铲，咚咚砰砰地砸在另一只手拿着的狗粮碗上面。看着洁世一那从平静的梦中倏然惊醒的表情，凯撒不由得恨恨地笑了。

　　“吵什么吵……现在才凌晨四点……”

　　“柏林那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来吧来吧～准备好了给小丑最棒的美食哦。”

　　被凯撒这么一闹，显然想睡也睡不好了。洁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餐桌前，却发现平时坐的椅子不翼而飞。凯撒端着狗粮碗，正哼着歌把煎蛋和肉肠装进去。

　　“……？”

　　察觉到洁惺忪又困惑的视线，凯撒手里故意一抖，啪嗒，食物掉在了地上。

　　“哎呀——”

　　雪白的地毯上瞬间出现一片油渍，洁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凯撒抬起赤裸的脚，啪唧一声踩扁了食物。

　　“不小心踩到了世一的早餐，怎么办呢？”

　　用手肘想也知道是故意的，更何况凯撒还在用脚掌碾磨破碎的蛋清和蛋黄。半熟鸡蛋的流心缓慢从脚掌和地毯的缝隙之间流出来，惨不忍睹。

　　眼见这一幕，还残留着起床气的洁顿时火冒三丈：“你欠收拾是不是？”

　　“呵呵，世一，太过分了，我不是说了给小丑准备了最好的早餐么。”

　　凯撒抬起黏连着白色黄色和香肠肉碎的脚，无视洁瞬间阴沉的脸色，慢条斯理地蹭在旁边干净的地毯上。然后，指了指一地的食物残渣。

　　“看，没有食言吧？还不快点享用。”

　　“……”

　　这该死的算哪门子早餐，洁的额头爆出青筋：“给我打扫干净。”

　　“不感谢我也一口都不肯吃，世一你就这么辜负我的心意吗？”

　　没时间听凯撒胡言乱语，抢救地毯要紧，洁压下怒火，转身抽了几张餐巾纸。回到餐桌前时，却看到凯撒蹲在一片狼藉面前，双腿像螃蟹那样分开，手指扶住围裙下生殖器的影子。

　　洁半睡半醒的精神顿时紧张起来：“干什么！”

　　“给你的早餐加料呢。看~~”

　　“你敢？”

　　原本作势要尿出来的凯撒，看到洁凌厉的眼神后，发觉自己确实玩过火了。被叫醒、被挑衅、被耍、被弄脏的地毯、还有凯撒恬不知耻的羞辱，所有情绪问题加在一起，让洁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暴怒的程度。

　　“……好了好了世一，别这么严肃，我会收拾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凯撒站起身，从洁手里扯过餐巾纸，漫不经心地擦了两下食物残渣。

　　洁压下怒气，在屋里走了一圈：“我的椅子呢？”

　　当然被我扔掉了，世一你以后就跟我一样趴在地上吃东西吧。本来想这样嘴贫两句的凯撒，想到自己可能的下场之后，保持了乖巧的沉默。

　　没有等到回答，洁差不多也知道椅子的下场了。他走到门口，从一包狗咬胶玩具里掏出一条黑色皮质、连着金属绳索的项圈：“这种对你完全没好处的事，除了为了激怒我而做以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了。”

　　“都因为你太……叽噫&%#？！！！”

　　没等凯撒说完，洁的手从后方伸来，冰冷的项圈牢牢扼住了他的喉咙。就在锁扣自动拴紧的刹那，一阵轻微的电流猛地从紧贴皮肤的金属贴上传出，凯撒惨叫一声，瞬间脱力的上半身摔进了食物残渍里。

　　“你这该死的——咕&@#嗞！？！”

　　只要稍微按动狗绳那头的按钮，电流就会顺着金属绳索传递过去。洁不知何时套上了卫衣，兜帽下的视线充满毫无波澜的愤怒：“走吧。”

　　“去、去哪？”

　　“不是遛过你很多次了么，这都记不住。”

　　不是吧，现在？仅穿着一件裸体围裙的凯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脖子上的项圈被拉扯紧了，再不听话又会被电的，凯撒只好保持四肢着地的姿势，忍耐疼痛被洁牵出房门。

　　两人都是知名球星，为此特地在休假期间挑了一处完全没有监控的社区，过着饲主和宠物之间淫乱的生活。哪怕已经不知多少次发展了距离为负的关系，凯撒也依然一边擅作主张地服从调教，一边心怀鬼胎地用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反抗。充满情趣的生活尽管有很多不愉快，但最终都能以主人之名狠狠惩罚凯撒一顿，洁觉得很解气。

　　此刻，把凯撒牵出公寓，看着雪白的身体在面前跌跌撞撞爬行的模样，洁吹着凌晨四点的夜风，心情开始明媚起来。

　　根本没人会在这个时间出门，四下一片静谧，只有间隔百米的路灯散发着聊胜于无的昏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晨间水蒸气和灰尘的气味，凯撒的膝盖和手掌蹭在柏油路上，踉跄地向前行进。

　　“我说世一、玩够了就把我牵回去吧……”

　　围裙根本什么都盖不住，趴在地上低人一等的视野，让凯撒连抬起头望向四周都格外费力。万一和路人对上视线就彻底完蛋了，要是被人看见到底怎么办啊、我是这里唯一的白人吧？！

　　但稍微放慢步伐，脖子上的狗绳就会毫不留情地一扯。洁在凯撒身后那平稳的脚步声，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威胁感。

　　“你听见了没有……世一！”

　　洁没有回应。凯撒不得不忍气吞声，举步维艰地爬过一个又一个转角。按照散步的路线计算，很快就能回家了。此刻的凯撒，全身心的希冀都放在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上面。

　　只不过，就在接近公寓入口的时候，洁制止了凯撒返回的行动，淡淡地说：“再爬一圈。”

　　“哈？！你开什么玩笑！”

　　“骂这么大声，你还挺有精神的啊。再说了，狗不会说话，只会汪汪叫。”

　　脖子上的项圈应声缩紧，不致命却疼痛难忍的电流仿佛随时都会袭来。凯撒别无他法，只能抬起被摩擦得红肿作痛的膝盖，咬牙继续爬行。

　　跪爬的散步格外缓慢，当第二圈走完大半，社区里已经陆陆续续亮起了灯。洁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五点了，我想想……柏林这个时候，你该去看书睡觉了吧。”

　　“嘁……”

　　“不过在日本偏远的郊区，人们已经起床准备通勤去公司了。啊，我晨跑时认识了不少相熟的邻居，他们都很热情哦。”

　　洁若无其事地说着，能看到凯撒身上的肌肉轮廓明显绷紧了。明明接触地面的膝盖和掌心被柏油路上的小碎石擦得伤痕累累，凯撒却像失去了痛觉一般，加快了狗爬的速度。

　　虽然看起来不知廉耻，作为好不容易才变成的人类，凯撒相当害怕自尊心被摧毁的瞬间。

　　只有洁可以造成这个瞬间。

　　走到一根路灯边，光线的存在让凯撒下意识地想要逃到昏黄的光晕之外，洁却停下了脚步：“我记得，你出门前想要尿在给我准备的早饭上。”

　　绳子一扯，凯撒被迫停下。看着路灯脚底茂盛的杂草，凯撒心底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位置还挺合适的，不如你就在这上厕所吧。”

　　“……？？？！”

　　凯撒瞪大了眼猛地转头，洁脸上果然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仿佛围观好戏那样，手指作势就要按下狗绳上的电流按钮。

　　“你……！！”

　　被电击的巴浦洛夫效应让凯撒身体一麻，他狠狠瞪了一眼好整以暇的洁，万般不甘又屈辱地抬起一条腿，膝盖弯曲，展开胯部，露出一丝不挂的下半身。

　　“……”

　　尿不出来……话说完全就是在户外，怎么可能尿出来啊！凯撒保持着单腿高抬的姿势僵持了片刻，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洁：“世一……”

　　“慢慢来，我会很有耐心地等着你。”

　　该死的家伙！凯撒忍住被戏谑视线所凝视的羞耻感，小腹绷紧用力，十几秒后，腥黄的尿液化为一股热流，淅淅沥沥地在冷风中射出颤抖的弧线。

　　就像用气味划分领地的犬类动物一样，凯撒红着脸，完成了对路灯的标记。或许这几天路过此地的狗会感到疑惑，为何这里有人类霸道入侵了它们的地盘。

　　“受不了你、够了吧！”

　　言归正传，遵从命令乖乖尿出来的凯撒用围裙擦干了尿液。还没等洁点头答应，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白领打扮的路人打着哈欠，垂头丧气地出门上班。凯撒吓了一跳，所幸社区的绿化条件不错，还不等洁有所动作，凯撒先一步钻进了路边高度齐膝的灌木丛里。

　　不过，灌木的宽度只能遮住凯撒的半个身体，以至于光裸的后背和整个臀部都露在外面。凯撒只好把脸埋在树丛之间，低声骂了一句：“你故意的吧！”

　　“呃……”

　　洁在原地牵着狗绳，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正想借机踹一脚凯撒面对自己的屁股，那位赶着上班的路人看了他一眼：“早呀，遛狗呢？”

　　“嗯，刚养的。”

　　“真好，我家也养狗。”路人在清晨朦胧的雾气里寒暄两句，“什么品种啊？这么早就遛，真有活力。”

　　洁拉了一把狗绳，凯撒在灌木丛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刚养的，狗有点害羞。”

　　“害羞？”路人奇怪地瞟了一眼窸窸窣窣的灌木丛，只能看到类似于大型犬的身影。虽然有点困惑，不过上班要紧，路人对洁摆摆手就走了。

　　凯撒从出门到现在早憋了一肚子火，等路人走远了才敢爬出来。身体和头上沾了一些清晨的露水和蜘蛛网，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有病吧世一！把我当狗遛让我当街小便就算了、人来了也不告诉我？！”

　　“你再吵就多走一圈。”

　　凯撒哑火了。

　　洁拽着绳子往回走，凯撒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做了多年情人、敌人和主人，洁知道凯撒不出声时一般都在想接下来怎么算计他。

　　回到公寓，洁收起项圈，凯撒似乎还没想好。直到他在浴缸放满泡澡的热水，凯撒才憋出一句：“我迟早要你好看。”

　　“拭目以待。”说着，洁拿出入浴剂，准备去泡澡。

　　“喂、让我先洗！”

　　“把地毯收拾干净再说。”

　　地毯早就没救了。凯撒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和洁挤进了同一个浴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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