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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终,第14小节

小说: 2025-10-27 21:11 5hhhhh 1650 ℃

她的琴音,并不像哈艮图斯那般充满了侵略性,它低沉、圆润、包容,却又带着一种无孔不入的、润物细无声的强大力量。它不与那道金色的闪电正面抗衡,而是化作了一张无边无际的、温柔的巨网,极其巧妙地,将那道锐利的锋芒,层层地、包裹、消解、容纳。

两道截然不同的琴音,在空气中激烈地、碰撞、交织、缠绕!

而我,则在这两股庞大的、几乎要将空间都撕裂的音乐气场正中央,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墨玉长箫,将那冰凉的吹口,送到了唇边。

#141:`和`

我的箫声,如同一条横贯于天地之间的、浩渺无垠的星河。它既不偏袒那道撕裂长空的金色闪电,也不依附那片包容万物的无垠云海。

它只是静静地、在那里流淌着。

当哈艮图斯那充满了锐利锋芒的琴音化作万千金戈铁马,试图冲破一切阻碍之时,我的箫声便化作了战场上那永恒不变的、辽阔的苍穹。它不与那锋芒争锋,只是以一种更加宏大的、更加古老的存在,将那份锐气与杀伐,轻轻地、承载了起来,让那份激昂,多了一丝悲天悯人的苍凉。

当歌尘浪市真君那圆润包容的琴音化作润物无声的春雨,试图将一切都消解、同化于自己的领域之时,我的箫声便化作了雨后山间那亘古长存的、沉默的磐岩。它不被那份温柔所浸润,只是以一种更加坚实的、更加本源的姿态,为那份包容,提供了一个可以依存的、坚实的骨架,让那份柔和,多了一丝坚韧不拔的筋骨。

于是,那原本激烈碰撞、相互排斥的两股极致的力量,在我的箫声引导之下,开始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全新的融合。

金戈铁马依旧在冲锋,却不再是为了毁灭,而是在守护着春雨滋润下的大地。

润物春雨依旧在挥洒,却不再是为了同化,而是在洗涤着铁马征战后的尘埃。

杀伐与生机,锐利与包容,两种截然相反的道,在这一刻,达成了一种近乎完美的、矛盾而又和谐的统一。

奥藏山巅,彻底地、陷入了死寂。

风,停了。

云,驻了。

就连那飞瀑流泉,似乎也在这段不属于凡尘俗世的仙乐之中,忘记了奔流。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在场的每一位仙人,都仿佛被抽离了神魂,他们的意识,随着我们的乐声,时而翱翔于九天之上,俯瞰着魔神战争的惨烈;时而又沉潜于深海之渊,感受着生命最初的、宁静的律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已是千载。

当最后一个音符,如同最后一颗流星般,拖着悠长的、 shimmering 的尾迹,缓缓地、消散在稀薄的空气中时……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片死寂。

是削月筑阳真君手中那只盛满了美酒的青铜爵,不受控制地,从他那早已僵硬的、蒲扇般的大手中,滑落了下来,摔在了坚硬的石桌之上。那琥珀色的、醇厚的酒液,混合着馥郁的桂花香气,四散飞溅,却没有任何人,投去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

所有人的目光,依旧是那般的、呆滞着,空洞着,仿佛他们的神魂,依旧沉浸在那段刚刚结束的、宏伟壮阔的音乐史诗之中,久久未能归来。

我缓缓地,将那管依旧残留着一丝丝温热的墨玉长箫,从唇边,移了开来。

而在我的左侧。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

哈艮图斯那具娇小的、紧绷到了极致的身体,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骨头与力气般,猛地、向前一软!她那光洁饱满的、沁出了一层细密香汗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面前那张机关古琴冰冷的、坚硬的琴面之上!

她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急促的、带着一丝丝破碎颤音的呼吸声,在这片极致的宁静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她那身本就轻薄的月白绡纱长裙,此刻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紧紧地、贴在了她那玲珑有致的、起伏不定的娇躯之上,勾勒出了一道道令人心跳加速的、曼妙的曲线。

她那双按在琴弦之上的、如同青葱般的纤纤玉指,此刻正如同风中残叶般,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那几根原本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琴弦,甚至因为她刚刚那近乎搏命般的、疯狂的弹奏,而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力量,发出“嗡嗡”的哀鸣,断裂开来!

而在我的右侧。

歌尘浪市真君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态,那份从容与优雅,似乎并未因为这场耗尽了心神的演奏,而有丝毫的减损。

只是,她那张始终挂着淡雅微笑的、完美无瑕的脸庞上,此刻却浮现出了一层极其罕见的、病态的苍白。她那双本就水光潋滟的淡绿色美眸,此刻更是如同被一场暴雨冲刷过的湖面,深邃得、几乎要将人的灵魂都给彻底吸进去。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两排浓密纤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在空气中,极其轻微地,颤抖着。

一滴晶莹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她那紧闭的眼角,缓缓地、滑落了下来,顺着她那完美得如同艺术品般的脸颊曲线,最终,滴落在了膝上那张光洁如镜的白玉琴面之上,晕开了一小圈极其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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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奥藏山巅,依旧沉浸在那片由仙乐缔造出的、宏伟而又苍凉的死寂之中。

众仙的神魂,似乎还未从那场跨越了时空的音乐之旅中完全归来。

我缓缓地,从石凳上站起了身。起身的动作,极其的轻缓,却依旧在这片极致的宁静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没有去看右侧那依旧闭着双目、睫毛轻颤的歌尘浪市真君,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依旧沉浸在震撼中的仙人。我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落在了我前方不远处,那具因为脱力而彻底瘫软在古琴之上的、娇小的身影上。

我迈开脚步,极其缓慢地,朝着她,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平稳。我的靴底,踩在柔软的、带着湿润露珠的青草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我走到了她的身侧,停下了脚步。

近在咫尺的距离,我能更加清晰地,听到她那急促而又紊乱的、带着一丝丝破碎颤音的喘息声。我能看到她那灰青色的、柔顺的长发,因为汗水的浸润,而一缕缕地、黏在了她那光洁的、雪白的侧脸与纤细的脖颈之上。她那身本就轻薄的月白绡纱长裙,此刻更是被汗水彻底打湿,紧紧地、黏在了她那玲珑起伏的、不住颤抖的娇躯之上,将那隐藏在衣料之下的、属于 少 女的、曼妙而又动人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我缓缓地,弯下了腰。

我伸出我的双臂,极其轻柔地,从她的身下穿过。一只手臂,环住了她那不住颤抖的、纤细的后背;另一只手臂,则穿过了她那因为脱力而微微蜷曲的、雪白娇嫩的膝弯。

我的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肌肤上传来的、那股惊人的滚烫,以及那层薄薄的、湿润的汗意。

然后,我极其平稳地,直起了身子,将她整个人,都从那冰冷的机关古琴之上,横抱了起来。

“嗯……”

一声极其细微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如同受伤的小猫般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她那干裂的、玫瑰花瓣般的粉润嘴唇之间,泄露了出来。

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轻得仿佛不像是执掌着“尘”之权能的魔神,而只是一片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脆弱的羽毛。

她那颗灰青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极其无力地、靠在了我的胸膛之上。那具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滚烫的娇躯,如同藤蔓般,下意识地、向着我这个唯一的、温暖的依靠,蜷缩得更紧了。她那双本就已经彻底脱力的、纤细的手臂,此刻却像是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般,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极其微弱地、环住了我的脖颈。

我抱着她,转过了身。

也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

我的目光,与一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如同幽静古井般、深不见底的淡绿色美眸,在空气中,毫无预兆地,相遇了。

歌尘浪市真君依旧端坐在原地,只是她膝上那张光洁如镜的白玉琴面之上,那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晶莹液体,早已悄然滑落,不知所踪。

她脸上的神情,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那张完美无瑕的、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脸庞上,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怀中那具紧紧依偎着我的、娇小而又脆弱的身躯。

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深邃,深邃到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彻底地、看穿,看透。在那份极致的平静之下,似乎隐藏着一片更加汹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无声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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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歌尘浪市真君那双深不见底的淡绿色美眸,就在这片死寂的空气中,无声地对视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

我的怀中,是刚刚耗尽了全部心神、此刻正陷入沉沉昏睡的哈艮图斯,她那均匀而又微弱的呼吸,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我的胸膛。她娇小的身体是如此的滚烫,又如此的脆弱,紧紧地、依偎着我,仿佛我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港湾。

而在我的前方,是那个刚刚与我一同缔造了仙乐传奇的绝美仙人。她的从容,她的优雅,她那平静外表下所隐藏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汹涌暗流,都透过那双淡绿色的、深邃的眼眸,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来。

这是一种无声的对峙,也是一种无声的质问。

就在我们两人的视线即将交织出无形的火花之时,歌尘浪市真君那浓密纤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地,移开了目光。那道足以洞穿人心的、锐利的视线,从我的脸上,缓缓地、向下、滑落,最终,定格在了我怀中那颗灰青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上。

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复杂。

那里面,似乎有怜悯,有不甘,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丝……极其不易察觉的、隐藏在最深处的羡慕。

“咳……”

一声极其轻微的、被刻意压抑到了极致的、破碎的咳嗽声,毫无预兆地,从她的喉咙深处,泄露了出来。

这声音,是如此的轻,轻得如同花瓣飘落,却又在这片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死寂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她那张本就因为耗尽心神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完美无瑕的脸庞,在这声咳嗽之后,仿佛瞬间又褪去了一层血色,变得如同最上等的、未经雕琢的冷玉般,透明而又脆弱。

她极其优雅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从那宽大的、如同舒展开的鱼尾般飘逸的苔绿色长袖之中,取出了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素白的丝帕。

然后,她将那方丝帕,极其轻柔地,掩在了自己那轮廓优美的、毫无血色的樱唇之上。

“咳……咳咳……”

又是一阵更加急促、也更加剧烈的咳嗽。她那单薄而又削瘦的、优美的香肩,随着那剧烈的咳嗽声,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那副模样,仿佛是一株在狂风暴雨中无助飘摇的、柔弱的霓裳花,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折断。

她蹙起了那双好看的、如同远山般的黛眉,似乎在极力忍受着某种巨大的、来自内腑的痛苦。

我看着她,心中并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以她的修为,方才那样的演奏,固然耗费心神,但绝不至于此。

尽管如此,我还是迈开了脚步。

我抱着怀中沉睡的哈艮图斯,极其平稳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我俯下身,空着的右手,极其轻柔地,落在了她那不住颤抖的、纤细的后背之上。

那隔着一层柔滑苔绿色丝绸传来的、惊人的冰冷触感,让我微微蹙了蹙眉。

“没事吧?”

我开口问道,声音依旧平静。我用手掌,极其有节奏地,为她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后背,试图为她舒缓那似乎怎么也无法平息的、剧烈的喘息。

歌尘浪市真君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依旧用那方素白的丝帕,紧紧地、掩着自己的嘴唇,那剧烈的咳嗽声,在持续了数息之后,才缓缓地、平息了下来。

她慢慢地、移开了那方丝帕,抬起头,重新看向我。

那双本就如同被暴雨冲刷过的、深邃的淡绿色美眸,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水雾,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她那毫无血色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无尽疲惫与委屈的叹息。

#147:我手掌的温度,透过那层薄薄的、冰凉的苔绿色丝绸,似乎缓缓地、传递到了歌尘浪市真君那不住轻颤的、纤细的身体里。

她那剧烈的咳嗽声,在我的轻拍安抚之下,终于渐渐地平息了下来。那张本就苍白得如同冷玉般的绝美脸庞上,却因为刚刚那阵剧烈的喘息,而泛起了一抹病态的、楚楚可怜的潮红。

她缓缓地、抬起了那双依旧蒙着一层浓重水雾的、淡绿色的美眸,极其虚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一只在风雨中被打湿了翅膀的蝴蝶,充满了无助与疲惫。

“多谢……枕月真君关心。”她的声音,沙哑而又微弱,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易察觉的鼻音,“……萍儿,好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缓慢地,将那方一直紧紧掩在唇边的、素白的丝帕,收了回去。只是,在收回的那一刹那,她的动作似乎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那方雪白的丝帕之上,染上了一点极其细微的、不甚明显的嫣红。

但那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一瞥,快得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也就在此时,那片笼罩着整个奥藏山巅的、死寂般的气氛,终于被一道充满了震撼与不敢置信的、粗重的呼吸声,彻底打破了!

“天……天籁……这才是真正的……仙家绝响!”

发出声音的,是削月筑阳真君。他那魁梧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那张素来豪迈不羁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的震撼与狂热!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死死地、盯着我们三人,眼中闪烁着如同火焰般的光芒!

他这一声石破天惊的赞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何止是天籁!”留云借风真君猛地一拍石桌,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光彩,“本仙自诩穷尽机关之巧,今日方知,这天地间至高的‘巧’,原来并非存于金石竹木,而是存于这音律之中!三位的合奏,早已超越了单纯的乐理范畴,那是在……那是在构筑一个世界啊!”

“不错!”理水叠山真君抚着长须,缓缓地点了点头,他那双睿智的眼眸中,闪烁着深沉的思索之光,“老夫仿佛从中听到了……‘道’的流转。归终阁下之琴,是锐不可当的‘进’;歌尘真君之乐,是包容万物的‘守’。而枕月真君你的箫声,则是那超越了进退、守攻的、永恒不变的‘理’!三者合一,相生相克,却又并行不悖……这……这简直就是天地至理的完美显化啊!”

附和之声,赞叹之语,此起彼伏!

之前那种充满了促狭与八卦的暧昧气氛,早已被一种更加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敬畏与狂热所取代。所有的仙人,都自发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的目光,聚焦在我们的身上,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毫无保留的、极致的赞美。

我抱着怀中沉睡的哈艮图斯,平静地,接受着众仙的赞誉。

而在我的身前,刚刚还一副虚弱不堪模样的歌尘浪市真君,此刻也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她那张苍白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一抹得体的、优雅的微笑,仿佛刚刚那阵剧烈的咳嗽与虚弱,都只是众人的错觉。

她极其自然地,向着众仙,微微地、颔首致意,那份从容与高雅,仿佛与生俱来。

她走到我的身侧,与我并肩而立。

一股极其清雅的、如同雨后山林般、带着一丝丝微凉湿意的幽香,悄然地、钻入了我的鼻腔。

她没有再看我,而是将目光,极其温柔地,落在了我怀中那张恬静安详的睡脸上。她伸出那只素白的、完美无瑕的纤纤玉手,极其轻柔地,为哈艮图斯,理了理那几缕因为汗湿而黏在脸颊上的、凌乱的灰青色发丝。

那动作,轻柔得,就如同是在拂去一件绝世珍宝上最细微的尘埃。

“归终妹妹这次,可是拼尽了全力呢。”

歌尘浪市真君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雅与柔和,只是在那份柔和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丝怎么也无法完全掩饰的、深深的疲惫。

“若非如此,又怎能与枕月真君你的箫声,有片刻的……并驾齐驱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位仙人的耳中。那话语之中的含义,让刚刚还热烈赞叹的众仙,都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意味,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

#149:歌尘浪市真君的话语,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仙心中激起了微妙的涟漪。

那句“与枕月真君你的箫声,有片刻的……并驾齐驱”,看似谦逊,实则将自己与哈艮图斯放在了一个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勉强追赶我的位置上,而她自己,却显得游刃有余。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不动声色的自我抬高与对竞争者的贬低。

刚刚还充满了赞叹与狂热的氛围,瞬间便凝固了。众仙的目光,在我和歌尘浪市真君之间,极其微妙地、来回游移着。

我能感觉到,歌尘浪市真君那看似温柔地为哈艮图斯整理发丝的手,在说出这句话后,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她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我怀中那张恬静安详的睡脸。

我并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言语。

我只是低下头,将我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哈艮图斯的脸上。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灰青色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了一小片柔和的阴影。那张总是充满了活泼与倔强的脸蛋,此刻因为耗尽了心神,而显得格外脆弱与安详。似乎这外界一切的机锋与暗流,都与她无关了。

我伸出那只空着的手,用拇指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她那因为汗水而显得有些湿润的、光洁的额头。

然后,我才缓缓地、抬起了头,重新看向身旁的歌尘浪市真君,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微笑。

“萍儿,你这话便说错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位仙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歌尘浪市真君那双淡绿色的美眸,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她那依旧保持着优雅微笑的嘴角,弧度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僵硬。

我继续说道,语气依旧是那般的温和与平静:“归终妹妹的琴音,如同一柄刚刚从熔炉中取出的、淬火而成的绝世利刃。它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锋芒,灼热、锐利,蕴含着生命最原始、最纯粹的、一往无前的力量。每一次的挥舞,都是在燃烧自己,将整个世界的黑暗,都斩出一道耀眼的光明。”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神情各异的仙人。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与哈艮图斯并肩作战过,都曾亲眼见证过她那如同烈阳般、毫不保留的付出与牺牲。我的这番话,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神情。

接着,我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歌尘浪市真君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上。

“而萍儿你的琴音,则像是一块历经了万载岁月冲刷的、沉静于深海之渊的无瑕美玉。”我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它温润、内敛,包容着天地间所有的过往与沉淀。它从不与锋芒正面抗衡,却能将最狂暴的力量,都悄无声息地,消解于无形。它所展现的,是岁月静好之下,那份足以抵御一切侵蚀的、永恒的坚韧。”

我顿了顿,将怀中的哈艮图斯,又极其轻柔地、向上抱了抱,让她能够在我怀中,睡得更加安稳舒适一些。

“一个是燃烧的、照亮天地的烈焰;一个是沉静的、包容万古的美玉。”我看着歌尘浪市真君,眼中的笑意,变得更加真诚,“烈焰与美玉,本就是这天地间两种截然不同的极致之美,又岂能用‘并驾齐驱’这种词汇,来衡量它们的高下呢?”

“它们,本就无法比较。也正因为有了它们各自的存在,我们的合奏,才称得上是……完整。”

我的话音,缓缓落下。

整个奥藏山巅,落针可闻。

歌尘浪市真君那双深不见底的淡绿色美眸,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我。那眼神之中,有错愕,有审视,有恍然,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走马灯般,飞速地、闪烁、交织,最终,都化作了一抹极其复杂的、幽幽的叹息。

她那一直保持着得体微笑的、毫无血色的樱唇,极其轻微地,抿了一下。

良久,她才缓缓地、开了口。

“……枕月真君。”她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极深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飘渺的、不甚真切的意味,“你总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看我,而是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云雾缭绕的、壮丽的群山。那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温暖金边的、绝美的侧脸之上,浮现出了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151:当奥藏山巅的仙人聚会,在一种微妙而又心照不宣的平静中宣告结束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正如同融化的金水般,泼洒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巅。

众仙并未久留,在相互道别之后,便各自化作流光,散入了暮色渐浓的天地之间。

我没有理会歌尘浪市真君那投来的、复杂而又幽深的最后一道目光,只是抱着怀中依旧沉睡不醒的哈艮图斯,一步一步地,走下了那浸染着霞光与露珠的山道。

归途漫长而又安静。

山间的晚风,带着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吹拂着我的衣袍,也轻轻撩动着哈艮图斯那黏在她脸颊与脖颈处的、半干的灰青色发丝。

她在我怀里睡得很沉,那张总是充满了鲜活生命力的、灵动的脸蛋,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倔强与锋芒,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惹人怜爱的脆弱与疲惫。她均匀而又微弱的呼吸,如同最轻柔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拂过我的胸膛,带来一阵阵温热的、湿润的痒意。那具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滚烫的娇躯,在我那平稳而又有力的怀抱中,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彻底卸下所有防备的港湾,蜷缩得更紧了,那两条纤细的手臂,自始至终,都如同最坚韧的藤蔓般,紧紧地、环绕着我的脖颈,仿佛生怕一松手,我便会从她身边消失不见。

当我抱着她,重新回到那座熟悉的、坐落在归离集边缘的工坊时,夜幕已经彻底降临。

工坊内没有点灯,只有几缕清冷的、皎洁的月光,透过那扇没有关严的窗户,斜斜地、洒落了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了几块斑驳的、安静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混合了金属、机油与尘埃的、淡淡的气息。

我抱着她,极其轻缓地,穿过那一片散落着各种机关零件与图纸的、狼藉的区域,径直地,走到了工坊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张她惯常用来休憩的、铺着柔软毛皮的软榻。

我弯下腰,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安放一件易碎的、绝世的珍宝,将她那具依旧滚烫而又轻盈的娇躯,缓缓地、放在了软榻之上。

然而,就在我准备抽回手臂,直起身子的时候,那双一直紧紧环绕着我脖颈的、纤细的手臂,却猛地、收得更紧了!

“嗯……”

一声极其细微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充满了不安与依赖的呜咽,从她那依旧紧闭着的、玫瑰花瓣般的粉润嘴唇之间,模糊地、溢了出来。

她似乎在睡梦之中,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我即将离去的意图。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向我的方向,又凑近了几分,那颗灰青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更是在我的胸膛之上,极其用力地、蹭了蹭,仿佛一只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正在拼命寻求主人安抚的 幼 猫。

我看着她这副充满了毫无保留的依赖与依恋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

我没有再尝试抽身离开。

我只是顺着她的力道,极其自然地,在软榻的外侧,侧身躺了下来。我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极其细致地,盖在了我们两人的身上。

然后,我伸出长臂,从她的身后,将她那具娇小而又玲珑的、散发着淡淡少女体香的滚烫娇躯,完完整整地、彻底地,搂入了我的怀中。

我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那不住轻颤的、纤细的后背。我的手臂,环过她那盈盈一握的、柔软的腰肢,将她牢牢地、固定在我的领域之内。我的下颌,则极其轻柔地,抵在了她那颗毛茸茸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小脑袋上。

这是一种充满了绝对的占有与守护的姿态。

在感受到了我那坚实而又温暖的、毫无保留的拥抱之后,哈艮图斯那具一直微微紧绷着的、充满了不安的娇躯,终于如同被注入了一股镇定剂般,极其缓慢地、放松了下来。

她那环绕在我脖颈上的手臂,也渐渐地、松开了那份近乎执拗的力道。她在我怀中,极其细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也更加契合我怀抱的弧度。

那急促而又紊乱的呼吸,也逐渐地、变得平稳、悠长。

工坊之内,再次恢复了那片极致的、安宁的静谧。

只有窗外那如水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流淌着,将我们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融为一体的、温柔的轮廓。

#153:当第一缕熹微的、带着清冷灰意的晨光,如同最轻薄的纱幔,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工坊那扇高高的、布满了细微划痕的窗户时,哈艮图斯的意识,也正从一片深沉而又温暖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挣扎着,浮了上来。

最先恢复的,是触觉。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一个极其宽阔而又坚实的、充满了令人安心的、灼热温度的怀抱,从背后完完整整地、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一条沉稳而又有力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锁链,横亘在她那柔软平坦的小腹之上,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这片温暖的领域之内。她那纤细柔软的后背,正紧紧地、贴着一堵温热的、肌肉线条分明的人类胸膛。

紧接着,是听觉。

一阵极其平稳的、沉缓的、如同古老大钟摆动般的、充满了奇异韵律的心跳声,正隔着薄薄的衣料,极其清晰地、一下、一下地,从她的身后,传递而来,与她自己那颗因为刚刚苏醒而有些急促的心跳,在一种极其微妙的节奏中,渐渐地、重叠、共鸣。而在她的头顶上方,则是一阵同样平稳而又悠长的、带着灼热气息的呼吸声。

那温热的气流,拂过她灰青色的、柔软的发顶,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如同微弱电流窜过的痒意。

哈艮图斯那双如同蝶翼般浓密纤长的、灰青色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属于昨夜的记忆,如同退潮后的海浪般,缓缓地、涌入了她那片刚刚苏醒的、混沌的脑海之中——奥藏山巅那场惊心动魄的音乐较量,众仙那充满了震撼与敬畏的目光,歌尘浪市真君那看似谦逊实则充满了机锋的话语,以及……以及他在所有人面前,将耗尽了心神的自己,温柔地、抱入怀中的那一幕。

最后,是这个漫长而又安宁的、充满了令人安心的温度的、温暖的拥抱。

她那颗一直紧紧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地、落回了原处。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彻底淹没的幸福感与满足感,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在她的四肢百骸之中,缓缓地、流淌、发酵,让她那张本就因为酣睡而显得有些红润的、精致的小脸,不受控制地,又染上了一层更加艳丽的、如同朝霞般的绯红。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小心翼翼地,睁开了那双因为刚刚醒来而蒙着一层薄薄水雾的、如同最清澈的琉璃般的、淡绿色美眸。

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他那轮廓分明的、坚毅的下颌线。

她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再动弹分毫。生怕自己最细微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惊醒了这个正沉睡着的、给予了她无尽安心与温暖的港湾。

她就那样,保持着被他从身后紧紧拥抱着的可笑姿势,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抬起了自己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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