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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饱食,第1小节雪爪与洛肯

小说:雪爪与洛肯 2025-10-27 21:11 5hhhhh 4110 ℃

洛肯站在晨光熹微的林间,浑身赤裸,晨风如冰冷的刀刃刮过他布满红痕与淤青的皮肤。昨夜的疯狂仍在他每一寸肌肉中回响,那被巨大而柔软的力量包裹、又被反复揉捏挤压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神经末梢。他望着眼前这座银白色的“山峦”,第一次体会到何为“甜蜜的负担”。

雪爪慵懒地侧卧在地,蓬松的巨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落叶,冰蓝色的眼眸半眯着,带着餍足后的闲适。她那圆润的腹部不时发出沉闷如远雷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林间回荡,仿佛在无声地催促。这声音与林间渐起的鸟鸣交织,却丝毫不能掩盖其存在感,反而更凸显出这头巨兽惊人的生命力。

“真是疯了……”洛肯低声咒骂,揉了揉酸痛不堪的后腰。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荒谬的境地——赤身裸体地站在森林里,为如何喂饱一头五米多高的巨狼而发愁。晨露打湿了他的脚踝,带来一阵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迈步走向雪爪。赤裸的双脚踩在枯枝和碎石上,带来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枯叶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晨间显得格外清晰。他在那巨大的身躯前停下,仰头望着那颗威严的狼首,银白色的毛发在渐强的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听着,”洛肯开口,声音因干渴而沙哑,“我得知道你到底能吃多少。一只羊?两头?还是……”他的话音未落,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声,提醒着他自己从昨夜起就未曾进食。

雪爪的耳朵灵敏地抖动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睁开一条缝,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颇为有趣。她低下头,巨大的鼻尖几乎碰到洛肯的胸膛,温热的呼吸裹挟着淡淡的血腥与麝香,吹拂着他裸露的皮肤,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只肥羊嘛,勉强能垫垫肚子,”她低沉的声音如同远方的闷雷,带着几分慵懒的拖腔,“但自然是越多越好。怎么,我亲爱的小主人开始为饲养他的珍贵财产而发愁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尾巴尖轻轻摆动,扫起几片落叶。

洛肯没有理会她那带着戏谑的称呼。他伸出手,犹豫了一瞬,然后轻轻拍了拍她柔软的侧腹。触感极其柔软而富有弹性,厚厚的脂肪层下是坚韧如铁的肌肉,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内里蕴藏着无穷的生命力。他能感觉到掌心下传来的温暖和规律的震动,那是巨兽强健的心跳。

“我只是需要有个大概的概念。”他的手掌陷进那银白色的丰厚皮毛中,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温度,“瞧瞧我现在的样子,可没法子大摇大摆去镇子里给你采购食物。”他指了指自己赤裸的身躯和上面的痕迹,语气中带着无奈。

雪爪发出一个近似哼笑的鼻息,震得洛肯手掌微微发麻。“那就去林子里转转,猎点东西回来。麋鹿,野猪,什么都行。”她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两条锐利的细线,“只要带肉回来就好。”她的目光中带着掠食者特有的专注,让洛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话音未落,她突然毫无征兆地俯下身,巨大的前爪带着风声,“砰”的一声重重拍在洛肯身体两侧的地面上!大地似乎都随之微微一颤,洛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更令人目眩的是,随着这个迅猛的动作,她胸前那对巍峨耸动的柔软和全身丰腴的曲线都随之剧烈地荡漾起来,银白色的皮毛泛起层层波浪,那景象既充满压迫性的震撼,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原始的诱惑力。

“但要快哦。”雪爪补充道,她的脸离洛肯只有咫尺之遥,锋利的獠牙在渐亮的晨光中闪着寒芒,“你的财产胃口很好,但耐心嘛……可就没那么多了。”她的呼吸带着昨夜狂欢后残留的气息,混合着森林的清新,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洛肯稳住身形,强迫自己与那双深不见底的冰蓝色眼眸对视。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走向堆放装备的角落。脚下的落叶随着他的移动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在为他送行。

他捡起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重弩,指腹熟悉地抚过弩身上岁月留下的痕迹,仔细检查了弩弦的紧绷度和箭矢的锋刃。然后从那堆已是破烂不堪的行李中,勉强翻出一条还算完整的皮裤,费力地套上。粗糙的皮革摩擦着敏感的皮肤,带来些许不适,但至少避免了完全赤身裸体在荆棘密布的林中穿梭的惨状。

背起弩和箭袋,洛肯最后回头瞥了一眼。雪爪已经重新趴伏回地上,巨大的头颅枕在前爪上,眼睛似闭非闭,但那对毛茸茸的尖耳却分明朝着他的方向微妙转动着,显然仍在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阳光此刻已经完全升起,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银白色的皮毛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我会尽快回来。”他说道,声音不大,却不知为何觉得有必要告知一声。这话既是对雪爪说,也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

雪爪那巨大的尾巴尖几不可察地轻轻摆动了一下,算是收到了他的通告。洛肯转身,深吸一口林中清晨特有的清新空气,踏入了晨雾缭绕的密林深处,开始了他的狩猎。他的身影很快就被茂密的树木吞没,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森林深处的空气潮湿而清冷,带着腐殖土、松针和某种不知名野花的混合气息。洛肯赤裸的上身很快就被横生的枝杈和带刺的灌木划出新的细密血痕,但他几乎感觉不到这些细微的刺痛——猎手所有的感官都已调动起来,专注于追踪猎物。他的耳朵捕捉着林间的每一个声响,鼻子分辨着空气中的每一种气味,眼睛扫视着地面的每一处痕迹。

作为一名曾在数个王国刀口舔血的资深佣兵和猎人,追踪是他的看家本领。很快,他就在一片泥泞的河岸旁发现了清晰的野猪足迹。脚印深而新鲜,散落的鬃毛和被拱开的泥土表明一头不小的家伙刚经过不久。他蹲下身,用手指仔细测量着脚印的深度与跨度,指尖沾上了湿润的泥土。

“个头不小……”他喃喃自语,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一头成年的壮实野猪,或许足够让雪爪饱餐一顿——至少能暂时安抚她那深不见底的胃口。这个想法给了他新的动力,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体的酸痛。

他沿着足迹悄无声息地潜行,重弩始终保持待击状态,弩箭的冷光在林间微光中偶尔一闪。阳光逐渐升高,透过浓密树冠的缝隙,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变幻的光影。森林自身的声响逐渐涌入他的耳中:远处啄木鸟的笃笃声、不知名昆虫的嗡鸣、溪流持续的潺潺,以及他自己胸腔内沉稳而略显急促的心跳。这些声音组成了一首自然的交响曲,而他是其中专注的听众。

时间在专注的潜行与等待中悄然流逝。日头渐渐西斜,林间的光线变得柔和而倾斜。洛肯的腹中也开始发出饥饿的鸣叫。他从昨天起就没正经吃过东西,昨夜那场耗尽体力的激烈运动更是将他最后的储备消耗殆尽。但他强行压下所有不适,将全部精神凝聚在眼前的狩猎上。汗水沿着他的脊背滑落,与身上的血痕混合,带来一阵刺痒。

几个时辰的耐心守候与追踪后,运气终于眷顾了他——在一处挂满野果的灌木丛后,他瞥见了一个晃动的黑影。他的心跳加速,手指紧紧握住弩机,呼吸变得轻浅。然而,当那家伙完全暴露在视野中时,洛肯的心沉了一下——那只是一头半大的野猪幼崽,虽然看起来还算健壮,但体型远不足以满足雪爪的需求。失望如冷水般浇灭了他刚刚升起的希望。

“总比空手而归强。”他自我安慰着,悄无声息地举起了重弩,弩机上的准星稳稳套住了猎物脖颈的位置。作为猎人,他明白不能轻视任何猎物,但内心的失望仍然难以完全压抑。

屏息,预判,扣动扳机。弩弦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箭矢疾射而出,精准地没入了野猪的颈侧。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划破林间的寂静,猎物应声倒地,四肢剧烈地抽搐着。这声惨叫在安静的林中显得格外刺耳,惊起了附近树上的几只飞鸟。

洛肯快步上前,用匕首给了它一个痛快。然后,他打量着这头至多不过六七十斤的小野猪,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对雪爪那庞大的身躯而言,这点肉恐怕塞牙缝都嫌少。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雪爪那带着戏谑的眼神和调侃的语气。

极度的疲惫如潮水般涌上,浑身的酸痛感变得更加鲜明。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将这只沉甸甸的小野猪扛上肩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开始折返。野猪的重量压在他早已酸痛不堪的肩膀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负重使得归途变得异常艰难。野猪粗糙的鬃毛不断摩擦着洛肯赤裸的胸膛和肩背,很快就将那片皮肤磨得通红,甚至渗出血丝。汗水混合着血迹,散发出淡淡的气味,引来不少嗜血的飞虫围绕着他嗡嗡作响。他的脚步越来越滞重,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肌肉在哀嚎,仿佛昨夜被反复碾压揉搓的后遗症此刻全面爆发。林间的路似乎变得比来时更加漫长,每一个上坡都像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当伐木营地那熟悉的轮廓终于透过林木缝隙映入眼帘时,洛肯几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他的呼吸粗重,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然而,营地中的景象却让他猛地顿住脚步,肩上的野猪差点滑落——惊愕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营地中央,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烧,跳跃的火焰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噼啪作响。而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雪爪——她居然像人一样坐在火堆旁,用那双巨大却意外灵巧的爪掌,抓着一只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麋鹿后腿,正吃得津津有味。她脸上、胸前银白色的皮毛上,溅满了暗红粘稠的鲜血。而她原本就圆润丰满的腹部,此刻更是高高鼓起,像一个装满了粮食的巨大皮囊,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这景象既骇人又带着某种奇异的生命力。

在篝火旁的空地上,散乱地扔着一堆被啃噬得干干净净、连一点肉丝都没剩下的巨大骨架,看形状有鹿,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大型动物。旁边,还躺着一只相对完整的、被咬断了脖子的成年雄鹿。这些猎物的大小和数量让洛肯不禁怀疑雪爪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猎获并吞下这么多的。

洛肯僵在原地,肩上还扛着那只可怜的小野猪,大脑一时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想象的画面。他花了整整一个下午与一只小野猪搏斗,而雪爪显然轻松地完成了数倍于此的狩猎。这种对比让他感到一阵荒谬和无措。

雪爪注意到了他的归来,抬起头,鲜血正从她巨大的吻部边缘滴落。她冰蓝色的眼眸在跃动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看到洛肯肩上那小小的“战利品”,喉咙里发出一声似是忍俊不禁的、低沉的咕噜声。这声音与她腹部传来的咕噜声相呼应,在暮色中回荡。

“哦?回来了?”她开口说道,声音因嘴里塞满了肉而有些含糊不清,“看来我亲爱的小主人,还是有点狩猎本事的嘛……虽然成果稍微袖珍了点。”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眼睛眯成两条缝,显得颇为愉悦。

洛肯扔下肩上那只显得无比寒酸的小野猪,一步步走向她,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明自己能轻松找到这么多吃的,为什么还要让我白白跑去林子里折腾半天?”他指着那堆巨大的骨骸和旁边完好的死鹿,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他的目光在雪爪鼓胀的腹部和那堆骨骸之间来回移动,试图理解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雪爪不慌不忙地吞下嘴里大块的鹿肉,伸出那宽厚粗糙的巨舌,慢条斯理地舔舐着嘴角和爪掌上的血迹,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既残暴骇人,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属于掠食者的优雅。她清理自己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刚享受完一顿丰盛的大餐,而非进行了一场血腥的狩猎。

“这个嘛,”她坦然答道,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琢磨着,以你这小身板和笨拙的样子,很可能什么都抓不到,最后还得饿肚子。所以嘛,我就先自己动手,稍微吃了点垫垫底。”她用沾着血的鼻尖朝旁边那只完整的死鹿点了点,“喏,那只可是特地给你留的。我这份财产,还是很为主人着想的,对吧?”她的语气轻松,尾巴轻轻摆动,显得颇为自得。

洛肯这才将目光投向营地中央那堆燃烧正旺的篝火,火焰在傍晚的微风中摇曳,投下温暖而跃动的光影。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也照亮了雪爪银白色的皮毛,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那这堆火……”他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无法理解这头巨兽为何会需要火焰。

“当然是给你点的呀。”雪爪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们人类不是脆弱得很,吃了生肉就会肚子疼,甚至会死掉的吗?我可不想我的投资……呃,我是说,我的主人,因为这种蠢事而出意外。”她说这话时,那条巨大的尾巴还得意地轻轻晃了晃,似乎对自己这“无微不至”的关怀相当满意。她的目光中带着某种期待,仿佛在等待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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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肯彻底无语凝噎,僵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只满身血腥却摆出“快夸我”姿态的巨狼,以及那堆据说是为他而生的篝火,一种极度荒谬、哭笑不得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累死累活、伤痕累累地在林子里搏命奔波了整个下午,一路上都在焦虑该如何填饱这无底洞般的胃口,结果呢?人家不仅自己吃得肚皮滚圆,甚至还“贴心”地考虑到了他作为人类的脆弱肠胃,提前给他准备好了熟食!这种反差让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那团乱麻甩开,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奈与自嘲的叹息。然后,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他摇摇晃晃地走向雪爪,没有走向她那威严的狼首,而是径直走向她那因饱餐而愈发浑圆高耸、如同小山包般的腹部。他的脚步虚浮,显露出极度的疲惫。

那肚子此刻鼓胀得惊人,紧绷的皮毛下透出饱食后的温暖光泽,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看起来柔软得不可思议。洛肯一言不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接向前一倒,整个人彻底陷进了那温暖、柔软、极富弹性的“巨型肉垫”之中。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带着某种依赖和寻求安慰的意味。

瞬间被无尽的柔软与温暖包裹,那触感舒适得几乎令人叹息——厚厚的脂肪层像最上等的羽绒般柔软而富有支撑力,其下坚实的内核随着消化活动传来轻微的震动和满足的咕噜声,远比之前那饥饿的雷鸣要柔和悦耳得多。这温暖的源泉轻易地驱散了他身体的寒意和积累的疲惫。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活着的、温暖的巢穴,安全而舒适。

接着,他像是发泄又像是觉得好笑般,开始用拳头一下下地捶打那巨大的、弹性十足的肚皮。但每一拳都像是砸在灌满水的厚皮袋上,所有的力道都被那极致的柔软和韧性完美吸收化解,只引得皮毛下的“内容物”一阵荡漾,泛起层层柔软的波纹。这种感觉既奇特又令人着迷。

“你……你这个混蛋……”他一边有气无力地捶打着,一边含混不清地抱怨,声音里听不出真正的怒气,只有一种被戏弄后的哭笑不得和深深的无奈,“让我白忙活一场……自己偷偷吃得这么饱……还、还假装很体贴的样子……”他的抱怨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被柔软的皮毛吸收。

雪爪低下头,看着在自己肚子上“撒泼”的人类,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几分戏谑的光芒。她似乎非常享受洛肯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甚至故意放松了腹部的肌肉,让他的拳头能更深地陷进那柔软的脂肪层里。她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像是大猫在享受抚摸。

“话可不能这么说,”她辩解道,声音里带着明显憋不住的笑意,“我可是给你留了最新鲜的猎物,还特意为你生了取暖和烤肉的篝火。难道我这件昂贵的‘财产’,做得还不够称职吗?我可不能真的成为一个‘巨大的负担’,对不对?”她的语气俏皮而傲娇,仿佛真的在认真检讨自己作为“所有物”的职责,但那双眨动着的蓝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得意。她甚至用鼻子轻轻蹭了蹭洛肯,动作意外地轻柔。

洛肯停止了无力的捶打,整个人瘫软在那温暖柔软的肚皮上,侧过脸,将耳朵贴在那光滑紧绷的皮毛上。隔着厚厚的毛发和脂肪层,他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各种声响:低沉的、如同远处磨坊水车转动般的咕噜声,那是强健的胃囊在辛勤工作;偶尔传来一下轻微的、湿滑的搅动声,似乎是食物被进一步分解;还有那稳定而有力的、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从更深处传来,与他自己急促的心跳形成了奇特的呼应。他甚至能感觉到手掌下,那巨大的腹部随着这些内在的活动而发生的细微起伏和蠕动,仿佛一个独立而充满活力的生命体。这声音和触感奇异地安抚了他焦躁的情绪。

这奇妙的触感和声响让他心中的那点怨气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安宁感和归属感。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满了雪爪身上特有的、混合着皮毛、血液、森林气息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麝香的复杂味道。这味道并不难闻,反而带着某种原始而真实的气息。

“算了……”他最终叹了口气,声音闷闷地从那柔软的“垫子”里传出来,“看在你……还算有心的份上。”

洛肯瘫软在厚实而略带潮湿的落叶堆上,浑身酸痛得像是被一群巨魔轮番踩踏过。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只有营地中央那堆篝火在顽强地跳跃着,将温暖的光与影投射在四周沉默的树干上。他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雪爪巨大的身影在明明暗暗的火光中移动。她银白色的皮毛在光芒映照下,泛着温暖而柔和的光泽,仿佛一座披着月光的活体山峦,而那圆润高耸的腹部则是这座山峦最引人注目的峰丘。

雪爪的动作带着一种与她庞大身躯不相符的谨慎。她巨大的爪子轻轻一拨拉,便将洛肯像挪动一个珍贵的易碎品般,安置在一旁更为松软干燥的落叶堆上,细心地避开了那些可能硌人的小石子和尖锐断枝。做完这个,她那冰蓝色的、如同深潭般的眼眸才慢悠悠地转向洛肯辛苦拖回来的那只小野猪,鼻翼微微抽动,仔细嗅了嗅空气中那淡淡的、属于小型猎物的腥膻气息。

“啧,”她发出一声拖长了尾音的、混合着明显挑剔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的轻哼,用那堪比精钢短剑的锋利爪尖,极其小心地(避免一下子将这小东西彻底撕裂)碰了碰那只已经僵硬、显得格外瘦小的野猪尸体,“就这么个小不点?骨头架子支棱着,怕是比能下肚的肉还要多些,这身硬鬃毛和厚皮倒占去了一半分量。塞牙缝都嫌太单薄,恐怕连点像样的油花都熬不出来,不够香。”她甚至用爪子将它笨拙地翻了个面,似乎想找出点值得称赞的丰腴之处,但最终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对毛茸茸的、时刻保持警觉的巨耳随之轻轻晃动。

洛肯深陷在落叶里,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却无力地起伏着。他听着雪爪那毫不留情的挑剔,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疲惫与无奈地嘟囔:“林子里……转了一下午……就撞见这个……能带回来……已是不易……有得吃……就不错了……”声音轻飘飘的,几乎立刻就被篝火欢快的噼啪声所吞没。

雪爪那蓬松巨大、能轻易扫倒小树的尾巴,略显不耐烦地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转。她虽然嘴上嫌弃得毫不留情,却还是用那看似笨拙实则灵巧无比的爪尖,精准地勾住了野猪相对肥硕一些的后腿关节,轻松地将这整只轻飘飘的猎物提了起来,悬停在那张足以吞噬整个成年人的血盆大口前。小野猪在她那巨大的爪掌之下,渺小得如同孩童随手丢弃的布偶。

“不过嘛,”她话锋突然一转,冰蓝色的眼睛斜睨向瘫倒如泥的洛肯,瞳孔中闪烁着一丝难以精准捕捉的情绪——或许是觉得眼前这情景颇为有趣,或许是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悯,更或许是一种奇特的、属于掠食者的、生硬却真实的“温柔”,“既然是主人亲自为我、辛辛苦苦奔波捕来的‘心意’,”她刻意加重了“辛辛苦苦”和“心意”这两个词,语调里带着她特有的、掩盖真实的调侃,“就算只是块硬邦邦、没多少油水的骨头,实在谈不上什么嚼头,我也得郑重其事地、好好品尝一番才是。总不能白白辜负了‘主人’的一番‘劳作之苦’。”

说着,她张开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口。那口腔深邃得仿佛通往地底深渊,粉嫩而强健的内壁肌肉纹理分明,森白如远古匕首般林立的利齿,在篝火跳跃不定的光线下闪烁着冷硬而危险的光芒。她并没有像撕扯大型猎物那样展现出摧枯拉朽的狂暴力量,而是出乎意料地,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从容的仪态,先将小野猪的头颅部分轻轻含入口中。

下一刻,令人牙酸的、极其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咔嚓”响起,清脆得让洛肯疲惫的神经末梢都为之微微一跳。雪爪强健有力的下颚肌肉只是微妙地鼓动了一下,头部随之做了一个轻巧至极的甩动,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充满满足感的吞咽声“咕噜”,野猪的整个前半身便瞬间消失在那无底的深渊巨口之中。她的喉部明显地隆起一个圆润的弧度,那个凸起物顺着她修长而肌肉结实的颈部,以一种平稳而不可阻挡的态势向下滑动,最终完美地汇入、融合进她那早已被各种猎物填充得满满当当、高高鼓起的腹部。

接着,她如法炮制,将剩余的后半截野猪躯体也轻松地送入口中。这一次,洛肯能更清晰地观察到她颚部肌肉精妙而高效的工作过程——精准的咬合、适度的研磨、强而有力的推送,每一个步骤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高效而惊人的协调性。又是几下轻微的、被厚实皮毛闷住的咀嚼声,和一次更为明显有力的吞咽。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不过三四口的功夫,那只耗费了洛肯整个下午精力与体力、让他几乎脱力的小野猪,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踪影,成为了雪爪体内那繁忙消化系统的新一批工作内容。

而雪爪那原本就已圆润如山丘般的巨肚,此刻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清晰地又鼓胀了一圈。腹部最顶端那银白色的柔软皮毛,被内部新增的内容物撑得更加光滑紧绷,甚至能隐约勾勒出下面那些尚未完全消化的肉块的大致形状,呈现出一种沉甸甸的、饱胀欲满的惊人弧度,仿佛再多一口就会溢出来。当她心满意足地、长长呼出一口带着浓郁血腥味和生肉气息的热气时,那巨大的肚子也随之发生了一阵轻微的、波浪般的慵懒颤动,仿佛内里装满了温热而流动的厚重浆液,沉甸甸、软乎乎地压在她盘踞起来的、强健的后肢与臀部之上,构成了一个稳定而庞大的基座。这景象既充满了一种原始的生命力,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忍不住想靠近的温暖和柔软。

她伸出那堪比巨大砂纸的、宽厚粗糙的巨舌,意犹未尽地、仔细地舔舐着嘴角和吻部周围可能残留的任何一丝血沫和肉屑,冰蓝色的眼眸满足地眯成了两条细缝,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的、愉悦的呼噜声,那声音低沉得如同远处传来的雷声。那副彻底餍足、悠闲自在的神态,像极了一只刚偷吃了整整一盆奶油、心满意足地蜷缩在暖炉边的大猫,只不过体型放大了无数倍,且周身依旧散发着掠食者特有的、慵懒而毋庸置疑的威慑力。

享用完这份意外的“餐后点心”,她开始慢条斯理、异常认真地清理自己。那宽厚粗糙、布满味蕾颗粒的巨舌灵活得超乎想象,运作起来就像一块高效而柔软的自清洁刮板,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仔细,依次舔舐过自己巨大的、沾满暗红血迹的爪掌、肌肉贲张的前臂、以及胸前和腹部上方被溅射到的皮毛。她清理得异常专注和耐心,银白色的丰厚毛发被唾液濡湿,暂时黏成一绺一绺的,紧贴在皮肤上,但随着她的舔舐和随后轻微的抖动,很快又重新变得蓬松、洁净,只在篝火跃动的光芒下,泛着一层湿润健康的光泽,宛如月光下的银色波浪。

在这个过程中,她那半眯着的、冰蓝色的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关切,停留在瘫在一旁、气息微弱的洛肯身上。

“喂,”她一边用舌尖清理着前爪缝隙里最后一点顽固的血渍,一边含糊不清地发问,声音恢复了那副惯有的、带着明显嘲弄和一丝不耐烦的语调,“我说,你这副要死不活、瘫得像块被雨水泡透了的烂泥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看好了,火,我已经屈尊替你生起来了,难道你还指望我用这双爪子,把肉切成小块,串起来,再小心翼翼地吹凉了喂到你那娇贵的小嘴里吗?”她甩了甩刚刚清理干净的爪子,几滴晶莹的水珠和些许唾液被甩飞出去,在火光中一闪即逝,“你们人类不是自诩最擅长摆弄这些小小的、温暖的‘文明之火’了吗?怎么现在倒没动静了?莫非连这点力气都没了?”

洛肯连眼皮都快要撑不开了,每一次呼吸都深深牵扯着周身酸痛的肌肉。他努力聚集起一丝残存的气力,声音嘶哑而微弱地回应,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累……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拆开又……胡乱装了回去……每一块肉……都在尖叫……让我……先歇会儿……就一会儿……”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生理上的极致疲惫。

“哼,娇气。真是麻烦又脆弱的小东西。”雪爪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温热的气息,表达着她的不屑与嫌弃,但与此同时,她那条巨大蓬松的尾巴却几不可察地、非常轻柔地扫过洛肯身侧的落叶,带起的微风恰到好处地拂动了他被汗水和林间露水浸湿的额发,带来一丝微弱的、令人舒爽的凉意,并顺便驱赶开几只试图靠近他裸露皮肤吸血的贪婪飞虫。

她将自己清理得差不多后,目光终于转向旁边那只她特意为洛肯留下的、相对最为完整的雄鹿尸体。她伸出那足以轻易撕裂钢铁的利爪,但接下来的动作却出乎意料地小心和精准。锋利的爪尖如同最熟练的屠夫手中听话的尖刀,精准地找到关节和肌肉之间的天然缝隙,划开坚韧的鹿皮,巧妙地避开容易破裂的内脏部位,然后顺着肌肉天然的纹理,熟练地将庞大的鹿身分割成大小适中、便于手持烤炙的肉块。她用爪尖巧妙地挑开与肌肉粘连的鹿皮,将它们完整地剥离下来,随意地扔到一边空地上,露出里面鲜红色、纹理分明、品质极佳的精瘦鹿肉。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流畅而高效,带着一种原始、直接却又不失精准的协调性,与她庞大如山的身躯形成一种强烈而奇异的对比。

洛肯半倚在柔软的落叶堆上,默默地、专注地注视着这一幕奇特的景象。篝火的光芒热烈地跳跃着,将雪爪那无比庞大的身影放大后投在身后幽深的林间空地和粗糙的树干上,光影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摇曳不定,仿佛一个拥有生命的、巨大的守护图腾。看着她挺着那圆滚滚、沉甸甸、因为连续饱餐而显得格外雄伟壮观的巨肚,却一反常态地、异常专注而细心(尽管方式在她自己看来可能已经很“轻柔”,但依旧带着掠食者天生的力量感)地为他这个渺小的人类处理着食材,一种难以言喻的、暖融融的满足感和奇特的安心感,悄然在他心间弥漫开来,慢慢渗透至四肢百骸,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上那无处不在的尖锐酸痛和极度的疲惫。这只强大得足以轻易摧毁一切的巨兽,嘴上从来不肯服软,总是用最刻薄的话语调侃他,但她的行动,却总是透着一股笨拙的、不知如何表达的、却真实存在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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