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常常会因为桑丘濒死的痛苦喘息声回过神。他眨眨眼，好把那几滴从额头滑到自己眼睫上的汗给眨落下去，注意力随着清晰的视线重新落到桑丘泛出紫青的苍白面颊上，汗珠滴在上边与这位二代眷属因窒息的痛苦而不断涌出的泪水与唾液难舍难分地融在一起，堂吉诃德顺着桑丘剧烈颤抖着上翻的眼瞳去注视了一会，逐渐放大的瞳孔述说着主人濒死的处境，再喘一喘粗气将视线下移，堂吉诃德便能看到桑丘的喉咙跟着伸出的红舌冒出几丝混在白精与口水之间的血液。

是时候了，再掐下去桑丘说不定真的会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堂吉诃德在心里准确地把握着时机，就像过去在冒险中引导着对手成为追求中的一环那样确切。他猛地松开手，听见桑丘急促尖锐的深刻呼吸声，接着是剧烈的咳嗽与藏于蜿蜒金发下立刻变得通红的脸与身躯。

他看见桑丘在他的身下下意识去扭动了肩膀，好像要用已经不存在的手去撑起身体向一侧倾斜，大腿也不正常地抽动起来，可只有与上臂相同的硬血结晶坚硬而结实地咬在桑丘大腿截面上，精液与她自己的体液混着刚刚因窒息失禁的尿液随着她的动作缓慢流满了身下的床单，又蹭上疯长的硬血结晶，硬血的尖锐部分给堂吉诃德的手臂划开了一道长而细小的红痕，少量的血缓慢地被挤出，凝结成一粒粒小小的血珠，又很快在堂吉诃德的视野里愈合消失。他颇感无奈，或许还有几分纵容的心情，伸手去将桑丘抱在了怀里，头靠上他的胸腔，没有大腿以下的部分让他只能去托住桑丘的臀部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手再从那沉重的金色长发下穿过，揽住桑丘的肩膀——堂吉诃德无比习惯地去将桑丘拥在怀里，可桑丘却仍在挣扎，口齿不清地喊着父亲，声音沙哑而急促，好似有什么东西逐步堵上了喉口，紧接着桑丘后背猛地绷紧，头立刻低下任由金发将自己的四周笼罩，撕心裂肺的呕吐声自她的喉咙随着混着白色的血色糊状物一同迸发，呕吐物就这样被桑丘吐在了自己赤裸的胸前与腹部之上，沾染上了未完全脱下的衣物，那些糊状物在双腿间聚起一方小滩，还有些许溅上了堂吉诃德的内衬。她吐了好一会，好像连内脏都快要同眼泪与涕水一起呕出体内，可呕吐物并不多，吐到后面已全是胃酸与唾液。

桑丘吐得两眼发黑，头晕脑胀，太阳穴也疼得发紧，她想要推开堂吉诃德，可那些来自父亲的尖锐硬血面对其主人却忽然变得软弱，失去四肢的她比任何事物都要来得无力。如果不是父亲在身边，只怕是桑丘会因为反胃的生理反应而将自己吐得昏厥，随后在自己的呕吐物里窒息吧——堂吉诃德伸出空着的左手去帮脱力的桑丘抬起头，他的孩子已然一副分不清如何所谓的模样，瞳孔涣散，涕水与口涎布满来半张脸，零星的呕吐物还粘在嘴边，眼下不停地冒着泪，恍惚间那双熟悉却也陌生的红眼睛颤颤巍巍地看向堂吉诃德，他听见他最爱的孩子沙哑着声音，气若游丝却一字一句咬得准确地低声同他说着什么。

父亲……父亲。

堂吉诃德将耳朵侧了过去，贴近桑丘的嘴唇，他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只好将桑丘更紧地拥在怀里。

……我会负起所有责任，您……

他没再继续将桑丘的话听下去，只是沉默着将左手覆盖在了桑丘疲惫的双眼之上，右手将桑丘掂了掂，把她整个身子揽入怀中，也不在意那些呕吐物被夹在二者之间，又因他站起而滑落，只是稍稍用着力将桑丘略微颤栗着的身体摁得更为稳定些，确认桑丘轻轻颤抖着的嘴唇重新慢慢闭合，又如同从前一般咬了起来，这才松开覆盖在桑丘眼上的手，去稳稳地拖住桑丘，温柔而平稳地说着：好了，先去清理吧，桑丘。这样的辛苦，你也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桑丘没有回话。她落下的泪已然干涸成痕，紧皱的眉头与无神的红眼睛被层层阴影挤压在发丝下，平静却绝望的表情下再无法顺着最爱的父亲去回应上什么。

堂吉诃德深知着这一点。

为什么在那次摔下马背的经历中没有选择死亡呢？桑丘在复原的城堡大厅中，透过那层层的彩窗玻璃远远去眺望拉曼却领的中心——那用长枪与众多木刺深深扎着，将其钉于其上的父亲——堂吉诃德最后承担起作为父亲最后的职责，没有封闭拉曼却游乐园，却也没有在梦想的失败后低下头颅却高扬着追求步向死亡。桑丘看着硬血融化的游乐园设施，它们如同亲族死后降下的血雨，再聚合，再凝结，成为她与家族最为熟悉，也是堂吉诃德记忆深处那方城堡的模样。

可亲族仍存活于家族身侧。堂吉诃德那如叹息一般的呼吸令奥提斯冒出冷汗，令格里高尔在祈祷室用以长鞭鞭挞向自己，罗佳向桑丘提出过了结父亲的提议，可他们都知道：若非堂吉诃德自己选择死亡，无人能将父亲逼入绝境……可他还在期待着什么呢？桑丘对此仍旧是满腹的不解。她带领家族斩杀人类，拥抱本能的血液；稳定拉曼却领，肯定那家族的美梦；最后挥动手臂，承担一切的罪孽与责任，那些扎在堂吉诃德身上的木刺随着家族的幸福逐步减少，众家族在饱血的眩晕中享受着本能的满足，只有桑丘会在每天的晚餐后带着装满鲜血的红酒瓶去看堂吉诃德——父亲并不饮血，血袋带到面前或许也不会将其脖颈以尖牙刺穿，于是这鲜血只能含入桑丘的口中，再经由她的唇舌去喂入堂吉诃德的口中。

他们没有太多的对话，桑丘从不愿去听堂吉诃德的嗓音，每每当她听见父亲呼唤她的名字，就要立刻后退几步，如同逃跑般转身离去，红色毛领的拖尾长长地跟在身后，在寂静而无光的黑夜里仿佛一道黯淡的魅影，也像是堂吉诃德嘴边被曼布里诺头盔与时间刻下的皱痕。

没有选择她，没有选择家族的父亲在期待着什么呢？

五十年、六十年、一百四十年……一切在稳定中都如同转瞬即逝。桑丘日夜担心着家族的未来，却因为堂吉诃德那被禁锢的存活而仿佛获得了几丝不可告与他人的鼓励，她饮下一杯又一杯的鲜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月骑士从未出现，奥提斯不再惧怕堂吉诃德的影子，格里高尔偶尔会虔诚地将血袋割开喉咙，把鲜血装入杯中放在父亲的身侧，罗佳撑着伞去同堂吉诃德说了两句话，桑丘听见她说您大抵也不喜欢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常吧，可您却也不愿意亲自下来，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堂吉诃德没有回应罗佳，这些问话却像是钝刀狠狠挫向桑丘的心，于是她便要饮下几名血袋，在本能的驱使下一步步在深夜走向堂吉诃德。

桑丘细细打量着父亲，他的饮血太少了，脸上皮肤干瘪了些许，皱纹刻在了脸上，手上冒出些许斑痕，身体却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可靠，那些木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干涸的血洞趴在衣服的布料上。

桑丘又听见了堂吉诃德那叹息着呼唤她的声音。

我的桑丘啊……

……是，父亲。

桑丘听见自己在朦朦胧胧的虚幻中咬着牙低声回应着。她仿佛在做一件错事，可作为拉曼却领的总督，什么能够被称为错事呢？桑丘三步并两步地跨步上前，猛地抄起地上装满鲜血的红酒杯一口灌入嘴中，摔下辈子后又小心翼翼地抬头去亲吻堂吉诃德，将那些香醇的液体渡入他的口中，唇舌相接，却并不含有多少情欲。桑丘亲过堂吉诃德泛起死皮的唇瓣，又吻上他嘴边的皱纹，一路向上，唇珠碰到了头盔向下延伸的金饰，冰冷的触感令桑丘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唇上迅速传递到她的头顶与脚尖，好似周身发麻……桑丘未来靠在堂吉诃德怀中时、半夜在床上狠狠抓紧用指甲抠挖下自己心口时，常常不可避免地想，如果那时能保持一些理智，或许一切都还没有那么糟。

家族不会死去，父亲也不会死去，不安又可怕的明天仍旧能被这些温暖所填补，哪怕日日夜夜担忧着拉曼却领地外那一点点代表人类的火光，咬下一个个嘶吼着走入城堡的血袋，在这些面前都是……

可桑丘没能在亲吻堂吉诃德的当时将这样的话想下去，只是满脑子的怒吼与质疑，痛苦与不解，只要堂吉诃德去回答她在饱血后仅仅是作为桑丘的本能：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到底是否后了悔，要再做一次选择？

于是她将拇指伸入了曼布里诺头盔之下的缝隙里，再一提，把那稳定而岌岌可危的一切都翘了开了。

桑丘正在做着噩梦。

堂吉诃德被耳边不安的沉重呼吸声带离了睡梦，他起身看向桑丘，对方在朦胧的月色下面色苍白而痛苦地喘息着，偏向一侧的脸上满是细密的冷汗，死死咬紧牙关却仍从齿缝里漏出几缕代表着绝望的哀叹，眉头紧紧皱着，如果桑丘的手还在的话，想必是要抓向胸口或是被单吧。

堂吉诃德在心里想着，过去他从摩天轮上下来之后并非第一时间就将桑丘用硬血做成了人棍，而只是将她困住后大步踏向城堡，瞥眼看见玻璃上倒映出自己那被曼布里诺头盔刻下的皱纹伤痕也只是移开了目光。将近两百年的时间只让家族得到了满足的松懈，而未思考过过去对父亲不敬的恐惧与罪恶感仍埋藏于心底，以至于在慌乱中拔刀相向、在恐惧中迎接死亡，而未曾听过堂吉诃德去说一说哪怕一句话。

理发师作为计划的始作俑者是最先因恐惧与反抗死于堂吉诃德手下的高位眷属。他的平静似乎代表着太多不同的意思，理发师冒着冷汗去强撑着笑，或许他们都想放过对方，可最后都失败了。

堂吉诃德叹着气，说起来要这样去跪下望着他，撑着伞去瞪着他，挥着鞭子去落下泪地绞断自己的脖颈，这可不是堂吉诃德所希望看到的，可他也没有出言制止，哪怕如今摘下头盔的他能够命令着家族停下一切的举动。

桑丘大抵是梦见了那一天的情景？在桑丘破开堂吉诃德设下的硬血坚牢，持着长枪去抢着罗佳的尸体再度把枪刺向堂吉诃德之际，堂吉诃德不禁回想起了桑丘对他的问题：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说来也奇怪，那样看着桑丘向自己奔跑而来的身影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自己最爱的这名孩子以同样的影子将过去同一场战役里被敌人折断的长枪刺入他的胸口，不如说就算如此仍怀抱一丝希望的自己或许也只是一厢情愿地幻想在摔下马背之际，这双手也仍正拽紧着驽骍难得的缰绳。

堂吉诃德去将桑丘抱到怀里，刚一碰到她的肩膀，桑丘便猛地惊醒了过来，坐在堂吉诃德的怀里不断地喘息着，刘海与鬓发被冷汗浸得湿透，再一抬眼，便看到了父亲担心的眼神，只是那一刻梦境和现实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那一天桑丘被砍掉四肢后，姊妹的尸体摔落在地，她凭着饱血的优势去再生与对抗，结果也只是落败在堂吉诃德的手下——过去她带领极度虚弱的家族也只能在父亲戴着头盔又因制作驽骍难得而失去大部分血液的情况下拼个两败俱伤的鱼死网破，如今虽是饱血状态可想要战胜父亲却也是无稽之谈。桑丘无意间瞥见神父已再无生气的眼睛，他的眼含着痛苦，嘴角却是勾起来的，曾在祈祷室中所言不孝之举终会迎来报应……那便是这一天了。

桑丘抬头去看担忧而平静望着自己的父亲，无法去说更多的一切，只是再举起硬血去挡住父亲投来的长枪，仿佛一切终于要得到解脱。

桑丘面色铁青地垂下眼，眼下深刻的青黑衬得她更为凄惨，她过去也是如此在重压下垂下头，再醒来时一切都那样好，熟悉的城堡与床榻，几名家族维持着清洁工作，她恍惚地从床上下去，走到门口前踉跄两步，便光着脚一路跑到大厅，看见堂吉诃德坐在那柄熟悉的王座上看着某本被她收起来的书，身边没有罗佳，也没有奥提斯与格里高尔。桑丘见到堂吉诃德笑着跟她打招呼，要她和自己共进早餐，说着没想到她醒这样快。

桑丘这才醍醐灌顶般地意识到：堂吉诃德仍旧没有选择家族。而自己不仅背叛了堂吉诃德，也背叛了家族。自此两份罪孽将桑丘裹挟在中间，日日夜夜被刺穿父亲与姊妹家族尸体填满的梦境撕开了头脑，痛苦与绝望带着曾经许下的誓言与责任化为一腔又一腔的呕吐物，成为了一个又一个永不消散的鬼魂，要控制着桑丘去扯下自己的手脚与心脏，把得到过的温暖尽数退还，重新坠回火焰也无法驱散的寒冷之中。

她猛地撞上大厅高耸立着的柱子，将硬血装饰也碰倒在地，紧紧捂住嘴去抑制作呕的反应，却最终失败，只在浑浑噩噩地又度过数不清的几天后，堂吉诃德抚摸过桑丘自己抓出刺伤的种种痕迹后，砍下了桑丘的四肢，在她疼得大脑一片空白之际用硬血封住了断面——哪怕在这之后桑丘完全可以自行重新将肢体复生，可她却是一次都没这样做过。

桑丘、桑丘。

堂吉诃德捧起她的脸去亲吻上她的眼睛，嘴里轻轻呼唤着桑丘的名字。这样长的时间下来，堂吉诃德倒也已经明白了该如何去安慰桑丘，令对方熟悉的温暖贴在脸上与颈侧，过近的距离让桑丘短暂地放空了大脑，好一会才回过神，在堂吉诃德的注视下慢慢喊着父亲，这下桑丘才算是清醒过来了，她微微皱着眉，并不愿意去跟堂吉诃德说自己梦到了什么，瞥眼只看见床单被自己冒的汗浸湿了一些，硬血的锐利也戳开了几个洞，她叹了口气，提醒堂吉诃德下次不要再把自己放在他的床上了，几乎每天都要更换新的床单。堂吉诃德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浅笑着去亲了亲桑丘那淤青与红痕还留有一些痕迹的脖颈，一路亲到了她的耳下，再亲一亲耳垂，桑丘便是无奈而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堂吉诃德，顺从地在他顺着下颌亲上自己的嘴角时，稍稍侧过脸回敬了这个吻。

桑丘在性爱中沉默而忍耐，她从不去对堂吉诃德主动说一句话，只是回应着堂吉诃德询问的话语，便是也没有在堂吉诃德勒住她的脖颈，用力摁压下她的口鼻与小腹时发现自己的痴态——或许是因为被惩罚的甘之如饴，也或许是因为心中如此长久的折磨对桑丘来说并非必须要避开的话题，总之每当他们结束一场近乎于凌虐的性爱之后，桑丘的状态似乎总会变得比平常好上一些，至少不会因精神的折磨在床上呕吐着哀嚎，睡在堂吉诃德的身边时也能稍微地松开眉头度过还算轻松的几个小时睡眠而不被噩梦侵扰……堂吉诃德对此总觉得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在事后去将桑丘抱在怀里，而桑丘也仍旧一言不发。

她被堂吉诃德用手臂勒过脖颈锁住喉咙压在身下，桑丘的身型实在太小，以至于堂吉诃德单手就能如此操作。她剧烈地喘息着，头晕目眩地大张开嘴本能地想要得到更多的空气，紧缩的咽喉却硬生生将那些赖以生存的基础挤出体外，她的嘴边依然溢满口水，涕水与鼻血一同自鼻腔内流出，拉出血线爬满了桑丘的下半张脸，微弱呼吸里咬牙切齿的挤压令牙龈也冒出血液，从嘴角流下，生理性的眼泪冲刷过泛出紫青的脸庞，桑丘漂亮的红色眼睛在迷蒙的颤抖中渐渐上翻，她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扯开堂吉诃德的手臂，却忘记了自己如今连双手也不曾拥有的事实，随着肩膀无助的扭动只能任由自己窒息的现实一点点逼近，微微扭动的脖颈被死死压住血管与气管，桑丘只觉得心跳剧烈得震上了大脑，除此外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死亡在临近。

可堂吉诃德只是微微皱着眉珍重地吻了一吻桑丘的头顶，她冗长的金色长发爬满了整个后背，堂吉诃德只好用空余的手去拨开它们，好让那些发丝不会随着身上的汗液爬上各自的皮肤惹来阵阵烦闷，接着他稍微侧过身，将那边空余的手探入了桑丘的下身，那地早已湿润，只要解开裤装的扣子往里一探，就能摸到满手的湿润，毕竟桑丘早已习惯了在这样的状态下与堂吉诃德做爱，只在最初的几次时因不适应又反应太强而被撕裂或是顶得作呕。

可无论如何堂吉诃德的尺寸对于桑丘来说并不轻松，每次都要顶出桑丘小腹上的突起。他又多抚摸了几次桑丘的小穴帮着做着润滑，可桑丘此刻早已是在窒息濒死的边缘，心理与下身的快感与痛苦融为一体，从阴蒂与小腹猛蹿上她的全身，可失去了四肢便如同少了一份将快感抒发出去的能力，桑丘便是浑身难耐地蹭上堂吉诃德的胸腹，所幸堂吉诃德将那件串满金链的嗑人衬衫脱了下来，只剩一件白色内衬，否则桑丘便是要在背后多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虽然她如今并不在意这些小小的伤痕，只是紧紧靠着堂吉诃德在濒死的快感中狠狠地潮吹了一次，桑丘绷紧猛缩的腰部靠在堂吉诃德身上僵硬地缴着劲，小穴喷出大量的体液，又随着潮吹的渐渐结束慢慢弯起了腰。

堂吉诃德迅速地松开手，桑丘便如同将要溺死之人一般不停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堂吉诃德皱着眉，性事的兴奋令他也冒出几层汗，松开的手去将桑丘凄惨的脸给温柔地扭过来了一些，亲吻、舔舐，堂吉诃德将桑丘脸上的血给亲了几下，又给桑丘拉起袖子擦了擦鼻血与口水，调侃着桑丘，说这可真算不上好吃。桑丘在迷迷糊糊中慢慢回过神，听到之后也只是不置可否地说着毕竟是带病之血……若您觉得味道很好才是出了问题。

桑丘说着，不知堂吉诃德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将自己翻了过来，扶着腰又将手卡到桑丘的颈下，惹得桑丘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干渴的唾沫，接着便听到堂吉诃德温温和和地朝她说道：桑丘，有别的需求可以直接说出来。

桑丘愣了一下，却只是又瞥开了眼，过去他们之间从不用做这样的提醒，自己其实倒也并非事事隐瞒的性格，只是如今却不大一样了，不管是从父亲被那些荒谬的故事所吸引，还是自己背叛父亲，又或者是……自己背叛家族的那一天，他们之间已然多了一层无法言说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一层墙，而她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还是从什么时候加深了这样的隔阂——于是桑丘只是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摇了摇头，得到堂吉诃德叹气一般的肯定回应后，便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窒息是最简单的惩罚方式，可更让桑丘感到痛苦的却是正正面对着父亲那张看不出多有笑意，同时也几乎布满了刻痕与伤疤的脸。她只觉得恐惧与愤恨，苦痛在心头萦绕，以至于她的脸色红一会白一会地变换，情绪随着不知名的回忆冲上大脑，这下堂吉诃德能更清楚地看到桑丘的脸是如何痛苦地一点点陷入濒死，嘴角溢出鲜血与白沫，鼻血也再度慢慢地流了下来。他稍稍直起身，将桑丘的头掐着脖子半摁上床头，接着便用另一边手卡着桑丘的腰，将早已勃起的性器对准桑丘已然彻底湿润的小穴后猛地将整根阴茎插了进去，囊袋与阴毛直直撞上桑丘的身体，他看见桑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泛紫，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眼睛上翻，舌头也吐了出来，她想喊着父亲稍微松一松手，却完全无法发出声音，刚刚窒息潮吹过一次的桑丘已经失去了更多的力气，更何况她在神智不清后因为不稳定的休息与人棍的身体从未参与过父亲默许开放的拉曼却领狩猎，只在窗边听着自己在过去录下的下午六点的广播音响，在父亲终于放下她也收起手里的某本书时才会饮用一两杯血液——桑丘在那次饱血的意外后便再无法纵容自己用以同样的方式来逃避思考。

于是桑丘只得不停地在混乱的脑子里重复着承受，她只要想往旁边什么地方都好地看一看，就会在眼前不断发黑的痛苦里望见堂吉诃德那双温柔又无情的眼，再一低头看见的便是自己摇晃的胸部和被父亲阴茎高高顶几乎到胃部的突起。胃痉挛？还是大脑缺氧？桑丘嘴边的白沫越冒越多，喉咙里反胃作呕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崩溃地撇过头想要得到呼吸与释放的权利，可堂吉诃德只是有节奏地时不时松一松手，又再度掐紧，他喘着气，被汗浸湿的发丝垂下到桑丘的脸上，却不知该对桑丘说一些什么安慰的话，毕竟如今如此这样对待桑丘的正是他，无论是过去希望她能更开心地管理家族，还是如今希望她的状态能更好一些，似乎都起了反效果，一而再的挫败令堂吉诃德面对桑丘都少了些底气，只好去贴着桑丘的耳边唤一唤她的名字，只能叫她多忍耐一些——接着堂吉诃德猛地将桑丘的头摁进怀里，用腿将桑丘的下身顶住，大力地抽插起来，桑丘痛苦地扬起头，尖锐而断断续续的气音里勉勉强强能听出哭喊着父亲的词汇，她挣扎着瞪大眼睛，小穴被操弄得生疼发麻，却也爽快无比，再一下、两下、三下，桑丘猛地感觉到自己的子宫被堂吉诃德的龟头狠狠地撞了开来，她猛地咳出血，鼻血也流出更多，眼泪如同失禁一般冲刷而下，尿道却是在潮吹后喷出一道浅黄色的细流。堂吉诃德皱着眉听着桑丘崩溃的的哭喊，终于是心疼地松开了一直掐着她脖子的手，桑丘想要立刻侧过身吐出来，可她没有手的施力，正巧堂吉诃德又是一记猛撞上她的子宫壁，几乎深入到胃部的感触令桑丘立刻呕出了血与胃液，呕吐物混着不明显的腥臭在桑丘的脸上开出了一朵极为凄惨艳丽的花，堂吉诃德原想立刻帮着桑丘侧过身，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好立刻补上帮助，同时将桑丘也侧过身换成了侧入的姿势。

可桑丘的状态实在是不够好，她撕心裂肺地呕吐着，却也在拼命地想要补回失去的氧气，于是在呼吸时又会呛到自己，惹得心脏与大脑都疼得发紧地在体内崩溃着，只让桑丘觉得痛不欲生。堂吉诃德帮着桑丘拍着后背、顺着胸口的气，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桑丘的内里也还在紧紧夹着他高潮着，有时堂吉诃德会想这样的“惩罚”真的会让桑丘好受吗，可事实正是如此，堂吉诃德也只能无奈地继续下去。

毕竟堂吉诃德不可能答应桑丘的另一个请求——桑丘还没彻底缓过来，就重新将头侧了回来，狂热又满是崩溃的视线投向堂吉诃德，眼泪不停地涌出，这样的桑丘，这样早已在过去那日大厅上彻底的失心疯，到如今只是苦苦支撑着咽下满腹的罪恶感与寒冷的桑丘失去了四肢，于是无法去拉动堂吉诃德的衣袖，无法去拔起长枪威胁堂吉诃德的出手，否则她就要用尽各种方式来对着堂吉诃德说着而不仅仅以语言表达那唯一的请求：

“父亲、父亲……我会承担起一切的责任，无论是您的，还是家族的。您……杀了我吧。”

堂吉诃德无法答应桑丘的请求。无论是过去桑丘在大厅当着堂吉诃德的面用硬血扎穿了自己的头，还是在此之前桑丘仍保留四肢时扯动了堂吉诃德小拇指，还是现在于性爱中癫狂的低喃，堂吉诃德都只是拒绝了桑丘的请求。

他伸手抚摸向桑丘的侧脸，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下腰去用侧脸贴上桑丘伤痕累累的脖颈，听见这之下血脉喷播的声音，而后单手掐住桑丘的腰部，另一只手不断施加压力到桑丘的小腹之上，甚至于能隔着皮肤去摸到内里的内容物，可堂吉诃德只是缓慢地动着，在好半晌的沉默后才对桑丘说：

“和我一起去冒险吧，桑丘。”堂吉诃德不顾桑丘猛然僵硬的身体，一口咬下桑丘的喉口，尖牙狠狠刺穿着桑丘的血管与气管，下身猛力地抽动起来，却又将桑丘的小腹摁压出一块块的淤青。

桑丘被抽插得痛不欲生，她眼前闪过许多不同颜色的方框，喉咙含着的哀嚎与质问被封印在堂吉诃德的尖牙之下，拼尽全力也只能挤出几缕漏气的破音，桑丘只觉得全身的冰冷，血泪自眼角涌下，却和喉咙喷涌而出的带病之血融在一起，在桑丘的喉咙结出一簇又一簇的硬血花。

堂吉诃德直起腰，他只要将桑丘抱在怀里，以提醒的差距便再没有旁人能看出来他怀里还拥着个其他的人，说起来桑丘过去总要反驳着他的好点子要着他闭嘴，如今却是他不愿去听桑丘那句听着生厌的话——多稀奇，过去他可多希望站在他身边的桑丘多听他再说说几句话、几段故事、几个想法，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披散的金色长发不再同过去那般随着风向他奔来，而是如同枯草一般四散，掩盖了一切的思绪。

于是要在如今再度做出改变了。堂吉诃德在心里想——他许久没有这样想过了——可他仍认为只有克服艰难与危险，才能算是一段佳话。

桑丘不再能够说话，面如死灰地被堂吉诃德抱在怀里抽插着小穴，而堂吉诃德只是挽开了她的长发，一边慢慢操弄着桑丘一边低声畅想着将要发生的未来。

“……我们去找解决血魔渴血本能的办法吧，桑丘。会去到不同的巢，接触许许多多的收尾人。”

“我曾在书上读到过许许多多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当然，我冒险时也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众多冒险……”

“桑丘，我会带你走的。等一切结束了，再回到拉曼却领来吧。”

堂吉诃德最后吻了一吻桑丘的唇角，抵着桑丘的子宫内壁射了精。浓厚的精液冲刷着桑丘的甬道，堂吉诃德拔出时也因为射得太深而暂且无法流出，可桑丘如今是说不出话了，她只是被堂吉诃德抱在怀里，靠在堂吉诃德胸膛上，眼泪干涸后只剩下抹不掉的泪痕，金发依旧披散着，将她的一切，都包裹在其中，拥在堂吉诃德的怀里。

桑丘张了张嘴，而后又回归了沉默。她只是无比疲惫地、疲惫地阖上了眼，想着：或许这就是报应，便是自己这彻彻底底戴罪者不得不承受的……罪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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