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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 chapter9 薄暮纯白

小说:纯白 2025-10-24 19:02 5hhhhh 1890 ℃

自从夜里醒来之后我就再也没睡着过。

一半是因为过于兴奋,一半是因为天本来就快亮了。

相比头发杂乱、哈欠连连的我,一夜之间退烧痊愈的蓝狼倒显得生龙活虎。

所以我改变主意准备今天就带他去搞药。

在上车之前,蓝狼递过来一只纸杯。

我随意抿了一口,速溶的廉价感与极度的苦涩立刻让我在呲牙咧嘴中杜绝了疲劳驾驶的可能性。

(卫泽)按他们缉毒局的规矩,你这算毒杀同僚未遂,视同叛变。

狼轻笑着,收回了搭在车窗框上的爪掌,打开车门坐进了我的后视镜里。

(米格尔)至少我平常都喝这个的。

(卫泽)你喝这个还不如喝点果汁。

狼耸了耸肩。

(米格尔)没办法,超市里的工作太无聊了,不喝的话我估计得在岗位上睡过去。

(卫泽)……

(卫泽)车没油了,我们得先去加油。

我导航到了最近的加油站。

在自助服务机上简单地操作之后,我回到了车上。

我想87号的汽油足够应付这辆车的消耗了——当然选择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它的读音马格纳与那条德牧的名字相近。

车后座空空如也,我透过车玻璃四处寻找蓝狼的身影,最终在不远处找到了表情像吃了过期罐头一样的蓝狼。

(卫泽)你对汽油过敏吗?

(米格尔)不,我不喜欢柴油的气味。

我耸了耸肩,指了指车,示意他油已经加好了。

头晕的狼晃悠晃悠地过来了。

(卫泽)哦,等下,我得先去买瓶水。

于是头晕的狼又晃悠晃悠地跟着我走进加油站的便利店。

收银的小黑狼从一进门就惊讶地盯着蓝狼看,我甚至怀疑他是怕蓝狼随时会吐出来——但他的表现也没那么严重吧。

知道他机械地完成收银,我拿着水离开时,他还在不礼貌地盯着丝毫不介意的蓝狼。

于是我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有多不得体,并将目光挪开。

我们几乎耗费了整个上午在无聊的公路上,但至少它并不拥堵,好歹能使我在开始疲劳驾驶之前到达目的地。

CAPASITS中心的消毒水味几乎要从空气中溢出来,但在一个与传染病强相关的场所,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蓝狼的情绪自从进了门就变得很低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更灵敏的嗅觉难以忍耐消毒水的气味。

(卫泽)那你去挂号吧,我在这休息会。

狼点了点头,随着零散的人流朝队伍末尾走去。

现在我终于能阖眼休息一会了。

(米格尔)呃……你还醒着吗?

我只能不情愿地睁开眼。

(卫泽)什么事?

(米格尔)我没有医疗保险——之前都是去私立医院的。

(卫泽)药不是免费的吗?

(米格尔)但检测要钱。

我被气笑了。

(卫泽)那群庸医不会看你的病历吗?这还需要什么检测。

(米格尔)现在得不出检测报告的话他们不会给我开药的。

看着狼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但很快便后悔这样做了。

我随手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

(卫泽)多出来的就作为之后我们活动的应急吧。

狼不好意思地舔了舔胸前的毛,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会还的”,然后返回了队伍的末尾。

我换了个姿势,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继续休息。

坦白来讲,我向来不认为艾滋是一个大病。

艾滋病的潜伏期长达8到十年,再加上两到三年的病发期,哪怕不经过治疗也可以活十年之久。

更别提对于狼兽人来说这一数字还得再加五年。

而经过治疗幸运的CD4细胞数目将与常人无异,只不过负担转嫁到了肝脏上;而不幸运的也能多活个许多年,只是失去了常人生命中衰老的部分,又多添了几年病床上的日子罢了。

或许不久之后我便会因行动需要而离开,或单纯是世事的偶然,致使与蓝狼再无相见的机会。

坦白来讲,他治与不治与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区别,我需要的只是他活过我对他的体温腻烦的那一天,而这易如反掌。

但我也更乐于看到他可以晚些变得和那些躺在楼上身患绝症的人一样,成天在恐惧中担忧病魔何时夺走自己的性命;我更乐于看到他脸上见到我时的笑容留的更久一些;我更乐于看到他还有意愿寻求希望。

这样看来,我大概也算在“善良”之列吧。

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葬送在我的枪下的人之中并不乏身患绝症铤而走险的病弱、不谙世事为人利用的幼崽、忠心护主螳臂当车的蠢货,但他们都没有像蓝狼一样得到我的仁慈。

除了某些弃之可惜却又食之不能的雄性,我甚至几乎未曾犹豫过。

而蓝狼仅是因为与我立场一致,便在一众与之情况相似的可怜虫中脱颖而出。

成为——

(尖叫声、爆炸声)

(卫泽)什么?怎么回事?

嘈杂而尖锐的声音让我在醒来时比睡前更加头晕目眩,空气中呛人的烟尘在火光中恣意飞舞。

我撕开内衣,用破碎的布料掩住口鼻。

妈的,我根本不认识路!

我只能盲目地跟着人群朝不知道什么方向走去,纷杂的脚步声,沉闷的呼吸声,微弱的啜泣声,我跻身于这样的拥挤的楼道。

操了!米格尔还在楼上!

我猛地转身,却和身后的浣熊撞了个满怀。

顾不得疼痛,我试图逆着人流折返回去,但那只该死的浣熊推搡着,以体型优势迫使我倒退。

(卫泽)让我回去……

浣熊咕噜了一下,不知道骂了句什么,反正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反而还用力推了我一把,让我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卫泽)滚开!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颤抖地握着枪管,握把底沾上了血。

浣熊捂着被砸中的侧脸,躺在几个被波及的倒霉蛋的身上,倒是柳暗花明恰好让出一条路来,我趁机拾级而上。

身后传来了愤怒的咆哮声,但我没兴趣去确认。

刚刚休息前蓝狼去了更上一层,而刚刚我往下走了一层,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应该没法走两层的楼梯。

希望他还在楼上。

不,希望他已经去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尝试给他打电话,但在高温下那只本就卡得要命的手机此时彻底变成了砖块。

四楼的火势比想象中的要大,炽热的火舌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办公桌、接诊台上跃动,走廊两边木质的门也攀上了火苗。

我捂严口鼻破开热浪,朝更深处推进。

好想吐,稀薄的氧气将休息不足导致的心悸进一步放大,浓烟中各种东西燃烧产生的气味熏得我睁不开眼睛。

忽然我听到走廊的尽头隐约传来嬉笑声。

我心头一紧,没有正常人会在火堆里笑得出来。

继续往前摸,火光中逐渐出现了三个身影,两个拿着枪,一个拿着一块折断的木板狠狠砸下,木板落下的地方的正是半跪在地上被绑着的米格尔。

妈的!

我迅速掏出枪连开三枪,两个拿着枪的杂种应声倒地,剩下的一个慌忙地想拔枪,却只比他的同伴多活了半秒。

我帮嘴角还流着血的蓝狼松了绑,又从尸体上扯下两副防毒面具带上。

(米格尔)谢了……我真以为我就要死这了。

(卫泽)少说话,省点氧气。

(米格尔)他们是克利伯之前的手下。

(卫泽)他们要杀你怎么搞这么大动静,还要点一场火?

蓝狼摇了摇头,呼出的水汽模糊了防毒面具的塑料。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响,流弹击碎了玻璃,发出刺耳的响声。

(卫泽)楼下还有。

(米格尔)我看过了,这栋楼四方结构,有两处楼梯,但从任何一边下去都会被他们发现——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卫泽)你听着,我会尝试用这里的材料做一个远程击发装置,我会让它在一侧楼梯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唔!

蓝狼一把将我像抱一只幼崽一样抱了起来,朝走廊反方向奔去。

(米格尔)来不及了,他们已经上来了。

我选择相信他,狼的耳朵毕竟比人的好使。

(卫泽)你就非得用这个姿势吗?克利伯应该教过你背伤员的姿势吧。

(米格尔)那个姿势你会很难受。

我很想少说些没用的话,以让蓝狼多保存些体力,但……

(卫泽)前面没路了!

蓝狼纵身一跃,在空中调转方向护住我,同时用背部硬生生地撞开了双层的窗户玻璃。

之后则是骤然的失重与下坠感,在极速下落的过程中,由于肾上腺素的加持我甚至可以看清几滴血珠在我脸侧飞过,渐行渐远。

(米格尔)喀哈!

蓝狼结结实实地摔在阳台坚硬的表面,背部的皮毛插着几簇玻璃渣,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卫泽)米格尔!

蓝狼艰难地呼吸着,气管似乎被血呛住了,在一次艰难的吞咽后,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了些,但仍然没有站起来的迹象。

(卫泽)坚持住,我们必须转移!

我掏出枪,架住了来时的窗口,打碎了一个追兵的脑壳,然后费力地将蓝狼拖到一个堪堪作为掩体的空调外机后。

(米格尔)……!

(卫泽)什么?

我把耳朵凑到蓝狼耳边,却得到了一句让我心骤然沉下的话。

(米格尔)我……动不了了,你快走……

(卫泽)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卫泽)我们会活下来的,会的。

说着说着我鼻子一酸,用力咬住嘴角才勉强抑制住沮丧的表露,一种和马格南在一起时哪怕无数次陷入绝境也不曾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每次有危险都是为了任务,带着仇恨,带着怨愤,将自己的生命无数次在枪口上随意挥霍。

但现在,我只想活下去,带着那条蓝色皮毛的狼。

(米格尔)把我……交出去,换你……活……

我将食指轻轻抵在蓝狼的吻前。

(卫泽)嘘……别说傻话,他们不会那么仁慈。我已经给马格南发了紧急通知了,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

我担忧地看了一眼根本没法开机的手机,但立刻又将注意力放回到窗口上。

我不知道这样骗他能不能算作“善意的谎言”,或许在看到我打光弹夹里最后一颗子弹之后被枪指着,亦或者中弹倒在他身边再没法起来时,他会比现在更加难受。

但我是自私的,我没有在乎过他的想法,我只是不想他在我之前死去而已,痛苦只会由幸存者承担。

老实说,我现在应该庆幸楼上的人没有任何战术道具,我面前的掩体也够厚,我的枪法也够用,才能还在这勉强僵持。

蓝狼挣扎着想把头埋向我的膝侧,却无力地从我大腿上滑落下来。

于是我调整了一个姿势,方便他靠的更近。

他口鼻流出的血染红了我的便装裤,为它单调的颜色作了一些该死的点缀。

(米格尔)好可惜啊,我还想和你一起干更多事情呢……

(卫泽)那就别死,我答应你,活下来,想干什么都可以。

蓝狼冲着我微笑,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清晨,他像只忙碌了一整晚作出了丰足的成果的幼崽一样,吐着舌头咧嘴笑着趴在我的胸前索求我的称赞和爱抚。

但此刻的他绝没有那时的好看,因为他的牙齿上沾着血。

血……

……米格尔。

一条鬣狗小心地探头看了我一眼,却连枪都没摆稳就畏惧地缩了回去。

但我因此打出了枪里的最后两枚子弹。

听到我手中的枪空仓时击锤的咔咔声,鬣狗表情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我泄愤似的把枪砸在一边,缩回掩体掏出匕首。

用人类的身体和一把匕首去对抗至少三个持枪的大体型兽人,这就是我现在准备做的。

一个东西从我身后飞向那个窗口,砸在窗框上,发出一声金属的撞击声,下一秒便在室内爆炸。

碎砖块,瓦砾,尘土,被炸塌了半截的墙,甚至还有一只带着一块头皮的带斑点的耳朵轮到我身旁。

我惊愕地回过头去,一团再熟悉不过的褐色与浅黄色交织的皮毛刚好落在我身边,他前后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开口了。

(马格南)你怎么在这?

德牧的语气里带着怒意,但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他争辩。

(卫泽)是“我们”——我是带米格尔来看病的,但克利伯的残部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在这里纵火并试图绑架米格尔。

(马格南)是克利伯残部吗?我接到通知是萨诺纵的火。

(卫泽)呃……这个之后再想,现在必须先救米格尔。

德牧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蓝狼,俯下身查看他的伤情。

(马格南)他哪里中弹了?

(卫泽)没中弹,是从那个窗户坠落导致的。

(马格南)那点高度摔下来摔成这样?他是纸糊的吗?

(卫泽)他是……为了救我,把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才成这样的。

(卫泽)所以,快些救他吧,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挥霍。

德牧的神色收敛了几分,碧绿色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凝重。

他将狼慢慢托起,小心地纵身越到更低的一处集装箱上,然后稳稳落到地面。

(马格南)他这是肺挫伤,我担心他肋骨还骨折了。

德牧掏出来一只车钥匙,指了指远处的马路边。

(马格南)后备箱里有医疗箱,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很快救护车和消防队就会赶到,我现在先得进去给那些萨诺的混蛋开开脑壳。

我点了点头,德牧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向火光中奔去。

我清理完蓝狼气管中的淤血,为他插上氧气袋。

至于肋骨折断与否我无法检查,也没有足够的医疗技能为他处理,唯一能做的只是为他装上一条弹性胸带。

止痛药只有布洛芬,虽然作用微乎其微而且他还处于昏迷之中,但至少聊胜于无。

等他醒来再让他吃吧。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直到那些车停在比马格南的车更近的地方。

(卫泽)这里……

(卫泽)咳。

(卫泽)这里!

我挥动手臂,声嘶力竭地呼唤从救护车上抬着担架下来的人。

他们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我迎上去,把米格尔的情况和可能的受伤一五一十地告诉正在把蓝狼挪到担架上的人,尽管他们甚至没有看过我一眼,只是迅速地完成了他们的工作。

或许告诉他们这些本就没有任何帮助。

送走了蓝狼,此时残破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仅剩我一人,我怅然若失地慢慢由着力气的抽离而蹲下,喉咙像是被人堵住了一般难受。

我这时才听清时不时的枪声和偶尔或大或小的爆炸声有多清晰。

它们在告诉我,这栋楼里还有多少该死的混账。

(卫泽)我要把他们……

(卫泽)……全部杀光!

(转场,马格南换弹)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当然,你要说他是小鸡小鸭之类的也行。

小兔子身边有两个狗狗朋友,一条蓝的,一条褐黄的,小兔子的工作碰巧与他们密切相关。

小兔子在工作时总是很懂得如何保全自己,他足智多谋,游走于各个任务之间,却极少会使自己陷入囹圄。

但他却在某些微不足道的地方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为了发泄欲望想留不久前还与自己爪牙相向的大老虎活口;百般关心一个见过没几面的恶龙的附庸甚至为此承担染上疫病的风险。

(换弹完成)

枪响,一朵血花在躲在对面箱子后的鳄鱼的面门绽放,挪动身子,送另一个箱子后的蜥蜴去见他的同伴。

(缩回掩体)

我很想断论他是出于性瘾而做出这些行为,但他显然能够通过更少的代价换取比这更优质的性资源。

又或许是因为远水解不了近渴,但在休假时他也没有一如往常地把酒吧那些健壮的货尝个遍。

楼梯方向在一阵激烈的对射后突然变成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过于沉重,数量也不对。

阿尔法小队已经阵亡了吗?他们干什么吃的!

脚步越来越近了,我必须转移。

我往楼梯口丢出一颗烟雾弹,准备从另一侧楼梯突破。

拉开拉环的烟雾弹在地上弹了一下,直溜溜地从楼梯间的缝隙掉了下去,至少两秒后才听到它铿然坠地的声响。

坏了,我就带了一个烟雾弹。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看住楼梯口,一边缓慢地向后推却。

脚步越来越近了。

在为首的那头犀牛探出头的一瞬间,楼道突然迸射出强光和巨响,哪怕是我也略有波及。

紧接着就是连贯的枪声,这让楼道里的敌人乱成一团。

我也从掩体后脱出,以点射持续压制门后的敌人,与楼下的人联合,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卫泽)马格南,是我。

在从门后探出头前,援兵先报上了身份。

我愣了一下,涌到嘴边一堆对阿尔法小队的指责又咽了回去,到最后只是化为一声轻叹。

(马格南)还是你靠谱啊。

我搓了搓爪掌,又补上一句。

(马格南)怎么不去医院陪病号?

(卫泽)那没有意义,我又帮不上忙。

(卫泽)倒是你,我没来的话你得有一场恶战吧。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马格南)谢了,很高兴你能够及时赶到。

(卫泽)现在战况如何?

我摊了摊爪掌。

(马格南)如你所见,楼下那个小队应该是战死了,我们只剩两支小队和几个像我们这样的游离干员。

(卫泽)他们没死,他们逃了,我亲眼看见他们跑出建筑了。

(马格南)逃了?!

我几乎是要咆哮出来,一拳砸在旁边的柜子上,薄薄的铁皮立刻凹陷下一个拳头的形状。

(马格南)他们怎么敢逃?他们不怕上军事法庭吗!

人类耸了耸肩。

(卫泽)总之一整支小队跑出去了——你们总共出了多少人?

(马格南)就三支小队,刚刚的阿尔法小队,在外围支援的布拉沃小队,和从外围翻越到顶楼自上而下的查理小队。

(卫泽)那我们往上推进吧。

(马格南)不,我们势单力薄,没有在下方的阿尔法小队作为支点,我们很容易陷入我刚才的困境。

(马格南)我们现在应该先去找布拉沃小队说明情况,并要求他们支援。

我掏出对讲机,但被一只无毛的手掌盖在了上面。

(卫泽)不用叫他们过来,我要亲手把他们弄死。

我有些意外,卫泽有许多奇怪的癖好,但以杀人为乐或追求刺激显然不在此列。

(马格南)因为他们弄伤了米格尔?

(卫泽)对。

(马格南)那你更应该去医院陪着他,“复仇本身并没有意义”,这句话不是你对我说的吗?

人类苦笑了一下。

(卫泽)你遵从这句话了吗?

(卫泽)我现在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蠢。

(卫泽)当你最亲近的人们在枪口下生命受到威胁时,你却只能告诉自己“复仇本身并没有意义”,以此来息事宁人、减少损失?

(卫泽)去他妈的!那根本就不是损失,那是一个成本,一个让伤害过你亲近的人的混蛋消失的必要的代价!

(马格南)嘿,嘿,冷静点,小心氧气袋不够用了。

人类冷哼了一声。

(卫泽)足够用到我把这栋楼清理干净了。

(马格南)你要是真有那个能耐就好了。

我们将这一层排查干净,然后继续向上推进。

不锈钢的扶手在高温下几乎要融化开来,墙壁也变得焦黑,时不时掉落残渣与碎屑。

上层的楼梯也传来脚步声,逐渐向下。

我握紧了枪,藏在拐角后听着脚步判断对方的方位,在第一个人大致转过拐角时探身出掩体。

(马格南)操!

在看到那对毛茸茸的熊耳朵的时候,我几乎是用另一块扭曲的肌肉强行掰开了差点扣下扳机的爪子,枪也由于爪掌的痉挛掉落到地上。

在我缩回掩体的下一瞬间,一枚子弹砸碎了我身边的瓷砖。

(马格南)是我,鲍勃,自己人!

(鲍勃)妈的,你吓死我了。

(马格南)怎么回事?楼上应该还有很多萨诺才对,我们怎么这就碰面了?

(鲍勃)你确定……

头顶响起一声轻微的拉开拉环声,在场的一犬一熊立即噤声,耳朵也竖的笔直。

(马格南)卧倒!

我猛扑过去,裹挟着人类生生地撞到墙上,令我感到诧异的是,那只熊也扑过来用自己宽大的身体盖住了我。

当巨大的声响在狭窄的楼道里炸开时,我在晕眩和耳鸣中被强大的冲击波掀翻,几块带着棕色毛发的血肉飞到我眼前的地上,其中唯一分辨得出来形状的是一只熊爪。

人类从我身下爬出,摸索着找到他的枪。将它紧紧握在手中。

手雷是从上方丢下来的,我向上看去,发现一只杜宾正举枪瞄准着我,我想翻滚躲开,但力气似乎被抽走了。

身边响起一声枪响,一枚子弹洞穿了他的胸部,但同时他也射出了两发子弹,其中一发在我的肩上留下了一个流血的洞。

我闷哼了一声,晃了晃脑袋,抖掉身上棕熊的尸体抬起头。

嘴里流着血,估计是因为地面传来的冲击波震伤了内脏。

(卫泽)你还能拿起枪吗?

我对他的嗓音变得如此嘶哑感到惊讶。

我点了点头,但颤抖着拿起枪的爪掌给出了相反的回答。

人类叹了口气。

这对爪掌方才将他抬离地面,使他免受冲击波损伤,代价就是它们现在几乎失去了作战能力。

(卫泽)清点一下战斗力。

人类对着试图背起棕熊尸体的鬣狗发话,但得到的回应是对方怨恨的目光。

他在我和卫泽之间扫视了几回,最终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鬣狗)要不是队长和卡门那个叛徒交好,受到他的嘱托,他也不至于在这里死去!

我动了动嘴,想反驳他,但最后还是泄气了。

我不想再说更多没有意义的话。

(马格南)现在我们的战斗力被大幅削减,楼上还有若干敌人,比我们更熟悉这栋楼的构造,我们现在最好退出这栋楼,将情况报告给上面。

(马格南)只要我们还围着这栋楼,他们就逃不掉。

(鬣狗)要去你们去,你们也是叛逃的懦夫,我今天他妈的不死不休!

其他小队成员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想大喊一句,然后冲到楼上和萨诺爆了,但搀扶着我的人类的触感时刻提醒着我什么是最明智的选择。

(马格南)走吧,把这种情况如实汇报就行。

我们走过无数片变形的地板,扶过不知多少面焦黑的墙壁,跨过数个面目全非的尸体,终于站在了大门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鬣狗那张呲牙咧嘴的脸似乎还历历在目。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马格南)……妈的。

(卫泽)怎么了?

他们在给我们殿后。

他们出不来了。

我脱力地踉跄了一下,差点连带着搀扶着我的人类一起倒下去。

现在我感觉我的确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没做的懦夫了。

一出大门,我就迫不及待地摘下面罩,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但填充进我肺里的仍然是呛人、浑浊,甚至隐约带点血腥的气体。

我在远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其中一部分未曾谋面,一部分我只想冷眼相待,还有一部分我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的头拧下来。

(卡伦)他受伤了,医疗!

一条与我外表相似的雌性德牧快步走近试图搀扶我,但我冷漠地一把将她推开了。

药管所的许多干员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有的直接毫不掩饰地瞪着我,宣泄内心的不满。

吃瘪的雌性德牧倒是似乎并不介意,在被医护人员带离时,我看到她走向了刚刚一直在我身旁的人类。

妈的,她又想干什么?

(转场)

(???)任务辛苦了,卫泽先生。

突如其来的问候让我猝不及防,但在经过快速的思考后,我决定延续德牧对她的态度。

(卫泽)这个任务本就不是我的——倒是你们,里面还有一个小队在苦战,你们就在这看着?

雌性德牧耸了耸肩。

(???)他们现在大概死的差不多了,而且你这话该去质问边上那群人,药管所的干员可不跟你们缉毒局的干员一起行动。

(卫泽)简直不可理……

(爆炸声)

碎石飞溅,大楼的顶部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雌性德牧一只爪掌护在我身前,我立马把它拍开了。

我感觉我受了侮辱,好像我是只幼崽似的,但我敢打包票,我的作战能力至少和边上一众身形高大的兽人同一水准。

不久后,烟尘散去,一只浑身是血狐狸从窟窿里爬上了屋顶,无数支枪立即对准了他。

但他似乎毫不担心命陨当场,反而近乎癫狂地大笑着,挥舞着手中的东西。

我眯起眼睛,这才努力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一只鬣狗的头,隐约还能看到上面戴着缉毒局的耳机。

我握紧了拳头,直到关节也发出了悲痛的怒吼。

狐狸停止挥舞那颗离体的头颅,另一只爪子举起了扩音器。

(狐狸)听着,缉毒局的虫子们,当然还有药物管理所的废物,大概还有警卫队的?

(狐狸)无论如何,你们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不是吗?

(狐狸)许多年前,萨诺曾和许多洲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田园诗一般的时期,但最近你们却开始步步紧逼。

(狐狸)既然你们执意破坏这份平衡,那么萨诺自然也会礼尚往来。

(狐狸)你们的冒犯,将会化作萨诺复仇的火焰,燃烧整座城市,整个下加洲,乃至于——墨西哥的更多洲!

狐狸狂笑着,将鬣狗的头颅一掷而下,砸在地上溅出一片血泊。当头颅停止滚动时,吻部和整体的连接处已经折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狐狸满意地看了一眼他的杰作,纵身从楼的背面跳下。

(卫泽)妈的,为什么不开枪?

雌性德牧却漠不关心地耸了耸肩,好像地上那颗残破的部件属于一个和她无关的人。

或许她就是这么认为的呢?

(???)你不也没开枪。

(卫泽)那为什么你们在外面这么久却没占据楼的另一侧?

(???)很简单,打不过。我们来之前可不知道萨诺连装甲车都开来了。

(卫泽)那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重武器还在调来的路上,在他们把那些笨重的东西运来的时候,萨诺估计走的影子都不剩了。

(卫泽)这就是我们的嫉恶如仇、蒸蒸日上的药管所啊,大老远跑这来看了一场演讲,连枪都没开一发。

(???)你要知道,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干只是因为开战没有意义,而且你们不也有一支小队站在这里吗?至少我们把叛逃的那支小队处决了。

(卫泽)……另外两支小队都没了……

雌性德牧叹了口气。

(???)有着关于缉毒局的衰败和药管所的诞生,我必须让你了解更多。

(???)走吧,我们去找我弟弟,我后面的话也需要他听到,你也需要他对我的话作出解释。

(卫泽)你是他姐姐?

雌性德牧莞尔一笑。

(卡伦)是的,你可以叫我卡伦,卡伦·威廉姆斯,但请别问我马格南的名字,他已经不用那个名字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如临大敌的兽群已经陆续开始撤离,但仍有一些还在严阵以待。

(卡伦)走吧,接下来的事就不是我们管的了。

(卫泽)你们从一开始就没管过。

(卡伦)嘿,别这么刻薄,真正的战役还在后头呢。

我对她的辩解嗤之以鼻。

(卡伦)还记得那个提着脑袋在房顶大喊大叫的狐狸说的吗?这次就是一个挑衅,是萨诺……我估计还联合了别的卡特尔,目的是对政府进行施压。

(卫泽)这谁都能看出来。

雌性德牧纵身一跃,敏捷地跳进军车里,然后向我伸出手,我皱了皱眉,径自扶住车厢底翻身上车。

等下……我自己的车呢?

估计被炸了或者被残垣断壁砸废了。

又得去二手市场买一辆,但甚至现在买车的钱都不够。

但至少两条被卷入这场风波中的犬科都还活着,不是吗?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悲哀。

(卡伦)有些话,我最好和你说,也最好只和你说。

(卡伦)缉毒局,要成为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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