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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尝百草 9:00】因爱睦而爱慕,第1小节

小说: 2025-10-24 19:00 5hhhhh 3800 ℃

仿佛被浸泡在柔软的黑暗之中,视线里分辨不出丝毫明暗的差别,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睁着眼睛。直到感觉到眼角微微的干涩,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双眼在刚刚确实是睁开了,只是沉厚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细腻柔顺的发丝便从指缝间滑过。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她却习惯性地在脑海中描摹出一幅画面:如绿色瀑流般的长发正铺满她的掌心。

身体仍被紧紧禁锢着,睦的拥抱固执而用力,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某种莫名的罪恶感攀上心房,仿佛是自己欺骗了这个单纯的少女,尽管每一次被做到几乎失去意识的人明明都是爱音自己。

真是太丢人了……居然被一个高中生操成这个样子。早知道就不让她接触这些事情了。

然而爱音并不后悔认识睦。她深信任何人只要真正了解这个女孩,都绝不会对她生出半分不满。表面上看,睦是沉默的,但若能窥见她的内心,便会发现她的心思其实并不少——或许只比普通女高中生稍少一些,但在更深的地方,她又回归了沉默。就好像那些流露出的情绪与念头只是海面的微澜,而最深层的心事,则永远沉在无人触及的深海。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有人坐吗?其他地方都坐满了呢。”

清亮却又不失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将睦从昨天的某段回忆中轻轻拽出。她抬起眼,看向说话的人。

是一位粉色头发的女士,大概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发色明亮柔软,像是草莓冰淇淋上那层甜美的奶油。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整体透出一种知性而优雅的气质。

但最让睦注意的是那双介于灰色与银色之间的眼眸——灰色中承载着些许疲惫与对生活的妥协,而从中透出的银色,却又亮闪闪地映着某种尚未明了的期待。睦并不关心那具体是什么,她只是漠然地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可以坐下。她原以为这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但她很快意识到她错了。

“啊,真是太感谢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里突然多了好多人,连找个空座位都难,有的位置要么是已经有朋友,要么就是不愿与人合坐。”

对方似乎是个自来熟,睦默默地想着。

“不过想想也是,我好久都没来这儿了,现在高中生们到底在追赶什么也不清楚。看到宣传才特意过来,想尝尝新出的甜品味道怎么样。”

她十分自然地招手,向一位面色略显冷淡的黑发服务员要了一份菜单。目光在甜品栏上游移片刻,最终选择了新推出的水果流心慕斯蛋糕。

睦没有再理会她,继续沉浸于两天前祥子对自己提起组乐队的事情。祥子说已经找到一位主唱,虽然个性内向,却才华出众——据说是因一个美丽的误会而相遇的。

鼓手则是由一位前辈推荐的,正是刚才那位表情不善的服务生;至于贝斯手……原本在学校里物色了一位长相完满,气质出众,风评很好,而且还在学校的吹奏部担任低音提琴的女生,在祥子想来她大概不会拒绝自己。

但那位一向对谁都好脸色的长崎小姐听见祥子邀请她组乐队的时候,立刻换了一副冷淡又厌恶的表情,并且当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还让她以后最好能记得自己在组乐队的时候说过什么。

最后鼓手主动提出由她来想办法找贝斯手。

而自己,则负责吉他……

她的思绪再一次被打断。这次不是因为声音,而是视觉的变化——一抹淡粉色忽然映入眼帘。睦起初以为对方悄悄凑近了自己,但当她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份草莓慕斯被轻轻推到了自己面前。

蛋糕做得相当标准,起码在肉眼看上是一个完满的圆。上面的草莓被精心摆盘,像是一颗棱角圆润的六芒星,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她回过神来,首先注意到的是对方的手:白皙洁净,手指修长而纤细,没有涂抹任何指甲油,指甲修剪得短而圆润。这一点让睦心中微微生出一丝好感。

她顺着对方纤细的手臂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像是怕被拒绝,还有些谨慎。

睦稍稍偏过头,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如同一池静水。但对方却仿佛有读心术,轻易读懂了她无声的疑问:“有什么事吗?”

爱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粉色的发梢:“算是一点小小的赔礼吧?刚才突然打扰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注意到你在喝芒果汁,听说草莓和芒果是绝配,就自作主张地也为你点了一份……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谢谢。”睦轻轻点了点头,说出了她们相遇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情绪起伏。

爱音从来不是个会知难而退的人,更何况眼前的处境根本算不上“难”。她实际上对这位精致得如同人偶般的少女充满了好奇,这让她想起以前去中国旅游时,在某家高档酒店见过的一座蔬菜玉雕——绿色与白色交替得恰到好处,就像眼前少女的发色与肌肤般相得益彰。

但令爱音惊讶的是二者之间的反差。那座玉雕几乎散发着勃勃生机,若不是还有一抹与眼前少女瞳孔相似的金色作为点缀,爱音几乎要以为那是真实的蔬菜。而这位少女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却像一具缺乏生气的人偶,静默得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相逢就是有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爱音笑着说道,眼睛弯成月牙,“啊,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千早爱音。”

明明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吧……睦忍不住在心里想着,但还是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若叶睦。”

爱音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看起来你应该是高中生吧?让我猜猜,是月之森的学生吗?”

“嗯。”

“我也有好久没有回去过了,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学长呢。”爱音一边说着,一边以完全不符合月之森礼仪的手法挖了一勺蛋糕送入嘴里。

慕斯的轻盈质感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奶香,紧接着流心的酸甜滋味便涌了上来,浓郁的草莓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她轻轻咀嚼着底层柔软的蛋糕胚,偶尔咬到香脆的饼干碎,层次丰富的口感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嘴角漾开满足的笑意,连呼出的气息都染上了清甜的果香。

睦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她似乎找到了对方眼中那抹银色所代表的期待——难道就是这块蛋糕?不,这想法太浅薄了。睦觉得应该不止这些,或许还有更深层的东西,而且是她自己也隐隐期待的,只是那些东西……她暂时还无法理解。

于是她又吸了一口芒果汁,月之森刻在骨子里的礼仪驱使着她拿起勺子,同样挖了一勺面前的蛋糕送入口中。

很甜,很顺滑。

这是睦的第一感受。

但她贫瘠的词汇库无法拼凑出更多的感想,毕竟她对甜品并无太多喜好,只是觉得这一口蛋糕带来了相当不错的体验,再吃一口也无妨。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吗?”爱音凑近了些,银灰色的眼眸闪闪发亮。

面对对方眼中闪烁的期待,睦忽然感觉到一种奇特的情绪包裹住了自己。它不像平常别人看她的那种目光——混合着冷漠和敬畏,如同包裹珍稀物种的塑料膜,透明柔软却不透气。而是一种……像是浸泡在温水中的感觉?暖乎乎的,却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睦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看对方期待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蛋糕。此刻的蛋糕已经不完整了,从中流出来的深红色浆糊让睦莫名觉得这蛋糕就像对面的人,而那流淌的浆糊则是她可爱的小心思。

一边惊讶于自己竟然会觉得对方可爱,睦一边默默地挖了第二勺蛋糕。

虽然没有得到言语上的回应,但爱音已经从对方的行动中读懂了答案,只要结果不坏,对她来说就足够了。她心情雀跃地重新专注于自己面前的蛋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满足的弧度。

享用蛋糕的过程中,两人都保持着安静的默契。爱音一小口一小口地挖着蛋糕送入口中,虽然动作频率很高,但实际进食的速度并不快,更像是在细细品味每一口的滋味。而睦则每次都会挖起满满一大勺,放入口中后耐心地感受水果的清新、奶油的香醇与蛋糕胚的柔软在舌尖交织出的复合风味层次,再小小地抿一口芒果汁,让它们的风味汇合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进食节奏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啊~果然还是需要甜品才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活着’的实感呢,真是太幸福了!”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爱音放下勺子,心满意足地感叹道。

睦再次将目光投向爱音,她隐约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初见她时,她就像一位刚从冰原归来的旅人,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厚重的防风镜、保暖的帽子、宽大的围巾以及如同铠甲般的大衣,让人无从知晓层层包裹之下的真实模样,也让她如同芸芸众生中的任何一个模糊身影,难以引起特别的关注。

然而,在共享完这份甜蜜后,她仿佛脱去了那层厚重的外壳,展露出内里的本真。这并非让她显得单薄,而是像从风雪弥漫的背景中一步步走出,变得轮廓清晰,血肉丰满,整个人都更加立体而完整,那股被她当做“知性”的保护壳也直接消失,露出了其“活泼”的本质。

但那种如同温水的目光却没怎么变过。

“感觉全身都被甜味唤醒了呢,这趟专门跑来品尝真是值了。”爱音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熟悉感,让睦总觉得似乎曾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她。

起初并未有这种感觉,但随着对方在她面前停留的时间渐长,那张面容便不知不觉地与记忆中偶尔会掠过的形象重合起来。不过,这与她接下来想要提出的问题并无直接关联。

“在这之前,你都是‘死着的’吗?”

“诶?”爱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失礼。然而,当她望向睦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金色眼眸时,她立刻明白对方是真心在寻求答案。对这个女孩而言,“玩笑”似乎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

“倒也不能说是‘死了’吧……那有点太过严重了,但也确实相去不远了?”爱音摇摇头,整个人向后瘫进座椅靠背。刚刚享用蛋糕时焕发的活力似乎在回忆工作的瞬间又被抽离,她重新陷入那种略带倦怠的状态,“原本以为在工作之余接点私活就能随心所欲,只设计自己喜爱的服装……结果因为没什么知名度,虽然买过的人都说好看,但根本卖不出多少。只能去接一些有名气的厂商的订单,而那些甲方实在是难以应付……甚至有人问我能不能通过手机远程调整衣服的颜色,或者能不能在不给布料染色的情况下做出五颜六色的效果……”

似乎意识到自己抱怨得太多,爱音突然止住了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脸上浮起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听我发了这么多牢骚……”她随即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轻轻叹息一声,拿起桌上的账单准备去结账——其中包括了睦的那杯芒果汁。

作为月之森的优等生,睦立刻察觉到了这种举动的不妥。且不说草莓蛋糕,至少芒果汁的钱应该由自己来付。对方与自己不过是萍水相逢,并非像与祥子那样有着互相请客的朋友关系。于是她迅速起身,虽然表情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急切轻轻拉住了爱音的手臂。

“怎么了吗?”

“我有钱。”

爱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愣了约莫一秒才反应过来睦的言外之意——对方是不想欠人情,更不愿被当成需要“接济”的小辈。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自己本就是特意挑了这家常来的甜品店放松,出来消费图的就是舒心,倒真没把这点小钱放在心上。更何况本来就是自己打扰了对方,于情于理,都该由她来化解这份尴尬,也该拿出成年人该有的风度。

“就当是我请客吧。看小睦的样子,应该还是学生吧?经济上总归比不上我这个已经工作的成年人,不用跟我客气的。”

睦的睫毛颤了颤,她没有纠结“请客”或是“学生”的身份,思绪飘回了那个名义上的母亲。记忆里,美奈美从未给过她半句温软的叮嘱,更别提拥抱与关爱,留在她心底的,只有挥之不去的厌恶与深入骨髓的畏惧,像沾在衣角的霉斑,洗不掉也擦不净。

可偏偏在物质上对方又无比大方,每月打到卡上的零花钱,说是生活费都显得轻描淡写,数额大到让她自己都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实感。大抵是那些钱对她们那样的家庭而言,不过是银行里无关痛痒的数字变动,也因此更加显得极为敷衍。

她盯着桌面上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想着要不要告诉爱音自己每月的零花钱可能比她的收入还高。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盘旋了一瞬,就被睦压了下去。她抬起头轻轻摇了摇:“我不认识你。”

“那我们现在认识一下不就好啦?”爱音被她直白的拒绝逗笑了,指尖点了点桌面,“不对呀,刚刚我们都已经告诉对方名字了,算起来也算是互相认识过了吧?”

“不算。”睦的语气很坚定,“我们不是朋友。”

“那现在交个朋友怎么样?”爱音往前倾了倾身子,故意放轻了声音开了个玩笑,“而且分开付账多麻烦呀,服务员说不定都要嫌我们矫情。大不了下次你再请回来,这样总公平了吧?”

她说这话时心里暗笑,自己对概率学还是有点概念的,这座城市那么大,这家店虽常来,可下次能再碰到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爱音结完账返回时却见睦还在座位上,面前是喝了一半的芒果汁,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有些不解也有些拘谨,手里还捧着手机,看上去是交友界面。

“我会把钱转给你。”

“我开玩笑……算了,那就这样吧。”爱音笑了笑,还是无奈地把手机拿了出来,直到睦确认两人的联系方式已经加上了才罢休。

互换完联系方式,爱音挥着手跟睦告别,少女只是站在原地,轻轻点了点头,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才慢慢收回目光。

爱音躺在床上,又翻了个身,被褥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的暖意。那天的一切其实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过是一次偶然的碰撞,一家学生常去的甜品店,几句算不上精巧的搭讪,一顿顺理成章的请客,最后加了个好友——没有戏剧性的冲突,也没有刻意的铺垫,就像城市里每天都在发生的无数次萍水相逢。

可就是这些细碎如尘埃的普通,现在回首望去,都能从一些角度看出莫名的刻意,就好像是互有图谋似的。于是便又悄悄凝结成了只属于她们两人的特殊。

思绪正飘着,爱音无意间又动了动身子,身下的床垫轻轻陷下去一块,伴随着细微的声响。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身侧传来极轻的动静,覆盖在手背上的睦的发丝,没有顺着床单滑动,反而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微微向上拔起了一点。

爱音的呼吸下意识地放轻,睦醒了。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房间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没有半点月光透进来,为了工作特意挑选的房子隔音也非常不错,房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抱歉,是不是把你吵醒了?”爱音的声音压得极低,刚从浅眠中挣脱的沙哑在寂静的夜里轻轻荡开。

“有一点……还想要。”睦的声音比起最初见面时与惜字如金相称的冷淡,已然存在切实的起伏。

这算是……撒娇吗?爱音暗自思忖,她甚至怀疑在睦的认知体系里,根本不存在撒娇这个概念。可她偏偏就能用一种爱音绝对无法抗拒的语调,如此自然地提出过分的要求。仿佛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的天赋。

爱音原本以为紧贴着自己的那片温热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直到它开始移动,她才恍然惊觉那是因为睦将她抱得太紧太久,两人的肌肤早已严丝合缝地黏腻在一起,不分彼此。

此刻随着睦的动作,原本因为覆盖而积存了体温与微湿水汽的皮肤开始逐渐暴露在空气中,水分迅速蒸发,带来一阵细微凉意,让她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舒适。

爱音向后伸出手,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

暗金色的柔和光芒从那盏设计奇特的灯罩中流淌而出,被黑暗包裹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光球,也清晰地照亮了正在她身上缓缓挪动的睦。

身体上的微妙触感与视线中的画面终于匹配,爱音立刻明白了睦想要做什么。方才为了开灯,她侧过了大半个身子,导致胸前一片白皙柔软的肌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

当她转回视线时,正看见睦微微倾身,舌尖从最初鼻息能够拂过的颈窝开始,沿着肌肤的纹理一路向下,留下一条湿热蜿蜒的痕迹。当她的目光最终落定,湿热的触感也恰好覆上了在灯光映照下显得很明显,现在被认知到之后连带着变得敏感的乳尖。

“等等……睦睦……今天已经、已经三次了……我真的……”

又来了……

又是那种眼神……

她的辩解戛然而止。灯光落入睦的眼底,暗金色的柔和光晕并未能完全照亮她眸中所有的情绪,然而仅仅是惊鸿一瞥,爱音便再次明白地认知到了这个事实——她无法拒绝睦。

出乎爱音意料的是,睦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势。她只是用唇瓣轻轻地含吮了一下那枚已然挺立的乳尖,极尽挑逗地用舌尖扫过顶端,随即竟停了下来。墨绿色的发丝随着她抬头的动作,依次掠过下巴、嘴唇、鼻梁……最终,爱音再度对上了在暗处流淌着熔金般光泽的瞳孔。

或许是因为那其中蕴含的信息太过纷繁复杂,爱音每一次都无法准确解读睦究竟想通过这样的凝视传递什么,故而所有的拒绝都显得苍白无力;又或者,它所表达的意思其实纯粹简单到了极致,一种无需任何言语翻译,直白炽烈的渴望,使得一切借口与心防都在其面前不堪一击,瞬间土崩瓦解。

睦的气息很特别,清凉中又带着一股灼人的热烈。爱音时常为此感到困惑。明明都是相近的体温,明明交换的唾液也该是同样的温度,可一旦来自睦的舌尖探入,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深吻中的睦的舌头像某种具有自主意识的生物,熟练地撬开爱音的齿关,不断舔舐她口腔中每一寸略作抵抗的柔软。爱音能感觉到彼此唾液的交融,有些被推回,有些被咽下,可无论来回多少次,只要是经由睦渡来的,就总是带着那种奇异又矛盾的触感,像是薄荷融化于火焰,清凉与滚烫诡异地共存。

也许只是心理作用?爱音迷迷糊糊地想。她象征性地想要偏过头,却被睦的手指轻轻托住下巴,再一次加深了这个吻。不像是抗拒,反倒更像一种心照不宣的情趣——从很久以前的某个瞬间开始,她们之间就确立了这样的模式。

爱音明知自己不可能真正拒绝睦的入侵,却仍要装作努力逃开,但最终仍然失败的模样。而睦似乎早已看透,却从不点破,反而游刃有余地把握着每一次深入和退出的节奏。

爱音不知道睦是否清楚自己早已看穿这一切。若说她知道,那以她的性子,本可以做出更过分的事,可她偏偏没有;若说不知道,那她这些步步紧逼的试探,也早已超出了寻常亲密的边界。这种悬而未决的猜测,反而成了另一种意味上的撩拨。

就在睦再次吮吸她舌尖的时候,爱音突然想起睦是弹吉他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试图在一片混沌的感官中抓住这点贫瘠的乐器知识。她不懂音乐,唯一碰吉他的经历也不过是初中担任学生会长时,在学园祭上摆样子拨了几下琴弦,塑造所谓“千早会长无所不能”的形象,收获台下沸腾的欢呼后,她便再也没碰过琴。

可睦不一样。抚琴的手指尖覆着一层因长期练习而生成的薄茧。此刻,略带粗粝的指腹正缓缓摩挲着她的小腹,如剥壳鸡蛋般滑嫩的肌肤在带有乐手印记的触碰下微微颤栗。

阵阵酥麻的痒意被身体争抢,一部分窜入脑海,让她不自觉地瑟缩;另一部分则径直涌向腿心,化作温热潮润的蜜液,从不久前才高潮过的幽径中悄然渗出。

她轻轻哼了一声,说不清是抗议还是邀请。而睦的手继续向下探去,茧痕刮过敏感肌肤的触感,清晰得像一段即兴却精准的吉他solo。

爱音有时的确分不清睦究竟是在弹奏还是在和自己做爱。指尖压下琴弦与探入身体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对睦而言,这两者或许本就没有差别——都是用指尖引出颤抖,用呼吸掌控节奏,用一段旋律将人推至失控的边缘。

她们唇舌交缠的声音湿漉漉地响在昏暗的光线中,引导着两具身体的起伏。睦的手指太灵活了,每一次在爱音腿间的动作都精准地撩拨着爱音的情弦。爱音闭上眼时甚至会错觉那不止是一只手,而是某种精密而不知疲倦的乐器,每一个关节都能独立控制,每一寸皮肤都能随意变换软硬。

她会用指腹最柔软的部位缓慢地抚过爱音完全裸露的阴阜,像擦拭她那把粉色的吉他表面那般轻柔;却又在爱音微微放松的瞬间,立刻用指尖侧缘因长期练琴而生出的薄茧,刻意粗糙地刮蹭过最敏感的点。

“嗯……!”爱音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却被睦吞进口中。

应该是中指……吧?爱音混乱地想着,身体却早已比大脑更先辨认出熟悉的触碰。而仿佛为了回应这个模糊的念头,睦恰好将中指的第一节指节稳稳地推进了早已湿滑的缝隙。

先前在爱音小腹上缓慢画圈的动作显然起了作用——皮肤之下的暖流早已被唤醒,逐渐汇聚成温热的潮湿,此时正毫无保留地润湿了睦的手指。睦甚至能感觉到湿意正顺着自己的指纹蔓延开。她克制住了将手指举到唇边品尝的冲动,毕竟她的舌正忙于吞咽爱音口中另一处涌出的甘甜。

于是她转而将这份湿漉漉的馈赠,更深地送入了爱音身体里那张又湿又热,而且还正不断收缩着的小嘴。

一根手指的指节对现在的爱音来说,连开胃菜都算不上。睦太清楚了,所以她的另一只手早已抚上了爱音的胸前,握住了柔软得不可思议的乳肉。

从第一次触碰起,睦就觉得爱音的乳房生来就是为了契合她的手掌。当她用掌心托住那团如同布丁般轻颤的软肉时,她的指尖恰好能揉住顶端那颗早已挺立发硬的乳头。而每一次她这么做,爱音的身体都会发出可爱的反应。

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睦的指尖故意擦过那颗懒洋洋瘫软在乳峰上的乳头,随后突然施加压力揉捻时,爱音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她似乎想惊叫,可睦的舌还缠着她的,最终所有声音都化作一串模糊而湿润的呜咽,混进交织的唾液声中。

而与此同时,她的下半身也猛地收缩,双腿下意识夹紧了睦抵在她腿间的那条腿,穴肉更是紧紧绞住了睦那根还留在其中的手指,褶皱层层叠叠地缠绕上来,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含蓄,也不懂什么叫做欲拒还迎,热烈地想要把睦的手指全部吞入。

爱音只记得那是一个周末,还是个雨天。铅灰色的天空低垂,雨水连绵不绝,仿佛要将整座城市浸泡成一片模糊的水墨画。

她们是来这里接客户的,本来客户的公交车在五分钟前就要到站,她们更是在二十分钟前就已经提前到达。但客户临时发来通知,说大雨导致交通瘫痪,估计要推迟半小时才能到。

于是两人只能百无聊赖地躲在车站雨棚下等待。雨水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顶棚,像某种无休止的倒计时。

“现在的小孩啊……”同事忽然开口,语气里混杂着感慨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为了赶潮流去组个乐队,结果遇到点事就开始糟蹋自己的身体和健康。”

爱音没有接话。她听得出来对方话中有话,却不知其指向何处,只是默默注视着雨水从檐角滴落,汇成一道道细流。

直到她穿过马路去买热饮回来时,才真正明白了同事那番话的意味。

一个蓝色长发的少女正失魂落魄地走在斑马线上。她没有撑伞,整个人被雨水彻底浸透,单薄的夏季连衣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微微发抖的轮廓。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仰着头大哭,丝毫不在意包括爱音在内的路人或好奇或惊讶的眼神。

“看到没,就是这种。”同事在她身边摇头,语气复杂,像是同情,又像是轻蔑,“搞乐队的,情绪一来,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你怎么知道是因为乐队?”爱音勉强回应,将热饮递了一份给同事,目光却仍追随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蓝色身影,“说不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你看那边,”同事抬了抬下巴,指向马路对面一间并不起眼的Livehouse招牌,“而且我上次看过她们演出……嗯,说实话,不怎么样。”

“你还有兴趣看这个啊?”

“我倒是没啥兴趣……”同事撇了撇嘴,“只是一个朋友的妹妹也在那乐队里,非拉我去看不可,还逼我关注了她们的账号。”

爱音抿了一口手中的热饮,温热暂时驱散了雨天的寒意。“详细说说?我对乐队的演出的印象只有初中那会了,吉他现在还在积灰。”

“那乐队叫什么Cry……Shake?好像是吧,记不太清了。”同事努力回忆着,“曲子其实还行,就是现场太糟糕。主唱完全是个新手,估计以前根本没唱过歌;吉他手倒是挺可爱的,长得精致,还有点眼熟,技术也还可以;贝斯手看起来特别酷,听说还是什么很出名的乐队雇佣兵,整场和鼓手眉来眼去,鼓手就是她妹妹……我朋友说她看完气得要死,回去非要给她妹妹灌中药不可。”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诡异地停住了,眼睛微微睁大,盯着那个仍在雨中缓慢前行的蓝发少女。

“怎么了吗?”爱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少女依然在雨中走着,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没有打伞,任由雨水冲刷。

“不对,既然她是那个乐队的键盘手……那么……”同事没有回答爱音,迅速掏出手机,在关注列表里输入了“Cry”,下面立刻跳出了一个她曾经无奈关注的账号crychic。

一段视频的封面跳了出来,五位神色各异的少女在一间练习室里进行录像,bass手确认了摄像头的状态之后便回到了位置,而最旁边的一抹绿色很是眼熟……那不正是前几天和自己在甜品店有过一面之缘的睦吗?

本以为世界大到固定的时间或地点都大概会错过,却没想到它实际小到透过时间的弹簧就会再次相遇。

她的心忽然揪紧了。在同事大呼小叫地打电话给朋友真希,嚷嚷着你妹的乐队出大事了的时候,爱音默默掏出手机,搜索了Crychic乐队的主页。

她点开她们的训练视频,在网上也找到了她们的演出,全然没兴趣听歌,仔细比对之后,最终完全确认,这个绿色头发的吉他手就是和自己在甜品店交换了联系方式的少女若叶睦。

那么,既然她们乐队的键盘手因为乐队出事崩溃至此……睦又会怎样?

明明应该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可爱音的心却莫名地揪紧,一种说不清的担忧在心底蔓延。

在社会摸爬滚打一年后,尤其是在经历了客户的种种刁难、调侃,甚至不乏有想要潜规则她的中年女性客户之后——对方虽然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实际年龄却比爱音的母亲还要大上十岁——爱音以令人诧异的速度学会了生存的必要准则:无必要,不生事。

她几乎是一夜之间收起了学生时代泛滥的同情心与好奇心,换上了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外壳。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与睦相遇时,她最初并不想与对方交换联系方式。

可是此刻,看着雨中那个孤独离去的蓝色身影,想着那个沉默寡言的绿发少女可能正承受着同样的痛苦,爱音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竟开始松动。雨似乎下进了她的心中,心湖泛起道道涟漪。

爱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那家livehouse的出口,耳边同事的吐槽和感慨渐渐模糊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雨水沿着公交车棚子的疏水槽连成珠串落下,在她脚边溅起细碎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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