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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尝百草 9:00】因爱睦而爱慕,第2小节

小说: 2025-10-24 19:00 5hhhhh 7540 ℃

大约十分钟后,那扇不起眼的门被推开了。

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灰发少女,长相稚嫩可爱,却始终深深低着头。爱音看不清她是否在哭,但她单薄的肩膀在雨中微微发抖的模样,已经足够令人心揪。她走得很快,仿佛想要逃离什么,却又不知该去向何方。

紧接着,另外两个身影出现了。一个黑长直的少女怒气冲冲地迈步而出,她的美丽中带着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刀;另一个则冷静得多,酷酷的气质中透着不易接近的疏离感,却也十分漂亮。

她们默契地对视一眼,迅速追上了最先那个女孩,一左一右地伴在她身边。黑长直少女的动作略显笨拙却急切,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安慰对方;而冷静的那个则只是默默靠近,用身体为同伴挡住一部分风雨,偶尔说一两句话为同伴找补。

“看到没,那个黑长直就是我朋友的妹妹。”同事的声音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戏谑,“现在这些小女孩子的关系啊……啧啧。”

爱音不得不承认,那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非同一般,有一种难以插足的紧密。但她此刻无暇深思这种关系究竟意味着什么。

最后出现的是睦。

她背着一把粉色的吉他,另一只手撑着一把素色的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得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爱音几乎怀疑自己这辈子能否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波澜。但正是这种过于完美的平静,反而让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把。

“客户还有大概五分钟……千早,你干什么去千早?喂!”

“说我刚刚发现我发烧了吧,接下来一个星期的考勤我帮你打。”

“这怎么行?这是上头指派……”

“两个星期!”

“成交!”

睦就这样低着头走着,刚刚那个弥天大谎还在她耳边回荡。对她而言,那几乎是用尽全部勇气才说出口的话,整个冲突的过程都在为这句话的输出积攒能量。但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在乐队和祥子之间,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毕竟从一开始,她加入的原因,就只是为了陪伴祥子而已。

这边的麻烦暂时解决了。立希和灯显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但海铃……睦不确定。她总是过分冷静,消息又灵通,作为在很多乐队支援的可靠bass手,或许早已察觉了什么。但这已经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只要……

忽然,一片干净的空气笼罩下来,伴随着雨点敲击伞面的声音似乎发生了变化。睦恍惚地抬起头,却看见一抹几乎在灰暗雨幕中发光的亮粉色头发,是那个在甜品店有过一面之缘的姐姐。此刻她正担忧地望着自己,手中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氤氲的白汽在冷雨中看起来格外温暖。

“冷吗?”

爱音的声音不像那天在甜品店里那般轻盈灵动,落在睦的眼里,她仿佛又穿上了无形的铠甲,裹紧了用来御寒的大衣,重新变回熙攘人海中一个模糊的影子,安全,却也疏离。

睦沉默着。雨水顺着伞面流下,在两人间也浇出一条稀疏的雨幕。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是出于对爱音的信任,还是衡量纯粹的自暴自弃,最终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冷。”

一个字,轻得像尘埃,却重重砸在爱音心上。

“要不要去附近店里坐一坐?”爱音试探着问,试图越过两人间冰冷的雨幕。

“……”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她换了个方式,声音放得更软。

“……”

“你总不是准备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吧?”

这一次,睦终于有了反应。她摇了摇头,声音低哑:“不。”

爱音立刻打起精神,期待着她能再多说几个字。可几秒钟过去了,寂静里只有雨声和周围的背景白噪音。她才恍然明白这个“不”字,大概就是睦此刻的全部答案——不想去店里,不想回家,也不想无止境地游荡。

一种冲动的念头掠过脑海,爱音几乎没经思考就脱口而出:“额……你总不会是想去我家吧?”

她说着,甚至下意识地微微敞开了自己的大衣,她本意只是想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打破两人间单向蔓延的沉默。

然而睦却抬起头,澄澈的金色瞳孔一眨不眨地望向她,仿佛抓住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在冰冷雨水和内心煎熬的双重侵袭下,她太需要一点真实的暖意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而恳切地注视着爱音。

“我就是……我就是……”爱音瞬间慌了神,那句“开个玩笑”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面对这样一双完全纯粹的眼睛,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这是第一次。

直到她那一大串钥匙叮呤咣啷地落在玄关的木质鞋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爱音才猛地回过神。她好像,真的把一个未成年,而且看样子还很可爱的高中生,带回了自己独居的公寓。

一种隐秘的背德感的刺激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心跳加速,指尖发麻。但当她看到睦安安静静乖巧地坐在沙发一角,几缕不小心被雨水淋湿的头发贴着脸颊,显得格外脆弱时,那些杂乱的心思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愈发浓烈的好奇。

她匆匆煮了碗姜汤,手忙脚乱地端到对方面前。这时她才赫然发现,睦手里捧着的那杯奶茶已经被喝掉了一半。而自己之前为她买的那杯还完好无损地放在一旁,连吸管都没插。

这意味着刚才她无意中递出去的,竟是自己喝过的那杯。

爱音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滚烫的姜汤因为手抖晃出来一些,猛地溅在手背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想转身冲向厨房用冷水冲洗。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睦却忽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爱音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指尖被一片温软湿热包裹,睦低下头,轻轻将她被烫红的手指含入了口中,小心翼翼地吸吮起来。

啊,只是帮我处理伤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唾液的确有消毒作用,对烫伤来说,这样快速降温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应急处理。

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而且是主动的,反应很快,我没来得及拒绝……

无数个辩白的念头如麦田中被惊起的飞鸟,从爱音的脑海中杂乱掠过,试图找到一个理性的落脚点。但下一瞬间,她就将这些脆弱的理由全数否认。心脏也像是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住,又猛烈地跳动起来。她眼睛瞬间睁大,身体细微地后仰,一股源自本能的羞赧让她几乎要立刻将手指从那份湿软温热中挣脱出来。

然而她又止住了这股冲动。

如果就这样猛地甩开,动作太突兀,可能会磕碰到睦的牙齿或嘴唇,造成身体上的小小伤害。但更重要的,或许是心理上的,如果睦在这种情况下再被拒绝一次好意,那么……

还有就是隐隐刺痛的指尖此刻被一种温热湿润所完全抚慰着……实在太过于舒服了。疼痛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微到骨子里的松弛与慰藉。

爱音恍惚间想起,高中时在Ring附近常遇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异瞳流浪猫,那猫喜欢抹茶口味的点心,有时会小心翼翼地舔舐她指尖残留的粉末。小猫粗糙的舌苔带来的是痒痒的触感,但远不及此刻睦所带来的这种疗愈般的沉浸舒适。

“睦睦,等下,不要这样……”

睦的视线顺着爱音纤细的手臂缓缓向上移,总是缺乏波澜的眸子恰好又与爱音有些慌乱的灰色瞳孔对上了视线。爱音的话语再一次戛然而止,被清澈的目光堵了回去。

这次她倒是能清晰地解读出睦眼神里的含义:不舒服吗?

睦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多少世俗定义的亲密。曾经做过最亲近的事情,大概也只是在crychic某次演出顺利结束后,在祥子轻快的提议下,和大家进行的短暂性群体性拥抱。

她能够分辨出那种带有礼节性质与个人情绪无关的接触。但此刻对爱音,她似乎是遵循着本能,想要做出一些超越常规,能够更亲密一点的举动。

也许仅仅是潜意识里渴望靠近一点热源,渴望一些切实的温暖。

“不……舒服是很舒服,但是这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这是……哎呀,总之先张嘴……”爱音的脸颊泛起红晕,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睦静静地望着她,从闪烁的灰色虹膜和微妙的肢体紧绷中,她好像读出了爱音未说出口的窘迫与为难。她顺从地将爱音的手指推出了口中。短暂的含吮让指尖的皮肤在发皱的边缘,带着湿润的光泽,分离时在两人之间拉出了一条晶莹丝线,在灯光下微微一闪,随即断掉。

但睦并没有因此松开手。她反而拉着爱音坐回柔软的沙发,将那只刚刚被自己处理过的手更紧地抱在了怀中。

她依然很平静,仿佛刚才的插曲和眼下更进一步的贴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流程。即便是刚刚经历了乐队的骤然解散,对她而言,表面上看也没有任何影响。

但很多事情,并非看起来没有影响就代表它完全无事发生。一个精美的花瓶受到撞击,若没有碎裂,人们会惊讶于它的坚硬;若是碎了,也顶多换来一声惋惜。

然而,一堆沙粒受到撞击,它不会发出碎裂的声响,只会默默地变得更加松散,形状改变,有一部分沙粒或许就此悄无声息地散失。不会有人去关心其中具体失去了多少粒,也不会有人在意那些消失的沙粒最终去了哪里。

睦觉得自己就像那堆沙粒。在乐队解散的撞击之后她依然是一摊沙粒,只是失去了一部分,整体似乎变小了一些,轮廓也改变了,但她仍然是一堆沙粒——只是更加容易消失了。

爱音并不完全了解乐队内部的那些恩恩怨怨,可她能稍微感受到,睦的感情就如同沙粒般稀碎的难以凝聚,因此她总是平静的。但却也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流动和感知,她此刻需要的并非语言上的苍白安慰。

于是爱音没有再试图抽回手,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用空着的另一只手,重新舀起一勺温热的姜汤,小心地递到唇边吹了吹,确保温度适宜后才送到了睦的嘴边。

睦很配合地微微倾身,轻轻吞下。姜汤的暖流滑过喉咙,她似乎满足地眯了眯眼,随后做了一个让爱音有些意外的动作——她将爱音的整条手臂都更紧地圈入怀中,像抱枕一样搂住,然后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望向爱音:“还想要。”

爱音的动作比理智运转得更快。她无法精准地捕捉睦复杂的情感究竟为何物,但她的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可以很精确地将温暖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对方。

也大概是从这一刻开始,爱音隐约觉得,原本在她看来纯粹得像宝石般的睦的眼神中,似乎开始多了一丝难以名状的东西,像是海市蜃楼一样幻觉般难以捉摸,可当她想要细细分辨时,又什么都没有,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睦把爱音端来的一整碗姜汤都慢慢喝完,她的脸颊终于泛起淡淡的血色,身体也不再是那种隐约透着凉意的状态。爱音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睦好像并没有淋到雨,她的衣服和发丝始终都是干爽的。

之前她总感觉睦的身体凉丝丝的,但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不知是由于姜汤的作用,还是因为肌肤相贴,睦的身体内部似乎被什么点亮了,开始由内而外地散发出真实的温度和微弱的光亮。

“很暖和。”

很暖和,这是睦对爱音从始至终的评价。

暖意包裹着,虽然爱音的穴肉已经紧紧吸附她的中指到了极致,可睦很清楚这不过是爱音本身的特点,她还远远没有满足。于是睦没有耽误太长时间,很快就已经伸入了第二根手指。她的手指生得纤细修长,指腹和指侧处透着常年按弦形成的薄茧,像她对什么反抗得来的勋章。

当这两根带着硬茧的手指滑到肉道的更深处时,爱音想要忍不住仰起脖颈,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但反而让睦更用力地开始舔舐她的舌头。睦的粗糙刮过她最娇嫩的黏膜,与滑腻的爱液交织成一种带着疼痛的快感。每一次,每一次睦用这双弹吉他的手抚弄她,都像在拨动某根看不见的弦,让她的身体跟着发出震颤的回响。

中指和无名指并拢,用力撑开爱音紧致湿热的肉缝,指腹刻意压着内壁细密的褶皱慢慢刮擦。而她的掌心也没有闲着,稳稳覆上爱音微微翘起的阴蒂,用掌心和大拇指上嘴硬的茧肉不轻不重地碾磨着。一下又一下,节奏像即兴的演奏,时缓时急,时而画圈时而左右揉按。

爱音的大腿开始发抖,脚趾蜷缩起来,床单被揪出凌乱的褶皱。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把被睦随手抱在怀里的吉他,每一个敏感点都是准确的品丝,而睦的指尖正精准地按出令人兴奋的和弦。但以体型而言,明明睦相对她才更像吉他。

睦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和被爱音认真地注视时一样,此刻被这具身体的温暖和湿润紧密包裹,带来一种奇异的归属感。也许是爱音的媚肉太过细腻柔软,吸附缠绕的力道恰到好处;也许是那些不断涌出的蜜液太过滑润,让进出都带着黏腻的水声。

明明是她在进入和占有,睦却常常恍惚地觉得,是自己被填满,被接纳,被一个滚烫的源头从指尖开始,一寸寸浸透,直至心脏都变得柔软潮湿。

另一只手掌也加重了力道,揉捏着爱音胸前那团软腻的乳肉。指尖夹住已然硬挺的乳尖,轻轻拉扯捻动。q弹的触感莫名地让她安心,让她想起一些模糊到或许根本不曾存在的婴幼儿记忆。

她仿佛变回了一个幼小的孩子——虽然比起爱音,她本就年轻几岁——正伏在母亲温暖柔软的胸前,凭借本能索取着安全感与慰藉。她从未真正从母亲那里得到过真实的慰藉,因此这种联想让她动作从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带着属于幼儿的强烈依赖和属于少女的更急强烈的贪婪。

更多的呻吟从爱音喉咙深处涌上来,它们途径震颤的胸部,痉挛的小腹,像是打通了脊柱的通道,直冲口腔。却又在即将溢出唇瓣的瞬间,被睦始终缠绵的吻牢牢堵住,吞咽回去。

因快感而生的能量,本需通过声音释放,此刻却在两人交缠的舌尖与紧密贴合的口腔中被搅碎融化,化成无声的喘息与更深的悸动,重新压回彼此的身体里。

在这样绵密而持续的攻势下,爱音的知觉开始蜕变。房间里流动的暖色光晕,仿佛都一点点汇入了睦近在咫尺的眼眸中。爱音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说许多颜色混杂会得到一抹高级的灰,那么所有的光芒汇聚在一起,一定会凝成一种亮烈纯粹的金,然后越来越亮,直至变成灼眼的白……

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边界感在消失,不知是在膨胀还是在收缩,只剩下向上飘浮的轻盈。也正是在这意识朦胧的顶点,睦灵巧的手指已经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爱音被媚肉推上来的那处最为粗糙,正疯狂悸动挤压的敏感点。指节弯曲,用那个带着厚茧的指腹,以很准确的力道按了上去。

灭顶的快感如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爱音腰肢猛地弹起,但又被睦压下,只造成了两人细腻的肌肤相互摩擦,催地爱音无比敏感,快感不断追赶着壁肉,想要让自己的主人立刻高潮。她几乎要到达那个临界点,可就在下一刻,施加在G点上的精准压力,消失了。

睦抽出了手指,带出了黏腻的水渍,也许在爱音的感觉中还带出来了一点她的灵魂。

与此同时,那只覆盖在爱音胸脯上的手也撤离了温软的嫩肉。睦的动作更快一步,准确地抓住了爱音下意识想要自慰的双手手腕,将它们牢牢按在枕侧。当爱音依然沉浸在感官的余波中,迷蒙地仰头想要追寻那个中断的吻,寻求最后的凭依,睦也恰好抬起了头,拉开了距离。

一瞬间,所有的刺激来源都被切断。

爱音灰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猝不及防的茫然和空虚。两人唇间因为长时间亲吻而拉出的银丝,随着距离拉开自然地断裂,微凉的湿意弹回她的下巴,细微的触感才让她稍稍回神。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懂了,但在因为情欲而显得氤氲的视野里,睦那张通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掠过了一丝极淡、极细微的笑意?笑意太快,像回荡在某个小房间里的回音,连带着这种印象都和它本身极快地淡去。

爱音身体所有下意识的反应都被阻断。双手被对方十指交扣着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双腿想要夹紧以缓解腿心深处磨人的空虚和瘙痒,却发现睦的膝盖早已顶在她双腿中间,巧妙地制住了她所有的挣扎。她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目光和掌控之下,所有的渴望都无处可逃,只能化作更深的战栗和亟待喷发的潮涌,随后又渐渐隐去,睦很坏心眼地让爱音经历了第一次寸止。

“睦……你这是……?”

爱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人是否还是那个她所熟悉的睦。在她长久以来建立的认知里,睦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该拥有这样令人心跳加速的坏心眼。按照往常的剧本,睦会一丝不苟地将她推向愉悦的巅峰,直到她几乎失去意识,然后再因为某些爱音至今未能参透的原因,先一步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可这种戛然而止的玩法,这种在临界点巧妙抽身的折磨,完全颠覆了睦在她心中的形象。这不像她,一点也不像。

“爱音,今天已经三次了。”

睦的声音平静无波,她认真地摇了摇头,每个字都说得清晰而缓慢,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可辩驳的事实。

“嗯…我知道是我说的……但是……” 爱音试图辩解,声音却因体内未褪的潮涌而显得软糯。

“求我。”

这两个字落下得极其平淡,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涟漪。睦似乎刻意剥除了所有情感色彩,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上一句冰冷的余音。若非空气中确凿的振动,爱音几乎要以为这只是自己过度渴望产生的幻听。

“什…什么?” 爱音一时怔住,难以置信。

“求我。” 睦重复道,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随着话音,几缕柔顺的绿色发丝稀稀落落地垂荡下来,轻轻扫过爱音的锁骨和颈窝,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大部分如瀑的青丝则顺着睦光滑的脊背铺散开,剩下的则与爱音汗湿的肌肤若有似无地交缠。空气中弥漫着清冽却有针对性的暖意的气息,娇小白嫩的身体,清冽明显的味道,爱音再熟悉不过,绝不可能认错。

然而这却让眼前的一切显得更加诡异。

睦对大多数事情都难以产生切实的实感,情感于她而言常常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但一旦某个真理被她捕捉,她又会惊异于其本身的简单直白——为何过去漫长的时光里,自己竟对此毫无察觉?

就在刚刚,在爱音因得不到满足而流露出脆弱与渴求的瞬间,睦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可以如此轻易地支配爱音的某一部分,她的快乐,她的反应,甚至她此刻的呼吸节奏。

支配的权力并非凭空出现,眼神的交汇时爱音的无法拒绝就是这一点的雏形,它还需要一些锤炼,睦很罕见地回忆起了过去,在看着爱音正在被欲望灼烧的挣扎表情时。

美奈美偶尔会带着睦一同外出,表面上是母女间的日常互动,实则与培养感情毫无关系。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演出,专为潜伏在暗处的狗仔与游走于明处的记者而设。她要借此传递一个光鲜的形象:美奈美拥有无比融洽的母女关系,堪称演艺圈中难得的“母慈女孝”的典范。

外界自然无意深究温情背后的真相。只需借助特定的拍摄角度与语言修饰,充满话题与流量的报道便能迅速出炉。至于睦的真实感受,无人在意。公众的视线永远聚焦于明星本身,而她不过是这场戏里一抹模糊的背景,无声无谓。

如同以往一样,这一天是美奈美精心挑选的时段。她如同下达指令般让睦换上件像样的衣裙便出了门。巧合的是,在挑选衣物时,她们遇上了正出门寻找灵感,顺便回味自己往日作品的爱音。

睦早知道爱音是位服装设计师,却未曾料到她与自己的母亲也有合作。在美奈美热情洋溢的邀请下,爱音顺水推舟地答应前往若叶家做客,美其名曰探讨下一次的合作设计。

爱音与睦相识这一点自然逃不过美奈美敏锐的眼睛。自爱音出现那一刻起,睦的目光便几乎胶着在她身上,身体不自觉地悄悄靠近,脸上也浮现出久违的生动神情,不再是往日那种如待机机器人般的空洞。甚至在她们以为美奈美并未留意时,睦还会轻轻挽住爱音的手臂,爱音自然也没法拒绝。

然而睦不在意,美奈美更不屑在意。真正将这一幕放在心上的,只有爱音。

她并非担忧自己——以她今时今日在业内的名气,些许绯闻或无端的关注已难以动摇她的位置。她只是隐隐忧虑,这样的亲近是否会在未来某天反成为束缚睦的隐形枷锁。

门外是其乐融融的完美画面。而在睦的感知里,爱音与她自己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磨砂的毛玻璃。但这一次并非单向,她们彼此都在进行着一场心照不宣的双向表演。直到车辆驶入若叶家宅院的大门。

睦向来懒得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投放注意力。当众人陷入虚伪的寒暄与三方互饰的戏码时,于她而言,耳边回荡的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杂音,从不值得存入记忆。

“千早小姐,请进吧?”美奈美的语调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却又不失优雅风范。至于睦,自上车后,她便再未投去一瞥。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说起来,若没有您当年的提携,我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到今天。能再次与您合作,实在是我的荣幸。”爱音礼貌地回应,习惯性地奉承着这些始终能为自己带来资源的贵人。

“千早小姐太谦虚了。常言道,是金子总会发光。我不过是顺手拂去表面的尘埃,让它的光芒更早被人看见罢了。”

“您过奖了。不知这次美奈美女士希望呈现怎样的风格?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主题方向吗?”

……

爱音的聪慧让她迅速理解了这位资深艺人有些抽象的要求,工作事宜很快便告一段落。然而美奈美似乎并无意就此结束会面,她示意爱音再用些茶点,闲聊的氛围突然蒙上了一层刻意的阴霾。

这种感觉很淡,却逃不出自小直觉惊人的爱音的感官。只是她尚未解明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算计的,总不能是为了让设计费打折吧。

话题不知不觉间转向了上流社会近来的热门事件——丰川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丰川祥子,竟为其不争气的父亲而离家出走。起初,人们只当是大小姐一时兴起的任性闹剧,可随着时间推移,丰川家既未派人寻回或暗中扶持,祥子也再无回归迹象,这持久的沉默让各方势力都暗自心惊。

对若叶家而言,此事的影响远不止于隔岸观火。美奈美早年便费心让睦与祥子接触,苦心经营,指望着能攀上丰川家这棵大树,若两个小辈能如她所愿结为连理,更是锦上添花。外人只惊叹于美奈美的远见与手腕,羡慕她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却无人知晓她是如何半诱导半强迫地将沉默寡言的女儿推到了祥子身边。如今祥子出走,这番算计瞬间成了圈内的笑谈。

“千早……唉,这样称呼太见外了,我直接叫你爱音,可以吗?”美奈美话锋一转,语气亲昵起来。

“当然,能被您这样称呼,是我的荣幸。”爱音微笑着应允,似乎并未察觉不对。

“好,小爱音,我记得你今年是24岁了对吧?”

“劳烦您还记得我的年龄。”

“你最近除了我这边的工作,还有其他要紧的安排吗?”

“暂时没有特别忙的。”

“我看你这个年纪,说小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过婚姻大事呢?”

爱音的心猛地一紧,瞬间忆起半年前另一位年长的女客户提出同样问题时,对方的手几乎要探进她裙底的不堪举动。她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答道:“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目前也更想专注于事业。”

“呵呵,不用这么紧张嘛,”美奈美轻笑,几乎是完美的和蔼的大人语气,“只是随口问问。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多等几年也无妨。”

“谢谢您的理解,这件事我会自己慢慢考虑的。”

“说的也是。”美奈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再度放下时,目光意味深长地从茶杯盖上移向爱音,“你……应该认识我的女儿睦吧?”

爱音眉心微动,正想含糊其辞,美奈美却抬手止住了她:“诶,不用急着否认。我不是那种要控制孩子一切的母亲。睦从小就性格孤僻,我反而希望她能多交些朋友,尤其是像你这样能和她如此亲近的。”

“若叶小姐很可爱,认识的人想必也不少,我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不值一提。”爱音稍微警惕了起来。

“但我看她似乎格外喜欢你。而你本身又如此优秀,多接触接触,对你们都是好事。”

“若叶小姐性格温和,谁和她待在一起都会很舒服。但我也只是与她有过几面之缘,说是朋友都有些过了,连熟识都算不上。”

“话不能这么说,小爱音,我知道你总喜欢谦虚,但是有时候不主动一点是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您过奖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毕竟有句话是人外有人,我要学的还远远不够。”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像丰川家那孩子,运气就太差了。她以前常来家里玩,每次都懂事地带着礼物。可惜啊,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美奈美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爱音的反应。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下次我一定更正式地来拜访。”

“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重要的是多来看看睦,说不定她以后还需要你多多提携呢。”

“您说笑了,睦本身就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美奈美忽然倾身,用一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抛出了重磅炸弹:“那么……有没有考虑过,和她交往呢?”

爱音彻底怔住了。她预感到会有试探,却没想到美奈美如此单刀直入。这让她的大脑短暂空白,也让她彻底看清了——从见面伊始,美奈美所有的铺垫,都指向同一个目的:将睦“托付”给她,如同处理一件烫手的资产。

“您在开玩笑吧?”爱音强压下震惊,“我和睦差了八岁多,这怎么说都……”

“就算是玩笑,也不是不能讨论,对吧?”美奈美打断她,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年龄不是问题。趁这两年培养感情,等她一成年,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多合适啊。”

“抱歉,美奈美女士,我……”爱音脸上的笑容已难以维持,拒绝的话语几乎脱口而出。

就在此时,美奈美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更大的笑容,气氛瞬间回转:“唉,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都说了是玩笑嘛,何必那么认真呢?”

爱音反应极快,立刻顺势赔笑,内心却飞速盘算。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与其现在彻底拒绝,不如将计就计,或许能从美奈美这里探听到更多关于睦的真实情况。毕竟无论未来如何她都免不了要继续与这对母女打交道。

在楼梯的拐角处,睦静立如同一尊被遗忘的雕像。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甚至任由一缕发丝垂落在视线可及之处,她知道美奈美不会在意,而自己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本钱。

是对爱音还残存着一丝期待吗?她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却清楚地知道,在过往苍白的人生里,从未有人让她产生过这般矛盾的心绪。

睦发现自己竟在忐忑中徘徊。一股炽热的渴望从心底窜起,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她几乎想要立刻冲下楼去,恳求爱音答应母亲的提议——尽管她能想到最激烈的表达,也不过是抓住爱音的手,或是扑进她怀中,用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直直望进对方的心里。

然而当美奈美优雅的嗓音与爱音温和的回应交替传来时,另一种情绪又如冷水浇头。她强烈地希望美奈美立刻从爱音面前消失——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根本不配与爱音共处一室。她不愿看到爱音被迫配合母亲的任何一场表演。

睦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生生撕成两半。就像一块被折断的磁铁,断裂的截面产生了诡异的排斥,将她抛向希望的两个极端。

这样的感觉很是奇妙,让睦沉浸在其中权衡着自己究竟想不想要与爱音坦白。导致她居然没有注意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开始靠近。爱音已经找借口想要上楼看看睦,美奈美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死死攥着裙角的手在被更大的温暖包裹的那一刻才察觉到已经被裙子的布料勒出明显的痕迹,她有些茫然地看向爱音,但爱音只是拉着她到了楼上,让她把自己带进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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