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飘向了九霄云外。

一个“美丽新世界”…一个完全由她掌控的、没有意外、没有恐惧、没有胡小满、没有那把匕首、只有她和儿子（或许还有远方的丈夫）的…完美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永远保持这份完美的身体，永远享受儿子的依赖和爱…就像刚才…

她被自己脑海中这个一闪而过的、冰冷而可怕的念头惊得浑身一颤！托盘在手中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江涛被声音惊动，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妈？你怎么了？脸色好白。”

林若雪猛地回过神，对上儿子清澈担忧的目光，心中那份刚刚升腾起的黑暗念头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淹没。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没…没事，可能有点累了。你看书吧，妈妈…妈妈去躺一会儿。”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端着托盘离开了书房，留下江涛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仓惶的背影。

书房门被轻轻带上。林若雪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她低头看着自己完美无瑕的双手，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刚才那个念头…太可怕了！她怎么会…

然而，内心深处，一丝隐秘的、扭曲的念头，如同藤蔓的种子，已经悄然落地。而那本《美丽新世界》，静静地躺在江涛的书桌上，封面上冰冷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刚刚建立的、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十）

时间如同裹着糖衣的毒药，悄然滑过。半个月的光阴，足以让惊恐的波澜在生活的湖面上平复，只留下几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表面上，一切如常。

林若雪依旧是锦绣家园15栋那位窈窕修长、丰满端庄、举止优雅的女主人。她清晨为江涛准备精致的早餐，目送他穿着整洁的校服去上学；午后在洒满阳光的露台修剪花草，或者约上邻居太太喝下午茶；傍晚为归家的儿子和偶尔回来的丈夫烹制可口的晚餐。她的笑容温婉，语调柔和，完美地扮演着属于“林若雪”的角色。

胡小满的失踪，如同投入城市喧嚣中的一颗小石子，起初激起了一些水花。学校报了警，警方也象征性地在棚户区和学校周边询问调查了一番。但正如之前的几起失踪案一样，发生在周末，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线索，家中也无打斗痕迹（胡奶奶的证词被忽略为老人家的糊涂）。胡小满那个在外务工、本就联系稀少的父亲，甚至没有回来一趟。所有的搜寻，很快便如同投入死水，悄无声息地沉没了。档案被归入“未解失踪”的卷宗，积上灰尘。这个名字，连同他矮胖的身影，迅速从同学、老师、甚至邻居的记忆中被抹去，仿佛他从未存在过。唯有那个破旧出租屋里，胡奶奶浑浊的眼睛日复一日地望向门口，干瘪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念叨着她的大孙子，泪水浸湿了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她的悲伤，是这座城市宏大叙事下最微不足道的注脚。

平静，像一层精心织就的蛛网，覆盖了所有的惊涛骇浪。

这一天，江涛上学，江文斌出差。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林若雪一人。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宁静得近乎凝固。

林若雪走进宽敞明亮的衣帽间，打算整理换季的衣物。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一排排按照颜色、季节、款式精心分类的衣架。指尖滑过真丝的柔软，羊绒的细腻…然后，她的动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骤然停住。

指尖触碰到了一件米白色的家居服。

一件极其普通的、柔软的、棉质的家居服。

但在指尖触碰到的瞬间——

嗡！！！

仿佛有电流从指尖炸开，直窜天灵盖！半个月前那个混乱、血腥、恐怖的下午，如同被按下了倒放键，又如同被强行撕开的封印，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瞬间挤爆了她的脑海！

冰冷的匕首寒光！破壁机震耳欲聋的嗡鸣！身体被刺穿的诡异泄气感！瘫软在地的衣物！手中那张冰冷滑腻、属于自己却又空洞的“皮”！卫生间镜子里那张属于胡小满的、惊恐绝望的胖脸！穿上人皮时那令人牙酸的塑形痛苦！镜中那荒诞的、顶着胡小满头颅的完美身体！以及…最后穿上头皮时那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恐惧！无助！绝望！还有…还有那被刻意遗忘的、在镜前凝视自己完美身体时升腾起的、让她心慌意乱的悸动和迷恋！所有被时间强行压抑、用“正常”生活层层包裹的记忆和情绪，在这一刻，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咆哮着、撕扯着，将她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彻底冲垮！

“呃啊——！”林若雪发出一声痛苦的、压抑的嘶鸣，双手猛地抱住了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衣帽镜上。

她是谁？

这完美的脸庞是谁的？

这凹凸有致的身体是谁的？

她…她是那个躲在“林若雪”完美皮囊下的、瑟瑟发抖的胡小满？

还是那个被困在“胡小满”臃肿躯壳里、歇斯底里的林若雪？

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在她混乱的意识中疯狂搅动、切割！身份认知彻底崩塌！界限模糊不清！

她分不清！她真的分不清啊！

“不！不是的！我是林若雪！我是林若雪！”她对着镜中那张美丽却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嘶吼，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哭腔和疯狂的否认。

但镜中人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和混乱，像冰冷的嘲弄。

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地钉在自己米白色家居服包裹的后背上。那个地方…那个被匕首刺入的地方…一定有什么！证明！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

一个疯狂、决绝、带着自毁倾向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最后火焰，猛地攫住了她！

“证明！给我证明！”林若雪、或者说，此刻占据着这个躯壳的意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镜子，双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力量，粗暴地抓住自己后背的家居服布料！

嘶啦——！

昂贵的棉质布料被轻易撕裂！

她赤裸的后背暴露在冰凉的空气和镜子的映照下。光滑细腻的肌肤上，一道极其细微、颜色略浅于周围皮肤、几乎与肌肤纹理融为一体的…疤痕！像一条沉睡的蜈蚣，静静地趴在蝴蝶骨下方心脏对应的位置！

就是这里！

看到疤痕的瞬间，所有的犹豫、恐惧、否认，都被一种毁灭性的冲动碾碎！

“啊——！！”林若雪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双手的指甲如同利爪，狠狠地抠向那道细微的疤痕！尖锐的刺痛传来，但她毫不在意，反而用尽全身力气，顺着疤痕的走向，猛地向两边撕扯！

嗤——！

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皮革被强行撕裂的声音响起！

镜中，那具完美无瑕的身体，后背的皮肤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撕开了一道裂口！裂口迅速扩大、蔓延！

紧接着，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那被撕裂的“林若雪”人皮之下，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胡小满那肥硕、充满赘肉的肚皮，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生命力，猛地从裂口处弹鼓了出来！黄白色的脂肪层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粗大的毛孔清晰可见！这臃肿的、丑陋的、属于胡小满的真实身体，正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将包裹它的那层完美“皮囊”狠狠地撑开、顶起！

人皮被巨大的力量推挤着，如同脱落的蛇蜕，迅速从她身体上剥离、褶皱、滑落！

林若雪（意识）手忙脚乱，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粗暴，双手抓住那层从肩头滑落的、属于“林若雪”的头皮部分，用力地、毫无怜惜地，将整个头部从里面扯了出来！接着是双臂！

哗啦…

那层价值连城（对她而言）的完美皮囊，如同被丢弃的垃圾，皱巴巴地堆在她的脚下。

她喘息着，浑身赤裸地站在衣帽间冰冷的地板上。汗水浸湿了胡小满油腻的头发，顺着蜡黄肥胖的脸颊滑落。她低头，看着自己。

镜子里，再次映照出那个她曾经无比恐惧、无比厌恶的躯壳——矮胖，臃肿，布满赘肉的肚子下垂着，平坦的胸膛，粗短的双腿…胡小满的身体，完完全全、赤裸裸地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然而…

这一次，预想中的绝望、崩溃、歇斯底里…没有出现。

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如同潮水般，迅速淹没了刚刚还翻腾不休的恐惧和混乱。

然后…在这片冰冷的平静之下，一丝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悸动**，悄然探出了头。紧接着，是**兴奋**，如同电流窜过脊柱。最后，是足以焚烧一切的…**痴狂**！

她缓缓地、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的姿态，蹲下身。

目光，不再是厌恶地扫过自己臃肿的身体，而是…痴迷地、贪婪地、聚焦在那堆被她粗暴撕扯下来、皱成一团的、薄薄的“林若雪”人皮上。

那不仅仅是一张皮。

那是她曾经拥有过的天堂！

那是完美的化身！

是她灵魂深处最渴望、最迷恋的形态！

她爱它。

她爱这层皮。

胜过爱这具真实、丑陋、散发着汗味和油脂味的躯壳千倍！万倍！

她伸出胡小满那粗短、指节粗大的手，颤抖着，却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柔，将地上那团冰冷、滑腻、带着褶皱的人皮，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如同捧起世间最珍贵的圣物。

她将脸，深深地、深深地埋进了那团人皮之中。

冰凉滑腻的触感贴在胡小满粗糙油腻的脸颊上。

然后，她做了一个长长的、贪婪的、沉醉的…**深呼吸**！

一股熟悉而诱人的、混合着淡淡体香、昂贵护肤品残留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林若雪”生命本源的味道，瞬间涌入她的鼻腔，直冲大脑！

啊——！

是她的气味！

是林若雪的气味！

是优雅！是洁净！是完美！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这气味，比胡小满这具身体散发出的、混合着汗味、廉价肥皂味和隐隐食物气息的臭味，好闻太多！太多！如同天堂与地狱的云泥之别！

她越是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这具肥胖躯壳的沉重、油腻和不堪，就越是贪婪地、疯狂地**吸嗅**着手中人皮散发出的、那令人迷醉的芳香！那是“她自己”的体香！是这层完美皮囊独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每一次深嗅，都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般的快感。厌恶与迷恋，现实与幻梦，在这病态的呼吸中达到了极致的扭曲与融合。

她陶醉着。

她沉溺着。

她拥抱着这层冰冷的皮囊，如同拥抱失而复得的爱人，拥抱真正的自己。

镜子里，那个赤身裸体、肥胖丑陋的“胡小满”，正以一种无比虔诚又无比怪诞的姿态，将脸深埋在一团皱巴巴的“皮”里，发出满足而贪婪的、如同梦呓般的叹息。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极致的欢愉。

衣帽间明亮的灯光，冷冷地照耀着这诡异而疯狂的一幕。那层被捧在手中的“林若雪”人皮，在灯光下，褶皱的纹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身份、欲望与毁灭的黑暗寓言。

几乎是立刻，那股熟悉的、属于男性的、粗暴的欲望再次升腾而起，那股悸动直冲小腹，比半个月前的那次更加迅猛，更加……理所当然。林若雪的手也更加熟练地握住了那根硬挺的肉棒。

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试探，只有粗鲁的、急切的、近乎发泄般的套弄。动作幅度更大，力道更重，甚至故意发出一些黏腻的水声和皮肤摩擦的啪啪声。

林若雪不再试图模仿什么优雅，也不再刻意掩饰。

林若雪就像一个沉溺于最低级趣味的、猥琐下流的男人，在这个不属于她的身体里，疯狂地追求着那种纯粹的、肮脏的、只属于此刻的生理快感。

汗水、喘息、低吼……一切都变得更加放肆，更加……下贱。

而林若雪，沉沦于这种下贱。

痴迷这种亲手将“林若雪”践踏在泥地里的感觉。

高潮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污秽的液体再次喷射而出，洒在卧室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实木地板上，我俯下身子，用另一种更加虔诚的姿态舔舐着那白色液体，仿佛那是世间珍馐。腥臭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我已经深深迷恋上这股味道，浓烈、腥臭、淫靡、美味。

（十一）

衣帽间里那场疯狂的自我撕裂与虔诚的嗅闻，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也抽干了最后一丝挣扎的意志。当林若雪终于从那团冰冷滑腻的人皮中抬起头时，镜中映出的胡小满蜡黄肥胖的脸上，竟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圣洁的平静，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迷恋。

她不再恐惧这具身体。相反，一种新的、扭曲的“爱”开始滋生——爱那层能带给她完美幻梦的皮，也…爱这具能让她“拥有”那层皮的躯壳。

当一切结束，林若雪瘫软在地，重新穿上那层皮囊。她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修复稀世珍宝的虔诚，将地上那团皱巴巴的“林若雪”人皮重新拾起。动作轻柔地抚平上面的褶皱，找到背后的裂口。这一次，她不再粗暴，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耐心和温柔，如同穿上一件最珍贵的礼服，将胡小满粗短的双腿、臃肿的身体、粗壮的手臂，一点点地、重新套进那层完美无瑕的皮囊之中。

熟悉的刺痛感伴随着紧密的包裹感再次传来。当最后一点皮肤被覆盖，头套被仔细地贴合，镜中，那个美丽温婉、气质端庄的“林若雪”又回来了。

她抚摸着镜中光滑细腻的脸颊，指尖流连过修长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眼神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病态的占有欲。这层皮，成了她赖以生存、无法割舍的“第二生命”。

变回完美的林若雪时……那种劫后余生的解脱感依旧存在。

但这一次，镜中那张美丽的脸上，不再有疑惑。

只有一种……更加深沉的、带着某种残酷笑意的……平静。

林若雪知道，她回不去了。

她已经对这种“毒药”，上瘾了。

然而，自那天起，一种隐秘而规律的仪式，开始在这座华丽的牢笼中上演。

每当确定家中只有她一人，厚重的窗帘被严密拉上，隔绝了外界的窥探。林若雪便会反锁好卧室门，带着一种混合着期待与战栗的兴奋，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

她的手指，会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颤抖，伸向后背那道细微的疤痕。指尖轻轻抠入，然后，猛地用力向两边撕开！

嗤啦——

那令人牙酸的声音成了仪式的序曲。胡小满那副经过她“精心照料”却依旧肥胖的身体，带着油腻的光泽和粗大的毛孔，再次从完美的裂口中弹鼓而出。人皮如同蜕下的蛇衣，滑落堆叠在脚下。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歇斯底里，也没有急于深嗅人皮。她只是赤身裸体地站在镜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的目光，凝视着镜中属于“胡小满”的赤裸躯体。

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厌恶，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批判和…**规划**意味的凝视。她挑剔地看着那圆滚滚的肚子、粗壮的腰肢、短小的双腿、平坦的胸膛、粗糙的皮肤和油腻的脸颊。

“还不够…”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

于是，仪式进入了新的阶段。她会拿起那层被她视若珍宝的“林若雪”人皮，不再仅仅深埋其中贪婪嗅闻，而是将其小心翼翼地展开，平铺在床上，或者悬挂在衣架上。然后，她退后几步，站在镜前，目光在镜中真实的、丑陋的胡小满身体，和旁边那具完美无瑕的“林若雪”皮囊之间，来回逡巡、比较。

“这里…需要更纤细…”

“这里的皮肤…太粗糙了，要像‘她’一样光滑…”

“这里的线条…毫无美感…”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型——她不仅要依赖这层皮，她还要**改造**这具真实的躯壳！她要让胡小满的身体，无限地接近林若雪皮囊所展现的完美！哪怕不穿皮，也要拥有那份令人窒息的美丽！

这个念头如同毒藤，迅速缠绕了她的整个灵魂。她对儿子江涛的爱，也在这种扭曲的认知中发酵、变质。她开始沉溺于一种更加荒诞的幻想：如果…如果她是以胡小满的身体，站在江涛身边呢？不是那个需要帮助的、自卑的同桌，而是…一个经过她精心改造的、清爽干净、甚至带着几分俊朗和女性化柔美的“胡小满”？一个能与江涛并肩而行、谈笑风生、分享秘密、成为情投意合、形影不离的挚友的“胡小满”？甚至…幻想中，江涛看向“胡小满”的眼神，不再是同情和帮助，而是欣赏、信任，甚至…带着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朦胧情愫？

这种幻想带来的隐秘快感，比穿上人皮更加让她沉醉，也更加危险。它直接驱动了那场针对胡小满身体的、漫长而残酷的“改造工程”。

“林若雪”的身份，成了她获取资源和掩护的完美面具。她利用江家的财富和“女主人”的便利，开始了对胡小满身体的系统性改造：

她不再满足于偶尔的节食。她制定了严苛到近乎自虐的食谱：水煮青菜、极少的鸡胸肉、完全断绝的碳水和高糖水果。她购买了昂贵的家用健身器材——跑步机、椭圆机、力量训练器械，甚至请了私教上门。每当江涛父子不在家，衣帽间便成了她的私人健身房。汗水如同小溪般从胡小满肥胖的身体上流淌下来，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她忍受着饥饿的灼烧和肌肉的酸痛，看着体重秤上缓慢下降的数字，眼中闪烁着病态的满足。

胡小满粗糙、油腻、布满青春痘疤痕的皮肤成了她的重点攻克对象。她不再满足于普通的清洁。她以“林若雪”的名义，预约了本市最顶级的女子美容会所最昂贵的护理套餐——深层清洁、果酸焕肤、激光祛痘印、水光注射、全身紧致嫩肤…技师们虽然对这个“女主人”坚持要体验一些通常用于更年轻或问题皮肤的项目感到些许诧异，但在丰厚的酬劳面前保持了专业。躺在弥漫着精油香气的护理床上，感受着冰凉昂贵的仪器和手法在胡小满粗糙的皮肤上游走，她闭着眼，幻想着这具身体正一点点褪去粗粝，变得如同手中那层人皮般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她甚至开始注意胡小满身体的细节。她购买了脱毛仪，忍受着灼痛，一点一点清除胡小满手臂、腿部和腋下浓密的毛发。她开始使用女性化的、带有花香的身体乳，掩盖胡小满身体原本的气味。她偷偷购买了一些中性甚至偏女性化的、尺码极小的内衣裤，强迫胡小满的身体适应它们带来的微妙束缚感。

时间，在“林若雪”的贤惠与“胡小满”的疯狂改造中，无声流逝。

当江涛和江文斌在家时，她是无可挑剔的妻子和母亲。她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笑容温婉地询问儿子的学业和丈夫的工作，将别墅打理得一尘不染，参加必要的社交活动，扮演着那个被所有人羡慕的“林若雪”。她的演技炉火纯青，完美地隐藏在精心维持的皮囊之下。

然而，当大门关上，只剩下她一人时，那个“贤妻良母”的假面便瞬间剥落。她迫不及待地锁上房门，撕开人皮，释放出那个被困在其中的、进行着自我改造的“胡小满”。她在镜子前审视着减肥塑形带来的细微变化，抚摸着经过昂贵护理后似乎真的变得细腻了一些的皮肤，嗅闻着身上人工覆盖的花香，然后，再将那层冰冷的、象征着终极完美的“林若雪”人皮捧起，深深地、贪婪地吸嗅，在两种身份、两种身体带来的极致感官刺激与心理满足中沉沦。

林若雪的优雅高贵，胡小满的卑贱污秽。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在林若雪身上诡异地融合、交替。

化身为那个猥琐恶心的肥胖男胡小满，在冰冷的镜子前，肆意地发泄着最低级的欲望……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戒不掉的瘾，一种每天必须完成的仪式。

动作越来越熟练，心态也越来越麻木。最初的恐惧和极致的恶心感，在一次次的重复中，似乎被磨平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近乎绝望的……迷恋。

迷恋那种彻底抛弃“林若雪”的禁忌快感，迷恋那种在污秽中翻滚的堕落自由。

但只有林若雪自己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仅仅是在这间豪华的别墅里，变回胡小满，然后对着镜子手淫……这种刺激，似乎越来越……不够了。

就像味蕾习惯了某种强烈的味道后，会渴望更浓烈、更刺激的体验一样。

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那个被囚禁在完美躯壳里的、渴望着堕落与毁灭的恶魔……它开始躁动不安，开始渴求着……

更多。

远远不够。

这种仅仅停留在幻想和自我满足层面的“卑贱”，已经无法再填补林若雪内心那个越来越大的空洞了。她需要……更真实的。更彻底的。更……刺激的。

每一次皮肤与“皮”的接触，每一次身体特征的消失与异化，都带来一阵混杂着恶心与兴奋的战栗。最后，林若雪将头套部分拉下。再次看向镜子。

镜中那张风情万种、雍容华贵的绝世容颜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胡小满那张平庸、浮肿、布满瑕疵、令人作呕的脸。

镜子里，那个肥胖的轮廓似乎真的在缓慢收缩，皮肤似乎真的在变得光滑。但镜中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疯狂。

林若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属于这具身体的、淡淡的汗臭和油脂味。

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到镜子边。握住肉棒，对着镜子，仅仅是凭借着刚才那股余韵和幻想，胡乱地、快速地撸动了两三下……

“呃——嗯——”

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和满足感的、极其恶心的呻吟声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几乎是毫无征兆地，如同枪支走火一般，一股热流再次猛地冲出！

心理上的爽和生理上的爽，如同两股对冲的海啸，将林若雪的意识彻底冲垮！

恶心……又兴奋……天堂……和地狱……这两种极端的感觉还在林若雪的脑海里激烈地冲撞、交织，让她头晕目眩，几乎要分不清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因为极致快感而无法控制的、白痴般的笑意，回味着每次对着镜子自慰的一幕幕……那感觉……真是……无与伦比……

过了好一会儿，那让灵魂溶解的余韵才渐渐散去。

理智，如同退潮后露出的、肮脏的礁石，慢慢浮现出来。

不行，得赶紧清理干净。

林若雪挣扎着，用这副肥胖而笨拙的身体，撑着冰冷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面那里面残留的、属于“胡小满”的、带着腥气的粘稠液体，林若雪用杯子全部收集了起来。

林若雪擦去镜子上最后一丝残留的精液，痴痴地望着镜子里的胡小满。

她是谁？

是困在胡小满男性躯壳里、渴望成为完美女性的林若雪？

还是被林若雪的完美皮囊诱惑、沉迷于自我改造的胡小满？

抑或…两者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撕裂与缝合中，在皮囊与肉体的反复摩擦中，在幻想与现实的边界上，彻底交融、扭曲，变成了一个无法定义、无法理解、只沉醉于自我迷恋与再造工程的…**怪物**？

性别？身份？对她而言，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对“完美”形态的无限追逐，以及对儿子那份在幻想与现实中不断扭曲发酵的、炽热而危险的情感。

她行走在钢丝之上，一端是维持表象的“林若雪”，另一端是沉沦于自我改造幻梦的“胡小满”。而脚下，是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由人皮、匕首和扭曲欲望构成的深渊。

（十二）

高二的学业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渐渐漫过江涛的生活。他依旧优秀，依旧专注，但少年敏锐的直觉，却捕捉到了家中氛围那丝挥之不去的、难以言喻的异样。源头，是他的母亲，林若雪。

变化是细微的，如同瓷器上不易察觉的冰裂纹，却真实存在。江涛说不清具体是哪天开始的，但一种模糊的感觉萦绕心头——妈妈，似乎在某些难以言说的细节上，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最直观的，是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宠溺，开始变得粘稠，甚至…有些出格。

一次周末午后，江涛打完球回家，大汗淋漓。他把汗湿的T恤随手扔进自己房间的脏衣篮，打算先去冲澡。几分钟后，他忘了拿换洗衣物，折返回房间，推开门的瞬间，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门口。

林若雪背对着他，正站在他的脏衣篮前。她手里紧紧攥着的，正是他刚刚脱下来的、还带着汗味和球场尘土气息的T恤。她没有在整理，也没有嫌弃的表情。相反，她将整张脸都深深埋进了那件汗湿的衣物里，肩膀微微耸动，鼻翼急促地翕张着，发出一种…如同瘾君子吸食毒品般深深沉醉的、绵长而满足的吸气声！那姿态，那神情，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病态迷恋，仿佛她嗅到的不是汗味，而是世间最珍贵的奇香异卉！

一股寒意瞬间从江涛的脚底板窜上头顶！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行为。

“妈…？”他下意识地出声，声音带着惊疑。

林若雪的身体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般迅速放下衣服，转过身时脸上已挂上了惯常的温柔笑容，只是眼神有些闪烁，双脚不自然的合拢在了一起，小腹微微向后缩着，脸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涛涛回来啦？看你衣服都汗湿了，妈正要拿去洗呢。快去洗澡吧，别着凉。”她的解释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江涛的错觉。

但江涛知道，那不是错觉。

这只是开始。他渐渐发现，只要他在家，林若雪的目光就像无形的蛛丝，总是有意无意地缠绕在他身上。她不再满足于远远地看着他做作业或看书，而是会搬个凳子坐在他书桌旁，就那么静静地、出神地望着他。她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慈爱，里面混杂着一种让江涛感到陌生和轻微不适的…**炽热**？**迷恋**？甚至…一丝他不敢深究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当他偶尔抬头撞上她的目光，她会慌乱地移开视线，或者露出一个过分甜腻的笑容。

更让他不安的，是饮食的变化。

林若雪依旧每天为他精心准备果汁和饭菜，但江涛的味蕾清晰地捕捉到了异样。无论是清晨的鲜榨橙汁，还是晚餐的精致菜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难以形容的“怪味”。那味道并非变质，更像是一种淡淡的石楠花腥味混合着某种奇异的、难以名状的植物根茎的味道，若有若无地混杂在食物原本的香气里。

“妈，今天的汤…味道好像有点特别？”江涛曾试探着问过。

林若雪的笑容立刻绽放，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欣喜：“是吗？宝贝尝出来了？妈妈新学了一种滋补的药膳，加了几味对身体特别好的药材！味道是有点独特，但对你的大脑发育和学习特别好！快，多喝点！”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鼓励和期待，眼神热切地盯着他，仿佛他不喝完就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

起初，江涛会皱眉，会犹豫。但那“怪味”并不浓烈到难以下咽，更重要的是，看着母亲那充满期盼甚至带着一丝脆弱（他感觉）的眼神，他无法拒绝。时间久了，味蕾似乎也麻木了，或者说…习惯了。他甚至开始觉得，那丝若有若无的“怪味”，仿佛成了食物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带来一种奇特的、令人微微眩晕的“满足感”？他不再询问，只是沉默地接受。

江涛还发现母亲的小腹下边，双腿之间在那个属于女性的神秘花园内，总是鼓鼓的，仿佛有根棍棒若隐若现的连接在下边

而最让江涛感到困惑和尴尬的，是母亲日益频繁的身体接触。

不知从何时起，林若雪似乎找回了江涛幼时的习惯——频繁地亲吻他的脸颊。在他专注做题时，她会突然俯身，在他脸颊上飞快地印下一个吻；在他看电视时，她会挨着他坐下，搂着他的肩膀，然后在他侧脸上亲一下；有时甚至在他睡眼惺忪地下楼吃早餐时，她也会凑过来亲一下他的额头。

“妈！”江涛起初会红着脸躲开，带着青春期男孩特有的羞赧和尴尬，“我都多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别总亲我！”

然而，林若雪的反应却异常强硬。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会捧住他的脸，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目光凝视着他，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宠溺和一丝…奇异的占有：“多大也是妈妈的宝贝！妈妈亲亲你怎么了？这是妈妈表达爱的方式！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妈妈亲亲吗？”她的眼神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受伤和委屈，仿佛他的拒绝是莫大的伤害。她甚至会带着点撒娇般的蛮横要求：“不许躲！妈妈就喜欢亲亲你，你必须接受！这是妈妈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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