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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舟·②】在病毒浸染下献身的青雀,享受繁育带来的快感恶堕得什么也不想思考吧~毁灭的降临与繁育转生的怀疑,仙舟的未来会被导向何方?,星穹铁道:开局被黑塔拐走,你说世界围着我转?,1

小说:你说世界围着我转?星穹铁道:开局被黑塔拐走 2025-09-19 15:03 5hhhhh 3440 ℃

饶是一向谋定而后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景元,此刻也坐不住了。

符玄示警的“大凶之兆”言犹在耳,青雀带来的云璃扣押张墨的消息更是火上浇油。他调兵遣将的虎符刚发出去,调动的命令还在玉兆网络中传递,却已是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天色渐暗,风声嗡嗡!

“将军?”

符玄暗觉不妙,她抽空又临时卜算一番,却是再也无法看透哪怕一星半点,哪怕她强行调用法眼,最终也只会落得额心的灼痕一并刺痛。

景元没有回答,他霍然起身,几步走到神策府临湖的轩窗边,猛地推开厚重的雕花木窗。

窗外,不知何时,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已低低压满了罗浮的天空。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只有冰冷的、细密的雨丝,如同亿万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向大地。

噼啪……噼啪……噼里啪啦……

雨点敲打在神策府琉璃瓦上、庭院青石板路上、湖面荷叶上的声音,交织成一片绵密而冰冷的背景音。

但景元听到的,不止是雨声。

“仙舟此番,怕是……在劫难逃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纵使人谋算万千,又怎抵得过那八面来风?

……

虫群散去,那鬼火被啃食得就连些许碎屑都不剩下。随着那嗡鸣声的消失,连带着整个世界仿佛都褪去了声音。

并非完全的寂静,而是所有属于“背景”的声音——雨水滴落、火焰燃烧、远处模糊的厮杀……

统统消失了。

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仿佛宇宙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只为了迎合他的心意。

而他,却在发抖。

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扭过头。

动作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流畅,更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巨大外力下强行转动,令人脑海里不禁生出牙酸的摩擦声来。目光调转,其中没有了愤怒,也并非空洞,而是至极的冷漠,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井口,映不出任何光,也映不出任何倒影,唯有无意义的毁灭残留其中。

这空洞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颗属于云璃的头颅上。

“呃……”

云璃仅存的意识,在接触到那目光的瞬间,倏地清醒了过来。

身首异处对于仙舟人而言,只要救治及时,确实不算绝对的致命伤,但眼下,死亡却不是她的终点……

本能压倒了一切!

逃!必须逃!逃离他的视线!

头颅上的眼睛因极致的恐惧而暴凸,几乎要挤出眼眶。她甚至来不及去想自己还能做什么,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已经支配了残躯——那具被张墨意志强行“维持生机”、连接着断头的残破身体,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锵啷!”

被她之前遗落在血泊中的赤红巨剑“老铁”,剑柄被她那沾满血污和污泥的手指死死攥住!沉重冰冷的触感传来,却带不来一丝安全感,只有孤注一掷的疯狂!

“呃啊——!!!”

一向高傲的天之骄女此刻叫喊得分外狼狈,残躯所有的力量瞬间灌注到左臂!她甚至不顾这样做会撕裂断颈处勉强粘合的伤口,不顾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她以腰腹为轴,仅存的左臂带动着沉重的巨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助理黑塔那毫无生息的残骸,狠狠抡了过去!

目标并非攻击张墨,而是那具冰冷的躯体!

因为她发现了,那是唯一能牵动张墨情绪的存在,只要他有一瞬间的惊怒、分神……

哪怕只有一瞬!

她就有机会……

沉重的“老铁”被残躯的力量甩出,带着呜咽的风声,燃烧着最后一点黯淡的赤红火焰,如同断头台上落下的铡刀,直直砸向黑塔那纤细脆弱的腰腹裂口!

那里本已支离破碎,再承受这沉重一击,必将彻底化为齑粉!

剑锋破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抱着头颅的残躯慌忙逃窜,就连“老铁”都可以抛弃,只为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然而——

那柄燃烧着最后一点黯淡赤焰、带着呜咽风声的沉重巨剑“老铁”,就在其狰狞的剑尖即将触及助理黑塔残骸那脆弱腰腹裂口的刹那——停住了。

距离那冰冷破碎的躯体,不足一寸。

剑刃回流,随目光而流转,仿若时光倒流。

没有破风声!

只有一道幽蓝的、带着无尽死寂的光痕,在视觉中留下短暂的残影!

巨大的力量带着她残破的身躯,如同被长钉刺穿的昆虫标本,狠狠地向前冲撞!最终将她死死地钉在了冰冷、布满灰烬与血污的地面上!

“呃……嗬……!”

云璃的头颅猛地向前一冲,又因惯性重重地砸落在地!视野瞬间被一片粘稠的温热液体覆盖——那是她自己的血。贯穿的巨剑“老铁”,其宽阔的剑身几乎完全没入了她单薄的残躯,剑尖深深刺入地面,如同墓碑般矗立在她后背之上!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她残存的胸骨和内脏彻底震碎、碾烂!断颈处刚刚勉强粘合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口和贯穿的创口处狂涌而出,迅速在她身下积成一滩猩红。

她的头颅无力地侧倒在地,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血污糊住了她半边脸。仅存的眼睛透过血污的缝隙,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具冰冷残破的黑塔人偶。

如果不是她碍事的话——

噗嗤!

那旋转的剑刃猛地向上一提!

如同坚韧皮革被强行撕裂的声响,巨剑宽阔的剑身,带着黏腻的血肉和碎裂的骨渣,从她被贯穿的伤口中……向上切割!

不是拔出!是沿着她脊柱的方向,向上剖开!

一寸一寸——

剥皮抽筋!

……

然而,就在这片被张墨意志笼罩的死寂废墟中,一点微不可察、几乎与幽蓝火焰融为一体的青金色火星,悄无声息地助理黑塔的伤口深处飘溢而出,趁着云璃惹怒了张墨的空隙慌忙逃窜离开了仓库之中。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逃出生天的幻胧仍心有余悸,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身为岁阳一族,就算是仙舟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再者也有毁灭大君的底蕴,寻常令使根本就拿她没办法,却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理手上吃了大亏!

屈辱!

这感觉比被仙舟联盟追捕、比被其他绝灭大君排挤更甚千倍万倍!

她可是幻胧!纳努克大人座下的绝灭大君!玩弄人心、播撒绝望、将星辰化为余烬的毁灭化身!她曾将无数世界拖入终焉的深渊,曾让令使级的强者在她的幻境中崩溃自戕!

可今天……

“可恶,到底从哪冒出来的这家伙!那傻妞也是什么人都敢招惹,差点把我也连带害死了!”

幻胧咒骂着那闲来无事偏要揪着张墨不放的云璃,要不是那心高气傲的小天女突然对助理黑塔出手,她也不会被张墨的怒火牵连同烧,差点被那些蝗虫啃食得小命都要没了。

好不容易保住小命的幻胧终于有空思考了。

这突然发难的张墨究竟是何人,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幻胧不说是世界上最会偷活的人,至少也算是把自己小命看得最重的那一批,却还是差点就死在了张墨手上。如今虽说是侥幸逃脱,却还是落得个残魂重创,十不存一……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在她残存的意识中疯狂啃噬。

身为纳努克座下的绝灭大君,她自认对寰宇中诸多强大的存在都略知一二。

巡猎的令使,锋芒毕露;智识的令使,算无遗策;存护的令使,坚不可摧;同谐的令使,共鸣万物……即使是那些游离于命途之外、行踪诡秘的古老存在,她也多少有所耳闻。

“丰饶令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只因丰饶的力量她再熟悉不过了,药师座下的令使们,无论是步离人的狼主,还是那些被血肉诅咒扭曲的怪物,力量的核心都离不开“生长”与“畸变”。

哪有能针对自己的灵魂秘法。

那个青年……那个助理……

他刚才所用的手段分明是纯粹的“否定”与“重塑”!是现实结构在他一念之间的崩塌与重构!

他让虫卵死而复生、异变升华;他让云璃的肢体瞬间化为啃噬灵魂的复仇蝗虫;他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灵魂之体如同冰雪消融……

“可如果不是丰饶,还能是什么?!”

星神的伟力皆有迹可循,其眷者的力量也必然带有该命途的鲜明特征。

幻胧一时间根本无法将张墨的手段与【繁育】画上等号,在外人看来,能操控虫群甚至同化他人的张墨肯定是繁育的令使没跑了。可幻胧却看得出,张墨的力量太“干净”了,也太“霸道”了,除却作为手下的虫群之外,与【繁育】便几乎再无关系。

“不……还有一种可能……”

一个令幻胧灵魂本源都为之冻结的念头,渐渐浮现在她的意识核心。

星神的伟力……并非亘古不变,也非凭空而生!

她猛地想起了那些流传于宇宙古老存在之间的、关于星神起源的禁忌传说!那些站在命途顶点的至高存在,并非生而为神!如同那位以凡人之躯执念化箭,最终点燃巡猎命途,登临星神之位的——帝弓司命·岚!

“登神……长阶……”

即便是明知自己迟早会因【毁灭】而被毁灭的幻胧,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怕过。

“是了……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不行!我必须要禀报纳努克大人!”

孰轻孰重,幻胧还是能分清的。就算纳努克平等想要整死所有人,祂至少不会故意刁难自己,整天想着弄死自己,只要想逃总归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张墨不一样,刚刚只是打了个照面就差点要了幻胧的小命,看云璃被剥皮又抽筋的样子,幻胧猜都能猜到张墨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定会百倍更胜于云璃,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由不得她了!

一念至此,幻胧亦不再犹豫,准备施展底牌将纳努克的目光吸引到这仙舟之上。

没有人可以命令真神,纵使是以狡诈闻名的幻胧也不可能欺骗得了星神,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吸引目光,然后祈祷着纳努克会为张墨带去毁灭……

与此同时。

脚下坚实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沉睡的巨兽在仙舟龙骨深处翻身,又像是整艘罗浮星槎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士兵们猝不及防,一度差点就连手中兵戈也抓握不住。

“怎么回事?!”

“地动?!”

“稳住!列阵——!”

小队长厉声嘶吼,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昔日里很快便能平复人心的举动,在这例行禁止的军队里却罕见的出了意外,任凭他喊的嗓门再大声也掩盖不了心底里的慌乱,心脏似是被莫名攥住一般,压抑得在场每一个人都喘不上气来。

云骑军的表现还算是好的,面罩之下的表情不显于人,强忍着心慌稳住阵脚;至于旁人,便没有这么好运了,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人已经跪倒在了地上不住干呕……

凡是还能行动的人,乎是同一时间,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望向那铅灰色、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厚重雨云深处——

在那里!

雨幕被粗暴地撕开,一只庞大的手掌虚影,正从翻滚的云层之巅,缓缓探出……

不,实则一点也不慢,只是距离太过遥远带给他们手掌动作很慢的错觉,就像是流星遥遥飞过来一般,忽然亮起的光点在寻常人看来只道是寻常。

“那……那是什么东西?!”

“敌袭!”

“勿要言语!”

小队长强行压下了队列里的窃窃私语,此刻他已是目眦欲裂,只因为那手掌虚影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就连下令云骑前去疏散群众的心思都不敢有,他曾有幸目睹过神君之威,可纵使是象征着巡猎令使身份的神君,也只是蚍蜉撼大树。

仙舟此番,怕是遭重……

它看似缓慢的动作,在触及仙舟外围云骑军建立的临时隔离屏障时,骤然加速!只听闻“嗡”的一声轰鸣,理论上足以抵御令使级冲击的屏障,便顷刻间破碎炸裂;紧接着,是屏障后的建筑群。

星槎海中枢外围,鳞次栉比的商铺、高耸的货运仓库、纵横交错的空中廊桥……

摧枯拉朽,这是小队长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

一时间尘埃四起,即便隔着遥远距离,小队长都隐约能听到惨叫声。

而作为这手掌虚影首要目标的云璃,此刻已是死得不能再死,重压之下这一向不肯向人低头的少女彻底扁平化了,饶是仙舟人生命力强横,也注定有其极限。可那虚影似是不愿让云璃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死去,干瘪的肉体再次复原,又一次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也是为了,再杀她一次!

正如青年失去理智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要杀你——一千遍也不够!!!】

“爷爷……呜呜……”

云璃的头颅在冰冷的碎石和血污中滚动,发出微弱的呜咽。这哪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剑士,不过是一个被彻底碾碎了骄傲与勇气的可怜虫,稚嫩的小脸梨花带雨,却无人有空欣赏。只因那虚空大手落下的瞬间,除却周遭损坏的建筑波及外,真正死伤的只有云璃一人。

幸免于难的旁人虽不清楚事前面貌,但这针对已是再明显不过!

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甚至巴不得赶紧躲开,留云璃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璃何时像这般屈辱过,哪怕是幼年逃生时……

像是猫捉老鼠般,故意容许云璃逃出了些许距离,那大手才化作拳头又一次砸下……

一遍,又一遍!

云璃每逃出一段距离,仙舟的损害便加剧一分,却无人胆敢上来阻拦。

纵使是巡征追猎的云骑军,也清楚这位天才剑士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成为罗浮剑首的彦卿已是打遍云骑无敌手了,一味堆叠人数也无法在武艺上击败他,唯一获胜的可能也只是等到对方体力耗尽。

就是如此差距之下的云璃,却被那连真身都不显露的虚影给反复杀死……

但凡尚未被愤怒冲昏理智的人都明白,现在上去帮忙就是在送死。

“……帝弓司命在上,护佑罗浮……”

废墟边缘,一名被碎石划破脸颊的云骑新兵,望着那反复蹂躏着云璃残躯、每一次落下都令仙舟结构发出痛苦呻吟的虚影,嘴唇哆嗦着,却只能像是无助的教徒一样向神祈祷。这低语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周围幸存的士兵心中激起微弱的涟漪,更多人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刃,目光投向神策府的方向,期待着那象征着巡猎之锋的神君降临。

倘若帝弓司命降世——

不,哪怕只是将目光投向此处,仅一箭,便也足够——

“符卿可是又有心得?”

取出关刀,已经搭乘上星槎前去援护压阵的景元努力做出轻松模样,只因他是现在仙舟最后的保险。

就算不依靠传回来的情报,仅用肉眼观测那巨像,景元也能得出结论——倘若不动用神君,他也不会是此人对手。就算有令使能力加持,哪怕不动用神君的前提下,景元也是标准的令使级战力,也必须要承认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怀炎老将军年岁已大,不方便亲临战场,而飞霄将军更是尚未到来,眼下仙舟最后的底牌便是只剩他一人。若是连景元都面露难色,那无疑是给这风雨飘摇的仙舟,再添一道催命符!

一旁正襟危坐的符玄面色十分难堪,带着几分稚气的小脸蛋沉得都快要滴水了。

“本座方才福至心灵……预感会有烬灭祸祖一途趁虚而入,希望只是错觉……”

“如此?那想来符卿真是福至心灵了。”

饶是一向镇定的景元,话语里也是多了几分苦涩。

只用看的都能知道,烬灭祸祖一途确实趁虚而入了,但来者并非是反物质军团,更不是某位绝灭大君,而是……

实实在在的【纳努克】!

天幕——裂开了!

从那道横亘天穹的、边缘流淌着沸腾熔金与不祥暗红的巨大创口之中,并非虚无,而是涌出了粘稠的、如同熔融黄金般的液体!

那绝非凡俗的鲜血!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般,从创口中汩汩涌出,汇聚,流淌!所过之处,铅灰色的雨云瞬间被蒸发殆尽,连残骸都未能留下;冰冷的雨丝在距离其万丈高空便被彻底湮灭;连光线本身,在靠近那熔金液体时都发生了诡异的弯曲,仿佛被其吞噬!

这熔金之血并非无序流淌。

而是逐步汇聚人形,塑造出了容许星神短暂降临此世的一具躯壳。

烬灭祸祖!

或者用这片宇宙里更广为人知的名号去称呼祂——【毁灭星神】纳努克!

以祂的“神血”为凭,以这片被撕开的天幕为基,降临于此!

此情此景,难怪景元还有心情去开玩笑了,因为死到临头除了说笑,已经没有更多挣扎的余地了!

能引来星神短暂降世,这已经不是令使可以插手的程度了,就算景元带着神君参战,大概也只会被纳努克分身给当成稍微要费点劲才能杀死的蝼蚁,根本无从改变战局。

巡猎的令使,仙舟的将军,此刻在真正的星神伟力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那毁灭化身暗红的目光,仅仅只是扫过仙舟,便如同掠过路边的石子,最终牢牢地、带着一丝冰冷“兴趣”地,锁定了那道正在仙舟上肆虐的虚影。

他来,他见证——

他毁灭!

虚影再度抬起手掌,尚未落下,那高举的手臂便灰飞烟灭,毁灭之力如跗骨之俎般趁势而上,誓要将整个虚影蚕食殆尽。也多亏了纳努克分身的纠缠,又一次被复活过来的云璃才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死里逃生的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尊严和荣誉统统被抛弃在身后。

她爬!用尽全身力气地爬!逃离那片神与“伪神”的战场!

不知爬了多久,直到肺部如同破风箱般嘶鸣,直到眼前阵阵发黑,直到她感觉自己几乎要彻底散架,一股强烈的、源自空间法则被彻底撕裂的悸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令她灵魂都为之冻结的一幕!

那呼啸的狂风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下了,无声的周遭被透过骨头传来的呼吸声掩盖,云璃这才注意到,降临而来的星神分身究竟蕴含着何等伟力,就连世上规则都可以随意篡改。

声音、气息……一切皆可毁灭。

不出意外,想必也能为他带去毁灭!

但当云璃抬眼看去时,最初占据上风的星神分身已成了风中残烛,明明是象征毁灭的星神分身,掌握有毁灭命途之力,能为世上一切存在带去注定的消亡,胸口上此刻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构成祂躯体的熔金神血,不再是流淌的荣耀,而是濒临崩溃的江河,每一次涌动都带出大块大块如同腐肉般剥落的熔金碎块,这些碎块尚未坠落,便在虚空中被无形的力量抹除成虚无。

“骗人的吧……怎么可能……”

一路坚持着逃跑下来的云璃突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明明身上伤势都已被修复,整个人却瘫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幕,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杀死太多次,都出现了幻觉。

堂堂【毁灭星神】以分身亲临仙舟,却反被击杀?

纵使这具星神分身尚未溃败,但消亡也只是时间问题,就像是张墨用重剑将她剥皮抽筋时那样,本该为虚影带去死亡的毁灭之力,如今反倒作用在了星神分身上,一寸寸湮灭消亡……

【!!!】

星神分身发出了无声的咆哮,祂赤金的双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两颗濒临爆炸的恒星,没有任何技巧,而是完全将这具分身当成了一次性消耗品。抬手一挥间,天幕被撕扯破开,足以将星辰化为基本粒子的毁灭洪流俯冲而来。

倘若这一击落实,只怕仙舟都得被拆个七七八八。

巡猎星神只是随手一击,便可将天地贯穿。

更别提纳努克这自爆分身的全力一击……

绝望如同实质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感知到这末日景象的生灵心头。

那熔金的神血洪流,裹挟着纳努克分身燃烧自身存在的全部威能,撕裂了空间,扭曲了光线,其核心处蕴含的纯粹“毁灭”概念,足以将罗浮仙舟从物理结构到能量法则,再到其上承载的亿兆生灵的意识,彻底抹除、归于虚无!

“完了……”

景元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纵使神君能挡下一瞬,也绝无可能抗衡星神分身的搏命一击,更遑论护住整艘仙舟。他甚至无法下令疏散,因为在这等伟力面前,任何行动都失去了意义,就算逃又能往哪里逃,整座仙舟都别想幸免于难!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能清晰地“看”到那毁灭洪流是如何一点点吞噬掉沿途的空间结构,留下绝对虚无的轨迹,然后,无可阻挡地扑向罗浮——罗浮上那追杀云璃而来的高大虚影。

然而,就在这注定终结的刹那。

那被毁灭洪流锁定、几乎被先前毁灭之力侵蚀得模糊不清的虚影终于抬起了“头”,或者说这具虚影直到这时,才终于完全化,生出了头部来。

——抹除!

如同滚烫的熔岩浇在了绝对零度的寒冰之上,又像是炽烈的阳光照射在绝对黑暗的虚空。那蕴含着纳努克分身全部意志与力量的熔金洪流,在触及那片“空无”区域的瞬间,消失了。

连带着星神分身一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橡皮擦,沿着洪流前进的方向,将其从宇宙的序列中一笔抹去!

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前一瞬还是灭世洪流,下一瞬,便是风平浪静,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星神分身与虚影匆匆而来,又忽得消失不见,只余下满地狼藉的仙舟。

与“珊珊来迟”,直到二者都消失后才有资格介入现场的罗浮将军。

“真是多事之秋……”

饶是以智谋和镇定著称的将军,也感到了瞬间的思维空白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但景元就是景元。

几乎在虚影与星神分身一同消失的刹那,他眼中短暂的茫然便如潮水般褪去,再次担当起了统筹全局的重任。

“符卿,”景元的声音平稳异常,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目睹星神陨落的不是他,“法眼可还能视物?仙舟‘大阵’枢机节点可有异常?”

符玄强忍额心灼痛,咬紧牙关,手指飞速掐算,片刻后沉声回应。

“法眼……无碍!大阵根基未损,但多处次级节点受冲击过载,能量流紊乱,需立刻修复!另……查不出凶手。”

“符卿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笑了,仰仗占卜可不是太卜风范。”

景元一阵哑然,适时开了个玩笑,对于符玄所说查不出凶手的说辞,他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先是得知云璃有意刁难张墨与助理黑塔,紧接着云璃亡命奔逃,数次身死,虚影一刻不停地追杀云璃,除却那先前就有过节的张墨先生,景元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闲。

能与星神对抗,却只为杀一个连令使都算不上的小家伙。

但景元并未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直接将其略过。

“传令!”

“云骑军各部听令!”

“即刻封锁星槎海中枢外围交战区域!半径扩大至受损建筑边缘!设立三重警戒线,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出!凡有异动者,无论身份,格杀勿论!”

“联合工造司、丹鼎司!全力搜救伤员,优先转移重伤员!调用所有可动用的医疗星槎、救护偃偶!凡遇建筑结构不稳区域,标记后绕行,待工造士处理!”

“清扫战场!任何非仙舟、非反物质军团的异常组织、能量结晶!所有发现,立刻封存,交由太卜司和十王司研判!”

一条条指令传达下去,原本因目睹神战而陷入短暂茫然的云骑军,如同被注入强心剂,迅速恢复了秩序。各队队长高声应命,带领麾下士兵如精密的齿轮般开始运转。救援的呼喊声、工造偃偶的引擎声、星槎起降的呼啸声,迅速取代了之前的死寂。

而处理完了战场,之后,便该去问罪了。

仙舟遭袭,总得有人给个说法。

先不说张墨在此次事件里完全是被苛责的身份,就算把黑锅扣在纳努克头上,也没人敢去跟祂讨要说法。

那唯一剩下的——

便是怀炎老将军最为疼爱的“孙女”,云璃!

曾经意气风发、剑指罗浮未来的天之骄女,此刻衣衫褴褛,浑身浴血,如同被飓风扫落的残蝶。她形影不离的巨剑“老铁”早已不知所踪,华丽的衣衫成了沾满泥泞的破布条。螓首低垂,瘫坐在地却还是止不住发颤,与上一次见面时那依旧古灵精怪的模样不似一人。

那千百次的死亡与复活,如同最残酷的磨盘,不仅碾碎了她的肉体,更彻底磨平了云璃的棱角与骄傲,只剩下最原始的、被恐惧支配的求生本能。

说实话,就连景元都觉得云璃很可怜,被反复杀死绝非说起来那么轻松。

但可怜归可怜。

“青镞。”

“属下在!”策士长青镞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持我虎符,调一队云骑,由你亲自带队。即刻收押云璃,移送十王司,打入幽囚狱,严加看管,等待司部审判发落。”

“幽囚狱?!”

青镞心中微凛。

幽囚狱,那是仙舟关押重犯之地,环境森严,禁制重重。按理来说,这里一般只会关押各类重犯,更何况云璃还是怀炎老将军的孙女,如此惩处实在有些严重。

但说是严重,也只是皮表惩罚罢了。

只是关押候审,又不曾上刑逼问,相较于幽囚狱中已的那些囚犯已算是格外开恩。

“属下明白!遵命!”

青镞只是犹豫,郑重接过虎符,当即便调集了一队云骑军去奉命捉拿云璃。

现场的事情已经一桩桩处理安顿,还不等景元松口气,玉符里便又一次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虫灾病毒远远超出丹鼎司的能力范围……】

……

正当张墨解决掉星神分身,准备继续追杀云璃时,他的动作却忽然一僵。原因无他,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清晰无比的触感,突然从张墨垂落的另一侧衣袖处传来。

“先生……我没事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唤回了张墨那本已经暴走的神识,那在仙舟之上肆虐的虚影也是陡然间消散不见踪影。理智重新回归的青年赶忙转过身蹲伏下来,轻颤着伸出手去,轻抚那还带着几分凉意的面颊,人偶那如瓷器一般光滑的肌肤摸起来手感自是十足的好,此刻更是多了几分……

人性化的惨白。

“先生,我是人偶身体,只要核心没有损坏,就不算报废……至多事后维修起来困难,你大可向黑塔女士重新申请一个……”

“我只要你!”

助理黑塔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张墨给抢先打断,她并没有反驳,只是轻抿着嘴唇,心里涌现出一阵微妙的情感来。作为人偶,她本不该拥有情感,作为黑塔用来监视张墨的道具,她也本不该拥有情感,但她还是诞生了感情,就如同她被赋予生命一样。

不可控。

奇迹从不在预料之中,正如心中酸涩。

人偶少女微微一笑,笑颜如花,却是有两道泪水划过面颊。

身为人偶,她不该哭。

但……

“那直到我报废之前,我都会一直侍奉先生左右……”

“那你要和我约定,拉钩才行。”

“可以,但先生需先将我损坏的手臂捡回来安装好。”

助理黑塔没有拒绝,只是撇眼看向自己那因偷袭而散落的四肢和零件,心里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核心部件没有受损,这意味着只要有零件她就能自我维修,不用担心被本尊黑塔发现这具身体的异样了。尽管这么做只能瞒得了一时,但时间就是她现在最需要的资源。

“我这就带你回去……”

张墨心疼地想要将助理黑塔抱起,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然而,他刚一动,地上散落的零件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手臂、腿部、甚至是一些细小的关节连接件,如同被遗弃的星辰,零散地分布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零件……”

张墨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拾取最近的那截断裂的手臂,但怀抱着黑塔核心躯干的姿势让他动作极其笨拙。既怕动作太大牵扯到黑塔核心的损伤,又无法腾出足够的手去捡拾那些维系她“完整”的重要部件,明明先前还是横扫仙舟无敌手的不知名强者,现在却连为助理黑塔捡起“残骸”都不顺畅。

助理黑塔静静地躺在他臂弯里,破损的接口处时不时有信号灯闪烁,虽然模样看起来惨淡,但并没有伤害到她的核心。

正因如此,她才得以有空,去端详青年那因自己而焦躁的表情。

因为来到陌生境地的阴郁已散去,张墨对她的关心不言而喻,可谓是溢于言表。只见他眉头紧皱着,嘴唇嗡动,每一次没能捡起零件都会发出一声叹息,急得额头都要冒汗了。

【先生意外的很单纯呢。】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会在半夜向人偶吐露心声的人,能藏有多少心思呢?

“先生,不必着急……核心无恙,肢体可以后续修复……”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却带着明显急促与警惕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云骑军士兵踏过废墟,出现在这片狼藉的边缘。他们铠甲染尘,神色凝重,为首的小队长目光扫过现场——在见到张墨平安无事后顿时松了口气,可在发现怀中人偶少女那破碎不堪的身体后,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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