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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家辛巴妲第七次航海旅行,航海家辛巴妲,5

小说:航海家辛巴妲 2025-09-16 11:11 5hhhhh 4290 ℃

商船在夜色的海面上平稳航行,海浪拍击船身,传出有节奏的低鸣,宛若催眠曲。辛巴妲倚靠在舱内铺着软垫的榻上,双手抚着沉甸甸的腹部,眼皮渐渐沉重,正想稍作歇息,忽然船身一阵猛烈晃动。随即,甲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水手慌乱的呼喊,那并不是风浪的冲击,而是另一艘船强行靠拢、撞击的动静。

获救的男人脸色骤变,立刻冲到舷窗边,只匆匆一瞥,神色便已铁青。他咬紧牙关,迅速回到辛巴妲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紧迫:“不好,是城里的守卫!他们追上来了!”

他看了看辛巴妲高耸的孕肚,目光一沉,冷静地分析道:“恩人,他们绝不会只是为了抓逃人。那些达官贵人把您视作亵渎神祇的异端,这些守卫是想拿您的人头去邀功的!”

男人的目光在舱内飞快游移,最终定格在靠墙的一只木制大橱柜上。那是船上用来堆放衣物与干燥香料的储物柜。

“恩人,快进去,千万不要发出声响!” 他扶着辛巴妲,迅速却尽量轻柔地将她带到橱柜前, “我会冒充船上的贵客去应付他们。无论外头发生什么,您都不要出来。”

橱柜门被拉开,里面弥漫着木材与香料混合的干燥气息,空间不算宽敞,却刚好足以容下辛巴妲的身躯。男人小心地扶她进去,又抓过几件衣物随手遮掩其身影。

最后,他停下动作,深深凝望辛巴妲一眼,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心:“相信我,恩人。”

话落,他轻轻合上橱柜门,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袍。短短数息,他的神情便已换成倨傲而不耐烦的模样,步伐沉稳有力。他大步走到船舱门口,一把拉开,迎向甲板上的喧嚣。

橱柜内黑暗压抑,木板缝隙透不进半点光,空气中充斥着木料与干燥香料混杂的沉闷气息。辛巴妲蜷缩着身子,圆润硕大的孕肚把本就狭窄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她几乎无法转动身体。她屏住呼吸,耳朵紧紧贴在柜门上,试图捕捉外头的动静。甲板上守卫们的呵斥、铁甲的碰撞、以及那名男子伪装出的镇定应对声,都透过厚木板模模糊糊传来,仿佛被棉絮隔绝,却足以让她心脏怦怦直跳。她死死攥着那根金拐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一遍遍祈祷,愿男人的计策能够蒙混过关。

忽然,一股尖锐而深沉的疼痛骤然从小腹深处攫住了她,仿佛有无形的巨手狠狠扭紧了子宫。辛巴妲闷哼一声,险些叫出声来,慌忙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剧痛让她全身骤然弓起,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湿湿的发丝贴在颈侧。她靠在冰凉的柜壁上,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紧张诱发的假性宫缩——这些日子她早已经历过许多类似的虚惊。

阵痛很快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虚脱般的余悸。可还未等她的心绪安定,第二波疼痛又如利刃般袭来,接着是第三波,频率越来越短,力度越来越强,每一次收缩都让她感觉身体仿佛被撕裂。辛巴妲紧紧闭上双眼,绝望攫住了她的心。不是现在……不能是这里!她的唇被咬得渗出血,泪水与冷汗交织着滑落脸庞。

她死命咬住唇瓣,抑制住随痛意冲到喉头的呻吟。可在下一瞬,一股温热而无法抑制的液体猛然自腿间奔涌而出,迅速浸透了长袍和身下的木板,扩散成湿冷的一片。

辛巴妲的身体彻底僵住,呼吸也凝固在胸腔里。她明白,这不再是假象——这是破水。七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要降临人世。

在这艘漂泊于夜海的商船上,在外有追兵、内有危机的此刻,在这狭窄、幽暗、闷热的木橱柜中,她的分娩无情地开始了。外头男人的对答声与守卫的咆哮似乎逐渐远去,留给她的只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以及那一波又一波愈发剧烈、令人绝望的产前阵痛。

橱柜内的黑暗像沉重的幕布,紧紧压在辛巴妲的身上。羊水破裂后的温热液体顺着大腿滑落,浸透了长袍与木板,散发出黏腻而咸腥的气味,与柜中原本的木料与干燥香料气息混合,刺得她几乎要窒息。理智一遍遍告诫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可她的身体却背叛了意志,分娩的节奏已不可逆转地开始了。

新一轮宫缩如雷霆般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下腹被扭紧得像一块随时要爆裂的石头,酸胀与撕裂感顺着脊椎直冲大脑,让她瞬间眼前一黑。辛巴妲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本能驱使她想要尖叫,可就在声音冲到喉头的瞬间,她拼尽最后的理智,将手腕狠狠塞进嘴里,用牙齿死死咬住。尖锐的齿痕刺入皮肉,血腥的滋味弥漫开来,可那痛楚仍远不及子宫收缩带来的折磨。被压抑的呜咽从她齿缝间断断续续溢出,细碎低沉,仿佛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

“给我仔细搜!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外头突然传来守卫粗暴的吼声,随即是铁甲摩擦与沉重脚步在舱内四处响起,越来越近,像就在橱柜前方游走。辛巴妲的心骤然一紧,痛苦中快要崩溃的神智猛地被惊醒——她绝不能发出声音,绝对不能!

宫缩达到顶点时,那股下坠感汹涌而至,像潮水般将她彻底吞没。身体本能地要用力,将胎儿推出体外。辛巴妲在心中绝望地嘶喊:不!不能是现在!她咬紧牙关,双腿死死夹紧,大腿与臀部的肌肉绷得发抖,竭力抵抗那股本能的推挤。她的身体像在与自己开战,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痉挛,骨盆被撑开,胎儿正缓缓向下逼迫,那股压力真实而强烈,仿佛下一息便会有生命冲破她的意志,从双腿间滑落。

就在这时,男人沉稳的声音隔着厚木门传来,清晰地钻进她耳中:“大人,这里不过是些普通家具和货物,您看,并无可疑之人。我们急着赶路,若再耽搁,船主那边恐怕……”他的话语稳重而带着恰到好处的不耐烦,像一根细线将辛巴妲从痛苦与恐惧的深渊中牵住。

她在黑暗中死死咬着手腕,泪水混合冷汗一同滚落,另一只颤抖的手抚在自己坚硬如石的孕肚上,几乎要撕心裂肺地无声祈求:“求求你们……再等等……再坚持一会儿……”

她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打湿了衣襟,呼吸被痛苦切割得支离破碎。心底最后一丝清明,她只能在意识模糊前哀切地呼唤:“安拉啊……救救我的孩子们……”

烛火与脚步的声音在外逐渐混乱,而她被阵痛与恐惧裹挟,身体弓成一团,在黑暗与沉默的囚笼中,意识一点点被推向深渊。

橱柜外的动静越来越逼近,凌乱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着翻找货物的动静,金属刮擦木板的刺耳声一声接一声,像刀刃划过辛巴妲的神经。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连齿间渗出的血腥味都被恐惧冲淡。她听得出那个男人还在竭力周旋,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刻意压制的怒意与恳求,可守卫们的耐心已近极限。

突然,一声清脆的“咔哒”炸响在她耳边,门闩被粗暴地拉开,刺目的油灯光猛地闯入柜内。辛巴妲的心脏骤然一停,随即全身的肌肉在极致的恐惧中彻底失守。她一直死死维持的那股抵抗分娩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完全崩溃。下坠感以前所未有的猛烈姿态冲击而来,伴随撕裂般的剧痛。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清楚感受到一个湿热而坚硬的形体,正缓缓挤开身体,从双腿间向外滑落——一个胎儿的头颅,已然顶出大半,暴露在灯光与衣袍阴影之间。

“妈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堆破烂!早知道就不该赶时间拦这条船!” 一个守卫粗哑的声音在柜门外响起,语气满是不耐与烦躁。灯光随意晃了一下,在昏黄摇曳的亮影中,蜷缩在角落的辛巴妲,衣襟湿透,面色苍白,被几件随意掩盖的布料遮蔽,模糊不清,几乎真像一堆无用的旧物。谁也没料到,在那狭窄空间里,正有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承受生产的痛苦。

“走走走!去船头看看!别再浪费时间了!” 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催促。随即“砰” 的一声,柜门重重合上,油灯的光芒被彻底隔绝,四周再次被黑暗和压抑的寂静吞没。

守卫们骂骂咧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散无踪。外头的危机似乎暂时解除,可辛巴妲却陷入更深的绝望。她瘫软在逼仄的柜中,冷汗浸透了全身,颤抖不止。那个小小的头颅仍卡在她体内,既不能完全滑出,也无法退回。新一轮宫缩无情袭来,撕裂般的痛感与胎儿的压迫叠加,让她仿佛要被生生扯成两半。

孤身一人,在这片黑暗、漂泊的木箱牢笼里,辛巴妲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第一个孩子,已经有一半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黑暗再度笼罩四周,但此刻空气中已被血腥、羊水与汗液交织的气味填满,浓烈刺鼻,几乎让人窒息。橱柜外,守卫的脚步与喝骂声彻底消散,只余远处甲板上传来的模糊呼喝,以及船体随波摇晃时的“吱呀”声,像某种压抑的伴奏。时间在剧痛的折磨下失去了意义,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漫长的几分钟。辛巴妲在一次短暂的间隙里,忽然听见柜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敲击声。

紧接着,门闩被小心翼翼地缓缓抽开。

“恩人?恩人?” 男人压得极低的声音传来,急切而满是担忧,“他们好像走了,您……”话未说完,他已轻轻推开一道缝隙,将头探进来。

微光中,他立刻看见蜷缩在角落的辛巴妲。她满脸惨白,额发因冷汗贴在脸颊,衣衫湿透,身下那一滩刺目的暗红与羊水交织成令人心惊的景象。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瞬间僵住,显然被这幕冲击得说不出话。

辛巴妲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模糊却依旧坚毅。她喉咙干涩,几乎要撕裂般,从牙关里挤出破碎而急促的低语:“别……别管我……”随即新一阵剧痛攫住了她,她的声音骤然变调。她死死咬住牙关,断断续续地吐出命令般的话语:“继续……演下去……等他们……彻底走……等船……动了……再来……”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割裂她的身体,下身被卡住的胎儿随着收缩又挤压一步,撕裂感层层叠加。但她的眼神却坚定无比,透着不容违逆的意志。她明白,在港口尚未脱险之前,只要有一名守卫留在船上,她与七个孩子就随时可能暴露。

男人呆立在门口,眼前的画面让他心中几乎崩溃。她痛苦到扭曲的面庞,她双腿间那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他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他一时间无法言语,但在辛巴妲眼底那燃烧着最后理智与决心的火光中,他读懂了她的坚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慌乱,眼中浮现出沉重的决绝。他重重地点头,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只是用眼神,郑重地告诉她——“明白了。”

随即,他重新合上柜门,动作轻缓,门闩扣下时发出轻微的“嗒”声。再次,辛巴妲被完全封锁在这片逼仄的黑暗里。可这一次,这狭窄的橱柜不仅是她的牢笼,更是她孤身承受分娩苦难的临时圣殿。

男人关上柜门后的静默,比先前任何时刻都更显压抑。黑暗中,辛巴妲只能听见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耳中轰鸣着血液奔涌的声音。卡在产道中的胎儿犹如灼热的楔子,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她蜷缩着身子,汗水、血水与羊水混合流淌,将身下的木板浸得湿滑不堪。时间在痛苦的潮水中早已模糊,唯有一波又一波愈发猛烈的宫缩,像海啸般冲击她的身体,让她觉得骨盆正被一点点撑裂,每一次用力都如同在将自己撕开。

就在剧痛再次攀升至顶点,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完全吞没时,橱柜外忽然响起了守卫们沉重的脚步声与含糊的低声抱怨。他们竟又折返了。

“我早说了不该拦这艘船,纯属浪费时间!” 一个粗哑的嗓音在近处响起。

“是啊,头儿太谨慎了吧?一个妓女,怎么可能搭得起这种商船?估计早就从哪条狗洞溜出城了。” 另一个人附和道。

“回去该怎么交差啊……” 有人嘟囔着。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像重锤一般,猛地敲击在辛巴妲紧绷的神经上。极度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可身体的本能再也无法被压制。

体内那股积蓄已久的洪流轰然决堤。辛巴妲甚至来不及再咬住手腕,喉咙深处便溢出一声被剧痛扭曲、压抑到极致的呻吟。她的身体本能地弓起,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推动着那个卡住的头颅。她清晰地听见了皮肉被撑裂的细微声响,随即,在灼热得仿佛焚身的剧痛之后,是骤然而至的解脱。那个湿滑的头颅终于滑出,紧接着是小小的肩膀与整个身体。

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在守卫的抱怨声中,在辛巴妲无声的尖叫里,降生在这片狭窄而阴暗的木柜中。

几乎在婴儿完全离体的刹那,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哭啼响起,像小猫般细细绵长。辛巴妲浑身一震,残存的理智瞬间回笼。她已顾不得下身仍在撕裂般的疼痛,也无暇在意那持续涌出的温热血液,几乎是凭借本能,她竭力翻过身,将那湿滑柔软的小小身躯抱入怀中。

她将婴儿的脸紧紧按向自己饱满的乳房,颤抖着低声呢喃,声音破碎不堪:“别哭……求你……我的孩子……别发出声音……”

婴儿的啼声被柔软的乳肉与衣布闷住,化作模糊的呜咽。柜门外,守卫们似乎已彻底失去耐性,咒骂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无踪。

船体传来一阵震动,伴随着木料互相摩擦的低沉呻吟声——那是锚被收起、风帆鼓满的信号。甲板下方的起伏逐渐变得有节奏,意味着商船终于离开港口,驶入无垠的黑暗大海。这声音对辛巴妲而言,如同天启般昭告:危机已被抛在身后。

几乎在船身微微摇晃的同时,橱柜的门被猛然拉开。那男人焦急的面容再次浮现在昏黄的光线里,但这一次,他的视线却直接被辛巴妲怀中那个浑身血污、正安静吮吸的婴儿牢牢吸引。他的呼吸骤然一滞,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言喻的敬畏。

“安拉在上……” 他几乎失神地低声喃喃,但很快镇定下来。他没有追问,只是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探入柜中,环住辛巴妲的肩背与膝弯: “夫人,我们安全了。我这就带您出来。” 他的嗓音因情绪压抑而沙哑,却透着坚定。

辛巴妲虚弱地点头,任由他将自己和第一个孩子一起抱离那片狭窄的血泊。被安置在一堆较为干净的货袋上时,身体的移动立刻触发了新一轮的剧痛。她闷哼出声,下意识蜷缩起来,下腹那股熟悉且无可抵御的下坠感再度汹涌袭来——第二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紧随其兄姐的脚步。

男人神色骤变,目睹她痛苦到扭曲的面容,立刻明白了情况。他环顾四周,慌乱中扯出几块干燥粗糙的麻布,迅速塞到她的身下和腿侧:“夫人,用力!不要怕,我在这儿!”他声音发颤,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辛巴妲几乎在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兽吼中猛然挺起了腰。第二次分娩比第一次更加急骤,几乎不给她半息喘息的机会。剧烈的撕裂感猛地爆发,随后一个湿滑温热的小小身体从她体内滑落,重重落在粗麻布上。

可她尚未来得及看清第二个孩子,第三股更为凶猛的宫缩随之而来。她的意识在痛苦与疲惫的漩涡中逐渐模糊,口中溢出的只有破碎的呻吟,双手死死抓紧身下的货袋。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要出来了!” 男人惊恐地喊道。他手忙脚乱地用麻布将第二个婴儿裹起,却来不及擦拭,就见辛巴妲的双腿间再次出现动静。这一次,她几乎全凭生物本能,在半昏迷中完成了分娩。身体剧烈痉挛,下腹疯狂收缩,将第三个小生命强行送出。伴随一股热流喷涌,第三个孩子也降临人世。

三个小小的婴儿——两个蜷缩在粗布之上,一个紧贴在母亲的胸口。他们微弱却顽强的呼吸声,在这摇晃的商船货舱里,宣告着各自的诞生。

而他们的母亲,辛巴妲,在连续三次撕裂般的分娩后,终于力竭昏厥,如一朵被骤雨摧折的花,倒伏在血迹与新生之间。即便如此,她那高高鼓起的腹部依然沉甸甸地隆起着,尚有四个生命正静静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时刻。

男人跪在血泊与三个新生儿之间,整个人完全僵住了。眼前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最狂野的想象:一个昏厥过去的女人,三个浑身血污、几乎没有声息的婴孩,以及那片正不断扩散、带着浓重铁锈气息的暗红血迹。船体随浪摇晃,每一次起伏都像冷酷的提醒——这不是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他机械般地转动脖子,目光先落在第二个与第三个紧挨在一起的小小身影上,再移向辛巴妲怀中被她死死护住的第一个婴儿,最后回到她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她胸膛微弱起伏,头发被冷汗黏在额头,身体却像被彻底抽空了力气,软得如同一滩泥。而最让他心惊的是:即便已经一口气生下三个孩子,她依旧高耸隆起的腹部,在昏暗灯光下宛如尚未爆发的火山,沉甸甸地暗示着风暴远未结束。

“恩人?恩人!” 他声音颤抖,伸出手轻轻拍她的面颊。指尖触到的冰凉令他心底猛地一紧。她没有反应,仿佛彻底陷入死亡的深渊。慌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醒醒,醒一醒啊!”

他笨拙地抓起一块尚算干净的布,擦拭她脸上的冷汗,可汗水源源不断涌出,很快浸湿了布料。他急得手忙脚乱,只能把第二个和第三个婴儿小心抱起,草草裹住他们瘦小的身体,又将他们放到辛巴妲还有余温的身侧,让母体的残余热度与他们互相依偎。他不知道这样是否正确,但本能告诉他:必须把这些脆弱的生命聚在一起,让他们用体温彼此守护。

他跪在一旁,双手合十,声音颤抖地向安拉祈祷。就在此时,辛巴妲那原本无声的身体忽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一声撕裂心肺的呻吟从她喉咙里溢出。男人猛地抬头,看到她双腿蜷缩,眼皮下的眼球疯狂转动,却始终无法睁开。她像被某种无形之力从昏迷中硬生生拽回,只是这“醒来”,并非解脱,而是坠入新一轮的炼狱。

她的腹部骤然绷紧,硬得如同岩石,皮肤下清晰浮现出某个挣扎顶撞的轮廓。第四个孩子,已经开始冲击产道。

“不……不……” 辛巴妲在半梦半醒间发出破碎的呓语,声音里满是抗拒与绝望。可她的身体已不再听从意志,彻底化为原始本能驱动的生育机器。男人眼睁睁看着她双腿间再次涌出鲜血,随后,一个被胎膜半包裹的小小头颅缓缓探出。

他吓得灵魂几乎要飞散,但忠诚和责任让他瞬间压下恐惧。扑身上前,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托住那湿滑的头颅,学着村中接生婆的模样低声急切地哄着:“出来……快出来……”另一只手用力按住辛巴妲的大腿,给她一个支撑点。

终于,在一阵近乎将她身体彻底撕裂的猛烈痉挛后,辛巴妲整个人猛地向上一弓。伴随着一股羊水与血污喷涌而出,第四个婴儿——比前三个要瘦小,却同样顽强——滑入男人已经准备好的双手里。

第四个婴儿的降生带走了辛巴妲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却没能抹去她作为母亲的本能。她的身体就像一艘历经狂涛的旧船,破损累累,却依然熟悉每一道暗涌的走向。男人望着她惨白的脸,心底刚刚涌起的绝望,很快就被新的变化打断。辛巴妲并没有完全沉入昏迷,她的身体在无意识中微微调整,像是在积蓄残余的力量,迎接下一股浪潮。她那承受过二十一次分娩的骨盆,比世上任何未经历练的接生婆都更懂得如何为生命打开通道。

“恩人……” 男人声音颤抖,但已不再是先前那个只知惊慌的青年。接连目睹四个孩子的降生,这血腥却神圣的场景,仿佛在他体内强行烙下了某种古老的智慧。他小心翼翼地将第四个婴孩裹好,放入辛巴妲的臂弯,让他们与其余兄弟姐妹紧紧依偎。随后,他将手掌按在她的腹侧,看着那仍然高耸的隆起再次绷紧。

第五股宫缩如期而至,深沉而有力。辛巴妲在半昏迷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声音中不止有痛苦,更带着解脱与顺应。她的双腿自然地蜷起,像是经验老到的母亲在主动为孩子铺设出最顺畅的下行路径。男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没有撕裂的惨烈,没有绝望的挣扎,第五个孩子伴随一股温热血流,轻盈而平稳地滑出,就像是应答了母体的召唤。男人稳稳地接住了他,这孩子比前几个似乎更为有力,刚接触到冷冽空气,便发出一声如小猫般清脆的啼哭。

这声啼哭宛如一道神谕,穿透了弥漫船舱的血腥味,带来一抹新生的希望。男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慌乱中将婴孩简单拭净,也安放在母亲身旁。而就在这一刻,辛巴妲的身体再度迎来第六次强烈收缩,几乎与第五次分娩无缝衔接,像是余音中的暴烈回响。她全身骤然一颤,男人甚至来不及放下手里的孩子,便眼睁睁看见一个小小的头颅迫不及待地探出。他只能用前臂与手肘笨拙地去承托。

第六个婴儿几乎是冲撞着降临人世,滑落进他仓促却坚定的怀抱。至此,六个孩子静静地躺在辛巴妲的身旁。她的呼吸虽依旧微弱,却渐渐恢复了平稳,胸口随之缓缓起伏。而那原本高耸得如山般的腹部,此刻终于显出明显的塌陷。虽然仍有最后一个生命沉睡其中,但那坚硬的轮廓已然柔和下来,仿佛正耐心等待着最终一次、也是最温柔的一次绽放。

船舱里弥漫着一种奇异而复杂的气息——浓烈的血腥,羊水的潮湿咸涩,还有新生儿带来的,那种如雨后泥土般清新的味道。男人跪坐在血污与麻布之间,浑身早已力竭,可精神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与敬畏支撑着。他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一个耗尽所有力气的女人,和她怀里、身边那一排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小身影,感觉自己仿佛闯入了某位神祇的产房。辛巴妲的腹部已经大大塌陷,却依旧残留着最后一个温柔的隆起,那里的生命,似乎在耐心等待属于它的时刻。

时间在这黑暗与摇晃中失去了意义,或许只是刹那,或许已过去了许久。船身在海浪中平稳起伏,仿佛摇篮。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们抱拢,挨得更近,用剩余的布料将他们尽可能裹紧。就在他以为一切将以这种静默告终时,辛巴妲的身体忽然传来新的动静。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撕裂与狂暴的痉挛,而是一种轻柔缓慢的律动。她的腹部仿佛水波般荡漾,最后的孩子正在母体中舒展。

辛巴妲的睫毛颤动着,接着,她缓缓睁开双眼。那目光不再涣散,而是透着清明与柔和,仿佛洞悉一切之后的平静与疲惫。她低下头,目光落在环绕自己的六个新生儿身上,又感受到腹中那最后一丝胎动,一滴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

“来吧……” 她低声呢喃,几不可闻,仿佛既是在对腹中的孩子说话,也是对自己最后的召唤。那声音轻若羽毛,却给予男人无限的力量。他看到她用尽仅存的力气,微微调整了姿势,双腿缓缓张开,幅度极小,却带着从容的必然。没有痛苦的尖叫,没有绝望的挣扎,一切都像日出般自然而然。

男人屏住呼吸,伸出双手——那双因为承接过六次新生而变得异常稳健的手,准备迎接最后一个奇迹。随着一阵悠长而平缓的宫缩,第七个孩子缓缓滑出母体,没有带来新的撕裂与折磨,仿佛只是循着一条早已准备好的温暖道路,悄然来到世间,与兄弟姐妹们会合。

这个孩子是七个之中最安静的一个,他没有哭泣,只是睁着一双黑曜石般澄澈的眼睛,好奇地凝视着这陌生的世界。男人稳稳接住他,轻轻为他拭去血污,然后把他安放在辛巴妲的胸口——离她心脏最近的位置。

至此,七个孩子,终于全部降生。辛巴妲低下眼,看着贴在胸前的婴孩,又扫视身边依偎的其他六个,唇角缓缓浮现出一个虚弱却满足至极的笑意。下一刻,她便沉沉陷入深眠,呼吸绵长而安详,仿佛终于完成了生命中最伟大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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