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a睦b，futa，纯爱。睦可以模仿任何a/o的信息素。

*睦的人设可能存在争议。恶俗，有肏未成年，有配角死亡。

在车祸现场拼命把女孩捞出来的素世不会想到，她怀里抱着的不是温顺无害的天使，而是天真残忍的恶魔。

即便睦在落入怀抱时的第一反应是用手上的铁片刺穿对方的肩胛，素世也没想太多，只觉得那是孩童面对恐惧的第一反应。

实际上睦那时的想法其实很单纯，也确实没有恶意，却犹如恶魔般残忍：这个女人的怀抱好烫，死掉的话，就不会烫了吧？

睦算是普世意义上的好孩子，乖巧、安静，素世吩咐了什么都照做。但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作出恶劣的事——明明没有恶意。

或者说，正是因为没有恶意，才显得更可怖。

她会在素世生日那天送上自己种的小黄瓜，养母露出惊喜的笑容，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圈。

但她也会在安静的深夜突然掐住素世的喉咙，直到对方惊醒推开她，问及原因，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因为素世脸红的样子很漂亮”

素世叹气，揉了揉睦的脑袋，她不能对一个年幼父母双亡的孩子苛求太多。作为养母，她有责任教导睦如何学会做人，学会爱。

她有不少次差点真的死在睦手上，但她深爱着睦，也信任着这个有着天使容貌的孩子。

mygo的大家常常为她身上莫名其妙的伤口忧心，但她只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千早爱音提议带睦看一下心理医生，被素世坚定否决了。

素世也尝试缓和养女和乐队之间的关系，但第一次见面就非常糟糕，睦盯着爱音呲牙，好像下一秒就要咬上去——她从来没露出过这种凶相。

乐奈更是在睦出现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mygo是她的家，睦是她的女儿。女儿与家庭关系不和，自然是她这个养母的责任。她鼓励睦去和mygo的成员交好，并为每一个更进一步的互动而真切地欢欣。

睦察觉，如果她装作乖巧去和其他人玩，素世就会给她炽热的拥抱和亲昵的落在额头上的吻。

于是她粉饰太平，很快同mygo的其他人打成一片。同样的，好好学习、练习乐器、积极参与学校的活动……这些行为都能让她从素世那里得到奖励。

即便她并不理解做某些事的意义，也丝毫没有兴趣，但只要素世提出，她就去做。由此，她逐渐懂得了如何扮演一个“乖孩子”活着。

素世为睦的成长欣喜，她觉得睦终于从灾难的阴影中走出来，能够健康长大，她也可以稍稍放心。把更多的精力投入mygo——之前她不少因为睦的事情冷落乐队成员们。

她告诉睦，mygo将会举办巡演，这段时间她可能会很少待在家里。

“小睦是乖孩子，应该能照顾好自己吧？”

这么说着，养母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笑得慈爱温和。睦也温顺地点点头应下了，一如既往地乖巧。

但是，素世要专注于乐队而不管自己？她不会放任这样的事发生。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她出点小小的意外，一个感冒、或是不小心摔伤腿，素世就会不顾一切的赶回来。但她不满于这种短暂的片刻的温存，她要一劳永逸。

在巡演日的前夜，在睦精心设计的晚餐后，素世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但她没想太多，又挨不过睦的撒娇，答应了同床共枕。

意识昏沉间，药物引诱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狂暴鼓动起来。素世难受地轻哼着，本能地寻求omega信息素抚慰。

睦稍加思索，判断此刻的素世更需要一个omega，于是调动起不怎么使用的腺体，诱导性地释放出黄瓜味的omega信息素。

包括素世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睦分化成了beta。睦但和普通的beta却并不一样，她不仅能闻到信息素，还可以散发出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她没有兴趣让自己沾上其他奇奇怪怪的味道，也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素世倒是很高兴：“beta不会受到信息素影响，以后的生活也会平稳轻松许多。”

既然母亲喜欢，睦便喜欢。她也将自己当成了一个beta。

当然，如果素世需要的话，她也可以成为omega，成为alpha——只要素世想要。

药效起作用了。睦安静地躺在养母身侧，那双金眸在黑暗中闪烁着非人的光泽，像是潜伏着等待猎杀的兽。

“妈妈……”睦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矫饰的脆弱。她伸出手，轻轻抚上素世滚烫的脸颊，指尖冰凉，引得素世一阵战栗。

明明被药物诱导易感期的是素世，睦却作出一副受发情期影响的急需慰藉的青涩omega模样，慌乱无措地向养母求助。

平时无机质的声音浮起些许微妙的颤抖，气息带着点凉意打在不太清醒的alpha耳边：“我好难受……”

素世艰难地睁开眼，视野中是记忆里熟悉的睦精致乖巧的脸，不同的是此刻却染上情欲的淡粉和情热的薄汗。

药物销蚀着她的意志和理性，alpha的本能疯狂地叫嚣着占有与标记。她无意识地靠得更近，鼻尖抵在睦的颈侧，贪婪地汲取着清冽的黄瓜味信息素。

“小睦……你、你为什么会有信息素？”素世竟还有余力思考，但现在的状况显然不太支持她进行缜密的推断。

想要糊弄一个神志不清的alpha很简单，睦没有回答，只是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指尖轻轻勾勒着素世锁骨的线条，然后缓缓向下，解开了她睡衣的纽扣。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灼热的皮肤，素世猛地一颤，按停了睦作乱的手，似乎短暂理智回笼，意识到面前香甜的omega是自己疼爱的养女。

“妈妈，”睦软声轻唤，喉咙里溢出细微的哭腔，她用轻颤的指尖迷惑养母，眼角溢出一点泪来唤起素世爱女的本能，软化她的神志和抗拒。

鼻尖轻轻蹭在养母的颈项，一呼一吸都显得可怜极了。“帮帮我……好热……”

她引导着素世的手，覆在自己纤薄的小腹上。睦的身体尚未完全长开，肌肤细腻却单薄，能清晰地触摸到肋骨的形状。素世的手下意识地本想缩回，却被睦紧紧按住。

“标记我……”睦仰起脸，金色的眼睛里蓄着莹润的泪，藏在阴影下的嘴角却抿成一个得逞的弧度，她温声开口、循循善诱，沉静的嗓音裹挟着恰好可以打消素世疑虑的颤抖和令人无法拒绝的蛊惑：“妈妈，标记我……我就不难受了。”

往日沉静的雾蓝色眸子在恶魔的蛊惑下彻底堕入混沌。她俯下身，近乎粗暴地吻上睦的脖颈，牙齿磕碰在稚嫩的腺体上，引得身下的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但她没有停下，alpha的本能驱使着她咬破那层皮肤，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

可那并不是一个真正的omega的腺体。虽然模仿了omega的信息素，却无法被标记，睦的身体猛地绷紧，手指死死攥紧了床单。意识不清的成年alpha下口太重，犬齿深陷进皮肉之中，红茶味的信息素狂暴地涌入，撕裂又肿胀地发疼。

这种程度的剧痛足以让任何迟钝的生物都哀嚎着逃开，但睦对自己也如对待她人一样残忍，她绷起后颈，将腺体更深地送入素世口中，甚至主动张开双腿，缠上素世的腰，热切地讨好地不停蹭着。

“妈妈……进来……”她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可怜的哭腔和呜咽，“要我……”

素世的信息素如同她的拥抱一样，炽热、浓郁，带着红茶的醇厚与苦涩，此刻正汹涌地将睦完全包裹。巨大的、灼热的、远超睦稚嫩身体所能承受的alpha性器，气势汹汹地压在稚嫩的穴口。

睦喘息着微微蹙起了眉，她垂眸看着自己平坦纤细的小腹，又看了看素世那根生的比寻常alpha优越得多的性器，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自己要如何将它吃下。

她尝试放松，但beta的身体没有发情期带来的湿润与柔软，也尚未长到可以交合的年纪，每一寸的纳入都伴随着干涩的摩擦和穴肉被强行撕开的剧痛。

她引导着滚烫的硕大冠头，抵在自己紧闭的穴口。两片娇嫩脆弱的花唇甚至无法完全含住冠头的轮廓，只是可怜地瑟缩着，被挤压得微微发白。仅仅是试探性的微微陷入，那可怕的尺寸和热度就让睦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脚趾猛然蜷缩，指甲无意识地抠紧了身下的床单。

尖锐而深刻的痛楚，仿佛要将她从中间劈开。因为动作放得极其缓慢，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每一寸褶皱是如何被强行碾平撑开到极限的，肌肉痉挛着绞紧了抵抗入侵。

混乱的alpha因为迟迟无法插入而显得有些焦躁，却没有作出进一步动作，而睦则咬紧了下唇，将细微的痛呼咽回喉咙。她主动引着性器将其吞入体内，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金眸里蒙上了一层因疼痛而浮起的水光，但却始终紧锁着那双沉入混乱的蓝眸。

交合的过程缓慢而折磨。当那可怕的性器终于完全没入她体内时，睦发出一声被彻底捅穿的脱力似的呜咽。未成熟少女的小腹惊人地隆起了一个可怕的弧度，alpha性器狰狞的形状透过纤薄的肌肤昂扬而立，叫嚣着侵略与占有。

太深了……她感到窒息，内脏似乎都被挤压移位。每一次微小的抽动都带来一阵剧烈的胀痛和摩擦的灼烧感。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强行吹胀膨大的气球，濒临破碎的边缘。

然而睦却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环上了素世的脖颈。她将自己更紧地贴向素世滚烫的胸口，抬起汗湿的脸颊，主动献上自己的唇，生涩却虔诚地亲吻着素世的下颌。

“妈妈……”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疼痛的颤音，却又夹杂着一种满足似的喟叹。“……碰碰我。”

她捉起素世的一只手，覆在自己被顶出性器形状的小腹上，掌心正压在挺立得最高的冠头处。另一只手则抚上素世的后背，笨拙地、安抚地轻拍着，稚嫩地安抚着，犹如以往每个难眠的夜，素世抱住她软声安慰的模样。

“喜欢、好喜欢妈妈……”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呢喃，金瞳因为疼痛而间歇地失焦，却又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亮，她示意素世隔着腹肉摩挲养女被顶得错位的稚嫩子宫，摩挲埋入其下的那根火热性器。

生理上的鸿沟无法逾越，疼痛几乎将她撕碎，但睦却依然渴求着素世更多的触碰和关注，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极致的疼痛的链接，才能确凿地证明自己正被素世所需要着、珍重着。她将生理性的泪水、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短促焦灼的呼吸埋入素世的颈项，那双蒙着水雾的金眸，执着地贪婪地凝视着身上的alpha，升腾起一种近乎扭曲的幸福感。

爱……

睦在心底呼唤。

恶魔是畏怖爱的，恶魔是渴求爱的。

第二日早晨，睦醒来时便看到养母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自己，很是疲惫的模样。

“小睦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素世问得很急切，下意识地想要拥住女儿，伸出一半的手却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唔……没有。”睦带着刚醒的倦意主动朝素世讨要拥抱，却被对方慌乱地躲开。

“妈妈？”睦困惑地呼唤。

素世却仿佛被这个称呼打击到了，刷的一下子站起来。

“抱歉，睦……让我先冷静一下。”

素世逃了出去，把自己锁在隔壁的房间。

睦则安静乖巧地等在门外，一如既往。她并不怕素世离开她，罪恶感、愧疚、爱，她已经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素世拴牢了，她确信。

在良久的等待后，素世终于红着眼眶打开门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门口安静等待的睦。

“妈妈？”睦站起身，被素世一把抱住。除了最初的将她从灾难中救出的那一日，这是睦所体会过的最深的拥抱，用力到身体几乎被勒得发疼。

恶魔是畏怖火的，睦一度非常讨厌素世的拥抱，因为对方那灼烫的满怀着爱意的温度会灼伤她。但她现在竟慢慢的贪恋起这份温度，她想要素世用过量的爱将她烫伤，她想要素世全部的爱。

素世落泪，睦舔去。有点苦，那是恶魔最喜欢的痛苦的味道；但也有点涩，那是恶魔最害怕的爱的味道。

素世的声音哽咽而沉闷：“对不起小睦，妈妈对你做了坏事……对不起，对不起……”

睦不理解“坏”的含义，向素世献身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回抱了养母，眷恋地用脸颊轻蹭素世的胸口：“我喜欢妈妈。”

素世却哭得更凶：“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

素世最终决定去自首，社会不会原谅她这种罪犯，她也不会原谅自己。她将睦托付给mygo照顾，但睦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

“为什么？小睦不喜欢mygo的姐姐们吗？”素世没想到睦会这么抗拒，她以为睦应该同mygo相处得很好。

睦仍然摇头，神色很坚定，语气甚至带着点愠怒：“我只喜欢素世妈妈。”

素世犯了难。好吧，不管怎么说，孩子不愿意，她只得顺着睦的意思继续二人的母女生活。但裂痕已经出现，怎可能回到从前？

素世不再像以前那样给睦很多亲昵的拥抱，不再吻她的额头，不再给睦洗澡。即便睦刻意袒露身体引诱，也只是急匆匆为女儿披上衣服，告诫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做。

明明做过了更亲密的事，为什么关系反而变得疏远？睦无法理解，只得归因于mygo。她认为是mygo分走了素世的爱。

“消失掉的话，素世就会只爱我了吧？”

经过素世的教导之后，睦没再像幼时那样轻易作出伤害她人的事。但那并非是因为恶魔学会了人的道德，只不过是因为睦意识到：死掉的话，温度就会冷却，她将会失去素世那滚烫的几乎将她灼伤的怀抱。

所以睦不希望素世死掉。但其他人就无所谓了，毕竟睦又不需要她们的怀抱。

第一个目标是千早爱音。并不是因为这坨粉毛看起来傻乎乎很容易下手，睦知道这个看起来很大头粗脑筋的家伙其实超乎寻常地敏锐。

审慎、细致、高行动力，更重要的，对睦的怀疑和警惕。如果其他人的死让她警觉，那么想要再动手就很难了。

除此之外，千早爱音必须第一个死，更重要的理由是：她虽然不是第一个察觉到睦的异质的人，却是最有可能将素世从她身边夺走的人。

睦对mygo的成立有所耳闻，在故事的最初，是千早爱音和长崎素世共同开启了这个乐队。她既然能拉着素世走出那个雨夜，自然也可能拉着素世从睦身边逃离。睦不能允许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人死之前往往会慌乱、恐惧、愤怒。但千早爱音只是低喘着注视着睦，眉头因痛苦皱起，唇角却带着往日惯常的笑意。

雪松木信息素因主人的垂死而式微，却仍颇具威胁性地环绕爱音周围，凶狠地朝睦咆哮。

睦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个alpha的信息素——或者说，她不喜欢除素世外任何人的信息素。

那双黎灰色眸子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她，银亮而锋利，仿佛要化作一把匕首将她刺穿。虎牙沾了点血，看起来比平时更锐利惹眼。

她为什么还在笑？

睦不明白。或许爱音只是还不清楚自己即将命陨？于是她好心提醒道：“你快死了。”

“哈，我知道……”她说着，又咳出几口血。“别误会，我不是在对你笑，我只是想死得好看些。”

“喔……”睦无所谓。除了素世以外的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一个模样，她并不在意爱音是哭着死还是笑着死。

“呐，睦，能过来抱抱我吗？”

这听起来不过是将死之人最低微的一点请求，但睦却摇了摇头。

“不，我待会就要去见素世了，不想沾上血。”

“哈…真遗憾，果然恶魔是没有弱点的——如果你动了恻隐之心，我就趁你靠过来的时候咬死你。”

爱音顿了顿，呼吸更急促几分，声音却更微弱了。“不，我早该这么做的，我早该……”

呓语逐渐低迷无法听清，睦估计快到时间了，准备离开。但爱音却突然叫住了她，以沙哑的、近乎要呕血的声音。

“睦！……能放过mygo的其他人吗？”

这大概是将熄的火所能燃尽的最后一点焰，灰眸迸发出黎明般银亮闪耀的光芒，挣扎着欲从恶魔的烈焰中搏出仅存的希望。

“不。”睦转过身，语气冷酷。“她们是多余的。”

随后金眸以不带恶意也不带杀意，仅仅以打量一件“无用的物”的眼神，对上爱音那双已经失去聚焦的瞳孔。

“你也是多余的。”

睦下达判决。

素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葬礼上回来的，也忘记了之后的几天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度过。她从没想过这样的灾难会发生在她身边，甚至前一天她还邀请了爱音来家里喝茶，爱音像个孩子般和睦打闹，而她则坐在一边捂嘴偷笑。

她好像活在梦里，又在现实梦游。总在一些熟悉得令人头疼的地方突兀地呼唤爱音的名字，又一晃神看到爱音从匆匆的人流中飘过，而她追之不及。

演奏时上一秒还沉浸在失去节奏吉他的悲伤中，下一秒又神经质地抬起头斥责：“小爱音你是不是又忘记……”然后话语在众人担忧而悲伤的注视中戛然而止。

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mygo的其他人还需要她，睦也需要她。她只是不平、不甘心、不愿接受：为什么她总是失去？明明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宿，明明她还没享受这份幸福太久。

无论是天使也好、恶魔也好，此刻如果有人能回应她的祈愿，她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回来了。”

踏入玄关，麻木地按照往日的习惯作出问候。

“啊，soyorin！欢迎回来！”

一坨靓丽的粉毛咻地一下扑来，哗啦啦挂在她身上摇晃身体。随之扑面而来的是清冽的雪松木信息素。

对方咧开虎牙，绽开一个素世非常熟悉的，明亮温暖的笑，灰质的眸子雀跃欢欣地上下打量着，像极了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狗狗。

“今天回来的好晚哦！饭菜都凉了，快进来吧！”

粉毛不由分说地就拉着素世走进客厅，脚步一蹦一跳地压抑不住欢快的情绪，就如往常每个平凡的日常一样。

“爱音你先放开……爱音？！”

思维还没转过来，久积的日常形成的本能让素世习惯性地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推搡这坨黏在身上下不来的粉毛。但片刻后便被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冲昏头脑，素世仓皇地打量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无法自制地落下泪。

“爱音！真的是你吗？”

明明平时总是嫌对方黏人，现在反而是素世抱得更紧。眸中的雾气凝成滚烫的泪珠落下，模糊视线让她几乎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是我哦！soyorin怎么突然哭了……”爱音似乎被素世的泪吓到，一时慌乱不知作何动作。

只好以同样紧实的拥抱回应了素世。“别哭啦，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嘛……”

她揉了揉素世棕软的发，雪松木信息素渗着点寒意与素世的红茶信息素绞缠在一起，尤其粘稠厚重，不似往日清亮松散的风格。

音色也比平日敛地低沉了些，透出一种令人安心的低沉。略带沙哑的音色染着诡异却蛊惑的魅意，像天使的呢喃，又像恶魔的低语。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爱音是怎么回来的？是谁袭击了她？

本该有很多急切的问题和疑惑，但素世此刻一点也不想管，她只想抱紧了爱音，贪恋品尝失而复得的狂喜。

爱音果然是受苦了吧，都瘦了好多，身形也矮了些……胸部反而有点发育……？

爱音，爱音……

爱音？

素世猛地一把推开眼前的人。难以置信地望向对方。

“……睦？”

黎灰色闪耀的眸子，锐利漂亮的可爱虎牙，明媚欢快的亮丽笑容，还有清冽却热烈的雪松木信息素。

如出一辙，毛骨悚然。

但那拥抱的触感和微凉的体温，素世决不会认错这副她亲手玷污的女儿的身体。

睦敛去伪装的明媚笑容，神色沉静下来，朝素世微微颔首，乖巧、温顺、沉默，回到素世一直以来熟悉的那副模样。

睦没想到爱音的死会对素世影响这么大。

在她看来，素世与爱音的关系在队内并不算融洽，素世更多地是深爱着mygo，由而对爱音爱屋及乌。

睦本以为素世会是相对容易从爱音的死去中走出来的人，但实际上她似乎才是陷得最深的那个。

素世望向睦的蓝眸比往常凝结起更深的雾气，哪怕偶尔拨开迷雾，透出的也只是深重的疲惫。迎上睦的目光时，勉强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又仓皇地将视线移开，再次坠入沉郁的哀恸中。

爱音确实死了，但似乎更真切地活在素世心里，将短暂而闪耀的一生在她人的记忆中铸成永恒。

睦不喜欢这样。为什么死了还要和她争？为什么不肯把素世完完整整地还给她？

睦作了很多努力，试图将素世从悲伤中拽出来，试图让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但某种意义上，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睦只能是睦，她无法夺走素世心中属于爱音的那部分。

——于是睦决定不只是成为睦，也成为爱音。

她想明白了，她杀死了爱音，但素世那份属于爱音的爱却不会因此沦为无主之物，它会永远地为爱音保留。想要夺走它，那么她就要去成为爱音。

这听起来很难，但睦不会嫌麻烦，她决意要占有素世全部的爱，无论为此付出什么。

况且，这对睦来说并不算难，多亏了从前与mygo长久的相处，她对每个人都非常熟悉。

不仅是爱音，她也可以成为灯、立希、乐奈，并借此收回素世那些浪费在mygo上的爱与关注。她要成为素世唯一的所爱。

卓越的演技、完美的伪装，连信息素都可以假乱真。若非稚嫩的少女身体还未长成，恐怕素世真会被她骗过去。

睦感到困惑。

素世思念爱音，于是睦将爱音还给她，睦希望素世开心。

但此刻，素世却用一种悲哀而惊惶的目光看着她。

“小睦……为什么做这种事？”

“因为，妈妈很想见到千早爱音。”稍加思索，睦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抱歉，我下次会演得更像一点的。”

“不……不要再做这种事了。”素世叹了口气，扯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她揽过养女纤瘦的身形，指尖摩挲那精致的人偶般的容颜。“小睦不需要成为谁，小睦只要是小睦就好了。”

不去成为谁，只成为睦的话，你会给我全部的爱吗？

睦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她低头温顺地去蹭养母的掌心。

“我爱你，妈妈。”

素世怔愣一瞬，神色复杂地垂下眸子。

“嗯，我也爱你，睦。”

爱，更多的爱。

恶魔不知餍足。

“是你……”

绀紫色眸子凶狠而锐气，尽管因为力竭而显得有些虚弱，却仍然悍猛如狼。

alpha的苦巧味信息素环绕周围，因为主人的生命式微而愈发苦涩浓郁。

睦皱眉，她不喜欢这个味道，攻击性太强，太暴动，仿佛无论被扑灭多少次都会再度跃起。

“你倒是没我想象的那么迟钝。”睦轻轻捻了捻裙角的血迹，微微皱眉——大意了，她不太想沾上这些，待会儿还要去见素世。

“哼……我早该发现的，在爱音出事的时候……”因为疼痛和窒息，她不得不又喘息着顿了顿声音。

“或许爱音已经问过了，但——为什么要这么做？”

紫眸凌厉如锋芒，透彻如棱镜，紧紧锁着睦如熔岩般流淌的金眸。椎名立希看似暴躁粗粝，却并不愚蠢，若有异变，她一定会是采取最有效行动的人——这也是睦将她作为第二个目标的原因。

睦只是轻轻摇头。

“你们都很多余。”

“明明只要乖乖死掉就好了。”

她微微俯身，视线沉沉压下，金眸沉郁地闪耀，纯粹灿烂。

但恶也是纯粹的。

生命随鲜红逝去，她快死了。

立希却忽的笑出声来，边咳血边笑，好像此生都从未笑得如此畅快过。

睦困惑地皱眉，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临死时的笑，她仍然不能理解。

“我更希望你死得安静些。”

“那真是抱歉。”立希毫不在乎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因为堵着血略显滞涩沙哑。

早在睦行动之前，她和素世就已经有过谈话，她的死会成为一道滚雷，将过分宠溺养女的母亲从自我欺骗中惊醒。

她凝视那双犹疑地打量着的金眸，扯出最后一个自信而狂妄的笑。

“地狱见。”

长崎素世从椎名立希的葬礼上回来。

椎名立希从玄关处迎接长崎素世。

那是个朦胧的雨天，随风飘摇的细雨穿过黑伞将衣角打湿。

立希神色不耐地瞥了一眼，随手丢来一条毛巾，稳稳落在素世肩上。

“快去洗个澡，别弄脏了地板。”

素世抓起毛巾朝鼻尖送。很熟悉的，令人讨厌的，令人怀念的，记忆深刻的，椎名立希的苦巧味信息素。

本能排斥着来自其他alpha的信息素，但她却忍不住将脸埋得更深。

她忽然鼻尖有点发酸，有些东西，失去了才惊觉其铭刻心中的份量。

“谢谢。”她压下喉咙里的哽咽，闷着嗓子回道。

素世的直言道谢不太符合两人往常的相处模式。椎名立希明显被吓了一跳，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侧身让出过道。

“真啰嗦……快去吧。”

素世迈开步子，红茶信息素随着身形的靠近裹挟而来，她行动的终点却不指向浴室，而是径直朝着立希逼近。

立希的目光心不在焉地投向客厅中间的虚空，直到alpha高大的身形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才惊起回头。

她不自觉后退一步，脚跟磕到坚实的墙面才想起自己退无可退。

“啧……你干什么？”烦躁地轻轻甩了甩脑袋，她抱胸抬头对上素世沉沉压下的视线。

“告诉我……”素世的手掌穿过立希耳侧抵在后面的墙上，身形更压近一分，蓝眸深得像是卷入了漩涡。

“椎名立希是怎么死的？”

“哈？”

紫眸睁大了一瞬，立希蹙眉。明显脾气上来了，她伸手抓住素世的衣领质询。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被友人的逝去打击得疲惫的女人闭眼默叹一声。

伸指抹去妆点的泪痣，摘下紫色的美瞳，褪去乌黑的假发。

神情凶厉锐利的立希也一点点褪变成神情木然的人偶般的睦。

揪住衣领的手松开，睦垂下眸子，身形朝后轻轻晃动，像犯了错后惴惴不安的孩子。

“为什么做这种事，睦？”

素世没再逼近，伸手抚上睦的发顶，神色沉静，语气温润，像温柔耐心的母亲。

“想要素世只看着我，想要素世只爱着我。”睦轻声开口，语气却有些忿忿的，带点难平的不甘和委屈。

“明明是我的妈妈，却把爱分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她抬起头，金眸悲凉而哀戚，那不是在表演着谁的感情，那是属于若叶睦自己的。

恶魔贪婪不知餍足，本性恶劣却不自知。折磨她人，折磨自己，直到被火灼着坠入地狱也无法解脱。

但睦无所谓，无所谓痛苦，无所谓伤害，只追着挣扎着贪求爱。

素世注视着睦，注视那如熔岩般流淌的金眸。

长叹一声，她别开胸口的内兜，掏出一支烟，划亮一支火柴将它点燃。

火星被她随手丢向床边的帷幔，迅速扩散开来，吐着舌席卷整个房间。

怒吼的焰让睦想起了与素世最初的遇见，在燃着火光硝烟溢散的高温中，睦本能地往素世怀里缩。

火将她的金瞳照的更为明亮。

睦并不畏怖死亡，但死亡意味着分离，她不想和素世分开。

“你要杀死我吗？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人偶的声音竟渗出一丝恐惧的颤抖。

“不，”素世将她拥紧，冰凉的泪伴着滚烫的吻落在睦的额头，红茶香溢散开来，将呛人的硝烟隔绝在外。

蓝眸沉静得像坠入深海，开口的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会陪着你，直到地狱也会陪着你的。”

睦看不清那蓝眸里的情绪，看不透那翻涌的雾气在遮掩什么。

但有一件事却无比清晰：

此时此刻，素世毫无疑问地是在全心全意地注视着睦。

再没有人来分走她的爱。

这样也好。

好烫的气息，好烫的拥抱，好烫的吻。

好烫的爱。

睦意识混沌，在最温暖的拥抱中坠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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