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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光的格蕾西娅,性、情感与打屁股,6

小说:性、情感与打屁股 2025-09-14 13:38 5hhhhh 8600 ℃

“如果你真的想报恩,就应该在舞会前偷偷离开庄园!你这样的废物,继续赖在这里不走只会给阿莉娅德殿下添麻烦!”

管家女仆抬起藤条用力抽在格蕾西娅身旁的被褥上引发巨响。“听见了吗?!”

“废…废物吗?”像是管家女仆的话触发了格蕾西娅的某些记忆,少女捂着脑袋,在床上蜷缩起了身体。“我…我不知道……”

“我可警告你,格蕾西娅‘小姐’。”话语末尾的音节被管家女仆狠狠咬住,就像少女做了什么让她极为仇恨的事情似的。“要是舞会结束后,再让我看见你待在庄园,我保证会让你之后过得生不如死!”

撂下威胁后,管家女仆把藤条放回原处,然后离开了女仆宿舍,独留格蕾西娅缩在床上,暗自哭泣……

【 21 】

参与生日舞会的宾客,多是些二皇女平日里常接触的人,像是总帮她整理实验数据的助理研究员、陪她讨论“导弹”项目进展的科学院年轻同僚,还有几回来过核心实验室的帝国军官。另外也添了些新面孔,比如刚加入研究团队不久的帝都大学毕业生、实验器材的生产机构代表,连科学院图书馆里负责文献管理的年轻馆员也在列。倒是没见多少帝国贵族,也少有常年在帝都的大臣或政界精英。想来是宫廷事务局特意安排的,既选了些懂二皇女的研究方向、能聊到一起的同龄人陪她热闹,又特意避开了年龄差距太大、有代沟的老人,好让她在生日这天不用应付陌生话题,能自在些。

舞会中,与其他端着银制酒盏在席间穿梭的女仆不同,格蕾西娅只被安排端着酒壶,站在宴会厅的角落。即便头顶有水晶灯照拂,那角落依旧毫不起眼,尽管如此,少女仍学着其他佣人那样脊背挺得笔直,手里那只磨掉了釉色的陶制酒壶,被她端得像尊陈列的精致人偶。她静静地望着宴会厅中心:被宾客簇拥的一对亲姐妹里,身着华丽裙装的是二皇女殿下,在她身旁的,是自己的姐姐大人。

格蕾西娅几乎被排挤到了舞会之外,若一切顺利,她本该在角落里安静地待到结束,只是反复无常的命运总爱捉弄局中之人,少女不过偶然一瞥,竟认出了一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人。那张熟悉的面孔犹如利箭般,径直扎进格蕾西娅的记忆,瞬间将她拉回被冻霜赶出集训基地的那个下午。被绑在旗杆上,水球砸在身上的痛楚、浑身湿透的冰寒,此刻都清晰地翻涌上来,裹住少女的身体。

酒壶摔裂在地面上,在嘈杂的舞会中发出一声不起眼的响动。那位曾在格蕾西娅身上赢下四十七枚硬币的女人,是为数不多朝声音方向看过去的人之一,只是她和其他人都没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异常,因为原本该站在那里的少女,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格蕾西娅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在寂静的走廊里奔跑,仿佛细胞增殖一般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越塞越多,让头痛欲裂的少女控制不住地撞开一扇又一扇房间,直到闯进一间带有洗手池的房间。

刺骨的冷水被格蕾西娅一捧接着一捧泼在自己脸上,可尽管头部难忍的疼痛被短暂扼制,但在脑海里凝固成块状的记忆,却在时时刻刻拷问如今的格蕾西娅:一直以来,被俘虏之后,自己都做了什么?

格蕾西娅颤抖地抹掉模糊了视线的、不知是冷水还是眼泪的液体,又用袖子擦干了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之后,少女怔怔地望着镜中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软弱与坚毅的表情接连变换,让她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敌国皇女的宠物,还是曾经那个联邦陆军少校——噬光的格蕾西娅。

或许只有这样的解释了吧:在自杀身死后,格蕾西娅坠入了地狱?可一直以来的经历真的能比肩真正的地狱吗?又或者升入天堂?可即使是在天堂中,自己也逃不开虐待与枷锁吗?“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一直这么惩罚我!”思绪翻涌间,脆弱的少女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

“原来你跑来了这里,一直赖在阿莉娅德殿下身边,果然是图谋不轨!”

透过镜子,格蕾西娅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管家女仆,更无法忽略的是,对方握着的锋利厨刀。

“我是真实存在的吗?”格蕾西娅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正身处危险之中,转身看向面前跟自己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眼神里充斥着对答案的渴望。

尽管拿着武器,但格蕾西娅的状态实在让管家女仆感到有些害怕,于是她努力地煽动起自己对少女的厌恶,可依旧不如凭空划上两刀更能壮胆。只是,管家女仆没预料到,当她真的如此行动时,格蕾西娅会莽撞地靠近过来。

利刃划伤了格蕾西娅伸来的手,鲜血正从少女体内缓缓流失,但随之填补进来的,却是真实的答案。剧痛让身为军人的格蕾西娅都忍不住皱眉,但也正因如此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存在着。

无论是逃跑、攻击还是给受伤的格蕾西娅提供帮助,管家女仆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可她刚一有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固态,将她的身体死死挤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管家女仆能肯定始作俑者是面前的少女,而不是什么惊慌造成的身体无法动弹,但明白这些已经晚了。未知,让无边无际的恐惧淹没了管家女仆,几乎快要令她窒息。

“我…我没想真的…真的伤害你…请饶…饶过我……”

格蕾西娅从裙摆上扯下一块布料,牢牢包扎住自己被割伤的手。

“这里是帝国什么行省?”

“帝…帝都…帝都行省远郊……”

正当管家女仆觉得自己即将要被面前的少女灭口时,走廊外突然传来了一连串刺耳的枪击声。紧接着,身体周围的空间突然恢复如常,让管家女仆猝不及防下摔在了地上,可悬浮在面前的厨刀却依旧逼得她不敢动弹。

一阵破空尖啸后,厨刀连同刀把擦着管家女仆的发丝深嵌进身后的墙体里,她顿时感觉到下体一暖,被吓尿了裙子。

“如果想活命就老实待在这里。”将身上的女仆裙撕短后,格蕾西娅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庄园主楼内部。

“该死,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士兵!”拎着手提箱的女学员迅速回身,抬手横挥,一片空气涟漪随之牵出,数枚射向她的子弹,全被这串形如实质的空气拦截了下来。

而此刻,走廊那头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女学员被堵在中间,无可奈何,只好抬手将近处的敌人抛飞出去。士兵的步枪脱手砸在地板上,她立刻冲过去捡起,转身向后连开数枪,将即将拐进走廊的敌人逼了回去。

「你们的情况怎么样了!」女学员缩进一处房间作掩体,手掌贴地,将魔导能量牵引出的振动波传导至脚下的宴会厅;不多时,一道同样加密的波动便定向传了回来。

「被包围了,这是个陷阱!」

听到“陷阱”二字,女学员心头一慌,忙抓过手边的行李箱扯开,里面本该装着“导弹”研究资料的位置,竟全是一沓沓白纸,真相的轰击让她的脑袋瞬间空空如也。

「请立刻撤退!」女学员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将信息传导了出去。「放弃我!」

「后方通路被敌切断!」

「那就去劫持皇室成员,无论如何也要撤退。间谍部队,投降只有被绞死!」

命令发出后,便再没了回音。女学员紧抵门框,快速检查完备弹,深吸一口气,猛地冲进了走廊。

原本堵在走廊两端的士兵,已纷纷横七竖八地跌倒在地;覆盖着精致墙纸的石墙上,被砸出了与昏倒敌人数量一致的浅坑。走廊尽头站着一道年轻少女的身影,她身穿破破烂烂的裙子,正跨过一具具敌人的身体,朝着女学员藏身的、位于走廊正中的房间走来。

尽管有和队员通讯的借口遮掩,但没察觉到少女靠近的自己,终究是犯了个严重失误。此刻,女学员的枪口已稳稳瞄准走来的少女,她本不愿伤害无辜,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情况便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冻霜会在这里?(联邦语)”

“你怎么会知道冻霜?(联邦语)”少女的话让正打算开枪的女学员猛地顿住,她咬了咬牙,只好后退到走廊的阴影里,刻意与不断靠近的少女拉开距离。“你到底是谁!”

直到一缕透过窗户的月光将身体包裹,少女才停下脚步,在那片亮光里站定,侧脸望向隐藏在走廊阴影中的女学员。

“特权生?你还活着!”女学员仍端着枪,虽不再躲于阴影里,和少女一样站到了月光下,警惕却丝毫未减。“是敌是友?”

“在为联邦执行任务?”

“是。可你呢?是敌是友,你还没回答我!”女学员紧盯着面前手无寸铁的少女,握枪的双手已渗出了冷汗。

“一起去救你的队员吧,我会帮你们逃出去。”格蕾西娅越过女学员,仿佛对这里的建筑结构了如指掌,径直朝楼梯方向走去。

女学员愣了愣,但很快就想起了少女也拥有着魔导士的身份,参加过冻霜集训。冻霜教官主导的训练本身就是顶级的魔导战术课堂,对方能接受破解自己的传讯,并非不合理。

“这些士兵都是你弄晕的?”

似乎听见了身后的询问,少女停下脚步回望女学员,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对不起,冻霜集训结束前我就该记住你们的名字……所以,该怎么称呼你?”

“身在敌营就别互相称呼真名了。”女学员不觉得多出一个被集训淘汰的魔导士,自己就能逃出皇家卫队的包围,所以与其一人被乱枪打死,不如去与队员集合搏出一线生机。“如果有机会活着逃出去,我们会派人护送你回国内的。”

“谢谢。”

格蕾西娅回眸一笑,随即迈步,再次没入月光无法触及的阴影中……

【 22 】

魔导士能操控魔导能量引发超自然现象,是联邦核心战略资源。但多数被发掘的魔导士,既缺乏支撑长时间作战的精神力,离开魔导杖实力又会大幅削弱,正因如此,联邦一直以来的战术都是将他们派往正面战场,恰好能利用其短时间的能量爆发,弥补自身装甲部队瞬时火力不足的缺陷。

不同于联邦通过谍报作战知晓了帝国的导弹研究计划,帝国对联邦秘密建立的、以魔导士为核心的一系列特种作战部队毫不知情,始终默认“敢觊觎导弹计划的只会是常规间谍小队”。也正因这份判断,皇家卫队才故意放冻霜小队进来,目的就是等敌人的间谍盗取“导弹”研究资料暴露时,将其与作为支援人马的冻霜小队一网打尽。

可尽管皇家卫队很早便开始疏散宾客,但因全程以普通间谍部队为假想敌,安排计划的帝国高层压根没料到,盯上这项研究计划的竟是一整支精英魔导士小队。对敌人实力的错误估计,直接导致皇家卫队的疏散计划出现巨大纰漏——帝国唯二的两位皇女全被挟持在宴会厅里。这一来,即便皇家卫队已将整个庄园包围,也因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进攻。

帝国皇家卫队与联邦冻霜小队在狭小的宴会厅内外僵持,总有一方会率先行动,让这场滑稽的“清理间谍计划”或“窃取情报计划”彻底走向双输——帝国将失去两位尊贵的皇女与数百名皇家卫队士兵,联邦则会失去十几位精英魔导士。诚然,帝国此刻的确拔除了一名间谍,可即便是对战争最狂热的大臣也不会说出消灭间谍比自己国家的两位皇女性命还重要。

长桌、餐椅、酒柜……凡是能充当掩体的都被推倒,垒筑成临时工事。此刻的宴会厅早已一片狼藉:地上满是倾倒的银质杯壶,暗红色的酒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原本精致的甜点被踩得黏腻如烂泥,四处散落的瓷盘碎片还映着冷光。

与其他在宴会厅中央被集中看管的普通宾客不同,阿莉娅德和二皇女被冻霜小队安置在宴会厅里几乎不可能被流弹击中的安全角落;此时,小队队长正带着一名队员,在这里审问两位皇女。

“帝国与贵国的冲突目前还维持在可控的烈度,但如果我和妹妹死在你们手里……”提及到自己与妹妹的生死时,阿莉娅德用力抱紧了怀中正颤抖的妹妹,“帝国举国上下都会立刻开动战争的引擎。我并非质疑贵国抵抗帝国的实力,但平民呢?想想看,两个庞然大物毫无顾忌地撞在一起,会造成怎样生灵涂炭的结果,你们真愿意当这个罪人吗?”

“所以怎么样?让我们缴械投降,然后被你们拉去活活吊死?”为节省精神力,队长没有牵引魔导能量,而是抓起联邦配发的手枪,用力顶在阿莉娅德的额头上。“二皇女殿下,我问,你答。但凡我发现你撒谎,或是有半分犹豫,我就先毙了你姐姐。”

“不要!不准伤害皇姐!”二皇女挣扎着要挡在姐姐身前,却被阿莉娅德紧紧抱住,无法挣脱。

反观阿莉娅德则攥着妹妹的手臂,声音压得低而稳。“姐姐不会有事的,照他说的做。”

“帝国为什么拿你做诱饵?你不是导弹研究计划的核心研究者吗?”

“事实是…你们听说的都是假的,是帝国特意那样宣传的。”二皇女偷瞄了眼身旁的阿莉娅德,又慌忙躲开视线,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皇姐在科学院特别出色,叔叔才特意把我也往类似方向宣传,说这样对外可信度更高。其实…其实我什么都不懂。”

“导弹研究计划呢?难道也是假的不成?!”

“真的!是真的……”二皇女正犹豫是否将自己所了解的机密和盘托出时,她的手被姐姐紧紧攥住,传递来十足的温暖。“把我宣传成计划核心,是为了保护真正的核心。就像现在这样,你们从一开始就认错了目标。”

“导弹研究计划的核心团队都有谁?提供给我更多情报,才能赎回你姐姐的命。”

“即使贵为皇女,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打断审问的是阿莉娅德,她直视冻霜小队队长,抬手抓住了手枪套筒。“非要得到在场没人知道的情报,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们姐妹。”

冻霜队长挑了挑眉头,刹那间,阿莉娅德只觉无数根无形丝线缠紧自己的五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硬生生将她的手从枪上掰了下去。

阿莉娅德本以为做出冒犯行为的自己就算不被杀掉,也要受些皮肉之苦,但面前的小队指挥官却在把枪收回枪套后,远离了自己姐妹两人,只剩下他的队员留在这里负责看守。

“为什么突然向我传讯?”

“连通走廊的楼梯,正有人要下来,应该是两人。”靠近一道出口的门旁,冻霜队员将双手按在墙上,双目紧闭,正依靠魔导能量感受着什么。“从步幅来推测,一人的身高大致61寸(inch),另一人身高大致67寸。”

“有可能是犀鸟,注意,在未确定对方身份前,不要攻击!”冻霜队长下达了指令后,伸手唤来了靠在附近歪倒酒柜旁的魔导杖。

不到一分钟后,两道身影出现在连接宴会厅的走廊里。走在前面、像是在带路的是位身穿破烂裙子的少女,后面跟着的女人,正是冻霜小队攻入庄园要支援的目标——队里负责卧底任务的新锐成员,代号“犀鸟”。

见犀鸟没有遭到挟持,队长判断格蕾西娅并无威胁,便让队员停止了攻击预备。

“这个年轻女孩是谁?”

小队中只有犀鸟是刚服役于冻霜的新人,所以除她外,没人认识被集训淘汰的格蕾西娅。

代号为犀鸟的女学员刚想向队长解释什么,却见格蕾西娅无视了所有人,在将宴会厅内的状况尽收眼底后,径直朝被单独看管的帝国皇女两姐妹走去。

负责看守的队员只是稍有阻止动作,便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其他队员见队友异常,正要上前阻拦,也立刻落得同样下场。最后,宴会厅里在场能行动的人只剩下格蕾西娅、犀鸟和人质们。可即便能行动,除少女外,其他人也不敢有丝毫动作。犀鸟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因为她从来都没见过会有魔导士掌握如此可怕的能力。

【 23 】

“格蕾西娅?(帝国语)”阿莉娅德怔怔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格蕾西娅,她没有从少女脸上发现任何熟悉的软弱。那个从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脆弱少女,仿佛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你还是…格蕾西娅吗?”

“不是被你玩弄的那个。”平静的话语刚从唇间落下,格蕾西娅便觉一股热流从耳道里缓缓漫开。少女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却蹭到了温热的鲜血。那血并非单调的红色,竟有一抹银色在其中轻轻流转。

格蕾西娅的动作都被阿莉娅德看在眼里,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少女时,对方自杀未遂后,于颈部出现随后又消失的亮银色肌肤。身为帝国首屈一指的反魔导领域专家,阿莉娅德不难推测出如今格蕾西娅的身体状态。

“再牵引魔导力量,你会死的!”

“我早在被俘后的第一次苏醒时,就该死了。”格蕾西娅再次从裙子上撕扯下一块布料,把自己沾了血的手指擦干净。

格蕾西娅此时的神态,简直与阿莉娅德记忆里对方控制手枪自杀时一模一样。似曾相识的场景重现于眼前,一股莫名产生的怒气影响了阿莉娅德的理智,她松开在自己怀里一直插不上话的妹妹,起身,发泄似地朝格蕾西娅的脸甩出了巴掌。

符合阿莉娅德预料、而出乎她习惯的是,手腕被格蕾西娅凭空攥住,没能再前进半分。

“把我的格蕾西娅还来!”

格蕾西娅沉默不语,只是抬手将阿莉娅德推了回去。盯着依偎在一起的一对姐妹,少女深吸一口气稳住思绪,随即转身朝犀鸟走去。

宴会厅内恢复如“常”,仿佛之前出现的诡异现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需要魔导杖。”

“呃,队长,她曾是…第十兵团的军官。”见格蕾西娅朝小队队长走近,犀鸟立刻上前,插进中间,防止这两人产生冲突。“现在局势紧急,来不及多解释,总之我相信她能给小队开辟出一条生路。”

“噬光的格蕾西娅?”队长攥着魔导杖绕过犀鸟,走到少女面前。“做出那样的壮举,没想到帝国还能容许你活下来。”

“今天过后就不一定了。”

“哼。”队长抬手端起自己的魔导杖,递送到少女面前。

“我拭目以待。”

就这样,魔导杖从一双戴有作战手套的成年男人的手中,转移到了少女的手中,那双要瘦小一圈的稚嫩掌心,其中一只还缠着渗血的破布……

由前庭踉跄跑出庄园大门的卫队士官,没等通报就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皇家卫队临时指挥部帐篷,脸色煞白地喘着气朝里面嘶吼。“长官们,敌人从主楼里出来了!”

“两位皇女殿下呢?也被他们带出来了吗?”正在与同僚讨论营救计划的卫队最高指挥官,听到士官的紧急报告后急得双手重重拍在讨论桌上,发出的巨大响声震得附近的庄园结构图纸都发颤。“敌人有说他们想要什么吗?”

“上校阁下,您最好亲自出去看看,方才离开时他们都已经越过最前面的沙袋掩体了!”

“什么!为什么我没听见你们开火?!”

“请您快出去看看吧,那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对抗的力量!”

士官话音刚落,一阵由魔导能量牵引出的空气波轻易地穿透帐篷布。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听见一段略带嚣张的中年男声,说着他们熟悉的帝国语言……

舞会开始后八个小时,凌晨四点,庄园前庭。

“不想让家里人收到阵亡通知,就乖乖让开!你们帝国佬的这点本事,还拦不住我们!”

正面射来的子弹大都朝着显眼的小队队长倾泻,却无一例外,被侧翼队员展开的魔导结界偏转。格蕾西娅跟在队尾,凡是试图包围队伍的皇家卫队士兵,他们的武器全被少女魔导杖顶端迸射的艳丽光束烧毁。

“九点钟方向,迫击炮!”

队伍里擅长用魔导能量探知战场的队员突然大喊,这话里的信息让其他队员瞬间冷汗直流。常规步枪弹射击频率低倒还好,可若是爆炸武器,没几轮就能耗尽他们维持魔导结界的精神力,让整支队伍沦为待宰羔羊。

很少有魔导士能凭借魔导能量创造出拥有直接攻击能力的异象。那该如何击败敌人?如果精神力足够庞大,可以抛起一辆战车砸在敌人头上;如果精神力足够细腻,可以让数十枚手雷满天飞舞。但就像羞辱被淘汰者的“掷水祭”需要灌满水的金属桶一样,魔导士难以创造出本来不存在的东西,而若是超越了这一点,那么便会被周围人自然而然地授予称号,能凭空燃起火球的或许叫“烈火”,能凭空呼起寒气的或许叫“冻霜”,而在场则有那么一位魔导士,她的称号名叫“噬光”。

冻霜小队队员喊叫的同时,队伍末尾的格蕾西娅也凌空漂浮了起来,凡是射向少女的子弹全被她单手截住,而她另一只手攥着的魔导杖上,正逐渐亮起一道肉眼几乎无法直视的光芒。

“掩护!快找掩护!”

从未上过前线与魔导士作战过的皇家卫队士兵乱作一团——刚出指挥部的上校一缩身子躲回帐篷、抱着炮弹愣住的士兵在迫击炮完全化为铁水前被战友拉走、迷信的士官扔掉武器,跪倒在地。无人再敢向宛如神明一般的格蕾西娅开火,他们或是原地僵立,或是躲在掩体里,看着持续的光柱融化掉了一切的重武器。

刺鼻的铁腥弥漫在破烂庄园前庭的空气中,草地上的数道狰狞焦痕蔓延出去,将围栏分割得稀碎,偶有数枚子弹穿透尘埃,朝着仍在行进的冻霜小队射去,却只能无力地撞上结界,造不成半点杀伤。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

子弹仍噼里啪啦地射来,可在格蕾西娅展开的庞大结界庇护下,包围圈外的几辆皇家卫队运兵车,连同冻霜小队众人,全都毫发无损。

“建议你们多分几路逃,放心,除了这几辆,其他的运兵车都被我毁了。”

“你在乱说什么呢,特权生!我们要把你送回国内啊!”犀鸟拍开队友试图帮自己上车伸来的手,因精神力过度透支而踉跄地跑到与格蕾西娅对立的队长身边。“没人要求你断后,你逞什么能!”

仿佛再也忍耐不住,格蕾西娅猛地捂住口鼻,可混着银色的鲜血仍开始从她的耳道、指缝间外渗,也就在此时,一枚子弹突兀地穿透结界,击碎了一辆运兵车的挡风玻璃。

“是帝国佬在你的身体上做了什么实验吗?”血丝好似荆棘一般将格蕾西娅的双眸紧紧缠绕,盯着少女通红的眼睛,队长接过队员的魔导杖用自己的精神力填补了结界的空缺。“你这是怎么了?”

“毕竟…毕竟说过了…要把你们…活着带回去的……”

“我从没听过这种话,也不需要你……等等,你干嘛去!站住!”

犀鸟正欲拦住转身朝敌人方向走的格蕾西娅,但却被身旁的队长拦住。

“对不起,我最近的…记忆…有些错乱……”朝敌人走去的格蕾西娅松开了捂着口鼻的手,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是,溢出的鲜血已经弄花了少女原本精致的面容。

格蕾西娅越走越远,只是她的话仍清晰地落进了还未上车的队长和犀鸟耳朵里。

“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上车,这是命令!”

队长当机立断转身上车,而犀鸟则被重新下车的队友强硬地拽上了运兵车,在此过程中,这位冻霜新锐愣愣地盯着少女的背影,她从前以为,集训结束的分别已是两人最后一面,没曾想真正的最后一次,会是这般唏嘘。

运兵车越开越远,彻底超出子弹射程。帝国军不再纠结于追击冻霜小队,重整力量后,开始缓缓向踉跄走来的格蕾西娅围拢过去。

只是单纯耀眼的白光从格蕾西娅的肉体上绽放,比初生的太阳更夺目,但却不能像太阳那般给万物带去温度,所有人就只能背过身去捂住双眼,等待这一异象终结,只是当数分钟后光芒彻底消逝,原本少女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见踪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 24 】

寂静,仿佛声音还没有从这片纯白的世界中被创造出来,直到格蕾西娅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迈出脚步,世界这才瞬间有了声响。

嗒!脚掌碰触到地面,随着身体的前倾,格蕾西娅跌入了另一个世界,各种程度的灰色填补了无趣的纯白,构建出了一场复刻了人生当中某一时刻的静止场景:情绪激动的反政府暴徒,遭受挟持的母亲,远处狂奔来的父亲,还有跌倒在地的幼年格蕾西娅,以及女孩在灰白世界中白得发亮的小手。

「应该瞄得更准一些。」

格蕾西娅如此想着,蹲到幼年的自己身旁,轻轻挪动女孩的胳膊,指引发亮的掌心,朝向暴徒瞄准过来的手枪。静止遭到了破坏,场景便如慢动作般按照少女改变的模样推演,只可惜既定的事实总会收敛到原本的路线,暴徒被蒸发掉了半个身子,而浑身血污地母亲则被吓破了胆。

记得从那时起,母亲就始终在躲着自己;而那道能用来破坏一切的光束,也直到参军后第一次握上魔导杖时,才重新浮现人间。格蕾西娅站起身,撞散了跑向母亲的虚影,世界主动颠倒,将前行的少女倒扣进了下一个世界。

劈打下来的钢尺僵在空中,而刚被淋了冰水的年幼自己,双手中的结界还没有展开的迹象。格蕾西娅冷眼旁观眼前的场景,几乎不期待再做无谓的修改——只是漫无目的的静止实在太过煎熬,她只好伸手去握住正向年幼自己施虐的父亲的手腕。

不出意料,钢尺仍重重地抽下来,让幼年的自己痛得在颤抖中佝偻起身子。格蕾西娅发愣般地盯着面前的身影,竟没察觉世界再度变化,直到魔导杖砸在混凝土上的巨响将她惊醒。五号库房内,父亲苍老了许多,而眼前的自己,依旧是幼年模样。

「不要!」

格蕾西娅护在年幼的自己身前,面对步步紧逼的父亲,她坚定了反抗的念头,弯腰想去捡脚边的武器。可少女的手仿佛有形无实,轻易穿透了棍体,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魔导杖砸向跪地不起的年幼身影。

「我说不要!」

“为什么拒绝我?”

突然,耳畔响起的女声如氤氲水汽般将格蕾西娅裹入了下一个世界。少女眼前一花,竟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年幼的身体里,周围场景变换成了浴室,而赤身裸体的她正被浸泡在浴缸中,正让人紧紧地抱着。

“为什么拒绝我?”

「什么?!」格蕾西娅能感觉到身后之人正将喘出的暖意全部吹在自己的肌肤上。

“你不是都说了,只属于我一个人吗?”

「我不属于任何人!」

热息不停,但身后之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是格蕾西娅·里维拉……」格蕾西娅一点点掰开拘束自己的双臂,而她的体型也正逐渐从幼年恢复成青春的模样。「是联邦陆军第十兵团魔导支援派遣支队支队长。」浴缸仿佛连通着海洋,无穷无尽的水从中喷涌了出来,几乎快要灌满整间浴室。格蕾西娅眯着眼睛向上奋力游着,快被窒息穷尽了体力时,才终于寻到水面上的一层空气,将积蓄许久的话挤出唇间。「我是噬光的格蕾西娅,绝不是任何人的玩物!」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被海水冲到了沙滩上,格蕾西娅搁浅在纯白的世界中,一道幼小的身影闯入少女的视线,是有颜色的、年幼的自己。

「对不起,一直以来,强迫你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幼年的格蕾西娅听到此话后摇了摇头,她跪坐在纯白的地上,指尖先轻轻蹭过格蕾西娅眼下未干的水痕,再小心翼翼地抬起少女的脑袋,慢慢托着她的后颈,让她稳稳枕在自己并拢的大腿上。

「懦弱的其实一直都是我,只懂用退却、用死亡逃避现实,甚至不得已拖累了你。」

幼年的格蕾西娅只是静静听着,没说话,娇小的掌心轻轻覆在少女的锁骨处,指腹还悄悄蹭了蹭她肩头绷起的肌肉,像在安抚一团缩成球、还在发抖的绒絮。

「请原谅我,格蕾西娅,请原谅我。」

“我们一直是同一个人啊~”天真烂漫的嗓音从宛如天使一般的幼年格蕾西娅唇间演奏出来。她先将少女的自己安顿好,让对方平躺回纯白地面,随后笨手笨脚地撑着膝盖站起来,小短腿轻轻晃了晃稳住身形,再朝身下的格蕾西娅,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本就不该分成你我的。”

「其实你…一直在渴望被我接纳吧?」

童真的笑意覆在幼年格蕾西娅脸上,可没撑一会,那强装的笑容就崩解得粉碎,眼泪稀里哗啦地顺着脸颊淌下来,小小的身子还在轻轻发颤,模样十足地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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