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岸邊，幾個小孩圍堵著一個嬌小的身軀，不斷推搡及嘲笑著。

「他的臉上坑坑窪窪的，根本是被女巫詛咒過的怪物！」

「說不定是妖怪生的！」

被圍著的孩子叫山口忠，他不敢反駁也不敢還手，因為心底那個最大的恐懼是——他真的不是「普通人」。

只要一個人發現，就什麼都完了。

小時候，父母要他學會收好天生與人類不一樣的耳朵和尾巴，才能正常在人類社會中生存。他好不容易學會藏匿這些特徵，卻沒有辦法阻止來自人類的惡意猜忌。

山口忍耐著，一直提醒自己不可以把耳朵和尾巴露出來，也不能伸出指甲，不能張口咬人。

「……好遜。」

就在這時，一個冷淡的聲音打斷了喧鬧。

幾個小孩一愣，回頭就看到一個高個金髮少年手插口袋站在不遠處，眼神冷冷俯視著他們。

「一個小鬼站在那裡，也需要三個人來壯膽，你們是有多膽小？」

他聲音不大，卻刺得那些孩子臉紅耳赤。

「還是說，你們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敢證明自己不是廢物？」

那群小孩被說得啞口無言，氣呼呼地朝著金髮少年丟下一句眼鏡好土，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山口愣愣抬頭，鼻尖一動，瞬間捕捉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但他不清楚是什麼味道。

月島的目光落下來，帶著點輕微的皺眉。

「……小狗不早點回家，當心被抓去吃了。」

聽到「小狗」一詞，山口心頭一緊，下意識屏住呼吸。

下一秒，有一股血腥味清晰地撲面而來，濃烈得不像是外傷能留下的氣息。

山口瞬間拉起警報，尾巴不受控地炸出來，但意識到後又馬上縮回去。

月島挑了挑眉，看到山口慌張的樣子，冷冷地別開眼。

「……不想被發現，就藏好。」

留下一句話，他轉身離去，腳步聲漸行漸遠。

山口呆立在原地，心跳快得不像話。

——那不是人類的氣味。

但第一次，他也感覺到，自己不是唯一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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