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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峰秘事,1

小说: 2025-09-13 09:13 5hhhhh 5720 ℃

剑峰的晨雾还没散,陆景渊捏着那封刚递到面前的指控信,指节泛白。信纸顶端 “欺瞒宗门,私藏秘境地图” 八个字刺得人眼疼,落款处,正是他前世视若亲弟的林砚之。

周围弟子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过来,“没想到大师兄竟是这种人”“难怪上次秘境之行他独得机缘,原来是早有预谋”。熟悉的议论声,和前世被诬陷时如出一辙。

陆景渊抬眼,望向议事堂前站着的女子 —— 他的师尊,慕晚璃。她依旧一袭月白长袍,面容清冷,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他前世至死都未能读懂的复杂情绪。前世,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他苦求辩解,却只得到慕晚璃一句 “此事需彻查,你且先禁足”。那时他只当师尊是信了流言,却不知这份 “彻查” 背后,藏着她从未宣之于口的心事 —— 她早已对他动了心,可他太过完美,如高岭之雪般遥不可及,身为师尊的她,既不敢表露心意,又不知如何拉近彼此距离。当林砚之的诬陷出现时,她竟生出一丝扭曲的期待:若能借这场风波将他拉入 “泥潭”,让他不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大师兄,或许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将他留在身边,囚入只属于她的 “爱巢”,从此只有他们二人,再无旁人目光的阻隔。

可她没料到,陆景渊的骄傲远超她想象。禁足变成了无休止的猜忌,林砚之的步步紧逼,加上她刻意的 “旁观”,最终让他心灰意冷,竟自废修为离开了宗门。更让她崩溃的是,他离开后不久,便遭遇了林砚之派来的杀手,含恨而终。

得知死讯的那一刻,慕晚璃心中所有的算计与克制瞬间崩塌。她看着陆景渊冰冷的尸体,才明白自己那点可笑的私心,竟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滔天的恨意几乎将她吞噬,她提着剑屠了整个宗门为他陪葬,把林砚之全家拖到他的灵前一一斩杀,最后将林砚之绑在刑架上,凌迟了三天三夜,直至对方气绝。可即便血洗了所有仇敌,也换不回陆景渊的性命。入魔后的日子里,她被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包裹,猩红的眼眸里只剩疯狂,昔日清冷师尊彻底变成了人人惧怕的妖女,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想:若是能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用那样愚蠢的方式靠近他。

这一世,当慕晚璃在重生的眩晕中睁开眼,看到的正是陆景渊捏着指控信的模样。她还没来得及消化重生的狂喜,就听见陆景渊手中长剑 “呛啷” 出鞘,剑尖在青石地面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我陆景渊入宗门十年,恪守门规,从未有过半分欺瞒。今日既遭诬陷,百口莫辩,这宗门,不留也罢。”

话音落,他不等众人反应,转身便朝着山门方向走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慕晚璃站在原地,身体猛地一僵。方才陆景渊看她的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她心头猛地一紧 —— 他竟也重生了?否则,以他前世的性格,绝不会在被诬陷之初就毅然离开。他是…… 已经知道了前世她的那些心思,所以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她了吗?

“哼,走了也好,一个欺师灭祖之辈,留在宗门也是污了剑峰的名声!”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外门弟子赵峰,平日里就因资质平庸,对处处拔尖的陆景渊心怀嫉妒,此刻见陆景渊离开,忍不住出言嘲讽。

这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慕晚璃心中的怒火。前世因私心酿成的悲剧、今生想弥补却被他决绝推开的恐慌,以及赵峰对陆景渊的污蔑,全都化作了刺骨的杀意。不等众人反应,一道凌厉的白光闪过,赵峰甚至没看清慕晚璃是如何动作的,便觉得脖颈一凉,鲜血喷涌而出,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可置信。

议事堂前彻底死寂。所有弟子都吓傻了,脸色惨白地看着慕晚璃。一向清冷出尘、从不轻易动怒的师尊,竟然因为一句对大师兄的嘲讽,亲手斩杀了一名弟子?

慕晚璃收回手,指尖的血迹顺着指缝滴落,她却毫不在意,目光死死盯着陆景渊离开的方向,眼底翻涌着猩红的光 —— 那是入魔后从未褪去的戾气,也是此刻害怕再次失去他的恐慌。“谁再敢对他妄议半句,赵峰就是下场。” 她的声音不再清冷,反而带着一丝妖异的狠戾,和前世那个血洗宗门的妖女别无二致。

弟子们吓得纷纷跪地,大气不敢喘。慕晚璃却顾不上他们,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山门方向追去。她必须找到陆景渊,必须告诉他,这一世她早已摒弃了那些愚蠢的私心,哪怕他恨她前世的算计,哪怕他想永远远离,她也绝不会再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

而此时的陆景渊,已经走出了山门。他回头望了一眼云雾缭绕的宗门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前世慕晚璃屠宗时的疯狂模样,偶尔还会在他梦中浮现,只是他至今不知,那个清冷师尊为何会走到那般境地。随即,他压下心头的疑虑,转身朝着与宗门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一世,他只想远离纷争,护住自己的性命,却不知身后那个曾因爱生妒、又因爱入魔的女子,正带着满腔的追悔与急切,疯狂地向他追来。

慕晚璃御剑飞行的身影刚掠过半山腰,一道青色身影突然从旁侧的古松后窜出,拦在了她的身前。

“师尊且慢!” 林砚之拱手而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您为何要为了一个背叛宗门的陆景渊,枉杀赵峰师弟?更要亲自去追他?那陆景渊心高气傲,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您待他如此特殊,他却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就转身离开,这般不知体谅的人,根本不值得您……”

“不值得我什么?” 慕晚璃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 重生醒来时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散去,她清晰记得上一世的结局:陆景渊最终会因这场诬陷陷入绝境,而自己却没能护住他。如今林砚之还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试图再次将陆景渊推向深渊,这让她压抑的情绪瞬间濒临爆发。

林砚之没察觉到她语气中的杀意,只当她是被说动了,又添了把火:“师尊,您想想,陆景渊向来独来独往,对谁都疏离冷淡,就连您这个师尊,他也从未真正亲近过。如今他被诬陷就负气离开,分明是没把宗门、没把您放在心上。您若是追上他,他说不定还会误会您是来抓他回去受罚的,反而更恨您……”

“误会?” 慕晚璃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与压抑的疯狂。她周身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原本月白色的长袍边缘竟隐隐泛起了淡淡的猩红,眼底也染上了一层猩红的光晕,“林砚之,你真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任由你挑拨?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场诬陷背后,藏着你多少算计?”

林砚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师、师尊,您……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未在慕晚璃面前暴露过自己的心思,为何今日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种莫名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不等他想明白,慕晚璃已经伸手扼住了他的脖颈,指尖的灵力像锋利的刀刃,在他颈间划出细密的血痕。“你以为,这一世你还能得逞吗?” 她的声音贴近他的耳边,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陆景渊离开,全是因为你 —— 因为你编造的谎言,因为你设下的圈套!若不是你,他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

林砚之被扼得呼吸困难,脸色涨成了青紫,手脚徒劳地挣扎着,却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慕晚璃早已不是那个清冷温和的师尊,她眼底的杀意,是真的想让自己死。

慕晚璃懒得再跟他废话,提着他的衣领,周身灵力暴涨,御剑的速度陡然加快,朝着林府的方向飞去。林砚之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心中又怕又疑 —— 她要带自己去哪里?难道是要去林家问责?可看她的模样,分明是想直接对自己下死手……

半个时辰后,林府的朱红大门出现在眼前。慕晚璃提着林砚之,直接从半空坠落,重重地落在了林府的庭院中。正在庭院里赏花的林家长辈和下人见状,纷纷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

“砚之!你怎么了?” 林老爷快步上前,刚想质问慕晚璃,就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得后退了两步。

林砚之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看到家人围过来,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侥幸 —— 慕晚璃就算再愤怒,总不至于当着他家人的面杀他吧?说不定她只是想借家人施压,让自己认错……

可他的侥幸很快就被彻底粉碎。

慕晚璃没有多余的废话,手中直接凝出一把灵力长剑,剑光闪过,林老爷的头颅便滚落在地,鲜血喷溅了林砚之一身。

“爹!” 林砚之目眦欲裂,尖叫出声。

庭院里瞬间乱作一团,下人四处逃窜,林家的子弟们纷纷拿出武器反抗,却都像割麦子一样,被慕晚璃轻易斩杀。剑光一次次闪过,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也染红了庭院里盛开的牡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慕晚璃像一尊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要让林砚之付出代价,要让他知道,伤害陆景渊的后果 —— 上一世没能护住陆景渊的遗憾,这一世要化作最狠的手段,彻底清除所有威胁。

林砚之看着亲人的尸体倒在自己面前,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爬到慕晚璃脚边,不停地磕头求饶:“师尊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放过林家……”

慕晚璃停下动作,低头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怜悯:“放过你?你设下圈套诬陷陆景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他?” 她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要让你为自己的算计,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林府里不断传出林砚之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却没能换来慕晚璃一丝一毫的手软。直到夕阳西下,惨叫声才渐渐微弱,最终彻底消失。

慕晚璃站在满是尸体的庭院中,周身的猩红灵力缓缓褪去,月白色的长袍上沾满了血迹,狼狈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决绝。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目光重新投向陆景渊离开的方向,转身御剑而去 ——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陆景渊从自己眼前消失。

而此时的陆景渊,正漫步在一条热闹的市井小巷里。他褪去了宗门的弟子服饰,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布长衫,手里拿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咬下一颗,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重生后的这几日,他刻意避开了所有与宗门相关的人和事,没有刻意修炼,也没有纠结于过往的纠葛,只是像个普通的旅人一样,逛集市、看杂耍、尝遍街边的小吃。清晨在河边看日出,傍晚在酒楼听说书人讲江湖轶事,夜晚找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倒头就睡。

这种无拘无束、不用在意他人眼光、不用背负宗门期望的日子,是他两世都未曾拥有过的。他渐渐觉得,那些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责任与纷争,似乎都随着这几日的悠闲时光,慢慢淡去了。他不再是那个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大师兄,只是陆景渊,一个可以自由掌控自己人生的普通人。

他站在巷口,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或许,这样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因重生而执念深重、为他清除所有威胁的女子,正在朝着他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暮色刚漫过市井的屋檐,陆景渊正低头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指尖还沾着晶莹的糖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风,他下意识想运转灵力避开,却发现丹田处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灵力瞬间滞涩得无法流动 —— 那是宗门里只有师长才能使用的封禁术。

不等他回头,手腕已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熟悉的冷香裹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陆景渊心头一沉,抬眼便撞进慕晚璃猩红未褪的眼眸。她的月白长袍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哪还有半分平日清冷出尘的模样,活像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修罗。

“跟我走。” 慕晚璃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她根本不给陆景渊反驳的机会,提着他的手腕足尖一点,御剑的流光瞬间划破暮色,将市井的喧闹远远抛在身后。

陆景渊被灵力裹挟着,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他能清晰感受到慕晚璃掌心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在翻涌。这让他心头愈发困惑 —— 从前的慕晚璃待他虽严厉,却始终保持着师尊的疏离,何时有过这般失态又强势的模样?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已落在剑峰最高处的师尊居所前。慕晚璃推门而入,将陆景渊径直带到内室,毫不温柔地将他按坐在铺着白狐裘的床榻上。房间里燃着安神的檀香,却压不住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显得格外违和。

慕晚璃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指尖还残留着杀戮后的凉意,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扫过他的脸:“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陆景渊猛地一怔,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一直以为重生是自己独有的秘密,却没想到慕晚璃竟也…… 震惊过后,更多的是不解 —— 若她真的重生,为何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见他不说话,慕晚璃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她俯身逼近,双手撑在床榻两侧,将陆景渊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呼吸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陆景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记起了一切?所以才在被诬陷时连解释都不愿,一心只想离开我?”

她的质问像重锤,砸在陆景渊心上。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从前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委屈、愤怒,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恐慌。这与他记忆中那个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师尊判若两人,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没有想过回头。” 沉默片刻,陆景渊还是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上一世的纠葛已经过去,这一世,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这话像是彻底点燃了慕晚璃的情绪。她猛地伸手,捏住陆景渊的下巴,迫使他更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眼底的猩红又深了几分:“自己的生活?没有我的生活?陆景渊,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上一世我没能护住你,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她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陆景渊能清晰感受到她的颤抖,不仅是手,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 慕晚璃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对 “留下他” 这件事如此执着?从前那个清冷自持的师尊,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偏执又疯狂的模样?

“师尊,你……” 陆景渊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慕晚璃冷冷打断:“别叫我师尊。” 她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却没有起身,依旧将他困在身前,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在你心里,我就只是师尊吗?”

这句话让陆景渊彻底愣住。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房间里的檀香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慕晚璃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他灼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与暧昧,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而慕晚璃看着他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的恐慌又深了几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失态,可一想到上一世失去他的痛苦,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只想把他留在身边,哪怕用这种强硬的方式,也绝不能再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

剑峰师尊居所的房门被灵力锁死的那一刻,陆景渊便彻底陷入了沉默。

白日里,慕晚璃会亲自送来膳食,精致的瓷盘里盛着宗门里最顶尖的食材,她就坐在桌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可无论她怎么轻声询问 “合不合口味”“要不要添件衣裳”,陆景渊都只是垂着眼,指尖摩挲着碗沿,一句话也不说。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哪怕被封禁了灵力、困在这方寸之地,那份属于曾经大师兄的傲骨,也从未弯折过半分。

有一次,慕晚璃递给他一块温热的糕点,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背。陆景渊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手,糕点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慕晚璃的动作僵在半空,眼底的猩红又隐隐浮现,她盯着地上的碎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就这么厌恶我?”

回应她的,依旧是死寂。

陆景渊靠在窗边,望着窗外剑峰的云雾,思绪飘回市井小巷里那串酸甜的糖葫芦。那时的风是自由的,阳光是温暖的,而现在,连呼吸都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不是没想过质问慕晚璃,问她重生后的偏执究竟源于何处,问她为何要用这种囚禁的方式将他留在身边。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 他怕听到的答案,会让两人之间仅存的那点师徒情分,彻底化为乌有。

慕晚璃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沉默中渐渐耗尽。她无法对陆景渊发泄怒火,便只能将所有的戾气,都转向宗门里那些曾经诋毁过他的弟子。

最先遭殃的是外门弟子中的几个刺头。前几日他们还在私下议论 “陆景渊罪有应得”,第二日就被慕晚璃叫到演武场。她没有多说一句话,只凭一柄长剑,将几人打得经脉尽断,扔在演武场中央自生自灭,冷冷丢下一句:“再让我听到半句关于陆景渊的闲话,这就是下场。”

消息传开,整个宗门都陷入了人人自危的恐慌。曾经跟风指责过陆景渊的弟子,纷纷闭门不出,连走路都不敢大声喘气;负责传讯的弟子,每次路过师尊居所,都恨不得把头埋进衣领里,生怕被慕晚璃注意到;甚至有几个曾在议事堂前附和过赵峰的内门弟子,直接收拾了行李,想偷偷逃离宗门,却在山门口被慕晚璃截住,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们的踪影。

剑峰的氛围变得压抑至极,往日里弟子们练剑的吆喝声消失了,连弟子间的交谈都变得小心翼翼。所有人都知道,师尊现在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那颗炸弹的引线,就是被囚禁在她房中的陆景渊。

这日傍晚,慕晚璃处理完宗门事务回到居所,刚推开门,就看到陆景渊正站在窗边,望着山脚下的方向。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却也让他眼底的疏离更明显。

慕晚璃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脆弱:“景渊,别再对我这么冷淡了,好不好?我只是…… 不想再失去你了。”

陆景渊的身体瞬间僵住,他能感受到慕晚璃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也能闻到她身上依旧未散的、淡淡的血腥气。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只是缓缓闭上眼,轻声道:“慕晚璃,你这不是在留我,是在逼我。”

这是他被囚禁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却也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慕晚璃的身体猛地一震,环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眼底的猩红再次翻涌 —— 她知道自己在逼他,可她别无选择。上一世失去他的痛苦,早已在她心里刻下了太深的烙印,她宁愿被他恨,也绝不能再让他离开。

而窗外,剑峰的云雾越来越浓,像是要将这座充满恐慌与偏执的山峰,彻底笼罩在无尽的黑暗里。

慕晚璃环在陆景渊腰间的手僵了僵,方才因他那句 “逼我” 而翻涌的戾气,竟在一瞬间莫名滞涩了几分。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淡的竹香,与自己指尖残留的血腥气形成刺眼的对比,某个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片段,突然像冲破了浓雾的光,猛地撞进脑海里。

那是一年盛夏,她在居所后院的汤池沐浴后,正坐在廊下擦拭长发,随手将外袍搭在一旁的石凳上。彼时陆景渊刚结束演武场的授课,捧着新整理的剑谱来向她请教,脚步轻捷地绕过回廊,恰好撞进这方半掩的私密空间。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指尖的帕子 “哗啦” 落在地上,惊得猛地抬头 —— 而陆景渊的反应比她更快,几乎在看清场景的瞬间就猛地转身,双手抱拳躬身,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师尊恕罪!弟子不知师尊在此,贸然闯入,还请责罚!”

那时她虽有些窘迫,却也感念他的礼数周全,只挥挥手让他先退下,并未过多追究。可此刻回想起来,慕晚璃的心跳却莫名加快了几分 —— 她清晰地记得,在他转身之前,那短短一瞬的目光落点,根本不是她未及遮掩的肩颈,也不是散落的衣袍,而是她赤着的、搭在石凳边缘的足。

那双眼眸素来清冷沉静,哪怕惊惶之下,第一眼看的也不是世俗眼中的 “失礼之处”,而是她自己都未曾在意的细节。

这个认知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因偏执与恐慌而紧绷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她缓缓松开环着陆景渊腰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还能触到方才他衣料下温热的脊背。

陆景渊感觉到身后的力道褪去,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弛了些,却依旧没有回头。方才那句 “逼我” 已耗尽了他所有主动开口的勇气,他不知道慕晚璃为何突然停下动作,只觉得空气中的压抑感似乎淡了几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

慕晚璃走到他身侧,目光落在他垂着的眼睫上,声音里的戾气散去不少,多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景渊,你还记得去年盛夏,你捧着剑谱来寻我的那次吗?”

陆景渊的睫毛颤了颤,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往事。那段记忆并不算久远,他自然记得 —— 那次贸然闯入的失礼,让他之后好几日都不敢主动去见她。只是他不明白,慕晚璃为何会在此时说起这个。

见他不答,慕晚璃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陷入焦躁,反而继续轻声道:“那日你闯进来,转身之前,看的不是别处,是我的足,对不对?”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陆景渊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慕晚璃竟然还记得这件事,甚至连他当时慌乱之下的目光落点都记得如此清楚。

他的脸颊瞬间泛起薄红,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被戳破细节的窘迫。那时他并非有意去看,只是惊惶之下目光本能落地,恰好落在她足尖那串细小的银铃上 —— 那是她年少时拜入宗门时,师门长辈送的信物,平日里极少外露,那日却因赤足而清晰可见。他只匆匆扫了一眼,便立刻转身告罪,从未想过会被她记到现在。

“我……” 陆景渊张了张嘴,第一次在慕晚璃面前露出如此无措的模样,连声音都有些发紧,“我当时并非有意,只是……”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 慕晚璃打断他的话,眼底的猩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释然,有疑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读懂的柔软,“我只是突然想起,原来你看我的时候,从来都不是旁人那般的眼光。”

她从前总觉得,陆景渊对自己的疏离,是因为师徒身份的隔阂,是因为他眼中只有宗门与剑道。可此刻才明白,或许从很早以前,他看她的视角,就与旁人不同 —— 没有对师尊的敬畏滤镜,没有对 “清冷仙子” 的刻板印象,只是将她当作一个会有窘迫、会有细微喜好的普通人。

陆景渊看着慕晚璃眼底的情绪变化,心中的困惑更甚。他不明白这段过往为何会让她的态度发生如此明显的转变,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之间那层厚重的冰壳,似乎因为这段回忆,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窗外的云雾不知何时散了些,一缕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像是在无声地牵引着什么。慕晚璃看着陆景渊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或许留住他的方式,并非只有囚禁这一种。

夜色渐深,烛火在案头跳动,将房间里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陆景渊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目光却落在书页上许久未动 —— 方才与慕晚璃的对话像根细刺,扎在心头,让他连看书都无法集中精神。

门轴 “吱呀” 一声轻响,慕晚璃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了进来。她今日换了身素色的襦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少了几分白日里的戾气,多了些难得的柔和。只是这份柔和,在她走到陆景渊面前,弯腰将瓷碗放在榻边矮几上时,突然多了丝刻意的试探。

陆景渊只当没看见,依旧垂着眼盯着书页,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纸页的边缘。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落在脚边 —— 慕晚璃竟在矮几旁的蒲团上坐了下来,还缓缓褪去了脚上的软鞋,露出一双赤足。

那双脚大小适中,足尖泛着淡淡的粉,脚背的弧度像精心雕琢的玉,连脚踝处的肌肤都细腻得看不见毛孔,在烛火的映照下,宛若一件浸了月光的艺术品。

陆景渊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往下一落,随即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心跳却骤然加快,连呼吸都漏了半拍。他捏着书页的手指用力收紧,指节泛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古籍上,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却像活过来般在眼前乱晃,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慕晚璃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赤足偶尔轻轻蹭过蒲团的边缘,动作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引导。

陆景渊的视线在书页上停留了不过片刻,就忍不住又往下方瞥去 —— 他能看到她足尖微微蜷起,能看到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脚背上,勾勒出柔和的光影。明明知道自己该移开目光,该继续保持沉默,可那双眼眸却像被磁石吸引般,总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

“书好看吗?” 慕晚璃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精准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陆景渊的身体猛地一僵,猛地抬起头,撞进她带着笑意的眼眸里,脸颊瞬间泛起薄红。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说 “好看”,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连刚才看的是哪一页都记不清了。

“我……” 他想说 “与你无关”,想说 “你不必如此”,可看着慕晚璃眼底那抹褪去戾气后的柔软,那些生硬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早已下定决心要远离她,要摆脱这份被囚禁的关系,可此刻,却因为她一双赤足,乱了所有心神。

慕晚璃看着他窘迫又矛盾的模样,心中那点因他沉默而生的焦躁渐渐散去。她往前凑了凑,赤足轻轻碰到他的衣摆,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的温柔:“景渊,你其实…… 不是真的想一直跟我这样下去,对不对?”

陆景渊的身体瞬间绷紧,猛地往后缩了缩,避开了她的触碰,眼底重新恢复了疏离:“慕晚璃,你别白费心思了。” 他站起身,将古籍放回案上,“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说完,他转身走向内室的屏风后,留下慕晚璃一个人坐在蒲团上。烛火跳动,映着她赤足上的光影,她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却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动怒 —— 她知道,陆景渊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他并非对自己毫无在意。只要还有这点在意,她就有办法,让他重新留在自己身边。

而屏风后的陆景渊,靠在冰冷的木板上,听着外面传来的轻微响动,心跳依旧没有平复。他抬手按在胸口,暗骂自己没出息,却又忍不住想起方才那双眼眸所及的、细腻如玉的赤足,心中的矛盾与挣扎,愈发浓烈。

屏风后的陆景渊还在平复心跳,外面却传来慕晚璃轻缓的声音,带着几分似漫不经心却又精准的试探:“前几日我让弟子去山下采买东西,顺便问了问市井间的趣事,倒听了些新鲜说法。”

陆景渊的脊背瞬间绷紧,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木板,却没出声,只听她继续道:“说是不少男人看女子,总爱留意些特别的地方,有人喜欢眉眼,有人喜欢手,还有人…… 偏偏对女子的脚格外上心。”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有意思的是,听说有些男人不仅喜欢看,还喜欢挠女子的脚,看对方又羞又恼的模样,倒觉得是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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