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吸骤然停止，眼球因为极度惊骇和痛苦而几乎要凸出眼眶。世界在她的话语里疯狂旋转、崩塌。

“……她真是不懂事，居然还想偷户口本逃跑，想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她配吗？”晓彤的语气变得无比轻蔑和恶毒，“所以，在我和阿顾结婚前，我和阿顾，还有我亲爸妈、我弟弟，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她不能再活着碍眼了。”

她顿了顿，欣赏着我扭曲的表情，补充了最后一句：

“哦，忘了说，是阿顾亲手掐死她的。照片就是他完事后拍的，好看吗？你看她，死得多不甘心啊……就像现在的您一样。”

轰——

大脑里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都炸成了粉末。世界一片血红。

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

我无数次在梦里模糊期盼过的那个小生命……我内心深处无法言说、无处寄托的那份空缺……

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吃着苦，受着罪，喊着别人妈妈，在被压榨完最后一丝价值后，像垃圾一样被……

被我眼前这个我倾注了全部心血养大的毒蛇，和我名义上的好女婿，联手虐杀了！

而我……而我这么多年，竟然对着杀女仇人百般疼爱，为她筹划未来，为她嫁入豪门而欣慰！

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悲痛和悔恨像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五脏六腑。我想尖叫，想嘶吼，想从床上扑起来撕碎眼前这个女人！可我动不了，我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眼泪疯狂地从眼角涌出，滚烫地滑过太阳穴，浸湿了枕头。

我看着她，眼球布满血丝，里面盛满了这世间最极致的痛苦和诅咒。

晓彤对我狰狞的表情似乎非常满意。她收起了照片，像收起一件垃圾。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您也该去陪我爸，还有您那个短命的真女儿了。”

她微笑着，伸出手，不是替我擦泪，而是……猛地扯掉了我的氧气面罩！

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却带不来丝毫生机，只带来窒息般的绝望。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因缺氧而剧烈抽搐、面容扭曲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彻底的冰冷和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再见，‘妈妈’。”

视野迅速变暗，耳边最后的声音是我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可怕的“咯咯”声。

无尽的黑暗吞噬而来。

在那最后的黑暗里，我只看到一双眼睛。

一双年轻、美丽、却凝固着无边痛苦和绝望的。

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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