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睦，恭喜你成为死灵学派的首席，我听其他法师们都说你是这几百年以来最年轻的首席，真不愧是小睦呢！”

“我做了个纪念品给小睦，看，这对吊坠是我用元素位面的合金打造的，虽然不能附魔，但是非常坚固哦！就算在岩浆之中浸泡也不会毁坏。”

说是吊坠，其实更像两半由金属组成的拼图，图案上一只亚麻色的大尾巴狐狸正用尾巴遮蔽着怀里绿色的小狗，分割线分开了两只小动物的主体，但正好两边又各留着另外一只小动物的一小部分。

手炫耀般地晃了晃，把狐狸的一半交给了睦，小狗那一半留给了自己。

睦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她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好久，轻微摇了摇头，收下了狐狸的那一半。

“睦……不会离开素世的，而且我相信，素世很快也可以成为首席。”

时光荏苒，场景变换。

“素世，忘掉睦吧。”

大清早被床边的恋人从梦中叫醒，却得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小睦你在说什么？不，我……”

头脑还处于一片昏沉之中，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早就换好正装的对方推开卧室的门，转身离开。

要快点拦住小睦，不然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想从床上挣扎起身，但却怎么都起不来，想要用魔法也施展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能改变吗？

啊……确实。

是梦啊。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长崎素世就从梦中苏醒了。

从床上直起身来，看向周围。她在法师塔的卧室本就空荡，原本占着大部分空间的各种魔法奇物以及战利品在前几天也都被卸掉收起来了，此刻整个房间如野人的山洞一般丑陋又杂乱。各种拆卸之后产生的垃圾被随意的丢在角落，几道用于提供临时防护的魔法咒文被简单的画在墙和地板上，曾经镶嵌着魔法宝石的墙壁空洞像是怪物的嘴般空张着，不过素世觉得此情此景倒也和自己现在的心情颇为相称。

心中念头一动，在法术的驱动下，素世身上的睡衣便被换成了魔法袍，而房间中剩余的几件随身物品也被隐形的魔法之手拿起，收到了应该去的位置。

先是走出卧室，又越过曾经她作为实验室和书房的几片区域，素世走到了法师塔的中庭区域。在以前的这个时候，她从法师塔中庭最高处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下面几层学徒们忙着操作仪器，处理材料的景象——不过现在，曾经为她服务的学徒们都已经各奔东西，只有一个女学徒还坚持留在这里。

在素世往下望去的时候，早就在下面等待的学徒也看到了她。

“首席阁下，防护学派那边来了人，他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需要我带他来拜见吗？”

是啊，我是首席……在我是个学徒的时候，我每天都幻想着该怎么当上学派的首席，站到整个领域的最顶端。但成了首席又如何呢？我对法术的掌握再多，也总是比睦差一点。

素世恍惚了一阵子，然后她听到了自己的话。

“带那个防护学派的人上来吧。”

又过了一会，学徒带着访客顺着楼梯走了过来。

这位访客从外表到服装都给人一股油滑的感觉，素世知道他大概是个信使之类专门负责学派之间来往的人物。

“向您致敬，幻术首席阁下，下仆此次前来叨扰，是受防护首席大人之托付，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下仆万分惶恐……”

素世扫了这人一眼，便不再看他，打发闲人般的向他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这法师塔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叫你的老板尽快派人来接手吧，之后这里就依照我和防护首席订立好的协议，归你们学派所有了。”

“感谢您的体谅，下仆这就回去通知防护首席大人……”

市侩的法师连连鞠躬行礼，素世懒得理他，把目光看向那个留到最后的学徒。

只从外表进行评估的话，这个学徒看上去比素世还要年长不少，素世知道她天资有限，在几个学派中都没得到过赏识，最后到了素世的法师塔混日子。她之所以留到这最后一天还没走，既是因为没有其他地方好去，也是希望留下一个好印象，让素世帮她找个去处。

“你在这里这几天忙来忙去，虽然也没干什么，不过这份苦劳我也看在眼里，那边我的实验室里面还有些剩余的材料和器材，就归你了吧，在防护学派的人来之前，你自己想办法拿去黑市卖掉。”

那个学徒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心甘情愿，不过还是连连点头，感谢之言不绝于口。

素世最后看了一遍这座她一砖一瓦建造起来，曾在其中留有许多美好回忆的法师塔，挥了挥手，一支棕色的木质长法杖便出现在她的手中。正当她准备发动传送魔法离开时，那个穿着市侩的法师突然又说起了话。

“幻术首席阁下，恕下仆冒昧，您也要离开了吗？自从那……那位阁下叛离并杀死了原塑能首席之后，这几年死灵学派就一直颇为萧条，现在您又要离开，恐怕幻术学派也会衰弱好一阵子，这八大学派组成的魔法之国，恐怕……”

长崎素世本来想不理会这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废话，但想到他可能是受命于防护学派首席才这么问，她还是决定抽出时间留下几句话再走。

“注意你的用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原死灵学派首席若叶睦叛逃了，她杀死原塑能首席在我看来不过是个人恩怨罢了，首席会议上我也从来没有对相关的决议投过赞成票。”

听了这话，市侩法师忙不迭的反复鞠躬道歉，素世则继续往下说。

“至于我的离开，我不过是要去探索星界或者其他位面，搜寻一些古老的秘宝，大概花个几十年几百年罢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言毕，传送法术的蓝色光芒便笼罩了长崎素世的全身，顺着早已定好的坐标，她转瞬之间几次连续施法，很快就传送出了千百公里，离开了她求学，工作，后来又作为学派首席而统治，总共生活了几十年的魔法之国。

在周游之中，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离开魔法之国之后，长崎素世并没有如她说的那样前往其他的位面，而是用魔法遮掩面容，伪装成形形色色的人物，在遥远西方的许多国度中寻找她想要的信息。

在和素世突然分手的几天之后，若叶睦潜入了塑能学派前首席的魔法塔，塔里的各种设施都没能发现她。当时变化学派的首席碰巧在塔中翻阅书籍，他听到魔法的轰鸣之后匆忙出来查看，却发现塑能首席已经被睦逼入绝路，距离丧命只差一点。

被当场抓包的睦丝毫没有惊慌，她先是一道法术击杀了塑能首席，随后又只花了三五个法术便将变化首席重创。若非其他首席带着部下及时抵达现场支援，变化首席也要跟着一起丢了性命。睦在众人的包围中飘然用飞行术离去，人们发现她的法师塔早就被提前腾空了，显然是蓄谋已久。

首席之间互相背地捅刀是常事，但是这样潜入对方老窝刺杀在魔法之国的历史上也是很少见的。在长崎素世弃权之后，首席会议将若叶睦定为叛徒，设下悬赏并派遣了大量人手追捕。当然，追捕者们不仅连睦的一根头发都没抓到，反倒损失了不少人手。法师大多是养尊处优，害怕风险的人，自然也就没人敢去追踪若叶睦的去向了。

而从那以后，素世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事让睦做出这样一连串的反常行为。

睦并不热爱社交，素世是她唯一一个交往密切的人，不太可能是有什么其他人蛊惑了她。

排除自然的因素之后，那就只能是某种超自然因素了。也许是某种法术的效果，又或者是某种诅咒？素世并不清楚。

当然，最可能的只有一种原因，睦不想见到素世，不打算和长崎素世这个人产生任何关系了。睦是死灵学派的首席，也很可能是整个魔法之国魔法造诣最高的人，素世想不到有什么已知的魔法能够影响睦的心智，因此睦的决定很可能是她出自本心的决定。

但素世不想承认这种事，她打心里希望，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才让睦这样做，然后只要她找到睦一切都会好起来。

在睦离开之后，素世一直在收集能帮助她找到睦的消息或者魔法物品，当然还有针对睦擅长的死灵魔法的各种药剂和防护道具。有些行动是成功的，有些则不成功，不过每一次行动都非常昂贵。

为了筹措资金，素世卖掉了她的许多战利品，只留下了最重要的那一小部分，最后干脆把她的魔法塔也卖掉了。终于她觉得准备已经齐备了，她才动身离去，踏上寻找小睦的旅程。

在这几个月之中，素世可是一直很忙。

对于素世这位顶尖的幻术师来说，无论是用幻觉欺骗还是诱导都不过是小菜一碟。只需要心中一动或者念出一个音符，她就能在他人的感官中制造毫无破绽的幻象，而看到心中期待的幻象的人，也会像被剥开的豆荚那样，把一切情报和机密对她和盘托出。再花些时间把如此得来的信息拼接起来，她就能大概得知她需要的答案了。

在最近的几年之中，大陆南方的诸多荒蛮国度之中时常发生一些人为的灾祸，比如说国王或者国师的宝物被偷走，城市被狂暴的法术能量化为死域，远近闻名的强者在防备周密的自家忽然丧命等等。更奇怪的是，这些人为灾祸大多根本找不到犯人，调查者要么一无所获，要么就丢了命。

最近的一个受害者是一位沙漠中以残暴统治而闻名的酋长，这位酋长在沙漠的各大部落之中堪称一等一的高手，人们说他的长弯刀如同闪电一般，普通武士砍出一刀的时间足够他砍出三刀。当酋长带着他的大队部下在领地上的一个偏僻小镇上索取贡金的时候，一位神秘法师突然出现，用法术攻击了他们。据素世听到的传闻，酋长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曾经用大量领民的灵魂从魔鬼那里换来足以削弱绝大多数中低级法术的魔法抗力。但这在那位神秘法师施放的法术面前毫无作用，酋长不仅被法术转瞬之间就夺了性命，还被转化成了一个不死生物。在他的部下被前任老板的大刀片子砍得四处奔逃之后，酋长的儿子们返回各自的营帐，召集人马大打出手，没有人敢去追逐那位神秘法师的踪迹。

自打素世听说这件事，她就在想这是不是睦的手笔，而当她花了一些功夫干掉了那个亡灵酋长，细细检查了现场所有的魔法痕迹之后，她就更加确定了——有这样强大死灵法术造诣的人只可能是睦。

将近期发生的事件地点在地图上标记好，通过这些地点之间的距离就可以估算出睦可能的活动区域，尽管这片区域依然很大，但总归是有个方向了。再然后，配合素世使用昂贵材料制造的搜索设备，就可以根据魔法使用的痕迹，找到睦的所在地。

又经历了大半个月的搜寻，素世终于在群山深处的某个地方找到了她的目的地。

用常人的肉眼来看，这里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光秃山头罢了，不过素世可以清楚的看到山头上幻术魔法背后的景象，一座黑色的城堡矗立在山头的顶端。和一般印象中肮脏，散发着腐臭的亡灵法师巢穴不同，这座城堡尽管并不华丽，却显出一种冷峻而贵气的风格，城堡后方还有一片小小的田地，种着完全不能用于炼金术的普通蔬菜。这就是睦喜欢的风格，长崎素世很确定自己的判断。

素世双脚落在门前的阶梯上，侍立在大门两侧的金属傀儡也发现了她。

傀儡的头盔里面闪动着冰蓝色的光芒，如同恶狠狠凝视的眼神，它们由深色金属打造的躯体抖动着，甩下堆在身上的尘土。素世打量着这些比她高出好几个头的巨物，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过没过一会，它们就又都停止了动作，四肢摆回原位，不再理会素世。

指挥魔法之手发力，素世推开了城堡的大门。

长廊虽密不透风，却并不昏暗，清冷如鬼火般的淡绿色光芒在墙壁上部闪烁着，提供了不多的光线。更多的傀儡立在走廊两边，它们有的手持长戟，有的手持战锤，如同包裹在盔甲中的皇家卫兵。顺着长廊走到底部便是城堡的王座厅，用异兽的硕大骨骼堆积而成的王座立在大厅最深处的平台上，在微弱的光线下有种奇异的美。

吱——呀

在素世四处打量着这里的布置和陈设的时候，大厅侧面的小门被打开了，一道小小的淡绿色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睦没有穿着素世记忆里标志着首席地位的华丽魔法袍，而是穿着一身厚重的白色工装，上面还沾着大片的异色液体，似乎刚刚还在忙实验。

她抬起头，对上了素世的目光。

素世看到睦薄薄的两片嘴唇颤动着，金色的双眼定定地盯着素世的方向，那副样子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快离开……吧。”

轻柔而缺乏情感，仿佛喘不上气一样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那，小睦也不认识这个了？”

素世摘下挂在脖颈上的挂坠，用手抓着挂坠的链条，把它高高举起。挂坠上的绿色小狗像钟摆一样摇晃着。

“……不。”

又这个样子……睦为什么总做这种让人讨厌的事情？

怒火冲上心头，素世迈开双腿，小跑几步冲到了睦的身前，双手抓住睦那纤弱的肩膀。

手掌部分的触感还和以前一样，但又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以前睦的力气比一位普通的少女还小，素世可以轻而易举的拉动她，但现在睦的身体却像焊在地板上一样根本拉不动。

“小睦，为什么要说谎？小睦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我牺牲了很多事情花了很大精力才找到了这里，如果睦不给我一个解释的话我是不会走的。”

睦低下头，避开了素世的目光。

“抱歉……但睦不能解释，睦那时候说过的，请素世忘记睦，这样……对素世更好。”

哪里更好？素世完全不能理解睦的话，她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说服自己睦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小睦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呢？无论是什么问题，两个人一起来解决都会更容易一些吧？”

睦沉默了，素世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三分钟，又或者五分钟过去了。

“确实有困难……但对于素世来说，睦不能解决困难才更好一些。”

“为什么？”

素世的语气变冷了，她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耗尽。

“是因为&%#……，不，素世不应该知道。”

睦差一点就妥协了，她似乎想说出某个又长又生僻的学术专属名词，就差那么几个音符就说完整了，但差了这几个音符素世就没办法判断睦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睦以前也是这样，她看似柔弱，但实际上特别倔强，像块木头。一旦睦拿定了主意，那么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她的决定是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改变的。

长崎素世很确定，睦既没有中邪，也没有被任何法术所控制。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睦就是那个和她从同级开始就认识，毕业之后正式交往的睦，睦的性格一点都没变，换而言之，目前的这一切都是出自睦的本意。

知道小睦健康无事，并不是被什么魔法操控了，素世略微放心了一些。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出自本意的话，难道在睦的心中长崎素世就是一个可以随便甩开的东西吗？

素世真的有些生气了。

“睦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呢？我是你的某种玩物吗？又或者是一种用来对比显示你才华的展示品？就算是玩物，只说一句话就丢开好几年，玩物难道不会伤心的吗！”

睦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宛如受惊的小兽。

“不，素世不是，睦没有……素世，素世是睦的……”

“那，小睦你会和我一起吗？”

睦又沉默了，她低下了头，看着脚边的地面，素世看不出她表情的含义。

睦还是不肯吗……但不管怎么样，长崎素世都想再试一试。

她不是个这么简单就放弃的人，都走到这里了，她绝不会就这么离开，至少，至少要把自己的心声传达给小睦才行。

“小睦，从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比我学魔法更快，我还只会魔法飞弹的时候，你就会火球术了……我不是个有天赋的人，小睦不想和我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吧，但是，我真的很珍视小睦，真的很喜欢小睦，小睦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我真的……真的……”

是什么东西在流下来，不行，不能这样，小睦从来不哭，她不会喜欢哭哭啼啼的人……

腰上传来了手臂抱紧的感觉。

“素世，对不起……”

轻柔的声音从胸口前面传来，随后声音的主人又松开了手臂，向后走了几步，金属长柄的法杖出现在她的手上，杖顶的骷髅头随着咒语亮起绿色的微光。

“如果素世不想离开，那，就证明一下吧。”

几分钟后。

轰隆——

魔法碰撞的声音连接着防护罩碎裂的脆响，素世被冲击的余波炸飞了出去，身体结实的撞在城堡的墙壁上。

价值好几万金币的魔法物品就这么坏掉了，不过此刻的素世根本没有时间来心疼金钱上的损失，她还没来得及爬起身来，又一道魔法跟着前一道的轨迹击中了她的身体。

素世调集精神，希望对抗睦法术的作用，不过没有成功。转瞬之间睦的法术就生了效，素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净了一样，就连站起来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透过扬起的灰尘，素世先是看到了睦双眼中的金色光芒，随后是睦的身形在灰尘之中显露而出。在飞行术的作用下，睦脚不沾地的漂浮着，一路飞到了素世的身旁。

下颌被睦的手指捏着，被迫张开了嘴。睦拿出来了两个瓶子，把其中的液体一起灌进了素世的口中。甜甜的治疗药水味道带着一种怪异的苦味，素世本能的想要吐，却被睦捏住了嘴巴，只好把液体全都咽下去。

“药水……和一种毒剂，不会伤害素世，只是会没力气……而已。”

解释过之后，睦拦腰抱起素世，把她扛在肩膀上，走向了城堡深处的黑暗之中。

在走廊里左拐右拐，又路过了几个看着像是实验室和库房的房间，带着素世的睦推开了走廊尽头处的门。

门里面的陈设给素世一种很怀念的感觉，睦的大床像以前一样摆在房间的最中央，棉布娃娃散落在地上，一切都和曾经完全相同。

睦轻柔的把素世的身体送到了床的正中央，站在床边弹了一下手指，她身上厚重的实验服便在法术的作用下消失不见，只剩下简单的棉布内衣。

用膝盖在床上一步步的爬着，睦向着素世靠近，然后翻动了下素世的身体，侧身把素世抱在了她的怀中。

“先……先说好，我可没有说原谅小睦，不准摸那里，快停下！”

如果素世能反抗的话，她一定会反抗的，可是她刚受了伤，又服下了睦的药剂，因此她的反抗也只能停留在口头上了。

身体被搂抱着，背后传来了睦的体温，素世的耳后传来了睦平稳的呼吸，每一次呼出都让她的心跳加速一分。

魔法袍的下摆被睦冰冷的手指向上掀开，手指们时而擦过素世的大腿。指肚和指尖的碰触总伴随着大腿的颤抖，素世不知道那是因为睦手指太冰，还是因为她心中的某些感觉。

“小睦，你又徒手处理用冰魔法储藏的草药了？那对手部皮肤不好……”

习惯性的刚把话说出来，素世才感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实在很奇怪，只好咬住牙，摆出一副臭脸。

“睦的手凉吗，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但睦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有些法师习惯在法师袍里面只穿内衣，不过素世是保守派，在魔法袍里面她还会穿一整套防护力很强的贴身衬衣。

冰凉的感觉分成两道，一道从腰部伸进她上半身的衬衣，一道伸进了她的双腿之间，双腿间最温暖的地方和睦的指尖相接触，素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素世，湿哒哒的。”

“才没有，讨厌，最讨厌小睦了……”

睦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揉捏着素世的乳房，顶端的樱桃被睦的指甲夹起，轻柔地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加急的心脏泵动着被引诱的血液，催动它们在血管中尽情奔流。

另一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借着素世身下的湿润，轻而易举地破开了素世秘处的大门，指肚抚过深处软肉的皱褶，探向深处那个熟悉的位置。

“素世，开心吗？”

“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开心，唔！”

素世嘴上还在否认，但是双腿却已经本能地夹紧了腿间的那只手，液体从秘处之中喷涌而出，打湿了她的内衣和衬衣。

随着睦的一道法术，两人身上湿透的衣服便瞬间消失不见。

“素世，【那个】可以吗？”

并没有征求素世的同意，身后的话音刚落，一条素世相当熟悉的物件就在她的眼前晃过。

不需要看清楚，素世也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子，它形似无刺黄瓜，墨绿色，长度和粗细被睦反复的调整过，可以说尺寸近乎完美。

睦把它递到素世的嘴边，用前端轻轻戳开素世的齿关，用它轻柔的在素世的舌头和上颌之间推动，沾满素世的津液，这才把它收回。

“呼……”

身后传来一阵睦略带紧张的呼吸声，紧接着，睦的左手扶着素世的大腿根，把素世的一条腿撩起，另一只手则穿过素世身下，从另一个角度扶着素世的身体，使她保持着侧身的姿态。

两条腿被分开了，素世私处的门户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上一次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被打湿的淡粉色小穴和挺立的阴蒂散发着温热而淫靡的气味。

“唔嗯！”

伴随着睦的插入，素世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因为高潮而无力的身体完全无法阻挡睦的动作。

身后睦的动作像是被精心设计好了一样，时而用尖端在怀中爱人甬道的浅表磨蹭，又时而无视素世的哀求，向着深处发力，刺激着素世最敏感的部位，每一次睦的行动，都伴随着素世一声高过一声的喘息。

被睦撩起的腿因为快感而绷紧了，脚趾弯曲成了美丽的弧度。像是对素世口中的声音不满一样，睦把头向前倾斜了下，用嘴唇封住了素世的嘴。

“呜呜呜呜呜呜……呜……”

高潮再一次来到了，不过睦的动作却没有因为素世的高潮而停止，她继续在素世的体内搅动着，发泄着似乎永无止境的欲望和渴求，一直到素世被封住的口中传来的声音渐渐微弱，睦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素世。

被睦扶起了身，素世跪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息着。

“睦还想要，素世主动……”

素世显然没有说不的权力。

睦从一边拿起小黄瓜，调转了下方向，恶趣味地把它刺入素世的身体，旋转着穿过素世的每一条肌肉和敏感带，一直到到神秘通路的深处。

“……呜!”

深度还没到极限，素世的身体就因为本能的反应而不住地颤抖，液体顺着小黄瓜的表面流下，她险些又高潮了一次。

药物的作用还没过去，光是立着上半身素世就觉得非常疲惫。前额，胸口，后背，身体的每一处都有大滴的汗水流过，连带着分泌出的爱液，把床单弄得一片湿漉漉。

“素世，渴？”

不太想承认，但是素世确实很渴了。她在来之前就好一段时间没有喝水，到现在为止这么久只喝了睦的药水。她的喉咙里面残留着睦药水的味道，又粘稠又辣。

“嗯，有点渴。”

睦伸了伸手，魔法之手端着房间另一端的水杯靠了过来，睦举起杯子轻轻啜饮一口，身体往前靠去，嘴唇与素世的双唇相接。

水就在睦的口中，素世的舌尖都能感觉到它那清爽的味道了，但睦却丝毫没有把水传过来的意思。

小睦好狡猾！

伸出舌头，穿过睦的嘴唇和齿关，些许的水从睦的口腔中被传递到了素世那里，滋润了素世的嗓子，但只是这些水还不足够。

再来一点吧，心中这样想着。舌头顺着本能再次行动，却遭到了睦舌头的阻挠，两个人的舌头彼此交缠着，唾液气泡破裂的清脆声响不断传来。

睦的舌头带着香甜的味道，让素世忍不住想要吸吮，直到两个人都疲惫了，素世才离开了睦的双唇。

睦仰面躺下，她纤柔的身体和只手可握的胸乳都袒露在素世的面前，伴着睦的呼吸，她乳房下方清晰可见的肋骨上下起伏着，散发着玉石般的光芒。素世用手扶着小黄瓜，对准了睦的穴口，轻轻进入睦身体的浅层。

随着深入，素世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阻力，睦体内的软肉收缩起来，紧紧地夹着小黄瓜。素世越是想要往深处推进，小黄瓜在她自己的体内也会插的越深，而如果素世想要拔出，那她体内的那一部分也会随之刺激她甬道的内壁。

素世越是用力，她就越能感受到下身传来的快感，这种感觉烧灼着她的大脑，让她几乎没有能力思考，只能本能的运动腰肢，继续运动着，向着睦身体的更深处前进。

她的身体向睦的方向靠的越来越近，素世觉得自己连支撑身体都很难了，睦的手不知何时抚上了素世的腰部，代替素世掌控着这场双人舞的节奏。

“小睦，小睦，又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第几次的深入之后，素世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她无力地伏在睦的身体上，手和睦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液体从两人身体相连的位置同时喷涌而出。

随着高潮的余韵，素世觉得自己像是被送上天了一样，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素世昏倒之后，睦喘了几口气，挺起腰来，把素世抱到床的另一边，静静地观察着素世脸上还带着红晕的睡颜。

狐狸图案的吊坠在睦的手上出现，睦把它和素世胸前的一半重新对了对，然后把吊坠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巫妖，这种永生不死的神话生物是每一位死灵法师的梦想。可以说，每一位死灵法师学习魔法的的终极目的都是为了把自己转化成巫妖，从而得到统帅不死生物的能力，以及无限的研究魔法的时间。

对于若叶睦来说，不，对于成千的“若叶睦”来说，成为巫妖也是她们一致的愿望。只有转化成巫妖，她们才能完全的发挥自己的潜能，不必受弱小的凡人身体所限制。

难倒无数其他死灵法师的巫妖转化仪式对若叶睦并不是难事。靠着刺杀和掠夺，她在这几年中搜罗到了转化仪式所需的大部分材料，如果不是她刺杀塑能首席被发现了，这个过程还可以更短。

但是，转化仪式有一条睦难以接受的要求。

在传说之中，每个巫妖在转化之前都要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作为死灵法术的大师，若叶睦知道这并不是必要的，成为巫妖的条件只是要抛弃作为人类的情感罢了。

抛弃其他的情感对若叶睦来说不难，但是要抛弃“爱”这项情感，就需要忘记长崎素世，忘记这个陪伴若叶睦几十年的人。

历史上的其他巫妖面对这个抉择的时候，都选择了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杀死爱人的那一刻，爱自然就被抛弃了。

当然，若叶睦猜其实有比成功的巫妖们更多的法师做不到如此狠心，但历史不会记载那些没有选择成为巫妖的法师。

睦希望离开素世之后，素世会生气，怨恨，然后忘记自己。而睦只要躲着见不到素世，过上足够长的时间，她也会忘记素世，随着转化仪式，她会如愿成为巫妖。

素世很有才华，也很有魅力，睦相信她会找到其他爱着她的女孩，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当素世说出那些话之后，睦就知道这一切都失败了。素世没有忘记她，她也忘不了素世。

不过，就算不能转化成巫妖，那又如何呢？

这个世界上也有其他获得永生和强大力量的方法，只是都比转化成巫妖困难许多倍罢了。

如果素世能协助自己，那么睦和素世完全也可能在其他的道路上取得成功。

过一会素世醒过来，再好好 “睡服”她一下吧，希望素世知道真相之后不要太生气……

再然后，若叶睦就该继续工作了。没有无限的时间的话，那就只能抓紧生命的每一刻，虽然高阶法师的生命比起普通人漫长许多倍，但比起世界的终极真理还是显得太短。

看着身下不省人事的素世，睦撩起耳边的头发，俯身在素世的唇上留下长长的一吻。

若叶睦答应过长崎素世，会一直陪伴着她。睦差点就背弃了这个约定，但是从现在开始履行也不晚。

从今以后，若叶睦再也不会和长崎素世分开了。

附录：人物卡

长崎素世

人类 混乱善良 19级法师

Ac：22（首席法袍）

Hp：133

力量：14（+2），敏捷16（+3），体质16（+3），智力24（+7），感知14（+2），魅力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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