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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沦为大家闺秀的人生,3

小说: 2025-09-13 09:11 5hhhhh 9240 ℃

“嗯~”该起床了……

我伸了伸懒腰,宣告了今天的开始。

发现丫鬟已经把洗漱梳妆的工具准备好后,我便开始“衣来伸手”。

“小姐,您的胸脯是不是大了一点?”丫鬟突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个疑问。

我开始往自己胸部看去……

“我去,真的大了一点点,怎么还鼓了起来啊!”我内心震惊道:“做了这么久女人,我居然完全忘记了这一回事啊……”

没错,作为小女孩的我终于开始身体发育了。

在前世,我虽然从学校的生物课程或与朋友们的交谈中对女性身体的成长有所了解,但那都是从第三人称的角度。现在,当这些变化真的发生在我的身体上时,我的感受是那么的复杂。

从那天起,我的胸部开始有了些微的隆起,每次洗澡或换衣时,我都会瞟一眼那正在发育的胸部。

它们还很小,但已经与过去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我在某种程度上对这种新的发现感到好奇,但另一方面也有些担心。我怕别人发现,尤其是和我共同生活的人。

“婉儿,我听小翠说了,你是不是该穿内衣了?”

“内衣……”我疑惑道。

是啊,明天就让丫鬟帮你穿上吧”

第二天,丫鬟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的衣物。

那是一件精美的布料,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颜色鲜艳。

丫鬟告诉我道:“小姐,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快把肚兜穿上吧,免得夫人怪罪了。”

我无奈的答应下来,我知道曾经小女孩“无拘无束”的生活,已经离我远去了。

“呜呜呜,我内心沮丧道。”

在丫鬟的帮助下,我小心翼翼地将肚兜系在胸前。一开始,我觉得有些不习惯,那块布料紧紧地包裹着我的胸部,让我感到有点束缚。

但是,母亲让丫鬟每天都检查我的穿戴情况,决不允许我不穿肚兜内衣。

我看着肚兜被我穿在身上展现出的曲线,心里五味杂陈。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变成真正的女人。前世,我是一个男人,对女性的身体和感受都是从第三人称的角度了解。如今,自己身处其中,每一个身体的微小变化都令我心情复杂。

“我去,我这女乃子又大了一点。”我无奈的揉了揉,却意外感觉到有一丝丝电击感。

“这感觉,真……”

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感慨万分。我小小的胸部隆起,就像是一块土地上刚刚发芽的嫩苗,代表着生命的新开始。

虽然它们还很小,但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平坦。

每晚,我都会独自躺在床上,回想前世的自己,想象如果那时的我知道今生会变成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也许会很震惊,也许会很惊喜,但无论如何,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时间很快,又是两年过去了。

在母亲的帮助下,我开始学习如何为自己打扮,如何穿着合适的衣物,如何用小脚走路。

我甚至开始习惯了穿着肚兜和内衣,习惯了身体的曲线变得越来越明显……

尽管心中有时会抱怨,但我知道,这都是为了适应新的身份,为了在这个身体里更好地生活。

然后是月经。当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裙子上出现了不明斑点,我虽然有些惊慌失措。但我知道作为女人的第一次,也就是初潮终于也如约而至的来到了我身上,开始有了正常女人开始有的反应。

我记得那一天,我正坐在院子里,随手拾着散落在地上的花瓣,当我站起来时,意识到裙摆上有些异常。看到那不明斑点,我惊慌失措,心跳得快要跳出喉咙。

“啊啊啊,我去我怎么流血了!”

我以前的生活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

只见丫鬟赶忙来到我的身边,看着我慌张的表情,只掀起我的裙摆笑道:

“恭喜小姐,这是您成长的证据。每个女孩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这意味着您正在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丫鬟手巧地帮我清理,并搀扶着我慢慢的回到我的房间,开始教我如何使用那样的布料。

“那这玩意就是要放我肚兜下面?”

“那我该怎么放置,该怎么清洗啊。”我无奈的询问道。

这一刻,我听得“如痴如醉”,完全无法接受我今后将要跟这堆细致的事情打交道

这实在是太复杂了,甚至让我有一种怀念以前男性身份的冲动。

我开始怀恋曾经作为男性的生活,那种无需担心这些麻烦事的轻松自在。

我以前没有体验过生理期的阵痛、疲劳感、情绪波动等一切症状,看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更加了解女性生理,但对我来说,却是全新的挑战与所吃的苦头。

自那以后,我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女人。

**

春天来了,姐姐却要走了……

我,眼看着我那如花似玉的大姐苏青将要离家远嫁。

说起缘由的话,那是上月的一个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苏家的绿瓦白墙上,几名华服之客坐着马车来到我家大门前。

“喂,小翠,他们几个是来我们家干嘛的?”我坐在院子里,正与丫鬟下棋。

“回小姐,看着架势,应该是媒人,毕竟青小姐也到婚配年龄很久了。”

“媒人,哪家的?还想娶我雨姐。”

我纳闷着,实在没想过媒人的到来。

他们的到来如同风中的蝴蝶,轻盈而又不可捉摸,一步步走入了苏家的前堂。

我拉着丫鬟,便想上前看看情况。

那是一个着装典雅的中年女人,正毕恭毕敬的与我父亲对话。

从她红润的面颊和那双明亮又机敏的眼睛,我猜测她想必是当地有名的媒婆。

只见她转身看着我父亲说:“听闻贵宅的大女儿,品德高尚,有幸今日能与大人洽谈一事。”

父亲呵呵一笑:“过奖,过奖……”

我曾听父亲提起,苏州城南的陆家也是大族之一,贵不可言。那个所谓的陆家公子,据说是一位文才横溢、武艺出众的少年。

从我还是十岁那会,就看着三位姐姐依次被送入那神秘的阁楼里,我问过丫鬟,只知道那是叫绣楼的地方。

“那绣楼,真的只是为了让她们学习绣花吗?”我问过丫鬟,可丫鬟也只是说不知道。

也是,她们做丫鬟的,可能没有过这种待遇。

但从她们进入绣楼那日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三位姐姐的身影。

我有些想念姐姐们,尽管平常见面不多,但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仍受过不少她们的照顾。

“娘,姐姐们去绣楼做什么呀?”我依靠在母亲的肩上,询问起这件事。

“绣楼啊,尽管名为绣楼,但里面传说不仅仅有刺绣。也有各种乐器、书法和各种女子应该学的课业,去到里面就是为了将来出嫁做准备的呢。但更多的,还是关于如何成为一名贤淑的夫人,如何去照顾未来的丈夫和家族。”

母亲当年也进过绣楼,她从十二岁便待在里面,从未出去过。直至嫁给我父亲那年,母亲十五岁。

随着母亲侃侃而谈,我大概知道了这么一个情况。

“我已经十二岁了,我是不是也快上去了”?我心里不安道。

“娘,婉儿不想上去,婉儿想多陪陪您~”

已经许久没有在母亲面前撒娇,长成少女的我大概也是成熟了许多。毕竟我本来就不爱撒娇,只是之前为了得到关爱的习惯罢了。

不久后,我大姐的嫁妆准备得差不多了。

就是今天,整个苏家都沉浸在了喜庆的气氛中,鼓乐喧天,锣鼓震天,花轿宛如一座移动的宫殿,载着我大姐缓缓离开了苏家。

我站在大门外看着轿子的远去,眼里满是不舍,心里却为她感到欢喜,希望大姐在陆家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

而我也知道,终有一日,我也会踏上这条同样的道路,为了家族,却不是为了自己。

大姐的出嫁好似一场无声的征兆,接踵而来的是二姐和三姐的出嫁。苏家好像赶鸭子上架一般,急着把未成熟的女儿推上来婚姻这条路上。

这要是放在我前世那个时代,我想女孩子们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十四、十五岁的年龄就离开父母,嫁给别人家吧。

不过,我没有时间感慨。

因为我知道,下一个就是我了。

“泓儿,你做的小人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我看着弟弟在我房间做着他喜欢的人事情,有时也能缓解烦闷。

前世,我是很喜欢儿子的,所以这辈子我几乎是把赵泓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

在他小的时候抱着,在他长大的时候陪着。现在看他长到四岁,还是一个萌娃的样子,心里始终有种莫名的喜欢。

苏泓大概是在我的房间待久了,便想拉着我去到院子里坐着。

“好好好,阿姐带你出去走走。”我笑道。

我拉着苏泓,用小脚慢慢的走出房门。“泓儿,你慢点诶。阿姐走不了你这么快的嘞。”

看着安静许多的院子,心里不禁落寞了不少。

这时一个丫鬟走到我身边告诉我,母亲找我。于是我缓缓的蹲下来对着弟弟说:“泓儿,阿姐失陪一会,我去找母亲。”

苏泓乖巧的点了点头,大约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我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再次泛滥出一点“母爱”的感觉。

我边走边问丫鬟,究竟为何事?

丫鬟依旧是和往常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小姐,您也别为难我了,夫人的意思我们做丫鬟的可从来不知道的。”

罢了,其实我心里也有自己的答案。

来到母亲房间,看到父亲和母亲不同往常的看着我,对我说道:

“婉儿,你也到了合适的年龄了,可以上绣楼了。”

母亲温柔的说完,也算是证实了我内心的猜测。

我今年十二岁,其实快十三岁了。这么晚才上绣楼,或许还是父亲母亲不舍得我的缘故。

“婉儿知道了,等到准备好就随丫鬟上绣楼去。”

我微微弯下腰,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夜色朦胧,月色似银。

我坐在窗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己胸口的疼痛,仿佛一块大石压在心上。我即将成为囚禁在绣楼中的少女。

我望着满天的星斗,心里充满了不安。虽然我已经做好了上绣楼的准备,但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却像是吞了一千根针,难以消化。

在我已经知道,绣楼不仅仅是一个教女孩子们刺绣、书法和乐器的地方,更多的是一个囚禁女子的地方。

我总是想象着那里的生活,是否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只有刺绣、书法和乐器?或者,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事情?

我的不安和恐惧并不是因为我害怕刺绣或书法,而是因为我害怕失去自由,成为一个被囚禁的女子。

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满天的星斗,陷入深深的沉思。

一夜无言,就这么过去……

**

“小姐,起床了。今天要上绣楼了……”

丫鬟的声息比起以前叫唤我的时候小了许多,大抵是害怕我耍脾气吧。

我睁开眼睛,终于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我慢悠悠的支起身子,自从走路不方便后,我做任何事情都变得缓慢许多。

今天,我依旧像个洋娃娃一样,任凭她们为我穿衣梳妆。

丫鬟依旧如同往常,试图找一些话题缓解气氛:

“小姐,您的胸脯又大了几分呢,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未来的夫君一定很喜欢小姐呢。”

“谢谢你,小翠。不过外貌可不是最重要的……”

我尴尬的回道,心中却有无尽的无奈和不安。

今天开始,我的生活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所传闻中的“绣楼”像一座无法逃避的牢笼,紧紧地锁住了所有女孩的未来。

尽管母亲描述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绣楼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成为一个顺从、知书达礼的女子,然后嫁给一个家族觉得“合适”的男人。

我用细小的步子,走出自己的房间,心中惋惜自己未来的苦日子,不禁愣住了好一会。

“小姐,我们要走了。”丫鬟小翠提醒我,手中提着一只装满了我个人物品的包裹。

我点了点头,穿过繁复的庭院。

沿着庭院里的回廊一直走,周边却见不到树木山石,反而整个庭院看起来不算很大,都是呈现出一个“口”字形,四四方方的都包围起来,只留下上空一块小小天地,高高的马头墙将每一间房屋隔开,白墙瓦黛,竟别有一番风味。

它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而且它的存在本身就给我一种压迫感。

“婉儿,你要好好学习,成为一名贤良淑德的女子。”看见母亲早已站在绣楼门前等待着我,我上前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

“娘,我会的。”

尽管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感到一阵空落。

“没想到苏家还有这种地方。”我心里暗道:“估计是为我这苏家唯一嫡女准备的吧。”

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的,用石头砌成的石楼,看着甚至连窗户都只开了巴掌大小。门直接就开在二楼墙外。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建筑怎么能叫绣楼呢……

叫塔好像更合适吧。再看见这栋楼开在外面的门,我不禁疑惑道:“我到底该怎么上去?”

很快下人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楼梯才让我恍然大悟,几个人将楼梯搭好道:“小姐,请您上去吧。”

我小心翼翼的抓着楼梯的“扶手”,慢慢的爬了上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越来越沉重。

我看其他人并不上来,只有小翠跟了上来。

小翠用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门,刚一进门,屋内扑面而来的灰尘就往我袭来。

“啊...嚏。”我一下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看了看屋内的设施,只能说非常简单。一张窄窄的木床,我稍微目测了一下,可能还不足一米六长。

不过想了想现在自己的女儿身,却也是绰绰有余。

除了床以外,就是一张普通的木桌子和凳子,其他并无一二。如果非要算上的话,可能还能加上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木箱子。不过里面装着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小翠跟进来后,开始吩咐下面送水。

小翠用下面送来的清水开始为我打扫卫生,里里外外都清洁了一遍。整理完过后,小翠就毕恭毕敬的低着头说:“以后小姐的衣食住需要的任何东西都会从楼下给您送上,请小姐您不用担心。而且以后每天都会有嬷嬷来给您上课,还有什么需要和她说便是。”

小翠说完就出去了,并把门一关。这门一关,我就彻底和整个绣楼“融为一体”了。顿时感觉整个屋子昏天地暗,仅能从那巴掌大小的窗户投射来一缕光。

我摸着黑,靠着这一缕光,走到床边,开始坐了下来。四下无声,我就这么陷入了长久的黑暗和无声之中。面对我现在这般处境,这比之前我在自己闺房的软禁还要凄惨。再一次感叹道:“这古代的大家闺秀还真是不好当,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脆弱了。”

脑海中不断地闪过我前世的画面,那里的女性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而我,却被囚禁在这个“金丝笼”里。

我实在无聊,开始像以前在闺房一样,掰了掰自己的芊芊玉指。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袭来,扑在床上,睡眼惺忪……就睡着了。

绣楼的无聊生活开始了,每一天都似乎是一个重复的循环。

我醒来,由丫鬟小翠帮助我穿戴整齐,然后坐在窄窄的桌子前,等待嬷嬷的到来进行教诲。

听了她的介绍,才知道曾经是一同与我大姐在绣楼的嬷嬷,只知道姓陈。

陈嬷嬷是个年事已高的女人,脸上布满皱纹,但她眼神犀利,似乎能洞察一切,让我非常不舒服。

她的教诲内容主要集中在女子的三从四德,礼仪、家务、诗书琴棋画等传统女性修养。

每次上她的课,都充满了旧式的价值观,强调女子应该顺从、恭顺、纯洁,要为家庭、夫君和子嗣负责。

我坐在那里,聆听着嬷嬷的教导,心中充满了反感。

我以为来到绣楼是学习新的知识,但这里所教授的知识似乎都是为了让女性在家庭中扮演某种被动的角色。

尽管我非常想要打断或者质疑,但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我选择不做傻事。

每天的课程结束后,我只能独自坐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度过无聊的时光。

待到小翠上来给我送吃的时候,有时可以和小翠聊聊外面的事情。

但绣楼上的日子终究是无聊的

直到……

在绣楼的每一日,我都得花费许多时光,在这绣楼中,完成陈嬷嬷布置下来的女红任务。

我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满满的心血,时常需要用尽全力,只为确保每一针都准确无误。

当我正专心致志地绣织着,突然“啪”的一声,我愣了愣。

我眼前刚刚完成的绣花上,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颗小石子。

我诧异地捡起石子,疑惑地嘟囔:“这绣楼里又不是外面的普通房屋,这石头怎么会跑到这儿来?难道陈嬷嬷在悄悄恶作剧吗?”

我心中盘算着,决定先不去理会,只想赶快完成任务。

“陈嬷嬷那严格的态度,若是我未完成任务,恐怕又要受到她的“特殊关照”了”。我心里无奈道。

坐在这个绣楼,我常常觉得像是被困在金笼中的鸟,眼前看似奢华,但却透出一丝孤寂。

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绣花算得上是修身养性的首要功课。但我总忍不住想起前世的自己,那个生活在现代,喜欢看电视的普通男人。

“哎,当初我还以为重生为大户人家的小姐会过得风风光光。”我淡叹一声,忍不住道:“那时太天真了,原来电视剧里的那些繁华景象,都只是表面而已。”

心中郁闷,于是我又继续低头放下心开始绣织。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破空而来,“喂,你还看不到我吗?往上看一点,我就在这儿呢!”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焦急。

我诧异地四处张望,随后抬头,看见不远处另一个绣楼的窗口,一个小女孩正伸出半个身体,她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我。

我回应道:“欸,我看到你啦!”

但很快,似乎有人在她背后叫她,她立刻缩回窗内,消失不见。

我只觉得,那个女孩似乎与我有所缘分,她与我同龄,显然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心中充满好奇,决定找机会与她相识,或许这就是我这一世的缘分所在。

哐当哐当

没过多久,老旧的绣楼外的楼梯响起了响动,听其声音,我知道是即将到访的陈嬷嬷。

尽管在绣楼无法准确把握时间的推移,但在绣楼生活的日子里,我已摸透了她的规律,而现在正好是日上三竿。

然而今天显得有些异样,她来得迅速,脚步声也疾促。

我心中忐忑,“遭,难道她看到我和那陌生小女孩在大喊大叫,所以要来责罚我不成?”

我心里惊慌地打算爬回到床边去,但行动上又显得格外艰难。

我瞧了瞧的脚,虽已不再是流血和充满脓水的模样,却也陷入了更沉重的困境。

我的前脚掌被陈嬷嬷生硬的弯曲,完全翻了个个儿,看起来就像扭曲分解的爪子。

我这双被束缚为三寸金莲的脚,导致我只能挪步如蜗。原本想回到床边,硬是变成了需耗费巨大努力的挑战。

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感觉刀尖在心头疾刺,难以承受……

我痛苦地叹息:“这在利刃之上行走的感觉,也罢,这么多年,也已经快习惯了”。

眼看着逃避无望,我唯有选择坐在离窗口稍近的凳子上,等待。

陈嬷嬷走进来时,那个厚重的木门发出“吱——”的响声。

我想要避开与她的冲突,所以选择了主动出击,尽可能保持恭敬的态度。

“嬷嬷,我和那个小姑娘交谈,没打扰你吧?”

我心里明白,陈嬷嬷在和善的外表下,其实心机深沉。

比如我上次和她学习女德的过程中,一不小心言语不慎触怒了她。

而她的报复,便是在我外婆面前诋毁我,而所有的指责,都在我身上。

想起那十几幅绣帕促成的劳累过度,那种感觉就像被她踩在脚下……

“哼——”

陈嬷嬷只是冷哼了一声,那高傲与轻蔑的样子比否定的话更让人难以接受。如果是在我前世的现代生活中,她这种行为恐怕早就遭人报复了。

“哟,你们俩关系倒挺好的,即便隔这么老远,也能搭上话啊。”她嘲讽道。

我挥手赶忙辩解,“其实是她先对我丢石头子找我说话,我才回应她。

再说,嬷嬷您总说,作为女子,要讲礼貌,所以我就有礼貌的回应人家啦。”

我低下头,垂着眉,开始摆出一副小女孩受委屈的模样,希望能让嬷嬷相信我“知错”了。

经过前几次的经验,我知道她的厉害,她那傲慢与严苛的背后,是我无法对抗的大势。

即我那多管闲事的外婆她老人家。

看到她没有反应,我有些懊恼,但我知道我不能与她为敌。

我苦笑着说:“也确实是我错了,我不该在绣楼跟陌生人讲话,这是我的失礼,还请嬷嬷责罚。”

我采取了最后的策略——以退为进,尝试触动她的怜悯。

“果然有效。”

听到我承认错误,她舒缓了许多,大抵是气消了几分。

“小姐,我并不是不准你交朋友。只是你要看清自己的身份和场合。老夫人送你上绣楼,是希望你能修女德,学习成为一名通情达理的女子,将来能嫁得好。今天的事我就算放过了,但你要是再被我发现或者被夫人撞见,那可就麻烦了。夫人自然不会对那位朱小姐说什么,可你是苏家的嫡女,你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苏家。难道你想给我们苏家丢脸吗?”

“她姓朱?”我心中默念着这个姓氏,感到有些陌生。

这可能是因为我闭门不出,远离了世间的韵律。我尽管在赵家,但我已与世隔绝。

我开口问道,“那她为什么也待在绣楼里呢?”

嬷嬷回答道,“他们朱家的女孩子家教也十分严格,不比我们苏家差。所以老夫人让她过来学习女德,应该也是为了让你有个一起学习的伙伴。在道德和举止上,让你有所长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可太正常了。”我敷衍回应,随后插上一句:“看来朱家的小姑娘也是个可怜的人,我已经如此,她恐怕也避免不了异样的命运。”

嬷嬷听了,神情严肃起来道:“来说是非者,必是非人。你平时是怎么遵守女德的?”

眼看着嬷嬷的眉头紧皱,我自然知道说错话了。

我不得已我立即恭敬地回答道:“身为女子,当慎重言辞,尽可能避免在背后议论他人的事情。”

如果说,我上辈子作为男人,辛辛苦苦赚钱养家,辛勤劳作。是对我身体上的摧残。

那么这辈子作为古代千金小姐,虽然有吃有喝的,但都是从精神上给我带来洗脑和冲击。无论是受女人雌性激素的影响,还是在女德的潜移默化中渐渐失去原本的抵抗力。

渐渐的,完美的给出作为一个古代女子应有的回答,这是那该死的嬷嬷一直对我做的“调教”所受的影响……

要是我以前作为苏晚的时候,会怎么回答?我完全不知道,毕竟我现在已经是苏婉儿了。

只要能安安稳稳过完作为苏婉儿的这一生,对我来说,其他的好像都不怎么重要了。

第二天,我刚睁开眼,只见陈嬷嬷已就坐在我的凳子上。

“又是这嚼舌根的嬷嬷,好不容易的神清气爽的清晨就被她给糟蹋了。”我知道,她的出现,往往意味着宣判困扰的到来。

然而,今日似乎格外不同。

我内心开始欢呼雀跃。

原来苏家府上竟然请来了一位教书先生,每周一走一趟,为我和那个只见过一次的朱小姐上课,就在苏府的书房里。

“每周才一回课啊,那位朱小姐恐怕也要学上个好几年才会识字吧,呵呵。”

我心下窃笑,幸好自己在被“塞进”这破绣楼之前,就已跟着老师学过不少知识。

然而自己只能在一周时间里出绣楼一次,总觉得有些缺憾。

于是我调侃地对嬷嬷道:“一周一次的话,我们认字都要好几年吧,嬷嬷。”

我暗暗笑道:“我就装作不会认字,看你急不急,反正我希望你多给我安排些课。”

结果嬷嬷却回道:“你只需跟教书先生学些《女德》《女训》这些我们女人该学改诵的就好。你一个女子又不必读这么多书,识这么多字。”

那陈嬷嬷瞪了我一眼,我唯恐贻笑大方,赶紧平息自己的话语。

然则我依旧逃不脱今日的女红

“照着这几幅绣画,多给我绣几幅好的来。”陈嬷嬷一声令下,我便就要开始完成今天的女红任务。

我虽已经熟能生巧,但忍不住感叹,这种技能在我前世是怎么也不可能接触得到的。

绣楼,对于我们这些古代小姐而言,真是非常时期的产物。

从那天起,我日夜无眠,期盼着教书先生的到来,想起前世高中时光的熟读诵文,谁知我竟然也会对读书产生渴望。与那古板沉闷的女红相比,读书显然更适合我这样的现代“少女”。

如我所愿,能让我下楼读书的日子终于到来。我待在这狭窄的绣楼已经快有一年,这快一年之下,曾经高我一个头的木门檐,现在竟然快要到我鼻梁了。

“女孩子发育的可真够快的,不禁是身高,还有我那逐渐傲视群雄的……”心里感慨道,就忍不住往自己胸口摸一了摸。

从我十二岁起,我就被困在大家闺秀的绣楼中,日月之光皆未能瞻视,唯有那巴掌大的窗口透过污垢的光线。

此刻的我,从原始的困牢走出,竟有一种从洞穴一般的生活走出了原始社会的感觉。

想到我作为苏家千金,地位尊贵,却过得还不如服刑犯。

我在暗自自嘲:“前世一直是个守法公民,从没经历过什么牢狱之灾,这一世作为苏家千金,硬是落得狱中人一般,反倒过起了犯人的日子。”

年近深秋,庭院中的落叶层层堆积。我在绣楼内通过小窗口望去,那满树翠叶渐由青翻黄,似是在告诉我时序交替,冬日已至。

这树叶全部落干后,恐怕周围就成了一片枯藤老树了。

我窥视着窗外的一草一木,黯然失色。我心想,我苏婉儿这一生,只怕春天已经过去,恐怕还未能感受到春日的温暖。

我低喃:“幸福的时光,也许只是短暂的。而命运的价格又显得如此沉重。”

“冬天逼近了……”

我像儿童学步一般,缓缓挪动着步履。

我的身子,因小脚走的摇摇晃晃,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我。

我的小脚已变形成三寸金莲。对我们女人,小脚的束缚,莫过于几乎失去行走的能力。

无知的男人们总期望他们的妻子、女儿,成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

而我知道,上辈子的我。就是那种,我现在极其厌恶的无知的男人。

即便我已变成这个样子,步步摇晃,也似乎是这样无奈。

不过,我已习惯了。我的鞋子已被特别定制,里面塞满了棉花,方便我在行走时,不至于触碰到疼痛难忍的脚趾。

这双鞋是我行走世界的救赎。

原本从小到大,我都可以命令家中丫鬟背我行走。

但现在,即使我是苏家千金小姐,却无一个丫鬟或者下人能倾听我身边的召唤,唯有自己承受着疼痛。

是我对"大脚女人"到"小脚女人"的转变太晚,还是社会对小脚女子的封建思想太深?我无法得知答案,只是我作为古代女子,无能为力。

恍惚中,我也被迫成了被封建思想迫害的一员。

我从绣楼走到那书房,常人可能只需要花费几分钟,然而对于我来说,这短短的几步路程却如同历程一般,消耗了我整整半刻钟的时间。

经过漫长的奔波,我终于达成目标,来到了书房门前。

而我尚未踏入书房,耳侧便响起激烈争论的声音。

“这错一点也不小,先生。你说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并不是单纯的告诫女性守身如玉,而应当同样适用于男性,忠于伴侣。”

我听着那朝气蓬勃的声音,在我听来非常熟悉,毫无疑 问就是那位“一面之缘”的朱小姐,我的新同窗。

“并且!先生,你明明自己说过。自古矣女子依赖男子生存,失去男子便无法生存。女子出嫁后以夫为皈依,丈夫生离世别后则以子为依凭。倘若丧夫,孩子尚在襁褓,按照你之前所说的,这位女子再嫁,找寻新的依凭,这应该并无可指责的地方吧?”

“莫非还要被迫看着儿女和自己饿死?”

我听着屋内朱小姐这样出其不意的言论,心里不禁笑道:“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孩!尽管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却能有如此独到的见解,我只觉她的见解十分和我这个现代人的口味。”

“你……你这不可救药的女子,你这是要造反么?你再看看你这口……口气还能再大点吗?”

我听见书房内教书先生的声音,直言不讳,并随着他训话的频率,手中的诫书砰砰上击打在书桌上。

站在门外的我凝神听着争论,闻声缓缓提步,轻敲了敲门。

随即,屋内的争吵声即刻消散,在安寂之中,只听到“吱”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打开门的,是一位身着长衫,颐养天年的先生。他手里持着一本旧书,胡须花白,神态稳重。

我站在门外,并未草率地步进去,而是垂下身,将双手合在身前微微鞠躬,向眼前的先生行了一个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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