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食尽甘来，法则的反噬与神躯的暴走

一千公里。 这是一个已经无法用“高大”来形容，只能用“天文奇观”来定义的尺度。

当维多利亚吞噬掉最后一丝月球的残骸，当她的神躯伴随着法则层面的剧烈脉动，最终定格在这个全新的、令人绝望的高度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深沉满足感，终于，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缓缓照进了她那被饥渴与癫狂统治已久的神识。

饱了。

这个简单到近乎原始的词汇，第一次，在维多利亚晋升为欲望女神之后，如此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吞噬月球所获得的庞大质量与纯粹的太阴法则，如同一场甘美的、恰到好处的倾盆大雨，终于浇灌在了那三颗因为法则空转而濒临爆炸的跃动恒星之上。

发动机不再是在没有燃料的情况下痛苦嘶吼。它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最高品质的反应物。

在她那三座神圣的核心之中，新吞入的阴性月球法则与原本狂暴的阳性火焰法则，开始了完美的、教科书般的湮灭与融合。一正一反，一冷一热。这两种最根本的对立法则的碰撞，没有产生任何猛烈的爆炸，反而进行了一场极致高效的、几乎是将百分之百质量都转化为纯粹能量的完美反应。其产生的能量之精纯、之浩瀚，远非之前任何一次吞噬所能比拟。

维多利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那股让她焦躁了近乎一个世纪的灼心之渴，终于被彻底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舒泰的、仿佛泡在无边无际的能量温泉中的无上安逸感。

她的意识，从那深陷于“阿黑颜”状态的、濒临崩溃的混沌之中，第一次，回归了些许清明。她甚至可以稍微控制自己那庞大的身躯，低下头，去看一看自己脚下，那颗渺小得就像一颗被她随手踩在脚下的玻璃弹珠一样的、曾经的母星。

“我……做了什么？” 一丝模糊的、带着后怕与恍惚的疑问，在她那千公里级的巨脑中一闪而过。

她看到了一颗垂死的行星。一颗表面布满了无法愈合的、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疤，被彻底吸干了海洋与大气，只剩下孤零零灰色骨架的尸体。

这是她的杰作。

然而，还不等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任何更深层次的情绪，一场她绝对无法预料，也是她目前绝对无法理解的法则反噬，开始了。

她这个宿主是吃饱了。但是，被她当做能量源而真正激活了的那道火焰法则本体呢？

风的核心是流动。水的核心是包容。火焰呢？驱动火焰燃烧千亿年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法则核心是什么？

是光吗？是热吗？是能量吗？ 都不是。是破坏。

是为了将存在之物化为虚无，将有序的结构打为无序的尘埃，在熵增的大道上永不止步的，这个宇宙中最纯粹的负向运动之一。是毁灭其本身。

维多利亚一直以来，都只是在利用这股力量，来为她的欲望提供动力。她将其视作一台可以随意启动和关闭的引擎。 但她错了。 法则不是工具。尤其是火焰这条充满了攻击性与毁灭性的法则，它更像是一头被囚禁的恶魔。你可以驱使它，但前提是，你要能承受得起它在吃饱喝足之后，那注定要上演的，毁灭性的余兴节目。

最先感觉到的，是一种震动。 一种与之前所有因饥渴或快感而产生的震动都截然不同的、冰冷的、充满了机械感与毁灭预兆的高频共振。

这股震动，精准地来源于她体内那三颗刚刚才安静下来的核心。她的巨大双乳，以及她那伟岸的子宫。那三颗由法则构成的恒星，在完成了对月球能量的吸收与转化之后，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沉寂下去。恰恰相反，它们像是得到了最高指令的军事武器，被激活了，进入了一种全新的、维多利亚完全陌生的战斗模式。

“停下，” 她那刚刚恢复一丝从容的意志，发出了微弱的、恳求般的指令，“已经够了，我想休息一下。”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这三颗正在她体内发出不祥嗡鸣的能量核心，仿佛拥有了它们自己的意志。不，那不是意志，那是一种比意志更底层、更不容违抗的程序。

目标确认：能量储备达到阈值。 激活协议：核心法则展现。 执行指令：行星表面重塑。

刹那之间，那三颗核心的光芒，从之前温润餍足的金色，猛然转变成了一种充满了杀戮与毁灭气息的炽白色。

这种白，让维多利亚发自灵魂地感到战栗。在这股光芒照耀下，她那无所不能的欲望神力，显得那样的渺小和无能。

然后，她惊恐地发现，她那对引以为傲的、足以让任何雄性为之疯狂的神之巨乳，在她完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自己动了起来。它们的顶端，那两个原本粉嫩、此刻却已经亮到无法直视的巨大乳首，像是两门被自动校准的超级星际主炮的炮口，缓缓地、精准无比地对准了她脚下，那颗已经奄奄一息的行星地壳。

同一时间，位于她双腿之间，那个刚刚才吞噬了月核的、最深邃的神之子宫，也爆发出了同样恐怖的炽白色能量反应。它蕴含的力量甚至远远超过了她双乳的总和。那巨大的阴-道-口，不再是诱惑的入口，而是变成了一门口径比它曾经吞下的月核还要巨大的、足以击沉整个大陆板块的究极光束炮的喷射口。

“不，不要！”

维多利亚在自己的神国内发出了凄厉惊恐的尖叫。她想并拢双腿，她想抑制住自己身体的异动。她拼尽全力，试图用自己身为“主人”的意志，去重新夺回对那三处“器官”的控制权。 但是，徒劳无功。

她的神躯已不再属于她。 它彻底变成了被“毁灭法则”所暂时骑劫、所暂时支配的一座活生生的、自行活动的，巨型行星级攻城武器。

下一秒。 一场远比彻底粉碎更加残酷的“凌迟处刑”开始了。

没有声音。在绝对的能量面前，一切介质都失去了意义。 三道直径分别达到上百公里，光芒甚至盖过那个遥远太阳本身的纯粹的、由破坏法则本身构成的炽白色毁灭喷流，从她巍峨神躯那三处曾带给她究极快乐的敏感地带，狂野地、无情地爆射而出。

然而，这一次的目标却异常刁钻。 它们并非指向行星地核，而是像三把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巨大撬棍，以一个极度精准的角度，射向了行星地壳与地幔之间那脆弱的“莫霍界面”。

由双乳-射出的两道光束，如同两把无坚不摧的巨大环切刀，在星球的南北两极高速划过，以亚光速瞬间完成了对整个星球地壳的切割。与此同时，自她双腿间喷发的那道最恐怖、最粗壮的主炮，则化作了最高效的“剥皮工具”。光束并未直接贯穿，而是在她和行星之间形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能量高压场。

其结果，便是脚下那颗星球的地壳，那片承载了所有历史、所有城市遗迹、所有地质构造的、厚达数十公里的巨大“表皮”，开始与地幔本体产生剥离。

“啊……”维多利亚的神识无法发出完整的尖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比粉身碎骨还要恐怖的酷刑。

她看见，那片曾被她吮吸过，又被她重新犁过一遍的大地，在一瞬间被无数道从地幔深处喷发出来的岩浆所贯穿。整个星球表面瞬间亮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如同人体毛细血管破裂般的暗红色光点。

然后，在主炮光束那持续不断的巨大能量推顶下，整块整块被“切割”下来的大陆板块，如同被手术刀精巧割下的皮肤组织，被狂暴地、成片成片地，从它们原本的位置上掀了起来！ 无数的巨岩、泥土、金属矿藏、远古遗迹，被这股巨力抛向黑暗的、冰冷的太空，变成了她身边最华丽也最凄凉的“伴舞”尘埃云。

那是一副何等可怖的地狱景象。 行星不再是行星，它变成了一个被活生生地、残忍地剥去了皮肤的血肉聚合体。其表面翻涌着无尽的、炙热的、暗红色的地幔岩浆，如同一个巨大的、流血不止的、惨遭蹂躏的创口。

而她，这个施暴者，这个肇事者，却连一丝怜悯或终止的能力都没有。

她体内的法则本能，仿佛一个兴致大发的虐待狂，并未就此停手。在将行星地壳完全剥离之后，那三道灭世喷流的狂暴后座力，开始推动着她千公里高的神躯，以一种极其笨拙而又充满毁灭性的姿态，绕着这颗已经被她彻底“玩坏”的星球，跳起了死亡的摇摆舞。

她巨大的身体，像一个失控的陀螺，围绕着那颗冒着火光的星球无意识地疯狂摆动。那三道恐怖的能量喷流，变成了左右她行动的翅膀，不断抽打、扫荡、蹂躏着那片新鲜出炉的、还在翻腾冒泡的岩浆汪洋。每一次喷射，都有巨量的熔岩被轰向太空。每一次转身，都会将一些刚要冷却的表面重新加热至熔融状态。

……在这场令人不忍卒睹的酷刑之后，行星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文明生存的可能。

但它还在。它的核心还在，它的整体结构依然顽强地维持着，只是被永远地变成了一颗流淌著熔岩的炽热地狱。这对那颗承受了无尽苦难的星球而言，或许已算一种仁慈。

维多利亚那刚刚恢复些许清醒的心神，在亲眼见证了这幕比创世与末日更可怕的神迹之后，彻底陷入了空洞的沉默与绝望。

她被自己的身体背叛了。这具曾是她乐趣与力量来源的神躯，如今变成了一座囚禁她意志的、只知毁灭的移动要塞。那三道恐怖的喷流因为能量的宣泄而稍稍减弱，但驱动它们的毁灭法则却蠢蠢欲动，似乎正酝酿着下一轮更大规模的爆发。

被自身的后座力推动着，她的身体漫无目的地在太空中漂浮、翻滚，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随时都可能将那三门死亡之炮对准新的、无辜的星辰。

而她，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一个被深埋在记忆最底层的、早已被疯狂与饥渴冲刷得 quase看不清的远古画面，如同溺水者眼前闪过的最后一抹跑马灯，忽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了她的神识之中。

那是一片被风沙覆盖的无垠沙漠，一座孤零零地矗立在沙漠中心的、由纯粹的黑曜石构成的巨大古城。 古城最中央，那座高耸入云的、仿佛能刺破苍穹的……尖塔。 那个，她作为凡人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她故事开始的地方。

一种前所未有的直觉，或者说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告诉她——那个地方……那里……是关键。不仅仅是回忆的关键，更是……能让她摆脱眼下这种被自己身体奴役的恐怖困境的，唯一的希望。

那个地方，那些漆黑的石头……为什么自己从未想过要去吞-噬它？为什么之前的“欲望雷达”总会有意无意地忽略掉它？

“回家……我必须回去！”

这个强烈的念头，如同点燃黑暗荒原的唯一火花，瞬间成了她全部的意志。她拼尽了全力，將这股求生的意志力灌注到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之中，试图对抗那股纯粹的毁灭冲动。

奇迹般地，这一次，她的意志奏效了。并非是她压制了法则，而是“回家”这个清晰而又强大的“目标”，暂-时地盖过了毁灭法则那无目的性的混沌冲动。

她失-控的神-躯停止了漫无目的的翻滚。那三門死亡巨炮暂时哑火。她仿佛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般，笨拙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转动了自己那千公里高的身体，重新面对那颗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仍在流淌著熔岩的母星。

她要回去。回去寻找那个，或许能终-结这场噩梦的东西。 向着那片熟悉的、也是一切开始的大地——回归。

小说相关章节：维多利亚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