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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流浪骑士列传,沧桑大陆的史诗,1

小说:沧桑大陆的史诗 2025-09-13 09:10 5hhhhh 5730 ℃

#2 流浪骑士列传

序章 阿列克谢

微风拂过凯利德尔堡的城墙,繁忙的银角湾畔人群络绎不绝。海鸥群不时捕食着跳出水面的鱼儿,激起一片片波光粼粼。凯利德尔的人民享受着这片土地上的和平安宁,国王的恩泽庇护着所有栖息在领地上的生灵。

罗曼大内海上,一艘三桅帆船正慢慢向着王国的心脏航行着,部克拉里翁公爵的儿子今天成年了,16岁的阿列克谢正要被册封为伯爵,如今他正独自一人前往皇宫,正式觐见凯利德尔国王。

准确来说,这里确实是皇宫,三百年前,这里是罗曼帝国的第二都城,只不过后来的凯利德尔公爵不满皇帝的暴政,起兵独立,自此加冕为王。对于国王而言,这里的装潢确实华丽到过分,鎏金台阶与雕栏画栋的宫墙,这位年轻的伯爵无不为其羡慕痴迷。

“哈哈哈,小子,那么喜欢那瓶子,我叫人打包送给你了。顺带一提,那猫你没养死吧,养死了也无所谓,男孩子家的不用喜欢这种玩意儿。我看你也不小了,不如送你两个女人玩玩早点给科尔莫家族添个后,不然你那牛脾气的老爹总冲在最前面,玩意有个闪失,又不怕后继无人哦,哈哈哈。”国王大大咧咧的坐在王座上,一点都没有架子,开着下流的玩笑。这不仅是他的计谋,通过这种方式拉近与臣子的距离,这也是他本来的形象,潇洒坦率,真诚求实。

阿列克谢的父亲是部克拉里翁公爵,科尔莫家族的家主,也是王国的最高军事统帅,他与国王出生入死,有着过命的交情。两年前,罗曼王驾崩,而他滑稽的儿子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宣称恢复往日罗曼帝国的荣光,要重新收复凯利德尔堡,并在教会的支持下加冕为罗曼皇帝。两年来,王国的边境屡屡受犯,但对凯利德尔而言,这些不过只是些宵小之辈,如今的凯利德尔人民空前团结,军队斗志高昂,再加上炼金技术的突破,岂是穷兵黩武的罗曼王可匹敌的?

阿列克谢被国王的话逗的耳根通红,“花花她……她昨天犯了点错,今天罚她关禁闭呢。”说着少年挽下袖子,两道猫爪的痕迹惹得宫殿里哈哈大笑,四处洋溢着快乐的气息。除了白骑士赫斯提娅满脸羞红,因为她知道花花昨天为什么“犯错”,公主索菲亚则吐着舌头安慰着她。

“哈哈哈哈哈,小子你可乐死我了,你这样怎么去管理领地上的人民?要不这样,索菲亚今年也不小了,正好她也喜欢那小猫,不如你带她回贵府上游玩几日?”国王用欢快的语气,慢慢拿出了蓄谋已久的算盘,谁都知道,科尔莫家族有着正统的贵族血脉,是罗曼帝国第一位英白拉多的家姓,也许国王早在私下便于阿列克谢的父亲商讨过很久了吧。

现在轮到公主殿下脸红了,索菲亚连忙躲在赫斯提娅背后,用手紧紧抓住骑士的腰间,连忙轻轻摇着头,赫斯提娅温柔着抚摸着她不安的小脑袋。

“不要……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宫殿里的笑声更加热烈了。国王却则显得十分头疼,但显然他并不是一个固执的父亲,他并不想过分干预孩子们之间青涩的故事,于是连忙打着哈哈。“看样子这份礼物还是太早了,但为了庆祝你今天正式成为领主,我也要送你一件东西。回去看看吧,说不定他们已经弄好了。”

一旁的宦官递来一副画卷,一座巨大的庄园气势磅礴,正坐落在自己即将前往的伯爵岭上。

“一个领主哪能没有自己的房子呢,祝你统治顺利的我的孩子。”

看来,这可比送阿列克谢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有效多了。

“谢谢国王陛下!!!!!”

阿列克谢激动万分。

“嘁。”在阴影中,一个人慢慢背过身离开了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人捕捉到了这股阴恨漠然的眼神,长长的注视着这里,一股阴霾久违的盖在了凯利德尔堡的上空。

第一章 小豆蔻

“小豆蔻,你怎么又在这偷懒呀!”

“啊~没有哦大人,我刚给花花刷了毛呢,是不是花花?”名叫小豆蔻的女孩大字躺在草坪上,花花也慵懒地睡在她身上。

“喵~喵!”

……

快到了,就快到了。

此时的阿列克谢站在甲板上,远眺着史弗雷港繁荣的商船队,此时的他就和无数大贵族公子哥的心情一样,马上,他就要踏上属于自己统治的土地,这会是他们人生历练的第一步。当然这不是靠利剑夺来的,而是靠他们伟大的老爹和伟大老爹的老爹。

当船靠岸,阿列克谢不等为他搬家的下人们,自己便骑马赶去国王许下的宅邸了。在气势磅礴的大门前,阿列克谢翻身下马,思绪早已被勾到以后花天酒地的美好生活中去了,可并不等他回过神,另一匹马从大门冲了出来,给阿列克谢迎面一击,得幸阿列克谢的父亲对其平常训练得当,身体还生的柔软,但这一撞也将阿列克谢在美梦中满嘴香甜可口的蛋糕,变成了满嘴泥汤……

“对不起大人,这马它不知怎的,生气了,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

阿列克谢满脸憋屈,但他并不是一个易怒的人,相反,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我们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似乎生性软弱。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国王能轻易看出索菲亚公主当时对阿列克谢的指控是可笑的谎言了。可是,现在他已经成年了,他不想什么事情都逃避了,也不想谁再在背后嚼他的舌根,说阿列克谢这个胆小鬼从来都继承不了他父亲的衣钵,不配成为部克拉里翁公爵……

“没关系的阿伯,我并不会与禽兽一般见识,只不过你能告诉我,这匹马为何发狂了吗?”

阿列克谢很快拾起了理智,显然他令人安心的话语让看马的下人长吁一口气。

很好这才是我的领主之道……阿列克谢安慰着自己被撞疼的身体。

“其实,这马的表现应该是……口渴了,但我们每天都定时给它们添水了的,今天也是我亲自添的才对。”

“那我们去马厩看看吧。”

“大人您慢点,您刚受了伤。” “不碍事……”

阿列克谢在养马大爷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庄园的马厩,确实水槽中已经空了,其他的马也躁动不安。

就当众人没有头绪的时候,阿列克谢在远处的草坪看见了一个奇怪的黑影,似乎躺在草坪上……

阿列克谢慢慢向那团黑影靠近,直到他看见了,一个女孩正瘫睡在草坪上,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身穿着全是破洞的麻布短衣,灰头土脸,只有嘴角上还留着水渍,但那弧度似乎表明着,她现在很满足……

阿列克谢一阵晕眩,并非是为家里溜进了流浪汉而生气,而是眼前的一幕击中了他内心一直以来最柔软的一处地方。长久以来,他一直问父亲,为什么,大家都在歌颂国王的丰功伟绩,还有那么多人流离失所,饥不果腹,父亲只能回答他,等天下太平,没有战争,所有人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我们的奋斗是为了天下人不再受到不公的对待,是为了后人不用奋斗而奋斗。但阿列克谢不这么想,因为他看见同僚的孩子们,总爱拿乞丐说笑,拿奴隶取乐,他发自内心的,厌恶这一切。

“大人,请您息怒!是我们看管不周,放这些不干不净的人进来了,请您恕罪,我们这就把他赶出去。”

阿列克谢连忙摆手,他蹲下身去,将外衣脱下盖在女孩身上,

“不用了,老伯,给她个空房子住吧,我要先休息一会儿……”

说罢,阿列克谢晕倒了过去。该死的马,力气那么大啊……

……

“嗯?少爷在想什么呢,怎么一直不说话啦?”

“没……没什么,我在想怎么惩罚你这个偷懒包!”阿列克谢脸颊微红,支支吾吾道,他正鬼使神差会想着第一次与小豆蔻见面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啊……眼前的少女正如第一次那样躺在草坪上,只不过从曾经孱弱的外貌变得健康活泼,甚至愈发亭亭玉立……这样想着,阿列克谢脸更红了。

“诶,骗人的吧?少爷每次骗人都会脸红,这次涨的更红了呢!”

“才……才没有!”

“那你想惩罚我做什么呀?嘻嘻~肯定什么都没想到吧,哈哈哈……”

少女惬意地躺在草坪上,狡黠地奚落着阿列克谢,脸上绽放着如夏天般活泼的笑容,但被嘲讽的年轻伯爵并没有缴械投降,因为不久前,他才回想起了两年前在都城看到的一幕奇怪处刑,一位可怜的女骑士被绑在刑床上被侍女长折磨的花枝乱颤,连连求饶的故事。现在看来某人也挺喜欢笑一笑的?

“诶,少爷你干嘛,怎么突然……哈哈哈哈,为什么……这是什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喘不过气了,不要了不要了,哈哈哈哈哈,我确实偷懒啦,我不该偷懒的!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脱我鞋子啊……啊啊哈哈哈哈哈,饶命呀,阿列克谢,少爷……”

“诶,怎么回事呢,这不是你自己要的吗?”

阿列克谢鼓足了勇气,压在了少女身上,展开了攻势。其实他自己并不是在故意挑女孩的刺,他知道,小豆蔻其实并不是在偷懒,小豆蔻多么喜欢着这片草坪,可是为什么这么喜欢用这个理由来靠近她呢……

……

“喂,那个谁,你怎么在偷懒呢?”

“诶,我没在偷懒呀,我刚把小马都刷干净了的!还有我不叫‘那个谁’,我叫‘小豆蔻’啦!”

小豆蔻慵懒的回答着,阿列克谢慢慢走上前来,躺在小豆蔻身边。

“看样子你一点都不怕我呢,卡……门?(Car……men)”

“不对啦,我叫小·豆·蔻(Car·da·mom)啦!至于害怕,世界上要怕的坏人太多,我何必要怕一个好人呢,嘻嘻……”

少年的脸颊微热,“什么好人坏人,你就不怕我责罚你吗?”

“不怕。”

“为什么?”

“因为你冤枉好人,就是坏人了,可你是好人!”

这下不只是脸,少年的心也开始燃烧了起来……好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是一个好人。父亲曾告诉我的是,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可为什么眼前的人能那么肯定呢?

“喂,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哦!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的!”

“不,你是。”

“为什么?”

“因为你撒谎的时候,脸会很红,哈哈哈!”

!!!

这下脸红的少年羞愤难耐,他一头躺进矮矮的草地里,望着湛蓝的天空,要是这些草长的再高点就好了,这样那可恶的家伙转过来就看不见我的脸了,该死该死。少年想着想着,将头转向一边,可他的目光刚好撞进女孩的眸子。空气在此凝结,也许世间最美好的事,便是闲来无事,但四目相对吧,少年感觉自己的内心反复被女孩清澈的眼眸看的干干净净,但为什么,这种感觉似乎挺不错?少年似乎认命了,可恍然间,他发现,是少女的脸逐渐泛起了一片红晕……

阿列克谢猛的坐起来,似乎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那个小……小……”

“豆蔻哦。”

“哦我知道了,是那个做饭的调料吧,我妈以前超爱用的!”“嗯,是哦!”

“肉桂!(Cinnamon)”

“呃……饶了我吧!”

“哈哈,逗你的,我知道了,是小豆蔻啦。那么小豆蔻小姐,你的家在哪呢,你那么喜欢躺在这草坪上,难不成你是来自北方的大草原上?我听我爸说,那里的战士彪悍勇猛……”

“不是哦,我的家乡没有一棵草,所以我喜欢这里……”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所以不好意思……”

“大人,您不会赶我走吧?”

为何?阿列克谢突然感受到了从这些时日里少女处传来的最真挚的感情,是一种恐惧,一种忧伤。为何?但少年决定不在深究这背后的原因,也不再恐惧少女的目光,他主动迎上她泛红的眼眶,又一次四目相对。

“不会哦,只要我还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这片草坪就是你的。”

……

“哈哈哈哈哈哈……饶……饶……不要了……呜呜呜呜,唔……唔……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少爷是坏人……少爷是……呜呜……坏人!!!”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阿列克谢似乎特别容易走神,这次他已经不知压在少女柔弱的身体上多久,双手却不知轻重地没有停下过一下,把可怜的小豆蔻弄的又痒又疼……

“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请原谅我……”阿列克谢一个劲的磕头,似乎他真的害怕了,害怕他的失误伤害到了某人,害怕他的错误失去了某人……

“喵~喵!”花花突然跳到两个孩子的中间,面对着阿列克谢的跪拜,似乎一脸满意。

“噗……”

少女虽已哭红了双眼,但还是被眼前滑稽的一幕逗乐了。

“可恶的花花,站住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回过头来,小豆蔻正蜷着双腿坐在地上,擦拭着眼泪,偶尔有几颗晶莹的泪珠滑落,随风散开,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她光着双脚,耷拉在柔软的草地上,旁边是被阿列克谢胡乱扒下的两只可爱的小鞋子。但最耀眼的不过她灿烂的笑容,也许很难有词语能描述少年眼前的画面,我们只知道,从此,有一颗种子在阿列克谢的心中发芽。

做个好人,践行正义,守护世间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

“不会哦,只要我还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这片草坪就是你的。”

“对不起,少爷,不需要为我这样的人垂怜……因为……因为……”

因为我并不是你心目中的好人,我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在这里享受着您的偏爱,是这世间最自私的坏人……

可这句话卡在少女的喉咙中久久不能吐出,于是她选择咽下。

“没事!谢谢你少爷,有您这句话,我安心多了!

第二章 塞巴利尔

“小豆蔻,不要啦,哇哈哈哈哈……太痒了,太痒了,白天是我不好,我错了,哈哈哈哈哈……我想你道歉了,放过我好不好……哈哈哈哈哈……”

“诶,不嘛不嘛,少爷都答应我了,今晚上就好好反省吧~哈哈,想不到你个男孩子,脚丫子那么怕痒,真是可怜哦~”

“哇哇哇,别挠了,别挠了,脚心要坏掉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怜的阿列克谢被绑在床上,接受着少女的调教。

“要不你叫我声姐姐,我就放过你,要叫的真诚,有感情哦。”

“诶,你多大呀?”“叫你叫你就叫,那来那么多废话……”“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姐姐,姐姐!别挠了,呜呜呜呜呜,饶了我吧小豆蔻姐姐……”

可惜,姐姐似乎并不打算原谅她可爱的弟弟,于是少年的快乐处刑还在继续着……

……

“呜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嘻嘻,被一直挠痒痒不好受吧,诶,又哭大声了,好了好了,我错了嘛,玩的有点过了,弟弟,哦不,少爷您就原谅我吧,不哭,不哭哦……”

少女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脑袋,少年蜷缩着身子,轻声抽泣着,但其实少年也耍了个心机。原来,当少女停下手中的折磨后,少年除了得到了解放,内心却莫名生出了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只能一直假装着抽泣,换取着小豆蔻姐姐的抚摸……

我是个坏人……呜呜……我是个坏人。少年在心里骂着自己,但又十分享受着头上传来的触感。

“诶,少爷,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跟我来,说不定你心情会好点呢……”

……

于是在寂静的夏夜里,少年少女又躺在了庄园的草坪上,伴随着徐徐蝉鸣,静静望着天空。今天的夜空没有月亮,但星星格外耀眼……

“因为没有月亮的光芒的话,星星会更亮哦,所以今天是最适合看星星的日子了。少爷,让你的眼睛慢慢适应黑夜,银河要出来咯~”

随着星星的光辉愈发璀璨,那根乳白的光带愈发亮眼,星光织成的银河,仿佛神明遗落的锦缎,铺展在夜色深处。身旁的少女,仿佛神子一般,不然她为何懂得这些,光辉的魔法……但少年并不想思考这些,他只想静静地停留在这一刻,和少女静静地躺在一起,接受着上天的馈赠。显然,他一点都不埋怨少女刚刚的所作所为,相反,他沉迷于其中,沉迷于自己的一呼一吸都被少女控制,沉醉着自己的一颦一笑都被少女纤细的手指勾动着……就如现在沉迷在漫天的星河璀璨一般。少年忍不住将手小心翼翼地将身边探去,令他惊讶的是,身旁的人似乎和他怀揣着同样的想法,向他伸出了手,于是,他们一言不发,却十指相扣。是呀,要是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要是一切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身后传来滔天的火光,掩盖了夜空中每一颗美好的未来。

“少爷,快跑!”

阿列克谢感觉手中的触感变得冰凉,但他却因震惊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如同天旋地转,他看见一阵锋利的白光向他袭来。

“砰!!!”

刀剑碰在一起的声音,在阿列克谢耳边响起,沉重刺耳,让阿列克谢从恍惚间惊醒过来。只见一个年迈的男子在马上,用大剑挑飞了蒙面男子向阿列克谢刺来的短剑,并一下将其砍到在地。

“小子,幸亏你们不在室内,不然现在就已经是块焦炭了!但现在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劝你去隔壁马厩挑一匹你信得过的好马,还有你小丫头,看你们这样,我也不想强行拆开你们。但是要是跟不上死了的话,可不管我的事。”

“你是谁,我们为什么相信你?”小豆蔻平静冰冷地问着她,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阿列克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从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这样的形象。

“我受他父亲临终之托,要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小子,我从来不会撒谎,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你父亲他死了,死的一点都不体面,但只要你还活着,就有机会替他体面,所以麻溜地快跟我走,别他妈的婆婆妈妈的!”

我父亲……他死了……

小豆蔻已经发现了阿列克谢的异样,这棵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何曾受过如此冲击,她埋怨地看着眼前男子,却从他眼中品出一抹凄凉。是啊,小豆蔻明白了,如果现在都挺不过去的话,后面的路只会更加艰辛,因为这可不只是一个人死了那么简单,他们已经危在旦夕了。火舌纷乱的舞蹈着,这座庄园随时会付之一炬……小豆蔻明白了,为什么男子也会叫上自己的原因。

“阿列克谢!现在不是你自暴自弃的时候,我们得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我们就得活着走出去,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你还有我,我们一起活下去,好吗?”

小豆蔻……?

不,为什么父亲?

“阿列克谢!”

我必须活下去!我已经失去父亲了,我不能失去另一个重要的人。

“走,走!”

我们快速骑上了两匹马,随着那名年迈男子冲了出去,随后,整个庄园都被火焰吞噬了。我们与死神插肩而过。

“小子,之后还有漫长的一路让你品味悲伤,无数的夜里你都会辗转难眠,但现在你不能停下来,直到你杀掉那个杀掉你父亲的仇人前,你都会在仇恨与悔恨间生活一辈子,失去你的一切,失去你的名声,失去你的人性,相信我,我最懂那种感觉。”

“所以你到底是谁?”小豆蔻再次质问眼前之人,这次的声调里,不只是冰冷,而是在冰雪中夹杂的刺骨的敌意,似乎下一步就要将眼前之人刺穿。

“流浪骑士,塞巴利尔。”

第三章 科尔莫

我们都知道,在封建君主制的统治模式下,一个强大开明的专制君主将会是一个国家最坚强的后盾。在民族主义尚未形成的混沌时期,所谓人民,不过认清向哪位领主效忠的羊群。而在分封采邑制的辅佐下,强大正统的独裁者会让个个领主心甘情愿归顺为温和的牧羊人,乖乖缴纳赋税和贡献士兵;而一旦君主德不配位或软弱无能,地方的强力领主们就会漏出长久以来收敛的獠牙,化作饥饿的饿狼,侵犯曾经的同僚,或直逼国王本人……

可在凯利德尔,阿列克谢的父亲应该是最强大的地方领主了,除非他在战场上殒命,谁又能杀害他呢?

“小子,你在岛上过了太久的安逸日子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吧!”

流浪骑士塞巴利尔掉转马头,密林之间,三人三马神情凝重,似乎听得到任何人的呼吸声。两个小孩虽然年轻,但他们都不是蠢人,阿列克谢心中已经默默得到了答案,只不过在等待着老骑士给他们确认一遍罢了。

“国王,已经驾崩了。”

果然是这样啊……

在太平盛世的人们从来都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他们只会每天感恩国王的福泽,祈祷他万岁,天佑国王!

那么如今合法的继位者只能是……

长子,尼弗里克。

年轻的阿列克谢感到一阵恶心与眩晕,似乎被一双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那目光毒辣,带着万劫不复、敲骨吸髓的诅咒,是他…… 是那天在凯利德尔堡皇宫里,那双漠然的眼神……

是他杀了国王、是他杀了父亲吗?他谋划多久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仅杀了父亲,还要斩草除根,除掉远在史弗雷港的我……

“野心是一杯毒酒啊,孩子,但一旦品尝便会沦陷,让人欲罢不能……”

小豆蔻擦拭着男孩的泪水,慢慢轻抚着他的冰冷的后背。

“没关系的,我们还活着,你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公爵,他一定是为了心中的忠诚与大义,与邪恶的尼弗里克对抗到最后一刻,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一定魂归天国了……”

“小丫头,想不到你还挺镇定的,我看一般的乡野丫头早就躲到不知哪个山沟里去了。而且,你还见识非凡,不知你是从哪听闻新王‘尼弗里克’的名讳的,唉,多半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吟游诗人瞎传的宫廷绯闻吧,哈哈哈哈!”

年迈的骑士装作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明着想缓和着冰冷到谷底的气氛,暗地里,他那洞察一切的冷酷眼神已经朝小豆蔻袭来。可少女却意外没有回避,她坚定地驳斥着骑士的无礼,用咬牙切齿的坚韧语调回应着这位流浪骑士。

“你可别在这放肆胡言,我们可从未说信任于你。”

“那请看此物!”

骑士从身后拔出一把黢黑的佩剑,没有一丝浮夸的花纹,也没有象征身份的剑鞘,甚至并不锋利。但它却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高贵气息,压迫着所有人想要弯腰下跪……

这是这世上第一把用炼金活体金属打造的宝剑,是高贵的科尔莫家族的传世珍宝,世世代代,只能由科尔莫家主佩戴,据说罗曼帝国第一位英白拉多用此剑一役之间能斩杀百人,见识过它的人都神情惊恐的声称,这把魔剑能改变长短,改变形状,看似粗钝,却削铁如泥……如今,它现世在此,只能说明……

“阿列克谢·科尔莫!” 年迈的骑士掷地有声!

也就是此刻少年终于从悲伤的泥潭中获得了片刻抽身,因为似乎,魔剑在跟他说着……说着……

“责任……”

“我蒙受科尔莫前家主之恩,那一夜,我本想救出被奴役的同门骑士。在银角湾上,科尔莫大公俘获了我,但我并未受到任何屈辱的对待。相反,他尊我‘无畏的’骑士之名让我惭愧万分,如今我心甘情愿效忠于他,在其临终之际,受命于此。现在请新家主接过此剑,起来吧,以科尔莫之名!阿列克谢·科尔莫,我一定会护送你前往祖地,我们需要援军,我们会复仇,我们会再起!”

年迈的塞巴利尔苍老的眼瞳中,竟有几滴泪滴滑落,即使是小豆蔻也能看出,在面前举剑跪下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骑士,正铿锵有力地宣誓着,让人无法质疑的,骑士誓言。

第四章 花花

塞巴利尔、阿列克谢、小豆蔻,一行三人踏上了科尔莫归乡之路。

波萨利亚大公国。

波萨利亚大公在名义上一直是罗曼皇帝的封臣,保存着科尔莫家族最正统的一支贵族血脉,可常年以来,帝位空缺,即使前些年无能的罗曼国王宣称自己加冕为罗曼皇帝,波萨利亚大公也只是应付性的外交祝贺。显然波萨利亚富庶强大,从来都只需要摇摆在东西两大政权的中间,保持中立的原则,时刻为自己谋求着最大的利益。

“塞巴利尔叔叔,到了波萨利亚,我们怎么说服他们出兵援助我们?”

“你是科尔莫的家主,只要你拔出家主之剑,流淌着科尔莫血脉的人都会尊敬你的。”

“但我们反叛国王,真的也是正义之举吗?”

“很好,孩子,你已经会思考这些问题了。何为正义,何为不义?只要,我们抓住尼弗里克弑君夺权和杀害部克拉里翁公爵暴政的证据,我们当然能向天下昭告他是德不配位之徒,相信我,那愚蠢的混蛋必定漏洞百出。”

“可何为正义?”

“师出有名即位正义,此战我们会帮您宣称凯利德尔王国,甚至整个罗曼帝国……”

“可何为正义?!”

骑士玩味地看着年轻的阿列克谢,眼前的后生似乎对公正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这对天下并非坏事,但对自己也说不上好事。

“小子,你确实是个好人,跟你爹一样,但我想告诉你,在这乱世之下,只当一个好人可是会过的很辛苦的。但我向你保证,你宣称的王位一定是名正言顺的。你还记得公主殿下吗?”

索菲亚……公主?

“尼弗里克在篡位前已经除掉了他所有的兄弟,但唯独针对公主的暗杀都被我曾经的同僚赫斯提娅挡下来了。现在他拿到了王位,却不敢再对他妹妹有任何明面上的敌意,只能将她和赫斯提娅丢进修道院里自生自灭,赫斯提娅的命也是公主用命保下来的,那里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现在她们也只是吊着一口气了。”

“我们要救他们!”

“没错,不过是您要以宣称者的姿态拯救公主,迎娶她,这样,你对凯利德尔的控制才是众望所归的,无论是您自身高贵的血统还是配偶正统的继承,您都可以堂堂正正的宣称自己是真正的国王。进而收复罗曼,建立帝国,您才是真正的万王之王。”

塞巴利尔神情激动,似乎这位年迈的骑士对“罗曼”也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为何?他经历过什么?可是,谁也没有关心,在角落处,一位女孩正轻拭着自己的眼泪,不让人发现。

“不要……我不要公主……我讨厌公主……”

“没事的,小豆蔻。我不会娶什么公主的。”

塞巴利尔冷哼一声。“哦?”

“我们会救出公主,但王位是属于她的,我们的存在是为了铲除伪王的祸害,为了普天之下百姓能在安居乐业而战,为了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而战。我从来没有觊觎过什么王位。”

他眼里有光,正如她眼里含泪。

“哼,小子……”

你倒是深明大义了,我的梦谁去实现呢……罗曼帝国,遥不可及的南柯一梦啊……

但塞巴利尔终究是骑士,他会为了知遇之恩万死不辞,不管阿列克谢有没有称王的意图,他都会尽自己所能,辅佐他至最后一刻。

“不过,小丫头,” 骑士严厉的目光看向失落的女孩,“我提醒你一句,如果麻雀如果只想安心做一个麻雀,那她即使曾经是多么光彩多目的凤凰,她也只会是一只麻雀。现在我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如果阿列克谢大人真有生命危险,我并不会介意弃麻雀以不顾。”

“我记着的,塞巴利尔爵士。”此时的少女已经恢复了平静,阿列克谢并不能确定塞巴利尔的哪句话刺激到了她,但很显然,小豆蔻并不想少年去娶什么公主。只是这样想着,少年的脸却微微泛红了。

“诶,我想花花了……”

“我也是……”

花花那么聪明,一定能逃出来吧……

……

又不知辗转了多久,一行人穿过密林,经过城镇,驶过港口。他们匆忙逃出,并没有携带太多值钱的东西,所以,塞巴利尔骑士经常接着杂活,或是帮忙送货,或是惩戒坏人,两个小孩也必须隐姓埋名,因为大街小巷都能看见阿列克谢的通缉令,以及描述中声称他可能和一个女孩通行,所以孩子们都不敢去接零活来补贴路费。尼弗里克已经将他的父亲打作罪大恶极的叛徒,这让阿列克谢每一夜都咬牙切齿。流浪骑士说的都是真的,他必须每日每夜都品尝着这种痛苦,但只能将泪水吞进肚中。

“喂,我说老头,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如去抢劫来钱快些。”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小豆蔻开的玩笑,但无奈,但最怕的就是玩笑让人笑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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