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拉菲娜似乎感受到了身旁这具身体的变化，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一下，嘤咛出声。

这声嘤咛，成了压垮安格尼丝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恶魔的低语仿佛一道命令。

她动了。

安格尼丝转过身，用她那双变得修长有力的手臂，极其轻柔地，将熟睡中的瑟拉菲娜抱了起来。瑟拉菲娜的身体在她怀中，显得那么娇小、纤细，简直像一个玩偶。

安格尼丝缓缓地站起身。她那近两米的身高，让她不得不微微低头才能不撞到天花板。她抱着瑟拉菲娜，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她慢慢地坐回原地，但这一次，她是将瑟拉菲娜整个地、完全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瑟拉菲娜娇小的身躯，完全陷入了安格尼丝那由巨大胸脯和柔软腹部构成的、温暖的怀抱之中。她的头枕在安格尼丝高耸的胸前，脸颊被那惊人的柔软完全包裹。她的双腿蜷缩着，被安格尼丝宽大的、肉感十足的大腿温柔地环绕。

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完全由另一具庞大肉体构成的摇篮。温暖、柔软，带着令人安心的沉重分量和一丝危险的禁锢感。

安格尼-丝低下头，她的长发垂下，落在瑟拉菲娜的脸上。她看着怀中这张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那份被压抑已久的爱意与占有欲，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淹没了她。

她收紧了手臂，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更紧。

将瑟拉菲娜完全禁锢在怀里的那一刻，安格尼丝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具被重塑的庞大肉体，终于找到了它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吞噬，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成为一个能将她所爱之人完全包裹、占有的容器。

但恶魔的赐福，从不是温情脉脉的。

随着两人身体的紧密贴合，一股更为邪异的力量，如同微弱的电流，从安格尼丝的身体缓缓渡入瑟拉菲娜体内，又像回声一样，将某种被扭曲放大的情感反馈给安格尼丝。

安格尼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那不是消化的热量，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源自灵魂的渴求。她那庞大肉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异常敏感。瑟拉菲娜每一次无意识的呼吸，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像一根羽毛，在她绷紧的神经上撩拨，激起一阵阵让她战栗的涟漪。

她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拥抱。

她渴望更多，渴望更强烈的“接触”。一种混杂着爱意与受虐倾向的、卑微而又疯狂的欲望，在她的心中滋生、蔓延。

她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着怀中熟睡的人痴痴地低语。

“……踩上来吧，瑟拉菲娜……”

她幻想着。幻想着瑟拉菲娜赤着双脚，站在她那山峦般柔软的胸脯上。幻想着那双属于她的、纤秀的脚，如何深陷在她饱满的乳肉里，每一次踩踏，每一次碾磨，都让这堆不知羞耻的软肉颤抖、变形。那轻微的刺痛和被彻底支配的屈辱感，一定会让她快乐到发疯。

“……用力打我，我的爱……”

她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肩膀，看向身后那片因为坐姿而更显广阔的肥硕臀丘。她渴望瑟拉菲娜用尽全力地拍打它，用手掌，用鞭子，用任何东西。她渴望听到那清脆而沉闷的肉响在房间里回荡，渴望看到那白花花的臀肉在暴力下荡开一圈圈的肉浪。她愿意承受一切疼痛，只为换取来自她的、任何形式的“关注”。

甚至……

安格尼丝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她甚至无比渴望看到瑟拉菲娜醒来时，眼中流露出的嫌弃与厌恶。

她幻想着瑟拉菲娜用那双纯净的蓝色眼睛，像看待什么肮脏的、令人作呕的怪物一样看着她。那眼神会像最锋利的刀子，刺穿她所有的伪装，让她所有的不堪都暴露无遗。但这并不会让她感到痛苦，恰恰相反，那份来自心爱之人的极致否定，将会成为点燃她欲望的最高烈焰。

她会因为那嫌弃的眼神而更加兴奋，会因为那厌恶的话语而更加爱她。在这份被恶魔扭曲的爱意中，被珍视与被伤害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瑟拉菲娜给予她的任何反馈，无论是爱抚还是折磨，都只是同一种养分，用以浇灌她心中那朵畸形的、名为“爱”的花。

这种单方面的、疯狂的想象，让她庞大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她将脸颊埋进瑟拉菲娜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对方体香的空气。那干净的气息，与她自己身体散发出的、混合着欲望与罪恶的浓郁体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就在这黑暗的、扭曲的欲望达到顶峰时，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瑟拉菲娜，似乎因为过热和窒息感，发出了不安的、细微的梦呓，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瑟拉菲娜那不安的梦呓，如同一个信号，一滴投入死水中的墨。

安格尼丝脑海中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仿佛能实现一切愿望的、蛊惑的甜腻。

“你的祈祷……我听见了。”

“你渴望她的触碰，渴望她的审判。你认为，只有这样，这副身体才有意义。”

“那么，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安格니丝感觉怀中瑟拉菲娜的身体，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那份熟睡中的柔软与温顺，似乎被抽走了。某种冰冷的、陌生的意志，如同寒流，被注入了那具她无比熟悉的躯壳之中。

怀中的人，动了。

瑟拉菲娜缓缓地、以一种近乎梦游的姿态，睁开了眼睛。但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关切，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的空洞。

她挣脱了安格ニ丝的怀抱，动作流畅得不像一个刚刚睡醒的人。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安格ニ丝这具庞大、臃肿、几乎将整个角落填满的肉体。

安格ニ丝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不是她的瑟拉菲娜，但同时，这又是她内心最深处渴望的那个瑟拉菲娜。

被附身的瑟拉菲娜没有说话。她抬起脚，脱掉了脚上那双朴素的布鞋，露出了一双白皙而秀气的脚。然后，她向安格ニ絲走了过来。

她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上了安格ニ絲那因挤压而高高隆起的、山峦般的胸脯上。

“唔——！”

安格ニ絲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混杂着痛苦与狂喜的呻吟。

瑟拉菲娜的整个体重，都压在了那一只脚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软肉是如何在对方的脚下深陷、变形，那饱满的乳丘中心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那是一种被支配的、被侵犯的、被彻底物化的感觉。但这感觉，非但没有让她感到羞辱，反而带来了一股让她浑身战栗的、难以言喻的快感。

瑟拉菲娜面无表情，甚至用脚跟，在那片柔软的雪丘上缓缓地、带着十足的力道，碾磨了一下。

安格ニ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几乎要因为这极致的刺激而昏厥过去。

做完这一切，瑟拉菲娜收回了脚，绕到了安格ニ絲的身后。

安格ニ絲像一头等待献祭的牲畜，本能地俯下身，将自己那片广阔肥硕的臀丘，完全地、毫无防备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啪！”

一声响亮的、毫不留情的脆响。

瑟拉菲娜的手掌，狠狠地抽在了那片颤抖的臀肉上。一道鲜红的掌印瞬间浮现。巨大的冲击力让那片臀丘剧烈地晃动起来，荡开一圈圈令人眩晕的肉浪。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带着冷酷的、不含任何情感的节奏。每一次拍击，都让安格ニ絲的身体向前一耸。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压抑的呜咽声，却暴露了她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与欢愉。

终于，拍打停止了。

安格ニ絲喘息着，她能感觉到身后那片肥肉火辣辣地疼，但内心却涌起一股被填满的、诡异的满足。

她颤抖着，缓缓地回过头，用一种近乎祈求的、卑微的眼神，仰望着那个掌控着自己的身影。她期待着，渴望着那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赏赐。

瑟拉菲娜的眼神，终于与她交汇了。

在那双冰冷的、空洞的蓝色眼眸里，安格ニ絲看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不是愤怒，不是悲伤，也不是恨意。

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如同看待一滩腐肉般的嫌弃与厌恶。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好臃肿，你好肥胖，你好不知羞耻，你是一个多么令人作呕的、失败的造物。

这眼神，像一把淬了剧毒的、甜美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安格ニ絲灵魂的最深处。

一瞬间，所有的快感都达到了顶峰。

安格ニ絲再也无法抑制，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着痴迷、痛苦与极致幸福的、扭曲的笑容。

对她而言，这嫌弃的眼神，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而就在她沉溺于这由恶魔导演的、完美的爱之酷刑时，被操控的瑟拉菲娜，身体微微一颤，那双空洞的眼眸，缓缓地闭上了。

她的身体一软，失去了支撑，直直地向安格ニ絲倒了过来。

安格ニ絲下意识地伸出双臂，将她重新拥入怀中。

怀里的人，又变回了那个温暖的、呼吸平稳的、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瑟拉菲娜。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安格ニ絲自己的、逼真到可怕的幻梦。

但她身后火辣的刺痛，和胸口那似乎还残留着的、被踩踏的余韵，无一不在提醒着她——

恶魔，满足了她的愿望。

当瑟拉菲娜重新变回那个无知无觉的沉睡者，软软地倒在她怀里时，安格尼丝感觉到，那场由恶魔精心编排的、极致的感官盛宴，在她体内留下的余韵，正汇聚成一股新的、更为强大的能量洪流。

这股洪流不再单纯地滋养她的血肉，而是以一种更具创造性的、蛮横的方式，开始改造她的身体结构。

最先感到异样的是她的后背。

安格尼丝抱着瑟拉菲娜，靠在墙上，试图平复自己因过度刺激而紊乱的呼吸。忽然，一阵剧烈的、源自骨骼深处的麻痒感，从她的两片肩胛骨处传来。

那感觉，就像有两株巨大的、坚硬的植物，正在她的皮肉之下，强行破土而出。

“呃啊……”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背部宽厚的肌理正在被某种东西从内向外撕裂、顶开。骨骼生长、变形的“噼啪”声细微而密集，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个过程带来的剧痛，甚至超越了刚才被拍打的程度。但与此同时，一种正在突破束缚、获得新生的奇异快感，也伴随而来。

终于，伴随着两声清晰的、皮肉被撕裂的闷响，那两股力量突破了皮肤的阻碍，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安格尼

丝的身体因为这瞬间的释放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慢慢地、僵硬地转动脖子，试图去看自己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

从她那宽阔厚实的后背上，生长出了两扇巨大的、几乎要触碰到天花板的翅膀。那翅膀的骨架呈现出一种类似蝙蝠的结构，苍白而坚韧，连接着大片的、如同最上等天鹅绒般漆黑的翼膜。翼膜上没有羽毛，而是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密的、柔软的绒毛，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吸纳一切光线的纯黑。

当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背部的肌肉时，那对巨大的翅-膀随之舒展开来，带着一阵沉闷的风声，将这个本就狭小的房间衬托得更加逼仄。它们看上去既不神圣，也不邪恶，只是纯粹的、充满了原始力量的造物。

而变化，还未结束。

另一股更为细微、却同样不容抗拒的力量，从她的尾椎骨末端传来。一阵酥麻的、被延伸的奇异感觉，让她不由得挺直了腰。

一根纤细、修长、与她那庞大身躯完全不成比例的尾巴，从她那广阔臀丘的沟壑深处，悄无声息地探了出来。

那是一根极其优雅的尾巴，大约有一米多长，通体漆黑，表面覆盖着一层光滑细腻的短毛。它的末端，是一个小小的、轮廓清晰的、像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心形尖端。

这条尾巴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它灵巧地、带着一丝慵懒的好奇，在空气中缓缓地摆动了一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轻轻地垂落在她那摊开的、肥硕的臀肉之上。那冰凉的心形尾尖，与温热的肌肤甫一接触，激起安格

丝一阵细微的战栗。

安格尼丝彻底呆住了。

她抱着怀里熟睡的瑟拉菲娜，感受着身后那对巨大翅膀沉重的分量，以及那根正在她臀上轻轻扫动的、不安分的尾巴。

她……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

那个声音没有再响起。恶魔仿佛只是一个兴之所至的工匠，在完成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后，便退入了幕后，留下这个被彻底改造的造物，独自面对这份超乎想象的、融合了神圣曲线与畸变器官的、崭新而又恐怖的现实。

而瑟拉菲娜，就在这个怪物的怀抱里，睡得无比香甜，对一切浑然不觉。

安格尼丝彻底呆住了。

她抱着怀里熟睡的瑟拉菲娜，感受着身后那对巨大翅膀沉重的分量，以及那根正在她臀上轻轻扫动的、不安分的尾巴。她的思绪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身体上发生的、这超现实的剧变。

她……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

那个声音没有再响起。恶魔仿佛只是一个兴之所至的工匠，在完成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后，便退入了幕后，留下这个被彻底改造的造物，独自面对这份超乎想象的、融合了神圣曲线与畸变器官的、崭新而又恐怖的现实。

而瑟拉菲娜，就在这个怪物的怀抱里，睡得无比香甜，对一切浑然不觉。

安格尼丝僵硬地坐着，甚至不敢轻易呼吸，生怕惊醒怀里的人，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更加骇人的模样。

但那根新生的尾巴，却仿佛拥有独立的、更为原始的意志。

它不再满足于只是轻轻扫动。那根长达两米多、通体漆黑的尾巴，如同活过来的、拥有惊人韧性的藤蔓，悄无声息地从安格尼丝的身后滑了出来。

它的动作轻柔、灵巧，带着一种捕食者般的耐心与精准。它缓缓地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几乎没有声音的、优雅的弧线，绕过了安格尼丝庞大的身躯。

那颗黑曜石般的心形尾尖，像一个好奇的探针，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瑟拉菲娜蜷缩着的小腿。

瑟拉菲娜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动了动。

安格尼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她的尾巴却没有丝毫停顿。

反而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它开始行动了。

尾巴顺着瑟拉菲娜的小腿，开始向上缓缓缠绕。它的动作极其温柔，没有施加任何压力，只是像最柔软的丝绸带子一样，一圈，又一圈地，将瑟拉菲娜的双腿包裹了起来。那光滑细腻的短毛，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睡裙，轻柔地摩擦着瑟拉菲娜的皮肤。

很快，瑟拉菲娜从脚踝到膝盖的部分，就被这根漆黑的尾巴紧密而又轻柔地束缚住了。

但尾巴的长度还有富余。

它继续向上探索，绕过了瑟拉菲娜的腰肢，像一条黑色的腰带，将她与安格尼丝的身体，更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那颗心形的小巧尾尖，似乎找到了最满意的位置。它停留在瑟拉菲娜平坦的小腹上，随着她每一次平稳的呼吸，进行着极其细微的、安逸的起伏。

现在，瑟拉菲娜整个人，不仅被安格尼丝的双臂、胸膛和双腿所拥抱，更被这根从她身体里生长出来的、诡异而又充满占有欲的尾巴，彻底地、毫无缝隙地，捆缚在了她的怀中。

安格尼丝低头看着这副景象。看着自己那根漆黑的、不属于人类的器官，正亲密地缠绕着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罪恶感与满足感的奇异情绪，充满了她的内心。

她没有试图收回自己的尾巴。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穿透了布满污垢的窗户，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

瑟拉菲娜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在一片极致的温暖与柔软中醒来。起初，她还有些迷糊，以为自己躺在修道院那张窄小但舒适的床上，盖着厚厚的羽被。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被子”似乎……是活的。它随着某种沉稳的心跳，在进行着极其细微的起伏。而且，有一种奇怪的、像丝绒一样的东西，正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双腿和腰。

她挣扎着抬起头，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看到的是一片近在咫尺的、晃眼的雪白。那是由两座巨大得超乎想象的、柔软的肉山构成的景象。她的脸颊正深陷其中，鼻腔里充满了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而又带着一丝甜腻的体息。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凌乱地闪回。她记起了昨天推开门时看到的、那恐怖而又令人心碎的景象，记起了安格尼丝的哭嚎，记起了自己为她祈祷……然后，是一片模糊的、仿佛隔着一层水幕的梦境。

在梦里，她似乎变得很不像自己。她变得冷漠、充满力量，她好像……好像对安格尼丝做了些什么。踩踏？拍打？那些画面扭曲而又不真实，但那种清晰的触感——脚下深陷的柔软，掌心传来的震颤——却顽固地残留在她的感官记忆里。

瑟拉菲娜猛地坐起身，动作之大，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那根缠绕着她的黑色尾巴，在安格尼丝的意志下，瞬间松开，悄无声息地滑落，藏进了主人身后庞大的阴影里。而那对巨大的翅膀，也早已被安格尼丝小心翼翼地收拢了起来，紧紧地贴在后背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就像一件造型奇特的黑色斗篷。

“安格尼絲！”

瑟拉菲娜惊呼出声，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顶到天花板的、拥有着骇人曲线的庞大身躯，一时间不知所措。安格尼丝似乎比昨天……更高大了。

安格尼丝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有爱恋，有恐惧，有羞怯，还有一丝残留的、因昨夜之事而产生的满足。

瑟拉菲娜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曾用来祈祷、用来劳作的手，在昨晚的“梦”里，却做出了亵渎般的事情。

一阵强烈的愧疚与自责涌上了她的心头。

“安格尼丝……我……”她的声音颤抖着，“对不起……我昨晚……我好像……”

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段诡异的记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梦，但无论如何，她觉得自己伤害了安格尼丝的尊严。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是不是？”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满是歉疚，“我踩了你……还打了你……对不对？”

安格尼丝的心猛地一颤。

她没想到瑟拉菲娜居然还记得。

看着对方那副真诚自责、仿佛犯了天大错误的样子，一股混杂着爱怜与罪恶感的奇异暖流涌上了安格尼丝的心头。她本该否认，本该安慰她说那只是一场噩梦。

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沉默着，微微垂下眼帘。这副默认的姿态，在瑟拉菲娜看来，无疑是肯定了她的猜想。

“天啊……我怎么会……”瑟拉菲娜懊恼地抱住了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安格尼丝，你一定很难过……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她一边哭着，一边伸出手，像是在补偿一样，轻轻地、带着歉意地，抚摸着安格尼丝那山峦般巨大的胸脯——那个曾被她踩踏过的地方。

那轻柔的、带着歉意的触摸，比昨夜那暴力的踩踏，更能激起安格尼丝内心的涟漪。

安格尼丝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一场被操控的“暴行”而真心悔过的朋友，内心深处那只名为欲望的恶魔，与那份名为爱意的感情，第一次达成了诡异的和谐。

她缓缓地伸出自己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哭泣的瑟拉菲娜，重新轻轻地、温柔地，揽入了怀中。

“没关系，”安格尼丝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沙哑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的颤抖，“只要是你，都没关系。”

自从那个混乱的夜晚之后，某种微妙的平衡在两人之间形成。

瑟拉菲娜因为愧疚，对安格尼丝表现出了一种近乎溺爱的迁就与照顾。她不再提及让安格尼丝“变回去”的话题，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治愈她认为的、安格尼丝心灵上的创伤。她会为主食单调的安格尼丝（在瑟拉菲娜看来）去厨房争取更多的肉食，会主动为她那庞大得难以自理的身体擦拭后背。

而安格尼丝，则沉溺在这种被动的、充满负罪感的关怀之中。她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新生的翅膀和尾巴，扮演着一个因身体异变而痛苦的、值得同情的受害者角色。但每当夜深人静，她将瑟拉菲娜娇小的身体拥入怀中时，内心那份黑暗的、希望被“伤害”的欲望，都会再次蠢蠢欲动。

她知道，这种建立在谎言与误解之上的平静，不会长久。她更害怕，审判庭随时会派下新的、血腥的任务，让她不得不在瑟拉菲娜面前，展露出自己“饕餮修女”的真面目。

终于，在一个清晨，安格尼丝做出了决定。

她找到了审判官奥古斯特，第一次主动提出了请求——她需要休假。理由是，她的身体出现了“不可控的持续性生长”，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与祈祷，以寻求“神恩的稳定”。

奥古斯特用他那鹰隼般的眼睛，审视了安格尼丝许久。她确实比上次见面时又高大丰腴了不少，那身特制的袍子已经绷得紧紧的，勾勒出骇人的曲线。对审判庭而言，安格尼丝是一件极其好用的“工具”，但一件会持续异变、超出掌控的工具，也确实需要观察。

最终，他同意了。

当安格尼丝将这个消息告诉瑟拉菲娜时，她脸上的喜悦，如同乌云散尽后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房间。离开这个压抑、冰冷的地方，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她们离开了那座城市，没有回到原来的修道院，而是在乡下一处偏僻的山谷里，租下了一间带着小院的木屋。这里远离人烟，只有森林与溪流。对于需要隐藏巨大秘密的安格尼-丝来说，再合适不过。

在这里，安格尼-丝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

当她第一次在瑟拉菲娜面前，完全舒展开那对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时，瑟拉菲娜虽然震惊得说不出话，但最终只是伸出手，好奇而又温柔地，触摸了一下那柔软如天鹅绒般的翼膜。当她发现那根总是悄悄缠绕住自己的黑色尾巴时，也只是脸红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

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午后，两人坐在溪边的草地上。瑟拉菲娜正靠在安格尼-丝那宽阔肥硕的大腿上，看着她用那根灵巧的尾巴，逗弄着水里的游鱼。

“安格尼丝，”瑟拉菲娜忽然轻声说，“我们……还向圣母祈祷，让你恢复原样吗？”

安格尼丝逗鱼的尾巴尖顿住了。她沉默了片刻，用一种极其低沉而又真诚的声音说：“不，瑟拉菲娜……不要了。”

她转过头，看着瑟拉菲娜的眼睛，第一次鼓起勇气，袒露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我……喜欢现在的样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喜欢这副……能将你完全抱住的身体。我喜欢它的重量，它的力量……甚至……”

她的话语变得艰难起来。

“……甚至，我喜欢那天晚上……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喜欢被你踩踏，被你拍打……我喜欢你……对我做任何事。”

这番充满了亵渎与卑微欲望的告白，让瑟拉菲娜彻底愣住了。她看着安格尼丝眼中那混杂着痛苦、爱恋与渴望的神情，终于明白了。

安格尼丝的“病”，不在身体，而在灵魂。

她所承受的“痛苦”，对她而言，其实是一种扭曲的“幸福”。而自己一直以来试图“治愈”她的想法，对她来说，或许才是一种残忍的剥夺。

瑟拉菲娜沉默了很久，久到安格尼-丝以为自己会等来一句厌恶的斥责。

但瑟拉菲娜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捧住了安格尼-丝的脸颊。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震惊和后来的怜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包容了一切的爱与悲伤。

“傻瓜，”她轻声说，指尖温柔地擦去安格尼-丝眼角渗出的泪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凑上前，在那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嘴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带着阳光暖意的吻。

“如果……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样子，”瑟拉菲娜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这样能让你感到不再空虚……那么，就这样吧。”

“变回去……对你来说，一定才是最残忍的事情。”

那一刻，安格尼丝知道，自己所有的罪孽，似乎都得到了宽恕。不是来自上帝，也不是来自恶魔，而是来自眼前这个愿意接纳她全部黑暗与不堪的、凡人之躯。

安格尼丝完全被那个突如其来的、温柔的吻震慑住了。她感受着唇上残留的、属于瑟拉菲娜的柔软与暖意，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自己会得到救赎，以为这段扭曲的告白会得到最圣洁的包容。

但紧接着，瑟拉菲娜的眼神变了。

那份深沉的爱与悲伤，像是被一层薄冰覆盖，迅速地冷却了下去。她捧着安格尼丝脸颊的双手，也变得有些僵硬。她看着安格尼丝，努力地、笨拙地，试图模仿那天晚上，那个被恶魔操控的自己。

她皱起了眉头，嘴角撇出一个嫌弃的弧度。那弧度因为太过刻意，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你……你这头贪婪的肥猪，”她开口了，声音却因为紧张和不习惯而微微发颤，完全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刻薄，“真是……不知羞耻。”

安格尼丝愣住了，她能清晰地看到瑟拉菲娜眼神深处隐藏不住的温柔与慌乱。她知道，她在伪装。她在用一种极其拙劣、却又无比真诚的方式，回应着自己刚刚那段病态的告白。

瑟拉菲娜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劲，然后继续她那笨拙的表演。

“看看你这副样子……这么胖……这么臃肿，”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带着一丝颤抖，戳了戳安格尼丝那山峦般柔软的胸脯，“这么多的肉……真是……真是恶心。”

她的每一个“辱骂”的词汇，都说得异常艰难，像是第一次学习一门陌生的、粗鄙的语言。她的眼神努力地想表现出厌恶，但那里面泄露出的、更多的却是心疼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然。

她不是在伤害安格尼丝，她是在……“给予”。

她正笨拙地、努力地，扮演着安格尼丝欲望中需要的那个角色。

安格尼丝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情感洪流所淹没。那不是单纯的肉欲被满足的兴奋，而是一种更深刻的、被爱、被理解、被无条件接纳的巨大感动。

眼前的瑟拉菲娜，这个善良、纯洁，连一句重话都很少说的女孩，正在为了她，努力地扮演一个施虐者。她正试图弄脏自己的双手，只为了安抚她灵魂深处的黑暗。

这份温柔，比世界上最锋利的鞭子，更能抽痛安格尼丝的心。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安格尼丝的眼中滚落下来。不是因为羞耻，也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一份沉重到无法承受的爱。

瑟拉菲娜看到她的眼泪，瞬间慌了神。她那伪装出的厌恶表情立刻土崩瓦解，脸上重新写满了担忧和关切。

“啊……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她立刻手足无措起来，“安格尼丝，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想按你说的那么做……”

她以为自己演砸了，弄巧成拙伤害到了安格尼丝。

但安格尼丝却摇了摇头。她伸出那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重，将这个还在为自己笨拙的“恶毒”而自责的女孩，紧紧地、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不，”安格尼丝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泪水浸湿了瑟拉菲娜的衣领，声音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的笑意，“你做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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