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秘密的代价

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金属的冰冷气息以及某种能量过度燃烧后残留的焦糊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独特气味，蛮横地钻入克拉丽莎的鼻腔，将她从短暂的、因为疼痛而陷入的混沌中强行唤醒。

她虚弱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并非熟悉的地牢石壁，而是一个更加陌生、也更加令人不安的房间。

四周是冰冷光滑的合金墙壁，上面刻满了复杂而扭曲的魔法符文，在镶嵌于墙体内、散发着幽蓝或暗红光芒的不稳定水晶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她从未见过的、造型奇特的玻璃器皿和金属装置，里面咕嘟咕嘟地冒着不明颜色的气泡，或是连接着不断发出低沉嗡鸣声的管道。空气中那股独特的刺鼻气味，显然就来源于这些正在运作的“实验品”。

这里是…什么地方？炼金实验室？还是某种更黑暗的…魔法研究室？

还未等她想明白，两双戴着厚重防护手套的、冰冷而有力的手，便将她从刚才似乎是用来“冷却”的金属平台上毫不怜惜地拖拽了下来。

她的身体早已虚弱到了极点。之前的鞭打几乎撕裂了她背部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痛还未完全褪去，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无数伤口，带来细密的、如同针扎般的痛楚。她身上那件原本或许是白色的、材质极其轻薄的丝绸睡袍，此刻早已被冷水、汗水以及斑驳的血迹浸透，紧紧地贴在冰冷的肌肤上，勾勒出她因为连日折磨而急剧消瘦、几乎只剩下骨架的纤细轮廓，破损处更是隐约可见下方那些青紫交错的伤痕。

她几乎无法站立，只能任由那两个穿着同样特殊防护服、看不清面容的助手，如同拖拽麻袋般，将她架着拖向房间中央。

在那里，房间的主人早已等候多时。

大王子阿尔里克，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金边礼服，慵懒地靠坐在一张由不知名黑色金属打造的、带有复杂机械结构的观察椅上。他的金发在魔法水晶的光芒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脸上依旧是那种克拉丽莎早已熟悉的、混合了傲慢、厌恶和一丝隐藏极深的…不安全感的复杂表情。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被拖过来的她，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而塞琳娜，则如同这个阴暗实验室中唯一的亮色。她依然穿着那身如火焰般炽烈的红色长裙，红发被巧妙地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她正站在一个冒着紫色气泡的巨大玻璃容器旁，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玻璃棒，姿态优雅地、带着一丝专注地搅动着里面的液体，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炼金药剂。她甚至还对着被拖到面前的克拉丽莎，露出了一个极其甜美、却又冰冷得如同淬毒刀锋般的微笑。

“看来…” 塞琳娜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带着一丝戏谑，“我们尊贵的守护者大人，似乎还是不太愿意‘合作’呢。”

克拉丽莎抬起头，用那双因为虚弱和痛苦而布满血丝、却依然燃烧着冰冷恨意的眼眸，死死地瞪着她。她没有力气说话，或者说，她不屑于再对这两个恶魔说任何一句话。

阿尔里克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她，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不听话的工具：“克拉丽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最后问你一次，关于圣泉核心的秘密，以及…引导和储存秩序本源的完整方法…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些…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吗？不仅仅是嫉妒和报复，更是想要觊觎和掌控那份属于守护者的、神圣的力量？

克拉丽莎的心中涌起一阵更深的恶心和鄙夷。她看着眼前这两个被权力和欲望彻底扭曲了灵魂的人，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出了一个充满了无尽嘲讽和蔑视的冷笑。

回答他们的，只有沉默。以及那双眼睛里，永不屈服的火焰。

“很好。” 阿尔里克似乎被她这无声的蔑视彻底激怒了。他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冰冷的暴虐。“看来，普通的手段对你已经没用了。那就…让你尝尝这件炼金大师们的‘杰作’吧！”

他对着那两个助手使了个眼色。

助手们立刻会意，将克拉丽莎强行拖拽到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由黑铁和黄铜构成的、看起来冰冷而坚硬的【金属平台】前！这个平台表面布满了凹槽和固定用的金属环，两端则连接着复杂的齿轮和摇杆装置，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纯粹的机械力量感。

拉肢架！

即使从未亲眼见过，克拉丽莎也能立刻认出这个传说中最残酷的刑具之一！

“不！！！” 一股新的、更加具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开始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摆脱助手的钳制！她不要！她不要被绑上那个东西！那会将她的骨头一寸寸拉断！将她的身体彻底撕裂！

但一切都是徒劳！

助手们的力量远胜于她。他们熟练地将她如同献祭的羔羊般，按倒在那冰冷的金属平台之上！ 然后，坚固的皮质束带和冰冷的金属镣铐被迅速地扣在了她的手腕和脚踝之上！ 将她的四肢分别牢牢地固定在平台两端、连接着拉伸装置的活动部件上！

她的身体，再次被摆成了一个无助的“大”字形，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可能！

“开始吧。” 阿尔里克冷漠地下令。

塞琳娜则饶有兴致地走上前，近距离地“欣赏”着被牢牢固定在平台上、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剧烈喘息、身体微微颤抖的克拉丽莎，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光芒。

随着其中一名助手开始极其缓慢地、一圈一圈地转动平台一端的摇杆，连接着克拉丽莎四肢的锁链和皮带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清晰的速度，逐渐收紧、绷直、然后…开始向外拉伸！！！

“呃…” 一声极其痛苦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克拉丽莎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

这仅仅只是开始…一个通往无边炼狱的…序幕…

16.2意志的囚笼

最初的拉力，如同毒蛇的试探，缓慢而阴险。克拉丽莎只感觉到手腕和脚踝处的镣铐深深陷入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这与她之前所承受的相比，似乎…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之内。

或许…他们只是想吓唬她？

这个念头仅仅在她脑海中存在了不到一秒，便被接下来那骤然加剧、如同要将她整个身体从中间活生生撕裂开来的恐怖力量彻底碾碎！

“呃啊啊——！！！！”

这一次，她再也无法压抑！一声凄厉、充满了无法置信剧痛的惨叫，猛地从她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回荡在这冰冷、充满了不祥气息的秘密实验室之中！

无法形容的痛苦！

仿佛身体不再是一个整体，而是被四股来自不同方向的、无情的巨大力量疯狂拉扯！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肩胛骨、髋骨、以及脊椎的每一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声】！手臂和双腿的肌肉如同被拧到极限的绳索般【瞬间绷紧】！然后传来一种仿佛要从根部被硬生生【撕裂开来】的恐怖感觉！

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想要抵抗！但那坚固的镣铐和冰冷的平台将她牢牢钉死！她所有的挣扎都化为了徒劳！只能眼睁睁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地、无情地拉长、变形…如同一个正在被缓慢破坏的、精美却脆弱的艺术品！

汗水瞬间浸透了她额前和鬓角的发丝，混合着之前未干的水迹和血迹，在她苍白如纸、却因为剧痛而微微扭曲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狼狈的痕迹。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试图不让自己再发出那丢脸的惨叫，很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在口中弥漫开来！

“感觉怎么样？我亲爱的守护者？”塞琳娜那带着甜腻笑意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耳边响起。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平台旁边，正饶有兴致地、如同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般，观察着她在痛苦中细微的【痉挛】和【颤抖】。

塞琳娜甚至还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佻地划过克拉丽莎那因为极度痛苦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感受着那份濒临极限的脆弱。“告诉我…圣泉的秘密…引导秩序本源的真正钥匙…说出来，这痛苦…就可以立刻结束。”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如同魔鬼的低语。

但克拉丽莎只是猛地偏过头，用那双因为充血和痛苦而变得更加明亮的、燃烧着【滔天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即使身体正在承受着被撕裂般的折磨，她眼神中的那份属于守护者的骄傲和对这些亵渎者的蔑视，依然没有丝毫减退！

“……休…想……” 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两个字，带着血沫，艰难地吐出。

“啧。” 塞琳娜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恼怒。“还是这么…嘴硬。” 她优雅地后退一步，对着负责操作摇杆的助手，用眼神示意——“继续。加大力度。”

“咔吧…咔吧…”

齿轮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沉重、更加令人心悸！

“啊啊啊啊啊——！！！！”

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叫声再次爆发！这一次，克拉丽莎再也无法控制！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关节仿佛已经脱离了原位！骨头与骨头之间发出极其恐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和错位感】！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那如同野兽濒死般的、不成调的嘶嚎！

她的身体在平台上剧烈地颤抖、抽搐！ 绷紧的肌肉达到了断裂的边缘！原本就苍白的肌肤下，甚至能隐约看到因为过度拉伸而凸显出来的、青紫色的血管！汗水如同小溪般将她彻底浸透，与之前的冷水和血迹混合在一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刚从地狱的血河中捞出！

但即使如此…即使痛苦已经超越了语言能够形容的极限…

她的嘴唇依然死死地紧闭着！她用尽了最后一丝意志力，对抗着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想要让她彻底崩溃、彻底放弃的黑暗！ 她的眼神或许已经开始涣散，但那最深处的一点光芒，依然顽强地闪烁着！

“说！还是不说？！” 阿尔里克冰冷的声音如同重锤般砸来，他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已经几乎不成人形的“猎物”。

克拉丽莎艰难地转动着几乎要脱臼的脖颈，将那双涣散却依然带着倔强的目光投向他。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他的方向…极其轻蔑地、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找死！！！” 阿尔里克勃然大怒！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他！

“加大！给我加到最大！！！” 他对着助手咆哮道！“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这架子硬！！！”

摇杆被疯狂地转动！

“咔嚓——！！！” （并非骨头断裂声！而是机括达到极限，或是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 ）

这一次，克拉丽莎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她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彻底拉断般，猛地向两端剧烈地一挣！然后…彻底瘫软下来！ 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只有胸口极其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还没有完全断绝…但那双眼睛，却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焦距，变得如同蒙上了厚厚灰尘的玻璃珠般，空洞而茫然… 意识似乎已经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16.3转移的“恩典”

金属平台之上，只剩下如同断裂玩偶般瘫软的躯体，和因为过度拉伸而尚未完全恢复原状的、冰冷的锁链与皮带。克拉丽莎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胸口那几乎微弱到需要凑近才能察觉的起伏，证明着这具饱受摧残的身体里，还有最后一丝顽固的生命之火尚未熄灭。

秘密实验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阿尔里克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死死地盯着平台上那个毫无反应的身影，眼中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和【深深的挫败感】！ 他动用了如此残酷的刑具，施加了超越常人极限的痛苦，竟然…竟然还是没能从她嘴里撬出半个字！关于圣泉核心的秘密！关于秩序之力的本源！他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依然被这个女人用她那该死的意志力牢牢守护着！

更让他感到不安甚至一丝【隐秘恐惧】的是，即使在承受如此折磨之后，他依然能从那张苍白染血的脸上，看到某种…残留的、属于失败者的【蔑视】？！这简直是对他王子权威的终极挑衅！

旁边的塞琳娜，脸上的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怨毒】。她精心策划的拷问，她自以为能轻易摧毁对方意志的“游戏”，竟然也失败了！克拉丽莎的坚韧，如同最坚硬的钻石，刺痛了她那颗充满了嫉妒和占有欲的心！她不仅要克拉丽莎死，更要她在死前，连同那份该死的意志和象征意义一起，被彻底碾碎、玷污！

“看来…”塞琳娜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打破了室内的死寂，“光是肉体上的痛苦，还不足以让我们的守护者大人‘认清现实’。她似乎…还对自己的‘特殊性’抱有幻想。”

阿尔里克猛地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询问。

塞琳娜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残忍而扭曲的弧度：“既然秘密问不出来…那就让她在所有‘需要看到’的人面前，彻底明白，她如今的价值，连最低贱的奴隶都不如。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所谓的‘秩序之光’，最终是如何在绝望和羞辱中…被彻底‘净化’的。”

她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定：“把她带到【镜花庭院】去。那里的【‘祈愿水轮’】…不是正好缺一个‘装饰品’吗？”

阿尔里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更深的残忍快意。“镜花庭院…水车…呵呵，好主意！就让她在那片她曾经最喜欢流连的美景里，好好地接受来自‘圣泉’的最终‘洗礼’吧！”

他对着早已因为之前的酷刑而吓得瑟瑟发抖、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助手们，用一种充满了威严的口吻下令：

“解开她。送到镜花庭院的水轮上去！通知所有需要‘观礼’的勋爵和夫人们，立刻到场！就说…我们要进行一场特殊的…【灵魂净化仪式】！”

随着命令下达，助手们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解开拉肢架上的束缚。

当冰冷的镣铐和皮带从早已麻木、甚至可能【关节脱臼而呈现诡异角度】的手腕和脚踝上被解开时，克拉丽莎那几乎彻底沉入黑暗的意识，极其微弱地浮起了一丝感知。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瘫软下来，被几双粗鲁的手臂架起，然后似乎被放在了某个冰冷的金属担架之上。

每一次移动，都会牵扯到全身无数的伤口和【似乎已经错位的关节】，带来一阵阵迟钝却又深入骨髓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两声极其极其微弱的、如同小猫般的【痛哼】。（侧面描写身体状态）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视线所及，只有一片模糊、晃动、扭曲的光影。耳边传来的，是沉重的脚步声、金属摩擦声、以及…似乎还有远处传来的、隐约的宫廷乐曲声和贵族们的低笑声？ 这是要去哪里？地狱吗？还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刑场？

她不知道自己被运送了多久，只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清新了一些，不再是实验室里那种刺鼻的味道，而是隐约带着花草的香气和…水的气息？

最终，担架停了下来。

克拉丽莎感觉到自己被再次粗暴地抬起。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掀开了一条眼缝。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冰冷的实验室，而是一片…极其熟悉的、曾经象征着皇家威严与精致奢华的【皇家园林】的一角！ 月光洒在精心修剪的花坛、造型典雅的雕塑、以及一条缓缓流淌、水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银光的【人造景观河】之上。景色优美得如同梦境。

然而，在这片看似宁静优美的景色中央，却矗立着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巨大造物——一个由深色木材和黑色金属构建而成的【巨大水车】！ 水车下方连接着一个深入河底的复杂机械结构，而水车的巨大轮辐之上，并非用来提水的木桶，而是固定着一排排令人不安的【金属束缚环】！

水车旁，早已聚集了不少穿着华丽宫廷礼服、却个个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强装镇定的【宫廷贵族和官员】！他们如同被迫观看一场恐怖戏剧的观众，在卫兵的监视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恐惧！一种与之前不同的、混合了【公开羞辱】和【无尽折磨】预感的恐惧，再次如同冰冷的毒蛇般，瞬间攫住了克拉丽莎的心脏！

她明白了…她彻底明白了…

秘密问不出来，他们就要用这种方式，在所有曾经仰望她、敬畏她的人面前，将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作为守护者最后一点象征意义，彻底地、无情地…碾碎在水流与众人的目光之中！！！

16.4水与绝望的轮舞

水车的巨大轮辐在月光下缓缓转动着演示，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吱呀”声，如同某种古老怪兽的呼吸。冰冷的河水被木质辐条带起，又哗啦啦地落下，在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也溅起点点冰凉的水花，似乎在预演着即将到来的折磨。

克拉丽莎被两名助手强行按在水车旁冰冷的石阶上。她的身体因为之前的拉伸而剧烈疼痛，几乎无法支撑，但此刻，一种比肉体痛苦更强烈的【屈辱感】和【对即将到来的、无休止折磨的恐惧】，让她几乎要窒息！

就在这时，塞琳娜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依旧是那身华丽的红裙，依旧是那甜美无害的笑容，但那双眼眸深处闪烁的、如同毒蝎般的寒光，却足以冻结人的灵魂。

“真可惜…” 塞琳娜微微俯身，用一种仿佛在惋惜一件即将被毁坏的精美艺术品的语气，轻声说道，“多好的天赋…多美的‘容器’…如果当初你肯‘聪明’一点，乖乖地听话，或许…根本不必走到这一步。”

她伸出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想要像之前那样抚摸克拉丽莎的脸颊，却被克拉丽莎猛地一偏头，用尽全身力气躲开了！

“别…碰…我！” 克拉丽莎的声音嘶哑、微弱，却充满了无法磨灭的憎恶与厌弃！ 她抬起头，用那双因为痛苦、愤怒和绝望而显得异常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塞琳娜！“你这个…肮脏的…恶魔！！”

这或许是她最后的、也是最直接的反抗了！

塞琳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冰冷和扭曲。“恶魔？呵呵…或许吧。”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克拉丽莎，语气中充满了嘲弄和一种…仿佛在看待一件即将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般的冷漠，“不过很快…你连咒骂我的力气都不会有了。好好享受吧…享受这圣泉之水…对你灵魂最后的…‘洗涤’！”

说完，她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对着行刑助手示意。

克拉丽莎最后的抵抗也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她再次被士兵们粗暴地架起，然后被强行按在了那巨大水车的其中一根宽阔的木质轮辐之上！

冰冷坚硬的木板紧贴着她伤痕累累的后背，而更多的魔法束带或特殊合金镣铐从轮辐两侧伸出，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她的腰部、大腿、甚至可能是胸口下方，将她的身体牢牢地、以一个面向外侧的、极其屈辱的姿态固定在了这巨大的轮辐之上！ 她的四肢或许可以极其有限地活动，但身体的核心已经被完全束缚！

她就像一个被钉死在旋转十字架上的、等待着水刑的祭品！

“转起来。” 塞琳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着她的命令，控制水车的机关被启动！

吱呀——嘎吱——

巨大的水车开始极其缓慢地、但又无可阻挡地转动起来！ 带着固定在其上的克拉丽莎，一点点地、向着下方那冰冷黑暗的河水沉去！

克拉丽莎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能清晰地看到那越来越近的、在魔法灯光下泛着诡异粼光的黑色水面！能闻到河水中传来的、带着水草腐烂气息的冰冷味道！她开始拼命地、本能地挣扎起来！扭动着身体！试图将头向上仰起！发出不成声的、如同呜咽般的绝望气音！

但一切都是徒劳！

哗啦！！！

轮辐的下半部分，连同被牢牢束缚在其上的她，彻底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窒息感！冰冷感！水的巨大压力！瞬间将她吞噬！河水疯狂地涌入她的口鼻！ 冲刷着她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带来新的剧痛！她在水下徒劳地挥舞着还能有限活动的双臂！蹬踢着双脚！ 吐出一串串绝望的气泡！视线被浑浊的河水彻底遮蔽！耳边只剩下可怕的“咕嘟”水声！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在她感觉自己即将因为窒息而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吱呀——嘎吱——

水车继续转动！将她缓缓地、又带出了水面！ 重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岸边那些麻木或惊恐的目光之下！

“咳！咳咳咳——！！！” 她趴在轮辐上，爆发出剧烈而痛苦的呛咳！ 大口的河水混合着胃里的酸水被咳出！她贪婪地、用尽全身力气呼吸着这短暂的、宝贵的空气！湿透的、破烂的轻薄衣物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为剧烈咳嗽和寒冷而剧烈颤抖的、消瘦却依然带着某种惊心动魄美感的身体轮廓。她那如同海藻般湿漉漉的月白色长发，更是狼狈地贴在脸上、肩上，水珠不断滴落。

岸边观刑的贵族们，在看到这一幕时，发出了几声压抑的惊呼或不安的骚动。连阿尔里克的眉头都似乎微微皱了一下。

只有塞琳娜，脸上依然挂着那完美的、冰冷的微笑。她似乎对这个“节目”非常满意。

“继续。” 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道，如同在欣赏一件正在被精心打磨的艺术品。

水车…再次转动…

又一次的沉没…

又一次的窒息…

又一次在濒死边缘被拉出水面…

又一次短暂而痛苦的呼吸…

这个过程，如同一个永无止境的、被设定好的地狱程序，开始极其规律地、周而复始地循环上演！

每一次沉入水中，都是一次对死亡的预演。

每一次被提出水面，都是一次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转瞬即逝的“希望”幻灭。

克拉丽莎的挣扎，从最初的激烈，变得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机械化。 她甚至不再有力气去咳嗽，只能任由冰冷的河水在口鼻间进出。

她的意识，在反复的窒息和缺氧中，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迟钝。偶尔清醒的片段里，她甚至会产生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她不是在经历酷刑，而是在乘坐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摩天轮，每一次升到最高点，都能看到岸上那些模糊而扭曲的脸庞，以及头顶那片同样冰冷麻木的夜空… 然后，再次坠入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之中…

16.5永恒的旋转

水车的转动，似乎变得更加缓慢，也更加规律，如同某种冷酷而精准的刑罚机器，不知疲倦地执行着它被设定好的程序。

每一次轮辐的下沉，都将那具早已失去反抗能力的躯体带入冰冷黑暗的河水；每一次轮辐的上升，都将她如同被遗弃的湿漉漉的祭品般，重新暴露在冰冷的月光和岸边那些早已麻木或恐惧到失语的目光之下。

但渐渐地，人们发现，被束缚在轮辐上的那个身影，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属于“生命”的反应。

没有了呛咳，没有了挣扎，甚至连之前那种无意识的、因为痛苦而产生的肌肉痉挛和细微颤抖，都完全消失了。

她就像一个被彻底掏空了灵魂的、比例完美的【人偶】，被牢牢地固定在那里，随着水车的转动而起伏、沉没，却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毫无反应。

她那湿透的、破烂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月白色的长发如同失去生机的海藻般覆盖着她低垂的脸庞和部分躯体，只有水珠还在不断地从发梢、指尖和衣角滴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单调而悲凉的声响。

阿尔里克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这种“毫无互动”的场面感到了一丝乏味。折磨一个已经彻底失去反应的“东西”，并不能带给他多少快感。

塞琳娜也收起了之前那丝玩味的笑容，眼神变得有些空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连她也觉得这场“表演”已经可以落幕了。她轻轻挥了挥手。

负责操作水车的助手会意，在下一次轮辐即将再次沉入水中的时候，控制机关，让巨大的水车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彻底停止了转动】。

而克拉丽莎的身体，恰好被定格在了一个轮辐即将抵达最高点、但尚未完全脱离水面的位置。她的下半身和小部分躯干依然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之中，而上半身和头颅则暴露在空气里，无力地向下低垂着。水流不断地从她身上滑落，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寒光。

一名胆子稍大的侍卫，在得到示意后，小心翼翼地划着一艘小船靠近水车，用一根长杆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克拉丽莎那悬垂在空中的、苍白得如同象牙雕刻般的手臂。

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试探性地用杆头拨开了一些覆盖在她脸上的湿漉漉的长发，试图观察她的鼻息或眼球。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对着游艇的方向，极其恭敬地、也是极其确定地，摇了摇头。

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曾经如同星辰般耀眼的名字，那个曾经代表着秩序与希望的象征，就在这片本该圣洁美丽的皇家园林深处，在这座冰冷残酷的行刑水车之上，以一种充满了羞辱和痛苦的方式，彻底地、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阿尔里克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再皱一下，只是用一种近乎厌倦的语气，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般，对着岸边的卫队长说道：

“让它…继续转吧。”

卫队长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命令。

“继续转？”

“对，继续转。” 塞琳娜冰冷而甜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似乎完全理解了阿尔里克的用意，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病态的微笑。“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这位‘前’守护者大人，是如何在这圣泉之水的‘净化’中，获得‘永恒’的。就这样…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转下去。”

她的语气轻柔，但其中蕴含的恶意，却足以让最冷酷的士兵都不寒而栗。

于是，没有任何人上前去解开那些束缚。

那座巨大的、沾染了死亡气息的水车，并没有因为祭品的消逝而停止它的工作。 在得到新的指令后，它再次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规律到可怕的“吱呀”声，继续转动了起来！

带着那具早已失去生命、被牢牢固定在轮辐之上的、扭曲而无助的遗骸…

一次又一次地，将其缓缓沉入下方冰冷幽暗的河水之中…

又一次又一次地，将其如同被遗弃的破败旗帜般，缓缓带出水面，短暂地暴露在月光和所有被迫观望的目光之下…

再沉下去…再升起来…

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它不再仅仅是一件刑具，而是变成了一座【永恒转动的、展示着死亡与羞辱的、位于皇家园林心脏地带的【恐怖纪念碑】！

白天，往来的宫廷侍从、贵族仕女，都能远远地看见那巨大的水车在阳光下不知疲倦地转动，以及上面那个若隐若现、令人不敢细看的白色身影。夜晚，巡逻的卫兵也能听到那规律的“吱呀”声和水流声，如同地狱的磨盘在永恒地碾磨着一个不死的灵魂。

它成为了皇家园林中一道全新的、流动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风景线”。一道沉默的、却又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权力残忍、生命脆弱以及反抗徒劳的…永恒转动的警示。 所有身处这座宫殿的人，都将在这日复一日、无休无止的恐怖景象中，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彻底理解顺从与沉默的“智慧”。

而那片曾经清澈美丽的景观河，似乎也因为这永不停歇的、沾染了死亡气息的循环，而变得更加浑浊、更加阴冷，水面上倒映出的天空，也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无法散去的…灰色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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