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雾中之环

李成牵着那只戴着肉色手套的冰冷的手，将那个巨大的沉默人偶从地毯上缓缓拉了起来。

因为视野被部分遮蔽，加上那身将关节活动范围限制到最小的紧身衣，人偶的动作显得异常笨拙。她像某种第一次学习直立行走的、不适应地球重力的大型生物，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摇摇晃晃。

李成很有耐心。

他像一个正在引导自己新组装好的昂贵机器人的工程师。半是搀扶，半是环抱着，用一种充满了玩味的温柔姿态，引领着她一步步从客厅中央挪向那张被秋日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宽大转角沙发。

最终，人偶被他很轻地按坐在了沙发上。

她那巨大的粉色头发头壳，与背后那个北欧极简风的、挂着黑白抽象画的墙壁，形成了一种充满了荒诞感的奇妙构图。

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

没有表情，没有语言。

只有那双巨大的、画着星星的眼睛，在呼吸灯模式下，一明一暗地闪烁着柔和的白光。

李成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

他先是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然后回到客厅，坐在了人偶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他翘起二郎腿，一边喝着冰水，一边像欣赏艺术品一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被他亲手创造出来的、只属于他的异次元存在。

阳光很好。

光线从人偶的侧后方照过来，为她光滑的肉色身体轮廓镶上了一道毛茸茸的温暖金边。

也正是因为这恰到好处的光线，李成发现了第一个奇迹。

一层极其浅薄的、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朦胧雾气，开始在那双巨大的茶色亚克力眼洞镜片上悄然形成。

李成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了一下。

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层雾气的来源。

——那是作为光源的LED灯，在长时间点亮之后，开始散发出微弱但持续的热量。

那也是被包裹在两层伪装之下的、赵雯那具仿生身体本身，在不断向这个密闭空间散发着微弱的热量。

他刚刚亲手注入进去的那杯人造汗水，在这份热量的炙烤下开始蒸发。

这两种热源混合在一起，最终在那两片冰冷的亚克力镜片上，凝结成了一片充满了生命感的虚假薄雾。

李成放下了水杯。

他站起身，走到人偶面前蹲了下来。

他凑得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片正在缓慢形成的雾气。

他发现，这片人造的雾气和真人的呼吸在冬天玻璃上形成的雾气，有着极其微妙的区别。但作为顶尖设计师的他却能一眼分辨出来。

它的形态更均匀，更稳定。

水珠凝结的形状也更规则，更富有几何美感。

最重要的是……它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混杂着食物与荷尔蒙的复杂气味。

它只有一种最纯粹的、属于水本身的干净味道。

“真厉害啊……”

李成喃喃自语，像是在赞叹一个伟大的设计。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摸了一下那片因为内部的雾气而变得有些温热的巨大镜片。

入手的感觉很奇妙。

隔着一层薄薄的亚克力，他仿佛能感受到，在那伪装的内部，正有一个生命在缓缓地、无声地呼吸。

他将自己的嘴唇轻轻覆了上去。

他隔着厚重的坚硬玻璃纤维头壳，隔着那片温热朦胧的亚克力镜片，亲吻着那张永远不会有任何回应的、可爱的“ω”形状的嘴巴。

然后，他开始爱抚她。

他的手抚摸着那光滑得如同镜面一般的肉色紧身衣。

那质感和他自己的皮肤，和赵雯那具高仿生的皮肤都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更接近于物的、冰冷的、没有人情味的质感。

他喜欢这种质感。

它时刻都在提醒着他，自己此刻正在拥抱的并非一个人。

而是一个东西。

一个被他亲手赋予了灵魂的东西。

他的手顺着那被紧身衣勾勒得淋漓尽致的丰满身体曲线一路向下。

他跪在人偶面前，分开她那两条因为穿着紧身衣而显得更加修长浑圆的大腿。

然后，他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那片被肉色布料覆盖着的、温暖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神秘区域。

他伸出舌头，隔着那层薄薄光滑的布料，轻轻舔舐着那早已被体液浸湿的、微微凸起的属于女性的神秘轮廓。

布料的纤维很快就被他的唾液和她自身的爱液彻底浸透。

变得又湿又滑，紧紧地贴合在那最私密的柔软肌理之上。

“嗯……”

沉默的人偶第一次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不成调的细微悲鸣。

李成的欲望被这声悲鸣彻底点燃。

前戏已经足够了。

是时候进行这场仪式最核心也最神圣的一个环节了。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小巧遥控器。

然后，他再次凑近了那张巨大的、眼洞已经蒙上了一层浓重雾气的二次元少女的脸。

他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了那冰冷的坚硬额头上。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然后，他将自己的右眼对准了那片朦胧的、巨大的茶色右眼镜片。

他要……看。

他要穿透这层层叠叠的伪装。

他要看到那伪装之下的伪装。

他要看到那被隐藏在最深处的、属于她的、最终极的真实。

他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再聚焦。

穿过那片因为水汽而变得扭曲模糊的视野。

穿过那片由人造汗水和她自身热量共同营造出来的虚假生命迹象。

然后……他看见了。

在那片由控制器发出的柔和白色光晕之中。

他看见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不太真切的、正在微微晃动着的……

银色的圆环。

那个作为赵雯真正本体的、由抛光钛合金制成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圆环。

此刻，那个环的表面因为头壳内部饱和的水蒸气，而凝结上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

光线照在那些小水珠上，反射出无数细碎璀璨如同钻石般的光点。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那个巨大的、充满了卡通气息的头壳的最黑暗、最核心的区域。

简洁。

冰冷。

神圣。

但又色情得无以复加。

李成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冲上了头顶。

他在一个巨大的虚假人偶内部，窥视到了一个更加虚假的、属于仿生人的非人本质。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一个亵渎了神明的疯狂信徒。

他也感觉自己像一个终于见到了圣体的虔诚朝圣者。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个遥控器。

他按下了“Mode”键。

头壳内部的环境灯光从白色变成了红色。

于是，那整个幽暗的颅腔，瞬间就被染成了一片充满了危险气息的血色。

在那片黏稠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鲜红色舞台光之中，那个挂满了水珠的银色金属环，像一件刚刚从活祭品的血池中捞出来的、属于某个嗜血邪神的、闪烁着不祥光芒的祭器。

李成再次按下了按钮。

蓝色。

这一次，金属环被笼罩在了一片宁静的、仿佛来自深海的蓝色光芒里。它看起来，像一个被封存在失落的亚特兰蒂斯神殿中、静静地等待着被唤醒的、沉睡了千年的圣物。

李成开始疯狂地切换着颜色。

每一次色彩的切换，都让他眼中的那个圣体呈现出一种全新的、令人战栗的、充满了异样美感的气质。

最终，他停止了这个亵渎的游戏。

他将光源重新切换回了那个最纯粹、最神圣的呼吸灯模式。

他看着那个在柔和白光中一明一暗地、仿佛正在呼吸的、挂满了水珠的金属环。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他站起身，褪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

然后，他将那个巨大的沉默人偶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让她平躺在柔软的、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羊毛地毯上。

他分开她那两条被肉色紧身衣包裹着的浑圆大腿。

在那最私密的地带，那片可怜的布料早已被爱液和汗水浸透成了一片深色的黏腻痕迹。

李成握住自己早已昂扬挺立的灼热欲望。

他没有立刻进入。

他只是用那饱满坚硬的头部，隔着那层湿滑的布料，在那微微凸起的柔软缝隙上缓缓地反复摩擦着。

布料的质感很奇特。

它比皮肤粗糙，但又比一般的衣物细腻。

当它被液体完全浸透之后，那种滑溜溜的、紧紧贴合着内里每一丝肌理的触感，反而比直接的肌肤接触更能激起一种充满了背德感的别样快感。

沉默的人偶用行动回应着他的挑逗。

她的腰肢开始无意识地轻轻扭动。她的双腿也试图蜷缩并拢，像是在抗拒，但那无力的微微颤抖的动作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

李成听到了。

他听到了那个从头壳内部传出来的、极其细微的、但在此刻安静的客厅里却显得无比清晰的……

“哗啦……哗啦……”

那是被注入在头壳里的那杯人造汗水，因为她身体的晃动，而在那个密闭的空腔里不断摇晃、撞击内壁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个魔鬼的节拍器。

它在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反复提醒着李成——

你现在正在试图进入的，是一个内部装着水的东西。

李成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握住那根青筋毕露的巨物，对准了那片早已不堪蹂躏的湿滑缝隙。

他用力向前一顶。

布料的弹性很好。

那根灼热坚硬的头部只是稍微遇到一点阻碍，就轻易地隔着那层薄薄的湿透了的布料，硬生生挤开了那两片柔软紧闭的阻碍。

然后，他闯入了一个无比紧致、温热、湿滑、充满了生命气息的奇妙世界。

“！！！”

前所未有的极致快感，像一道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

隔着一层布料的交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刺激一万倍。

那层薄薄的纤维像一张细密的、带着无数微小触手的网，将他的整根欲望都包裹、吸附、摩擦到了一个全新的、他从未体验过的维度。

他开始缓缓摆动自己的腰部。

每一次深入，每一次浅出。

那隐藏在衣物之下的看不见的秘境，都像一张贪婪的小嘴，不断吞吐吮吸着他的全部。

而那个沉默的人偶也在这场沉默的入侵中，给予着她最真实的回应。

她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颤抖。

她那戴着肉色手套的双手紧紧攥住了身下的柔软羊毛垫。

而她头壳里的那个水声也随着他身体撞击的频率，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

“哗啦……啪！……哗啦……啪！……”

那诡异的、充满了超现实感的节拍，与那原始的、充满了生命欲望的节拍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李成低下头。

他看到阳光照在两人结合的部位。

那根属于他的、象征着男性欲望的器官，正隔着一层薄薄的半透明肉色布料，在一个巨大的、象征着非人与虚拟的人偶体内疯狂地进出、冲撞。

这个画面足以让任何一个导演都为之疯狂。

李成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

他伸出手，拿起那个被他随手丢在地毯上的黑色控制器。

他一边维持着身下富有节奏的猛烈撞击，一边胡乱地按下了控制器上的“Mode”键。

人偶那双巨大的眼睛瞬间从白色切换成了红色。

一片妖异的、充满了危险气息的血色光芒笼罩了他们。

他又按了一下。

蓝色。

整个客厅都仿佛被淹没在了深海的海底。

他又按了一下。

绿色。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充满了辐射的末日之后的废土丛林。

李成开始像一个疯子一样疯狂地切换着颜色。

他身下的人偶就在这一片片不断切换的迷幻光影之中，被他以最原始粗暴的方式反复贯穿、占有。

最终，在高潮即将来临的瞬间。

李成长按了“Mode”键。

七彩的、如同毒蘑菇般绚烂的彩虹灯模式启动了。

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变成了一片高速旋转的、令人晕眩的迷幻光之海洋。

“啊——！”

伴随着一声压抑的不似人声的咆哮。

李成将自己积攒了许久的、所有的欲望，隔着那层薄薄的、早已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布料，尽数宣泄在了那片温暖、包容、永不枯竭的秘境的最深处。

秋日的午后总是很短暂。

当李成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温暖的橘红色模样。

他趴在那个巨大的沉默人偶身上。

他还能感觉到两人结合的地方依然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他还能听到她头壳内部的那个水声，在经过了之前漫长的疯狂摇晃之后，终于一点点地伴随着细微的“哗啦”声重新归于平静。

他抬起头。

他看到那双巨大的、画着星星的眼睛，依然在闪烁着七彩的迷幻光芒。

而那片茶色的亚克力镜片上，之前那片朦胧的、充满了生命感的雾气，因为内部的温度和外部的温差，已经凝结成了一道道蜿蜒的、如同泪痕一般的水珠，正缓缓向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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