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午後，宅門被輕敲。

山口嚇到趕緊躲起來，他趕快跑到廚房裡面，把門關上。

月島看了一眼確認山口躲好了，才推門出去，還未開口拒絕訪客，就被用力拍了下肩。

「螢——」帶著爽朗笑聲的男人毫不掩飾喜悅，「好久不見啊！」

「……哥。」月島臉色一僵。

月島明光——他的兄長。

是一個隨和、溺愛，且完美融入人類社會的吸血鬼。

「嗯？」明光踏入屋內，目光仔細打量，「螢，你是交了女朋友？怎麼感覺家裡跟之前不太一樣……」

「沒有。」

「哼～別以為能躲過哥哥的眼睛……這個是……」

餐桌上的碗盤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不是自家弟弟會用的餐具，因為螢根本不會做飯。

名偵探月島明光輕而易舉就得出結論：這屋裡還有別人。

便直覺地打開了廚房門。

「咦？這是——」

映入眼簾的，是縮在櫃旁一角的小狼狗。

毛髮亂翹，尾巴緊緊蜷在腿邊，褐色眼睛帶著惶恐卻死死望著他。

明光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螢，你養了隻狼？」

語氣裡滿是驚喜，甚至帶點欣慰。

「寵物？還是朋友？」月島明光蹲下去想擼小狗，但姑且還是確認一下對方的身分，「應該不是糧食吧？」

山口依舊縮著不敢動，卻因為這句話耳朵猛地豎起來。

他忍不住偷瞥月島，期待又緊張地想知道月島會怎麼回答。

月島螢沉默許久，視線停留在那雙褐色眼睛上，張了張口卻擠不出一個字。

「寵物」不對，「朋友」也不對——任一個答案都不太對。

月島覺得他和山口之間的關係更為複雜、難以明說，所以選擇沉默。

山口等不到回覆，耳朵慢慢垂了下去。

他原本想著，不管月島給什麼答案，他都能接受，然後調整自己該以怎樣的身分陪在對方身邊。

可現實是，月島什麼也沒說。

月島對他來說是恩人、喜歡的人，但可能對月島來說，自己只是一隻添麻煩的小狗。

山口率先發話，打破了沉靜。

「我、我只是跟阿月借住幾天……等找到新住處就會離開……」

說出這句話時，山口感覺心臟都像是被刀割一般。

連彼此的關係都無法命名，那這或許是月島期待的答案。

山口禮貌地敬禮，然後找了藉口說要去後院劈柴就跑掉了。

月島聽到山口這樣回覆，愣了一下。

——山口是有意要離開的嗎？

月島有些錯愕。

而在一旁看到剛剛小狗快哭出來的表情，還有自家弟弟一臉驚訝的樣子，看穿一切的月島明光輕輕嘆了口氣。

——

山口離開後，屋裡一時沉默，氣氛有些凝滯。

月島明光斜倚著門框，語氣雖然輕快，但眼神裡透著銳利：「發生什麼了？說給哥哥聽聽唄？」

月島螢垂著眼，像在壓抑某種無法啟齒的心情。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吐出一句話：「……就像他說的那樣。」

語氣乾澀，帶著一點自暴自棄。

月島明光挑眉，不客氣地戳破：「你才不會讓一個『借住幾天』的人喊你『阿月』呢。」

月島螢肩膀一震，卻仍緊閉嘴唇。

「螢啊，」明光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頭頂，像哄小孩一樣，「不好好直面自己的心情可不行喔。不說清楚，只會造成更大的誤會。」

螢別過臉，沒有回應。

明光見狀，也沒再逼迫，只拍拍他的肩：「那你先好好想想。」說完，他轉身朝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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