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木窗縫隙滲入，灰白的光線灑在室內，將房間的狼藉與氣味都冷冷地映照出來。

山口醒來，陌生的酸軟立刻傳來，狼耳本能地顫抖，他心頭一緊，昨夜的一幕幕瞬間湧上腦海。

床邊，月島靠在椅背上，眼神陰沉而疲倦，顯然沒怎麼闔眼。

「……抱歉。」

他的聲音低沉，指尖關節繃得發白，「不管我有多餓，都不該那樣對你。」

山口心裡亂得像打翻一鍋湯。

他不是沒想過「報恩」的方式。

他曾好幾次對著飢餓難耐的月島開口問道：要不要喝我的血？

但月島從來不會妥協，那或許是月島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向慾望低頭。

可他自己也沒料到，最後會以這種方式被月島捕食。

……然而，若說受傷害或產生陰影，他一點也沒有。

想到昨晚月島眼底那近乎崩潰的饑渴，他心底甚至還有點暗暗的滿足——至少，他能幫上忙。

山口鼓起勇氣開口：「我不在意的、真的。如果以後……阿月有需要，我還可以——」

話還沒說完，月島眼神一沉，冷聲打斷他：

「你以為那是什麼？你太天真了。」

他俯下身，聲音壓得更低：「昨晚你拒絕不了我，不是因為你願意，而是因為我的唾液能催情，會逼得獵物陷入慾望裡無法反抗。你懂不懂？你是被強迫的。」

山口愣住，褐色的瞳孔輕微顫動。

他下意識抓了抓狼耳，好像有點手足無措，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結巴著：「原、原來是這樣嗎……」

耳尖逐漸泛紅，他小心翼翼地垂下視線，聲音幾乎要埋進被單裡：

「……我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太喜歡阿月，才會變成那樣……」

那句話，讓月島胸口一震。

月島本應立刻斥責，卻在瞬間怔住。

房間靜得能聽見心跳。

月島的腦海裡，不受控制地浮現昨夜的一幕——

他原本已經勉強克制住自己，可是在房門外聽見那聲「阿月……」時，理智就徹底崩塌了。

山口確實是在那時，呼喚著他的名字。

月島胸口一陣混亂，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揪住。

他低聲道：「……我們先靜一靜。」

說完便起身離開，只留下呆坐在床上的小狼狗，狼耳因不安而輕輕耷拉下來。

——

接下來的幾天，月島刻意保持距離。

他把食材放到桌上，簡單交代幾句，便很快離開；即便偶爾視線相撞，他也冷冷移開。

這讓山口心裡更忐忑，總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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