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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想变成幽灵。,1

小说: 2025-09-12 21:59 5hhhhh 7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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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水煮沸...把它放入锅中...煮20分钟...”

“唔...虽然还没到20分钟...但这样就可以了吧...”

昏暗的、奄奄一息的黄色灯光,笼罩着少年栖身的狭小住所。

少年缓缓伸出手,抚摸着经过热水烹煮变得光滑而结实的麻绳。他纤细的左腕缠绕着一层层洁白的绷带,衬托之下,他细嫩的肌肤却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苍白。

少年正聚精会神地、用他视力尚存的右眼看着一部老旧智能机的屏幕,屏幕中的内容,似乎是什么奇特的教程。

“把绳绕成圈...然后做成环...再拉下来...好了...大功告成。”

“现在是自杀时间。”

“我有一个怪异的名字,绯木罪橙。似乎是17岁,姑且还是个高中生。没有任何亲人,背负着我无力偿还的债务...甚至还拖欠着房租。

我是一个被孤立,被抛弃的人,我的身旁甚至还游荡着两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当然,似乎只有我能看到它们?

我的耳边时常响起诅咒般的呢喃。那是世界在对我低语,它让我早日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亲人的记忆已经愈发模糊,当然,能够遗忘这些对我来说或许是种仁慈。

我已经不对未来抱有什么希望了,这是唯一能让我解脱的办法。”

少年轻轻按下电源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吃力地将一个小桌板从房间的角落拖拽到绳结之下,随后踢掉了自己的黑色运动鞋。被白色中筒袜包裹的双脚,缓缓踩在桌面之上。

“现在...只需要...我便可以亲身经历变成灵魂的过程了呢...”

少年的双手轻轻抓住绳结,试图将其套在自己包扎着绷带的脖颈上。

“啊...好想变成幽灵哦...”

少年似乎开始憧憬起那诡异的画面,他原本苍白病态的瘦弱脸颊,渐渐被点缀上了一抹淡红。

正当罪橙沉浸在那怪异的幻想之中时,那本就破旧的小桌子似乎到达了它承重的极限。

伴随着清脆的“咔嚓”,桌脚毫无征兆地断裂,失去平衡的桌板瞬间向一侧倒去,而罪橙也失去了支撑点,被唐突地吊在空中。

“咳咳...!唔啊...!”

强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粗糙坚韧的绳结摩擦着少年由于本能剧烈挣扎着的颈部,原本缠绕再其上的绷带也渐渐脱落,将他那伤痕累累的颈部暴露在空气之中。

少年的双脚在半空中慌乱地踢动着,窒息感愈发强烈,他甚至感到眼前的世界都在变得模糊。

“剪...剪刀...!”

他仿佛回忆起什么了一般,突然伸出手摸索着自己的腰侧,将事先别在腰部的锐利剪刀抽了出来,随后慌乱地剪断额头上的麻绳。

随后伴随着一声闷响,少年重重地从半空中摔在了坚硬的桌板上。

“哈嗯...痛痛痛...!你们两个为什么只是那样看着...!罪橙明明差一点就要翘辫子了...!”

从空中坠落带来的疼痛感、由脖颈处那被少年精心划出的鳃裂状伤口传来的灼烧感交织在一起,让少年狼狈地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又时不时倒吸着凉气。

当他渐渐从死亡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他便扭头看向身旁,向什么东西抱怨着。

「罪橙君不会成功的呢,每次你都会终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我们自然不会干涉...毕竟那样就能更快把罪橙的灵魂吞到肚子里了。」

两条怪异的,仿佛从孩童的噩梦中走出的可怖鲨鱼缓缓开口,它们似乎早就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见怪不怪,它们围绕着少年优雅地游动着,时不时传来嘲弄的笑。

「我敢打赌,罪橙君的自杀行为一次也不会成功。」体型较小的鲨鱼戏谑地说到,而较大的那一条则爆发出了刺耳的嘲笑声。

“可是我明明就要成功了...啊啊...好痛...要重新包扎了呢...”

少年并没有理会两条鲨鱼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他只是小心翼翼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脖颈处鳃裂状的伤口。

“闭嘴吧...渊你这没礼貌的混蛋...呜啊...我居然把桌子弄坏了...”

少年包裹着白色中筒袜的双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软绵绵的声响,他重新包扎了自己脖颈的伤口,随后开始整理着地板上的狼藉。

「明明有提醒过你...不要划的太深...?」「他这胆小鬼生怕划到动脉。」

“少啰嗦...明明不是像渊说的那样。你就不能像浊一样...安分一些吗。”

少年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他幽怨地扶着额头,试图向那条鲨鱼辩解些什么。

“罪橙...?你在家吗...?”

正当少年与两条鲨鱼你一句我一句,像几个幼稚的小鬼一样互相拌嘴之际,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是房东的声音。

“拖欠的费用暂且不谈,你至少要将这个月的房费给...喂...!你在家吗...?”

而罪橙此刻,却宛若一只幼猫般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确保自己尽可能地不会发出任何会被对方察觉的声音。

“奇怪...这孩子昨天也没在家...要不是看他可怜...唉...”

门外的房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低声抱怨了几句后便随后转身离开。

「他走远了,罪橙君。」

「真是可悲...小鬼...」

少年没有理会二者,他只是小心翼翼贴在房门处,确定对方离开后长舒了一口气。

他缓慢地伸出手,试图用纤弱的手掌遮挡住昏暗的枯黄色灯光,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注视着自己白皙,或者用苍白来描述更为合适的手背,暗青色的血管安静地隐匿于肌肤之下。

“很罕见...无法反驳渊的话呢...罪橙的确...既懦弱...又可悲。”

伴随着一声似感慨、似无奈的轻叹,少年动作轻盈地放下了手。

他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用食指百无聊赖地戳着自己左侧脸颊上粘贴着的正方形敷贴——似乎刚刚的自杀活动将他为数不多的体力消耗了大半。

“不知道今天...罪橙收获到背后灵了吗...”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清秀的面部罕见闪过了一个,属于这个年龄的少年本该拥有的表情,喜悦,夹杂着些许期情?

他小心翼翼解开了自己左眼的白色眼罩,那颗污浊的眼球得以重见天日。

他先是透过狭小的窗,向房间外的街道望去。

罪橙的左眼已经完全丧失了正常的视觉,但他却能够借它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奇异光景——亡者的世界。

形形色色的灵魂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本属于生者的街道之上,有的灵魂仿佛与生者无异,他们交谈着、忙碌着。有的灵魂却紧紧跟随着生者。那便是背后灵。

而当他将视线移回他的房间时,他脸上的表情却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平日那副死气沉沉,阴郁的平静表情。

“灵魂们...还是很惧怕罪橙呢...”

「正因如此...我们才无法下手。」

「是因祸得福呢,罪橙君。」

“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都不愿靠近罪橙呢...啊...好想拥有...真正的朋友啊...”

少年用最为平淡的语气诉说出蕴含巨大悲伤的句子,他像是在对着空气撒娇,毕竟他也希望自己的小小情绪得以宣泄出去。

“明明我们有约定好吧...?你们两个...罪橙的朋友...在哪呢...?”

短暂的沉默,随后少年一边娴熟地为左眼佩戴上了白色的眼罩,一边用怨念的语气向两条鲨鱼倾吐着他的不满。

「我预感到了!那家伙马上就会出现!」

「真真切切...罪橙君...」

“好吧...既然连浊也这么说的话...罪橙倒是并不在意...变成灵魂后被你们吞噬...只是至少...也让罪橙感受到那份温存吧...”

被生者抛弃,被亡者恐惧。少年似乎自始至终被包围在名为孤独的诅咒之中,他绯红色的眼眸看向萦绕与自己的两只怪物。只是不知在何时,它已经微微地,有些湿润了。

“这可是交易...还请别忘了呢...”

“明天...还是继续去陵园写生吧...?”

「正因如此才没有同龄人靠近你吧,小鬼!」

「不仅仅是同龄人...」两条鲨鱼依旧在喧闹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而少年却选择不再理会它们。

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而事实上他只是短暂地放空了自己的大脑,不去思考任何事,那些烦恼,那些困惑,那萦绕于他,名为孤独的诅咒。

他疲惫地闭上眼,幻想着,名为友人的事物——看似耳熟能详,但对于罪橙来说,却是那般的陌生。他甚至无法去想象,那是一种什么体验。

“啊...原来明天是星期一吗...假期已经结束了。要面对好多...好多麻烦的人了...罪橙讨厌...被别人当做怪胎...很讨厌...讨厌到想把他们扒皮拆骨...”

「总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区,小鬼。」「虽然对于罪橙君来说有些困难...」

“啊...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间了...该休息了...”

少年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随后他的身体仿佛接收到了来自于大脑的信号般——配合地让少年打了一个哈欠。

宛若疲惫的幼兽般,若抛开那些彰彰在目的伤疤,少年确确实实称得上是位秀气的可爱少年。

他调整了几下额头处的医用固定带,用手指剥开妨碍他视线的白色发丝,随后脱掉了自己的上身的衣物,将那白皙瘦弱的躯体裸露出来。

“还请安分些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

罪橙平静地告诫两条鲨鱼保持安静,毕竟少年常年被神经衰弱所困扰,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声响,也会让他无法入睡。

「...」「...」被少年唤作渊与浊的怪物不再发声,只是缓慢地而规律地围绕着狭小空间游动着,仿佛栖身于真正的海洋之中。

见它们难得安静了下来,少年也终于得以享受短暂的宁静,他慵懒地起身,准备去关闭那盏令人困意倍增的老旧吊灯。

而当他起身时,他的注意力却被自己所吸引?

“好像...又瘦了一些呢...啊...都能看到肋骨的轮廓了...”

他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将自己的手掌轻轻贴在了自己贫瘠瘦弱的前胸之上,柔软的肌肤下,是骨骼的独特的质感,伴随着自己均匀的呼吸,他的胸膛也平稳地起伏着。

那一声声的心跳,无疑是他还以生者的身份存活于世的证明。

只是下一秒,他的手指却缓缓移动到了奇怪的部位。

那是宛若点缀在精致慕斯蛋糕上的浆果一般,小巧的,粉嫩的,乳尖。

“呜嗯...”

少年柔软的指肚轻轻摩擦着乳晕,感受着那舒适的,仿佛要让他的灵魂逐渐溶解的快感。他的乳尖渐渐硬起,像是不满足于这种程度的快感一般,抗议般的、挺立着。

“啊...好想...做...”

少年以一种黏糊糊的可爱语调,轻声地呢喃着。

“渊与浊明明还...在看着罪橙...嗯啊...好想...好想被抱在怀里...啊...”

二者并未开口,他们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是摆动着它们的尾鳍,默默地注视着逐渐沉沦于快感与欲望的少年。

少年精心修剪的指甲轻轻挑逗着完全挺立的乳尖,他摸索着乳晕附近的每一寸肌肤,寻找着最为敏感,最能为自己带来快感的部分。

揉捏,刮蹭,抚摸,勾弄。

罪橙竭尽所能地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给予自己刺激与快感。背德与羞耻感交杂在一起,很快便让他沉浸在其中,黏稠的喘息声自他的口中传出,笨拙的舌也舔舐着自己的嘴角。

“啊...果然...太久没做的话...会变得很想要呢...?好想...和友人做呢...一定会比自己...舒服吧...?”

少年有些沮丧地感叹到,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些奇怪,性幻想。

似乎察觉到了渊与浊的目光,他缓步行至开关处,切断了光源。

微弱的月光自狭小的窗倾洒入狭小凌乱的房间。他弯下纤细的腰肢,将下装连同内裤一起,褪在了地板之上。随后抬起脚,用手指勾起那只中筒袜的袜口,将整只还残存着少年体温的长袜脱下,丢在一旁。然后是右脚,只不过他没有将其丢开,而是握在手中,随后向床边走去。

经过片刻,适应了黑暗的少年才慵懒地侧躺在床上。

借助月光,罪橙摸索到了自己老旧的手机,像是预想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般,他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他轻车熟路地点开了某个粉红色的APP,娴熟的选择了分区后,便肆意地浏览起那些能够满足他一切性幻想的,淫靡内容。

少年小心地用他柔软的右手,轻握住了,不知在何时便已完全挺立,甚至默默分泌出淫荡黏液的可爱肉棒。

少年的光滑滚烫的包茎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更多快感。

罪橙甚至还没来得及挑选一篇色情漫画作为配菜,那根可爱的包茎便已经吐出些许的淫水。

“呜嗯...好舒服...”

少年的手掌抚摸着因脱毛而无比光滑的私处,甚至恶趣味地用手腕处的绷带蹭弄着自己的肌肤——粗糙的触感会为少年带来崭新的体验,不同于肌肤相互作用的温婉快感,而是更为直接,更为粗暴的快感。

“嗯啊...变得越来越敏感了...好想被...被友人这样玩弄呢...更粗暴...更粗暴的玩弄...啊啊...凌辱...”

少年随意地点开了一篇封面上画着淫荡少年的羞耻漫画,粗略地翻阅着,阅读着。

他的手指轻轻剥开了包皮,露出了那因先走汁滋润,而变得光滑无比的粉嫩龟头。

先走汁宛如天然的润滑剂,使得少年柔软的指肚得以顺滑地抵在龟头处摩擦着,打转着。

罪橙自然清楚自己的敏感点,几乎称得上是脆弱的龟头只需简单刺激,便足以带来让少年大脑融化的强烈快感。

“嗯嗯...好棒...啊...啊哈...嗯!...”

摩擦光滑龟头所带来的灼烧感让少年不受控制地发出淫荡的娇喘声,当罪橙即将因为这样快感泄出自己饱含活力的精华之时,他会毅然停下动作,转而用自己的指甲,一下下刮蹭着,划弄着自己的龟头。

罪橙贪婪地将自己捕捉到的色情漫画的内容拓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幻想着自己置身于那一个个色情的场景之中。

罪橙不断将自己代入到各式的角色之中——不可一世的少年勇者,却因轻敌与疏忽被低级的魔物所击败,丑陋的魔物肆意折磨着他脆弱的龟头,舔舐着他敏感的双足,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一次次高潮中将魔力与经验随着精液一同射出。

亦或是落魄的贵族少年,由于家族的衰败被当做商品在黑市上贩卖,冷淡的调教师像是对待毫无生命的物件一样,介绍着少年每一处的敏感点,介绍着少年每一处隐私与每一个秘密,如何折磨,如何挑逗。为调动买家们的情绪,甚至在拍卖过程中公然演示,让少年在所有买家的注视下,由一开始冷漠的平静模样,变成一只吐着舌,只想着交合的可爱小狗。

或者...最好是...罪橙的友人。

罪橙的幻想似乎戛然而止,他甚至一时间停止了上一秒还在撸动自己白嫩肉棒的右手。

“在旅店的房间...和罪橙...交合...如果他喜欢更粗暴的对待罪橙...把罪橙绑起来...什么的...啊啊...会变成...友人的宠物吗...啊...快出现啦...那家伙...”

罪橙对于友人的幻想似乎如潮水般涌入那完全被快感与欲望占据的大脑,少年甚至丢开了手机,伸手拿起了自己放在枕边的,穿了整整一天的白色长袜。

少年今日在陵园从中午写生到了黄昏,并不算少的运动量加上他本容易出汗的体质,让这只长袜沾满的他特有的气味,那是夹杂着少年的汗味,特属于他的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的奇特味道。

罪橙贪婪地嗅弄着,幻想着自己的友人将它攒成一团,塞入自己的口中充当口球的情节。

“呜...自己的味道...啊啊...要...要去了呢...”

撸动的速度愈来愈快,他的大脑甚至无法思考任何内容,少年只是本能的,竭尽所能的想要获得更多快感,于是他将长袜,套在了自己的肉棒上。

布料虽谈不上粗糙,但纤维的触感足以让他脆弱的龟头轻而易举地破防。

少年握紧自己的根部,让铃口与冠状沟尽可能地在撸动的过程中直接触碰到纤维。

“嗯啊——!啊哈...啊哈...如果是友人的话...大概即使罪橙射出来了...也不会停下吧...呼...”

仅仅是撸动了几个来回,这样强烈的刺激便轻松缴械了少年,伴随着淫荡的,没有丝毫压抑与忍耐的娇喘声,少年将他的白浊,尽数射在了明明几分钟前,还穿在自己脚上的长袜之中。

烂醉之际即是尾声,伴随着少年仓促的喘息声,他本就困乏的双眸渐渐闭合。

他甚至没有力气将依旧套在自己性器上的袜子取下。

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口中不忘喃喃自语。

“好想长眠不醒...”

「淫荡的小鬼...」「或许用气血方刚更合适...?」

目睹了全程的二人轻声交流着,随后摆动了几下尾鳍。

「他的友人...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呢...?」

美好的时光似乎总是异常短暂,若蜉蝣成虫的寿命般转瞬即逝。但幸运的是,枯燥的部分却是度日如年。

罪橙几乎是在陵园与医院渡过了他并不多姿多彩的暑假生活。毕竟他似乎也仅仅是在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事。

在陵园写生,在医院处理大大小小的伤口,游荡在病房的走廊观察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与灵魂。

他深爱着这样的日子,他对渊与浊心怀感激。

事实上,他与大绝多数的同龄人一样,讨厌去上学。

但准确来说,他并不讨厌学校,相反,他享受一切富有规律的东西。

无聊且繁重的学业并不是他讨厌去上学的原因,或许比起讨厌,恐惧一词更贴切他的心理。

毕竟,他被同学们视为「怪胎」。

阴郁却沉默寡言的他自始至终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身上平白无故增添的大小伤痕更是让同学们对他产生了不少流言蜚语。

而真正让罪橙被所有人厌恶的原因,是他怪异的行为。

少年曾被同学亲眼目睹,他亲手捧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麻雀,将其放置在草地上,就这样平静地观察着那可怜生命逝去的过程——他最后甚至亲手埋葬了那小家伙。

在生物课的解剖实验中,罪橙更是面无表情地处理着那些被麻醉或是还在挣扎的实验动物。他从不会因害怕叫出声,反而看上去乐在其中。

而最令他人反感的,便是他喜欢站在不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他人。

这些怪异的举动无疑让他成为了同学们孤立甚至霸凌的对象。

而罪橙也仅仅是知道,同学们讨厌他。但至于原因?他便毫无头绪了,毕竟指望两只来自于异界的怪物教会一个人类少年如何与他人相处,不免有些异想天开。

“或许...把眼罩摘下来...会更顺眼一些吧...”

罪橙正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他笨拙地调整额头固定带的位置,为自己脸颊的伤口更换崭新的洁白敷贴。

少年宛若人偶般精致的五官在这些事物的点缀下,散发出一份病态的美感。

他梳理了几下自己银白的发丝,无奈地看着自己眼眶下沉积的眶周色素——由于他的睡眠质量一直只能用悲剧二字来形容。

一只眼眸呈现出病态浑浊的白色,而另一只却如鲜血般殷红。

罪橙看着镜中的自己,陷入了深深的困扰与焦虑之中。

即使他的外貌足够清秀,但他却依旧认为自己像个蹩脚的小丑。

「别磨蹭了,小鬼。要迟到了...」「罪橙君看上去很可爱呢...?」

两条鲨鱼的声音打破了少年的胡思乱想,他有些恍惚的回过神来,发现时间确实并不宽裕了。

“不需要恭维我...浊...人贵有...”

「自知之明。」渊似乎抢在罪橙之前接过这个话题,最后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嘲笑。

“渊一如既往的...是个混蛋啊...”

少年有气无力地咒骂了一句,随后挎上他的书包,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块特惠面包叼在嘴里。

他看了看床上那只袜尖泛黄的袜子叹了口气,他只好在柜子里翻出另一双袜子。

最后穿上运动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门。

街道上满是为生活操劳拼搏的人们,上班族、学生以及幽灵。

渊与浊扩大了它们的活动范围,让他们得以去捕食那些——在看到它们后,还未四散而逃的迟钝灵魂。

灵魂被两头怪物吞噬,撕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而罪橙却依旧是一副没有彻底清醒的困乏模样,只是小口地咀嚼着手中的吐司面包——他似乎对眼前的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

“你们的吃相还真是差劲诶...渊...还请不要折磨他了...”

渊正肆意蹂躏着一个可怜的灵魂,而罪橙似乎终于有些无法忍受了。他出言试图制止对方,但他的话完全被对方无视了。

“很吵诶...至少先咬断他的喉咙吧...”少年平淡的开口,随后将耳机塞入了自己的耳中。

他并不是在怜悯那些可怜的灵魂,他只是讨厌嘈杂的哭喊。

毕竟即使少年心怀善意的去可怜他人,也不会有他人来可怜他。

这是被罪橙烙印在心中的,坚定的信条。

少年摘下耳机,看着不远处的校门,心中却萌生了退缩的想法。——踏入校园对他来说需要莫大的勇气。

而重新环绕于他的两条鲨鱼,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罪橙君的友人...」

“诶...?是真的吗...”

友人二字对于罪橙来说似乎蕴藏着巨大的魔力,那些恐惧,那些烦恼之物,似乎都在它那耀眼的光芒下消逝。

他满怀希望地,踏入了校园。

“罪橙的友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真晦气...第一天就看到你这个怪胎。”“他居然还活着...?”“啊啊...看到你拳头就变得好痒啊...”

但那份期待之情,很快就在少年踏入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烟消云散。

他假装对那些嘈杂的声音充耳不闻,但他低下头,便能看到自己课桌上那些刺眼的字符——满是对他的诅咒与咒骂。

“喂,老子在和你说话呢...!怪胎...”“小废物...你不光瞎了,还聋了?”

两个轻浮的混混就这样一脸戏谑地向他靠近,而罪橙也只好下意识地向他们二人道歉。

“啊...对不起...罪橙海活着...真是抱歉...”

少年的一味退让只会让他们的欺凌变得变本加厉,个子较高的男生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少年校服的领子,而瘦小的那个则恶趣味地想要扒下他的裤子。

“呜啊...请...请不要这样...”纤弱的少年无论如何挣扎都是那般的无力,他只能眼含泪花地祈求对方停手。而那两条鲨鱼却也只是平静地目睹着这一切——他们无法插手生者的纷争。

“好了...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一种中年男人特有的、雄厚的、语气中充斥着命令意味的声音终止了这场闹剧,他们的班主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讲台之上,他一开始便注意到了三人,但直到上课铃打响,他才出言制止。

“下课我们继续...怪胎。”“算你走运...”二人的即兴活动被对方打断,他们似乎将这份不悦又归咎在了可怜的少年身上,他们留下几句威胁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是罪橙先挑衅我们的!”“没错,那个怪胎。”二人似乎并没有尽兴,哪怕是回到座位后也没有打算放过对方。

二人的话很快便让教室爆发了一阵的笑声。

罪橙已经在为自己踏入校门这个糟糕决定悔恨不已了?他低下头,浑身颤抖着,手指不安地扣弄着自己左腕的绷带。

“够了...安静...新学期就不能安分一点吗...?啊...让我们先欢迎新同学吧...”

讲台上肥胖的中年男人早已对眼前这些学生失去了耐心,他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地宣布着这个没那么重要的消息。

而罪橙,却缓缓抬起头,他那只绯红的眼眸中,罕见地闪烁着名为期待的神色。

而讲台另一侧,赫然站着一位金发的少年。

“啊,那你先上台介绍一下自己,然后就坐在...”

中年男人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视线自左向右扫过班级,最终将目光停留在罪橙身旁的空座上。

“啊...就坐在靠窗最后一排吧...挨着那个小男生。只剩下这个座位没人了...”

罪橙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身旁的空位,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渊与浊。

“原来...你们真的会遵守约定吗...真令人意外。”

罪橙与鲨的谈话很快便被讲台上的金发少年所打断,他的声音颇具元气,与他阳光的外貌十分相称。

“啊...大家好...我的名字是晴彦,希望在接下来的时光中与大家成为朋友!”

台下响起了洪亮的掌声,部分女孩子也向他投去了爱慕的眼神。毕竟阳光帅气的金发少年很容易为他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中年男人翻开课本,开始书写他的板书。而晴彦,则面带微笑地,向罪橙走来。

只是这个时候罪橙在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完全不会与他人相处。

晴彦推开椅子,将书包放在上面,随后轻轻向罪橙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说——请多指教。

而罪橙,只是呆滞的模仿着对方点了点头,随后默默地用他的课本,遮挡住了他书桌上那些刺眼的涂鸦。

那一刻,罪橙才终于意识到,拥有属于自己的友人,似乎并不是一件易事,他甚至会萌生出,退缩的想法。

“晴彦君之前在哪个城市哦...?”“晴彦君你有什么爱好嘛!”

“喂...中午要不要一起打球啊...晴彦...?”

课间的休息时间,班上的同学纷纷向金发少年靠拢,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关于他的问题,而罪橙——只能缩在靠窗的角落,假装阅读着课本上的内容。

“要这么做...啊...晴彦君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别人抢先夺走的...啊...好麻烦...”

少年在心中默默抱怨着,不善言谈的他甚至还未开口与对方说上一句话,甚至连眼神的接触,都还停留在最初的那个“请多指教”。

想到这,罪橙便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包裹在袜子中的脚趾也可爱的蜷缩了起来。

他不想被晴彦发现他时常与空气对话,所以少年只能向两条鲨鱼投去一个求助意味的,楚楚可怜的眼神。

「小鬼,你也主动说些什么啊...你像是块木头...」「放轻松...罪橙君...至少等别人散开...?」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要向两个怪物求助如何和别人相处...真是可悲...”罪橙只觉得一股莫大的绝望感自他的内心涌现,那挫败的窒息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值得庆幸的是,那两个混混也将注意力放到了晴彦的身上,这意味着罪橙逃过了一劫?

想到这,趴在书桌子上的少年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刺耳的上课铃再一次打响,他们虽还有许多的问题没来得及提问,但也只好暂时放在一旁。

罪橙看着讲台上的,将佛系二字几乎要写在脸上的语文老师,终于鼓足了勇气,决定开始他的第一步计划。

“额...我...啊...抱歉...我的名字...是绯木罪橙...”

少年只是将头微微转向晴彦的方向,结结巴巴的,没有任何预兆的说出了这段生硬的自我介绍。

“我一定会被当成怪胎的...啊啊...要完蛋了...全都要化作虚无泡影了...好可悲...”少年在将这段话说出口后,他的心中便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他甚至代入了对方的视角,想象一个阴郁的家伙唐突的与自己搭话,会是怎样一个尴尬的场景,想到这,罪橙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马上从身旁的窗跃下的极端想法。

“诶...?好特别的名字...老实说...我一开始差点把你当成女孩子...你好漂亮哦...?”

罪橙的脑海中脑补出了数十种可能性,但他们无一例外是对方将自己当成怪胎或奇怪的家伙,但没有一种可能与现实发生的情况吻合——金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甚至夸赞起了他自认为怪异的名字与丑陋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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