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nurzhan]

推开旅馆房门时，隔壁房间的音乐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 重低音鼓点震得墙壁都在轻微震动，夹杂着斯宾塞和米兰达夸张的笑声。你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白天在学校看到的荒凉景象还在脑子里打转，此刻这喧闹的声音只让人觉得烦躁。

Stranger 显然也忍到了极限，他站在隔壁房门口，指节叩门的声音又重又急，比音乐声还刺耳。没过几秒，门猛地拉开，斯宾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还穿着亮片背心，一脸不耐烦：“干嘛？没看到我们正嗨吗？”

“把声音关了。”Stranger 的声音冷得像冰，绿色镜片后的目光直盯着斯宾塞，“或者你们想被赶出去。”

米兰达也凑过来，妆容花了一半，不满地嚷嚷：“这能怪我们吗？是你们旅馆隔音太差！我们在冰岛的别墅，开派对到天亮都没人管！”

正好旅馆老板也拿着拖把上楼，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陪着笑打圆场：“两位客人，麻烦声音小点儿…… 其他客人都有意见了，而且镇上晚上也得安静点不是？”

斯宾塞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转身调低了音响，嘴里还嘟囔：“什么破地方，连点娱乐都没有。再待两天我就回冰岛，至少那儿能滑雪！” 米兰达也跟着抱怨，关上门前还瞪了 Stranger 一眼。

喧闹终于平息，你回到房间，瘫坐在床上，只觉得浑身乏力。白天看到的衰败学校、3K 党的白衣身影，还有护士说的 “在家硬扛大病”，像一团乱麻缠在心里。Stranger 和 Scott 在客厅讨论明天进森林的计划，声音压得很低，你却没心思听，只想赶紧睡一觉，把这些沉重的情绪暂时抛开。

迷迷糊糊间，你好像走进了一片雾气弥漫的森林。脚下的落叶软软的，踩上去没有声音，前方突然出现一栋挂着彩色布条的小屋 —— 是吉卜赛风格的帐篷，门口挂着铜铃，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快步走过去，想问问屋里的人有没有见过控水，可刚要开口，帐篷的门帘突然被风吹得乱飞，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

“Nurzhan，醒醒，该去吃晚饭了。”Scott 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猛地睁开眼，窗外已经彻底黑了，屋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刚才的梦境清晰得可怕，那栋吉卜赛小屋的细节还在眼前，你赶紧拿起笔记本，凭着记忆画了下来 —— 说不定这又是梦里的线索。

下楼时，斯宾塞和米兰达已经收拾好了，虽然还在抱怨小镇无聊，但至少没再吵闹。一行人还是去了上次那家 “黑熊小屋” 餐馆，刚点完菜，老板突然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挂了电话后，他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声音都在发颤：“伍德警长刚才来电话……Noah 没了，今晚在教堂办葬礼。”

“没了？” 你心里咯噔一下，白天在医院还听说他被镇民接回去了，怎么突然就……Scott 和 Stranger 也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意外。斯宾塞和米兰达也不吵了，脸上露出难得的严肃。

“我们去看看吧。”Scott 率先开口，语气沉重。你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 虽然 Noah 上午还把你认成越南兵，可一想到他是个被战争毁掉的老兵，最后孤独离世，还是觉得难过。

餐馆老板开皮卡车送你们去教堂，路上的雾气越来越浓，车灯照出去只能看到几米远的地方。教堂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镇民，手里都拿着白色的蜡烛，火光在雾气里忽明忽暗。Woody 警长站在门口，眼睛通红，看到你们来，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教堂里很暗，只有祭坛前亮着几盏油灯。Noah 躺在简易的木棺里，身上盖着一面褪色的美国国旗，脸上很平静，再也没有白天发病时的狂躁。镇民们排着队，依次走到棺前鞠躬，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神父站在祭坛前，低声念着祷文，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格外压抑。

等镇民们都祭拜完，几个壮实的镇民抬起木棺，往教堂后面的墓地走去。你跟着过去，才发现墓地很小，只有十几座墓碑，大多都很陈旧。Stranger 走到神父身边，低声问：“之前你说镇上都火葬，怎么 Noah 是土葬？”

神父叹了口气，手里的十字架在火光下泛着光：“这是 Noah 的心愿。他说自己打了一辈子仗，最后想安安稳稳地留在这片土地上，不想变成骨灰飘走。”

斯宾塞突然凑过来，小声对米兰达说：“搞不懂，都什么年代了还土葬，多占地方。在冰岛，我们都用生态葬，直接埋进冰川，多环保。” 米兰达也跟着点头，还拿出手机想拍墓碑，被 Scott 狠狠瞪了一眼，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

你看着镇民们一铲一铲把土盖在木棺上，雾气越来越浓，连墓碑上的名字都看不清楚了。Noah 的一生，好像就像这小镇一样，充满了苦难和被遗忘的无奈。你想起白天他对着你喊 “越南兵” 的模样，又想起护士说的 “有人照顾他吃饭”，心里突然酸酸的 —— 这个被战争逼疯的老兵，最后还是被小镇用自己的方式，送了最后一程。

神父念完最后一段祷文，镇民们慢慢散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沉重。Woody 警长走到你们身边，声音沙哑：“谢谢你们能来……Noah 他，也算是走得安心了。”

你点点头，没说话。雾气裹着寒意扑面而来，只是裹紧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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