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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仙欲焚心

小说:仙欲焚心 2025-09-12 21:58 5hhhhh 8510 ℃

天光一抹洗開山色,露水還掛在松針的尖端。外層陣盤遠遠傳來細碎的校對響聲,像有看不見的小錘在山腹叩擊。

昨夜的火堆剩下一圈灰,還插著半截焦黑木枝,風一過,灰痕被吹成細細的弧。

杜行提著水囊小跑回來,一屁股坐在木樁上,壓低卻藏不住興奮的聲音:「我打聽了三圈,你們猜,昨晚有沒有成年道友被那位——咳,被『妖女蘇蘭』給——」

「換個詞。」一顆青石子「叮」地敲在他膝頭。岳霜站在他身後,目色冷靜:「她是我宗內門,也是成年弟子,修的是正支雙合心法。」

杜行縮了縮脖子,陪笑:「好吧好吧,那昨晚有沒有人被她……抽乾靈氣?」

謝恒沒接這句,只把手裡的竹簡遞過去,竹面蓋著紅印:「監誓石日誌。備案處清清楚楚——昨夜無『立契』記錄。內院只發了兩枚合神符作為成年雙方修習前的預備,未行雙修。」

「外門呢?」杜行不死心,「聽說有外宗弟子半夜路過長廊,看見燈影成對——」

「內院燈路佈成雙,是為夜行看台階。」岳霜淡淡地看他,「燈影成對,頂多說明有兩盞燈沒壞。」

秦遙扛著一卷獸群圖過來,補了句:「我繞了坊口一圈,聽見幾個外宗小子喝得臉紅脖子粗,嚷嚷著『若真給她收了我也願意』。結果被自家執事提溜著去抄合修規章——成年、自願、立契、護陣、勘驗,缺一不可,抄三遍。」

眾人笑了一陣,笑聲未落,旁邊兩名路過的二流宗門弟子也湊趣:「那你們宗門的蘇……那位女修,真修的是『那一道』?」

岳霜頷首:「雙合正支,卷宗可查。」

那人嘖了一聲,半玩笑半挑釁:「那你們宗的男弟子怕是要排長隊嘍?」

謝恒抬眼:「立契靠相性與心性,不是靠排隊。若心只想『占便宜』,先輸一半。」

話說到這份上,二流宗門弟子也收起笑,拱手帶人走了。杜行還想熱鬧,眼珠子一轉:「那——昨晚算是一場空?」

「不是空。」岳霜把長髮束得更緊,「是有人在拿人當笑話。給一位成年女修貼『妖女』最省力,也最失德;你把她當笑話時,她在把心法一行行走實。」

營地大道上,試招台方向傳來陣陣應喝,天玄執事在清隊:「試招台三招為限,不得傷根,不得破陣!」

人聲嘈嘈,卻分寸分明。陽光照在石碑上,新刻的線條還泛著潮氣。

謝恒把竹簡收回襟裡,補了一句:「我在備案處還看見——內院昨夜把『合神符』鎖進了監櫃,並未交到任何人的手上。說明準備到位了,選擇沒做。立契是兩個成年人的事,誰也替不了誰。」

杜行撓頭:「唉,那些外頭的嘴也真毒……我只是好奇嘛。」

「好奇可以,下流不行。」岳霜看他,「還有,雙修不是縱欲。把『爽』當目的的人,走不了『道』。」

這句像一瓢冷水,把晨氣的躁意壓下去些。

遠處旗幡獵獵,幾隊外宗人馬擦肩而過,有人低聲打招呼,有人看也不看。

突然,巡檢執事帶著兩名宗衛從通道那頭折回,押著一個青衣少年。

少年面色發白,手裡還攥著一片畫得花里胡哨的「春圖符」。

執事沉聲道:「傳春圖、污人名,今日先罰抄規矩十遍,停試招一日。再犯,逐出營地。」石碑下好一陣子靜默,眾人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敢再把笑話掛嘴邊。

「看見沒?」老外門靠著松樁,慢吞吞地說,「嘴乾淨一點,腳下路就穩一點。營地不是市井。」

這一折騰,話題回到昨夜未竟之處。秦遙攤開獸群圖,卻忍不住再問:「那……真說回現實,有人提議『進秘境前爽一把』,你們怎麼看?」

杜行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對對對,我就說這個。明天一腳踏進去,生死未卜,今天不放肆一下,錯過就沒了!」

岳霜搖頭:「放肆不等於放過自己。入境前一夜,你若氣機散亂,腳都站不穩。昨夜坊口有人喝到吐,今天一測靈壓,直接黃牌,不准入外層。」

老外門接話:「我跑坊這麼多年,見過三種人:第一種,真放縱,第二天腿軟眼花;第二種,嘴上嚷,實際上睡足、導氣、磨劍,第二天就算撿不到寶也不丟命;第三種,躺帳裡翻來覆去想東想西,夜裡一滴汗,白天兩圈黑眼圈。」

眾人笑翻。杜行擺手:「行行行,我昨晚是嘴上嗨,今天我去磨刀。可我就想問——交合道算不算『爽』?正支不是為此設的,但有沒有人藉此自欺,說修行,其實就想——」

「有。」岳霜不繞彎,「所以才有監誓石、護陣、勘驗。把欲從道裡剝開,是師門的責;把欲和道自己分清,是成人的責。」

她抬了下下巴,「還有件事:午正會再掛一塊新牌——入境前五日,禁止新立契。別讓人拿『修行』做幌子。」

話音未落,石碑旁的司簿就把新木牌掛上,墨跡未乾,四個大字先入眼:「五日前禁」。下面小字一行:「違者停權一輪,外層不得入。」

人群齊齊吸了口冷氣,亂紛紛的念頭像被這一行字鎖回頭顱裡。

「所以——昨晚沒人被榨乾?」有個外宗弟子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確認。

「沒有。」岳霜斬釘截鐵,「除了你腦子裡那些虛火。」

哈哈一片笑。笑聲落到半途,東邊內院長廊那頭忽有幾盞白燈晃了一下,兩名執事捧著素白木匣從影裡出來,步伐不快不慢。

杜行下意識踮腳,想看個究竟。謝恒拽了他一下:「看什麼?看人安穩就好。」

幾人順勢繞到能遠望長廊的石階上。

晨光裡,白燈在日色下近乎看不見,欄杆乾淨,台階沒有亂腳印。岳霜靜看片刻,率先轉身:「走吧。去測靈壓,再不去要排到隊尾。」

回程路上,杜行忽然「哎」了一聲:「要不,咱們給自己定個白日三事:一,去石坊換導氣石;二,去試招台熱手;三,去獸脊口熟路。把心裡那點虛火烤成能用的真火,這才像話。」

老外門笑得鬍子都彎:「這句像修士。」

午前的風略暖,旗幡倚風輕撞,「嗒嗒」作響,像握手,又像較勁。

營地「清行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各宗門的聯絡牌與便條紙:有人借圖,有人換丹,有人約第二時辰在泥落坡對口練陣。

更遠處試招台已傳回幾聲驚嘆——有血焰的火線被玄沙的步法「吃」住,有青霄的一寸劍把碧落的小鏡削成水霧。熱鬧在外,心思在內。

「說到底,」謝恒在石階上停一步,像說給自己聽,「想活著進,也要活著出。不為『爽』,先把命留住。」

「把命留住,」岳霜接道,「才有資格談怎麼活。」

杜行「嘿」地一笑:「那今晚我就磨刀、練息、早睡。誰再跟我說『爽一把』,我就把他塞去抄五日前禁!」

三人相視一笑。遠處石碑上,外層入口序列開始翻字,黑底金字一行行落下,像把所有人的心緒往前推。

營地像一口壓著蓋的大鍋,火正旺,但不讓溢。誰都知道,真正要沸騰,是入境之後。

這時,兩名二流宗門弟子又窸窸窣窣靠過來,半真半假地打聽:「你們天玄的那位蘇蘭,今日可在內院?」

「不該問的別問。」岳霜淡聲回,「你若怕她就此榨乾你,不如先去測一次靈壓,看看自己有沒有被流言榨乾。」

兩人被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悻悻地笑了笑,溜走。

杜行在旁邊笑得肩膀直抖:「痛快!」

謝恒卻沒笑,他看了看內院方向——什麼也沒說,只把腰間的水囊紮緊,深吸一口清涼的晨氣。

午正鐘聲響起第二通,監誓石下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司簿高聲宣讀:「今日午后起,內外兩環陣道開半,未測靈壓者不得靠近外層門洞三十丈;凡心氣不齊者,先去『導息亭』坐炷香。」

「聽到了沒?」岳霜抬手點了點杜行的額頭,「嘴要管住,息也要管住。」

杜行立正:「遵命、遵命!」再瞧他笑意,已少了昨夜那點浮躁,多了幾分往前走的勁。

日頭漸高,影子短下去,營地的聲浪卻層層疊起:吆喝、叮當、劍鳴、旗響、石刻的沙沙聲……所有東西都奔著一個方向——門。

流言在白日裡散得很快,像被陽光曬乾的霧。

但留下的那點自警與分寸,卻像刻在心口的線:提醒他們,爽不是答案,活著才是;欲不是洪水,放在規矩裡,才不會把屋給沖垮。

等到第三通鐘聲落地,三人已分頭朝各自的路去了:杜行往試招台,岳霜往玄沙陣地借圖,謝恒則朝導息亭走去。

他在亭外停了一息,回頭望了望內院的方向——白日朗朗,什麼也看不見。他把視線收回來,按住胸口那一口氣,慢慢吐出。

「走吧。」他對自己說。

「走吧。」風像也回了一句。

午時將臨,山風把營地大道上的塵層輕輕卷起又按下。

公示石碑翻出今日的最後一頁:外層準入序列、臨時撤離點、禁制活性預測、獸群遷徙帶。碑下擠滿了人,外袍袖口與腰牌不斷相互碰觸,帶起片片短促的「失禮」與「抱歉」。

一流宗門的帳前,內外門弟子正做最後清點。

有人把避劫符一張一張抖開,發現有兩張墨色偏淡,焦急地去找畫符師補墨;有人拆開解毒散,才知粉色不對,忙在桌角試藥——酸得齒根發麻,這才確定不是假貨只是味差。

劍修們一字排開,輪流把劍身靠在石角「試鳴」,有的劍音清亮,有的卻悶啞,連人帶劍都露出一絲不安。

二流宗門的情景更顯倉促。補刀師傅在帳後空地搭了個臨時火爐,一柄裂脊的長刀被反覆火煉水淬,鐵味混著藥草蒸氣,嗆得人眼眶發酸。

另一側,兩名符修席地而坐,膝上鋪著草紙地圖,正手忙腳亂地把昨夜換來的「路徑碎圖」拼接;

拼到一半,才發現比例尺不一,畫線的人急得直抓頭髮,只能在旁邊又匆匆註記:「此段步距大一成,慎行。」

「鎖脈釘呢?」某一流宗門的小隊長翻遍木箱,只摸出三枚,「上回不是借了五枚嗎?」

旁邊弟子面露尷尬:「還兩枚……還在玄沙那邊。」

隊長咬牙:「去要回來,借物有借有還,別讓人看笑話。」

說歸說,他心裡也清楚:那兩枚怕是回不來了。

「避獸粉、避獸粉!」二流宗門的小姑娘扯著嗓子跑圈,腰間葫蘆空得打架。

有人好心遞來一撮,卻被她一聞皺眉:「摻了石灰。」

遞粉的人笑:「要不你去血焰那邊問問?他們最懂獸,當然要價也最懂。」

小姑娘做個鬼臉,仍舊朝血焰的小亭衝去。

營地中層的試招台仍然有人排隊,三招為限的規矩把火氣壓在剛剛好的界上。

一名二流劍修被人扶下台,手指還在抖,卻硬要豎起大拇指:「我知道他收勁的方向了,等進去……」

話沒說完就被師兄按住肩:「進去記得別討債,討命就行。」

與這些忙亂相映成趣的,是五大聖地的陣地。

玄沙聖地的後備像一整幅地勢被搬來營地。

四方鋪開的土樁頭上一一插有小旗,旗上不寫名字,只寫承重數值與震幅。

幾名腳力結實的弟子排成直線,用短柄錘輕敲地面,敲到第七槌,便有人低聲報數:「此帶浮。」

隨即有執事走過來在圖上添了一筆,旁邊的小吏把「不宜硬踏」四字烙進木牌,等會兒發給隊伍前鋒佩在腰側。

玄沙的標準包整齊碼在架上:厚底靴、繩索鍊、地脈粉、應急木楔、止血帶。

每包上都掛著銅牌,寫明重量、用途、替換週期。看似笨拙,卻讓人放心。

血焰聖地那邊人聲大,卻不亂。火屬器械一字排開,甲片、臂護、喉罩按號碼領取。

旁邊的藥帳裡,一位面容冷峻的醫修在逐一核對「火毒解丸—批次、服用間隔、相沖列表」,凡是要進隊的,都得把舌頭伸出來讓她看一眼,確認沒有辛辣殘留——理由是「進入火屬禁制前兩刻,不得口辛,避免氣血躁動」。

有人忍不住嘀咕「講究太多」,被隊長一把按住後頸:「活下來的人才嫌麻煩。」

青霄聖地則簡到極致。小桌上只有三樣東西:風切符、清心銖、止痛針。

領符的人必須當場默背口令:兩短一長是「退」、一長一短是「止」,連錯一個,立刻退隊。

劍修們排成一列,由最前面的人發出微不可聞的劍鳴,後面的人根據回鳴校刀——不是求亮,而是求一致。

看的人覺得他們像一爿冷霜,走過去便沒了聲息,回來也不帶灰。

碧落聖地的後備更顯詭奇。遮簾之內擺滿水鏡與薄鈴,弟子依次在鏡前坐下,執事用極淡的藥膏在他們眼下抹過,稱為「破幻脂」。

鏡中映出的不是本人,而是既定暗號:有人看見自己是空燈,有人看見自己是折扇——代表不同的影像回應方式。

旁邊的小案上陳列著「錯覺目錄」,寫得像書目:樹影錯位、步距延伸、半音誘導、地貌反轉……每一條後面都有破解流程,像醫方。

對比起來,別家還在問「真假」,碧落已經在問「哪一類假」。

至於天玄宗,作為地主,後備更像一張網把四方都接住。

公示石碑旁新立了三根小柱,分別刻著「臨時轉導陣」「傷情分級」「撤離尺」。

傷情分級最引人側目:青牌可行走、黃牌需護送、赤牌立即撤離,配合「撤離尺」量出需要的人手與時間。

陣務處把「清行道」兩側再加了一層淺陣,避免人潮把路踏歪;而引導符官則在大道中央設了臨時桌,凡問路者皆可取一枚「方位矢」——插在腰牌上,朝著隊伍應去的入口微微震動。

有人笑天玄小題大做,也有人暗暗鬆了口氣:亂的地方,有人專門負責不讓它亂起來。

這樣的齊整一照到一流、二流宗門的帳前,差距便像天光下的塵埃,怎麼抹都還在。

某二流宗門想學玄沙,臨時做了幾支木楔,卻因木紋鬆軟,一腳下去就折了兩根;

學血焰的人把解表丸當了解毒丸,被執事逮個正著,當場罰去重新核藥;

學青霄的人想排劍鳴,第一個人還未發聲,第三個已經忍不住「嘩」地抽劍,被隊長一把按回去;

學碧落的人去買破幻鈴,砸了太多靈石,結果買回來一堆會響的普通鈴。

一名一流宗門的小隊長見狀,乾脆把人圈在一起,講最土最實用的三條:「不貪、不孤、不追。

不貪——看見寶先看地,看地再看天;不孤——最少兩人一組,誰也別逞;不追——獸撒退了也別追,退路永遠比戰利品值錢。」

一圈人齊齊點頭,卻仍有人小聲嘀咕:「可我們不追,人家追了怎麼辦?」

隊長沉了沉聲:「那就等下一次。我寧可你少撿一回,也不想替你背回木牌。」

近旁,另一個二流宗門在分發「回聲繩」——繩上每隔三尺綁一枚小銅片,能在黑暗裡彼此碰響。

發到一半,繩子不夠,執事乾脆把別的繩剪短接長,接頭處歪歪扭扭,大家心裡都明白:這能用,但靠不住。

有人羨慕地望向聖地那邊——玄沙每個人腰側都有標配的鎖扣與落樁;

血焰背部甲片尺寸分三檔,能當場換;

青霄的止痛針插在腕套內側,拔手即用;

碧落把影像密語藏進袖口的繡線中,亮在水鏡、不亮在人眼。

天玄派出的引導弟子背著小鼓,按時巡梭,鼓聲一響就是「集合」「清道」「撤退」三種節奏,遠近皆聽得清。

「隊標拿高——不要讓別家以為你們散了!」一名一流宗門的隊正把旗杆往上提,旗面卻不聽話地垂下來。

旁邊聖地弟子路過,順手把旗邊的鉤扣調了個角度,旗子便自然而然張起。隊正一臉尷尬,還是抱拳道謝。

對方只笑笑:「這是風口,不是你的錯。」

再往外一點,交易小亭前愈發熱鬧。有人拿火砂丹換一句「南脊火脈午後不穩」的消息;

有人用一包青荼粉換一張寫著「回跳時段」的紙條。

也有人只換來一句「看天」——看不出真假,卻也無法反駁。

聖地的小亭多半寫著「不換內層」,可即便是外層的只言片語,也值不少靈石。

「傷情分級是新的吧?」一名二流宗門執事盯著天玄的柱子看,默默記下色牌與對應流程,又轉回去對自家弟子複述:「青牌自走、黃牌兩扶、赤牌立撤。別死撐,別逞強,別害人。」

說罷,他把僅有的幾枚短距轉導符塞進隊伍最穩的兩人手裡:「真的不對勁,你們背著走。」

有弟子忍不住小聲嘟囔:「聖地的人真是天生贏在起跑線上。」

帶隊長老掃過去一眼:「人家不是天生,是做足了功課。你看重器與符物,他們看流程;你看鋒芒,他們看撤退。贏輸有時在進去之前就定了半截。」

囑咐完,他又補上一句:「但另外半截,在你們手上。」

午後的日光往西偏,石碑翻出最後一列「次第入場」。

鼓聲自南向北滾過三回,第一批隊伍開始列隊。

天玄的清行道上,人群像被無形的梳子梳順,各家旗幟在不同節奏裡起落。

二流宗門那邊仍有人在最後一刻奔跑找人、找藥、找圖;

一流宗門稍穩,卻也免不了有人三步一回頭;再看聖地,各隊在隊正一聲輕令下,只呼一口氣——整隊便動了,前後間距分毫不亂。

「名錄核對——」玄沙那邊有人報數,聲音不高,卻好似每個人都聽得清。

「傷評核對——」血焰的醫修抓過一人手腕,給了顆藥:「辛味還在,吐掉。」

青霄無聲地把第二隊置於第一隊陰影中,避免背光;

碧落把誤導旗撤下換成真行旗,以免混亂時誤導自己人;

天玄的引導鼓在第三聲後收住,換成低沉的保留節,像是把浪頭按住不讓它先塌。

臨入場前,一流宗門的小隊長再念一遍口訣:「不貪、不孤、不追;看地、看風、看背影;有牌有路,有路有命。」

二流宗門那邊,師兄把一包餅乾草塞到最小的師弟手裡:「餓了就含一片,別硬撐。」

師弟眼圈一紅:「師兄你呢?」

師兄把另一片往嘴裡一塞,笑,「我也有。」

有人最後一次回頭看聖地陣地——補給架還在加,水鏡還在映,鼓手還在走,藥帳還在分批。

那一瞬間,「齊全」二字甚至有了聲音,像風像水,晃一下就沒了,卻讓人記住。

第一批旗幟穿過光門的瞬間,營地裡像被抽走一口氣;

緊接著第二批、第三批依次上前。有人還在係腰繩,有人在摸背包扣,有人偷摸摸了摸祈願牌——木頭溫涼,手心卻熱。

差距已被看見,但路還得自己走。

外層的風正在那邊等,誰準備得多,誰犯錯更少,誰就能把「進去」與「出來」這兩件事,說得更輕鬆一些。

至於贏在起跑線這句話,從來不是一聲嘆息,而是一行行可以臨摹的細節:先檢劍,再看地;先定撤,再談進。

鼓聲漸遠,光門輕響。隊伍的背影陸續沒入其中,旗影斜了一斜,又被風扶正。

營地驟然空了一半,剩下的人把繩結再摸一遍,像在確認某個看不見的承諾。下一刻,他們也抬腳,向光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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