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

　　你是否，对你截至目前的生活满意？

　　往日昨昔，总有遗憾，但，答案依然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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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3月25日

　　“姬永生，我现在认命你为扫黑队的总指挥，领大将衔。”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亲自为姬永生戴上了新的肩章。

　　下面的一众官员窃窃私语，但没有直接表现出他们的疑虑与担忧。

　　姬永生太年轻了，他只有26岁，授予大将衔，真的合适吗？

　　大影开国六十余年，他是最年轻的的大将了。

　　一个满头灰发的老官员抬头看看挂在正中的初代首脑—纪守田的画像，又看看唐弘仁和姬永生，摇摇头，叹出一口气。

　　“谢谢您的栽培。”姬永生向唐弘仁致意，而后望向纪守田的画像，深深鞠了一躬。

　　以往处在重要位置的官员被任命后，都要向唐弘仁鞠躬的，这几乎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但姬永生无视了这条规矩。

　　唐弘仁是官场老人了，对于姬永生的行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表情依旧保持着微笑，没有丝毫僵硬。

　　倒是刚才叹气的老官员眼睛一亮，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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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脑，李龙那老狗今天在大会上小动作很多，您看…”一个高大的光头男人沉声道。

　　“用不着管他，他现在就是没了牙的老虎，折了翅的鹰，没有一点机会了。”唐弘仁的微笑像是贴在了脸上，永远不会被拿掉。

　　“那姬永生呢？您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但他看起来并不给您一条心。”光头男人疑惑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么高的位置上，很多时候，人的行动并不能遵从自己的本愿，初心，也会在纷杂繁复的事务中逐渐扭曲改变，当年的你，当年的我，不也是一腔热血，要一展抱负吗？现在，抱负正在实现，但抱负早就变了，热血也早就凉了，你说对吗？陆恒磊。”唐弘仁拍了拍光头男人的肩膀。

　　“而且姬永生，这个年轻人，确实极有能力，有能力的人，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特色，甚至有自己的牛脾气，明着来，这些都是可以容忍的，不能容忍的是那些整天想着隐藏起自己，在背地里撺掇，在阴暗处插刀的家伙们，他们，一个都不能留！”

　　其实唐弘仁也喜欢用些非常手段，甚至他能上位也是极大地借助了这个，但他厌恶别人用相似的手法行事，他深知阴谋的破坏力，是利器，也是毒药。

　　陆恒磊不语，既是思考着自己的首脑的话中深意而暂时噤声，又像是为首脑实际行动与语言表述之间的撕裂而短期沉默。

　　他不会觉得首脑虚伪或双标，因为这是必要的。

　　看透事物本质的眼光与加以运用行动力就像马路上的汽车，很方便，很有效，但如果人人都有，人人都往马路上开，就会出现拥堵和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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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弘仁这次的估计出现了些偏差。

　　就算困难重重，就算艰难抉择，姬永生始终没有投靠自己，或者说，他没有投靠任何人，他真的，在用手中的权力保护弱小的人，服务广大的普通人。

　　这种性子走不长的，就算是老虎，也难以抵挡成群的的狼。

　　为他人着想是好事，但都为他人做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该为自己谋求点什么呢？

　　唐弘仁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希望姬永生能自己悟透这些道理，他相信这些是人类本能，结为团体，为己谋利，这些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生物学上的人完全抛之脑后？

　　初代首脑纪守田也不行，虽然唐弘仁完全没见过他，但他坚信对纪守田能完全的一心为国为民是假的，是后来人对初代首脑的美好想象，纪守田创业的时候不也是集合了一群人吗？纪守田如果真的不为己谋利，为什么不在国家建立后，或者任期结束后回到田垄，继续捯饬他那一亩三分地呢？

　　都在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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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1月26日

　　郭洪昌因在吉林地区培养组织黑恶势力，严重危害公共秩序与社会安定而被姬永生带队逮捕。

　　郭洪昌试图反抗，甚至动用了枪械，最后在上面的授意下逃跑，依然被姬永生抓住。

　　唐弘仁在抓捕期间多次召集姬永生回来参加扫黑除恶专项会议，抓捕行动可以让别人来做，但都被姬永生拒绝了。

　　唐弘仁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因为郭洪昌是他的人，而且是他让郭洪昌在吉林地区搅动风云的。

　　姬永生的行动，是在打他的脸，是在公然的挑战自己的权力，这不是不鞠躬的小打小闹，不是年轻人的好勇气盛，这是在颠覆！

　　唐弘仁甚至都开始怀疑姬永生是不是和其他人串联好了来反抗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那姬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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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1月28日 深夜

　　“根基还是薄了些，没有压倒性的力量，反对您的人太多，和您一条心的人太少。”

　　“谁？”唐弘仁很惊讶，他没想到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进入了他的家中。

　　“如果您不想听听我的建议，那大可以喊人来，我可打不过你的那些个壮猛卫士们。”一个面如鹰隼的老头扯着嘶哑的嗓子走了出来。

　　“那么你是谁？”唐弘仁恢复了冷静，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询问道。

　　“王雉。”王雉微微躬身。

　　“没听过。”唐弘仁回应道。

　　“那没关系，您只要知道我可以帮您解决困难就可以了。”王雉掏出了一个布袋。

　　“你又想做什么？”唐弘仁微微后撤，他怕眼前这个怪老头做出什么极端行为来。

　　王雉并未解释，打开布袋，拿出了一个主体是白色，内种还有不少杂色的晶簇状物，以及一小瓶液体。

　　“超体晶簇和超体能量液。”王雉解说道。

　　“你现在应该去老式小区找些愚昧的老人或者去玩具店寻些懵懂但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唐弘仁面露不屑。

　　欻～

　　一旁的沙发被竖切为两半，断面如镜子般整齐光滑。

　　“那现在呢？”王雉动了动从脊柱处伸出来的又像蛛腿又像蟹腿的深绿色可折长物，反问道。

　　“你……”唐弘均指着王雉，看着那像是有自己生命的深绿色物体，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东西。”王雉指指深绿色物体，“便是由超体晶簇特制而成，而能操作它的能力，则由超体能量液赋予。”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种东西？”唐弘仁冷汗呼呼直冒。

　　“云南某地。”

　　“阁下来自云南？”

　　“不，我的效忠对象在云南。”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怕暴露自己的信息进而招致围剿吗？”唐弘仁这么问，其实气势已经矮下去了，因为王雉的背后又伸出来许多深绿色长物，已经超过两手之数了。

　　没有声响，两边的墙上出现了十余条触目惊心的细长狭洞，快的根本无法看清。

　　“不怕，而且，唐先生，您也不喜欢别人跟你搞阴谋吧。”王雉瞬身到了唐弘仁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唐弘仁沉声道，汗液还在不断渗出，呼吸急促，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他忌惮这股他从未见过的力量，但他更渴望能使用这个力量，如果是真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可以尝试一番。

　　如果能将这种力量为己所用……

　　“下一任云南定边将，我希望是贺永岳大校。”王雉笑了笑。

　　“我答应了。”唐弘仁面色涨红，眼中已有难掩的兴奋和渴望之色，一字一顿道。

　　“是三卫满编的云南定边将。”王雉补充道。

　　“你知道的，这个便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成的了。”唐弘仁浑身已经湿透了。

　　“没有关系，我们要的只是权限。”王雉眼睛微眯，就像是在锁定猎物。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刚刚王雉对墙面造成的细小而深破坏引起了外面守卫的注意。

　　“还有4秒。”王雉出声提醒道。

　　赌一把？或者不赌？

　　“还有2秒。”王雉语气没有丝毫慌乱，好像守卫们进来不是要抓他，而是要抓唐弘仁。

　　契机？还是堕落的开始？

　　咔～

　　门被打开了，陆恒磊带队，十余名卫兵持枪涌入。

　　“首脑，您没事吧？”陆恒磊看到瘫坐在地上，像从水中捞出来的唐弘仁，赶忙向前搀扶，并准备呼叫更多人员前来保护。

　　唐弘仁制止了他。

　　唐弘仁拿起了王雉留在桌子上的布袋，一共九枚杂色超体晶簇，一瓶超体能量液。

　　“首脑…这是？”陆恒磊疑惑道，同时让卫兵们退了出去。

　　“叫邓茂来，我有话要和他说。”唐弘仁拿起一个超体晶簇，仔细端详。

　　“世界要变得不一样了，规则可能要剧变了。”唐弘仁握紧了超体晶簇，他能感受到内中的能量涌动，微微震动，永不停息。

　　“郭洪昌，要保住他，另外，找些身份合适的女性，我亲自接见她们。”唐弘仁将晶簇放回布袋。

　　“您…”陆恒磊想提醒唐弘仁的表情有些失控，但看到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了，终究没说出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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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脑，也不过如此了，他认为自己很强韧，其实比谁都脆弱，呵呵呵～”王雉回头看看唐弘仁的住处，而后走向了被路灯照得明亮无比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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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1月30日 凌晨

　　超体晶簇是一种极高能物质，远远超过了当世所有等单位的能源物质。

　　很危险，评估气态时不稳定，也很难达到气态。

　　液态时与人体融合性极佳，随着注入浓度上升或者次数增多可以显著提高人的各项素质，甚至出现超过人体极限的能力，原因未知。

　　固态时十分稳定，硬，密度极大。

　　这是邓茂对首脑带来的物质的初步探查。

　　”你能不能将这些晶簇制作成能量液？”唐弘仁开门见山了。

　　“可以，但很难，如果能有更多人手，更精密更系统的提纯仪器……”

　　“仪器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人手不行，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唐弘仁否决了邓茂投入更多人力的建议。

　　“那进度可能会很慢。”

　　“无事，隐秘性为先。”唐弘仁知道在大功告成之前泄露任何有关消息都将对他形成毁灭性的打击，不论是政治前途方面，还是人身安全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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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个月，很不太平。

　　郭洪昌被押送到了北京，关进了监狱，审判时间却迟迟未定。

　　唐弘均倡导大力发展提纯仪器，要在精密仪器上远远甩开其他国家。

　　唐弘均重新启用了辽宁地区的一个大型废弃工厂，并派遣了军队进行看护。

　　各地失踪人口中，女婴和幼女的比例不正常的增长，达到了之前的数倍。

　　一波又一波的公职人员涌入云南，又在一夜间撤了出去。

　　整个国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揭开遮挡的细纱，已然风起云涌了。

　　姬永生看着一个个汇总上来的治安数据报表与实际事件，察觉到了不对，结合唐弘均最近公开露面次数越来越少，对他的工作汇报的批复也越来越敷衍，他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直觉，他觉得首脑正在弄些不好的事情，而且是对民众不好的事情。

　　姬永生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唐弘均是对权力看的比较重，也会打击一些政敌，这是他作为扫黑队大将近两年来真正看到的，但也仅此而已，他不会刻意对民众做出什么坏事…的…吧……

　　姬永生想起了郭洪昌在吉林地区做的事情。

　　姬永生想起了郭洪昌的审判时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消息。

　　姬永生想起了自己在带队进行搜捕时收到的紧急开会通知。

　　这些都是猜测，是猜想，不是证据。

　　诋毁、摸黑国家首脑是很严重的罪行。

　　首脑的一些行动是战略级的，是绝密级的，看到的，不一定是他真正要做的。

　　但是真的可疑！

　　但是真的没有证据！

　　但是！！！

　　姬永生最终停下了推测与斗争的思绪，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授予正义的利剑的人变得邪恶，被授予者应当视而不见还是反手劈砍？

　　他隐约有了答案，只是还没有清晰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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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5月15日 汶川

　　军队、扫黑队一起前往灾区援助灾民。

　　姬永生从前天就来到了灾区，他本可以不来的，但他没有，他是第一批赶到灾区的，他本可以坐镇指挥的，但他没有，他带头冲向了第一线。

　　这是他救出的第几个灾民了？他数不清了，他只想尽自己所能多救出几个人，让更少的生命消逝，让更少的家庭破碎。

　　近三天的时间，姬永生救出近百人，打击了四个想趁着混乱行不法之事的犯罪团伙，并和他带来的扫黑队队员为灾民们搬运着一批又一批赈灾物资，没有休息哪怕一秒钟。

　　眼睛已经满是血丝，未曾懈怠。

　　嘴唇已经开裂出血，未曾暂缓。

　　脚底板剧痛，未曾休憩。

　　他是扫黑队的大将，扫黑，不单扫黑恶势力，更扫盘桓在人们头上，威胁人们生命和权利的一切黑云。

　　由于姬永生本人十分高大，加之几日的突出表现，当地人们亲切地称呼他为“大提刑”。

　　当地的官员知道他是大将，有的阿谀奉承，有的审视观望，有的敬佩之至，他们或关注他的官位，或关注他的能力，或关注他的年龄。

　　因为时间太短或者为官习惯，他们并未将他当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看待，更多是一个符号，一种信号，中央方面觉得重要的符号，中央方面高度重视的信息。

　　当地的灾民绝大多数不知道他是大将，只知道他是一个勇敢的、温和的、坚强的、尽全力帮助他们的好人，是他们想象中的无所不能，带来安全与安定的警察。

　　就算时间很短，他们还是将姬永生当成了他们的朋友，他们的恩人，他们的兄弟，他是什么大官，什么地位极高之人，并不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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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忙了好几天的姬永生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会了。

　　“总队，您能说说您为什么这么拼吗？”围坐在帐篷外的空地上，一个看起来比姬永生小不了几岁的扫黑队队员好奇地询问道。

　　“当你也组建了家庭，再看到，或者再回想起今日的场景，你就会明白了。”姬永生回应着。

　　“您已经有家室了？看不出来啊。”那个扫黑队队员挠挠头，感到不可相信。

　　“怎么这么八卦。”一旁的另一个队员亲昵地给了他一拳。

　　“可恶，我就那里痛你打那里。”问问题的队员扑了上去，和打他的队员“扭打”到了一起。

　　“别打了别打了，像什么样子，你们两个，唉。”两人的队长看到这一幕，连连阻止。

　　“让他们放松一下吧，累了这么多天，神经高度紧张，一直绷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姬永生向那个阻止队员们打闹的队长示意道。

　　“是，总队长！”

　　“不要这样，现在是休息时间，轻松些。”姬永生微微笑道。

　　他悄悄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他的全家福，照片上的英俊男子是他，身着西装，增添一份沉稳可靠，靓丽女子是他的妻子—李倩，身着白裙，温婉美丽，中间是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是他的女儿—姬思颖，如天使般洁净，如嫩芽般不染，整张照片温馨和谐，有种治愈人心的力量。

　　“等我回去，倩，等我回去，小颖。”没有过多留恋，姬永生看了几眼，便将照片放回了内兜。

　　远处的树林似乎传来些躁动声。

　　姬永生没有迟疑，迅速集结队伍赶了过去。

　　是一群壮汉在试图制服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就像一个小兽，来回腾挪，龇牙咧嘴，但这些都是无谓的挣扎，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冲出众多成年人组成的包围网？

　　壮汉们没有行动，只是围着她，在等她体力耗尽，以最小的代价进行抓捕。

　　“差不多了，收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等一下！”姬永生一边呵止，一边冲上前去。

　　“带上她，快走！”领头人似乎是认出了姬永生，语气中出现了明显的恐惧。

　　姬永生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劳了，但他在这一刻还是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

　　“所有人，抓人！救人！”

　　“是！”身后的扫黑队员异口同声地呐喊道。

　　姬永生一记重拳，又一发重鞭腿，打倒了离他最近的壮汉，而后冲进了包围圈，想要去抱那个被围困的小女孩。

　　“不能让他把人救下，快上！”领头人焦急喊道。

　　壮汉们向姬永生扑了上去。

　　砰！

　　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扑向姬永生的人全部掀了起来。

　　姬永生抱起了被这场面震得懵懵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自己被抱了起来，朝姬永生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姬永生吃痛，但没有松手，也没有攻击小女孩。

　　领头人掏出了枪，对准了姬永生。

　　队员们围了上去，警戒地盯着领头人。

　　被击飞的壮汉们有的在地上呻吟，有的已经在地上晕过去了。

　　领头人慢慢向后挪步。

　　姬永生冲了上去。

　　在领头人眼中，姬永生的冲步就像古代轻骑，兼具敏捷与冲击力，他觉得他完全挡不住。

　　快到近前了！这感觉，就像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要挡住一个冲刺势头正盛，抬马刀要砍下去的骑兵一样。

　　领头人转头要跑，却连身体还未转过，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被打的地方是颧骨，领头人感觉自己的半边脸都要碎了！

　　他飞了出去，撞到了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上，这一撞，又让他骨折多处，剧烈的疼痛与震荡感让他两眼一黑，像条死狗瘫软了下去。

　　周围安静下来了，除了细微的呻吟声。

　　是小女孩率先打破的安静，她随姬永生快速移动，被晃的头晕目眩，在姬永生身上吐了起来。

　　姬永生没有理会，他来到领头人跟前，扯下他的蒙面，血肉模糊，但细细分辨还是能看得出大致样貌。

　　领头人是应该还在监狱关押着的郭洪昌。

　　“把他带走，还有这些躺在地上的人也一样。”姬永生下达了指令，语气冰冷的让人发慌。

　　“是！”队员们第一次见总队长散发出如此冰冷的气息，也是心惊肉跳，赶忙按指令行事。

　　“你叫什么名字？”姬永生强压滔天之怒，语气放缓放柔，询问小女孩。

　　小女孩早被姬永生刚刚的气势变化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抖了半天，硬是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放松，不要怕，现在你是安全的，没人能伤害你。”姬永生耐心安抚道。

　　“张……夜……”小女孩过了好久，才磕磕巴巴的吐出几个字。

　　“张夜什么？”姬永生继续引导道。

　　“张夜………星”小女孩好不容易才说完，趴在姬永生怀中呜咽了起来。

　　“张夜星，很好听的名字。”姬永生轻轻拍着张夜星的背部，安慰着她。

　　过了好久，张夜星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姬永生抱着她，慢慢向营地走去。

　　“能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吗？或者叔叔可以帮你找。”姬永生问道

　　“家没有了，爸爸妈妈也没有了。”张夜星的声音低不可闻，她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

　　“我不想去当什么‘杂技神童’了，就是这个名号害死了爸爸妈妈…”

　　“……”

　　“他们说我很合适，什么合适，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他们肯定是大坏蛋。”

　　“……”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好厉害，比我的杂技都厉害。”

　　“姬永生。”

　　“好帅的名字！”

　　“哈哈，你喜欢就好。”姬永生轻轻摸摸张夜星的头。

　　张夜星很享受被姬永生摸头，她这么多天首次感受到了安心的感觉。

　　姬永生的手，粗糙，大，温暖，轻柔。

　　张夜星在姬永生的怀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姬永生看看天色，已经快要破晓了。

　　他又一晚没合眼，但他不感到疲倦，他感到悲伤，他感到困惑，他感到愤怒。

　　他抓住了一些证据，但他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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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出来的？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姬永生看着被拷起来的郭洪昌，冷声问道。

　　“姬兄弟，你抓住我了，这是你的本领，郭某人佩服，但是，你无权审讯我。”郭洪昌眼中闪着狡诈的精光。

　　“你……”姬永生拳头紧攥，拳上青筋凸起。

　　“你也不能打我，你没有这样的权力。”郭洪昌算准了姬永生的性格特点，他不会行职权之外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姬永生在劳累了这么多天后还有这么强的警觉性与执行力，自己被瞬间发现与击败，也没想到那个叫张夜星的小畜生这么野，这么具有攻击性，让他的计划功败垂成。

　　“就不该让他来汶川的，首脑怎么不多阻止阻止他，这个情况可是很不妙啊。”郭洪昌在暗中分析当下局势。

　　姬永生转过身，走了出去，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你终究会迎来审判的。”

　　“我会不会迎来审判暂且不论，姬兄弟，你要再这么一硬到底，可就……”郭洪昌看着姬永生的背影，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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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5月17日

　　“也就是说，又被逮到了？”唐弘仁问道。

　　“是的，而且姬永生在逮捕过程中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招法很像一个人。”陆恒磊回应道。

　　“谁？”

　　“刘诵。”

　　“刘老虎？”

　　“是的。”

　　“他什么时候收的徒，他不是辞职去当流浪汉了吗？”

　　“这个不清楚。”

　　“……”

　　“两年多了，他和当初相比竟然没什么变化，一直这样冲。”唐弘仁在一阵沉默后岔开了话题。

　　“恒磊，世界上真的有手握权力却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持之以恒，历久不变的人吗？”

　　“才两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还不能绝对的说明什么。”陆恒磊回答道。

　　“你说的对，还不能说明什么。”唐弘仁重复道。

　　真的不能说明什么吗？

　　两年，自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被欲望与贪婪裹挟，完全变了一个人。

　　但是已经不能停下了，也不是自己想停下就能停下的了。

　　成了，一飞冲天。

　　败了，粉身碎骨。

　　当本应为民谋福的政治家因为一己私欲变成投机倒把的贪婪赌徒，当坚硬的光辉圣盾变成沾染着鲜血的利刃，当高层内部不可避免的些许政治斗争变成对整个国家的背叛。

　　沉稳的正常人会慢慢变成急躁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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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夜星被当地的孤儿院收养，后来听说是被一个叫朱贲澻的南洋富商收养，衣食无忧。

　　郭洪昌再度被关押了起来，依旧只是被关押。

　　辽宁地区，陆续开设了许多由军队保护的提取仪器生产工厂。

　　失踪女婴、幼女的数量增长速度虽然不像之前猛烈，但还是不正常的增长。

　　前往东北地方的道路增设了许多关卡，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被派遣了过去。

　　唐弘仁的行为越来越胆大，越来越不加掩饰了，或许是疯狂的行为与想法弱化了他对外界目光的敏感性，或许是成功的回报让他早已不再在乎过程中的困难。

　　大暗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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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6月26日 唐弘仁住处

　　唐弘仁在多次推脱后，终于答应与姬永生见面了。

　　此时的唐弘仁与三年前为姬永生授衔时相比消瘦了不少，眼眸中的笑意与自信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欲望与急迫。

　　“首脑，最近一年多，扫黑队的工作越来越忙碌了。”姬永生沉声道。

　　“虽然工作量增多了，但你的工作做的依旧很不错，我们正需要你这样年轻而有活力的人才。”唐弘仁微微一笑。

　　“首脑，停手吧。”

　　“……”唐弘仁面色一僵。

　　“虽然我不知道您到底想做什么，但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您这样会把大影搞垮的…”

　　“姬永生！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说什么要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你不要听那些风言风语！他们才是这个国家最大的蛀虫！”唐弘仁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您是这么想的吗？”姬永生的眼中湿润了。

　　“难道不对？”唐弘仁质问姬永生。

　　姬永生攥紧了手中的资料袋。

　　“没有的事。”姬永生摘下了肩章。

　　“工作太劳累了，我不能胜任扫黑队大将的工作了，希望首脑能让我回到家乡担任一名维护治安的普通警察。”姬永生将肩章放到了唐弘仁面前，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你……”后面唐弘仁说的什么，姬永生没再去听，也不愿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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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弘仁住所门口

　　陆恒磊看着姬永生饱含愤怒与悲伤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首脑越发疯狂，但他没有魄力辞职，甚至没有魄力反抗。

　　他不可能离开首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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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遂了他的愿，让他当一名普通警察，这样才好下手。”王雉从一旁的房间闪了出来。

　　“下手？不行！他是个好青年，是我见过的最守本心的人，他不能死！”唐弘仁连忙拒绝。

　　“哼，大影的首脑现在已经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吗？他的资料袋里可都是他收集的证据和推测，你知道这些东西要是真的流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何况，定边将的承诺到现在还没兑现，你派去云南的细作的账我也还没和你算。”王雉冷冷道，仿佛他才是首脑。

　　“那你怎么知道袋子里有什么？”唐弘仁被王雉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转移话题。

　　“超体力可以抹平一切，包括你那残存的可笑的善恶观，要成大事，就必须如此。”

　　“我不会动手的。”唐弘仁紧紧握着拳头。

　　“无事，你点头，我来做，哈哈哈哈哈～”王雉笑得很难听，让人生理层面上的不适。

　　唐弘仁挣扎了近半个小时，终于还是点了头。

　　“明智的选择。”王雉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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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姬永生在准备离开首都时收到了一份酒宴请帖。

　　是一个叫李龙的人在邀请他。

　　但他没去，身居高位时他便不接受任何人的酒宴邀约，此刻更不会。

　　他在请帖内夹了一张婉拒的纸条，让送帖人拿了回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回了济南。

　　带着他的资料袋。

　　空手入首都，携袋还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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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酒店包间内

　　“元老弟，他没来。”李龙放下了茶杯。

　　“那真是太可惜了，像他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应该是被死死留住的人才，强大，守心，坚定，不明白首脑为什么要赶他走。”一个外貌敦厚的壮年人不解道。

　　“我们的首脑如果之前还能说是对权力比较看重，理智尚存，那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完全堕落了，他将国家机器变成了满足个人欲望的工具，说到底，还是初代首脑太伟大，太无私了，让人们对后来者产生了许多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首脑的权力过大，没什么约束，就算有不少的反对者也不会伤及根本。”李龙摇了摇头，叹息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定边将，只在我所在的地区有影响力，对国家大局没什么办法。”元慎信疑惑道。

　　“我希望你能进入中央，参选下下任国家首脑。”

　　“我？您开玩笑吧，我是个武人，不懂什么政治。”

　　“那你觉得现在的唐首脑就懂政治了？”

　　“……”

　　“现在的情况，需要一个心灵干净的人来主持大局，而不是一个已经被欲望收为奴隶的疯子！”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要向首脑汇报边境情况，需要将文件整理一番，失陪了。”元慎信沉默一阵，丢下这句话，离开了包间。

　　“整个大影的高层，也就你和姬永生算的上正常人了，姬永生走了，你算是最后的希望了。”李龙又抿了口茶。

　　“也许我的判断太过武断，天下英雄何其多，仁人志士何处都有，何时都有，但现在已经没时间去筛选与调查了，再任由唐弘仁这么胡闹下去，大影迟早会乱，除了元老弟你，现在还有哪个定边将坚持每年来京述职汇报呢？”李龙喝下了剩余的茶水，也离开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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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6月30日

　　姬永生回到了济南。

　　看着眼前的妻女，他坚定了要凭借自己力量查出真相的决心。

　　失踪的幼女，有的和他的女儿同岁，哭嚎的母亲，有的和他的妻子哭起来很像。

　　众多家庭，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私欲破碎。

　　众多人民，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贪婪蒙难。

　　他攥紧了拳头。

　　“爸爸，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大明湖玩啊？”小姬思颖奶声奶气地问道。

　　“等爸爸忙完这阵，一定带你去。”姬永生蹲下，碰碰小姬思颖的小鼻子。

　　“好，我在家一定乖乖的，不惹妈妈生气，等着爸爸回来。”小姬思颖摸摸姬永生的脸，又给了他额头一个吻。

　　姬永生去了东北地区，但调查还未深入，就被当地驻军发现。

　　军官见是鼎鼎大名的“大提刑”，没有为难他，也没搜身，只是叹了口气，将他遣返，送进了山海关内。

　　“东北地区已经不再接受人们进入了，大提刑，不要再来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再有下次，迎接您的可就是我的兵手上的家伙了。”军官最后提醒了姬永生一句。

　　姬永生在回到济南后被强行任命为市局局长，总领济南全市的警务工作。

　　同时收到了不得擅离济南的命令。

　　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姬永生的调查止步于东北地区的一些工厂内存在对某种物质的研究与提取。

　　姬永生想通过辞职换取调查的机动灵活性的计划宣告破产。

　　但他并未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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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7月10日

　　新的扫黑队大将的人选定下来了。

　　是郭洪昌。

　　姬永生气得一天没吃饭，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

　　李倩担忧地看着丈夫，为他顺气。

　　小姬思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爸爸很生气，于是唱起了在幼儿园学到的儿歌，希望能让爸爸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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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7月12日

　　贺永岳被任命为新任云南定边将。

　　姬永生所统领的市局来了一个英气十足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高齐。

　　姬永生对他很满意，他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

　　虽然姬永生自己也才29岁，但长时间的劳累与压力已经让他看起来和近四十的中年人无异，他觉得自己的身心年龄已经远超以时间计算的年龄了。

　　姬永生决定优先培养接班人，从根本上阻止国家继续腐败堕落下去。

　　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这已经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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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7月13日

　　“怎么样，元老弟，今天怎么有空主动找我啊？”李龙笑着问道。

　　“我是个直人，不想绕弯子，我想从政。”元慎信认真道。

　　“你想通了？”

　　“我想通了，之前我还不怎么相信，想着不过是过了一年，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得这么不堪，实际接触后，我才发现，首脑真的完全变了，他现在不能称之为一个人，完全是一个欲望的机器，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这么痴迷？他是不是吸大烟了？”元慎信敦厚的脸上如今满是担忧与恐惧。

　　“以他如今的表现，他要真是吸大烟，那还算有药可救。”李龙撇撇嘴。

　　“那…帮我一把吧，不能这样下去了。”元慎信伸出了右手。

　　“那是自然的。”李龙握住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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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

　　接下来的三个月，高齐跟着姬永生学习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员。

　　姬永生作为前扫黑队大将，所拥有的经验与能力是所有市局警察都望尘莫及的，这让高齐对其很是崇拜，所以他学习时也特别认真。

　　姬永生非常满意，在家不谈工作的他竟破天荒的向妻子夸赞了这个新来的年轻人，他认为高齐是个可造之材。

　　“今天队里来了一个小伙子，英气十足，有锐意进取之心，实在是难得啊。”

　　“品性上佳，能力不赖，考核更是门门优异，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

　　三个月的时间让姬永生燃起了对光明未来的希望。

　　高齐此人虽有急躁冒进的缺点，但在处理问题的能力和面对危机的心境上已经表现出了远超同期警员的势头，学习能力更是妖孽中的妖孽，他都要学二遍的东西，那其他人是很难学会了。

　　大影的首脑最多在位十年，再有六年，唐弘仁即便有天大的权势也无法继续统治下去，十年时间是初代首脑纪守田定下的不可更改的条令，如果唐弘仁真的更改了，那就是在挑战初代首脑的权威，其威信与权势的很大一部分来源将被他自己生生掐断，不到六年他就得下台。

　　唐弘仁的疯狂行径再怎么样也只是被极少数人知晓，群众的基础还在，如果改令，那全国的人都会知道，到那时候，可就是洪水滔天式的反对，他的统治基础就会自行瓦解。

　　他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姬永生把希望寄托在了后辈、下一任首脑、六年后的自己身上。

　　现在，他只需要做好手头上的工作，管理好目前负责的区域，培养好他寄予厚望的后辈。

　　他不像师父刘诵那样眼里见不得一点沙子，他始终坚信着国家的污浊可以通过个人的努力得到彻底的改善。

　　但他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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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10月29日 济南

　　“今晚就动手吗？”一个健壮男子询问道。

　　“当然。”王雉站在一旁，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今晚是姬永生，下个月第一天，就是李龙和元慎信。”王雉补充道。

　　“会不会太快太密集了？这样太容易暴露了。”健壮男子觉得王雉的计划有些疯狂了，连杀三名国家大员，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不能想象。

　　“是密集了点，但这些账都会记在唐弘仁头上，与咱们无关。”

　　“也是，那您也真厉害啊，能把国家首脑牵着鼻子走。”

　　“不是我厉害，而是他太过脆弱，太过贪婪，前期太过顺利，我给他的都是最次的超体晶簇，他却能把它们当做宝贝，当做自己统治的力量来源，和个傻子一样。从闫访开始，不对，从他的前任甚至更早，大影首脑的素质就下滑得不成样子了，唐弘仁？更是一个觉得自己很成熟的小孩。”王雉不屑道。

　　“……”

　　“好了，桓离，姬永生快过来了，看到那个在跑步锻炼的外国蛮子了吗？带你的人去堵住他，等姬永生发现你了，就往这边跑，你打不过他，我亲自会会他。”王雉吩咐道。

　　“是！”桓离带着手下冲向了正在跑步的外国男子（朱塞佩）

　　“大系统都烂掉了，不愿烂的人，就只能被剜出来，做成堆肥了。”王雉阴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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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10月29日晚

　　今天队里的小王有些事情，姬永生和高齐一起乘警车巡查城市的各个路段。

　　“总队，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出一次真正的任务？”高齐很想扫除那些具有威胁的为祸一方之人。

　　“现在就是在出真正的任务，小高啊，作为警察，防范违法犯罪发生要比处理发生的违法犯罪重要的多，也困难的多，我们执行任务，是为了保一方百姓，而不是为了展示武力，满足个人的荣誉感。”姬永生回答道，同时降低了警车行驶的速度。

　　“钱，给你们，命，放过，刀，放上，我饶了。”朱塞佩在向几个持刀的年轻人求饶。

　　“妈的，看着人高马大的，这么怂？”桓离嘲讽道。

　　“快干活，做掉他！”桓离向手下吩咐道。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高齐看见这帮持刀者，仿佛看到了立功奖章在向他招手。

　　“撤！”桓离看到了姬永生与高齐，他记得王雉的嘱咐，没有迟疑，立刻招呼着手下的小弟们向黑暗中逃去。

　　“小高！回来！”姬永生一边制止高齐，一边打开了通讯机。

　　高齐并没有听到姬永生的劝告。

　　“你是警察？谢谢你，一样像我电视上看提刑官、捕快，保护了我你，上帝保佑你……”朱塞佩尽可能的用中文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姬永生一边安抚着朱塞佩的情绪，一边等待着警力支援，高齐迟迟未归，他隐约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冲进了高齐前往的那片黑暗，朱塞佩也想帮忙，悄悄跟了上去。

　　高齐大意了，他没有想到那个健壮男子有枪，好在他枪法稀烂，原本瞄准头的一枪只是擦头骨而过，但这也够高齐受的了，剧烈的眩晕感和疼痛感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他隐约间听到了换弹声。

　　“不该冒进的，想逞英雄，没想到变成狗熊了…”

　　“把枪收一收吧，我们可以先谈一谈。”一道令高齐安心的声音响起。

　　姬永生闻声迅速找到了情绪已然十分激动的桓离的所在地，看着地上受伤严重的高齐，姬永生放弃了强行制服对方的想法，转而与之交涉。

　　“大提刑！等你好久了！”桓离将枪对准了姬永生。了，语气有些发抖。

　　这可是大提刑，自己竟然把枪口对准了他！

　　道德上自己不占据优势。

　　武力上对方只要想，完全可以把自己大卸八块。

　　王雉怎么还没动手！？

　　桓离想逃离现场了，却听得一旁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精神紧张的他直接一枪打出。

　　砰～

　　王雉的一部分深绿色长条物被姬永生的拳头击碎，桓离被巨大的冲击震晕。

　　刷～

　　姬永生中了一弹，前身被王雉的另一部分深绿色长条物划了一道极深的大口子，从右肩蔓延到左胯，隐隐能看到伤口深处的脏器和白色的骨头。

　　王雉的深绿色长条物迅速恢复如初并马上逃逸。

　　姬永生已经生命垂危。

　　跟上来的朱塞佩只听得一声枪响，一阵如幽灵般的绿光闪了一下。

　　原本的对峙场面变成了充满血性的残局。

　　“事没你！”朱塞佩上前扶住姬永生。

　　但没有一点用，姬永生浑身都在冒血。

　　朱塞佩急忙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情急之下竟然拨成了意大利的急救电话。

　　“Vieni a salvare!Vieni a salvare!”朱塞佩大声呼救。

　　“先生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您可以说中文吗？”对面的人困惑道。

　　“九命！”

　　“在什么地方呢？”

　　“我不知道，树林！”朱塞佩的蹩脚中文根本做不到特别流畅的交流。

　　朱塞佩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抓住了。

　　“不用…了，伤到大…动脉了，无力…回天了。”姬永生断断续续道。

　　“不要说，救你！”朱塞佩眼中含着泪水，两名警察为了救他，一个身负重伤，另一个马上就要死了！

　　“救…他…”姬永生指指高齐。

　　朱塞佩脱下衣服，一边帮姬永生捂住伤口，一边拼命点头。

　　伤口又长又深，捂不住，血涌如泉，就像朱塞佩此刻止不住泪水。

　　“告诉他，活下去，不要看，如果可以………”姬永生笑笑，话说到一半，就再也坚持不住，陷入了休克，走向了死亡。

　　他的调查是正确的，他的推测是无误的，不然对方不会来刺杀他。

　　因为对方感受到了威胁，所以国家的混乱，高层的堕落有逆转的可能。

　　他不会白死。

　　“不死，不要死！”朱塞佩整个人贴了上去，试图止住失血。

　　但依然没用，朱塞佩的衣服被姬永生染红了。

　　姬永生死了。

　　“幽灵，不手枪，幽灵！会发光！你相信！”朱塞佩疯狂舞动着双臂，向之后赶来支援的警员们描述着，他身上沾满了血液，显得十分恐怖，十分疯狂。

　　人们只当他受到大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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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

　　王雉浑身是血，面部碎的不成样子，用残破的深绿色长条物支撑着残躯快速向远处逃去。

　　“这次…就先让你逃了，草泥马的老畜牲！莫要让我再逮住你！”一个四十左右的邋遢壮汉，掉了三根手指，胸前被划开一个“X”形大口子，耗尽了所有的体力，瘫坐在地上。

　　“永生……”壮汉虎目含泪，仰天长啸，好似林虎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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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遗憾，且很多，但我很满意。

　　我见到了许多没有堕落的人，自己也幸运的没有堕落。

　　最重要的是，堕落的源头不再完全混沌，而是有迹可循。

　　永生，父母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是希望我健康长寿。

　　永生，我现在理解为正义与守护永远的生生不息。

　　再见，李倩。

　　再见，姬思颖。

　　再见，刘诵师父。

　　再见，高齐。

　　再见，后来的为理想与美好奋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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