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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ret秘密(1),Secret秘密,1

小说:Secret秘密 2025-09-12 21:58 5hhhhh 1090 ℃

“哥们找到兼职了。”

齐正钰走进宿舍的时候,陈逸乐正把脚翘在桌上,绞尽脑汁地想着给刚在一起一周的学妹回讯息,“宝宝我好想你”被贴着耳后根这句幽灵似的一声吓得成了乱码,他把手机屏幕朝桌子上一扣,愤愤道:“齐正钰你能别老突然凑在人耳朵后边说话不?被你吓得魂都快散了……”

罪魁祸首直起身子,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都三个月了还这么腻歪呢?”

陈逸乐把手机调回微信界面,瘫在椅子上,漫不经心:

“早分了,琪琪嫌我太不会说情话,她说她是什么‘回避型依恋’,跟我这样的哑巴在一起只会痛苦……卧槽齐正钰你看你干的好事!”

绿框黑字赫然被拍在面前。

宝宝我好想zsw做sdfa

上面一句是大眼萌妹头像:想你TwT

完全就是一个刚谈上就开黄腔的精虫上脑男形象,无可挽回,在陈逸乐打字打的飞起之时对方以三倍闪电的速度提前堵住了所有解释出口。

什么意思

卧槽你踏马好恶心你在干什么?

分手吧我不想要只有性的爱情。

宝宝你听我解释(!)

陈逸乐哀嚎一声,在椅子上转了个身抬脚便踹:“你还我女朋友你这个畜生!!”

齐正钰有点尴尬地接住对方的无影腿,借力一甩把人扭回原先的方向,双手握拳一抱,万分谦虚:“是我来的不及时了,在下告退。”

语毕拎上睡衣,准备移步澡堂冲凉。

恋爱中的男人普遍神经质加巴普洛夫反应,他眼力见一级。

“你给我站那儿。”陈逸乐手上忙着切小号发好友申请,一口将他呵住,如此紧急情况之下竟还有余力打量两眼,语气随意:“你找到兼职了?”

齐正钰咧嘴笑开了:“是啊”

“做什么的?”

“哎我说了你可别不信,平面模特。”

陈逸乐没忍住乐出声来,这下字也不打了,那眼神就差贴他身上反复审视:“平面模特?你?”

随后嘲讽的话还未出口,忽然“嘶”一声尽数收了回去。

因为他突然发现,平时穿着衣服不仔细看,这小子竟还真有几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味儿,肩宽腰窄个子还高,不看脸的话——不对,就算看脸,他也未必减分,如果把他上表白墙的次数折算成情书,都能直接给自己拍死在墙上,平时撸的那些铁是真没白练,肌肉全长胳膊和肚子上去了。

陈逸乐朝他抬下巴:“你过来,我捏捏你胳膊。”

齐正钰撩起袖子,心胸开阔地朝他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陈逸乐摸了两把,硬邦邦,于是屈尊降贵一点头:“行,我准了,你确实有这方面资质,工费多少钱?”

他笑着白他:“谁要你准了?什么工费,这叫酬劳,看好了,这个数”末了偷偷比了个手势。

“一千啊……”

“什么一千!”齐正钰早有准备似的震声打断他:“一万!”

“什么?!”

这下好了,陈逸乐刚刚编辑好的和好小作文手一抖,又发出去了,他看都不带看一眼,连滚带爬凑到齐正钰跟前:“你确定?合同签了吗?”

“签了啊,没关系,那就是个短期合同,我检查过了,拍三个小时,拍完拿钱就走人。他们公司我也看过了,像模像样的,哎呀我估计钱多主要是因为尺度大,好像要脱光了就剩个内裤吧,大男人嘛都是那点东西有什么怕看不看的,我早做好心理准备 了,你放心好了。”他说完,还煞有其事拍拍陈逸乐的肩膀:“拿到钱了请咱宿舍四个吃饭哈,大家都有份你别急。”

陈逸乐不死心:“你从什么渠道找的?正经吗?”

“朋友圈熟人介绍的,这还不是随便个谁都能做我跟你讲,要层层选拔,三百个人里面才选出个我嘞。”他此时其实已经有些不耐,从好友语气里听出点质疑的苗头,唯恐勾的自己心里先前那点犹豫的火种“啪”一下燎了原,顿时脚不沾地地拿起衣服溜之大吉:“你可快点挽回你那小女友吧,等会黄花菜都凉了,我热死了,洗澡去,拜!”

塑料脸盆里各种瓶瓶罐罐撞在一起叮咣响,齐正钰一路紧锣密鼓地踩着鼓点哼小调。

陈逸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恐怕不是脱得只剩内裤拍照,是要脱了好噶你腰子啊,傻弟弟。”

他打了个哆嗦,随后人格分裂般低头凑近手机话筒:“婉婉,宝贝,真别删我了我的祖宗,我那个傻逼室友在我耳脖子后边说话我打了段乱码出去……不是……我真没那意思……输入法,输入法我那……”

————

在他正式去兼职公司的前一周,陈逸乐仍然在宿舍里大声公放“19岁花季青年被骗缅甸,葬送30年大好时光”紧随着长吁短叹:“噫——可怜诶!”“哎——哭死了诶!”齐正钰原想着耳不听心不烦,谁曾想其余二人竟也不知吃错哪门子药跟着陈逸乐发起疯来,寝室四人,他就像个被夹在三个唐僧之间的孙悟空,受了三天三倍紧箍咒的洗礼,实在忍无可忍,当即把纸质合同和公司资料、聊天记录全拍在桌上。

“东西都在这,你们找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我来赔毁约金。”

他自认潇洒地说完这段话,爬上床戴好眼罩,在肌肉酸痛中两秒入睡,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三个如同要把儿子送到远洋孤岛上的老妈子围着那张小桌子研究了一宿,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纷纷给他竖起大拇指:“弟弟,哥哥们是真服了,你有这能力赚一万,这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模特公司,你放心地去吧。”

齐正钰揉揉眼睛,叼着根牙刷一嘴白沫,嘴巴刚咧起来准备嘚瑟,陈逸乐话锋一转:

“但是拍摄结束得给哥们发个消息报平安哈,你都不知道现在黑色产业链多猖狂。”

齐正钰巴不得这事就此结束了,什么“好哥哥”“就知道你们疼我”之类的甜蜜话在嘴角滚了一圈,拿毛巾草草擦了两下脸上遗留的牙膏沫,拎起健身包扬长而去。

模特公司的空气里混合着一股木质香,给他介绍工作的人叫杨帆,是个小一届的学弟,见面时笑脸盈盈。电梯升至18楼,大厅随处可见妆容精致的男人穿着时尚超脱的服饰,面容有些疲倦地正在休息,发型奇特的造型师在他们脸上勾勾画画,一派从容祥和,还有个看着妖里妖气的摄影师拨冗朝他们点了个头。

这幅景象顿时把他不安的心按回肚子里。

他跟在人家身后的时候忍不住脱口问道:“弟弟,你在这儿工作啊?”

“不是。”对方立马否认:“我只是顺便充当个介绍人而已。”

语气疏离僵硬,他带着自我安抚般的劝慰以及对一万块的本能渴求闭了嘴。

未曾想一分钟后学弟带着他七拐八拐,离开富丽堂皇的“大厅”,闷头闯进灯光昏暗暧昧的楼道,然后又是好一番折腾,最后打开了一扇优雅的木质灰门,微笑着示意他进去。

“先测一下身体数据吧。”

那房间大概有二三十个平方,正中央放着暗红色大字型拘束椅,前方架着个黑洞洞的专业摄像头,十分唬人,靠墙的柜子上几个半身大的黑盒子,里边不知道装了什么,灯光是让人头昏的暖黄色。

这他妈都是啥?

他脑子里“嗡”一声,下意识觉得不妙,转身就要跑。

谁知学弟早已关上房门,笑眯眯地堵在门口,似乎在无声地问“怎么了”,房间里原先就已经靠在墙角待命的几个健身教练型男几双眼睛齐刷刷“锃”地一声全部聚焦在了他身上。

我草,不对劲啊,这不对啊。

齐正钰脑袋里顿时开始循环播放陈逸乐前几天转发给他的小视频,嘎腰子,放血,器官贩卖……

记不清楚路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这学弟到底是哪门子人物啊?

装聋作哑半晌,杨帆似乎到此为止才总算看出了他的顾虑,终于无奈地放松身体斜倚在墙上:

“学长,你别担心,这是正常的,只是要在拍摄之前统一测量登记而已,等会会把衣服给你拿过来,你换完以后我们再移步摄影棚。”

这句话的尾音落地,他的紧张情绪刚有个似是而非的抒发口,就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烟消云散了。与其说是松懈,不如说给自己个暂且安心的理由,齐正钰接近自暴自弃地想,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是大步走到拘束椅前,全然主动地坐上去。

“学长,麻烦衣服脱一下。”轻飘飘的一句,差点把他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心理防御又给击穿了。

对,合同上是有这一项的,要脱衣服。

他几秒钟打气似的把自己扒个精光,剩条黑色裤衩,往上边一靠,等着测数据,结果几人不由分说上来,要给他捆带子,他“哎”一声,又要不干了,学弟叽里咕噜一通解释,搞得他还没听明白就昏了头。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氛围使然,总感觉他这学弟的指甲在胳膊上似有若无地划过,细细密密被蚂蚁啃食似的电流往大脑里涌,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挣了两下,想躲。房间里温度适宜,不知道空调出风口在哪,但是没有直直打在身上的寒意。

等到三分钟后,齐正钰正赤条条地动弹不得之时,背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费力地扭过头,和那双淡褐色的眼睛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

齐正钰跟季青桔只见过两面,但要是将这短短两面放在衡量二人关系的天平上称量,也只够将将占有微不足道的一点份额。

大一刚入学,他心比天高、踌躇满志,想着趁高三知识还没完全忘光先报几个竞赛热热手,把自己丢进那个打着“老带新”旗帜实则靠走后门给简历镶金边的什么国家级建模比赛,一无所知地抱着历练的勇气与闯荡的决心。

到头来满心欢喜干了整周脏活累活,最后组队五选四,单单自己被踢了出去,就好像十八岁生日甫一过,社会就踩着点马不停蹄地忙着给他泼冷水来了。

他去找那个负责筛人的高二组长讨说法,对方的眸子也像现在这样像一汪静潭,冷漠的嘴唇半天才施舍一样吐出几个字:“你实力最差,我们组实行优胜劣汰,第一天就讲过了。”

这话在一个刚迈进大学门槛路还没走几步的青年耳中基本相当于放屁,他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在愤怒与委屈里秽土重生,简直把人家当做了成年后第一个具有象征意味的boss典型来贴心对待,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防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招招被自己学了个三四成功力。好不容易加上人家的微信,正义地质问、良心的谴责、破口大骂,道德捆绑方方面面上了个遍,他沉溺在假想敌的张牙舞爪里,彻底忘记了此人和自己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同系学长,仿佛正在与尘世间最大的黑暗与不公斗个你死我活。对方起先大度过分地置之不理,几次过后总也被点了火气,心甘情愿每天陪他鏖战到半夜两点,两个月后,当陈逸乐某天凌晨六点尿急起来上厕所,不经意间瞟见齐正钰未拉紧的床帘里面一双如猫头鹰般锐利闪耀的眼睛,被吓得一个屁股蹲倒在了地上。

他面色红润,神情餍足,定定地看着阳台外冉冉升起的朝阳。

“你醒这么早?”

“我整宿没睡。”

齐正钰的语气掺了百分之八十的兴奋剂,陈逸乐刚见怪不怪地点头准备去如厕,他自己先憋不住了:“季青桔把我给删了,我赢了。”

他的好室友梦醒时分,头昏脑涨,堪堪捋顺“季青桔”此人是某人这两个月来天天挂在口中的单方面死敌,竖起大拇指:“你真棒,勇士,但人有三急,我先走一步。”

齐正钰后来登学校官网查,季青桔带的那个团队只拿了个安慰意味的三等奖,更是长抒了一口恶气。

这场持续了两个月的战役此前简直可以成为他对抗邪恶势力与社会潜规则路途中里程碑式的光荣存在。

而现在。

齐正钰不得不承认,邪恶势力好像当初只是暂时偃旗息鼓,待修养够了以后猝不及防以更加狰狞的面目杀得他片甲不留。

……

“你来这干什么?”

纯黑t恤,运动短裤,季青桔还是那副刚丢了两百万的死灰脸,他进门时,正在摘舌尖上那个亮晶晶的漂亮钉子,看清“新人”的真容,眉毛下意识向上扬起——一个很标准的讶异表情。

捕捉到齐正钰被烫了一般躲躲藏藏的目光,他站在门口愣了两秒,把房间里的人赶出去,又关上摄像机,自己拉了个凳子,坐下来,上身前倾,手肘撑住膝盖,然后上下打量了一通对方几乎全裸的身体,似笑非笑地发问。

齐正钰咬着牙,感觉这一通下来跟扒了他一层皮没差,不过虽然无奈,他必须承认季青桔的出现让他稍微放心了些——熟人作案,他至少有筹码,于是“仇敌重逢”本该招呼上去的讥讽和虚张声势在口腔里绕了一圈又尽数吞下去,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来兼职拍模特照的,你是摄影师?”

没想到季青桔脱口而出一声嗤笑,随后抱臂后仰,意味深长地说:“是啊,这里就是摄影棚。”

齐正钰看着周遭诡异的环境,自己的姿势,还有季青桔这张脸上怎么看怎么显眼的幸灾乐祸,所有线索在脑海里跟通了电似的一下子被串在一起,他打了个哆嗦,脱口而出:

“这他妈不会是拍片的吧!”

季青桔复杂的表情让他差点当下就咬舌自尽了,强撑着一丝理智继续艰难地凌迟自己:

“……av?”

“……”

“…………gv?”

“。”

“我靠我是直男,这他妈……”

“你放心好了,没有那种。”

“不会是特殊题材的吧?”

“。”

“要拿鞭子抽我啊?”

“……”

“不行啊我怕疼……不对,这他妈是虚假宣传,阴阳合同,我草我要出去告你们!”

齐正钰猛地抓到了一丝救命稻草般的思绪,顿时学会顺杆爬了,熟悉的脸唤醒他熟悉的战斗欲,高中时闲来无事学的那些个法律词汇不论对错地胡乱往上堆。

谁知季青桔对他小猫抓痒般的骂声置若罔闻,悠闲地起身,踱步在他身旁站定了。

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怕痒吗?”

齐正钰没听清,刚要发问,只见对方伸出右手,用指尖在自己不加遮盖的侧腰从上至下飞速划了一道。

那瞬间,上身所有的神经细胞一众跳起来要闹革命了,像往飘着一层油的水里滴洗洁精,齐正钰喉咙里涌出短促而扭曲的一声“呃”,随后整个身子条件反射地朝反方向躲。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季青桔五根手指追上来贴住他的肋骨,猛地收缩——

“啊!”

他大叫一声,整个身子鲤鱼打挺式离开了椅面,束缚带上的魔术贴发出滋嘎响声,但仍然十分牢固。

季青桔低头,看见齐正钰腰部薄薄一层偏白的皮肤浮起几道明显的红痕——健身适度的人,腰部脂肪在燃烧时首当其冲,到后来腰以上直到腋下的部位只剩层皮贴着,用点力就能摸到肋骨。

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还真是——很合适啊。

齐正钰被肌肉拉扯和重力作用弹回陆地,惊魂未定。没等他理清这两个动作的意义,季青桔已经轻飘飘坐回凳子上,接着从兜里摸出装舌钉的小盒子,往自己舌头上安:

“等会出门以后有人带你走,两周内往公司平台付费通道打三万,算违约金。”

看看一双瞪大的眼睛,又补充道:“不会的话加我微信,给你发教程。”随后顿了两秒:“你知道的吧,我没换过号。”

眼前这个人,身材,脸蛋,敏感度在他们公司都绝对排的上号,不用想也知道成片效果有多好,就是来路不明,临上战场了傻呵呵地跑过来问这里是不是作家协会。他喜欢投入的工作和游戏,双方都沉浸享受的过程,对于“误入歧途”的圈外人,按传统流程让人离开,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虽然有点可惜,但没必要纠缠。

“不是。”

当他在心里从从容容地把一切安排妥帖过后,齐正钰终于慢半拍似的把这口气喘匀了,季青桔难得气顺,极尽耐心地听了下去。

“大哥,你唬谁呢?这合同根本没法律效力啊,诈骗罪我一告一个准。”

语气却是一万分的嚣张、狂妄。

他手上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误入战场的作协会员在给他科普私人携带枪支弹药属于刑事重罪。

“我不仅不会打违约金,你们这种灰色产业的业务今后也别想了。小众爱好我管不着,钻法律的空子就不太合适了吧。”

齐正钰自认捏了敌人命脉,气势恢宏、洋洋得意:“真没想到21世纪了还有人知法犯法,钱给够就万事大吉了吗?”

尾音带着船锚般的铿锵坚定。

季青桔静静听完这段基本相当于“不知好歹”的正义宣言,缓慢地又回到那个双肘撑膝的姿势。

室内温度一点一点下降,不知是太过偏僻还是隔音墙面的原因,除了拘束椅外皮与皮肤间微小的摩擦声,耳边竟无丝其余动静。

他给足对方面子,足足等了十秒才开口。

“你以为,”直勾勾地盯着齐的眼睛:“你这种想法,以前就没人有过吗?”

接下来的话没有一秒停顿。

“你以为只要出去就是法治社会,我们这里就是法外之地。那我想请问,按正规合同,走正规流程,哪里犯法?”

“你以为个体和公司的区别是什么?我们敢给你合同,就傻乎乎地等着你上门告,然后做个散财童子?”

“知道以前这么做的人后果是什么吗?你不会想知道的。”

“在法官面前,我们公司被宣告不承担任何过错。而他身边的亲人、好友、甚至小学同学,每个人手机里都有一段他裸着身子,翻着白眼,精神几近崩溃的视频,而且是他们自己,闲暇之余,在不知名网站上下载的。”

“你的那套价值体系,只是被单方面灌输的,苍白、虚浮、华丽的皮子。我很忙,不想在这个地方和你打辩论。”

他说到这里,把凳子向齐挪近了几寸。

语气甚至称得上和善,刻意放低了声音,劝慰道:“三万块,只是个花钱消灾的事,干嘛弄那么复杂呢?你说是吧,学弟。”

将近半分钟内,落针可闻,剑拔弩张。

齐正钰垂着脑袋,一副信息过载被吓傻了的模样。

就在季青桔满意地为自己刚才的完美演讲默默喝彩,同时准备扯开齐正钰右手绑带之时,耳边传来对方充满讥讽意味的冷哼。

“学长,这两年你真是与日俱进啊。”

称赞的话语,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季青桔看向他的眼睛。

“大二的时候,给校领导办事。现在给性变态当帮凶。”

“你那个时候就喜欢男人吗?”

齐正钰强撑着势头,看见季青桔左眼抽动,同时开始烦躁地用舌尖去舔虎牙。

但那场持续了两个月的战役注定他不会就此停下。

“学长,来钱慢的事你是一点也不愿意做啊,两年前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那个小魏?他出卖肉体换的三等奖吗?我记得剩下三个都是‘某人’的儿女吧,你……”

话音未落,季青桔一把捏住他的双颊,然后松开,面无表情走向门口,“咔哒”,反锁的清脆声音。

齐正钰差点咬到肉,仍然用誓死不屈的态度恶狠狠向他宣战。

“齐正钰先生”季青桔的嗓音听起来就像一丝不苟的律师:“按理来说,劳务合同在你完成签名的那一刻已经生效,我有义务告知你接下来关于其中‘劳务内容及要求’的详细条例。”

他似乎正在斟酌用语,两秒后,一边打开柜子上放置的黑盒一边放弃了那套别扭的说辞:“拍摄时长三个小时,你有两次说“安全词”的机会,每次休息十分钟,用完以后不会再有你可以控制的暂停时间,最好合理安排。”

“安全词是‘我放弃’,口齿模糊,漏字,字间间隔过长无效。”

“可以笑、可以大喊、可以骂人。但我不是聋子,我会听进去。”

那些塑料、金属以及齐正钰说不出来的材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让他眼前一阵晕眩,最大凶手是季青桔这几句冰冷的‘免责声明’。

“按照惯例,应该有个提前采访,还有写真,不过你……”

他转过身,毫不收敛,用那种极其露骨黏稠的眼神,从齐正钰身上一寸一寸舔过去,能感受到几乎实质化的目光把对方的呼吸堵得有些滞涩,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隐隐发抖。

直到目光来到胯下,齐正钰绷紧肌肉,下意识收腿,指甲嵌入掌心。

男人暧昧一笑:“放心,只有你表现好的时候,才会奖励那里。”

刚刚的失态仿佛只是错觉,因为此时此刻,季青桔体态放松而愉悦,语气随和:

“你说得对,我那个时候就喜欢男人了。”

房间角落,有一个移动式的小桌,轰隆轰隆被推过来时上面已经有东西了,齐正钰认得出来一部分。

润滑油,密齿梳,电动牙刷,头部按摩器。他额角滑落下来两滴汗。

比他仅仅大了一岁的男人嗓音低哑,气流像蛇一样舔舐着他的后颈。

“我不会问你有没有准备好的,学弟,三个小时可是转瞬即逝。”

——

在季青桔那句没头没尾的问句之后,直到自己被强硬地塞了个口球之前,他都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就是个“SM”题材的gv片拍摄现场。

刻板印象给他灌输了太多“抽皮鞭”“扇巴掌”“性羞辱”此类词汇来做心理建设。他甚至庆幸这种题材让他免于面对普遍来说同性色情片旖旎风味的挑逗和勾引,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以后每当想起自己战胜季青桔的经历时,绝对会萎。

皮鞭在身上留下的痕迹便于取证,淤青、红肿,发炎流脓,这是蓄意伤害,合同诈骗,就算季青桔在气头上攒着劲猛抽他,也不可能不顾忌尺度。三个小时,开玩笑,抗战的时候那么多先驱三个月都忍下来了,而且比他现在的境遇惨上千倍万倍,有什么好怕。

一意孤行的倔强与钻牛角尖式的迟钝让他忽略了季青桔先前贴上来的灵活手指、那些看起来诡异的过分贴近生活的道具与对方口中那个视频中的男人“精神崩溃”的真正含义。

他带着悲剧英雄的孤勇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战,可惜口球的束缚阻隔了他用话语申明自己决心的能力,只好恶狠狠地盯着敌人,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绷起来铸甲。

于是当季青桔伸出手,食指指腹轻飘飘地落在他左边乳尖时,高度紧张的神经细胞给大脑带来了更加强烈的电讯号,齐正钰浑身过电似的猛地一颤,试图用胳膊肘去保护胸口的举措显得无比脆弱无力。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惧惶恐,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一下就溃不成军了。

季青桔见他反应剧烈至此,勾起嘴角,开始用拇指指甲尖在他乳晕上缓慢地画圈。

那个部位从前在他身上基本是个摆件式的存在,一朝被如此精心爱抚,顿时爆发出了后进生独有的冲劲,表面粗糙的小颗粒被剐蹭时他整个上身好像除了奶子全然不复存在了,一阵一阵电打似的介于舒服和爽过头的刺激引爆了大脑,齐正钰眯起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地费力喘气。

口球不仅阻挡了反击的言语,还让他无法咬紧牙关把喉咙里的声音扼死在口腔,急促的喘息声一点不落全传进季青桔耳朵里。

他不禁咂舌,被玩了两下胸就这样的体质……他入圈4年都没见过。

更不用说以前的模特有多少表演成分在其中了。

那个褐色的小球立马变得肿胀,左躲右藏的动作反而加剧了季青桔的兴致,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钟表——3分钟,正好热身结束。

接下来就不是这种恶作剧式的玩闹了。

“知道为什么给你戴口球吗?”

齐正钰脸颊绯红,狼狈、屈辱。

“如果刚开始不把你这嘴堵上,估计不到十分钟,你就该磕头求饶了。”

——

站在拘束椅的正后方,可以毫不受阻地同时触碰到两边腋下。季青桔的手指白皙、修长、柔软,留着略长于指尖,有锐度却不尖利的指甲。他让手指与齐正钰的皮肤垂直,十指全部窝在那人大张、光滑的腋窝里,试探性抓挠了两下。

“唔……唔……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正钰挣扎的力道像是要把皮带崩断了。

他笑了笑:“还自己把毛剃干净了,很乖嘛。”

紧接着双手略微上移,在大臂内侧轻轻用五个指甲尖逗弄,舒张又收缩。平时引以为傲的肌肉此刻成为他肆意驰骋的沃土。

他想着要慢慢来,不能一下子把手段全上了,对于第一次接触的门外汉,不这样有耐心地指引一番,怎么真正理解其中的乐趣呢?

虽然自己也不是冲着让对方理解的目的做这个的。

他看着齐正钰又想低头去看被碰触的部位,又要时不时抬起脑袋防止嘴里蓄积的口水滴落下来,鼻腔里发出短促而带着笑意的闷哼。

“哈哈,很开心吧,这个很有趣是不是?”

开心个鬼!

这他妈又到底是个啥!

齐正钰咬牙切齿地思考着,什么“扇巴掌”“抽皮鞭”,和印象中怎么完全不一样,是SM圈的新玩法吗?抓痒?这个概念上一次出现都要追溯到幼年时期同伴的相互玩闹了,从青春期以后大家普遍有边界感后就……呃呃、操!

季青桔的手从腋窝飞快地一路跳跃挑逗到了腰间,那个仅仅是轻盈地触碰皮肤表面的动作也换成了指腹按压,先前勉强能够抵抗的酥麻的难受感顿时成了再也无法忍耐的浓厚痒意。季青桔那几根手指走到哪里,他的肌肉就条件反射似的阵阵痉挛,身子刚刚因为剧烈的痒意一边扭动一边躲到另一边,那一侧的手指就立马兴奋地缠了上来——见鬼!就跟他自己忙着往对方那儿送似的!

人被碰碰身上某些地方就会笑,这到底是哪门子生理反应反应,根本不合理,要不然他怎么会——

“唔唔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唔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不要……哈哈哈哈哈哈!!”

季青桔一会用指腹按压,一会用指甲自腰间向腋下剐蹭,由于站在他的背后,根本没办法预测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黑洞洞的摄像头,有种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的幻觉,恍惚间触发了内心深处颇为久远的记忆——大约是初中,雄性激素刚刚在身体里产生存在感的时期,他第一次不经意间点开某网站——那大约是个题材不太典型的黄漫网,其中有部漫画讲的是男主的老二被女主用特殊物质给倒模了,自此以后只要女主触摸那个模具,他就会产生完全相同的生理触觉,然后就是当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当他站在上学的地铁上,当他在体育课把自己一个人关进器材室的后一秒,看似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他却在拼了命抵挡那种来自不知名空间的灭顶的快感,龟头淌出小溪一样的前列腺液,涨得通红发紫,少女青葱一样手指柔软的触感上下摩擦、抚摸、揉搓……跟现在自己的处境莫名重合。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正儿八经的黄色内容,精神与肉体都得到极大震撼与满足的同时,也引起了第二性状成熟无可避免的自我厌弃与逃避。他几次深夜点进这个漫画,想象那只不知名的手也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广大的疆域肆意驰骋,发泄完以后,又羞耻崩溃到几近自尽,几次狠下心来删除收藏,就有几次花十倍百倍的力气找回来,他后来甚至把那一长串网址代码从头到尾背了个遍,全然杜绝了戒色禁欲的唯一可能。

季青桔没有呼吸声,在闭嘴的时候,只有一双手在彰显其存在感,整整三分钟,残酷的动作没有一秒停歇。

仿佛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知名空间的手指触感,隐秘地挑动了他脑子里负责性区域的神经,身体——特别是上身的敏感度让他几乎能想象得出季青桔的每根手指落在他腋下到腰部的哪块皮肤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唔唔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救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让他没法把新产生的唾液通过喉咙送下去,试图通过摇头抵御接踵而至的痒感的动作使口水脱离口腔顺着嘴角流下来。笑这种条件反射,一旦开始就很难轻易停下了,原先还不那样难耐的指甲抓痒顿时让人像抓心挠肝一样想逃离,只要有个东西碰到自己的随便哪块皮肤就立刻触动指令,笑,大笑,而且是放声大笑。

什么尊严,什么取证,什么蓄意伤害、合同诈骗、黑色产业、光荣先驱,此刻全部像细沙一样在风里飘散无迹了。

季青桔的手,指尖画圈,笑,指腹轻揉,笑,五根手指蜷在一起张开又缩紧,来回数十次,笑的差点窒息。

两个小时前,为了做好一个称职的平面模特,早起健身、洗漱、精心洗澡、皮肤管理、刮毛,此刻显得如此愚蠢——他甚至连腿毛都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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