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魔法，都是假的！”走廊上传来一阵争吵声。

“如果这个世界有魔法，那我为什么还要上学？”小白面红耳赤地说，“我为什么不在家等着天上掉金币？”

“这不一样！”天洛同样气愤地说，“魔法世界和现实世界是两个系统，如果魔法干预现实太多，现实世界会变得混乱！”

“所以说，你根本没见过魔法咯？那你为什么要一口咬定这个世界上存在魔法！”小白生气道，紧接着他拔开脚步，一路飞奔起来。

“别跑啊！小白！”天洛赶紧追上前，他喜欢运动，身体素质比小白好了太多，随便一赶就与小白齐平，他伸手拽住小白的胳膊，“你听我说……”

“别烦我了！我不听！”小白不耐烦地甩开天洛的手，“如果这个世界有魔法，我明天变成蜗牛！”

小白和天洛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也是班里最受欢迎的两个人。小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考试每次都能拿全班第一。当然，他的好成绩是受欢迎的原因之一，但不是全部——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颜值，人如其名，小白身高中等，皮肤白皙，身材匀称；这种匀称不是瘦弱，而是作为一个小学生的最健康的身材，不胖不瘦，恰好处于最黄金的位置。小白是个很认真的人却又好面子，乐于社交，却拒绝早恋。即使有很多女孩偷偷给他塞情书，小白也只会看完后偷偷写一封回信拒绝，不敢告诉别人——包括天洛，自始至终不知道小白究竟收到过多少封情书。

天洛呢，则与小白有些不同。如果说小白是以“学霸”身份受欢迎的代表，天洛则趋于另一种受欢迎的极端，他是体育委员，不仅长跑全校第一，还是篮球队最强前锋。拥有全班第一身高的他，身材也异常完美，穿上校服的天洛看着很瘦，但是轻轻一用力，隔着衣服也能轻易摸到他的六块腹肌。天洛性格外向，热爱社交，和女生说话也丝毫不怯场。

这两个小正太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十分难以理解的。殊不知，其实是天洛与小白两人之间存在的共同爱好或者说共同癖好——不穿袜子。无论春秋冬夏，无论穿拖鞋、运动鞋还是篮球鞋，天洛始终光脚穿鞋。小白则一年四季光脚穿休闲鞋、运动鞋与帆布鞋。在寄宿制小学，孩子们自然要带很多衣服，天洛的箱子里从来没有袜子；小白则会象征性地带袜子到学校，但是从来不穿——于是他们每天也节约了五分钟的洗袜子时间。

当然，有利必然有弊。天洛和小白的确节约了洗袜子的时间，可是光脚穿鞋的问题随之而来：作为正在发育，精力旺盛的小正太们，二人的新陈代谢处于最旺盛的状态；小白运动相对比较少，但是光脚穿一天鞋子之后，脚上依旧带着酸臭。天洛更胜一筹，他每天都运动，导致回到宿舍，脱下厚重的篮球鞋，露出一双挂满汗水的红润裸足，整个屋子会变得臭不可闻，完全遮盖住小白微弱的酸臭。即使是自己的脚本就酸臭的小白都受不了天洛脚上的臭味。但是由于自己也不穿袜子，没有理由劝天洛穿袜子。小白曾经暗示过天洛脚臭难耐的事实，后者表示自己以后回到宿舍后会优先洗脚。纵使天洛每天都及时洗脚，但是那双每天都被光脚穿的篮球鞋只要脱下，日复一日地积攒下来的汗臭味也会时不时从里面飘出，逸出到宿舍的空气中。逐渐地，小白也习惯了在这种充满脚臭味的宿舍里生活，但是每次从外面回到宿舍时，天洛酸臭的鞋还是会让小白忍不住干呕。

小白连饭都没吃，气冲冲地回到宿舍，丢下书包。他坐在床上，蹬掉脚上一双白色空军，随着“啪嗒”两声，鞋子东倒西歪地甩在一旁，汗湿的裸足粘着鞋垫一起暴露在空气中。小白伸手拽下鞋垫，“呲啦”一声，沾满汗水的潮湿鞋垫被抓在手里。那只白色鞋垫，表面早已被踩的一塌糊涂，鞋头处尤其精彩，被脚趾踩出的五个乌黑小坑述说着主人光脚穿这双鞋的过往。除了脚心处仍留存一丝白色，整个鞋垫在脚汗与脚泥的滋润下，勾勒出小白整只脚的轮廓，乌黑锃亮。

臭味随后传来。板鞋本来就不透气，小白一双活跃的裸足在其中闷蒸了一天，此时正冒着热气，向外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小白把脚放在床上，扭动着被拘束了一天的脚趾——脚缝间滑滑腻腻的，沾满脚汗与脚泥。

紧接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天洛赶了回来。

“小白……”

“我不想再聊任何关于魔法的话题。”小白把脚缩到被子里。天洛见状，也不再说话，他走到床边，伸手解开AJ的鞋带，扶住墙壁，左脚别住右脚，只听“噗嗤”一声，将一只红润的裸足释放出来。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朝天洛鞋里看去，鞋垫反射着油光，乌黑发亮，可见天洛这一双小脚在他最心爱的AJ鞋里出过多少汗水。

“快去洗脚！臭死了！”小白生气地说。

“明明你也光脚穿鞋！凭什么吼我！”天洛也生气了，“洗脚就洗脚，今天不跟你说话了！”

天洛说到做到，那天晚上他睡得很早。灯一关就发出均匀的鼾声。小白却盯着天花板。

这个天洛，今天和我吵架居然还睡得着觉！小白生气地想着，这个世界上明明没有魔法嘛！可是他又隐隐担心，毕竟今天的赌注是单方面的，他一时冲动地说出了“魔法存在他就变小“的气话，可是天洛并没有相应地提出一个”魔法不存在“的情况下对自己的惩罚，这就意味着他绝对不可能输。想到这里，小白感觉有些不安了。

倘若……魔法真的存在，该怎么办呢？

困意袭来，小白无力抵抗，昏昏睡去。

“小白。”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谁？”小白警戒地抬头望向四周，原本温暖的宿舍变成了高耸的悬崖，天空泛着淡红色的光，像脚底板的颜色。

“我是来自异世界的魔法使，听说你白天质疑魔法世界的存在了？”

“我……”魔法师尖锐的声音传进小白的耳朵，他吓得双腿打颤，根本说不出话。

“你会因此受到惩罚的，还记得你下的赌注吗？”突然淡红色的天空坠落下来，四面是悬崖开始剧烈膨胀……

“啊！”小白猛地睁开眼睛，阳光照进屋子。

“原来是一场梦啊。”刺眼的阳光让小白不得不闭上眼，伸手去拿床头柜的衣服。奇怪的是，原本一伸胳膊就能摸到的衣服，这次小白费尽全力也没摸到。狐疑之间，他睁开眼看去，却发现他的手仍放在床上，面前却矗立着高大的建筑，小白抬起头，看见衣服一角从上面耷拉下来。

原来面前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那是……小白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是他的床头柜。而他，已经变小了。

小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四周，原本并不宽大的床单，变成一望无际的荒野，原本坐起身就险些碰到的上层床板，变得高不可攀。魔法居然存在，昨晚的梦也不是错觉！他变小了，实实在在地变小了！恐惧与空虚席卷而来，小白忍不住大声哭起来，然而变得如同蜗牛一般微小的他，即使发出人体极限十倍大的声音，也无法被睡在上铺的天洛听见。在小白耳中，天洛的鼾声如同滚滚春雷一样刺耳。

哭泣是无法解决问题的。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天洛意识到自己变小的事实。于是小白站起身，穿着睡衣睡裤的他蹒跚地走在自己的床单上——那是蚕丝质地的光滑床单，小白喜欢它滑滑的触感，就像喜欢光脚穿上鞋子后脚趾缝之间滑滑的汗一样。可是，当他变成蜗牛大小后，这种光滑就不再是触觉的舒适，而是变成迈出一步会飞出去十米远的冰面。终于，小白一步没站稳，整个人跌倒在光滑的冰面上。他无助地挥舞着四肢，却无法降低自己滑行的速度，只得绝望地一点又一点靠近床的边缘，最终箭一般飞了出去。

小白知道，昆虫从高处掉落不会被摔死，但是当自己变成虫子飞向空中后，他还是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流动的空气裹挟着他弱小的身体，不断下坠。然而，小白并未感受到冰凉的地板，眼前反而变得漆黑一片，随后，一阵熟悉的、令他作呕的酸臭味从他的四面传来。小白睁开眼睛的同时，他的后背正好着地，没有一丝疼痛。他双手扶地尝试起身，滑腻的触感让他打了一个哆嗦——这绝对不是地板的触感！他睁开眼睛，他似乎掉到了井里，四面漆黑，只有头顶一个圆形井口吸收外来的光线。他站起身，全身粘了许多滑腻黝黑的污秽，他这才意识到那股恶臭味正是由他脚下的地面发出的。

小白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什么地方——天洛的篮球鞋。昨晚天洛将鞋脱在地上，离床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刚才小白借着滑行的加速度一跃到空中，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天洛的鞋里。这下小白可是有苦说不出了，天洛的脚味离远了闻都让人难以忍受，更何况掉进他的鞋里，与他的脚亲密接触！臭味不断刺激着小白的神经，他干呕了许多次，由于没有吃饭，他什么都吐不出来。酸臭让他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他试着爬出篮球鞋，但是天洛滑腻的脚泥让篮球鞋变得光滑到无从下手。看来，唯一能够逃出地狱的办法就是等天洛醒来救自己出去了。

“小白？”天洛的叫声打断了小白的思绪。他起床了！小白得到救赎一般，带着哭腔大声呼喊：“天洛！救命！”

“小白？”天洛又问了一句。小白在鞋子里喊得更大声了。

“奇怪，小白今天怎么出门了。”天洛从床上下来，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但是他的板鞋还在床下呀……真奇怪。”天洛穿上他最爱的T恤。

“天洛！我在里面！”任凭小白如何高喊，结实的篮球鞋都将他的声音完全吸收。

“也许是穿着拖鞋回家了吧，周六又是我自己一个人呢……”天洛穿着短裤，自言自语道，“昨天是我太冲动了，说了不好的话。唉，等他回学校我一定好好道歉。”

小白听见天洛的话，鼻头一酸，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重返眼眶。“明明是我该请求你的原谅！我昨天真的对不起你！”但是一切都晚了。

“算了，今天天气不错，出去打个球吧。”天洛话音刚落，小白就感觉地面发生倾斜，小白急忙伸手扒住鞋垫。只见鞋口突然被撑大，五根巨大的脚趾裹挟着劲风伸了进来。看来昨晚天洛并没有认真洗脚，这阵风带着些许汗臭·。随着脚趾深入，天洛的前脚掌已经几乎完全占据了鞋口。在变小的小白看来，他的头顶红润的天花板不断坍塌，四面的鞋帮也被撑得膨胀起来。昨夜的梦境再次重现——原来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眼看天洛的脚离他越来越近，再不逃命就会被压成肉饼。小白松开双手，身不由己地向鞋尖坠去，却正巧陷在脚泥最厚的脚趾印处，他的两只手深深地嵌在酸臭的黑泥之间，身体移动的同时带动起脚趾印处的油渍，顿时酸臭扑鼻，让他干呕不止。天洛一半的裸足已经踩进了鞋子里，五根脚趾正落在小白坠落前的位置上。整只脚的重量压了下来，鞋子的后跟稍微坍缩了一点；天洛的手指钩住鞋后跟，进入了穿鞋最后一个阶段——将整只脚踏入鞋中，脚趾吃力弯曲，紧接着天洛提起鞋跟，在小白面前，五根脚趾像五根巨石一样，随着鞋跟抬起二缓缓向前推进。脚趾与鞋垫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所到之处脚皮与黑泥的碎屑飞溅开来，恶狠狠地朝小白扑来。小白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是双手仍牢牢陷在脚趾印的污垢中，眼睁睁地看着飞舞的污秽径直冲击自己干净的脸，在脸上留下令人难以忍受的异物感。

“救命啊天洛！”小白徒劳地大喊着，天洛的五根脚趾已经咫尺之遥，压在脚趾印的前端，慢慢滑进坑洞中，正是这与鞋垫紧密接触的滑动，将脚泥连带着小白一起推开，恢复自由的小白，继续跌落，最后重重摔在鞋头处。天洛穿好了鞋，五根脚趾踩在肮脏的鞋垫上，感觉舒适一定是假话。他的脚趾在鞋垫上不停抓着，溅起无数脚皮。小白蜷缩在鞋头，不敢松手。

“好了！准备出发！”天洛朝操场走去，每迈出一步，失重的感觉就会席卷小白全身。他在天洛的鞋子里，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双手死死扣住鞋垫的边缘，身子像浮萍一样上翻下跳。然而这不是结束，只是游戏的开始。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天气本就不凉爽，天洛光脚穿着厚重的篮球鞋，刚走没多久便开始散发热气。天洛习惯了光脚穿鞋的闷热感，自然不以为意，但却苦了被困在鞋子里的小白。随着温度升高，鞋内燥热不堪，小白已经汗流浃背，热得头晕目眩——但这还不够，天洛那只活泼的裸足开始分泌汗水，流到鞋垫上，让潮湿鞋垫上的环境变得更湿更粘，气味也是雪上加霜一样愈发酸臭。突然，鞋子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小白拼尽吃奶的力气扣住鞋垫。原来是天洛已经来到篮球场，开始运球奔跑起来，篮球着地的震颤声在鞋子里听来格外清晰，整只鞋子都跟着颤抖。

天洛的头发在风中飘扬，阳光下他结实的肌肉格外显眼。只看他的身材，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呢。他左右运球，过人，起跳，投篮。篮球划过一条干净利落的弧线，正中篮筐。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倘若小白在一旁看见，绝对忍不住拍手叫好。可是小白呢？他早已在鞋子中天旋地转，被摔得东倒西歪。尤其是天洛跳起身投篮的时候，整个身体跃至空中，在失重中下落的过程，在篮球鞋里不断放大，小白仿佛身处太空，双手也无力地松开鞋垫，落地的一瞬间，冲击力将小白震飞出去，正巧落在天洛的大拇指上。小白伸手试图抱住这根炙热的大拇指，然而天洛的脚在闷热的环境下早已大汗淋漓，小白这一抱不仅没有抱住，反而滑了一下，不偏不倚落在了天洛大拇指的趾缝中。

这可苦了小白，趾缝本就是最闷热，气味最浓的地方。在鞋子里这个位置汗液难以挥发，洗脚时天洛又不着重清洗，导致他的趾缝之间自始至终存在着酸味，在剧烈运动后汗水不断噙出，味道更是酸臭扑鼻。小白落在趾缝之间，瞬间被酸涩汗水打湿了全身，两根脚趾散发的热气瞬间将他包裹，如置身桑拿房一般。

趾缝毕竟是敏感的部位，小白落在天洛趾缝之间，很难不然天洛感觉不适。奈何他穿着篮球鞋，不方便穿脱，只得忍着异物感继续打球。小白感觉到天洛的大脚趾和食趾一直在反复开合闭紧，在鞋垫上用力摩擦，他想从趾缝里挣脱出来，可是粘稠的汗液将他禁锢住，根本无法动弹。天洛不停地运动，鞋内的温度还在升高。此时小白的脚下已经形成了一层浅浅的水洼，那是鞋垫无法吸收的汗水，聚集在天洛的脚趾下。汗水的水位仍在不断上升，升腾的热气熏得小白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天洛的篮球鞋已经变成了完全形态的蒸笼，也让小白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天洛臭不可闻的裸足每天闷在鞋子里的光景。

“呼——”天洛停止了激烈的运动，慢慢走到场边，“休息一下吧，刚才鞋里好像进了沙子呢……”他坐下，把脚踏在台阶上，伸手解开篮球鞋的鞋带，撑开鞋舌。小白被困在趾缝之间，突然感觉头顶有一阵新鲜的空气吹来，让他早已昏沉的大脑突然一振。天洛脱鞋了！他想着，只要天洛把鞋脱下来，我就可以解脱出来了！

正想着，只见天洛一只手扶住鞋跟轻推，另一只手握住鞋底下拉，尝试脱掉小白所在的这只篮球鞋。可是他的脚出汗太多了，附着在鞋子内壁，增大了摩擦，天洛费了好大的力气，除了脚踝和鞋帮摩擦出“吱嘎”的响声以外，他的脚就像被焊在鞋里一样，无法挪动分毫。

有时，运动过后静下来反而比运动时出汗还多，天洛也是如此，仅仅尝试脱鞋的短暂几分钟，他便汗流浃背——鞋内的小白遭遇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早一段时间分泌的脚汗已经开始蒸发，留下咸咸的汗渍。裸足与鞋垫摩擦新生成的脚泥与鞋垫上原有的脚泥交融在一起，此刻天洛的脚上格外的粘腻，沾满了污渍和脚垢；小白脚下温泉一样的汗水洼在外界空气涌入后迅速冷却降温蒸发，开始逸出酸臭的气味，逐渐和堆积的脚泥混在一起，变成泥潭模样，小白在其中更加寸步难行。

“好难脱啊！”天洛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能把篮球鞋脱掉。趾缝中的异物感越来越强烈，无论他怎样扭动脚趾，都无法缓解那趾缝深处的痒感。最后，他只好抽出一大截鞋带，把鞋子彻底松掉。随后他再次发力，脚后跟在鞋帮上“吱吱吱”地摩擦着，缓缓从鞋垫上摆脱粘连的脚泥，顺着挂满汗珠的内壁滑出篮球鞋。天洛的脚不停地与鞋垫摩擦生热，变得通红，脚后跟两侧有厚厚的茧，是日复一日光脚穿鞋磨出来的勋章；红润的脚底纹路清晰，沾着和鞋垫摩擦而生的脚垢。天洛的脚踝骨干白皙，线条优美不逊色于女生的脚，在篮球鞋中闷得微红，像在白纸上搽了一层脂粉一样，更显可爱活泼。裸足不断从篮球鞋中缓缓脱出，紧接着是优雅的足弓，和因为不会接触鞋垫而格外粉嫩的脚心——仔细看去，他的脚心甚至没有一丝死皮，透过阳光，能够看到薄如蝉翼的表皮，与鲜红水润的脚心嫩肉，实在让人垂涎。天洛的脚背烫烫的，颜色比脚踝略红，又比脚底略淡，毕竟是直接接触鞋舌的部分，而鞋舌始终暴露在阳光的直射下，难免温度更高。

眼见半只脚都已经离开鞋子，天洛把脚放在地上，将脚后跟踏在鞋后跟处，五根脚趾蜷缩起来，挪动到鞋垫靠后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阳光可以直射他白嫩的脚，清风也可以吹入高耸的鞋帮里。在太阳下，他的鞋垫早已失去往日的洁白，变得灰黑破旧；鞋垫后端的LOGO早被黑黝黝的汗印取代，四周边缘也布满了黑色的脚泥。

灼眼的阳光直射小白的双眼，让他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冒起金星。他伸手捂住眼睛的空当，小白的五根脚趾正好向后挪动，无处依靠的小白借着惯性重重摔倒，落在未干的汗液与脚泥共同铸造的泥泞中。

“刚才就是脚趾缝里进了沙子来着……”天洛嘟囔着，伸出手指摩擦大脚趾的脚缝，刮出许多灰色的脚泥，他用手指把泥搓在一起，弹到地上。

小白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在他的趾缝里，不然指定被搓成脚泥了！眼看天洛要把鞋完全脱掉了，小白再也不敢犹豫，急忙飞奔上前，抱住天洛的指甲盖。

天洛缓缓地，将自己的裸足，完全拔出篮球鞋，在空气中晾晒。他长着一双38码的秀气小脚，五根脚趾珠圆玉润，像葱白，又像珍珠，看起来娇贵又可口；他的指甲泛出健康的淡粉色，指甲盖里因为光脚穿鞋难免沾了一些黑泥。再看天洛的四个趾缝和前脚底，虽然沾满了黑色的杂物，但是出的汗仍然使他的脚在阳光下光彩熠熠，闪着肉色的魅力的光。天洛的手抚过汗湿的脚底，整只手变得湿漉漉的，他随便往台阶上一擦，如法炮制地脱下另一只篮球鞋，将两只脚盘在身下。顿时，一股酸臭的味道弥漫开来，这味道像是夹心巧克力，内核富含着小学生青春的荷尔蒙气息，由一层浓厚的汗味，一层汗水发酵的酸味紧紧包裹。当这层层包裹的气味飘进鼻腔时，刺鼻的酸臭会首先被鼻子感知，大部分人在闻到酸臭味后就会逃避，因此在酸臭味中深深隐藏的小正太诱人的荷尔蒙气息就被忽略了。此时此刻，天洛忘情地呼吸着自己的脚味，全然没有注意到指甲盖上拼命挥手的小白。

“天洛！我在这里！”小白大声呼喊，“看看我，看看我啊！”

天洛把脚并拢伸开，端详着自己美好的裸足，这一对浑然天成，完美无瑕的裸足。

一阵微风吹来，小白无处抓握，被风卷到空中。

“天洛！！！！“可是没有人听见他的呼喊，风裹着他，不断下坠、下坠……

“小白！”随着一声温柔地呼唤，小白睁开眼，看见天洛站在旁边。

“你终于回来了！昨天起床的时候看见你不在宿舍，我真的很愧疚呢！你每次周末回家，都会告诉我的！都怪我，周五晚上跟你生气……我要向你道歉。”

小白看看天洛，看看四周，自己正坐在床上，离自己一只手距离的床头柜上放着白色的衬衫，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自己并没有变小。

那我变小的记忆，究竟是梦呢，还是现实呢？

“你昨天……有去打篮球吗？”小白试探地问道，“我梦见你鞋里进沙子了。”

“我确实去打球了，而且篮球鞋里进了沙子。”天洛难以置信地说，“然后我脱下鞋搓了搓脚趾缝，沙子就没了！”

看来自己变小确实是现实，而如今他已经回复正常。想到这里，小白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天洛，”小白微笑地看着他，“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那天我不敢对你这么凶，而且……”

“嗯？”

“其实……嗯……我现在相信魔法了。”

一阵风吹开窗帘，阳光恰好照在二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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