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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線——續之一:愛情PPT》,1

小说: 2025-09-12 21:57 5hhhhh 7410 ℃

Chapter1

這是一段很長、很久遠的愛情故事。

2012年冬,16歲的佐久早聖臣與17歲的宮侑相遇了。

比起「相遇」,實質上更像是「再次對上」。

在 IH 時,他們第一次在場上看見彼此。

宮侑覺得那個冷淡的攻手球路詭異,角度刁鑽,未來必定是個難纏的威脅。

而佐久早則記住了那個性格看似散漫但球路卻精準到位的二傳——球風咄咄逼人,讓人不得

不慎,甚至必須要拿出全部實力才能打下他傳出的那一球。

短暫的交鋒,就這樣在彼此心裡留下了不淺也不深的痕跡。

直到國青時,兩人才真正在同一個空間裡待了下來。

相比於以往,國青的訓練強度遠大於平常各校的訓練強度,但與高壓的訓練相比,球員之間

的氣氛十分和樂。

而宮侑在球場之外,更是像社交花蝴蝶一樣,用十分快地速度跟每個學校的球員打成一片。

其中,同為社交好手的古森元也更是在第一天就和宮侑互相加了對方的LINE,並且在上面

「近乎忘我」地聊天和傳一些看不懂的梗圖,甚至讓古森晚睡了15分鐘,這對於向來嚴格遵

守生理時鐘的佐久早略微不爽。

「該睡了,10點半了。」佐久早看著趴在床上,正在和宮侑傳著Doge奇怪迷因的表哥。

「聖臣,你這樣子不社交會和其他人脫軌喔~」古森沒有看向佐久早,而是繼續盯著螢幕說

著。「而且宮侑確實很好聊,那個稻荷崎的二傳。」

佐久早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皺起眉頭,冷冷掃了古森一眼。

「反正你知道晚睡的的後果是什麼。」佐久早直接起身關上了電燈。

「聖臣!!!」古森被突然關燈嚇得驚叫了一聲,但換來的是佐久早安穩躺進被窩的窸窣

聲。

古森噘起嘴巴,乾脆把手機調成最暗然後鑽入自己的被窩。

但隔著薄薄的被單,宮侑傳來的新訊息震動,依舊嗡嗡作響。

「……稻荷崎二傳。」佐久早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稱呼,沒有再多說什麼,卻在腦子裡浮現

出那張在場上笑得過分灑脫的臉。

他真的就那麼好嗎?———這是佐久早在睡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翌日,在訓練結束後,宮侑翻著球袋,嘟囔出聲:「啊,完蛋,忘了帶毛巾。」

他滿身汗水,就算用袖子擦了半天還是沒辦法擦乾,他忍不住向昨天相談甚歡的古森請求支

援。

「元也君~有沒有毛巾可以借我用一下啊?」

「有啊,就掛在那邊的欄杆上~」元也隨手指向身後的欄杆後繼續和星海聊天,上面掛著不

少毛巾。

「謝啦!」宮侑順著指示來到了掛毛巾們的地方,其中,井闥山專屬的黃綠配色由為亮眼

——只不過怎麼有兩條?算了應該沒差吧?

宮侑看著兩條幾乎一樣的井闥山配色毛巾,並沒有多想,而是直接隨手抓起了其中一條就往

臉上擦。

毛巾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洗衣精的氣味,更像是曬過太陽後的棉布。

宮侑愣了愣,手上那條毛巾竟意外舒服,讓他忍不住多擦了幾下。

此時古森的聲音突然冒出來:「欸侑君等一下———」但此時已為時已晚。

「咦?」宮侑一愣,低頭一看,毛巾邊角繡著一排娟秀的字體——「Sakusa 」。

下一秒,正主走了過來。

佐久早聖臣濕漉漉的頭髮正垂在額前,眼神依舊冷淡。他的視線在毛巾上停了片刻,再往他

親愛的、知道他有潔癖的、正在用盡全力奔跑過來的表哥瞟了一眼,似乎理解了當前情況。

他沒有半句多餘的話,只是伸出手,聲音低沉地向宮侑說:

「這是我的毛巾。」

那一瞬間,宮侑竟像被定住一樣。腦袋一片空白,心跳卻猛地加快,甚至連「抱歉」都差點

忘了說出口,心跳卻莫名猛地加快,比決勝局賽點落後一分還要緊張。

佐久早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卻偏偏讓人無法忽視——乾淨、冷淡,帶著點壓迫感。

這傢伙的睫毛怎麼這麼長。

這是宮侑近距離觀察佐久早時馬上跑出來的第一個想法,但又馬上意識到了不對。那個可是

佐久早,那個冷淡、個性孤僻的佐久早,究竟哪裡好看?

平常在球場上就算輸球也能油嘴滑舌找回場子的宮侑,偏偏這次一句玩笑都擠不出來。

「呃…呃呃抱歉。」他手忙腳亂地把毛巾塞回佐久早懷裡,耳根莫名發燙。

「可惡,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宮侑心裡暗自懊惱,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偷看對方。佐久早低著頭,安靜地折好毛巾,神情淡

漠得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偏偏這份淡漠,讓宮侑的心臟又漏跳了一拍。

年少的宮侑並不明白,那種在心底靜靜蔓延的悸動,其實早已是一首名為「佐久早聖臣」的

暗戀序曲。

Chapter 2

這是一株無人發覺、卻倔強生長的情苗。

從昨天晚上開始,佐久早就注意到了。

古森趴在床上,盯著螢幕笑得像個傻子。

「你看侑傳的Nyan cat哈哈哈哈哈!」表哥一臉興奮地向自己展示宮侑傳的奇怪灰貓和粉色

長方形,後面有彩虹的梗圖,他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麼自家表哥會因為這個奇怪灰粉色像素

貓而笑得那麼瘋癲,甚至有些過於吵鬧。

他僅僅只是點頭,但臉上更是充滿了疑惑不解,有對自家表哥的、有對奇怪迷因的,但最多

的還是對於那個能讓表哥笑得那麼猖狂的金色稻荷崎二傳手。

是的,金色稻荷崎二傳手,宮侑,關西小有名氣的宮家雙子之一。

之前曾經有在場上打過幾次照面,打法看似散漫不拘,但其學習速度和模仿能力已成一場小

有規模的熱帶氣旋,假以時日確實會對井闥山造成威脅。

但這不是現況最緊急的事情,最要緊的應該是某位圓圓眉毛的表哥,他的笑聲持續了太久,

甚至已經超過了規定的熄燈時間。

「十點半了。」佐久早忍不住開口提醒。

古森卻只是「好啦~回完就睡了」地應了一聲,手指還在屏幕上飛快敲打。

他皺眉,直接關起燈後,不顧表哥的哀嚎,拉過被子蓋住頭就睡了。

其實他並不在意古森和誰交朋友。古森的性格那樣活絡,本來就能很快和誰都打成一片。

只是「宮侑」這個名字,讓他腦海裡浮現出那張場上若有若無、卻令人無法忽視的笑臉。

看似隨意,舉球卻精準到位,甚至有種壓迫感。

「一個麻煩的二傳。」

他在心裡下了結論,提醒自己不必浪費心思。

可等到今天,佐久早卻親眼看見宮侑拿著自己的毛巾擦汗。

場館的午後悶熱,宮侑滿頭大汗,卻漫不經心地擦著臉,神色自然得彷彿那毛巾就是屬於他

的東西。

陽光透過窗子斜斜照下來,映得金色的頭髮更顯張揚。

那一幕不合時宜地撞進視線裡,讓佐久早心頭掠過一瞬的躁意。

他抬手,冷冷開口:「這是我的毛巾。」

宮侑愣住了。

短短一瞬,眼神裡閃過慌亂,手忙腳亂地把毛巾遞回來,嘴裡結結巴巴:「呃⋯呃呃抱歉⋯

⋯。」

耳尖卻悄悄泛紅。

佐久早垂下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毛巾折好收回去,神情不動如山。

但心裡卻不知為何,微微滲入了一點說不清的情緒。

「耳根泛紅?他也會感到尷尬嗎?那個猖狂的宮侑。」

這樣的反應實在過於太吵鬧了。

就像是往湖面裡丟下了一顆小石子泛起的一圈漣漪,讓他沒辦法像往常一樣簡單地無視。

古森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神色慌亂,嘰哩咕嚕地解釋著——宮侑不是故意的、是自己交代

得不清楚、房間裡還有備用毛巾⋯⋯話一串接一串,可佐久早卻沒有聽進去,他腦海裡揮之

不去的,是剛才宮侑的反應,那與最初印象截然不同的神情。

他只是淡淡掃了古森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腳步聲落下的瞬間,他心裡卻明白——那雙慌張的眼睛,必定會在腦海裡停留更久。

想忽視,卻無法忽視。

Chapter3

這是一段微妙、悄然萌芽的愛情起始。

古森元也,一位身高180公分,體重66.8公斤,擅長社交的自由人。他在近期發現了一件有趣

的事情。

自毛巾事件過後,佐久早聖臣和宮侑的氣氛微妙地變了。

雖然宮侑表面仍然跟他嘻嘻哈哈,總是在奇怪的時刻插入關西冷笑話,而且還會傳一堆迷因

廢圖給他,明明隻字不提某個人的名字,但明眼如古森元也,總是會發覺對方時不時地望向

自己親愛的表弟。

而自己家那位社交孤僻的可愛表弟呢?明明只是在簡單的2v2練習,眼神卻死死的盯著攔網

對面的宮侑。

十分有趣,真的十分有趣。

那天下午的分組對抗,宮侑和佐久早被分到了同一邊。

「哦哦,這下有趣了。」古森湊到星海耳邊,竊笑。

宮侑拍了拍球,笑得隨性:「佐久早,拜託囉。」

語氣看似輕快,但實則暗暗施壓,心裡默默地打著算盤——他早就想試試佐久早的極限到那

裡。

球起。

會扣空。

他送出一顆極刁鑽的球,弧線漂亮但角度詭異。不是所有攻手都能接得住,甚至稍有遲疑就

然而佐久早幾乎沒猶豫,腳步一踏,身形拔起,凌厲一扣。

「砰」的一聲,球乾脆利落地砸進對方場地。

球落。

全場靜默,而佐久早只是靜靜地瞟了一眼宮侑,彷彿在說:「就這樣?」

宮侑笑了,對上了佐久早的眼神,他的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輝,眼神裡充滿了對「強者」的

渴望:「我就知道你能扣。」

那語氣雖然輕佻,卻真切得像是發自內心的信任。

明明兩人就在同一個攔網邊,卻像在互相角逐著什麼。明明球風截然不同,卻意外地能配合

得天衣無縫——在他們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化學反應。

晚上回到宿舍,古森像是終於找到時機,故意把宮侑拉到佐久早身邊。

「哎,你們今天不是配合得挺不錯的嗎?乾脆加個聯絡方式吧,之後比賽也能交流情報什麼

的吧!」

佐久早沉默了半秒。

「我沒有LINE。」

是的,在2012年,即便LINE迅速普及在日本各地,但仍有不少人沒有下載,像是我們的佐

久早聖臣。

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事實,卻意外地讓宮侑愣了一瞬。

「什麼?」宮侑瞪大了眼,帶著幾分不敢置信,語氣中混雜著無法言喻的情緒。「你……沒

有?」

佐久早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把視線移到窗外的樹上。

那動作簡單,卻讓宮侑的心裡莫名躁動——潔白的臉蛋、黑曜石般的眸子、還有毛巾事件後

對方微妙的眼神。

一切的一切使宮侑不禁失神。

古森元也看著失神的宮侑以及尷尬到正在看樹上蟲子的表弟,於是決定站出來化解氛圍,

「要不然你們加個電話吧。」

『好。』雙方異口同聲,他們對上了彼此的視線,佐久早輕輕挑了挑眉毛,而宮侑用他蜜金

色的眸子看了回去。

在井闥山兄弟都沒有發覺的時刻,宮侑的耳根逐漸泛紅,但宮侑不管,他決定把這個泛紅歸

咎到12月的天氣過於炎熱,即使是在嚴寒的冬天。

輸入完手機號碼後,佐久早輕輕點了確認,淡淡地地說:「就這樣吧。」,然後就把手機放

回了自己的口袋裡。

語氣冷淡,但心底卻泛起一絲無人知曉的波動——即使這種波動是他自己不太願意承認的。

回到房間後,宮侑看著螢幕上新加的聯絡人,忍不住笑了,手指輕輕滑動,傳了一個可愛的

表情符號表示禮貌。

佐久早低頭看著手機,沒有回覆。

可連他本人也沒發覺的時刻,微微勾起的唇角,像是無聲地認可了什麼,也像是在默默記下

這個瞬間。

那一晚,他們的名字,第一次真正地存在於彼此的世界裡。

Chapter4

這是一段從球場延伸到未來的羈絆。

時光飛逝,國青、春高、IH;隊員、隊長、退役,時間很快推進到高三的畢業季。

國青的記憶逐漸淡去,但有些東西卻像種子一樣,隱隱在心底發芽。

宮侑如願以償地在畢業接到了各個球隊的招募通知,其中不乏一些相當有名的隊伍。

對他而言,這幾乎是夢寐以求的舞台,他一向自信滿滿,對未來沒有懷疑過。

可在拿到合約那一瞬間,他腦中閃過的,卻不是自己將要站上怎樣的球場,而是少見的徬徨

——因為從小陪到大的宮治不在了。

那個從小陪伴自己打球、互相補足的雙胞胎,早已決定走向不同的人生。

雖然嘴上總是掛著「一個人也能行」,但宮侑很清楚,自己其實沒那麼坦然。

否則自己怎麼可能跟自己的兄弟打下「活到80歲看誰比較幸福」的賭呢?

他始終明白,隨著自己不斷往上攀登,能陪在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少。那些熟悉的身影,總有

一天會遠離——野狐中學是如此,稻荷崎高中的大家也是如此。若是把這條路走到盡頭,或

許真的只會剩下自己一個人。

宮侑盯著桌上堆積的招募通知,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這難道不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未來嗎?那既然如此,為什麼會如此徬徨?

猛地,他腦海裡閃過了佐久早聖臣的身影——那個總是在賽場上與自己碰面的黑髮攻手。

這一兩年間,隨著交手次數的增加,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逐漸拉近:從最初的尷尬沉默,到

後來能隨意拌嘴、甚至笑著互嗆。那份熟悉感,讓宮侑自己都難以忽視。

那麼,他現在在想什麼呢?

作為高中三大主攻手之一,卻選擇了大學之路的他,會怎麼想呢?

宮侑盯著手機螢幕,指尖在猶豫與衝動之間徘徊。心跳比想像中還要急促——最後,鬼使神

差地,他按下了那個名字,電話接通音隨即響起。

電話接通後,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宮侑捏著手機,明明是自己主動打來的,卻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佐久早?我是侑。我今天收到了球隊的招募通知。」

宮侑頓了頓才開口,聲音壓得很輕。他甚至沒想到自己會撥這通電話——給一個相隔數百公

里的朋友。

「也沒什麼啦,就是想問問你⋯⋯你大學,還有大學之後,應該還是會繼續打排球吧?」

話到一半,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通電話,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偏偏是佐久早聖臣、偏偏想讓他回答這

個問題。

宮侑右手不安地揪著衣角,只能等著那頭的回答。

電話那端短暫沉寂,接著傳來佐久早平穩的聲音。透過手機聽起來有些陌生,卻依舊冷靜沉

著:

「沒有意外的話,會的。」

宮侑心裡一鬆,像是終於吐出一口氣。原本打算隨便找句話轉移話題,再順勢祝對方畢業快

樂後掛掉電話,可話到嘴邊時,卻變了調:

「⋯⋯有時候啊,我還是會想,真的這樣一直打下去就好嗎?認識的人會越來越少,可能最

後連一個都不剩⋯就只剩自己一個人繼續打球。這樣的路,真的好嗎?」

語尾逐漸低了下去,他心頭一陣懊悔——幹嘛把這些話說出來?

正想草草帶過時,佐久早淡淡的聲音傳來:

「世界上一定一直都有人愛著排球吧?舊的人會離開,但新的人也會加入。總會遇到新的夥

伴,新的隊友⋯所以,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

宮侑怔住,指尖收緊,胸口像被什麼撞了一下。半晌,他才低低應了一聲:

電話那頭,佐久早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而且,就算熟悉的人不繼續打下去了,你們也不一定會漸行漸遠吧?」佐久早看著天上的

烏鴉飛過,靜靜地說著,「就像打球時,即便彼此不在同一個場上,默契還是會留在腦海

裡。」

佐久早曾經聽過,關西的宮雙子其中有一個不打算繼續打職業。

這消息當時只是耳邊的風,沒有太多波瀾,但隨著時間推移,每次在場上與宮侑交手,他總

會忍不住注意到那股微微的遲疑——那種既想追求極限,又怕失去什麼的矛盾。

彷彿之後再也沒有辦法重現的默契。

佐久早一直都看得很清楚,透過球傳遞的情緒是不會騙人的,他在賽場上看過太多了:憤

怒、激動、煩躁、不安⋯⋯,但當他看到宮侑最後一場高中比賽時,他很明顯地感受到了一

種強烈的情緒——珍惜。

因為沒有下次所以猶豫,但也因為沒有下次所以收起了隨意,他第一次在宮侑傳出的球上看

出了這種複雜的情緒——認真、專注、還有一點脆弱。他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悸動,卻又無

聲無息。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但每次只要有這種情緒出現時總是會有宮侑。

可能是因為宮侑的個性和他天差地遠,所以他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很多不存在於自己身上的情

緒;也可能是因為他和宮侑一樣都熱愛著排球,所以可以理解宮侑將要自己一個人走時的不

安。

就像是他看著自己高中時的隊友都一個接著一個被球隊招募,畢業後即職業,而自己則是選

擇去大學深造,雖然仍然會繼續打排球,但大學內幾乎沒有自己認識的人的那種孤獨,他似

乎可以理解。

「我可以理解一條路上沒有熟人的感覺,但我會繼續走下去,直到不能走為止。」佐久早對

著電話聽筒說著。

宮侑愣了愣,指尖微微收緊手機,胸口一陣暖流。

佐久早的話向來簡單俐落,沒有做過多的修飾,甚至可以說直言不諱。

但就是這樣的話語,才能夠像基石一樣穩住他的情緒,宮侑低頭看著握著手機的手,手心的

溫度讓他心頭微微發燙。

這一句簡單的「直到不能走為止」,像是一根無形的線,把他不安的情緒拉回正軌。

他突然想笑,又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這樣一句普通的話有如此大的反應。

「……謝了,佐久早。」

他小聲地說,聲音裡帶著一點顫抖,但又堅定。

電話那端,佐久早沉默了一瞬,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透過那短暫的沉默,讓宮侑感受到一種

默默的陪伴——彷彿這句話不只是對排球的決心,也是對他的一種支持。

宮侑深吸一口氣,喉間的緊繃慢慢舒展。

「嗯……我明白了。」

他低低回應,指尖放鬆,語氣比剛才更平穩,心裡卻清楚,佐久早的這一句話,比任何安慰

都要踏實。

『如果能跟這個人在同個場上的話,想必會很快樂吧?』這是通話結束後,兩人的第一個想

法。

Chapter5

這是一場不為人知的暗戀。

自那通電話之後,宮侑和佐久早的聯繫變得比以往更頻繁了。

即使兩人不在同一隊,他仍會時不時拿起手機,給對方傳上一兩句訊息——有時是比賽的心

得或訓練的小技巧,有時甚至只是隨便打個「今天好想吃蠢治的飯糰」,或者「今天練球好

累啊」之類的無意義廢話。

但每當佐久早回覆一個簡單的表情符號或者短句,他的心臟就會莫名地加快,彷彿收到了某

種秘密認可。

漸漸地,宮侑發現自己總是在尋找各種理由去傳訊息,甚至無意識地注意手機螢幕上的每一

次震動。他開始在心裡計算著對方回訊息的時間,回想每一次對話裡微妙的語氣變化——那

一瞬間的冷淡、那一點小小的笑意,都能讓他整天心情愉快又忐忑不安。

這種感覺,既讓他期待,又讓他有些慌張。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佐久早有些遠超朋

友的情緒?

不可能吧?自己只是因為兄弟開業在即,所以不想去吵他,而改去煩佐久早而已罷了。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宮侑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左右。直到2014年冬日的一個夜晚,他和稻荷崎的大家一起在火鍋店

聚餐時,突然看見電視上播放的愛情日劇。

螢幕上,女主角接到男主角的訊息後,興奮地在街角蹦蹦跳跳,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她迅速

在手機上打字,眼裡閃著光,心中幻想著與男主角的美好未來⋯⋯

啊,真是美好的愛情啊,可惜自己從未擁有⋯⋯等等,這個場景,似乎在哪裡見過。

宮侑愣住,腦中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一)想和對方聊天——每天都在和佐久早傳廢話、發梗圖。

(二)收到訊息會心跳加速——每次打完球,看到佐久早的訊息都特別開心。

(三)時不時幻想兩人的未來——如果能把球傳給佐久早,那該有多好。

「莫非……應該……或許……我……喜歡……佐久早聖臣?」

宮侑整個人僵在原地,握著筷子的手掉到了桌面,眼神死死盯著電視上女主角幸福的模樣。

不會吧?那可是佐久早聖臣——毒舌又陰沉的佐久早聖臣啊!

論個性來說,喜歡上他表哥都比喜歡他本人合理得多吧?

而且對方是男的啊,男的,跟自己的生理結構一樣,他雖然長得比較高(可惡),但是以解

剖學的角度來說應該是一樣的吧?

這樣可以談戀愛嗎?

宮侑開始陷入了各種自我懷疑的迴圈。

「阿侑?阿侑?」旁邊的銀島搖了搖宮侑的肩膀,迫使宮侑回神。

「你還好嗎?」銀島以及坐在旁邊的阿蘭露出了關切的目光。

「啊哈哈哈,我很好啊?怎麼了?」宮侑試圖用打哈哈的方式蒙混過關,把剛剛的怪異舉動

給蓋住。

「可是你的金槍魚剛剛被阿治偷偷吃掉了欸。」銀島指著正在對面狼吞虎嚥的宮治。

「蛤———蠢治你在做什麼———!」店內迴響起了某位職業球員的吶喊聲與前任稻荷崎球

員們的笑聲,時隔一年的晚餐聚會就在宮雙子的打鬧聲中愉快地結束了。

即使走上了不同道路,該打的架還是會打,這就是宮雙子。

Chapter 6

雙子終究是雙子。

「所以說吧,你幹嘛了?」在聚餐後回程的路上,宮治問起了宮侑。

「蛤——?還能幹嘛??要不是你突然吃掉我的金槍魚我也不會咬你——」很顯然地,某位

職業球員的怒氣還沒消。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怎麼了。」宮治翻了翻白眼,停下了腳步,直直望著宮侑。

十二月的冬天下著雪,寒風刺骨,但此刻,宮侑覺得兄弟的眼神比雪地還要冰冷。

有時候,他真恨不得自己不是雙胞胎——恨不得自己沒有那種心有靈犀,沒有辦法一眼看穿

對方的心思。

可他明明就是懂了。宮侑震了一下,因為他清楚,宮治問得那麼精準——彷彿已經看透了他

的心,他知道了,知道宮侑心裡藏著一個人。

「我喜歡佐久早聖臣。」宮侑也停下了腳步,直勾勾地盯著跟了自己快20年的兄弟。

即使跟了自己19年,宮侑有時仍無法完全猜透自己的兄弟。老實說,宮治總比自己細膩得

多。

相比於只顧自己的想法,他更會在意他人的眼光與感受。

那麼……他真的能接受,我喜歡的人,是男生嗎?

氣氛驟冷。

宮雙子的關心方式總是與其他人不同,宮治不是沒有發現宮侑有了喜歡的人。

嘴巴上面說著不吵自己的兄弟,但卻三天兩頭跑來還沒裝修完成的店裡面跟他聊天,每次只

要手機一有訊息,宮侑就馬上傻呵呵地掏出來,然後迅速回覆,然後開始陷入無盡輪迴。

這其實已經跟宮雙子的心電感應沒有關係了,宮侑自小就藏不住排球以外的心思,只是他本

人似乎從未發覺。

直到今天,當他正在看著芭樂愛情劇的時候,他似乎愣住了——筷子甚至掉到了地上,然後

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他是很開心自己的兄弟終於開竅沒錯啦,金槍魚是很好吃沒錯啦,但是沒必要咬人吧。

「所以你平常在那邊屁顛屁顛傻笑是因為一個男的?」宮治挑了挑眉,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然後他開始蹲下身子,開始就地做雪球。

「真是個愛情笨蛋。」宮治做出了精闢的總結,然後便開始展示自己做出的完美小雪球。

「蛤你說什麼——」

「但不管怎麼樣,反正只要你還是你就好了。」宮治回頭,輕輕地把那顆雪球到了宮侑的左

胸上。

「反正我也不會離開。」

雙子終究是雙子。

Chapter7

這是一場死在胚胎裡的暗戀。

2018年,也就是宮侑發現自己暗戀的第四年,事情似乎發生了轉機——佐久早聖臣被黑狼招

募進來了。

「阿治———!!我跟你說!這個根本就是命中注定,我終於可以天天看到他了!」宮侑擺

出了雙手合十的姿勢,然後相當虔誠地對著飯糰宮的小型神明祭壇拜了拜。

其實無論是宮侑還是宮治都沒有想到,這場名為「佐久早聖臣」的暗戀可以持續那麼久。

畢竟愛情從未主動出現在宮侑身上過,縱使被無數人喜歡,但宮侑總是以「我比較喜歡排

球」作為拒絕別人的理由,無論男女。

「所以呢?既然他都進來了,那你要告白嗎?」宮治一邊擦著盤子,一邊看著自己正在對神

壇日常發瘋的兄弟。

「這個嘛⋯老實說,我不會想要和他交往,但我會一直喜歡著他。」宮侑停下了雙手合十的

姿勢,看著自己的兄弟,表情相當認真。「我不希望這段感情變成了阻撓我或他的職業生涯

因素。」

縱使再怎麼不關心時事,宮侑也是知道「戀愛」對於球員——尤其是職業球員的影響有多麼

巨大,小則名氣受影響,大則影響後續轉會。

他和佐久早聖臣在職業排球界都只能算初出茅廬,絕對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影響到他們未來的

可能性。

「我只想要安安份份地喜歡著他,直到我不能再喜歡他為止。」倏地,宮侑想起了跟黑狼簽

約那年,那通牽起了他和佐久早的電話。

『我可以理解一條路上沒有熟人的感覺,但我會繼續走下去,直到不能走為止。』

這句話仍然猶言在耳,他不會讓自己的感情影響到自己愛的人,尤其是佐久早聖臣。

老實說,宮侑並不是沒有幻想過和佐久早在一起的情景:一起出門買菜、在甜點店裡並肩吃

布丁,甚至是自己鼓起勇氣告白的畫面⋯⋯。

只是,這一切對他來說太過夢幻,像泡影一樣不敢去碰。

回想起來,自己的出櫃之路其實異常順利。

宮治、北先輩,還有稻荷崎的大家都接受了他。

然而,當他第一次在新聞裡看見有關同性戀的報導時,卻幾乎不敢相信:歧視、排擠、不被

認同,甚至情殺事件層出不窮,還有公開反對同性戀的團體存在。

那一瞬間,他甚至動搖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就像那些新聞標題裡寫的——「有問題」、「帶

著罪孽」。

若不是宮治、北先輩和角名一遍遍耐心地告訴他:在許多物種裡,喜歡同性都是自然存在的

現象,根本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即使如他這般不在乎外人的聲音,也仍然有可能會一直被那

些因素壓得抬不起頭來。

當他意識到,原來自己並不是孤單一個人,原來有人會毫不遲疑地站在自己身邊,那股回過

神來的溫暖幾乎讓他眼眶發酸。

但如果是佐久早因為他要承受這些流言蜚語呢?

他不想要想像,也不敢想像這些事情,所以乾脆就直接讓這段感情死在胚胎裡——不去告白

就不會有結果了吧?宮侑是這麼想的。

宮治看著宮侑異常堅定的眼神,嘆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這雙眼睛一旦決定了什麼,就不會輕易改變。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無論是球場

上要贏下的比賽,還是在比賽後仍然堅持加練的排球,他的兄弟總是那麼固執。

可是,宮治卻從來沒見過宮侑在「感情」這件事情上表現出這樣的堅決。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櫃檯下拿出了阿侑最喜歡的金槍魚飯糰,端上盤子推了出去。

只希望阿侑唯數不多的感情路不要那麼坎坷吧?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拜託了。

這是宮治的內心話。

Chapter8

這是一個臉和個性的拉鋸戰。

2018年,時年22歲的佐久早聖臣,加入了黑狼大約半年。

他看著場邊吵吵鬧鬧的木兔和日向;在場上嘴炮犬鳴,而且變得更像花蝴蝶的宮侑;還有在

旁邊努力用日語調停的Tomas。

他開始在思考著當初為什麼是加入黑狼而不是詩懷登阿德勒。

「待的還習慣嗎?佐久早。」就在此時,隊長明暗修吾從後方冒了出來,讓佐久早嚇了一

跳。

「⋯還可以。」應該吧,佐久早在心裡想著。

「那要不要參加我們和EJP的賽後慶功宴啊!」明暗修吾向佐久早發來了一個邀請。

「有很好吃的燒肉喔!」木兔附和。

「燒肉~燒肉~燒肉~」日向試圖使用吟遊詩人的buff。

「⋯⋯」佐久早看著盛情邀約的眾人,又再瞟了瞟正在和犬鳴嘴炮的宮侑。

就在此時,日向拿出了他的instagram ,翻出了上次和大家的合照給佐久早看:

「前輩你看!我們上次的合照!這次要吃的燒肉也是這一家!怎麼樣!要去嗎要去嗎!」日

向秀出了上面的大合照,上面有黑狼的各位,尤其是站在正中央喝醉後面色泛紅的宮侑尤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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