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一直在乱动导致身上很热，还是在空气中暴露久了的手染上了秋夜的寒意。少年微凉的手抚上银时的腰侧，目光透出一股奇异的专注。银时闷笑一声，惯例的贫嘴被这股专注生生截断，但痒痒肉被摸的生理反应实在难以自持，只好拼命憋在喉咙里。

　　“这里先前也受过伤，现在一点痕迹也看不到了。”新八用指尖捻着一处完好的皮肤，身体无意识倾向银时。“要不是小神乐那时想买东西，我们都不知道你又受伤了。”

　　“啊——那个臭小鬼，不知道男人的腰不可以随便摸吗……”银时随口发起牢骚，顿了顿，声音遽然变小，“对不起。”

　　“有什么好跟我道歉的？”新八瞥他一眼，用手指在银时腹部按出一个又一个立即复原的浅坑，“把玉米糖浆藏在衣服里，害神乐以为你大失血，这才要向她道歉吧？”

　　“但阿银也被她打得真吐血了啊。”银时立即申辩。

　　“那也是你先骗人的。”新八摇摇头，抚上另一处光滑完好的皮肤。“妈妈真是偏心神乐。”银时装腔作势地“哼”了一声，躬身将少年拢进臂弯里，“坐那么远看得清吗？需要爱抚的地方不是这里唷。”

　　“这里也被砍伤过，”新八头也不抬，无纺布滤过的言语带有些许鼻音，“你也护着不让我们看吧。不要拿什么我们都是小鬼头来搪塞，我姐姐也是未成年，你怎么忍心让她看这些血淋淋的东西？”

　　“对不起，姐姐大人实在太强了小银一时没反应过来。”银时模仿起腹语木偶的腔调。

　　“我又没有怪你。而且那是我姐姐，你个臭大叔不准乱叫。”新八朝银时胃上来了一肘，左侧镜片上传来一股拉力。银时叼着镜片边沿，没拽动于是若无其事地用额头抵回去，眼神三处乱瞟，做作地吹起口哨。

　　“难听死了。现在可是半夜，可以不要发出这种闹鬼的动静吗？”新八伸手勾住银时的脖子，半蹲着缓缓将脸贴近银时，“真是的，隔着口罩都能闻到这股大叔臭味。躺了这么久连骨头也生锈了吗？”

　　“阿银用的是木刀，是不会生锈的。”银时强作镇静。

　　“那么脖子上顶着的也是木头脑袋咯？”

　　银时的鼻尖与无纺布只隔了半厘米距离。新八清了清嗓子：“我刚刚想了一下，任何疗愈方法都需要多进行几个疗程才会见效。我可没有可怜你，只是不想记那么多忌口。所以说，你要不要再来几个疗程？”

　　隔着无纺布传进耳朵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银时脑子里回荡着“再来”“再来”“再来”，掩唇咳嗽一声：“这种软弱的疗愈，不需要！阿银是嘴巴里长满火泡也要尽力大吃烤肉自助撒满辣椒粉的男人！”

　　“那就只好不带任何目的地kiss了。”新八轻叹一声，眨了眨眼：“我刚才又想了一下……”银时揽住新八的腰，肉食兽亮出尖锐的獠牙：“阿银可不接受那种小孩子过家家式的玩亲亲。给我两亿，不，五十亿可以陪你玩一下，但是最终解释权归阿银所有。”

　　“真糟糕，我已经两个月没领到薪水了。”新八松开一只手，抓起一旁的枕头摇了摇：“可以用这个沾了五十亿口水细菌的二手枕头来交换吗？”

　　“真失礼，你这小鬼，”银时龇着牙扯开新八的口罩，“阿银的枕头上就算有细菌也是能把房子变成糖果屋的糖分细菌。而且没洗枕头是妈妈的疏漏吧？妈妈果然就是更偏心神乐。”银时假哭两声把脸埋进新八颈窝，新八配合地拍拍他的背。“这个梗你究竟还要玩几次，我不烦审核都要觉得烦了。”“不要紧，这里的审核没那么古板。我们就算完全抛开谨言慎行也没关系。”

　　颈侧传来些微刺痛。新八按下在自己腰后忙碌的手，手肘抵住银时的胸口：“我只说了可以kiss，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刚刚一直在吃阿银豆腐，阿银不能收回利息吗？”银时满眼震惊。

　　“你可以报警说我咸猪手，我没意见。”新八左右看看，摘下发卡用头巾包住，和眼镜一起推到伸长手能够到的最远的位置，回头看向银时。

　　“而且我还有话没说完，”新八微微蹙起眉头，“我刚才又想了一下……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我以前不会想这么多，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少年的情绪低落一瞬，垂眸“呵”了一声，很快又恢复精神。

　　“我必须要问清楚。我并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我发现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自己，也不够了解你。”

　　银时扣上睡衣底端的扣子，正面对着新八，凝视少年有几丝散乱的刘海，安静地正坐。

　　“是因为你很寂寞吗？可是我觉得你不像这种人。所以我更搞不清了，”新八低头，双手捧住心口，吐字缓慢而又清晰，“到底哪边才是认真的你？我胸口的这股悸动，究竟是受你感染，还是我自己的感情？”

　　蜡烛的光芒忽然亮了许多，焦黑的烛芯自然断开，掉落进尚未凝固的烛泪里。新八倏然抬头，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睛像两汪深潭，碎金般的涟漪在水面划动。

　　“阿银这时候不管怎么说怎么做，都会很像诱拐犯啊……”银时眨眨眼，坐姿重新变得懒散，挠起后脑勺。

　　“所以你只是一时冲动、被气氛绑架了，才会有这些举动吗？没关系，我会把这些烂在肚子里的。”新八慌乱地抹了把脸，“我也是，太失态了……突然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哈哈哈，说了一大堆蠢话呢……”

　　“不是的，新八。”银时拉住少年的手。“不是这样的。”两双不同颜色的眼睛在同一直线上平齐。“你现在好好听，能听到吗？阿银的心在怦怦跳哦。”银时抓着新八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什么氛围、冲动，全都是懦夫为了逃避责任才说的套话。阿银的心不是那么不值钱的东西，只会为了你一百亿的笑容而跳动哦？”

　　“话说得太漂亮了，像假的！”新八吸了吸鼻子，“还有老掉牙的牛郎话术，简直糟透了！”

　　“呀——阿银也没有经验，只有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说的情话真的很土吗？很过时吗？”

　　“‘过时’这个说法就已经是最过时的了。”新八左手按着银时的胸膛，温暖的血液在皮肤下奔流，经由鼓动的心脏泵往身体各处。

　　“但我还是有，不明白的……”银时双手撑在新八身侧，显出暗红色的眼珠氤氲着温柔的光华。“我也……喜欢阿银吗？不是被气氛绑架了，也不是一时新鲜，我唔——”

　　“我们现在就来验证这个。”用堵住嘴唇的方式打断话头，银时抬手将新八的刘海撩到一侧：“如何？阿银亲你的时候，会讨厌吗？是觉得‘哎呀被男人亲了好恶心’，还是跟亲一块肉一样没有感觉？”

　　“被男人亲了好恶心……”新八的眉毛纠结得快要拧断了，“但是是阿银亲的我……我并不讨厌这个。”

　　“真高兴你没把阿银算在男人里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我们来验证下一个。”银时沉默了两秒。“你刚刚吃了阿银豆腐，阿银很想讨回利息，但我们现在只是可以亲亲的关系，所以你只用在脑子里预演一下。”

　　新八眼中生出一丝疑惑。

　　“如果阿银吸你的乳头，你会觉得恶心吗？啊阿银说这话只是提出假设没有真的想吸的意思，只有不懂事的小屁孩才会对所有人都有的东西那么执着，阿银可是成熟的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啊呵哈哈……总而言之只是假设，”银时跪得板正，“请作答。”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新八凌乱了，“就算叫我预演，完全没接触过的事情……喂阿银你真的想吸吗？我真的不知道！让我吸一下你的！”

　　坂田银时被撞倒在地。大敞的衣襟非常方便匪徒作案。新八伏在银时胸前舔了一口，除了尝到很淡的汗味外没有特殊感觉；于是他低头打算再试一次，被银时用双手狠狠夹住脸，用力地搓他的脸颊。

　　“你这臭小子真是把阿银搞得够火大的哈。”银时咬牙切齿。新八的双手此时变得自由，鬼使神差地往仍湿漉漉的那处皮肤捏了一把。银时呼吸一滞，更加用力地搓新八的脸：“就说了只有小鬼才会对这个感兴趣啊！如何啊？吸了阿银的乳头！你要是不想射爆的话阿银可不会饶你！”

　　“我为什要……射爆啊？”新八抬手掰银时的手，“只是……干瘪的、男人的，乳头而已……”反抗初显成效，“而且……只是舔了一下，”新八挣脱了压制，“根本没有吸！”

　　“你想吸吗？就这么想吸吗？只是‘干瘪的’、‘男人的’、‘乳头而已’？就这么想吸吗？”银时胡搅蛮缠。

　　“都说了没有吸啊！”新八用力搂住银时的双臂，跨坐到银时腰上，气鼓鼓地盯着他，

　　“没有吸……噢，那你讨厌吗？会觉得反感吗？阿银看你好像挺喜欢的……”银时突然忸捏。

　　“其实是阿银你要射爆了对不对。这么在意……被舔的事。”被拿远的眼镜上闪过两道弧光。

　　“欸……跟乳头没关系，只是小新突然坐上来，小银有点……”银时目光飘忽，开始对手指。

　　“所以我才不明白啊，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做出不在意的样子。”新八胡乱扯开围裙的系带，“你想抱我吗？想吸我的乳头吗？我让你收回利息，就能搞清哪边是认真的你吗？”新八将围裙丢到身后，又开始扯上装的绳结。

　　“够了，新八，够了。”坂田银时陡然起身，将少年的脸用力按进怀里。

　　“没有什么需要验证的。真正的胆小鬼是我。”银时低头亲了亲新八的发顶，“你一直都是最勇敢的，害怕也会迎上去，全身发抖也会迎上去。我有时候都会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孩子，傻到只要看着他，自己好像也能稍微鼓起劲了。”

　　“我敢迎上去是因为我知道阿银在我后面，才不是傻。”新八的脸完全埋在银时胸前，声音闷闷的，“我有时候觉得离你很近，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但是你只要一动，就能抓住我了。”

　　“哈啊，可能阿银是闪光○可梦吧，备上足够的球多抓几次就会抓到了，是初始种○值就超过500的专属于你的超稀有闪光阿银喔。”

　　“我才不要这种只会让孩子们的幻想死掉的臭大叔○可梦。”新八张开双臂环住银时的腰，没有抬起脸，“你现在要做吗？我好像来感觉了，现在的话好像会更容易抓住你一点。”

　　“阿银觉得我们可以先谈个恋爱之类的……”

　　银时没想过这句话会由自己说出口。

　　“你果然是胆小鬼。”新八从银时胸肌的包夹之中露出眼睛。

　　“臭小鬼以为阿银是在照顾谁的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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