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 年 9 月 12 日・清晨 7:00・保加利亚里拉山脚下・里拉村民宿）

“哇 —— 哇 ——”

尖锐的婴儿哭声像电钻似的钻入耳膜，凯文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头发乱得像被猫抓过，他揉着眼睛看向身边的金云盛，声音里满是怨念：“这宝宝是装了太阳能扩音器吗？才七点！我们昨天逛里拉修道院走了三万步，腿还在疼，就不能让我们多睡半小时？”

金云盛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哼着回应：“别喊了，越喊哭得越响。你听，楼下好像有脚步声，说不定伊森在哄了。” 话没说完，哭声非但没停，反而更响亮了，金云盛绝望地抬起头，“完了，这是喝不到奶的‘愤怒模式’，我们今天别想睡了。”

两人磨磨蹭蹭穿好衣服，踩着拖鞋下楼。客厅里，伊森正抱着一个金发女婴轻轻摇晃，动作笨拙得像在拆炸弹 —— 左手托着宝宝的屁股，右手还在笨拙地拍着背，嘴里哼着跑调的保加利亚民谣。女婴终于不哭了，含着安抚奶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小拳头还攥着伊森的衣角。旁边的厨房门口，米娅系着碎花围裙，端着一盘刚烤好的班尼卡饼（保加利亚传统奶酪饼），闻到脚步声，笑着回头：“醒啦？抱歉啊，罗丝丽今早饿醒了，吵到你们了。刚喂了奶，现在乖了。”

“没事没事，宝宝可爱就行。” 凯文干笑两声，目光落在餐桌上 —— 盘子里摆着班尼卡饼、熏火腿、保加利亚酸奶，还有一瓶深红色的葡萄酒，香气扑鼻，瞬间把没睡饱的怨念冲散了一半。米娅还在往桌上端东西，有裹着蜂蜜的烤核桃，还有装在精致瓷碗里的蔬菜沙拉，看得凯文和金云盛直咽口水。

“尝尝这个班尼卡饼，” 米娅把饼推到两人面前，“奶酪是里拉山脚下牧场产的，每天早上新鲜送过来，比我们在美国吃的好吃多了。” 她顿了顿，笑着说，“我们两年前从美国搬来这里，里拉山空气好，村民也热情，伊森在 BSAA 索菲亚分部兼职，我在米兰达美妆的保加利亚分部做质检，时间都自由，比在城市里舒服多了 —— 以前在城市，罗丝丽一哭，邻居就投诉，现在好了，哭多大声都没人管。”

“搬来这里挺好的，” 金云盛咬了一口饼，奶酪的香气在嘴里化开，忍不住点头，“我们在首尔开夜店，每天要忙到凌晨，别说看山了，连看日出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遇到喝醉的客人，还得陪着笑脸劝，有次一个客人把啤酒泼到我脸上，凯文差点跟他打起来。” 他笑着看向凯文，“不过也有开心的，比如遇到熟客，聊得投缘，会送我们自家酿的米酒，上次还有个大叔送了我们一箱泡菜，够吃一个月。”

凯文喝了口酸奶，好奇地问：“你们平时除了工作和照顾罗丝丽，还会去附近玩吗？我们今天想出去逛逛，你们有什么推荐的？”

“推荐的地方可多了！” 米娅眼睛一亮，刚要开口，伊森突然打断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像要宣布什么重大秘密：“先别急着说玩的！你们猜猜，桌上这些班尼卡饼、火腿、葡萄酒，还有罗丝丽的婴儿湿巾，甚至你们昨晚睡的床单，都是哪里买的？”

凯文愣了一下，随口猜：“村里的杂货店？还是索菲亚的大超市？” 金云盛也跟着点头：“看着都挺新鲜的，应该是本地品牌吧？”

伊森摇了摇头，神秘地笑了，伸手拍了拍桌子：“都不是！这些全是‘M&S 家巢’的产品 —— 从卫生纸到蜡烛，从熏火腿到葡萄酒，罗丝丽用的婴儿面霜、你们睡的记忆棉床垫，甚至凯文昨晚夸过的那瓶古龙水（放在客厅书架上的），全是他们家的！”

“M&S 家巢？没听过啊。” 凯文皱眉，他在首尔开夜店，接触的品牌不算少，却从没听过这个名字。金云盛也跟着摇头，拿起桌上的火腿包装看了看，上面全是保加利亚语，一个字都不认识。

伊森眼睛一亮，瞬间切换到 “传销导师” 模式，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这是一家多级直销公司！不是普通的超市品牌 —— 我们不只是买产品，还能卖产品，更能招募团队！我和米娅八个月前开始做，现在每年能赚 5 万美元（约合 35 万人民币），比我在 BSAA 兼职赚得多！你想想，每天在家就能赚钱，不用打卡，不用看老板脸色，多好！”

米娅立刻补充，语气里满是自豪，还掏出手机翻出收入明细：“你看！这是我们上个月的收入，差不多 4500 美元！我们现在是保加利亚西南部省份的第四大经销商！上个月刚招了三个新成员，都是里拉村的村民，有个大妈以前卖奶酪的，现在卖我们的产品，一个月能赚 2000 多美元，比卖奶酪强多了！到十二月，我们说不定能升到第三大！”

凯文和金云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 “不妙” 的预感。凯文试探着问：“所以…… 你们是想让我们…… 卖这个？跟安利一样？”

“不不不！” 伊森立刻摆手，语气急切得像被踩了尾巴，“这不是安利！M&S 家巢的产品品质不一样！你看这个火腿，用的是有机猪肉，熏制工艺是斯宾塞先生亲自改良的，比安利的蛋白粉好吃多了！还有这瓶葡萄酒，葡萄是里拉山脚下的葡萄园种的，米兰达女士还为这个酒设计了包装，瓶身上的花纹都是她画的，比普通红酒高级多了！”

金云盛手里的叉子顿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指着包装上的 “M&S” 标志：“M 是米兰达（Miranda），S 是斯宾塞（Spencer）？这是他们俩一起搞的品牌？”

伊森和米娅同时点头，米娅笑着说：“可不是嘛！斯宾塞先生负责产品研发，米兰达女士管品牌设计，品质绝对有保证 —— 毕竟是你们熟人的品牌，不会坑你们的。上次米兰达来保加利亚，还特意跟我们说，要是遇到你们，一定要好好推荐！”

“熟人……” 金云盛惊得差点把酸奶喷出来，手里的勺子 “哐当” 一声掉在桌上，“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我的天啊，难怪斯宾塞推荐我们来这里旅游、住你们这里……”

“嗨，他们不好意思嘛！” 伊森挠了挠头，脸上带着 “你懂的” 笑容，“米兰达女士说，你们在首尔开夜店，认识的人多，又是娱乐行业，特别适合做直销 —— 你想啊，塞耶不是要攻打东海联邦、雪国那些地方吗？到时候物资肯定紧缺，我们的产品又有价格优势，还能送货上门，绝对好卖！而且你们还认识蜉蝣和威（东海联邦前领袖），要是能拉他们入伙，你们就是‘高级经销商’，一年赚十万美元都不是问题！”

“怎么能这样啊！” 凯文忍不住打断，声音都提高了，“做生意还扯打仗？再说我们开夜店的，哪会卖什么火腿葡萄酒……” 话没说完，脚踝突然被金云盛狠狠踢了一下，他疼得 “嘶” 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金云盛正对着他使眼色，嘴型比了个 “别说了”—— 金云盛心里门儿清，跟米兰达、斯宾塞混的人，哪有正常的？上次在冰岛，斯宾塞还拿着不知名的实验品当 “美容小样” 送，现在搞直销也不奇怪，跟他们掰扯只会更麻烦。

凯文瞬间反应过来，赶紧闭上嘴，干笑两声：“那个…… 我是说，我们对直销不太懂，得先了解了解。”

米娅没听出异样，还在热情地说：“没事！你们先玩，晚点我把 M&S 家巢的资料放你们房间，有产品手册，还有我们的收入明细，你们慢慢看！要是想做，我们可以当你们的导师，手把手教你们怎么招募成员，怎么卖产品 —— 上次有个开餐馆的，跟你们一样，一开始也不懂，现在每个月能赚 3000 多美元呢！”

伊森也跟着点头，还拿起桌上的古龙水递给凯文：“你看这个古龙水，就是我们的明星产品，斯宾塞先生亲自调的香，卖得可好了！你在夜店卖这个，客人肯定喜欢，一瓶能赚 50 美元，卖十瓶就是 500 美元，比你卖酒赚得多！”

一顿早餐吃得凯文和金云盛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两人逃也似的坐上出租车。车子驶离民宿后，凯文瘫在后座，满脸绝望地哀嚎："米兰达和斯宾塞连度假都要塞安利！" 金云盛恶狠狠地拧他大腿："快查地图！今天就是爬断腿，也绝不留在这鬼屋子！" 司机从后视镜递来两瓶功能饮料，热情推销道："补充能量？M&S 家巢新品，买二送一 ——" 两人崩溃地撞向前座头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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