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月那双水光潋滟、满是孺慕与情意的眸子，林墨的心弦被轻轻拨动。眼前的气氛如此暧昧，少女的情意如此真切，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顺势向前一步，伸出双臂，将那个因为羞涩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娇柔身躯，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拥入了怀中。

“唔……”柳月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撞进了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胸前的衣襟，鼻尖瞬间被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混合着青草与阳光的清新气息所充斥。这个怀抱，是她日思夜想了无数个日夜的港湾，此刻终于不再是梦境。她浑身一软，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只能无力地依偎着他，任由他抱着。

林墨一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用一种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诉说着。“柳月姐，这次宗门给了三天的假期，让我回来处理凡尘俗事。师尊说，修仙之路，最忌心有挂碍，必须斩断凡缘，方能一心向道，勇猛精进。”

他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柳月的耳中。他解释了自己为何能回来，也点明了这次回来的目的——了却凡尘。

“了却凡尘……”林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便是要与过往的一切做个了断。等三日之后，我便要返回宗门，从此以后，或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仙凡有别，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墨将修仙界的残酷与决绝，用最温和的方式说了出来。然而，这温和的言语，落在柳月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刚刚还沉浸在无边幸福与甜蜜中的柳月，身体猛然一僵。她慢慢地消化着林墨话里的意思。

“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六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前一刻还火热的心，瞬间被冻结，然后寸寸碎裂，化作了无边的冰冷和剧痛。刚刚被玉佩安抚下去的泪水，再一次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吧嗒，吧嗒……

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迅速浸湿了林墨胸前的衣襟。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身体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起来，那种压抑的、绝望的悲伤，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她以为他回来，是他们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这是诀别的序曲。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个认知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柳月娇小的身躯在林墨的怀中剧烈地颤抖着，像是一片在狂风暴雨中无助飘摇的落叶。她紧紧地抓着他背后的衣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留住这最后的温暖。滚烫的泪水不断涌出，将他月白色的法袍濡湿了一片，那湿润的痕迹在他的胸口不断扩大，带着她滚烫的体温和绝望的悲伤，烙印在他的心上。

林墨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悲恸，那压抑的抽噎和滚烫的泪水，让他的心也跟着一阵阵地抽痛。他知道这番话对她有多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这是他必须面对，也必须让她接受的现实。

林墨感受到怀中人儿那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悲恸，林墨的心也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刺痛不已。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如此伤心欲绝。一个冲动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柳月姐，你若是不想分开……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林墨愿意为了她，去向师尊求情，哪怕是让她在宗门外围做个杂役，也比在这里孤苦一生，苦苦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要好。

然而，出乎林墨意料的是，他这句话说出口后，怀中剧烈颤抖的娇躯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柳月缓缓地从他怀里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她的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多了一丝让林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是凄美，又似是决绝。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动作缓慢而坚定。

“一起走？不……墨弟，你是天上的雄鹰，我只是地上的一只小小萤火虫，怎能拖累你的翅膀？我不能成为你的负累，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在仙道之路上有丝毫的羁绊和分心。既然此生注定无缘，那我…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刻，了无遗憾。”这番心里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将所有的不舍、爱恋与决绝，都化作了唇边一抹凄美的微笑。

柳月抬起微凉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的轮廓，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刻在心里。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却又异常的轻柔。

“墨弟……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一个游戏。”

林墨闻言一怔。【儿时的游戏？】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无数个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场景上——两个小小的身影，在田埂上追逐嬉戏，玩着“新郎新娘”的过家家游戏。那时候的她，总是红着脸，用狗尾巴草编成戒指，奶声奶气地说要嫁给他。

还没等林墨回答，柳月已经放下了手。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那双红肿的眼睛里，褪去了悲伤，只剩下一种义无反顾的执着。她主动伸出微凉的小手，紧紧地牵住了林墨的大手，掌心相贴，十指交错。柳月的小手冰凉而柔软，带着泪水的湿意，此刻却紧紧地、不容拒绝地包裹着他的手掌。她的指尖微微用力，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决心。两只大小不一的手交织在一起，一只是凡人的手，细腻而微凉；一只是修士的手，温暖而有力。这短暂的相握，像是两个世界的交汇，也预示着一段凡俗情缘最终的归宿。

“跟我来。”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牵着他的手，转身朝着那扇挂着半旧布帘的房门走去。那里，是她的闺房。她的步伐很稳，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仿佛即将要奔赴的，不是一间简陋的屋子，而是一场最盛大、最神圣的仪式。

林墨被她牵着，脚步有些迟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莫名的预感。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儿时的游戏，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看着她那决绝的背影，他终究是没有挣脱，任由她拉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终点。

闺房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对于柳月来说，仿佛是一场极致绚烂却又注定凋零的梦。她将自己二十年来所有的爱恋、不舍与期盼，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从青涩的少女到妩媚的女人，她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蜕变。房间里，夜夜娇喘，春色无边，两人用最原始、最紧密的方式，将彼此的身心彻底交融，仿佛要将这短暂的相守，镌刻进永恒。

林墨沉浸在这温柔乡里，几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柳月的温顺、痴情与毫无保留的奉献，让他这个初尝情事的少年修士，也食髓知味，乐在其中。直到第三天的午时，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他才猛然惊醒。

“糟了！”

林墨一个激灵坐起身，看着身边还在熟睡、脸上带着满足红晕的柳月，心中一阵懊恼。【差点误了时辰！】他还有父母需要拜别，还有宗门要回。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迅速穿好衣物，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佳人，悄无声息地在床头留下一个小小的布袋，然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家中，林墨跪在父母面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他没有说太多关于修仙界的玄妙，只是告诉二老自己在外一切安好，前途无量，并留下了一笔足够他们安享晚年的金银。父母虽有万般不舍，但看着儿子如今的出息，也只能含泪点头，嘱咐他好生照顾自己。

拜别了父母，林墨走出家门，正准备祭出青叶舟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墨弟！”

他回头望去，只见柳月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裙，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只是眼角的倦意和眉宇间的离愁，依旧无法掩饰。

她没有像前几日那样扑上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不舍。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恒。仙凡之路，自此殊途。她不能，也不会成为他的拖累。

然而，她的右手，却不自觉地、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也是林墨留给她此生最后的、也是最珍贵的念想。这个秘密，她会永远地埋在心底，作为支撑她度过余生的力量。柳月的手掌轻柔地贴在小腹上，那里依旧平坦，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片温暖的宫巢之中，一颗生命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林墨那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精元，正与她的血脉融合，孕育着一个奇迹。她的指尖带着母性的光辉，隔着衣料，似乎能感受到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脉动。这个孩子，将是她与他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她未来生命中全部的希望与寄托。

林墨并不知道柳月心中所想，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强行压下离别的伤感，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不再回头，掐动法诀，青叶舟化作一道青光，载着他冲天而起，迅速消失在天际。

柳月痴痴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那道青光彻底不见，才收回目光。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个坚强而温柔的微笑，转身回了家。

回到家中，她在整理床铺时，发现了林墨留下的那个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并非金银，而是一颗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石头。她虽不识此物，但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奇异力量。后来，她偶然从一个路过的行脚商口中得知，这便是仙人所用的灵石，一颗便价值连城，而林墨留给她的，是整整一袋。这笔财富，足以让她和孩子，在这凡尘之中，安然无忧地度过一生。

小说相关章节：风月修仙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