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终末的盛宴（下）

　　青鳞与美杜莎女王之间那场悖逆人伦、充斥着原始暴力与屈辱的“性斗”所引发的震撼余波，如同投入粘稠沥青中的巨石，在这座极尽奢华的魔殿中缓缓荡漾开来，却难以彻底打破那凝固已久的、深入骨髓的绝望氛围。美杜莎女王彻底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具被抽去所有骨骼的紫色皮囊，眼神涣散，连细微的抽搐都已停止，唯有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她而去。那曾经冷艳高傲、统御一方的女王，此刻仿佛变成了一朵彻底枯萎、被践踏入泥泞最深处的曼陀罗。

　　而青鳞，则跪在一旁，剧烈地喘息着，小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抓痕和汗水，紫金色的龙鳞纹路随着她的呼吸明暗闪烁，显得诡异而不稳定。她碧绿色的眼眸中，那狂暴的紫金色光芒正在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茫然与……自我厌恶的惊骇。她看着自己沾满美杜莎女王体液和萧潇鲜血的双手，看着地上那滩象征着彻底堕落的狼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那瞬间被兽性主宰的疯狂过后，残存的良知如同被狠狠踩碎后又顽强冒头的嫩芽，带来的是更加尖锐的痛苦和恐惧。

　　凌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并没有因为美杜莎女王的彻底崩溃或青鳞的剧烈反应而有丝毫动容，反而像是欣赏了一出恰到好处的开幕戏剧，优雅地拍了拍手。

　　“精彩绝伦的开场！彻底打破了无聊的僵局，将盛宴的氛围推向了高潮！”他的声音带着愉悦的赞叹，仿佛刚才那场扭曲的争斗只是一场精彩的表演，“那么，接下来，真正的盛宴，正式开始！让饥饿和欲望，主宰一切！”

　　他话音落下，魔殿四周那沉重的大门再次轰然洞开。这一次，进来的不是待宰的女奴，而是两列整齐划一、面无表情的魂族侍者。他们手中捧着一个个巨大无比、盖着银色穹顶的餐盘，步履沉稳地走向大殿中央那张长得夸张、由整块幽冥黑玉打磨而成的巨大宴桌。空气中那甜腻的异香瞬间被一股更加复杂、浓郁、令人食指大动的奇异香气所取代——那是各种珍馐美味混合的气息，却隐隐透着一丝令人不安的诡异。

　　侍者们动作精准而优雅地掀开了银色的穹顶。

　　刹那间，整个魔殿仿佛被珠光宝气所笼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名为“七彩涅槃凰胎”的主菜。巨大的玉盘中央，是一只被精心处理过、保持着展翅欲飞姿态的七彩天凰！当然，这并非真正的远古天凰，而是以那位被俘的、拥有部分天凰血脉的凤清儿为主体，融合了数十种珍稀禽类魔兽的最精华部分，以秘法催熟重塑，其腹腔中被掏空，填入了一种由灵药、宝石粉末以及……某种散发着纯净生命气息的膏状物（疑似来自某位木属性斗圣女奴的本源）填充的“凰胎”，散发着七彩霞光和诱人的异香。羽毛被处理得如同最精美的琉璃糖片，闪闪发光。

　　紧接着是“冰肌玉骨长生宴”。这并非一道菜，而是一个系列。由无数个小巧玲珑的水晶盏组成，每个盏中盛放着不同女子的身体部位——有取自小医仙的、经过特殊处理祛除毒性却保留其晶莹剔透质感的“毒仙掌中宝”；有取自纳兰嫣然修长玉腿最嫩部分的“剑骨冰肌脍”，切得薄如蝉翼，透明如玉；有取自韩月、韩雪姐妹胸前最柔嫩肌肤制成的“双生雪乳冻”，颤巍巍如同布丁；甚至还有取自云韵足心最细腻皮肤烘烤磨粉制成的“云韵步步生莲酥”……每一道都极致精美，却令人毛骨悚然。

　　“百族朝贡鼎”则是一个巨大的、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青铜鼎炉，里面咕嘟咕嘟地炖煮着浓稠的汤羹，汤色乳白，里面沉浮着各种奇异的食材：有来自太虚古龙族（紫妍贡献了极小部分非核心龙元）的“虚空龙筋”；有来自九幽地冥蟒族的“幽冥蛇胆”；有来自天妖凰族的“七彩髓羽”；甚至还有几个如同婴儿般蜷缩、散发着精纯能量的小人参果——那是西北大陆某个以培育灵药闻名的宗门，献上的他们世代供奉的“药灵童女”本体！据说她们被投入鼎中时，还在发出细微的哭泣。鼎炉旁放着无数小碗，供宾客取用。

　　“魂泣酿”自然是必不可少。这次的不是粗糙的大坛，而是用透明的水晶瓶盛放，里面暗红色的液体中，可以看到无数细微的、痛苦挣扎的灵魂虚影，那是无数强者的灵魂精华与绝望情绪酿制而成，喝下后不仅能大幅提升灵魂力量，还能体验到极致的痛苦与快感交织的诡异享受。

　　还有“玲珑玉心刺身”，取自一位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宗门圣女，她的心脏被生生挖出时还在跳动，被切成极薄的片状，摆成莲花的形状，旁边放着蘸料。

　　“千娇百媚羹”，是用近百位容貌姣好的女奴的乳汁、唾液、汗液以及其他分泌物混合某种灵谷熬制而成，据说香气能勾起最原始的欲望。

　　“百炼钢骨汤”，则是用那些修炼硬功的女奴骨骼，经过千锤百炼，熬煮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汤色如奶，蕴含着庞大的气血之力。

　　……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桌，琳琅满目，流光溢彩，香气扑鼻，其原料之珍贵、烹制之精细、构思之“巧妙”（或者说邪恶），简直超乎想象！其中大部分是由魂族的“厨子”们用那些“食材”制作的，也有一部分是那些被迫臣服的家族和宗门，为了表忠心、祈求宽恕而“诚心奉献”的贡品，他们搜刮了自家最珍贵的“资源”，甚至献上了自家的天才弟子、长老妻女，只为了在这场盛宴中能有一席之地，或者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凌夜坐在主位，拿起由某位斗圣头骨打磨而成的酒杯，里面盛满了“魂泣酿”，朗声道：“诸位，不必客气！尽情享用吧！这是胜利的盛宴，这是力量的盛宴，这是……属于我们的盛宴！”

　　他率先动筷，夹起一片“玲珑玉心刺身”，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嗯……七窍玲珑，心思剔透，这味道果然纯净而充满智慧的能量，妙极！”

　　随着他的开场，那些魂族高层以及投降势力的代表，也纷纷战战兢兢地开始用餐。起初还有些犹豫和恐惧，但很快，在那奇异香气和凌夜无形压力的作用下，再加上那些食物确实蕴含着庞大而诱人的能量，他们也开始逐渐放开，甚至为了讨好凌夜而争相品尝那些最诡异、最珍贵的“菜肴”，谄媚的赞美声不绝于耳。

　　凌夜胃口极好，他几乎品尝了每一道菜，并不时点评：

　　“这凰胎火候恰到好处，外酥里嫩，血脉之力浓郁。”

　　“冰肌脍刀工不错，入口即化，带着处子的清甜。”

　　“蛇胆略苦，但回甘无穷，大补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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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得酣畅淋漓，仿佛真的在享受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凌夜的兴致越发高昂。他目光扫过那些被禁锢在四周、如同装饰品般的“收藏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如此盛宴，岂能没有助兴的节目？光是吃喝，未免单调。”

　　他拍了拍手。

　　一队乐师被带了上来，他们手中的乐器竟然是由人骨、人皮和人筋制成！演奏出的音乐诡异而缥缈，能直接影响灵魂，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望和恐惧。

　　紧接着，一队舞女飘然入场。她们并非普通舞女，而是之前那些互相厮杀后幸存下来的十名女奴！她们被迫换上了极其暴露、近乎透明的纱衣，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眼神麻木空洞，却在音乐和某种药物的作用下，被迫跳起了极度淫靡放荡的舞蹈，动作充满了暗示和挑逗，将身体最隐私的部位若隐若现地展示给所有“宾客”。

　　凌夜看得兴起，随手抓过一个正在旁边斟酒的、来自某个小宗门的、吓得脸色惨白的少女侍者，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裙，就在餐桌旁，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开始了征伐！少女凄厉的哭喊声成为了宴会的又一道“配乐”。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其他的魂族高层和投降者也有样学样，开始抓过身边的女奴或侍女，肆意凌辱起来。魔殿之中，很快就变得淫靡混乱不堪，咀嚼声、吞咽声、淫笑声、哭泣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度堕落疯狂的末日图景。

　　青鳞跪在角落里，看着这如同真正地狱般的场景，闻着那混合了美食香气、血腥味和情欲气息的诡异味道，听着那些绝望的哭喊和疯狂的淫笑，她的胃里翻腾得更加厉害，脸色苍白。她体内的太虚古龙力量似乎也因为这场面而躁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恐惧和巨大的悲哀。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些被禁锢的云韵、雅妃等人，她们的眼神同样空洞，仿佛已经彻底死去。

　　凌夜在发泄完之后，将那个几乎昏死过去的侍女随手扔开，就像扔掉一件垃圾。他目光再次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青鳞身上。

　　此时的青鳞，眼神中的混乱和挣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死寂的悲哀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清明。那残存的良知，在经历了最极致的堕落和眼前的疯狂盛宴后，反而如同被淬炼过一般，变得更加清晰，带来的是更深刻的痛苦。

　　凌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完全疯掉的野兽，也不是一个彻底麻木的傀儡。一个内心充满痛苦和挣扎、却又不得不服从的管理者，或许更能带来长久的乐趣。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淫靡喧嚣：“青鳞。”

　　青鳞身体一颤，抬起头，看向王座上的恶魔，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戒备。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被龙元吞噬，还保留着一点……无用的东西。”凌夜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冷漠，“是那些可怜的、多余的感情？还是那可笑的良知？”

　　青鳞咬紧了下唇，没有回答，身体却抖得更厉害。

　　“也罢。”凌夜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本座今日心情不错，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不同于她们的机会。”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被肆意凌辱的女奴和那些被禁锢的收藏品。

　　“从今天起，这些女奴——包括那些新来的，还有你以前的‘姐妹们’——都归你管理。”凌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的任务是‘照顾’好她们，确保她们活着，保持‘新鲜’，随时准备好满足本座以及……其他有功之臣的需求。当然，也包括你自己。”

　　青鳞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夜。让她……去管理这些和她一样悲惨的女子？这比直接折磨她更加残忍！

　　“当然，如果你做得不好，或者试图耍什么花样……”凌夜顿了顿，目光瞥向一旁昏迷的萧潇和地上如同死鱼的美杜莎女王，“你知道后果。她们的命运，将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凄惨百倍。而且，我会让你亲手去执行。”

　　这是一种极致的心理折磨。让她用残存的良知去面对和管理无尽的苦难，却又用更深的恐惧来束缚她，迫使她成为帮凶。

　　青鳞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这个“恩赐”，比任何酷刑都让她感到恐惧和绝望。她仿佛看到自己未来的人生，将永远沉浸在这无边的黑暗和痛苦之中，连麻木都成为一种奢侈。

　　“……是……大人……”最终，从她喉咙里挤出的，依旧是这三个字。苦涩、绝望，却别无选择。

　　凌夜满意地笑了笑，仿佛完成了一件有趣的布置。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侍卫将一枚黑色的、刻着诡异符文的令牌交给了青鳞，那是象征着女奴管理者身份的令牌，触手冰凉，如同地狱的通行证。

　　“带她下去，熟悉一下‘工作’。”凌夜吩咐道，然后不再看她，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混乱而淫靡的盛宴，继续享受他的“美食”和“娱乐”。

　　青鳞握着那枚冰冷的令牌，如同握着一条毒蛇。她在侍卫的“陪同”下，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那群惊恐无助的女奴。所过之处，女奴们都如同见到蛇蝎般向后缩去，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怨恨。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真正地、彻底地堕入了无间地狱，并且，成为了这地狱的一部分。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比其他沉沦者，多了一份清醒的痛苦。

　　而这场终末的盛宴，依旧在狂欢与绝望中持续着，仿佛永无止境。凌夜的欲望，如同深渊，永远无法填满。只有无尽的黑暗，才是永恒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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