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炎司睜開眼，看見熟悉的睡臉正對著自己，白髮的孩子那因反覆燒傷而潰爛的下唇因熟睡而微微張開，吐出平穩的氣息。

在起床後，轟炎司溫柔地將燈矢腹上掀起的涼被與上衣下擺翻回去，免得心愛的大兒子著涼，接著才將散落在兩人的被褥旁那些昨晚與燈矢在激烈的性愛中使用過的玩具們與衛生紙一一拾起，整理好後才離開房間洗漱。

夏末的蟬鳴不比初夏熱鬧，卻似乎更是聲嘶力竭。每一聲蟬鳴都在為了那短暫的生命鳴叫，渴求著愛。

轟炎司看向鏡中的自己，粗壯的脖上依舊殘留著些許來自昨晚性愛的淡淡痕跡，他陷入思考，不知是否是因為今天霍克斯會來拜訪的緣故，燈矢昨日的動作才會變得比平常更為殘暴。

在兩人進行第一次真正的性愛後，燈矢就像被打開了開關一樣，不時地渴求能再次與他交合。雖說次數不到真的非常多，但也絕對不能說算少。

如何？我有進步嗎？燈矢常會在性愛後露出著迷又期待的眼神這樣問轟炎司。

嗯，你做得很好，很有天賦，轟炎司的第一句話通常都是這樣回答的，無論燈矢是否做得太過分都一樣。燈矢不喜歡轟炎司在兩人進行性事時還戴著義肢，所以每次轟炎司都會照他的要求將冰涼的金屬手臂卸下。這時他會一邊用寬大的左手輕撫燈矢的頭髮，讓白如冰晶卻十分蓬鬆細軟的髮絲滑過因熱潮而發紅的指縫，然後細細地告訴親生兒子，剛才兩人的性愛中，他的感受如何。

讓轟炎司不願承認的是，燈矢在這種事上很聰明又有天賦，每次都能精準地掌握到他的敏感處，並逐步修正有待加強的部分，幾次下來，他的確也開始越來越能在兩人的性愛中感受到歡愉的快感，也逐漸能掌握到燈矢的習慣配合他。

人類的適應性真是可怕啊，轟炎司想著，同時他也慶幸著自己身為前職業英雄，長期鍛鍊下來的肉體就算傷痕累累又動過多次手術，在應付這些偶爾會突然變得暴力的性事時卻依舊有餘裕。反而燈矢雖然有在長期進行復健，身體與一般人比起來卻依舊算有些孱弱。

畢竟一開始，這具肉體就算接受個性修復，也只能修復到這個地步而已。

轟炎司將目光移到他脖上與臉頰上的幾道細微劃傷。那是前幾天燈矢在練習怎麼幫他刮鬍子的時候留下的。

在前陣子的某一天，看到轟炎司在洗澡後拿出刮鬍刀的燈矢，對轟炎司提出了想要幫他刮鬍子的要求。

我也想學，當時燈矢是這麼說的。

轟炎司在聽到燈矢的話時愣住了，過去的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只放在英雄活動與培養焦凍成為英雄上。回過神來時他才發現這麼多年來，身為父親的他不曾教過任何一個孩子刮鬍子過。現已成年的四男焦凍似乎是不易有鬍子的體質，跟自己體態最接近的三男夏雄早就在不知不覺時知道怎麼使用刮鬍刀，而長男燈矢，則是不曾有過這個需求。

無論是在十三歲的年少期或瘋狂的成年期，燈矢的下巴與脖頸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毛髮。

轟炎司在思考片刻後，將閃著銀光的剃刀遞給燈矢，並坐到一旁蓋著的馬桶上，將塗滿刮鬍泡的脖子抬起來。

燈矢眨眨眼，走到父親的面前，用銳利的剃刀將轟炎司面上的體毛與刮鬍泡一同刮下。

尚未完全習慣一切只能用左手做事的燈矢，就這樣一邊讓轟炎司耐心地指導自己，一邊用生疏的技術，在父親的脖子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劃傷。

轟炎司並沒有責怪燈矢，他在洗完臉後，安慰燈矢說一開始都很容易不小心劃傷，多練習就好。

那天晚上燈矢在操幹父親時的動作比平常輕柔不少。結束後他一如以往地在射在轟炎司體內後攀上他的脖子，眷戀地磨蹭那粗壯且散發著費洛蒙氣味的脖頸。

等我熟練後，除了你的脖子外，我還想幫你處理下面的毛。無論是腿毛也好，腋毛也好，陰毛也好，我想幫你弄。那晚燈矢一邊吻著那些傷口一邊說。

像嬰兒一樣光滑的皮膚一定會很漂亮的吧。

霍克斯在下午時抵達宅邸，但眼前的畫面讓拎著兩袋塑膠袋的他不禁有些疑惑。

「欸，為什麼是這副模樣？」霍克斯看著穿著白色圍裙的兩人問。

「還不是因為你比原本預定的時間早太多就來了，才會讓我們得穿成這樣來接你？」燈矢瞇著眼，不滿地說。

「我們在準備晚餐，抱歉，可能要先請你等我們一下。」轟炎司說。

「準備晚餐嗎？聽起來真有趣呢，請問我能一起參與嗎？」霍克斯笑瞇瞇地問。

「不用你來幫忙，給我滾。」

「很謝謝你的好意，但準備食物給客人這種事還是讓我們來吧。燈矢，帶霍克斯到起居室吧，我先回廚房看火，剩下的部分我處理就好。」

「呿。」燈矢一把將圍裙從身上扯下，塞到轟炎司的手中，「跟我來吧。」

「打擾了。」霍克斯將皮鞋脫下，整齊地將鞋子併好放在玄關。

「話說，奮進人先生，您怎麼了嗎？真是了不得的OK蹦數量啊。」霍克斯在踏上木頭地板時問，「不過才幾天沒見，您的脖子上怎麼突然多出好多傷口？」

「啊，這個啊。」轟炎司用手搔了搔下巴，「最近我在教燈矢刮鬍子，這是練習時的傷口，沒事的。」

「這樣啊。」霍克斯轉頭看向燈矢露出微笑，說：「看來你的技術還要加強呢。要不要我教你一些訣竅？」

「還是你要讓我用你的臉練習？」燈矢挑眉，挑釁地問：「我也很好奇你這張臉要是沒了鬍子，看起來會不會變得比平常更蠢。」

「不用了，我很滿意我現在的樣子。」霍克斯回答，接著將其中一袋塑膠袋遞給轟炎司，說：「這袋是飲料。」

「嗯，我先拿去冰。謝謝你，霍克斯。另一袋呢？」

「這些是等等會用到的。」霍克斯舉起袋子，「這些可是我精挑細選的好貨喔。」

在燈矢帶霍克斯進到起居室後，霍克斯在燈矢說要去拿東西過來時叫住了他。

「燈矢，你知道嗎？曾經擔任職業英雄的好處之一，就是常常能看到各式各樣的傷口，長期下來，只要一看就知道那些傷口是怎麼造成的，還有要怎麼處理。」

「你在說什麼？」

「不是那麼簡單的對吧？燈矢。」

「啥？」

「奮進人先生脖子上的那些傷痕。」

「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那是練習的痕跡。」

「那些傷口，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真是的，你真的很擅長打亂別人的計畫呢，霍克斯。」

「那時候也是這樣，害我原本的規劃都亂掉了。」燈矢嘆了一大口氣，接著轉過頭咧開嘴，對霍克斯露出大大的笑容。

面對笑到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的燈矢，霍克斯只是冷靜地瞪著他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考量到奮進人先生對你可能會有愧疚心理導致判斷失誤，我是有是否要啟動爆炸裝置的權限的……。」

「我們睡了。」燈矢打斷霍克斯的話，「而且不只一次。」

「……。」

霍克斯的雙眼因驚訝而睜大，薄唇也跟著微微張開。雖說他在這段時間早就有察覺到這對父子給他的感覺有一絲不對勁，也知道燈矢對父親的執著病態又扭曲，卻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真的如他所想。

不對，早在他看到兩人的心跳監控在那天晚上的同一時段同步升高又同時下降時，他就知道不對勁了。但他卻以這對父子可能是在做什麼復健運動告訴自己沒事的、不會是他想的那樣。

結果果然是真的嗎，霍克斯思考著。

霍克斯的反應似乎讓燈矢十分滿意，他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回僵直著身體的霍克斯面前，微微彎下腰說：「跟你說喔，跟老爸做愛真的超舒服的，而且他的屁股超緊，叫聲也很淫蕩，每次都在我身下咿咿啊啊的喊著我的名字，所以我每次都射在他身體裡面。」

「其實我是很想把我們做愛的過程錄下來給你看的，但無奈實在沒辦法，可以的話真想給你看看他被我幹到爽到翻白眼的樣子呢。」

「想知道嗎？他脖子上的痕跡，除了我用刮鬍刀弄傷外，其他的都是我昨晚跟他做愛時留下的。」

「果然昨天真的不小心做得有點太過了，原本我是想更晚才讓你知道我們搞上了的這件事的，但這樣也是不錯。」燈矢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

「真是大意啊，霍克斯，你原本是想著我就算身體恢復到這個程度了，也不會有太久的壽命，這段時間你不僅能賣我們人情，還能跟他培養長期感情，等到我過世後，一直陪伴著他、在他身後支持他的你，就能順勢拿下他的對吧？」

「可惜啊，你沒想到我對他的感情是這麼深沉的吧？也沒有想過我會真的對他出手，就算出手了，你也賭他會拒絕我。」

燈矢露出猖狂又得意的笑容﹐一邊將手放在胸上，一邊嘲笑著霍克斯。

「真是被你小瞧了，就算後期是那麼的痛苦，但我們可是經歷過十三年多的父子時光的，可別小看我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啊！」

「生氣了嗎？覺得可惜嗎？要啟動我脖子上的炸藥嗎？」燈矢用手指著脖子上的指示燈，歪著頭問。

「如果不怕他會因此一輩子都無法原諒你的話就啟動啊！」燈矢激動地擺著手大聲說道。

「說到底，就算我跟他搞上了，我也沒逼迫他，也不會危害任何人，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我沒有違反任何你與公安的保護觀察規則。」

「覺得我很噁心嗎？很過分嗎？很奸詐嗎？」燈矢歪著頭問，接著說：「但你一直以來都在支持一個曾經把女人當生育工具、家暴家人、虐待兒子，甚至會因為罪惡感而願意把屁股翹起來給親生兒子幹的男人，這就是轟炎司的真面目喔。」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霍克斯問，金色的眼瞳沉著地看著眼前笑得猖狂的男人。

「啥？」燈矢收起笑容。

「沒錯，在過去他的確做了很多對不起你跟其他家人的事，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你不知道吧？在大戰前他是如何在私下為了你的事煩惱、如何的痛哭後悔，這些我們都看在眼裡。」

「知道為什麼我會同意執行你的個性修復嗎？」

霍克斯一邊走到桌邊將椅子拉開逕自坐下，他將手放在桌上，用掌心撐住臉頰說：「既然你都挖到我的過去與本名了，那我猜你應該也有找到當時的一些照片跟紀錄。」

「這就是單純的紀錄的缺點了，無論型式，透過他人的手所做的紀錄終究只是記錄，沒有感情與思考，只能記錄他人所見的狀況。」

「你肯定早就發現了吧，直到現在我對他的稱呼還是奮進人。」

「我啊，過去會自願成為公安豢養的老鷹的原因，不單純只有想要離開那個狗屎般的家庭跟捨棄『鷹見』這個名字而已。從奮進人先生逮捕我那個像是垃圾一樣的爸爸的那天開始，他就成為了我的英雄。」

「當初我會成為霍克斯，是因為我希望能像奮進人先生一樣，成為英雄。」

「能拯救他人的人，就是『英雄』，無論有沒有執照都一樣。所以就算失去了羽翼，我依舊憧憬著那個背影。」

「無論他是否真的因為罪惡感而與你發生關係了，這件事也永遠都不會改變。」

「至於你對我的指控嘛……。」霍克斯搔搔頭，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說：「由於一直以來我都是以長遠的目標在當作規劃行動的準則的，所以我不會對你否認我的確也有想過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我來訪時他不會是讓我坐在這間起居室裡，等待他端出茶點招待我。」

「可以的話，我希望某一天，我會是在廚房，跟他一起準備晚餐。」

「當然先不說我猜你應該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霍克斯苦笑，「但這件事，只要你們還在屬於彼此的地獄一天，就不可能發生。無論你是否還存在於這世上都一樣。」

「我不會否認我的確有著私心，但既然你都知道這次的個性修復只是在拖延你當時早該來臨的死期，而且就算是現在，你的餘命依舊所剩不多的話，我希望你能把握時間好好與他相處。好好地把剩下的那些，你還沒對他說出來的真心話都說出來。」

「我啊，真的很希望你們倆都能真心地看著對方露出笑容的。」

「霍克斯，你真噁心。」燈矢皺著眉頭，撇下嘴說。接著他轉過身，準備離開起居室。

「你最好給我把你那無可救藥的救贖者情節收起來，霍克斯。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也不需要你來拯救我們。」

晚餐時，轟炎司將剛炸好的唐揚雞端到餐桌上。

「真是香的味道啊。」霍克斯看著麵皮被炸得金黃酥脆的雞肉塊說。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有說過喜歡吃炸雞，所以試著做了一些。」

「嗯，我喜歡吃雞肉。」霍克斯回答，喜悅讓他的眼睛跟著瞇成了一條線，「真是感動啊，您竟然記得我喜歡吃雞肉。」

「因為第一次跟你吃飯的時候，你說要帶我去吃的餐廳全部都是雞肉料理。」轟炎司一邊坐入席中一邊說，「就是我們被腦無攻擊的那次。」

「啊，那次啊……。」霍克斯應聲，一邊偷看坐在他對面的燈矢的反應。

奮進人先生有時候真的很粗線條呢，霍克斯忍不住地想。

「燈矢也有幫忙。」

「這樣啊。」霍克斯看向正面無表情，用那對藍綠色眼瞳瞪著自己的燈矢，笑著說：「準備一定很麻煩吧，辛苦你了。」

「吵死了，閉上嘴好好吃飯吧。」燈矢說，一邊將放在他面前的瓷盤遞到轟炎司面前：「幫我裝，我要炒麵。」

「嗯。」轟炎司應聲，接過瓷盤。

「因為工具跟材料都不太一樣，跟外面攤販賣的比應該還是有差，但應該還過得去。」轟炎司在幫燈矢盛好炒麵後，連帶夾了兩塊炸雞放在一旁。

「不會不會，您光是能用普通的廚房做出這些美食就已經很厲害了，我真的很佩服您喔。」霍克斯說。

「雖然形式是這樣，但能用這種方式和你們參加煙火大會，我很開心。」

「畢竟我們都沒怎麼參加過這種活動嘛。」

今天的餐會，是霍克斯提議的。

那天他在路上看到了煙火大會的廣告傳單，靈光一現之下向轟炎司提議，既然轟炎司希望能補償燈矢童年時所失去的溫暖，或許兩個人可以一起欣賞那天的煙火大會。

如果是這個施放地點的話，在你們家的庭院應該也能看到呢。霍克斯是這樣說的。

但考慮目前轟炎司與燈矢都不適合出現在公眾面前，且轟炎司評估燈矢不要在這種活動中見到其他家人會比較好，兩人在討論下決定這個煙火大會只在轟家宅邸的庭院私下舉辦，並由霍克斯一同陪伴增加熱鬧度。

畢竟無論是年幼喪父又長年為了追逐強大而親手破壞家庭溫暖的轟炎司、從小就被當作公安栽培成職業英雄導致幾乎毫無童年的霍克斯，或是在父親的冷落下變得偏執殘酷，並在嚴重的自焚災害中生還後混入地下社會的燈矢，三個人幾乎都沒有什麼參加這種活動的經驗。

就算參加了，大部分也只是因為工作才會到這種場合。

過去，轟炎司只有帶年紀尚小的燈矢與冬美到廟會一次過。那時候的燈矢還不會被自己的火焰灼傷。在知道爸爸要特別在下班後帶自己去參加廟會看煙火後，每天都在倒數剩餘的天數。

那天的轟炎司特別早點結束工作好提早回家，並和冷一起幫孩子換上浴衣，一起牽著孩子的手出發前往廟會。

當他們經過面具攤位時，手上還抓著一顆紅色蘋果糖的燈矢扯了扯轟炎司的手，說他想要一個奮進人面具。認出轟炎司就是奮進人的攤販一邊笑著對燈矢說你真喜歡爸爸呢，一邊將塑膠製的面具交給燈矢。

接著他們一家四口便出發前往煙火的觀賞區。轟炎司怕年紀還小的燈矢跟冬美看不到煙火，便將他們抱起來，讓他們兩人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煙火。

在回家的路上轟炎司問了燈矢跟冬美，煙火漂不漂亮，兩個孩子都興奮的回答很漂亮，但燈矢接著馬上說，他覺得爸爸的火焰比煙火更漂亮。

而且不管是天空的煙火還是那些煙花玩具，他們的火一下子就不見了，跟爸爸能一直燃燒的火不一樣，所以爸爸的火焰比較厲害。

我最喜歡爸爸的火焰了，當時頭上還戴著奮進人面具的燈矢笑著這樣說。

閃爍的煙花逐漸變得黯淡，燈矢將霍克斯帶來的煙花甩進水桶中。

「還要等多久煙火才會施放啊？」燈矢走回庭院的緣側，一屁股坐到轟炎司身邊，不耐煩地問。

「這些一下就會沒火的玩具我已經膩了。」

「應該還要一下。」轟炎司回答，「我去把霍克斯帶來的蘋果糖拿來，等等一邊吃一邊看吧。」

在轟炎司離開後，霍克斯將熄滅的煙花丟進水桶中，坐到燈矢身邊。

「如何？玩得開心嗎？」

「會開心才有鬼。」

「我可是玩得很開心喔，這是我第一次能在工作時間以外參加這種活動。」

「你現在還是在工作中。」

「燈矢，趁著奮進人先生還沒回來，關於稍早的話，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我必須跟你說。」霍克斯將頭轉過來，對燈矢說：「你啊，其實可以對自己還有他都更有信心一點。」

「……。」

「我可從來都沒有小瞧過你們之間的感情過喔。」

「霍克斯，你的煙花放完了嗎？」轟炎司端著放著切好的蘋果糖，有些驚訝地看著肩併著肩的兩人問。

「是啊，看來我準備的量不是很夠呢，一下就點完了。」霍克斯笑著回答，「下次我再準備更多的煙花過來給你們。」

「到時候，也邀請焦凍一起來吧，到時候還可以一起穿浴衣呢。燈矢，你說呢？」

霍克斯的話讓轟炎司不禁深吸一口氣，他緊張地看著燈矢，然而燈矢只是面無表情地回答：「……隨便你們。」

咻咻的聲音響起，色彩斑斕的火光在空中爆炸、閃爍、飄散，接著消逝在空中。

「開始了呢。」轟炎司說。

「真懷念啊，這樣想來我也好久沒這樣忙裡偷閒，看看漂亮的煙火了。」霍克斯說，金色的眼瞳在火光下閃閃發光，「以前還有翅膀的時候，有時候我會飛在空中看煙火，跟在地面看的景色完全不一樣呢。」

「是這樣嗎？」轟炎司問。

「是啊。」

聽到霍克斯的話，轟炎司將手上的盤子放下，從緣側走下，並蹲下身，對兩人說：「坐上來吧，我帶你們飛到高一點的地方看煙火。」

「欸？」霍克斯有些驚訝。

「不是說高一點的地方比較漂亮嗎？雖然身體狀態不如從前了，但要背著你們兩個飛起來這種事我還是辦得到的。」

「可以嗎？」霍克斯又驚又喜地問。

「嗯。」

「奮進人先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

「吵死了，到底要不要我帶你飛上去看煙火？」

「要！當然要！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霍克斯一邊說，一邊蹦蹦跳跳地站到轟炎司的身邊。

「不要站在我的右側，那邊比較穩固，是要給燈矢的位置。」轟炎司說。

「啊……，沒問題！」霍克斯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點點頭，走到轟炎司的左側。

「燈矢，來吧。」轟炎司對燈矢伸出金屬的義肢右手。

「……，真無聊。」燈矢說，卻還是站起身，站到轟炎司的右側，慢慢地坐到他的肩上，並用殘餘的左手勾住他粗壯的脖子。

待兩人都穩定好身體後，轟炎司久違地將火焰壓縮起來集中在腳下，緩緩升空。

「哇—！」霍克斯忍不住地驚嘆。

「不要亂動！我的腿開過刀，你在這邊亂動，我不小心就會把你摔下去！」

「這傢伙摔下去不是正好嗎？」

「燈矢！」

燈矢識相地閉上嘴，注意到空氣中混雜著一股菸草味的費洛蒙的他，不禁將勾著轟炎司的手微微收緊。

「我就說吧，在空中看煙火的感覺特別不一樣。」霍克斯有些得意地說。

「嗯，真的不太一樣。」轟炎司回答。

然而沉浸在眼前燦爛煙火的兩人，卻沒注意到一旁燈矢的目光並不在那稍縱即逝的火花上。

在廟會施放完所有的煙火後，霍克斯便離開了。轟炎司與燈矢在收拾完碗盤與垃圾後便直接準備休息。

在熄燈前，燈矢躺在轟炎司身邊，勾住他的手，輕聲呼喚。

「爸爸。」

「什麼事？」

「我想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瀨古杜岳。」

電剪在高速震動下發出嗡嗡聲，平順地將堅硬的毛髮由下往上推開。

「沒錯，就是這樣。」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看著握著電剪的燈矢說，本就沉穩的聲音在衣料的遮掩下變得有點含糊。

「照這個速度慢慢推進，不要心急，仔細地將參差不齊的髮絲修剪成整齊乾淨的樣子，這樣就能大功告成了。」

燈矢沒有回應，只是將混雜著灰白髮絲的紅色硬髮推開，默默地照著指示為父親修剪腦後的頭髮。

「好了。」燈矢停下手，往後退一步讓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檢視他的成果。

「很好，接下來不需要我，你也能為你的父親修剪出完美的髮型了。」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說。

燈矢用拇指將開關關下，隨手將電剪放在一旁的桌上。

「接著記得幫他用刷子把殘餘的髮屑掃開，不要放過任何可能會造成人不適的小細節。」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說，一邊用軟毛刷掃過轟炎司的脖子，「解開圍裙後不要忘記將散落在地上的頭髮清乾淨，這樣就大功告成了。」

「謝謝你，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抱歉這陣子總是麻煩你。」轟炎司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道謝。

「不會，能夠幫上你們父子的忙，是我的榮幸。」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說，「而且燈矢學得很快，一下就掌握到訣竅了。」

電子的鈴聲響起，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將手機從口袋中拿出來，並用雙手的手指握住電話的邊緣接聽。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在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掛掉電話後，轟炎司對他說：「是工作通知吧？還是快去吧，剩下的部分我跟燈矢都會處理的，不用擔心。」

「失禮了。」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對轟炎司微微彎腰鞠躬，接著在經過燈矢面前時對他說：「接下來我也會繼續檢視你的成果的，有時間可以多練習，這樣才不會生疏。」

「嗯。」燈矢敷衍地回應。

面對燈矢無禮的態度，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並沒有說什麼。

「我送你出門吧。」轟炎司說，一邊走到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身旁。

「謝謝你，轟炎司先生。」

在轟炎司將最佳牛仔褲時尚名人送走並回到房間時，燈矢已經將鋪在地上用來接住髮屑的報紙摺好放在一旁，正百般無聊地拿著未啟動的電剪把玩。

「辛苦了。」轟炎司對燈矢說，「晚餐你想吃什麼？」

「你的白頭髮變多了。」燈矢說抬起頭看向庭院中因入秋而顏色跟著逐漸轉變的樹葉說。

「是啊，畢竟我已經這個歲數了。」

「雖然說我不是因為老化，是因為個性因子的影響才變成白髮，但如果是照這樣的速度來看，說不定八年後你就會變成滿頭白髮的臭老頭了吧？」

「嗯，應該會。」

「真想看看呢，你滿頭白髮的模樣。」燈矢的嘴角勾起，目光看著遙遠的一端，「不知道我有沒有辦法看到那時候的你？」

轟炎司沒有回應。

就算轟炎司沒有明說，燈矢也知道，他與霍克斯所謂的無限期的保護觀察期實際上只是個謊言。

因為安全性的考量，燈矢的身體修復只能勉強修復到只要稍微用一點個性，身體就會損壞到無法使用程度。若是再讓他的肉體回溯到更早期的狀態，那無論是監視項圈也好，轟炎司也好，焦凍也好，只要他想，就能靠著那蒼藍的火焰將好不容易才重建起的社會重新燃燒殆盡。

這是霍克斯與其他人對這對父子所設的，不能退讓的最後底線。

現在他們做的一切，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就算添補了燃料，在風中不斷搖擺、只是在苟延殘喘的生命之火終究要迎來熄滅的那天。

轟燈矢的保護觀察期結束的那天，就是他真正地永遠地閉上雙眼的那天。

轟炎司終究要再參加一次轟燈矢的喪禮的。

「再幾天，就能過去了吧？」燈矢問。

「嗯。」

在那天燈矢說想到瀨古杜岳後，轟炎司在猶豫了一陣子後才向霍克斯提出燈矢的要求。

一但外出就有被發現的風險，尤其暑假時期的山區，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山區探險或是做生態觀察的小孩子，更甚至，可能會遇到去露營的大學生。

無論是不應該出現在塔爾塔洛斯以外的燈矢或從職業英雄身分引退的轟炎司，他們兩人都該避免進到大眾的視線中，就算對方只是個小孩子也一樣。

但轟炎司知道，他們無論如何都一定要一起到這個地方去才行。

在協調後，霍克斯安排了一個學生們都開學後的凌晨時刻給他們。

「爸爸，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嗯。」

「這次，可不准再逃了。」

轟炎司走近，將燈矢擁入懷中，說：「我不會逃避的。」

燈矢將頭埋入轟炎司柔軟的胸口中，感受到入秋時節的涼風讓父親的體溫顯得更為溫暖。

他收緊僅剩的左手，緊緊抱住轟炎司，並微微墊起腳尖，抬起脖頸，將唇瓣貼在父親帶有鬍渣的嘴唇下緣上，一邊感受著粗硬的毛髮摩擦的刺癢感，一邊伸出舌頭。

轟炎司順從地張開嘴，任由兒子將濕熱的舌頭伸入口中舔舐他的牙齦。

在這個吻結束後，燈矢抬起頭說：「爸爸，你的鬍子長出來了呢。」

「啊……抱歉，刺痛你了嗎？」轟炎司有些慌張地鬆開抱著燈矢的手，用左手拇指與食指搔搔下巴。

「今天，我幫你除掉吧。」燈矢再次將頭靠在轟炎司的身上，「都已經幫你修頭髮了，就順便連其他地方一起處理吧。」

銳利的刀刃在滑過沾滿除毛膏的毛髮時，發出了細碎的沙沙聲。

安全剃刀平順地將堅硬的紅色陰毛由上往下剃開，露出底下光滑的皮膚。

水滴從水龍頭中滑落，掉在尚有餘溫的防滑磁磚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燈矢將剃刀往放在一旁的濕毛巾抹，好讓被沾在上方的毛髮不會卡在刀片間的縫隙中。

「爸爸，這邊我處理完了，把你的雞雞從這邊撥開。」燈矢說，一邊用小拇指戳了戳轟炎司的陰莖下緣。

「嗯……，好。」轟炎司應聲，用手將陰莖往側邊擺，對燈矢張開的雙腿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

「不要亂動啊，臭老頭。」燈矢有些不悅地皺眉，接著重新低下頭，專注地用剃刀把轟炎司的陰毛剃掉。

很快地，轟炎司陰莖周圍的毛髮全部都被燈矢剃掉了。

「爸爸，你的毛真的好多喔，連蛋蛋上也有。」燈矢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這樣把多餘的毛髮都剃掉以後，雞雞看起來就更大了呢。」

全裸著張開著雙腿讓親生兒子幫自己除體毛的羞恥感讓轟炎司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只能難為情地應聲。

「這樣啊……。」

燈矢放下手中的剃刀，接著將拇指跟食指放在充滿皺褶的睪丸上輕輕拉開薄皮。

「這邊的毛，用拔的應該就可以了吧？」

「欸？」

「不然要怎麼除掉這邊的毛？用剃刀會刮破的吧？」

「不……，可是那邊的毛……。」

「不然你覺得怎麼做才可以？還是要我幫你用火燒掉？」燈矢問，語氣明顯有些不悅，「之前都當那麼久的英雄過了，可別跟我說你連這點痛都忍不了啊。」

「不是……，好吧，你拔吧。」轟炎司回答，接著深吸一口氣，好面對即將到來的疼痛。

燈矢的嘴角上揚，眼睛也因喜悅而瞇成一條線。他握住在轟炎司睪丸上的一根粗毛，歡喜地倒數：「一、二、三！」

紅色的毛髮連著毛囊被扯出皮膚，刺痛感讓轟炎司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身體也微微抽動。

燈矢將手上的陰毛放到一旁的毛巾上，握住第二根陰毛，笑著說：「還沒結束呢。」

刺痛感再次傳來，轟炎司只是任由燈矢將他下體的陰毛一根根的拔除，直到他的下體變得如同初生的嬰兒一樣毫無毛髮為止。

「好了。」燈矢將最後一根陰毛放到毛巾上，滿足地用手輕握住轟炎司發紅的睪丸把玩。

長時間靠在堅硬的浴缸邊緣維持一樣姿勢讓轟炎司覺得屁股有些痠麻，他緩緩地移動臀部往後坐，發疼的睪丸就這樣從燈矢的手上滑開。他低頭往下看，發現這是自己在青春期後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下體毫無毛髮的模樣。

「爸爸的雞巴跟蛋蛋看起來比以前更大了呢，好色喔。」燈矢將頭湊到轟炎司的大腿根部靠上，看著轟炎司的陰莖說：「網路上的人說，把毛除掉以後，做愛的時間可以維持得更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晚點來應證看看吧。」

濕熱的舌頭滑過光滑的薄皮，一路抵達毫陰莖根部，因失去毛髮遮蓋而變得比平常更敏感的肉柱在一聲粗喘中微微抽動，前端跟著湧出半透明的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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