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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利瓦尔的钟敲了十三下,5

小说: 2025-09-12 13:07 5hhhhh 5170 ℃

然而,这个名字此刻喊出来,只让她感到加倍的荒谬与刺痛。那个男人,那个她扭曲爱恋的对象,根本从未真正存在过。他只是她幻想出来的影子,一个用来填补巨大创伤和空虚的可怜造物。

甚至可能……连那场最初的侵fan,都是她濒死前对痛苦和联结的扭曲认知的投射?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博士?或许一切都源于她自己?

这个念头让她彻底疯了。

“啊——!!!”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从门边弹开,像一只无头苍蝇,开始在这巨大的教堂里疯狂奔跑!

她沿着长长的、空荡的座椅之间的过道奔跑,试图找到其他的出口,其他的缝隙。彩绘玻璃上那些扭曲的人脸似乎活了过来,对着她无声地嘲笑。腐败的花香越来越浓,几乎凝成实质,让她阵阵干呕。

她跑啊跑,用尽了灵魂里最后一丝气力。但这教堂仿佛没有尽头,无论她跑向哪个方向,前方永远是更多空荡的座椅,更多晦暗的光线,更多冰冷的石柱。

而无论她跑到哪里,一回头,总能看见那口位于教堂最前方的、打开的棺材,和里面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胸口染血的“自己”。以及,长椅上那些沉默的、如影随形的注视。

她永远逃不出去。

她被困在了这里。困在了她自己死亡的真相里。困在了她永远无法偿还的罪孽之中。

精疲力竭。最后的力气从体内流失。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最终彻底停止。她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绝望。冰冷的、彻骨的绝望,像永冻的冰层,将她从头到脚彻底封存。

她缓缓地直起身,茫然地环顾着这个巨大、华丽、却如同金属棺材般的教堂。

没有出路。

她转过头,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空椅,再次落在了那扇她最初进来的沉重木门上。

那是她唯一知道的入口。

也是她绝望中唯一能看到的、哪怕明知是徒劳的“方向”。

她像一个提线木偶,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机械地、麻木地,再次朝着那扇门走去。

不再奔跑,不再哭喊,不再哀求。

只是走着。走向那扇绝不会为她打开的门。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再次触碰到那冰冷木门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如同惊雷的声响。

来自门的方向。

晓歌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骤缩。

那扇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存在过门把和锁孔的巨大木门,此刻……竟然微微向内,敞开了一道狭窄的、黑暗的缝隙。

仿佛无声的邀请。

又像是……另一个更深地狱的入口。

晓歌站在那一道黑暗的缝隙前,所有的动作和思考都停滞了。

门……开了?

为什么?

她望着那一道幽深的、不透一丝光线的黑暗,心脏在死寂的胸腔里疯狂搏动,却带不来一丝暖意,只有冰冷的、不祥的预感。

逃吗?

逃向哪里?

身后是永恒的审判和绝望的教堂。

身前是未知的、散发着更浓重死亡气息的黑暗。

但……也许是出口呢?也许离开这教堂,就能回到……回到……

回到哪里?

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巨大的茫然和虚无感攫住了她。

在那漫长幻觉中支撑她的“赎罪”和“爱”,早已粉碎殆尽。此刻驱动这具已死之躯的,只剩下最原始、最盲目的……对“终结”或者说对“改变”的渴望。

哪怕是更坏的改变。

她深吸了一口那甜腻腐坏的空气,然后伸出颤抖的、冰凉的手,轻轻推向了那扇裂开一道缝隙的门。

门,悄无声息地、滑向了更深的黑暗。

门后的景象,映入她空洞的眼眸。

不是罗德岛熟悉的金属走廊。

也不是她来时可能经过的任何地方。

那是一片……荒芜的、弥漫着灰雾的……

墓地。

无穷无尽的、歪斜的墓碑,像腐朽的牙齿,遍布在灰败的土地上。枯死的树木扭曲着枝桠,伸向低沉得仿佛要压下来的、铅灰色的天空。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彻骨的寒意。

而在最近处的、一块破损严重的墓碑旁,静静地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她绝不想在此刻看到的身影。

那个人影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她,脸上带着一种她无法解读的、悲悯又空洞的表情。

晓歌的呼吸,彻底停止了。

她站在教堂门口,一只脚踩在室内冰冷的地上,另一只脚,悬在了门外那弥漫着灰雾的、死寂的墓土之上。

前是坟墓。

后是审判堂。

无路可逃。

脚尖悬在门槛之上,前方是灰雾弥漫的死寂墓园,后方是笼罩在冰冷审判中的教堂。晓歌僵立在分界线上,如同一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连呼吸都凝成了细碎的冰晶。

那个站在最近处墓碑旁的身影,缓缓地、完全转了过来。

是博士。

又不是博士。

他穿着那身熟悉的罗德岛制服,但衣领泛着经年摩挲出的毛边,袖口处甚至洇着洗不净的血渍。他的面容依旧刻在她记忆最深处——那曾在她高烧幻觉中不断浮现的轮廓,此刻却像蒙尘的琉璃。最让她心悸的是那双眼睛,曾经蕴藏着战术棋盘般精密光芒的眼睛,此刻只剩两个空洞的窟窿,映不出天光,映不出灰雾,更映不出她颤动的身影。

他就这样望着她,如同望着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那种彻底的无波无澜,比最锋利的刀刃更残忍地剖开她最后一丝妄想——原来那些深夜病房里的低语、那些为她调整药剂剂量时轻触她手腕的指尖、那些她反复咀嚼或许只是客气的关怀,从来都只是她独自上演的荒唐戏码。

“博士……?”她的声音干涸得像是枯叶在摩擦,几乎听不见,却已经用尽了她全部气力。她在乞求,卑微地乞求一个眼神的波动,哪怕是一丝厌弃,也好过这彻底的虚无。

他没有回答。灰雾拂过他额前碎发,连发丝都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而后,更多影子在他身后浮现。

不是教堂里那些清晰的亡灵,而是灰雾本身凝结成的存在。它们从歪斜的墓碑后渗出,密密麻麻,无声无息。它们没有具体形貌,却带着沉重的注视,压得她脊椎都要弯折。她忽然明白了——这些是她罪孽蔓延开的涟漪,是那些她甚至不曾知晓姓名、却因她间接逝去的生命。玻利瓦尔的难民、组织中行动波及的无辜者、无数她未曾目睹的死亡……全都汇聚于此,在这片永恒的死寂里凝视着她。

她缓缓收回悬空的脚,转身背对墓园,背对那个空洞的“博士”。

还能逃向哪里?这座教堂,这片墓园,乃至整个混沌的时空,都是她罪孽的镜廊。

她走回教堂。脚步碾碎寂静,像踏在积年冻土上。她经过那些长椅上的亡灵,它们沉默的目光如针尖刺入她的皮肤。她走到那口敞开的棺木旁,没有看里面安详的“自己”,而是望向虚空。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道歉?忏悔?可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轻薄如纸。

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弯下腰,对着无数亡灵鞠躬。这个动作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连脊椎都在发出细微的崩裂声。

直起身时,她的眼中已是一片荒芜。所有情绪都烧尽了,只剩下冰冷的灰。

她缓缓地低下头,看着手中那枚彻底失去光泽、布满裂纹和灰尘的口琴。

它从未被修复。

它从一开始,就是碎的。

就像她一样。

她松开手。

口琴从她无力的手指间滑落,慢镜头般向下坠落,朝向布满碎石和枯草的地面。

这一次,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它在触地的前一瞬,仿佛融化在空气中一般,悄然消散了。

她抬手抚上棺盖。木质冰冷光滑,如同抚摸自己的si亡。她用力推动,棺盖沉重地滑合,缓慢地、无可逆转地,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一点点吞没。

最后一道缝隙消失的刹那,绝对的黑暗与寂静包裹了她。

在永恒的消亡降临前,极遥远的地方,飘来一缕空灵的歌声,像童谣又像挽歌,断断续续。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死了知更鸟。”

……

声音清脆悦耳,甚至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意味,仿佛只是在唱诵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古老的寓言。

是谁杀死了它?

是我。晓歌。用我这双……沾满罪孽的手。

“谁看见它死去?

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见它死去。”

……

谁看见了她的死亡?谁见证了她的罪恶?

“谁取走它的血?

是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

我取走它的血。”

……

那温热的、溅在她手上的血……那为了生存而啃食的、带着生腥味的生命……那一次次杀戮后,如何清洗也去不掉的、无形的血污……

“谁来为它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

用我的针和线,

我会来做寿衣。”

……

寿衣。棺木。葬礼。

由她的罪孽一手缝制,由她的幻觉亲自上演。

“谁来为它掘墓?

是我,猫头鹰说,

用我的镐和铲,

我将会来掘墓。”

……

最终,为她自己挖掘。

“谁来为它持火把?

是我,红雀说,

我立刻拿来它。

我将会来持火把。”

……

照亮这最后的仪式。照亮她无比卑劣、无比可悲的一生。

“谁来当主祭?

是我,鸽子说,

我要哀悼挚爱,

我将会当主祭。”

……

主祭。谁来为她哀悼?只有她自己。只有她这点残存的意识,为自己这毫无意义、充满罪恶的存在,唱响最后的挽歌。

“谁来敲丧钟?

是我,牛说,

因为我能拉牦,

所以我来敲丧钟。”

……

歌声渐远,最终消散。

棺椁内,一片虚无。

没有挣扎,没有泪水。

只有冷却的、关于爱与救赎的虚妄之梦,

永远封存在了,

她亲手合上的黑暗里。

终于……

不用再挣扎了。

不用再害怕了。

不用再饥饿了。

不用再杀戮了。

不用再背负了。

不用再……

活着了。

那点意识的光辉,越来越暗淡,越来越微弱。

像风中残烛,燃到了最后一丝灯芯。

即将,彻底熄灭。

在那意识完全消散、融入绝对虚无的前一刹那

极其遥远的地方,仿佛隔着无数个世界,无数重时空,玻利瓦尔的钟敲了十三下,带着一种悠远、悲伤、空灵的调子。

声音微弱得如同幻觉中的幻觉。

所有天空中的飞鸟,

全都叹息哭泣,

当他们听见丧钟,

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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