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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仙欲焚心

小说:仙欲焚心 2025-09-12 13:07 5hhhhh 3300 ℃

靈舟腹艙震作極輕的嗡鳴,陣紋在艙壁上像一條條被擦亮的魚骨,青白光一呼一吸。靠近右舷的集結區掛著一面小旗,旗面獵獵,角上縫了一筆「逐風」。韓逐風的令旗一出,船上最愛「快、狠、短」的那票人便像火粉遇風,往旗下匯攏。

這支隊伍一眼望去幾乎全是攻伐手:前排兩名劍修、雷火器修三人、拳修與身法各一;醫修只有一個、再加一名帶符的半醫半輔,位置被擠到後列。每個人的裝備都收得俐落,卻難掩張力——有人背著長於肩頭半尺的劍鞘,鞘口寒意逼人;有人袖內藏雷針,指節微動間電芒如鱗;拳修的護指在艙燈下泛著淡金,像給骨節又套了一層骨。

「首擊權我拿。」右側劍修開門見山,語氣平得像在陳述天氣:「前三步清場,畫死線。我的線一出,誰踏入——算你自己賠命。」

雷火器修冷笑:「你的線?線上要雷先走。你劍意外溢,會把雷口引歪。先雷、後火、再劍,一波打穿,才叫首擊。」

另一名器修抬了抬下巴,袖中輕鳴細作:「先火能逼位,先雷能定身,先劍能割勢。我們要的是收割,不是表演。」

拳修「哼」了一聲,上身微前,護指叩在掌心,發出骨頭對骨頭的悶響:「你們都以為自己那一下是結束。我說先身法切入、拳定其心,你們再補。靠近了打人才算打人,遠遠丟光好看不中用。」

「笑死人。」弓符修把束在手臂上的符囊往上推了推,「先剝皮懂不懂?遠段先剝掉護氣,近段再補刀。你們一股腦衝上去,叫我怎麼算斬獲?」

「說到斬獲——」第一名劍修回頭,目光像刀背輕輕一撫眾人,「首擊七成、追擊兩成、收尾一成。這是逐風旗下老規矩,不服的現在說。」

「誰的老規矩?」雷火器修眉峰一挑,「你的?還是你劍的?」他指尖一彈,袖中的雷針嗡地一聲,艙壁上的陣紋跟著抖了一抖。

「別抖陣。」半醫半輔的修士終於插話,聲音不高卻穩,「**我只有一張穩氣符、一瓶定血丸。**你們誰要首擊我不管,但倒下來的第一個,不要嚷我沒跟上。」

後排有人笑出聲:「你就一張一瓶,說跟上也是白說。」笑聲未落,拳修回頭橫了他一眼:「醫修少不是理由,是警告。首擊失手,你笑得出第二聲?」

那人被盯得眼皮一跳,笑聲陡然收住。

「吵什麼吵。」另一名劍修懶懶開口,語氣卻鋒利,「首擊權不是靠嘴,是靠誰能讓別人跟得上。你要雷先走?三息內能連三點嗎?你要拳先走?誰給你開路?要符先剝皮?你能保證不誤我刀口?」他視線掠過眾人,停在弓符修手臂上,「你的符包太滿,聲音會洩位,先清兩袋。」

弓符修冷哼,卻把兩袋符拆下塞入內襟,布料摩擦聲在靈舟的嗡鳴裡顯得有點刺耳。

「利益分配先講清楚。」雷火器修抬手點了點艙板,「首擊七成,我不反對,可那七成得寫清條件:誰畫死線、誰吃回火、誰承擔反撲的第一口。不然你劍一出,我雷一接,回火全落我身上,你拿七成,我拿燒傷?不簽。」

「簽。」拳修短促地道,「死線三步,回火前兩口算首擊成本,過兩口算追擊風險。你雷吃第一口,我吃第二口,他劍出第三口。醫修只有一張符,誰死誰活看你們手,不是看他瓶子。」

半醫半輔抬了抬下巴:「我還有兩枚續氣針,只能用在站得住的人。」

「你看,醫也懂。」拳修撇嘴。

弓符修拍了拍旗杆:「逐風令下面講規矩,韓師兄會看結果不看過程。你們要首擊就首擊,我只要斬獲折算的。先說好,剝皮折算三成,誤刀扣一成,不另爭。」

艙門一側,兩名身法修士幾乎同時開口:

「我不排刀口,我排人。」

「我不吃分,我吃路。」

他們話音交錯,卻指向同一件事:誰站哪裡。在逐風旗下,站對比說對重要。

「那就排。」第一名劍修乾脆,「首擊序:身法切入、雷先走、我畫線、拳補心、符剝皮,第二劍收殘。醫修跟在身法後一格,半醫跟在符後一格。斬獲按你們剛才嚷的算——首擊七、追擊兩、收尾一,剝皮三折、誤刀扣一,回火前兩口計成本。誰不同意?」他掃一圈,視線像一把細刃沿著每個人的眉骨慢慢劃過。

雷火器修挑釁地冷笑:「我反對一半。」

「哪一半?」劍修問。

「你的第三步太慢。」雷火器修道,「雷過之後,你再畫線,拳已經進第二格。你要不就把線提前到雷前半息,要不就退後一格不畫,改收殘。」

拳修立刻搖頭:「線晚一息,拳就要硬吃。我不是醫修養的鐵牆。」

弓符修插針:「線提前我容易誤刀,你們剛才誰說要扣我一成?」

空氣一下子像被扯緊的獸皮,張力有聲。

後排一個看著年輕的外門劍修忍不住說:「我們能不能照林——」話到一半,想起此隊不在那一脈,硬生生改口,「照前面那一套的分簿來定?先把誰要什麼寫明,沒必要為七成吵破頭。」

幾道目光同時掃過來。有人要笑,忍住了;有人要罵,也忍住了。不是因為道理,而是因為這船艙裡沒有那本分簿,只有「逐風」兩個字。

「我們不是那一脈。」第一名劍修冷冷道,「我們用刀決定秤,不用秤決定刀。」

半醫半輔看了看兩側,忽然把口氣放得更低:「我們還沒下船。吵分配可以,但先把站位排好。進口多半只有一條,誰先、誰後、誰退、誰停,拿字句講清楚,等下不要用喘氣講。」

「好。」雷火器修率先鬆口,「我先雷開窗,三點一線,右肩外一寸給身法切入。你劍線貼我左肋走,拳從線後第二點打心窩。符在我第三點落地後立刻剝皮,醫與半醫各自跟位。回火前兩口我與拳吃,第三口你劍線扛。」

劍修點頭:「可以。誤刀你扣我,剝皮我不扣你。」他頓了頓,「但你雷若炸線,你自己扣一成。」

弓符修「嘖」了一聲:「我不欠誰面子。剝皮要是誤你刀,我自扣不等你說。」

拳修朝艙壁吐了口氣,像吐掉嗓子裡的火:「誰再提分簿我先打誰。」

話雖似笑,骨節卻真的又扣上了。

醫修把穩氣符收回袖內,目光在每張臉上停一息,把每個人的脾氣與站位一起記下:「我說最後一句——誰倒下,別喊我,喊『換』。能換位的,是還能打的人。」

艙外陣風掠過,靈舟身形輕輕一沉,遠處傳來鈴音三下,代表「臨界」。甲板頂部的光幕亮了一線,像有人把天割開了一道縫。

爭執沒有真正結束,只是被那道縫暫時按住。韓逐風本人沒有來到旗下,卻不需要來——他的旗在,他的路數就在。劍修收了收劍意,雷火器修把袖口微抖、針位內斜三分,拳修試了試步距、把肘肩角度調成最順手的弧。弓符修把最後一枚可能會響的鈴摘下塞入靴內,醫修用指甲背輕輕敲了敲藥箱扣,確定「喀」的一聲仍然輕到不會被聽見。

「首擊歸誰?」有人最後還要問一句。

「歸能讓別人活著跟上的那個。」第一名劍修說。

雷火器修橫他一眼:「那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跟上。」

拳修笑,笑裡全是牙:「等會兒別讓我回頭找人。」

弓符修把袖口一合,袖內符角齊平:「別讓我補你們的謊。」

半醫半輔道:「別讓我挑第一個。」

醫修沒說話,只把穩氣符推到袖口最靠外的一層,方便一伸手就能貼出去。

靈舟再次下沉半寸,船腹的陣光像潮水倒退。旗面一緊又一鬆,角上的「逐風」二字在光裡忽明忽暗。

這支激進派並沒有因此變得和諧——天才彼此看不起,不因一句話而改;可他們的刀口、雷口、拳口、符口卻在吵鬧中被一寸一寸擺上了同一條線。

未入境,已聞火藥。下一息,只等那道光縫完全打開。

靈舟上層風脊處,光幕在甲板邊緣壓出一道淡白的線,像有人用刀在天上劃了一記記號。

與逐風旗下那邊的吵鬧不同,這一側安靜到近乎失禮——不是緊張,而是沒必要說。

他們幾乎清一色獨行:有人靠欄,指尖在劍鞘口輕點三下;有人蹲在燈格下用刀背磨開繩結上的一粒毛刺;有人把一枚薄符在袖裡折成極小的一縫,塞入臂彎;有人把足尖與甲板的距離試了兩次,記下最佳的起落角。

每個人都在做事,沒人在說事。

偶爾有視線相碰,像兩把刀背擦過——不出聲,不留痕。

一名身形消瘦的劍修從欄邊挪開半步,讓出風口;另一名步戰把腕上的布纏往上一層,露出骨節,試握——都很快,快到連「謝」「好」都省了。

天才不聯合,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清楚自己最擅長的那一刀、那一步、那一口氣;一旦聯合,需要把刀口讓給別人——這個動作,比拔刀更難。

甲板的銅鈴遠遠震了一下,代表「待命」。

有人把自己的節律壓低到與鈴聲一致;有人把它抬高半分,方便起速;有人乾脆不變,因為他不靠風聲,只看影子。

沒有爭執。不是因為意見一致,而是每個人的意見只與自己相關。

——你要什麼?

——我自己拿。

他們的「目標」,因此像散在空中的幾種顏色:

有人只記三個字——劍胎、劍胎、還是劍胎;

有人把雷脈畫成一張粗糙的路圖,凡是能借雷走位的地方都貼上薄針;

有人把殘札與折線看得比寶物還重,因為那是他最快的通行證;

有人只盯藥香——藥園不必進,邊緣的草籽足夠他換一條命。

每個人都清晰,於是整體變得模糊:沒有一個「主目標」三字能把他們綁在同一張紙上。

風從艙脊穿過,掀起一個人的髮尾。他把髮繩往下按,眼神越過另一人肩膀,站到更貼近中線的位置。

那人並不讓路,也不擋路——兩條直線,互不干涉。

有人在欄邊低低吐了一口氣,像把心裡的熱收進袖子裡;有人把手心翻過來,確定掌紋上沒有汗。

所有微小的自檢、調整、消音,像無數看不見的小釘,把這一側安靜牢牢釘在甲板上。

極短的一瞬,甲板下的靈陣送上來三點微弱的光——符號、不是命令。

第一點代表時間,第二點代表交會,第三點代表折算。

寒門出身的某位真傳向他們發來的,從來只有這種三點式提示:在某時、某地,若有戰果,折成可算。不說該打誰,不說該拿什麼,也不說誰帶誰。

消息一到,靜默的刀意在甲板上方輕輕抖了一下,旋即平回去。

沒有共同旗號,沒有共同口令——只有共同的語言:快、準、可算。

兩名孤行者在天窗下擦肩而過;其一袖口略起,露出裡層細針;其二視線一寸不偏,落在前方光幕的切縫上。

「你走哪條?」第一人問。

「看霧。」第二人只回兩個字。

「遇線?」

「不碰。」

四個字,兩道路,各行其是。

旁邊第三人聽見了,把自己的節拍改了一格,避免三人同時撞到同一個入口——不是協作,是避讓;不是尊重,是不浪費自己的時間。

再遠一點,一名箭符修把三支符箭抽出兩支,留下最靜的一支。他發現自己的心率在某一刻突然快了半拍,便把箭尾貼在胸前,讓木與骨的接觸把那半拍拉回來。

他沒有問誰來擋、誰來剝皮、誰來收殘;他只知道:看見就打、能拔就拔、拔不動就走。

走向模糊,不是缺少勇氣,而是不浪費勇氣在同一件事上。

甲板另一端,兩名步戰同時在鞋底抹了一層細沙,抹完抬頭,目光相對。

「左回。」

「右斷。」

各自記在心裡,轉身即走。

他們不是一隊,但知道對方會在某個拐角以一個非常乾淨的姿勢消失,如此,自己的那條線就少了一個不確定。

天才不聯合,卻懂得彼此讓開——因為這樣各自更快。

靈舟再次下沉一寸,代表距離臨界更近。有人終於開口,對著甲板說了一句毫無感情的話:「目標?」

沒有人答。

他也沒打算聽答案。他只是把這個字拋出去,讓它在空裡轉一圈再落回自己手裡——他的目標。

如果這裡有旁觀者,會以為這群人冷、散、彼此無視;林晨若在,會把這畫面翻成一行字:「目標眾、共識少,戰果快而碎。」

碎,所以難分;快,所以能先。

模糊,所以不可指揮;但也因為不可指揮,所以不會爭執。

艙內角落,一名年輕的孤行者把指節按在黑木欄上,默數從三到一。數完,他把那股要往外衝的力道折回去,收在腋下。

旁邊老一點的孤行者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你快了半息。」

年輕人點頭,不辯解,改。

沒有「師兄」兩個字,沒有「謝」。改即是懂,足夠。

這一側的模糊,在光幕切縫漸亮時達到頂點:每個人都清楚自己會先看什麼、先打什麼、先換什麼——但沒有一個共同的「先」。

有人先看霧裡的影差;

有人先看石縫的磁性;

有人先看血痕的走向;

有人先看草籽的風向。

四個「先」,四種奔法。

沒有爭執,因為沒有交集;沒有交集,於是沒有總目標。

鈴第三下落地,靈舟的氣息像極細的線收緊。

有人把薄符在袖裡又抹了一下,確定它不會刮出聲;有人在牙齒與舌尖之間含了半顆藥,讓口水把苦味推開,提醒自己三息內不說話。

他們會在下一瞬散開,像九道脫手的光——不是為了誰,也不是跟著誰;為了自己擅長的那一刀,那一個可算的數。

在這種無聯合的秩序裡,清晰只屬於個人,模糊屬於整體。

而對他們而言,這已經足夠:足夠先一步進去,先一步出來。

至於宗門要怎麼把這些碎快的戰果統合、折分、入簿——那不是他們現在要想的事。

鈴聲吞進風裡,他們把心跳按到最適的拍點,無聲地各自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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