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请问三位吗？」

「是的，麻烦给我们一个安静点的卡座。」燎子熟练地应对道，一只手依然没有松开士织。

她们被引到了一个靠窗的四人卡座。燎子很自然地让士织坐在最里面，然后自己紧挨着她坐下，将她完全堵在了靠墙的位置。而折纸则坐在了她们的对面，那双无机质的蓝色眼眸，隔着一张桌子，不偏不倚地锁定在士织身上。

这是一种无声的包围网。士织被牢牢地困在了中间，无论向左、向右还是向前，都逃不出她们的视线和掌控。

服务员递上菜单，燎子接过来，没有看自己想吃什么，而是先凑到士织身边，用一种极其亲昵的语气问道：「士织想吃点什么？这里的蛋包饭很出名哦，酱汁是特制的，要不要尝尝？」

她的声音不大，但那份亲密，足以让邻桌的人误以为她们是关系极好的闺蜜。士织的身体因为她的靠近而微微一僵，鼻尖萦绕着燎子身上传来的、混合着汗水与沐浴露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而这味道，在几个小时前，曾将她彻底吞噬。

她看着菜单上那些色彩鲜艳的食物照片，胃里空空如也，身体在叫嚣着需要能量，但精神却一片空白。她只是胡乱地指了指燎子说的那张蛋包饭的图片。

「好的，一份多蜜酱汁蛋包饭。」燎子笑着对服务员说，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份汉堡肉套餐，最后看向对面的折纸。

折纸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纤长的手指，在菜单上一份战斧牛排意面上点了点。

点完餐，在等待的间隙里，燎子开始没话找话。

「说起来，士织，你以前是不是不怎么穿这种风格的衣服？」她伸手，指尖轻轻捻起士织连衣裙的袖口，那柔软的布料在她的指间摩挲着。

士织的心脏猛地一跳。很怪的问题，或许是在问当时男扮女装时的穿着。

「……嗯。」她只能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我就说嘛。」燎子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僵硬，自顾自地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很适合你哦。女孩子嘛，就应该多尝试各种漂亮的衣服。以后我们再带你去买更多，好不好？」

“女孩子”，“我们”。

这两个词，像烙印一般深深地烫进了士织的脑海。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燎子也不在意，转而开始聊起部队里的趣闻，讲某个教官的假发差点被风吹掉，讲某个队友在闹出的糗事。她讲得绘声绘色，仿佛她们真的是三个在周末分享八卦的普通闺蜜。

士织沉默地听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些“日常”的碎片，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奢侈。它们就像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而坐在对面的折纸，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士织，那目光专注而执着，仿佛整个餐厅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士织一个人的倒影。她就像一个最忠实的看守，监视着犯人的一举一动，确保她不会有任何逃跑的念头。

终于，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久等了，这是您的多蜜酱汁蛋包饭，汉堡肉套餐，以及战斧牛排意面。」

热气腾腾的食物被摆放在了三人面前。

士织面前的蛋包饭，被塑造成了完美的椭圆形，金黄色的蛋皮光滑而富有弹性，上面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深褐色的多蜜酱汁如同丝绸般浇在蛋皮周围，散发着浓郁而温暖的香气。

这股香气，它像一股暖流，顺着鼻腔，温柔地潜入了士织那片冰冷荒芜的内心世界。

她的身体，比她的大脑更先做出了反应。胃部传来一阵强烈的、渴望的痉挛。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没吃什么东西，又经历了那样剧烈的、耗尽体力的“运动”，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

燎子将勺子塞进她的手里，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快吃吧，都凉了。」

士织机械地握住勺子，迟疑地舀起一小块带着酱汁的蛋包饭，送进了嘴里。

温暖。

这是第一个感觉。

温热的蛋皮包裹着同样温热的番茄炒饭，在口腔中化开。紧接着，是味道。蛋的香醇、番茄的微酸、米饭的软糯，以及多蜜酱汁那混合了蔬菜与肉汁的、复杂而醇厚的甜咸味……这一切，在一瞬间充满了她的味蕾。

好吃。

这个简单而纯粹的念头，像是在一片黑暗中划亮的一根火柴，虽然微弱，却带来了久违的光与热。

那股温暖，顺着食道，缓缓地滑入空荡荡的胃里，然后扩散到四肢百骸。身体因为得到能量的补充而发出了满足的喟叹，紧绷的肌肉，也在这股暖意中，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她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起初还有些迟疑，但很快，身体的本能就压倒了一切。她饿坏了。她需要食物，需要这份最基本的、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慰藉。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燎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没有打扰她，只是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就像在欣赏自己喂养的小宠物终于不抵制主人而开始进食。

折纸也动起了叉子，优雅地卷起一小撮意面，送入口中，咀嚼的动作安静而规律。但她的视线，依然有大半都停留在士织身上。

当士织吃到一半，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点酱汁时，坐在对面的折纸有了动作。她放下叉子，抽出一张纸巾，身体微微前倾，越过桌子，伸出手，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动作，轻轻地、仔细地擦掉了士织嘴角的污渍。

士织的动作停住了。

折纸的指尖隔着纸巾，碰触到了她的嘴角皮肤。那触感很轻，却像电流一样，让她浑身一颤。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折纸那双近在咫尺的、毫无波澜的蓝色眼眸。

在这双眼睛里，她看不到任何歉意或愧疚。只有一种纯粹的、理所当然的占有。仿佛为她擦拭嘴角，就像为自己的所有物拂去灰尘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吃东西还是这么不小心。」折纸用她那平淡无波的语调说了一句，然后收回手，坐回原位，继续吃自己的意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像一个开关，触动了士织心中某个微妙的阀门。

屈辱吗？是的。

恐惧吗？当然。

但是，在这屈辱与恐惧之下，一丝异样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正在悄然滋长。

被侵犯、被羞辱、被当成玩物……这是事实。

但是，在她饥饿时，她们带她来吃饭；在她弄脏嘴角时，会有人为她擦拭；在她被噩梦般的记忆纠缠时，耳边响起的是（虽然别有用心但至少是）“日常”的对话。

她们摧毁了她的世界，然后，又亲手为她搭建起一个扭曲的、虚假的、却又带着某种诡异“温情”的新世界。在这个新世界里，她是受害者，是囚犯，但同时，也是被“照顾”着、被“需要”着的存在。

大脑为了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了让这无法忍受的现实变得可以忍受，开始自动地、扭曲地进行自我说服。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至少，她们没有真的杀了她，或者把她怎么样……

……她现在是“士织”，是一个女孩子了。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做那种事……也很正常……

……燎子和折纸，她们只是……方式比较特别而已。她们本质上，依然只是想和她……做朋友？或者……恋人？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生长。

她看着正大口吃着汉堡肉，还不忘对她挤眉弄眼的燎子；又看了看对面那个永远安静，却用全部注意力关注着自己的折纸。

一种荒谬的、扭曲的“接纳感”，开始在心中生根发芽。

她，五河士织，是一个莫名拥有两种器官的、不正常的少女。

而她们，日下部燎子和鸢一折纸，也是。

她们是同类。她们还是自己的前女友，不，仍然是女友。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她们三个人，是这样的存在。这份“特殊”，将她们无可分割地捆绑在了一起。

当她再次拿起勺子时，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是那个纯粹抗拒的、麻木的受害者。她开始尝试着，以“士织”的身份，去理解眼前的这一切。

「这个汉堡肉的肉汁超多哦，你要不要也来一点？」燎子注意到了她的变化，笑嘻嘻地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自己的汉堡肉，直接递到了士织的嘴边。

这是关系极好的人之间才会做的动作。

士织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她下意识地想躲，但燎子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和对面折纸那平淡却充满压力的注视，让她无法动弹。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像认命一般，微微张开了嘴，将那块汉堡肉吃了下去。

肉汁在口腔中爆开，浓郁的香味瞬间占据了所有感官。

「怎么样？好吃吧？」燎子得意地问道。

「……嗯。」士织的声音很小，但这一次，不再是敷衍的音节，而是带着一丝真实的、属于少女的羞涩。

她发现，当她开始试着去理解、不自觉靠近这个新角色，去接受这份扭曲的关系时，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似乎真的减轻了一些。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麻醉，一种为了妥协。

她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蛋包饭，但这一次，她会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燎子，再看一眼折纸。她开始回应燎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对了，士织，下午我们去电玩城怎么样？我最近发现了一款超好玩的格斗游戏！」

「……电玩城？」

「对啊！或者你想去看电影？最近有部爱情片好像评价不错。」

「……我、我都可以。」

「那就电玩城吧！折纸你呢？」

折纸抬起头，看了看士织，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对话在进行。

就像最普通的少女们的午餐聚会。

一顿饭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的胃得到满足，也足以让一颗被击溃的心，找到一个扭曲的支点，重新站立起来。

当她们吃完饭，燎子去结账时，士织和折纸在门口等待。折纸突然伸出手，不是去牵她的手，而是轻轻地，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

士织的身体，这一次没有僵硬。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折纸的手指划过她的额头。

她好像……真的开始接受了。

接受自己变成了“士织”。

接受了，自己成为了她们两个人的，半个闺蜜，半个女友。

接受了这份，由侵犯和暴力开始的，荒谬绝伦的新日常。

午餐带来的暖意，像是残留在身体里的余温，让士织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宝贵的松弛。走出餐厅，午后的阳光不再那么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慵懒的温度。燎子勾着她的手臂，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下午的行程。

「电玩城……」士织轻声重复着，这个词汇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过去作为“士道”时，偶尔也会和朋友们去的地方；陌生的是，以现在这个“士织”的身份，和燎子、折纸一起去，总感觉会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然而，就像寻常的闺蜜一样，三人的计划也充满了随性的变数。她们还没走出两条街，燎子的脚步就猛地停在了一家装修别致的服装店门口。

那是一家面向年轻女孩的精品店，巨大的落地窗内，模特人偶穿着最新款的春季连衣裙，店内灯光明亮柔和，墙壁被漆成了淡雅的奶油色，一排排衣架上挂满了色彩缤纷、款式各异的服装。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甜美的、属于“少女”的味道。

燎子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士织和折纸转向，「计划变更！我们先进去看看！士织，你身上的这套虽然也很好看，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们应该买更多、更漂亮的适合士织的衣服！折纸也要！」

士织几乎是被燎子半拖半拽地拉进了店里。门口的风铃发出了比餐厅更清脆悦耳的声响，店员立刻迎了上来，用甜美的声音喊道：「欢迎光临~请随意看看哦！」

燎子完全就是这里的常客，她熟门熟路地松开士织，自己一头扎进了衣物的海洋里，像一只花蝴蝶般在衣架间穿梭。

「这件怎么样？蕾丝花边的，感觉很适合士织呢！」

「这件露肩的也好棒！穿上绝对超有女人味！」

「还有这个！百褶裙！永远的经典款！」

她不断地从衣架上取下衣服，然后跑到士织面前，在她身上比划着，脸上洋溢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兴奋。她此刻的样子，不像一个掌控者，更像一个真心实意为自己最好的闺蜜挑选礼物的、热心肠的大姐姐。

士织就那么僵硬地站着，任由燎子摆布。她像个人形衣架，眼神空茫地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镜中的少女，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面容清秀，身材纤细，看起来柔弱又无辜。

折纸则安静地跟在她们身后，她不像燎子那样热情外露，只是用她那双清澈的蓝眼睛，仔细地审视着燎子挑选的每一件衣服。她的目光在衣服和士织的脸上来回移动。

「好了，就这些！士织，去试试看！」不一会儿，燎子的怀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衣物。她不由分说地将这一大堆衣服塞进士织怀里，然后推着她的后背，将她领到了一排试衣间前。

「快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哦~」燎子冲她眨了眨眼，笑容狡黠又充满期待。

士织抱着那堆柔软的、带着淡淡香气的衣物，迟疑地走进了其中一间试衣间。门帘被拉上的瞬间，狭小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光与声，也仿佛将她重新拉回了那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她靠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镜子里，映出了她抱着一堆女装、神情恍惚的样子。这种荒诞的景象，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反抗吗？

这个念头闪过，但很快就被她自己掐灭了。反抗的结果，早上已经体验得够够的了。现在的顺从，至少能换来表面的和平与安宁。

她认命般地开始脱下身上的连衣裙。当布料滑过肌肤，那空无一物、光裸着的下半身再次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她没有穿内裤。这个事实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牢牢地捆绑着她，让她无法忘记自己正处于何等屈辱的境地。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件，那是一条浅蓝色的吊带裙，上面点缀着细碎的白色雏菊。她笨拙地将裙子套在身上，冰凉的丝滑触感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拉上侧面的拉链，她看向镜子。

镜中的少女，锁骨精致，肩膀纤细，裙摆下露出的双腿笔直修长。很美。美得让她感到陌生。

她正发着呆，外面传来了燎子不耐烦的声音：「士织~换好了没有呀？快出来给我们看看嘛！」

士织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拉开了门帘。

燎子和折纸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她身上。

「哇哦——！」燎子第一个发出惊叹，她绕着士织走了一圈，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我就知道！绝对适合你！你看这腰线，收得刚刚好！还有这腿，又长又直，太漂亮了！」

折纸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蓝色眼眸里，此刻也泛起了一丝微光。她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帮士织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肩带。她的指尖冰凉，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士织的皮肤，让士织的身体微微一颤。

「……很好看。」折纸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这句简单、平淡的肯定，却比燎子那热情洋溢的夸赞，更能穿透士织的心防。

士织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缓缓升起。那不是纯粹的羞辱，也不是全然的恐惧，而是一种……被“认可”了的、混杂着羞涩与窃喜的复杂情绪。

「下一件！下一件！」燎子又将她推进了试衣间。

这一次，是一套白色的短袖衬衫，搭配着一条格纹的百褶短裙，标准的学院风。当士织换好走出来时，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清纯可人的高中女生。

「啊啊啊这个也好可爱！」燎子几乎要扑上来了。

士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旁边笑容灿烂的燎子和眼神专注的折纸，她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喜欢看到她们因为自己的新装扮而露出惊艳的表情。

喜欢这种被关注、被赞美的感觉。

喜欢镜中的自己。

接下来，仿佛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士织的配合度越来越高。她不再需要燎子的催促，会主动地换上下一件衣服，然后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忐忑地走出试衣间，接受她们的“检阅”。

当她换上一条黑色的、带着点哥特风格的蕾丝连衣裙时，燎子吹了声口哨：「哦豁，没想到士织还能驾驭这种风格，有点小恶魔的感觉了嘛！」

士织看着镜中那个与平时气质截然不同的自己，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翘起。她试着提了一下裙摆，做了一个小小的、优雅的屈膝礼。

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是完全属于“少女”的。

做完之后，她自己都愣住了。

而燎子和折纸，则因为她这个主动的、带着点俏皮的动作，而笑了起来。燎子的笑声爽朗，折纸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无比融洽。

就像……就像真正的闺蜜在享受愉快的购物时光。

士织的心，被这种虚假的、却又无比真实的“快乐”所俘虏了。她开始沉浸其中，甚至开始主动地参与进去。

「那……那个……」她指着衣架上的一件淡紫色针织衫，小声地对燎子说，「我觉得……那件也……」

「哦？你看上那件啦？」燎子立刻跑过去把衣服取了下来，「眼光不错嘛！来来来，赶紧试试！」

当士织换上那件由她自己挑选的针织衫时，那种满足感，远胜于之前任何一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属于“士织”的选择。

「很适合。」折纸再次给出了简洁的评价。

士织的脸更红了，但这次，她没有低下头，而是勇敢地迎向折纸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真心的微笑。

她甚至胆子大了起来。在看到一个陈列着各种发饰的架子时，她走了过去，拿起一个银色的、镶着细碎水钻的蝴蝶发夹。

她转身，走到了折纸面前。

「折纸……，」她还是不太习惯直呼其名，「我、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折纸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士织现在会主动为她挑选东西。她看着士织手中那个闪闪发亮的发夹，又看了看士织那双带着些许紧张和期待的眼睛，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微微地低下了头。

士织的心“怦怦”直跳。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发夹别在了折纸那如丝般顺滑的头发上。

在灯光下，发夹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与折纸那清冷的气质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谢谢。」折纸抬起头，摸了摸头上的发夹，轻声说道。

燎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双臂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位互动。

「好啦好啦，既然都这么好，那我们就全都买下来吧！」燎子大手一挥，豪气地宣布。

她拿起之前士织试穿过的所有衣服，连带着折纸头上那个发夹，以及她顺手为自己和折纸挑的几件，浩浩荡荡地走向收银台。

「这些，还有这些，全都包起来。」她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了店员。

在等待结账的间隙，燎子又从旁边的饰品柜里，拿出三条一模一样的手链。那是由细细的银链串着一颗小小的、镂空的星星吊坠组成的。

她拉过士织和折纸的手，亲自为她们戴上。

「锵锵~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们三个人的信物啦！」她举起自己的手腕，让那颗小星星在灯光下闪耀。

士织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条冰凉的、精致的手链。它很漂亮，漂亮得让她无法拒绝。

她看着燎子，又看了看折纸，她们的手腕上，都戴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手链。某种看不见的联系，似乎就通过这三条纤细的链子，将她们三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样……或许也不错。

作为“五河士织”，作为她们的“闺蜜”兼“女友”，去享受这份被精心安排的、充满糖衣的日常。

当她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出服装店时，士织脸上的表情，已经和刚进去时截然不同。她不再是那个麻木顺从的木偶，她的眼睛里有了光彩，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她主动地从燎子手中接过了几个购物袋。

午后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燎子看了一眼身边心情明显变好了的士织，又看了一眼另一边虽然面无表情但头上戴着可爱发夹的折纸，满意地笑了。

「电玩城还去吗？」她故意问道。

士织看了一眼手里沉甸甸的购物袋，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闺蜜手链”，摇了摇头，用一种带着撒娇意味的语气说道：「不了……我想快点回家，把新衣服都再试一遍。」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完全是一个沉浸在购物喜悦中的小女生。

她已经，乐在其中了。

回到家燎子放下购物袋招呼二人坐下。

士织和折纸也跟着将购物袋放下。看着这堆积如小山的“战利品”，士织心中涌起的不再是屈辱，而是一种奇异的、满载而归的成就感。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柔软的绒毛包裹着她光裸的脚心，痒痒的，很舒服。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还没等士织在松软的沙发上坐稳，燎子就拍了拍手，脸上满是兴奋，「新衣展示暨摄影大会，现在开始！」

「折纸，你负责灯光和……嗯，当我的副摄影师！士织，你就是我们今天唯一的主角！快，先把那套黑色的哥特蕾丝裙换上，我超想看那个！」

士织看着燎子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竟然生不出半点拒绝的念头。她顺从地点了点头，抱着装着那件黑色连衣裙的纸袋，走进了客厅旁边的客卧。

当士织再次走出来时，客厅里已经变了样。燎子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专业的补光灯，将沙发前的那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她自己则举着一部单反相机，正有模有样地调试着镜头。折纸安静地站在一旁，手里也拿着燎子的手机，看样子是真的准备担当“副摄影师”的角色。

看到换好衣服的士织，燎子立刻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就是这个感觉！完美！」她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士织，「来，主角小姐，给我们摆个造型看看？」

黑色的蕾丝连衣裙将士织的皮肤衬得愈发白皙，略带哥特的设计风格又给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与禁忌的美感。士织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瞩目的兴奋。她学着杂志上模特的模样，试探性地将一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轻轻提起裙摆，身体微微倾斜，努力地展现出裙子的线条。

“咔嚓！”

燎子按下了快门。

「不错不错！很有天赋嘛！」燎子的赞美就像是催化剂，让士织的胆子越来越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就彻底变成了五河士织的个人时装秀。

那件让她自己都心动的淡紫色针织衫，穿上后显得温柔又恬静；那套学院风的白衬衫与格纹短裙，让她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学生；而那条点缀着白色雏菊的浅蓝色吊带裙，则让她浑身散发着夏日海风般的清新气息。

每换一套衣服，燎子都会毫不吝啬地用掉大量的快门，并用各种夸张的词汇赞美她。而折纸则会用那双清澈的蓝眼睛，专注地、一瞬不移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士织”的每一个形象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士织完全沉浸在这种被关注、被欣赏的快乐之中。她不再需要燎子的提示，会主动地根据服装的风格摆出不同的姿势。时而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做出俏皮的表情；时而微微仰起头，眼神流露出一丝忧郁，营造出文艺的氛围；时而又会大胆地掀起裙摆的一角，露出自己修长笔直的大腿，引来燎子兴奋的尖叫和更密集的快门声。

「不行了不行了，士织你真是个妖精，要把我的内存都用光了！」燎子放下相机，夸张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士织被她逗笑了，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躺倒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感觉身体因为频繁的换装和摆姿势而有些疲惫，但精神上却无比的满足。

「等一下，我们好像还忘了最重要的东西！」燎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一个不起眼的购物袋里，拿出了几包崭新的丝袜。

她将其中一包递给折纸，那是纯白色的、带有蕾丝花边的长筒袜。然后又拿起另一包，在自己腿上比了比，那是泛着诱人光泽的黑色连裤袜。

「女孩子的最终决胜兵器，怎么能忘了这个呢？」燎子冲着士织和折纸狡黠地眨了眨眼，「来，把它们也换上，让我们的时装秀进入最终章！」

折纸沉默地接过那包白色的丝袜，没有任何犹豫，当场就坐到沙发上，开始脱下自己的及膝袜和小皮鞋。她那双小巧玲珑的脚暴露在空气中，脚趾圆润可爱，泛着健康的粉色。随即，她撕开包装，将那如雪般洁白的丝袜缓缓地、一寸寸地套上自己的小腿、膝盖，直到大腿根部。蕾丝的花边紧紧地贴合着她的大腿肌肤，纯洁与性感这两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燎子也快速地脱掉了自己的运动鞋和短袜，将那双黑色的连裤袜穿上。黑色的尼龙完美地包裹住她充满活力的双腿，让她的腿部线条显得更加修长紧致，脚尖的部分因为材质的紧绷而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充满了魅惑的暗示。

士织躺在地毯上，呆呆地看着她们换丝袜的景象。燎子和折纸都没有要给她穿的意思，仿佛她只需要作为观众和“最终章”的舞台就足够了。

燎子穿着黑丝的脚在地毯上踩了踩，似乎在感受新的触感。她走到士织身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士织的耳边。

「士织，辛苦了~为了奖励我们最棒的模特小姐，我和折纸决定，给你一个特别的服务哦~」

话音未落，燎子已经跨坐在了士织的腰腹上。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宽松的T恤，这么一坐，T恤的下摆便滑了上去，露出了被黑色连裤袜包裹着的、浑圆挺翘的臀部。而她那双穿着黑丝的脚，则不安分地踩在了士织的大腿两侧。

与此同时，折纸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士织的另一侧。她没有坐上来，而是坐在地毯上，那双穿着白色长筒袜的、宛如艺术品般的脚，轻轻地搭在了士织的小腹上。

一黑，一白。

一热情，一清冷。

两种截然不同的丝袜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士织的皮肤上。

士织的呼吸瞬间就乱了。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燎子那双黑丝美足正用脚心若有若无地摩擦着她的胸口，而折纸那双纯白的玉足，则安静地停留在她的身下，正对着她那早已因为兴奋而苏醒的男性器官。

「怎么样？喜欢这个奖励吗？」燎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士织说不出话，她只能用急促的喘息和不断变红的脸颊来回答。她的身体，那个不属于“少女”的部位，此刻正隔着裙子和内裤（燎子先前以“这样更方便”为由，让她穿上了一条蕾丝内裤），不安分地向上挺立着，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抚慰。

燎子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她抬起自己的一只脚，用脚尖灵巧地勾开了士织连衣裙的扣子，然后像剥开礼物包装一样，用双脚的脚心协力，将裙子的布料向两侧拨开，露出了士织穿着淡紫色蕾丝内裤的下半身。

那小小的布料，早已被顶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前端甚至渗出了一丝晶莹的液体，将蕾丝打湿了一小块，显得色情无比。

「哎呀呀，我们的士织已经这么等不及了呢？」燎子用黑丝的脚趾，在那湿润的凸起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唔！”

冰凉丝滑的触感混合着精准的刺激，让士织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

就在这时，折纸的那双白丝美足也行动了。它们没有燎子那么具有侵略性，而是用一种温柔的、无法抗拒的姿态，覆盖了上来。一只脚的脚心贴住了士织的肉刃根部，另一只脚则用脚背，轻轻地、来回地，在那高耸的凸起上缓缓摩挲。

两种不同材质的丝袜，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快感。燎子的黑丝更薄、更滑，每一次摩擦都像是电流划过，刺激着末梢神经；而折纸的白丝则更柔软、更细腻，每一次抚摸都带着一种包裹般的安心感，温柔地撩拨着欲望。

折纸用她那双白丝包裹的脚趾，灵巧地勾住了士织蕾丝内裤的边缘，与燎子的黑丝脚协力，一左一右，轻而易举地就将那最后一道屏障给褪了下去。

士织那根因为持续的兴奋而显得尺寸惊人的肉刃，就这么“啪”地一下弹了出来，精神抖擞地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顶端的马眼正不断地分泌着透明的爱液。

「哇哦，真有精神。」燎子说道，随即，她的黑丝脚心便毫不客气地压了上去，从根部到顶端，用力地摩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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