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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入深渊的特快列车,寒夏

小说:寒夏 2025-09-12 13:06 5hhhhh 7270 ℃

“啪……啪……”

“呼哧……呼哧……”

铁锹插入地面,在手脚的杠杆共力下翘出,又哗啦一声把一铲子的泥土倒在两个小土包上,再拍实。简单的动作重复起来就变得枯燥费劲,累得赫普莉丝在树荫下小声喘气。

“喂,赫普莉丝,挖的怎么样了?我给你带了水”

“谢谢槿玲。等我给这三位弄个小土包就行了”

赫普莉丝沾满尘土的双手接过饮料瓶,往嘴里灌了几口后又继续埋头铲土堆土——自从那天给莱洋和茵菲还有卡拉伊老师挖坟墓的工程被突如其来的群架打断算起,直到现在快要离开安山花镇了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没有解决掉。按照厄阿提的传统,为了方便她们的灵魂走出坟墓,半米高的小土坡前摆着三人的鞋子,其他的随身物品就随着她们的躯体一块埋在地里,要是之后有人挖出来了也好辨别出身份。

“我一直认为你们三个死有余辜……还是希望你们下辈子当个好人”

赫普莉丝把剩下的半瓶子饮料倾洒到地面上,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埋葬三人的后山。

“赫普莉丝!坟墓什么的都挖好了?”

泽萨芙赶过来想要帮她拿铁锹,不过被赫普莉丝一把子婉拒

“弄好了,埋得踏踏实实的”

“咦~我还想去吐口痰再走呢”

“喂喂,有点不做人了”

赫普莉丝用自己的胳膊肘轻轻顶一下身边泽萨芙的肚子

“好啦好啦,你没有负罪感就好。回宾馆收拾东西吧,喂!符国人,今晚就去火车站等车吗?”

“是,因为白天实在不合适。所以老家那边安排的是午夜出发”

“等等,那是不是就说明……五个小时的清晨火车会到首都?”

“……诶?”

【凌晨两点 安山花镇火车站】

夜幕下的安山花镇一片漆黑,只有军营还亮着几个探照灯。延伸到山外的铁路线上传来一阵阵颤抖,蓝灰双色涂装的电车伴着轰鸣的电机声和悠长的汽笛声缓缓驶入车站站台。

“晚上好,符国人。你们的侨民我们可都保护得好好的”

奇丝娜军官还没来得及换下作战服,就带着一个作战小队来护送撤离厄阿提的一百余人。车厢里走下来几个符国的负责人,两方的人互相敬个军礼,就算是简单的交接仪式了。

“别忘了啊,等你们回国了把我的照片印出来送去报社”

“当然当然,肯定会发的”

“我可是会一直盯着符国的报纸喔”

艾希还在缠着给她拍照的赫普莉丝和十雪。她自己凭本事抢到的护送资格,送上电车前的最后一刻也要提醒那两位战地记者别忘出版她的照片。

……

“行了行了,赶紧上车吧,祝你们一路顺风——列队!鸣枪送行!”

赫普莉丝趴在窗边,看着窗外站成一排的共和国军士兵向天鸣枪,然后她们的身影也随着缓缓启动的电车和安山花镇一块消失在夜色里。等回过神来,明亮的电车车厢里面已经坐满了自己的同学。另一个车厢里的槿玲这时候终于能安心坐下来,放松自己僵硬的四肢。窗外在漆黑中看不到什么风景,自己的同学们也大多疲惫到不想说话

“……现在厄阿提的电信运营商全都在瘫痪,也就我们用的符国通讯还有信号往外传消息……你说都什么年代了,那群奥族的在大街上把山族人的肠子肚子全扯出来……”

“……听士兵说他们拿下安山花镇后把俘获奥族叛军也那样处理了……这算什么事情啊,山族奥族轮流来几遭厄阿提还能有活人吗?”

“唉……先睡一觉再说吧……”

慢速电车继续在轨道上晃悠,驶向火光冲天的首都圈区

——

赫普莉丝只觉得自己应该睁开了眼皮,但是视网膜却似乎没有传来一丝信号。无边的黑暗连绵成片,就如银河中了无一点星光的角落,纯粹的黑暗中又暗藏着难以理解的危险。那股预感让她脊柱冰凉,发抖的手指忍不住摸一下自己的眶里是否还有圆滚剔透的眼珠。

“喂!别扣你的眼珠子啦!你没瞎也没聋!”

“谁?!”

黑暗中猛然响起的女声让赫普莉丝抬起脑袋,试图在黑暗中捕捉到对方的人影

“怎么,你不是最不想看到我吗?还找我?”

对方回了几句话,冷酷无情的语气似乎又让赫普莉丝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管你是谁!不管你是莱洋茵菲还是卡拉伊……大不了再杀一次!出来啊!”

“真的吗?这次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

一副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嵌着深红色的眼珠猛然贴到距离赫普莉丝的脸庞仅几厘米的地方,然后又一阵风一般骤然消失。大吓一跳的她胡乱挥打着空气,低头一又看到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何时已被插入一把尖刀,红到刺眼的鲜血转眼间染红洁白的水手服

“唔啊啊啊啊!!!!!”

这次才终于是真正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还在列车车厢里面,赫普莉丝才安心地靠回椅背,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闷痛的胸膛。转头看向窗外,太阳此时已经探出头来,橙黄色的晨光洒在厄阿提的土地上,照亮了一晚上的狼藉。连绵不见尾的二层小楼之间窜起数不清的烟柱,与铁轨平行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是被纵火焚烧的汽车和被丢弃的围栏和路障

“真的不得不停靠这里吗……”

赫普莉丝紧紧抱住怀里装着随身衣物的小手提箱,想要隔着布料和肋骨来压住自己不安的内心。

“那个,厄阿提的同学们。请你们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两个小时后我们要在首都中央车站停靠……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不确定……就先准备一下吧”

“槿玲?啊——算了,她也有自己的朋友……”

赫普莉丝张开嘴,刚想叫槿玲过来陪自己聊几句,但话语还是卡在了喉舌处没说出来。

“请放心,各位肯定能登上符国的撤离舰队。那天晚上我们都听到电话那头的栗子元首说了”

槿玲说完后瞄一眼赫普莉丝,露出一个令她安心的微笑后转头回到符国人的车厢

【两个小时后,首都中央车站】

“我们!今天!我们要!守住!首都唯一没沦陷的!火车站——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厄阿提国家警卫队在内战中没有明确的立场,彻底崩溃的通讯更是让各地的驻地如无头苍蝇一般。不过首都的警卫队至少还能通过各种手段得知了国防部大楼给他们的任务——尽全力在首都混战中保持平民交通的通畅。如今已经是内战的第四天,叛军的攻势完全没有减弱,厄阿提首都里百余万缺粮缺水的市民开始逃难,出城的道路基本被军队封锁,只有符国国名下的铁路线还勉强运营,所以,又是几乎所有人都堵在首都中央车站门口

卡施奈就是警卫队驻守火车站的一个步兵排长,也就是她刚才把自己的几个班长和士兵叫过来开晨会……不过还能讲什么呢,面对成千上万被恐惧笼罩的平民,要是开始躁动起来,她们手里的步枪也不可能压下去

不过卡施奈还是把自己钢灰色的制服整理得一尘不染,别上自己的手枪,领着自己的手下,军靴踏在混凝土地板上发出一致的踢踏声,警卫队的众人持枪列成人墙和上一班通宵的步兵排接班

“请各位市民保持冷静!现在出市的车次已经到五分钟一班了!”

连着广播首都系统的麦克风被卡施奈攥得紧紧的,左手按在手枪的枪柄上随时准备拔出来。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扫视着车前广场上躁动的人群,空气中凝结着汗水、恐惧和隐隐的火药味。每个人都像是被拉紧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就在这个双方敏感至极的时刻,一声枪响刺破了喧嚣。

“砰!”

子弹如一道无形的利刃,直奔卡施奈而来。她本能地扭身试图闪避,但那致命的金属还是精准地找到了它的目标——她的肚脐。子弹正中那小小的凹陷,撕裂了皮肤,钻进柔软的腹腔。冲击力让她猛地后退一步,鲜血像是被压榨出的果汁,瞬间从肚脐处喷涌而出,顺着军装的缝隙淌下,像一条猩红的溪流。她踉跄了一下,麦克风从手中无力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呃啊——”

卡施奈痛苦地哀嚎一声,腰肢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随后双膝一软摔倒在地上。她的双手猛地压住肚子。子弹在肚脐正中炸开了一个拇指粗的窟窿,伤口透过破损的制服露出被撕裂的脂肪层和血淋淋的筋膜,肚脐周围的皮肤被冲击波震得泛起一圈青紫,像是被重锤砸过的痕迹。。鲜血从伤口涌出,黏稠而滚烫,顺着她的手指滴到地面,在水泥上迅速晕开一滩暗红。她能感觉到子弹嵌在腹腔深处,撕开了肠道,内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挤压着、翻搅着,每一次心跳都让那剧痛加倍。

“谁……谁开的……”卡施奈咬紧牙关,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嘶哑而颤抖。她试图站起身,但腹部的痛苦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她的肚脐,沿着神经蹿遍全身。流出泪水的眼睛往下一看,肚脐的伤口随着呼吸微微张合,每次抽动都挤出一股鲜红的血沫,混着内脏的铁腥味扑鼻而来。那颗子弹仿佛还带着余温,在她的腹腔内翻滚,撕扯着脆弱的组织。她感到一股冰冷的麻木从肚脐扩散开来,像是要吞噬她的意识。

她的右手挣扎着伸向手枪,但手指抖得连枪柄都抓不住,只能无力地垂下。腹部的剧痛让她蜷缩起身子,像是被刺穿的猎物,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滑落,滴在血泊中。每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肚脐处的伤口随着胸膛起伏扯动,撕裂感愈发清晰。她能感觉到肠子被子弹搅烂的黏腻,血水顺着裙腰流进靴子,温热而刺鼻。

“排长!”一个年轻士兵扑过来,跪在她身旁,撕下袖子试图止血。

“呃啊~别…碰……”

他的手刚按上伤口,卡施奈的身体就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呻吟。血从他的指缝喷涌而出,像按不住的喷泉,染红了他的手臂。她腹部的肌肉痉挛着,肚脐的窟窿像是活物般一张一合,挤出更多的血沫和碎肉。

“别……别管我……”脸色苍白的卡施奈一边喘着气一边发出的声音微弱如丝,被泪水浸润的眼眶迷离恍惚。肚脐的伤口随着每一次抽搐涌出更多血,她试图再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挤出一串含糊的低鸣,随即头一歪,倒在士兵怀里。她的眼睛还睁着,只是已失去光泽,映着广场上混乱的天空,生命在那一滩逐渐冷却的血泊中消逝。

“我……所有人!上刺刀!把所有逼近警戒线的人都驱散出去!”

士兵愣了几秒,随即红着眼怒吼,发泄着无边的绝望。

【十几分钟后,首都中央车站】

撤侨电车带着那近百个乘客,卡塔卡塔地碾过铁轨,缓缓驶入首都中央车站外围。车厢里的赫普莉丝看到那高大的遮阳棚和车站建筑刚松了一口气,又被窗外广场的混乱景象震住了。她贴近车窗,瞪大眼睛看着广场上四散奔逃的人群和倒在血泊中的几具冰凉的躯体。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腹部,外套下隐约可见几块暗红色的旧伤,那是几天前被莱洋揍出来的尚未消退的瘀青。此刻,那些旧伤隐隐作痛,像是在警告她外面的危险。

“怎么回事……”赫普莉丝的声音发颤,和车厢里的其他人一样用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的混乱。

“果然,首都就是能比安山花镇还乱!”泽萨芙骂了一句

“同学们!收拾东西收拾东西!到站后我们要做好下车的准备!……不然被困在这儿……”

坐在别的车厢的槿玲一路呼喊一路走来,直到刚才还微笑的她看不到一丝乐观。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提醒还坐在位置上的众人。

“槿玲!外面是怎么回事?”

赫普莉丝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拽住槿玲的手腕,试图从她那里问出一些东西来。

“一个小时前火车站还在维稳方面的手里,现在不知道了——窗外都是什么东西你也看得出来”

“那司机怎么说?”赫普莉丝追问

“调度站失联了,这趟电车很有可能”槿玲贴到赫普莉丝的耳边,小声说出后半句“现在车站很可能只进不出”

赫普莉丝灰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下,安山花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车厢外的混乱随时可以淹没她们。

“不怕不怕,你都去当战地记者了,别怕那群发狂的人能伤到你”槿玲轻轻拍几下赫普莉丝的肩膀,又转身面向车头的方向开始喊道

“各位!”槿玲的声音盖过噼啪噼啪碾过轨道的噪声,响彻电车车厢之中“符国同学们!把我们自制的武器都拿出来分享给我们的厄阿提朋友!然后利用电车上的东西再自制一些!”

车厢里的山族学生和奥族学生都明白,若不齐心协力,恐怕没人能活着离开这辆即将成为牢笼的电车。槿玲站在两节车厢的中央连接处,手里紧握一根木棒,目光如刀,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泽萨芙没回应,只是脸庞浮现出她那标志性的自信咧嘴笑。俯身从座位下抄起一根短棍,另一只手抓起一块从行李箱拆下的金属板当作盾牌。赫普莉丝站在泽萨芙身旁,手里攥着自己从山间宾馆顺出来的铁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里却多了一抹决然。夏莎在她两位后边手持一块木板,但她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还没适应这种场面。

“难得能站一块……我可不能搞砸了”夏莎看着赫普莉丝拿着铁锹的背影,想起来之前体育课上她被围殴的惨状,再想到参与其中的还有很多人现在就站在自己身后……

远处的风景逐渐被车站建筑挡住,满是人群的站台就一窗之隔。电车还没完全停下,站台上拿着长枪短棍的躁狂人群就已经开始顺着同一个方向奔跑。

“完了,这可不像是想上车逃难的”

“喂,赫普莉丝。你看外面像不像丧尸电影?”

“哦天呐,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可真是难得——哇!扶好了!”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音和骤然的停顿,车里的所有人都踉跄一下。人群见到电车停下来,开始疯狂地用手上的东西冲击还未打开的车门,拿铁棍和钝器不断地拍打车身和车窗,噼里啪啦的破碎声登时在四处响起。

“叮咚——叮咚——”

随着一阵机械提示音,车门缓缓打开的同时一股狂躁的人潮就扑面而来。那些人双眼血红,嘴里喊着含糊的咒骂和绝望的哀嚎,拼命想挤进车厢。

“挡住!”槿玲大吼,挥棒向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那人吓得踉跄后退,头破血流,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像饿虎扑食般压来。

赫普莉丝挥舞木棍,迎上一个从破碎的窗口扑向她的暴民。那家伙满脸胡渣,双眼通红,像是被愤怒和疯狂吞噬的野兽,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匕首,刀刃上满是暗褐色的污渍,散发着铁锈和血腥的刺鼻气味。他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狞笑着直奔赫普莉丝的腹部捅来,那片她早已伤痕累累的柔软之地。

赫普莉丝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炸开,她猛地侧身,试图躲开这致命一击。匕首带着破空的呼啸擦着她的肚脐划过,刀尖精准地掠过她腹部中央,撕开一道浅而长的口子。白嫩的皮肤被锋利的边缘划破,像被粗暴扯开的薄布,发出一声细微的撕裂声。她能感觉到刀锋擦过的瞬间,那股冰冷的金属感与随之而来的灼热交织在一起,鲜血立刻从伤口涌出,像是被挤破的果实,顺着她微微颤抖的腹部淌下。

“呃!糟了。”

赫普莉丝微微后退,用空间换取时间。肚子上的新伤口火辣辣地疼,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同时刺进她的肚脐周围,痛感沿着神经窜遍全身。她的肚脐微微抽搐,周围的皮肤因疼痛而痉挛,挤出一滴滴暗红色的血沫,顺着腰线淌进裙腰,黏稠而温热,带着淡淡的腥味。赫普莉丝咬紧牙关,强忍着那股钻心的痛,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后,怒火就压过了疼痛。

“我*你*!”赫普莉丝大吼她猛地抡起棍子,带着全身的力气砸向那暴民的脑袋。木棍正中他的太阳穴,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像是敲碎了熟透的西瓜。那家伙的狞笑僵在脸上,眼珠子猛地一翻,嘴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子踉跄着向后倒去。

“呼……呼……”

她低头瞥了一眼,那道新伤约莫三寸长,从肚脐右侧斜向下延伸,血珠混着汗水滚落,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画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弧线。而伤口像是活物般随着呼吸一张一合,每次起伏都扯动着破损的皮肉,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赫普莉丝喘着粗气,右手攥紧木棍,捂住伤口的左手指缝间立刻被染红,黏腻的触感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赫普莉丝,小心!”夏莎的声音尖锐而急促,从混乱的人群中刺耳地传来。她猛地跨前一步,双手紧握一块粗糙的木板,挡住另一个扑向她们的暴民。那家伙是个瘦高个,脸上满是污垢和汗水,手里挥舞着一根嵌着几颗生锈的铁钉的粗糙木棍,在混乱之中反射出森冷的寒光。他咆哮着,带着一股蛮力,狠狠朝夏莎的腹部纤细而脆弱的中心砸去。

夏莎咬紧牙关,双臂用力撑住木板,试图挡下这一击。“咔嚓!”木板承受不住那股猛力,中间骤然裂开,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木棒带着惯性砸下,最前端的一颗铁钉正中她如细柳一般的纤细肚脐,精准地刺进那小小的凹陷,直扎进肚脐深处的脐芯肉芽。那颗钉子冰冷而尖锐,带着锈迹的表面刺穿了皮肤,深深嵌入柔软的肉芽组织,却未完全穿透腹腔,只停留在肚脐的深处。

伤口瞬间炸开一朵血花,鲜血从肚脐正中的小泉眼涌出,沿着她的小腹淌下,剧痛从肚脐传来,夏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而颤抖的呻吟。她能感觉到钉子嵌在脐芯里的那种异物感,冷硬的金属与温热的血肉挤压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伤口,让那颗钉子在肉芽里微微颤动,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

那个暴民见一击得手,狞笑着举起木棒还想再砸第二下,想把钉子彻底捅穿她的肚子。

“别想!”

夏莎低吼一声,强压下肚脐传来的剧痛,双手抓紧裂开的木板,借着对方挥棒的空隙,反手狠狠拍了过去。木板带着她的愤怒和血迹,正中那暴民的脸,砸在他的鼻梁上。“啪”的一声脆响,那家伙的鼻子被打得塌陷下去,鲜血喷涌而出,像被砸烂的番茄,溅了一地。他惨叫着捂住脸,向后踉跄几步,摔倒在混乱的人群中,嘴里还在含糊地咒骂。

夏莎喘着粗气,低头再看自己的腹部,肚脐里的钉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每一次震动都像是在伤口里重新划一刀,血水继续从深处渗出,染红了她的手。

“这玩意可不能一直插自己身上……”

自学的那点浅显的医疗知识迅速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夏莎猜出这个钉子应该没穿透肚脐扎入腹腔。早点拔出来还不会扩大伤口。于是咬紧牙关,左手颤抖着伸向肚脐,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钉子的头部,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拔。

“啊——!”

夏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那颗钉子被拔出时,带出一小团血肉,脐芯的肉芽被扯得翻卷,伤口瞬间扩大了一点,又一股鲜血顺着腹部淌下。拔出的瞬间,她疼得弯下腰,但硬生生忍住了尖叫。

夏莎喘着气,扔掉那颗血淋淋的钉子。左手捂住肚脐,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直身子,转头看向赫普莉丝,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倔强:“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是,受一点小伤”

赫普莉丝打起精神,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默契地举起武器,继续面对汹涌而来的暴民。

……

几分钟的混战如同地狱降临,队伍硬是顶住了第一波冲击。空气中弥漫着汗水、血腥的刺鼻气味,地面上散落着被打翻的行李、碎裂的玻璃和暴民留下的血迹。赫普莉丝喘着粗气,手里的木棍已被鲜血染红,她腹部的旧伤和新伤交织成一片猩红,双腿因疼痛而微微发抖。夏莎站在她身旁,脸色苍白却咬牙坚持。泽萨芙在另一边挥舞短棍,满身是血,嘴里骂骂咧咧。而转头看向槿玲那边的车厢,槿玲、萨拉安和十雪各自守住一块,武器上沾满了不知主人的鲜血,疲惫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队伍周围,暴民的攻势稍缓,一些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哀嚎,另一些则被同伴拖走,留下一滩滩暗红的痕迹。但这短暂的喘息并未持续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枪声

“砰!砰!砰!”

像是雷霆划破天际,震得车厢的玻璃嗡嗡作响。槿玲下意识地卧倒,顺便拉倒身边的一个同学。愣在原地的赫普莉丝往窗外看去,原本围攻车厢的人群像是被惊散的野兽四散奔逃。

枪声渐歇,混乱的人群之后,露出几个警卫队士兵。手里的步枪刺刀上挂着血迹,枪管还冒着淡淡的白烟

领头的军官是个高瘦的青年女性,棱角分明的面庞流着汗水和不知主人的血水,等她走到车厢门口,勉强站直身子,抬起一只手朝守住车门的众人敬了个礼,手背上满是擦伤和污血,袖口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们来晚了,哪些是符国人?”军官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嘴里的厄阿提语像是在砂纸上磨出来的,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

“在……另一个车厢……”疲惫不堪的赫普莉丝身体倚靠着车门,勉强抬起手指给那位士兵指出方向

“晚来总比不来好”槿玲擦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挤过人群走到士兵身前,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欣喜

“我是驻站警卫队的……叫我纱尔就行,我们几个来帮助你们脱困的。”纱尔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手掌在裙摆上蹭了蹭,却只是把血抹得更均匀。“另外,前方铁路被叛军炸毁了,铁轨断了十几米,电车走不了了。”她顿了顿,眯着仅剩的那只眼扫视车厢里几十个学生,目光落在满身是伤的赫普莉丝和夏莎身上,眉头微微一皱,但没多说什么

“唉!”槿玲轻叹一声,手里的木棒往地上一杵。她转头看了眼队伍,萨拉安捂着腹部的浅伤,十雪的铁锹上还滴着血,泽萨芙则在不远处踢开半个碎掉的木棍,满脸不屑。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不安,转回纱尔“那我们能不能附近的大使馆?几十个人不可能在这等着的”

“路不好走,叛军和暴民到处都是,你们得做好准备。”纱尔眯着眼指向车站玻璃外那片浓烟滚滚的城市“军令在先要保护火车站,恕不能提供支持……”

“……让我们先歇一会吧……”

纱尔沉默地向车厢里的众人敬礼,然后就转身只留下一个灰黑色的背影。槿玲目送完后,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咚地一下坐到最近的椅子上

“没事吧,是受内伤了吗?”夏莎走到槿玲身边,手刚要摸到她的肚子上就被拦下来

“不是,一直挥棍挥累了”槿玲解开衬衫的几个扣子,小口喘着新鲜空气

赫普莉丝沉默地擦拭着沾满血迹的铁锹,余光时不时瞄一眼陷入沉寂的车厢。刚经历一次生死搏斗的同学们大都呆坐在座位上,疲惫的目光几乎都看向窗外一片混乱的站台。

“火车站不可能一直安全的,要是叛军到这里了,别说厄阿提学生,我们都可能被破开肚子”十雪用符雷亚斯语小声提醒槿玲,手里紧握的手机荧幕闪着紧急新闻播报的红光

“但是我们几十人浩浩荡荡组个队伍步行去大使馆风险更大……”槿玲抬起头,没有停过的思考让她下意识抿起嘴唇,咯咯哒哒地反复磨着牙齿“火车站的大楼说不定能躲一会,躲到大使馆派人过来我们都安全了”

“我有个办法”赫普莉丝掺进来,用标准的符雷亚斯语跟她们说“我去大使馆找人帮忙,各位就躲在火车站里”

槿玲看向一脸坚定的赫普莉丝,举手想要让她坐下又欲言又止

“要去我陪你去”一直沉默不语的萨拉安转向赫普莉丝说“有个符国人陪同更有说服力,而且我认识路”

“走!现在就走!再拖下去指不定又出什么事!”赫普莉丝牵住萨拉安的手,不由分说地就想要跑出车厢

“等一下!”槿玲猛地按住赫普莉丝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槿玲的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手枪

“这……这该不会是……”

“就是那把,我就没还给那个女警,还顺了一把子弹”槿玲把巴掌大的左轮手枪塞进赫普莉丝的裙兜里,又往另一个兜倒米一样装子弹“遇到特殊情况别犹豫。”

“好”赫普莉丝紧紧握住槿玲的手掌晃了两下,似乎是要最后看一眼这位一头黑色秀发的少女“我一定会带着萨拉安同学和大使馆的人回来的”随后,两位少女坚定地踏出了车厢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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