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最后的约会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海斗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把从工具房里偷出来的，带着斑驳锈迹的旧锁。金属冰冷的触感，和他因为紧张而汗湿的手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计划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很粗糙。

趁着夏洛特去地下酒窖取酒的时候，将那扇唯一通往地面的厚重铁门从外面反锁。那扇门隔音效果极好，只要锁上，至少能为他们争取到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能将莉莉从这个家里带出去的办法。〕

【斋藤海斗♂】

「……我必须这么做。」

「为了莉莉……无论如何……」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自从那天在地下室，亲眼目睹了莉莉被那根狰狞的假阳具玩弄到失禁昏迷之后，他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那不再是“治疗”。

那是纯粹的、残忍的折磨。

夏洛特女士那张美丽的脸上，流露出的也不再是“为了女儿好”的忧虑，而是纯粹的、享受着这一切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快感。

他终于明白了。

夏洛特才是那个真正的病人。

而莉莉，只是她用来满足自己那扭曲欲望的、可怜的工具。

他回想起莉莉那张因为极致的痛与乐而扭曲的脸，回想起她那双失焦的、充满了绝望和哀求的冰蓝色眼眸，回想起她那被假阳具操弄到失禁的、可怜的身体……

一股混杂着滔天怒火和剧烈心痛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里翻涌。

他必须救她。

哪怕代价是自己会彻底沦为一个不会射精，专门用来“治疗”莉莉，让她发病时施虐的肉玩具。

他不在乎了。

只要能让莉莉离开这个地狱，只要能让她摆脱夏洛特的控制，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把冰冷的旧锁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他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

时针，正指向九点。

夏洛特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去地下酒窖取一瓶红酒，作为她和莉莉睡前的消遣。

机会，只有一次。〕

【夏洛特♀】

『“海斗，能帮我把客厅的灯光调暗一些吗？我去找莉莉，准备休息了。”』

▷就在这时，夏洛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语气还和往常一样，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斋藤海斗♂】

「……好的，夏洛特女士。」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平静。

他走到墙边，按下了调光器。

客厅的光线，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看到夏洛特端着两只高脚杯，扭动着她那丰腴的腰肢，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然后，他听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就是现在！〕

〔他像一只离弦的箭，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冲向了那扇门！

他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旧锁，“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他成功地将那扇厚重的铁门，从外面锁上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无力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成功了。

第一步，成功了。〕

【斋藤海斗♂】

▶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他冲上二楼，来到了莉莉的房门前。

他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里，莉莉正坐在窗台上，怀里抱着她那只巨大的泰迪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夜空。

她似乎完全没有被楼下的动静所惊扰，依旧是那副与世隔绝的、空灵的模样。

【莉莉♀】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地，转过了头。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像两颗清澈的、没有杂质的琉璃珠。

她看着海斗那张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他那因为剧烈喘息而起伏的胸膛，她没有说话，只是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斋藤海斗♂】

『“莉莉！快！我们走！”』

▷他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腕。

『“我已经把夏洛特女士锁在地下室了！我们有时间！我们快离开这里！”』

【莉莉♀】

『“……离开？”』

▷她轻声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充满了迷茫。

『“去哪里？”』

【斋藤海斗♂】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里！离开她的控制！”』

▷他急切地说道。

『“莉莉，你听我说，我知道一切了！你不是病人！她才是！她一直在利用你！一直在折磨你！”』

『“你不用再忍受这一切了！我会带你走！我会保护你！”』

▶他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想将自己的决心和力量，都传递给她。

〔莉莉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因为焦急和真诚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海斗的心，都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他以为她不会相信他。

他以为她已经被夏洛特彻底洗脑了。

然而，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一滴晶莹的、滚烫的泪珠，突然从莉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仿佛是积攒了许久的堤坝，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溃了。〕

【莉莉♀】

▷她不再是那个空灵的、没有感情的人偶了。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着震惊、恐惧、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微弱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希望的表情。

她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害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她的指缝间，断断续续地，逸了出来。

『“……你……你都知道了……？”』

【斋藤海斗♂】

▷看到她的眼泪，海斗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不是演戏。

那是真真切切的、属于一个被长期虐待的、无助的少女的、绝望的泪水。

他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他伸出双臂，将这个正在瑟瑟发抖的、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的女孩，紧紧地，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嗯，我都知道了。”』

▷他用自己最是温柔、最是坚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

『“对不起……我才发现。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但是，都结束了。相信我，一切都结束了。”』

〔在他的怀里，莉莉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不再压抑自己，而是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的泪水，温热的，咸涩的，很快就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衫。

她的哭声，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悲伤，充满了积攒了多年的恐惧和痛苦。

海斗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和哭声，将自己的心，撕裂成一片一片。

他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她那头瀑布般的、柔顺的长发，用自己的体温，安抚着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莉莉♀】

『“……我们……真的能离开吗？”』

▷哭了很久之后，她的声音，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不确定的颤抖，从他的怀里传来。

『“她……她是魔鬼……我们逃不掉的……”』

【斋藤海斗♂】

『“不，我们能。”』

▶他捧起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用指腹，轻轻地，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他看着她那双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的、却也因此而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郑重地说道。

『“相信我，莉莉。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能离开这里。”』

『“跟我走，好吗？”』

【莉莉♀】

▶莉莉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认真的、充满了决心的脸，看着他那双倒映着自己狼狈身影的、深不见底的眼眸。

她犹豫了很久。

然后，她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海斗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沸腾了。

他拉起她的手，就要带她离开这个房间。〕

【莉莉♀】

『“等等。”』

▷莉莉却拉住了他。

她指了指窗户。

『“从这里走。”』

『“前门和后门，都有监控。她很快就会发现的。”』

『“从屋顶走，可以绕到后院的围墙，那里是唯一的死角。”』

【斋藤海斗♂】

▷海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他不得不佩服莉莉的冷静和缜密。

他点了点头，打开了窗户。

夜晚的凉风，瞬间灌了进来。

他先翻了出去，然后转身，向房间里的莉莉伸出了手。

莉莉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只冰凉的小手，放进了他温热的、充满了力量的大手里。

他用力一拉，就将她那娇小的、轻盈的身体，从窗台里带了出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倾斜的、铺满了瓦片的屋顶上，小心翼翼地，向着后院的方向移动。

月光很好，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的心跳声和脚下瓦片被踩动时发出的、细微的声响。

海斗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悲壮的、如同英雄般的使命感。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骑士，正带着自己心爱的公主，逃离恶龙的城堡。〕

〔终于，他们来到了屋顶的边缘。

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后院那不算太高的围墙。

只要跳下去，他们就自由了。

就在海斗准备带着莉莉跳下去的时候，莉莉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斋藤海斗♂】

「怎么了，莉莉？」

【莉莉♀】

▶莉莉没有回答。

她只是转过身，面对着他。

在皎洁的月光下，她那张洗去了泪痕的小脸，显得格外的圣洁，格外的美丽。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像两颗被洗涤过的、最纯净的星星，就这么静静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然后，她踮起脚尖，伸出双臂，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将自己那柔软的、冰凉的、还带着一丝咸涩泪痕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斋-藤海斗♂】

▷海斗的大脑，在那一刻，彻底当机了。

那是一个很轻、很温柔的吻。

不带任何情欲，不带任何技巧。

只是单纯的、嘴唇与嘴唇的碰触。

却比之前任何一次充满了欲望和肉体的交合，都更要让他心神激荡，魂飞魄散。

他能感觉到她那微凉的唇瓣，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少女体香和泪水咸涩的味道，能感受到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微微颤抖的手臂。〕

〔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情感。

他反手，紧紧地，将她那柔软娇小的身体，狠狠地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加深了这个吻。

他用自己的舌头，撬开她那紧闭的、带着一丝凉意的牙关，温柔地、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强势，探了进去。

他追逐着她那笨拙的、不知所措的、想要逃离的小舌，将它勾住，纠缠，吮吸。〕

【莉莉♀】

▷莉莉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着。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和之前那些充满了征服、撕咬、吞咽的“口交”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温柔的、平等的、带着一丝珍视和怜惜的、真正的“亲吻”。

她能感觉到，从他口中渡过来的，那股属于他的、温热的、带着一丝烟草味道的气息。

她能感觉到，他那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那颗早已冰封了多年的、不再相信任何人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被这股温柔的、霸道的热流，融化了一个小小的、柔软的角落。

她不再抵抗，而是顺从地，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地，开始回应他的吻。〕

〔两人就在这星空下的屋顶，在这即将逃离牢笼的前夕，忘我地、深情地，拥吻着。

仿佛要将彼此，都融入对方的身体里。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了彼此。

两人的嘴唇，都因为这深情的吻，而变得红肿、晶亮。

一条晶莹的、暧昧的银丝，还连接在他们分开的唇间。〕

【莉莉♀】

▶莉莉靠在他的怀里，小口地喘着气。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浓浓的依赖和爱意。

『“海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动情的呢喃。

『“……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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