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残翼

1. 晨曦之始

夏日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安吉尔宽敞的卧室内。她睁开眼，灰黑色的长发在枕头上散开。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唯一完好的右脚灵巧地掀开丝绸被单，身体轻盈地坐起。

安吉尔望向床尾，那里摆放着她前一天晚上精心挑选的衣物——一件黑色露脐短上衣和热裤。她唇角微扬，用右脚趾夹起内衣，熟练地穿上并扣好背扣。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这只脚有着自己的思想能力。

站立时，她175公分的身高显得格外修长。安吉尔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和马甲线，脐钉在晨光中微微闪烁。她单脚跳着来到浴室，右脚稳稳地站在防滑垫上，开始刷牙洗脸。镜子中的她眼神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化妆环节对她来说已是小菜一碟。她用脚趾夹着化妆刷，轻轻扫过脸颊，勾勒出立体的轮廓。最后，她用嘴拧开口红，脚趾夹着它精准地涂抹在唇上。

穿戴完毕，安吉尔站在全身镜前审视自己。热裤下，她双侧大腿截肢的残肢完全暴露在外，肌肉线条分明且有力。她小心地为左残肢涂上防晒霜——夏天的阳光炽烈，裸露的皮肤需要额外保护。

最后，她单脚跳向门口，右脚轻松地踩进一只黑色半拖式凉鞋。这双设计独特的鞋子只包裹前脚掌，完全露出她的脚后跟，展示着她完美无瑕的玉足。安吉尔满意地点点头，拿起车钥匙和手机，单脚跳着出了门。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公寓里，夜莺刚刚醒来。她黑色卷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伸出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当她坐起身时，左边的空裤管自然垂下——这是她选择保留的状态，即使在家中也很少佩戴假肢。

夜莺的左眼窝空空如也，她从不佩戴义眼，即使那装饰性的义眼就放在床头柜上。对她而言，这只空洞的眼窝是她自主选择的证明，无需掩饰或装饰。

她单脚跳向衣柜，挑选了一件低胸吊带裙和薄纱外套——即使是炎夏，她也要保持自己的风格。化妆时，夜莺只化了右眼的妆容，左眼窝保持原样，这种不对称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她神秘的气质。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玛丽正用她完美的脚趾夹着牙刷，仔细清洁每一颗牙齿。红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双臂的缺失从未削弱她的乐观天性，反而让她更加珍惜自己拥有的部分——特别是她那远近闻名的双足。

洗漱完毕，玛丽坐在床边，用脚趾灵巧地打开衣柜，挑选了一件宽松的无袖连衣裙。穿衣过程对她来说已是日常，双脚配合默契，如同最灵巧的双手。最后，她用脚夹起一双时尚的凉拖鞋，轻松地穿上。

“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她对自己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斯通在她的公寓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她一丝不苟地站在衣柜前，挑选着今天的职业装。黑色低马尾整齐地束在脑后，没有任何散乱的发丝。

她坐在床边，开始安装她的双足假肢。这些假肢设计得很“假”——光滑的金属表面、可见的机械关节，甚至还有意设计的螺丝和接缝，完全不像真实的脚部。斯通却格外喜欢这种设计，她觉得这代表了她的选择——主动截肢是她掌控自己身体的证明。

假肢安装完毕后，斯通站起身，试走了几步。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但她已经习惯了。她挑选了一套标准的OL职业装——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裙，配上一条精致的项链。最后，她选择了一双高档的高跟鞋，精心地穿在机械脚上。

斯通对着全身镜检查自己的形象，满意地点点头。她拿起公文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家门，高跟鞋与假肢配合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与此同时，缇娜正在为一天做准备。因为意外导致的双腿大腿截肢，她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安装假肢。与斯通不同，缇娜的假肢设计更为传统，尽可能模仿真实腿部的样子。

她小心地为残肢戴上硅胶套，减轻摩擦和压力。然后仔细调整假肢的悬吊系统和对齐角度，确保一整天的舒适。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时间，但缇娜从不抱怨。

穿戴完毕后，缇娜试着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调整了一下假肢的适配度。她选择了一件舒适的连衣裙，长度刚好到膝盖上方，既不会影响假肢的活动，也不会完全隐藏它们。

最后，缇娜轻轻按摩了一下残肢，为一天的工作做准备。她拿起手提包，走出家门，步伐逐渐从谨慎变得自信。

而在允希的小公寓里，情况却截然不同。18岁的她刚从医院回家没几天，还不适应新的身体状态。清晨的阳光没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幻肢痛让她一夜难眠。

允希挣扎着坐起，右肩和左腿的残缺让她每次移动都显得笨拙而痛苦。她摸索着拿到床边的拐杖，勉强支撑自己站起来。镜中的自己陌生得可怕——腹部和残肢上的纹身似乎在嘲笑她曾经的完整。

“该死。”她低声咒骂，右肩残端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那条不存在的手臂正在被撕裂。

允希咬着牙，单脚跳向浴室。每一下跳动都让她的左腿残肢感到刺痛。她简单洗漱后，开始艰难地穿戴——一件几乎不能称之为上衣的短背心和热裤，最大限度地暴露着她的残肢和纹身。这是她的选择，一种对外界目光的挑衅。

最后，她小心翼翼地用纱布包裹左腿残肢，防止摩擦带来的不适。然后，她拿起一支口红，用嘴拧开，直接在嘴唇上涂抹——效果出奇地好，虽然有些溢出边界，却增添了一种野性的美感。

允希深吸一口气，杵着拐杖走出浴室。今天是她第一天到天使酒吧工作的日子，内心既有期待也有恐惧。

## 2. 天使酒吧

正午时分，安吉尔已经到达天使酒吧。这里与其说是一家酒吧，不如说是一座残疾女性的圣殿。大门设计宽敞，便于轮椅和拐杖通行；内部装修豪华而不失实用主义——低矮的吧台让坐着的调酒师也能轻松工作，所有座位都考虑了残疾人士的特殊需求。

“斯通，今天的库存清单给我看一下。”安吉尔单脚跳着进入办公室，对正在忙碌的酒吧经理说。

斯通抬起头，一丝不苟的低马尾纹丝不动。她站起身，OL职业装笔挺如新，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那双明显是假肢的双足稳定地支撑着她的身体。

“已经放在您桌上了，安吉尔小姐。”斯通的声音平稳而专业，“新招聘的调酒师允希今天会来报到，我已经安排了夜莺负责她的培训。”

安吉尔点头，用右脚熟练地翻开文件夹：“很好。兰卡今晚会来表演，确保音响设备万无一失。上次的反馈说麦克风架高度不太合适。”

“已经调整好了。”斯通保证道，“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带有支撑功能的凳子，方便她表演时使用。”

斯通的双足截肢是主动选择的结果。曾经作为一名完整的女性，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过于普通”。在安吉尔的启发下，她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改变，并从未后悔。现在，她穿着那些设计精美的假肢，感觉自己终于成为了想成为的人。

下午两点，员工陆续到达。缇娜穿着假肢走进来，步伐有些僵硬但十分坚定。因为意外导致的双腿大腿截肢曾经让她陷入绝望，直到在天使酒吧找到了新的目标。

“需要帮忙吗？”斯通走上前，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

缇娜微笑摇头：“没关系，已经习惯了。今天有什么特别安排吗？”

“新人培训，或许你可以分享一些经验。”斯通说道，眼神中有不易察觉的关切。

另一边，玛丽已经用双脚开始准备吧台。她灵活地用脚趾夹起玻璃杯，擦拭干净后摆放整齐。红发束成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灿烂的笑容。

“听说新来的小妹妹很性感哦！”她对正在调整酒瓶位置的夜莺说。

夜莺头也不抬，淡淡回应：“做好你自己的事，玛丽。别忘了上次你打碎的那瓶威士忌。”

“那是意外嘛！”玛丽笑道，用脚趾夹起柠檬开始切片，动作熟练得令人惊叹。

就在这时，酒吧门被推开，允希杵着拐杖走进来。瞬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年轻的脸上带着倔强，暴露的衣着展示着性感的身体和残缺的部位，纹身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安吉尔单脚跳着迎上去：“欢迎来到天使酒吧，允希。我是安吉尔，这里的老板。”

允希紧张地点头，试图平衡拐杖和握手的要求，最终只能尴尬地微笑：“您好，我很荣幸能得到这个机会。”

“不用客气。这位是夜莺，我们的首席调酒师，她会指导你。”安吉尔指向吧台方向。

夜莺抬起头，黑色卷发微微晃动。她空洞的左眼窝和完好的右眼同时打量着允希，轻轻点头：“听说你很有潜力。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做什么。”

允希杵着拐杖走向吧台，每一步都显得艰难。幻肢痛再次袭来，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表现出痛苦。

## 3. 初试身手

“首先，你需要学会用现有的身体工作。”夜莺直截了当地说，她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光脚站在防滑垫上，“我很少用假肢，你也看到了。”

允希惊讶地发现，夜莺的左腿是大腿截肢，残端肌肉分明。而她缺失的左眼虽然戴着义眼，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不同。

“你是怎么…”允希忍不住问道。

“调酒？”夜莺轻笑，“用我的方式。看着。”

夜莺开始演示如何单手调酒。她用右手拿起雪克杯，借助吧台上的固定器夹住量酒器，倒酒、加冰、摇晃，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她精准地将调好的酒倒入杯中，装饰完成。

“该你了。”她把另一个雪克杯推给允希。

允希犹豫地看着自己的右肩残端和唯一的左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

“找到自己的方式。”夜莺语气坚定，“每个人都不一样。玛丽用双脚调酒，缇娜用假肢辅助，斯通甚至发明了一套系统。你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方法。”

允希放下拐杖，靠在吧台边支撑自己。她用左手拿起雪克杯，尝试模仿夜莺的动作，但很快就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

“小心！”玛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快步走来，实际上是用她灵活的双脚快速移动，“需要帮忙吗？”

允希脸红地点头：“我好像做不到…”

“胡说！”玛丽笑道，“看我。”

她走向自己的工作台，用右脚趾夹起雪克杯，左脚踏上一个小踏板固定量酒器，然后开始调酒。双脚配合默契，如同舞蹈般优美。最后，她甚至用脚趾夹着酒杯，精准地倒酒而不洒出一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玛丽重复夜莺的话，“你会找到的。”

允希看着玛丽空荡荡的袖管，突然感到一丝希望。如果玛丽能用双脚完成如此精细的工作，她一定也能找到方法。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允希在夜莺和玛丽的指导下尝试各种技巧。她发现可以用左腿残肢辅助固定物品，用右肩残端顶住雪克杯底部，配合左手摇晃。虽然笨拙，但至少是一种开始。

“不错。”夜罕有地称赞道，“继续练习。”

安吉尔在远处观察，满意地点头。她转向斯通：“看来她很有潜力。”

斯通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是的。不过她的幻肢痛似乎很严重，需要关注。”

“我们会帮助她的。”安吉尔说，眼神不自觉飘向夜莺的方向。

## 4. 夜幕降临

晚上八点，天使酒吧开始热闹起来。顾客们陆续到达，清一色是年轻貌美的残疾女性。有的穿着设计精美的假肢，有的裸露着残肢，有的坐在特制轮椅上谈笑风生。

兰卡到达时引起了一阵小轰动。作为知名歌手，即使左臂左腿截肢后，她的人气不降反升。斯通急忙上前迎接，引导她到特制的表演区。

“需要帮忙吗？”斯通问，指的是兰卡还不太习惯的假肢。

兰卡微笑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但她明显行走不稳，最近才安装的假肢还不够适应。

表演开始，兰卡的歌声如清泉流淌，抚慰着每个人的心灵。台下，残疾的女性们随着音乐轻轻摇摆，残肢与假肢形成一种奇特而和谐的画面。

允希看着这一幕，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在这里，她不再是异类，而是群体的一部分。

“来试试服务客人吧。”夜莺对她说，“从简单的开始。”

允希点头，用自己刚刚摸索出来的方式托着托盘——将托盘边缘卡在右肩残端，用左手辅助平衡。她小心翼翼地向一桌客人走去，但还是在中途失去了平衡。

眼看托盘就要翻倒，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它。允希抬头，看到夜莺平静的面容。

“重心放低，用你的残肢作为支撑而不是负担。”夜莺指导道，“再来一次。”

在夜莺的帮助下，允希终于成功为客人送上了酒水。小小的胜利让她欣喜若狂。

“谢谢你。”她对夜莺说。

夜莺只是淡淡点头，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酒吧高峰期，所有员工都忙碌起来。玛丽用双脚同时调制三杯酒，令人叹为观止；缇娜穿着假肢灵活地在桌椅间穿行；斯通一丝不苟地管理着整个场面；安吉尔则单脚跳着与熟客打招呼，展现出老板的风范。

允希渐渐找到了节奏。她发现可以用左腿残肢顶住吧台边缘来保持平衡，解放双手——或者说手——来工作。虽然幻肢痛不时袭来，但忙碌的工作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凌晨两点，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允希瘫坐在椅子上， exhausted but happy.

“不错的第一天。”安吉尔单脚跳过来，递给她一杯特调饮料，“欢迎加入天使家族。”

员工们聚在一起，举杯庆祝

## 5. 夏日絮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日的炎热让天使酒吧的露台区域成了最受欢迎的地方。允希逐渐适应了工作节奏，也学会了如何与幻肢痛共处。玛丽的乐观开朗像一剂良药，慢慢治愈着她内心的创伤。

一个炎热的下午，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允希正在练习用残肢固定调酒器。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左腿残端的幻痛让她忍不住皱眉。

“休息一下吧。”玛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用脚推着一个凳子滑过来，“坐下，我教你个小技巧。”

允希感激地坐下，看着玛丽灵活地用脚打开一个小冰袋，然后递给她：“放在残端上，冰敷能缓解幻痛。”

“你怎么知道…”允希惊讶地问。

玛丽微笑，眼神中有一丝理解：“我也经历过。虽然不是幻肢痛，但刚失去手臂时，那种感觉…就像它们还在那里，却再也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酒吧里，玛丽讲述了她触电失去双臂的经历。那原本是一场普通的电器维修事故，却永远改变了她的生活。

“最艰难的不是学习用脚代替手，”玛丽说，“而是接受别人看我的眼神。直到来到天使酒吧，我才明白残缺也可以是美丽的。”

允希轻轻按摩着自己的右肩残端，那里的幻痛似乎真的在冰敷下减轻了。“我的车祸…那天我刚刚拿到纹身师资格证书。”她低声说，“腹部这个纹身是我自己设计的，本来要作为工作室的招牌。”

玛丽用脚趾轻轻碰了碰允希的手：“现在它仍然是你的招牌，只是招牌下的故事更加丰富了。”

就在这时，夜莺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两人交谈的情景，嘴角微微上扬。安吉尔跟在她身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夜莺的身上。

“她们相处得不错。”安吉尔轻声说。

夜莺点头：“玛丽有种特别的治愈能力。”她转向安吉尔，“就像某人当年治愈我一样。”

安吉尔的脸微微泛红，这是极少见的情况。她单脚跳着走向吧台，改变话题：“新一批定制酒杯到了，斯通正在清点。要去看看吗？”

夜莺看着安吉尔略显慌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跟随安吉尔走向仓库，左腿残端随着跳跃轻微摆动。

仓库里，斯通正在用她那双机械假肢稳定地站在梯子上清点货物。缇娜在下面递给她箱子，两人配合默契。

“需要帮忙吗？”安吉尔问。

斯通低头看了看：“几乎完成了。缇娜帮了大忙。”她的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温度。

缇娜微笑：“斯通经理教我如何更有效地管理库存，我学到了很多。”

当斯通从梯子上下来时，她的机械假肢发出轻微的液压声。缇娜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扶了她一下，斯通没有拒绝这个帮助。

“你的假肢…很特别。”缇娜轻声说，指的是斯通那双明显是人工制造的机械足。

斯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我选择让它们看起来就是假肢。这是一种声明——我选择这样的自己，并且为此自豪。”

安吉尔欣赏地点头：“这就是天使酒吧的精神。”

夜莺靠在门框上，空洞的左眼窝和明亮的右眼同时映照着这一幕：“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定义美丽。”

## 6. 回忆之殇

夏末的一个晚上，酒吧打烊后，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兰卡也在，她刚刚结束表演，还穿着闪亮的演出服，左臂和左腿的假肢上装饰着匹配的水晶。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大家开始分享自己截肢的故事。

兰卡抚摸着她的左臂假肢：“舞台事故。升降机故障，我被夹在了中间。”她苦笑一下，“当时我以为职业生涯结束了，没想到反而因为‘残缺美’获得了更多关注。”

缇娜轻声说：“我是车祸。酒后驾驶的司机…不是我，是对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假肢，“在医院醒来时，我以为人生就此结束了。直到安吉尔找到我，给了我工作和新的目标。”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安吉尔和夜莺，期待她们的故事。

安吉尔与夜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安吉尔开口：“我的选择。”她平静地说，“我曾经是职业模特，有一双被保险公司投保百万的腿。”她轻笑一声，带着讽刺，“完美无缺，却感觉不属于自己。”

她用右脚轻轻摩挲着右侧残端：“有一天我看到夜莺的表演，她当时已经截肢，但那种自由和力量…我意识到我想要的不是完美，而是真实。”

夜莺接话：“我的是主动选择。左眼因为肿瘤风险需要摘除，左腿因为先天性疾病需要截肢。”她抚摸着自己的左腿残端，“但当医生告诉我可以尝试保守治疗时，我选择了截肢。我不想一辈子与疼痛和恐惧为伴。”

她看向安吉尔，眼神温柔：“然后在康复中心遇到这个疯子，她居然因为‘羡慕’我的状态而选择截掉自己健康的双腿。”

安吉尔耸肩：“最佳商业决策。看看现在的天使酒吧。”

大家都笑了，但笑声中充满理解和尊重。

允希轻声分享了自己的故事：“我的车祸…完全是个意外。下雨天，打滑的卡车。”她颤抖着吸了口气，“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失去了右臂和左腿。最讽刺的是，我刚为自己完美的身体投保，就失去了它。”

玛丽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允希：“但现在你有我们了。”

斯通最后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我的是主动选择。就像安吉尔一样，我追求的不是世俗定义的完美。”她抬起一只机械足，“这些假肢是我自己参与设计的。它们不会假装是真实的脚，因为它们代表的是选择、自由和力量。”

聚会持续到凌晨，大家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感受。允希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创伤被真正理解和接纳。

当其他人都离开后，玛丽留下来帮允希清理。在安静的酒吧里，玛丽用脚轻巧地擦拭杯子，允希则用单手整理桌椅。

“谢谢你。”允希突然说。

玛丽抬头，微笑：“为了什么？”

“为了…一切。”允希做了个手势，“你让我感觉来到这里是对的。”

玛丽跳下吧台凳，走到允希面前。她没有手臂可以拥抱，于是用额头轻轻抵着允希的额头：“你属于这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允希的心跳加速，她不确定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酒吧门被推开，夜莺探头进来：“安吉尔把车钥匙忘在这里了…哦，抱歉打扰了。”

玛丽和允希迅速分开，脸上都带着红晕。

夜莺找到钥匙，离开时对玛丽眨眨眼——用她那只唯一的眼睛。

## 7. 季节变换

夏天悄然离去，秋天的凉意逐渐浸透城市。天使酒吧的装饰也随之改变，南瓜灯和枫叶装饰出现在各个角落。

对残疾的身体而言，季节变换带来了新的挑战。允希开始感受到寒冷对残端的影响，幻痛在低温中似乎变得更加尖锐。

一天早上，允希醒来发现窗外已是一片银白——初雪悄然降临。她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残端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

“该死…”她喃喃自语，摸索着拐杖。

到达酒吧时，她发现大家都在讨论如何应对冬天的问题。

缇娜正在调整她的假肢：“低温会让残端收缩，假肢容易松动。我得加厚硅胶套。”

斯通展示了她特制的冬季假肢：“内置加热系统。我自己设计的。”

玛丽用脚趾夹着一双毛绒拖鞋：“我的脚最容易冷，但至少可以穿温暖的鞋子。”

夜莺单脚跳着进来，左腿残端裸露着，上面已经起了鸡皮疙瘩：“我讨厌冬天。”她嘟囔着。

安吉尔跟在她身后，拿着一件大衣：“穿点衣服，你会感冒的。”

夜莺接过衣服，但只是搭在肩上：“限制行动。”

允希注意到安吉尔看夜莺的眼神中充满关切，甚至可以说是爱意。但当她看向夜莺时，夜莺似乎故意避开了安吉尔的视线。

那天晚上，允希的幻痛变得特别严重。她在调酒时差点摔碎一瓶昂贵的威士忌，幸好玛丽及时用脚接住了它。

“你还好吗？”玛丽关切地问。

允希摇头，冷汗从额头滑落：“幻痛…今天特别厉害。”

玛丽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扶着允希到后台休息室。她用脚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小型按摩器：“坐下，让我帮你。”

允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坐下了。玛丽跪在她面前，用脚熟练地操作按摩器，轻轻放在允希的右肩残端上。

“这样…合适吗？”玛丽轻声问。

允希点头，惊讶地发现按摩确实缓解了疼痛。玛丽的脚趾灵活地调整着按摩器的位置和强度，动作出奇地温柔。

“你怎么学会这个的？”允希问。

玛丽微笑：“自学成才。我也经常肌肉酸痛，所以研究了很多自我按摩的方法。”

按摩结束后，疼痛确实减轻了许多。允希感激地看着玛丽：“谢谢你，我…我不知道没有你该怎么办。”

玛丽的脸微微泛红：“那就别离开我。”

两人的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未言明的情感。允希鼓起勇气，向前倾身，轻轻吻了玛丽的脸颊。

玛丽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这是开始吗？”

允希点头，心中的温暖驱散了所有疼痛。

## 8. 冬日暖阳

冬天正式来临，天使酒吧换上了冬季装饰。暖炉在角落发出柔和的光热，为那些残端容易受冷的员工和客人提供温暖。

允希现在穿着特制的冬季服装——仍然暴露，但关键部位有保暖设计。她左腿残端包裹着温暖的羊毛套，右肩也是如此。玛丽送给她一双特别设计的高跟长靴，只给右脚穿，左腿残端则有相配的保暖套。

“这样你就既时尚又温暖了。”玛丽骄傲地说。

安吉尔和夜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随着季节变化而有了微妙转变。一个寒冷的夜晚，当夜莺的左腿残端因寒冷而抽筋时，安吉尔毫不犹豫地用自己温暖的双手为她按摩。

“你应该戴假肢，”安吉尔轻声责备，但动作温柔，“或者至少穿暖和点。”

夜莺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吉尔为她按摩残端：“你的手很暖。”

安吉尔抬头，两人的目光锁定。多年来未曾言明的情感在空气中几乎触手可及。

“夜莺，我…”安吉尔开口。

“我知道。”夜莺轻声打断，“我也一样。”

在酒吧另一端，斯通和缇娜的关系也在稳步发展。斯通教缇娜如何更好地管理酒吧的日常运营，而缇娜则帮助斯通放松，不再那么一丝不苟。

一个下雪的晚上，斯通发现缇娜在后台艰难地调整假肢，因为寒冷让她的残端收缩，假肢不再合适。

“让我帮你。”斯通说，她蹲下来，用专业的手法帮助缇娜调整假肢的悬吊系统。

缇娜惊讶地看着斯通熟练的动作：“你怎么会…？”

斯通微笑：“我研究过所有类型的假肢。知识就是力量。”

调整完毕后，缇娜尝试走了几步，发现舒适多了：“谢谢你，斯通。你总是知道该怎么做。”

斯通站起来，机械假肢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只知道我必须帮助你。因为你…对我很重要。”

缇娜的脸上泛起红晕，她轻轻握住斯通的手：“你对我也很重要。”

圣诞节前夕，天使酒吧举办了一场特别派对。兰卡演唱了圣诞歌曲，员工们都穿上了节日服装。

安吉尔宣布：“今晚，我们将分享一份特别的礼物——天使酒吧将成立一个基金会，帮助刚截肢的年轻女性适应新生活，提供就业培训和心理支持。”

掌声雷动中，安吉尔看向夜莺：“这个想法来自我们最优秀的调酒师。”

夜莺惊讶地抬头，空洞的左眼窝似乎也闪烁着情感。她单脚跳上台，接过话筒：“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那段艰难时光。现在，我们可以帮助其他人度过它。”

派对达到高潮时，玛丽拉着允希来到舞池中央。虽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手牵手，但她们用独特的方式共舞——玛丽用脚引导，允希用残端和唯一的手回应。

“做我女朋友吧。”玛丽在音乐声中轻声说。

允希笑容灿烂：“我以为我早就是了。”

在舞池另一边，安吉尔终于鼓起勇气，走向夜莺：“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夜莺微笑，黑色的卷发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你总是太有耐心。”

安吉尔单膝跪地，不是求婚，而是与坐着的夜莺平视：“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夜莺抚摸安吉尔的脸颊：“我也爱你。只是害怕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时候改变是好的。”安吉尔轻声说，向前倾身亲吻夜莺。

斯通和缇娜在一旁看着，微笑着交换了一个眼神。斯通机械假肢的手轻轻握住缇娜的手：“或许…我们也可以尝试？”

缇娜点头，眼中闪着幸福的泪光：“我已经等待很久了。”

## 9. 新春希望

冬天过去，春天再次降临。允希已经基本适应了她的新生活。幻痛仍然偶尔发作，但在玛丽的帮助下，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管理它。

一天下午，允希和玛丽在酒吧露台上享受阳光。允希用左手熟练地调制饮料，而玛丽则用脚趾夹着书页翻书。

“我想去掉一些纹身，”允希突然说，“覆盖它们的设计。不再纪念失去的，而是庆祝拥有的。”

玛丽放下书，感兴趣地坐直：“比如呢？”

允希微笑：“比如你的名字。”

玛丽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用脚趾轻轻碰触允希的手：“那我会很荣幸。”

在酒吧内，安吉尔和夜莺正在规划基金会的未来。两人现在公开了关系，虽然工作方式没变，但之间的默契更加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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